#上官木桶鍋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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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間推薦初學者試的酒廠 威士忌速成入門班
不經不覺在這專欄已寫了四年文章,寫過的題目五花八門。在這幾年間看見不少新朋友漸漸愛上威士忌,令威士忌擺脫了老人家飲品這個形象,令我十分高興。閒時有不少人問我如何開始學習飲威士忌,我回想一下發覺好像沒有寫過如何入門這件事。所以今天就教大家一個速成學習的方向吧。

如何入門這件事看似容易,卻沒有一個統一的方法。很多前輩會建議初學者先飲蒸餾廠的入門級產品(所謂普飲)來了解酒廠的特性,到漸漸掌握酒廠特性以後才開始喝高年份或進階的威士忌。無可否認這個方法很合乎邏輯,凡事由��入深,一般都不會錯。可是我並不認同這個入門的方法。理由是新入門的朋友對威士忌本身沒有概念,如果一開始喝入門的產品,其實很難掌握酒廠的風格。而且,你知我知現時大廠所推出的入門產品,一般水準都高不到哪裡,新手喝了十杯難喝的酒,還有興趣繼續試下去嗎?很可能第一次便放棄了。
另一種大路的提議是從不同產區開始:Highland、Lowland、Speyside、Islay、Island等等逐一品嘗。理由是不同產區有不同風格,先掌握產區風格然後再深入到個別酒廠會容易一點。聽落很有道理,可是想深一層,我覺得這個方法亦不理想。雖然大家說同一產區的酒風格相似,但同樣是Speyside的酒廠,Benriach及Glenfarclas風格卻是截然不同,如果只喝過Benriach便以為全Speyside的威士忌都是花香果香非常豐富的話,那很明顯就不正確了。恍如你帶一個外國客人去吃麻辣火鍋,然後告訴他中國菜就是辣的。又或者去食一次法國蝸牛,便說這就是法國菜一樣,有點以偏概全了吧?
我的方法有點不同。我認為如果有朋友想開始學習威士忌,一開始不能試太差的酒,這樣他們才會有興趣繼續享受及鑽研下去。我建議新朋友可以先選擇八至十間比較出名,而且認受性高的酒廠去開始嘗試。大家學習威士忌少不免要和朋友互相交流,如果你喝的酒大家都不太認識,又如何交流呢。只集中八至十款最暢銷的酒廠,起碼你會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且這些酒廠有大量不同酒款在市面,較容易入手而且還可選擇同一酒廠不同年份或不同木桶熟成的威士忌作多方面比較,這樣學習起上來更事半功倍。
以下是八間我推薦初學者試的酒廠
Bowmore:可能是最受歡迎的品牌,Bowmore有著自己獨特的風格,泥煤、果香、海風、性格鮮明,價錢合理而且普遍好喝,加上大量Bowmore粉絲,保證你有說不完的話題。
Laphroaig:同樣是艾雷島風格卻和Bowmore截然不同。泥煤、醫院味、煙燻風味自成一格。無論官方裝瓶或是獨立裝瓶選擇亦非常多,由低年份到高年份一應俱全,總會找到一瓶合適的。而且老實說Laphroaig就是好喝。
Springbank:位於Campbeltown,地理環境獨特,風格亦十分鮮明。酒款多,而且價錢合理。
The Macallan:應該是知名度最高的品牌,學習威士忌如果不飲麥卡倫,就恍如去飲茶不吃蝦餃一樣。建議新手們避開麥卡倫的無年份出品,主攻18年或獨立裝瓶廠的雪莉桶酒款,是不錯的起步點。
Clynelish:我自己很喜歡的一間酒廠,出品有獨特風格,果香、油潤、臘質、只此一家。坊間有大量粉絲,不愁找不到同路人。
山崎:日本威士忌已成為主流之一,初入門的朋友有需要理解日本威士忌的特點。個人認為在眾多日本威士忌蒸餾廠之中,山崎出品算是四平八穩,沒有甚麼瑕疵,而且可以代表整體日本威士忌的風格。價錢可能稍貴,但卻不能不試。
Glenfarclas:雪梨威士忌地位獨特,Glenfarclas是其中的表表者。無論你是否喜歡雪梨酒款,你都應該要去認識它。我相信Glenfarclas是現時眾多酒廠中雪梨桶出品數量最多的其中一間,而且它們近年的品質有保證,即使是普通15年亦可暢快飲用。
Benriach:它是花香果香最明顯的一間酒廠,雖然其名氣沒有另外七間響亮,但是品質高,而且市面上能找到的不同類型款式很多,加上它的風格很獨特沒有甚麼代替,因此亦建議新手一試。
其實學習威士忌並沒有一條必勝的方程式,每個人均有自己的方法及旅程。我相信只要你喝得多,試得多,你慢慢便能夠了解箇中樂趣。只要能找出自己喜歡的酒款,你便算是合格了。

score 90
Bowmore 1997
酒精度:53.9%
熟成: 11年
香氣: 煙燻、海風、生蠔、
香草
酒體: 香草、檸檬、璋瑙
餘韻: 頗長;淡泥煤
整體: Bowmore是近年少有出品能夠保持質素的酒廠,新手必試。

score 86
Laphroaig 18年
酒精度:48%
熟成: 18年
香氣: 煙燻、灰燼、雲呢嗱、白橡木
酒體: 淡淡水果、烤肉、堅果
餘韻: 中度;淡泥煤
整體: 價錢親民,結構不錯,喝得舒服。

score 91
Clynelish 1989
酒精度:49.7%
熟成: 23年
香氣: 蠟感、白酒、禾稈草、檸檬
酒體:薑啤、蠟感、發酵物、桃
餘韻: 頗長;蠟感
整體: Clynelish口碑向來很好,這瓶亦不例外, 蠟感配以鮮果的配搭是種享受。

score 89
Glenfarclas 17年(90年代版本)
酒精度:43%
熟成: 17年
香氣: 傳統雪莉桶風格、乾果、黑巧克力、雪茄
酒體: 甜、細緻、巧克力酒、棗乾
餘韻: 中度;葡萄乾
整體: 舊版本很精彩,但即使是新出品亦不難喝

Writer’s Profile
Aaron Chan,酒吧及餐廳老闆、威士忌收藏家,尤以日本威士忌為主。多年前接觸威士忌後被深深吸引,從此不能自拔。近年定期於其酒吧舉辦威士忌品酒會,以饗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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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威特73℃高溫把汽車烤化了?太陽表示不背鍋
科威特73℃高溫把汽車烤化了?太陽表示不背鍋
上觀新聞 作者:白璐 2021-07-14 11:02:33
全國多地進入持續高溫模式。昨日,一條“#科威特73度高溫把汽車烤化#”的新聞上了熱搜。新聞稱,科威特城的陽光下最高溫度一度達到73℃,再次刷新全球高溫紀錄,甚至連街頭的汽車外殼都被烤化,首都街頭空無一人。
記者核實發現,這是一條假新聞,不少外媒已闢謠。“熔化”的汽車是真實的,但是因附近的建築火災導致,而非被太陽烤化,且也��非發生在科威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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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美國亞利桑那州當地媒體Tuscon News Now報導,2018年6月19日上午,亞利桑那大學維斯塔大學生公寓附近的一個工地發生火災。除了圖中的兩輛汽車外,至少還有十幾輛汽車被大火損壞。亞利桑那大學的研究生丹尼住在維斯塔大學生公寓附近,當時他看到著火後,跑去取他的車。然而已經太晚了,他無法在汽車被燒毀前及時趕到。據丹尼說,汽車後保險杠和車罩被大火烤化了,他的車是在此次火災中受損的十幾輛汽車之一。
火災發生後,這張汽車熔化的照片便在社交媒體上流傳了開來。2018年7月,科威特曾創下了世界最高氣溫。據科威特當地媒體“Al Qabas”報導,陰影下都能達到52.2℃,陽光直射下更達到63℃。當時,這張照片就被“移花接木”成“沙烏地阿拉伯或科威特極端高溫把汽車烤化”。今年夏天,科威特再創50℃日本藤素 日本藤素屈臣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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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溫,於是這張照片又被翻出來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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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在網上流傳甚廣的汽車輪胎、垃圾桶、路牌等熔化的物體,也不是被太陽烤化的。
【圖片1】據美國媒體Snopes報導,這張照片中的輪胎不是因熱浪損壞,而是在新鋪設的路面或在炎熱天氣下半液化的道路上行駛後,車輪上黏上了一層黏糊糊的瀝青之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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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2】該圖片中的圍欄是因火災熔化,而不是在烈日下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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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3】該圖片上熔化的垃圾箱也不是被高溫烤化的。垃圾箱通常由堅硬厚實的聚乙烯製成,這種物質的熔點約為121攝氏度,僅靠暴露在陽光中不可能熔化。垃圾箱之所以熔化是因垃圾箱底部起火,或垃圾箱附近有正在燃燒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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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4】還有一張廣為流傳的照片是一個熔化的紅綠燈,不少自媒體稱其被炎熱的天氣烤化了。但為什麼圖上左邊的紅綠燈沒有被烤化呢?因為紅綠燈是因交通事���熔化。2013年,科威特的一名駕駛員因猛烈撞擊交通信號杆導致車輛燃燒,火災燒毀了上方的紅綠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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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上述熔化的物體都不是因高溫而起,但長時間高溫熱浪確實會對人類和動物構成危險,長時間高溫會引起身體機能失常,各種臟器功能衰竭,甚至中暑死亡。熱浪來襲,大家一定要注意防暑降溫,切不可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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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大份量「肉超多」高CP火鍋店整理!飽到忘我,沒吃到會搥心肝

【文/Beauty美人圈.春捲】火鍋的旺季又要到啦,不給它吃回本怎麼行呢,今天來個重口味特輯,要獻給各位滿滿的「大、肉、海」,小編推薦5家在台北肉份量超多的火鍋店,光是端上桌,巨無霸的外觀,就已秒收服大家的驚嘆聲,入口更是滿滿的滿足感啊。口水、衛生紙先準備好,下一秒就立刻打電話訂位吧!


#重量級巨無霸肉盤「丰明殿」
小編久聞這家許久了,朋友還浮誇的註解說「這是他今年吃過最好吃的火鍋」,而且她還狂推N次!!!所以就不小心被她的多次洗版給洗腦,就也跑去吃吃看了,直接點最熱門375元的「重量級霸王盤」,不誇張,肉片都超大,而且有20片以上,後來我還加點了「至尊海鮮大賞鍋」真的是撐破肚皮,覺得如果兩個女生來吃的話,可以直接共鍋重量級霸王盤,不然真的會飽到不能自己。另外它還有明治冰淇淋,醬料也很用心,個人覺得CP值頗高。
地址:台北市信義區信義路四段393號 電話:02-2345-0299 營業時間:週一至週日11:30-23:00


#嚇死人的XXXL份量「夠夠肉」
這間裝潢是走一個文青風,簡單的白牆,印些標語非常有趣,門口還有單槓,似乎有讓人吃完肉就來動一動的巧思!夠夠肉其實竄紅的很快,除了店家設計新潮外(可以給網美網帥大拍照的程度),肉份量更是在網路上討論度超高,菜單上就會明示size,像是L、XL、XXL,如果你很愛吃大份量肉的話,XL不會嚇到你,XXL絕對可以滿足你。
地址:台北市大安區大安路一段231號 電話:02-2706-5085 營業時間:週一至週五 11:30~14:00 (六日至22:00)17:30~22:00

#痛風系美食有夠威「上官木桶鍋」
說到大份量火鍋店,絕對不能辣掉這家!小編最推薦「大胃王雙人套餐」,店裡以盎司來計算,這套餐中的肉品就有50盎司的超狂份量,甚至連100盎司也有,真的會讓人瞠目結舌,建議還是多點人來用餐比較不危害健康(哈)。另外不得不提的「甜蜜痛風鍋」,那海鮮排場真的很不得了,全部吃完的話真的要小心身體太補呀。不過這家肉品走高級路線,所以價位就相當高些,但是依份量來說,個人覺得是精品肉界的高CP值啊!
地址: 新北市永和區福和路315號 電話:02-2927-7222 營業時間:週一至週日11:00–00:00

#肉海給你吃到翻過去「好食多」
據不少愛吃肉的友人說,這家的牛肉很厲害,是可以升天的那種程度(哈)不過它們生意真的很好,每天人都超多!除了基本肉盤外,最讓人期待的就是「18盎司霸王牛」,真的可以用肉海來形容那個份量,而且下鍋涮個幾下微粉紅色入口,肉軟的口感真是讓人銷魂~另外冰淇淋有明治和杜老爺,對於飯後一定要來點甜點的人來說,選擇算蠻多。

#難得的重量級雪花黑牛「鍋饕」
在實踐大學附近厲害的火鍋,通常開在學校附近的店都不會太貴,以上這句話是至理名言,大家可以筆記下來(笑)。最多人在討論的就是「重量級雪花黑牛鍋」了,價位竟然只要390元,平價兼具大份量的贏家,小編就先頒給它了,老闆真的很不擔心同學們把它吃垮耶~
地址:台北市中山區大直街13號1樓 電話:02-8509-1668 營業時間:週一至週五 11:00~14:30 17:00~22:00 週六至週日 11:00~22:00
【本文由Beauty美人圈提供,未經授權,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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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正非接受德國電視台採訪紀要:我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訪問:
華為商城
很多人擔心任正非出門會面臨危險,對此,任正非表示:“��最終還是要在世界上游走的,如果用一個籠子把我裝起來,我還有什麼價值和意義呢?”
任正非對於現在年青人的建議是,不是要把苦難作為必修課,如果人們都要經歷苦難,社會追求什麼呢?他們應該追求高的文化素質、高的創造能力,為國家、為人民貢獻能力。
以下為採訪全文:

任正非接受德國電視一台紀錄片採訪紀要
2019年5月20日
1、記者:任先生,您被視為中國的喬布斯,華為在中國被視為一個偉大的企業,怎麼做到的?
任正非:第一,我不是喬布斯,因為喬布斯對人類貢獻非常大,他創造了移動互聯網,而且他在哲學上追求完美。我沒有特別精湛的技術,只是提了一桶“漿糊”把十八萬員工粘起來一起奮鬥,他們奮鬥出來的成績就扣在了我頭上。我在哲學上信奉灰度,信奉妥協,“白”與“黑”之間有一個妥協是灰度。喬布斯是追求極致的,我們兩個性格上很多不一樣。我沒有他那麼偉大,所以不能叫喬布斯,這不是謙虛,是真心不認為自己偉大。
記者:我們還是可以得出結論,華為是一個全球性的巨人,華為生產設備成為互聯網的骨幹?
任總:是的。
2、記者:您是1944年出生,7個兄弟姐妹中最年長,出生在中國南方一個貧困的省份,當時您的父母做什麼的?
任正非:他們都是鄉村教師,在貴州一個偏遠貧困的少數民族山區任教。我母親是小學校長,父親是中學校長。
3、記者:您成長的年代當時非常困難,50年代末期中國經歷了大饑荒、又經歷了文化大革命,那時您有哪些記憶?對您產生了哪些影響?
任正非:我從小到大,最大的記憶就是吃不飽,最困難的三年自然災害時期,我最大的夢想是想吃一個饅頭。晚上睡覺做夢想是不是有個饅頭吃,並不是追求好好學習,將來有什麼發展機會。我從小到大不知道零花錢為何物。在高三時,母親終於和我談話,答應每天給我5分錢的零花錢,我覺得好自由。
4、記者:大概二十年前左右,您寫了一篇介紹您父母的文章,我們看了文章,裡面非常重要的一個詞是“飢餓”。
任正非:1959年-1962年左右主要是“飢餓”,中國經濟1963年-1964年開始恢復,“飢餓”已經不是主要名詞。中國經濟恢復以後,開始四清運動、文化大革命。文化大革命的主題跟我個人思想不吻合,我是一心一意鑽研技術的人,一點都不懂政治,突然社會政治狂熱起來了,我完全無所適從,不知道該怎麼辦。
文化革命中,我也想跟大家一起上街去鬧鬧,去遊行示威。但是我父親作為走資派被打倒,被關在牛棚。所以,我就沒有機會參加那些活動。為什麼沒有參加紅衛兵?一方面是大的組織不要我參加,因為我家庭出身不夠好。小的組織我也不願意去,就游離在外面。
5、記者:您大學時候學的建築工程,怎麼參軍了呢?
任正非:因為周恩來總理引進了法國德布尼斯.斯貝西姆公司的化纖設備,要調很多地方隊伍建設這個工廠,但軍隊沒技術力量,地方上也沒有哪個單位願意出工程師給軍隊,軍隊就把我們這些懂一點技術的“半壇子水”學生重用了。
就這樣,我有幸走入了現代化工程,有幸走入了軍隊。
6、記者:1976年時,中國文化大革命結束了,那個時間您在做什麼?
任正非:我還在建設遼陽化纖總廠,這個工廠剛剛啟動沒有多長時間。
7、記者:那時您入不了黨,當時黨員要求非常高,而您因為父親背景的原因,一直到1978年才入黨?
任正非:因為我在遼陽化纖廠建設中有發明,用數學方法推導了一個儀器,這個儀器當時中國沒有,國外的也不一樣。於是這個小發明在當時歷史時期被誇成大發明,國家就讓我參加全國科學大會。大會期間,別人在開黨員會議選舉代表團黨委,我在花園裡散步,組織機構看見了就批評我怎麼不參加黨員會議。我說:“我不是黨員”,把對方嚇一跳。在那個時代,不是黨員,連炊事班班長都不能當;國家這麼重要的會,不是黨員怎麼能參加呢?他們並不認為我不合格,否則不會穿過重重屏障參加國家會議。於是他們就給我們兵種司令員打了電話。
所以,我從全國科學大會回去以後,部隊討論我入黨的問題。那時候,我父親的地方檢舉材料有很厚的一摞,部隊認為等到地方做出結論以後再批准我入黨太慢了,部隊自己組織重新調查一遍我父親的歷史,然後跟我談話,告訴我:“你父親哪幾點有問題,哪些沒有問題,記住以後檔案中只有哪幾點有問題。”那次對我們家歷史終於搞清楚了,沒有多大問題。重新再討論我入黨問題的時候,在支部層面還是有阻力的,那時思想很傳統,但是上級要求我入黨,就入黨了。
入黨前,兵部指派一個記者叫許國泰來考察我。他調查完後給我們師政委匯報說,在調查我的時候,叫我跟他出去散步,我說先換個衣服。他跟著到了我的臥室,我在床下找襪子,聞聞哪個衣服襪子不臭就穿哪個,男孩都比較懶,換了衣服襪子就扔在地上。他看見我這麼盡心地鑽研技術,告訴師政委願意做我的入黨介紹人,師政委也說願意做介紹人,這樣就突破了支部壓力的屏障。三十多年以後,我再次遇到許國泰,他才告訴我當年代表中央去調查我個人歷史和表現時的情況,否則我不知道這個秘密。
就這樣,我才突破屏障,加入了共產黨,走進時代的潮流。
8、記者:1978年12月,鄧小平開啟了中國的改革開放,接下來四十年,中國經歷了一系列的改革和經濟發展,這對您有什麼樣的影響?
任正非:首先,1978年3月召開的全國科學大會,我們聽了很多前輩做報告,包括陳景潤。當時我們聽得淚流滿面,太感慨了,國家終於承認我們是這個國家的“兒子”,鄧小平講話中說我們是“工人階級的一部分”,全場歡聲雷動,我們是工人階級了,不是資產階級知識分子了,很興奮。鄧小平提出要“五天工作,一天政治學習”,以前政治學習太多了,政治學習要減少一些,我們也非常高興。
1978年12月召開十一屆三中全會,國家決定要開放改革。其實當時我們對這件事情的理解並不深,不知道這是劃時代的改革。只是覺得聲音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們有一種興奮感,國家要搞建設了,我們能夠使勁好好乾活了。以前需要“又紅又專”,我是不夠紅的。對十一屆三中全會的理解,當時我們年輕、對政治不敏感,隨著國家一天天變化,才知道一個理論、一個社會結構的變化,對這個國家的改變是翻天覆地的。我們當時真的不理解“亞馬遜河流域的蝴蝶扇扇翅膀,就會讓德克薩斯下大雨”,僅僅只是感覺中國要變了。
9、記者:隨著中國的改革和大裁軍的決策,您也轉業了?
任正非:穩定下來以後,鄧小平要大裁軍,其實從中央到地方,並不理解鄧小平為什麼要裁軍。 78年我聽過羅瑞卿的報告,他去世前三個月在全國科學大會���報告說,“我們迎來了難得的十幾年和平時間”,他認為,未來十幾年不會打仗,應該抓經濟建設。他檢討了65年把中國國防科研體系拆成二機部、三機部、四機部……七機部,其實削弱了國家力量,但是很快他就下台了,無法改正了。十年以後,他重新恢復工作,檢討了他在文革前的錯誤,認為現在走向和平建設了,軍隊發展要停下來。但我們並不理解這些話的含義。
十二大的時候,國家決定要裁掉一大部分部隊,主要是鐵道兵和基建工程兵,當時我們被認為是“雜牌部隊”,先裁雜牌部隊,保留正規軍,一下就把我們裁掉了。裁完之後,財務報表顯示軍費還增加了,裁掉的這兩個部隊是賺錢的。後來繼續裁百萬野戰軍,軍隊從五百萬、四百萬、三百萬……一步步降下來,現在還在減少軍隊編制,支持國家經濟建設。今天明白了,當時我們是想不通的,因為好不容易熟悉軍隊、熟悉這個工作,換一個工作,當時我們在思想上還是有一點抵觸的。
10、記者:您是1987年創立華為,但是,要做一件事是一回事,現實是另外一回事,中國在朝市場環境發展,當時創立華為最初的經歷怎麼樣的?
任正非:第一,1984年到深圳來以後,我發現自己根本適應不了市場經濟體制。因為我們是從軍隊一下子跳到市場經濟,思想還停留在傳統,社會已經變成市場經濟思想。軍隊是講為人民服務,這裡做事為什麼要賺別人錢?覺得公司都在騙錢,明明買來10塊錢,怎麼賣給別人12塊錢?這是第一個不適應。第二,我在遼化做自動控制系統,是比例、積分、微分這種模擬控制系統。到深圳前沿以後,發現世界已經開始變成電腦時代,這兩種方式完全不一樣,我發現怎麼也跟不上青年人,這是第二個不適應。第三,對人過於信任。軍隊本身命令就是信任,以為社會上是這樣。
當時,我在一家國有企業二十多人的小公司做副經理。副經理沒有決策權,今天來一個辦公室主任,我不知道;明天一個人做什麼職務,我也不知道;他們不一定向我匯報,但是事情做錯了,都要我承擔責任。那時我也犯了很多錯誤,相信別人,就把錢先給了別人,最後沒有拿到貨,被別人騙走了200萬,後來我追款追了一年,絕大部分追回來了。我辦小公司賺了錢以後,也替原來的公司還掉了一小部分外賬。
這個事件對我最大的教育是什麼?我沒錢請律師,也沒錢送禮。我自己閱讀了大量法律書籍,基本把法律書籍都學了一遍。明白了,市場經濟就是貨源、客戶、交易,貨物交付到客戶的��間就是法律。
記者:您那時破產了,被迫創立公司?
任正非:不是破產,是別人不要我了,我需要另外尋找工作。正好深圳鼓勵進行科技創業,我覺得也可以試試。在舊體制下,我沒法按自己的想法做事,不如自己建立一個公司,自己想什麼,自己做什麼,好壞自己承擔。所以,我接受了這個建議,去做一個民營高科技企業。
當時註冊資本要兩萬元,那時我的所有轉業費加起來只有三千元,就找人集資。其實有些人集資只是出了一個名,沒有出錢,真正資本不到兩萬元,應該在一萬六千元左右就開始創業了。其實是逼上樑山。如果當時政府給我一個小官,也許我就不會創業了,走官場的路,最終做到一個處長就退休回家釣魚。逼上樑山以後,只好走向華為創業,只有這麼點錢。
剛開始公司就一、兩個人,貨物要運回來,不可能租車,只有自己扛著一包包的貨物往公共汽車上搬。貨物裝卸時,我搬20公尺放下來,再去搬另外一包,20公尺、20公尺……搬到馬路邊,再扛到公共汽車上。那時我在中國是頂級紅人,革命化、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都佔,不進第三梯隊才怪,突然變成個體戶,社會上譏諷很多。我一包包貨物扛到車上,售票員很好,允許把貨運到南山蛇口,我卸下來,再20公尺、20公尺……,否則看不見會被偷的,一包包再搬上樓去。所以,這是逐步的發展。
11、記者:在創業初期,有什麼樣的突破,認為華為的生意是能做成的?
任正非:公司成立初期,我們主要是做代理,幫別的公司賣機器,中間賺一點佣金,慢慢積累到有一、二十個人。經常是汽車到了,我們每個人都像搬運工一樣,扛木箱卸貨到倉庫,客人要貨時,我們再去裝貨。在三十年前,我們是以代理為中心的。
後來,香港鴻年公司跟我們接觸以後,考察了我的個人歷史,找很多人調查我的歷史。當時我還很生氣,他們把過去的一些事講給他們聽後,考察完的結論,認為我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他們就給我授權:“廣州倉庫裡有價值一億的貨物,你可以去提貨。貨物賣了以後,錢可以先周轉一段時間,再還給他們。”他們給我的底價也比較合適,我們通過賣貨物回款,中國當時正在快速發展,很需要這些物品。香港鴻年公司對我們很信任,公司老闆原來是一位很優秀的學者,叫梁琨��,由於他們的信任和支持,我們開始得到了逐步發展,積累了一部分資金。
12、記者:那時美國應該是您所進入通信行業中蒸蒸日上的國家,您第一次去美國是什麼時候?
任正非:1992年。
記者:我看了您寫的《赴美考察散記》這篇文章,2019年讀這篇文章也挺有意思的,您對於美國當時有非常多的敬佩之情,而且把自己放在比較弱勢的地位,包括華為的管理。當時您看來,美國是充滿希望、充滿前途的國家,是嗎?
任正非:是的。對於美國的了解,我在文化革命中也有一些閱讀。當時,解放軍有一個代表團考察了西點軍校,《解放軍報》有對西點軍校的連載描寫,對西點軍校的作風,我的印像比較深刻。所以,我們在早期建設公司時,是學習西點的風格來管理的。當然,我們是一個生產企業,不可能像軍隊那麼不講成本。
我到美國以後,親眼看到了美國是什麼樣了,以前我們沒有出過國門。開放改革以前,我們還以為全世界三分之二的人都在受苦受難,就我們吃飽肚子,別人沒有吃飽肚子,需要我們去解救,這是當時我們對世界還是這樣的理解。當我們走出國門一看,才發現只有我們才是貧窮的,別人都不貧窮,才知道社會是什麼樣子,思想上有了一個開闊。
第二,我對美國的創新精神、創新機制的推動有很深的感慨。有一篇文章叫《不眠的矽谷》,矽谷人為了奮鬥,在車庫……通宵不眠,當然矽谷今天還是這種精神。我們吸取了一些精神力量,我們也要艱苦奮鬥,也要努力,從簡單開始逐漸走向中高端。
從年輕時候直到今天,我對美國都是很崇拜的。儘管今天美國打壓我們,將來我們重新在“喜馬拉雅山頂”再次相遇時——我把科技高峰形容為喜馬拉雅山頂,美國帶著咖啡、罐頭……在爬南坡,我們帶著乾糧爬北坡——我們在山頂相遇時,我決不會與美國“拼刺刀”,會相互擁抱,終於為人類數字化、信息化的服務勝利大會師了。我們應該為人類做出更大的貢獻,不要這麼狹隘。我們就是因為沒有這種狹隘,才有這麼多客戶信任我們,我們今天是打不死的。希望你過幾年再來參加我們的會議,那時我們再喝一杯慶功酒。
13、記者:你們所處行業第一次的危機在2001年前後,很多西方公司面臨著重大危機,華為當時怎麼挺過來的?
任正非:IT泡沫危機發生時,我們同樣發生了巨大的危機,公司基本瀕臨崩潰了,內外交困。外部來說,我們對客戶負責任的能力低,在IT泡沫時期,大公司把所有好零部件買光了,我們只能買一些差的零部件做了產品賣給���戶。公司內部也出現很大危機,2002年時,內部很多人偷走知識產權、挖走公司的人,去創辦其他的公司。
我們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召開了400人的高級幹部大會,學習了德國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 《戰爭論》裡面有一句話:“什麼叫領袖?要在茫茫的黑暗中,把自己的心拿出來燃燒,發出生命的微光,帶領隊伍走向勝利。戰爭打到一塌糊塗的時候,將領的作用是什麼?就是用自己發出的微光,帶領隊伍前進。”好,現在該我們把心拿出來,照亮隊伍前進,鞏固隊伍信心。
第一件做出的結論,就是把客戶所有的爛設備換回來,要十幾億人民幣,那時我們已經窮的揭不開鍋了,還是要換回來,從此贏得了客戶的信任。第二件事,我們選取了一個很正確的戰略,叫“雞肋戰略”。泡沫經濟時,北電在光傳輸上投入過猛,設備跌價不值錢,如同沒有肉的雞肋。我們選擇了光傳輸這個不值錢的雞肋,別人不做我們來做。我們經過十幾二十年的努力終於做到了世界第一,現在我們在光傳輸和光交換上絕對領先,很難有人短時間再趕上我們。我們現在提出了將來要做光子計算機。所以,我們是及時開了乾部大會,整頓了思想,讓留下來人繼續好好乾,然後選擇了最不賺錢的事,渡過了巨大的危機。
14、記者:儘管您本人對美國充滿了敬佩,現在來看,華為和美國之間有一場持久戰。從2005年開始,美國的一些政客就視華為為危險,您能夠解釋一下嗎?
任正非:美國政客不代表美國,因此我將來對美國的情感還是一如既往。對美國的政客,我也不恨他們,為什麼?他們拿著“鞭子”抽著華為,提醒我們要努力奮鬥,我們只要不努力奮鬥,就會把我們打垮。這點對我們也是有好處的,沒有外部的壓力,內部就缺少動力。
15、記者:2007年美國國家安全局黑進華為的網絡,甚至包括您個人的往來通訊,相信您聽過美國國安局針對華為的行動,他們叫“獵殺巨人”,為什麼美國那麼早的時候,就對華為這麼多的恐懼呢?
任正非:第一,我們建立內部網絡時,公司就有一個定位,內部網絡只防範惡性競爭對手,不防范西方競爭對手,也不防範所有政府,包括美國政府、中國政府。否則要建多麼厚的“城牆”呀,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只是把想偷我們技術的惡意競爭對手防範住。
第二,在全世界,能做到像我們這樣內外合規的公司總體是少的。你看,外媒報導說“華為公司是世界上被審查最嚴格、被監督最厲害的公司”,比如在英國,儘管對我們有批評,但對我們還是信任的。
至於美國當時進來看看,可能也不是因為我們強大,可能是好���吧,覺得“你這個人應該很有錢”,結果我沒錢,當年我最大的優點是沒錢。當然,今天我已經被外面說是資本家了,過去真沒錢。中國反腐那麼嚴厲,這麼多年沒有我們的事,我們在國外也是“夾起尾巴做人”。我們未來要更加註意內外合規的管理,提到更高標準。
我們前三十年是穿著草鞋的“農民”,走進了這個殿堂,“農民”適應新的內外合規體制,需要一個過程。所以,在整個信息網絡中,專門有一個定位,不防範任何政府,只防範惡性競爭對手,不能把我們的核心技術偷走。
16、記者:現在處在一個非常熱鬧的時間階段,美國針對華為有一系列的指責,而且這些指責在過去幾年都指的是同樣的事情,例如,華為為中國政府從事間諜活動。最近特朗普總統簽發了一個行政命令,禁止美國技術公司與華為做生意。用他們的話說,華為危及了美國國家安全和外交政策利益。您覺得這是什麼樣的性質?是一種猜測、貿易戰還是政治上的對立?
任正非:我不太理解特朗普的這個決定,因為我們在美國沒有網絡,在美國沒有什麼市場,怎麼威脅到美國安全呢?美國做出這個決定,也不完全合乎法制國家的所作所為,因為美國在紐約東區法院已經起訴了我們,我們已經抗訴說“我們是無罪的”,法庭總要有辯論和判決以後,你再來處罰我,我們應該可以理解法律的程序。現在不按程序出牌,我們不清楚怎麼理解。
我們公司不會因此死掉。有議員說“華為要死掉了”,網上說“華為完了”。華為不會完的,只是“蛋”從大變小了,原來是“鴨蛋”,可能會變成“雞蛋”,但是不會變成“鴿子蛋”。我覺得規模會有收縮,但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我們在最高端領域上不會輸給美國。但是最低端的領域可能會選擇放棄,因為太低端領域,我們從來沒有自己開發過部件,因為低端領域遲早會被淘汰。我們認為,銷售增長可能會差一點,但不會負增長,一定是正增長。
至於這樣的決定,美國政治家們應該沒有考慮到美國企業的利益,美國企業也需要市場,它們需要向中國供應芯片、供應零部件來佔領中國13億人口的市場,如果什麼都不供應,把中國逼著什麼都自己生產以後,它就不能成為世界霸主了。世界霸主要為75億人服務,少了13億就是少了1/4。至於哪些高端零部件應該有所管制,不是已經有《瓦森納協議》了嗎?它堅持《瓦森納協議》就可以了。有必要連一個小螺絲釘都要限制住嗎,政治家可能太不懂技術了。
17、記者:中國今天不僅僅是廉價勞動力的工廠,過去四十年中國經濟取得長足發展,現在是僅次於美國之後的第二大經濟體,未來很可能很快替代美國成為最大的經濟體,是美國有這個擔心才有現在的舉措?
任正非:即使在美國這樣打擊下,在這個行業我們還是世界第一,還是稱雄這個世界,不會改變的,這點我有信心。兩三年、三五年以後,我們一起來舉杯共慶。
關於中國的崛起,我認為要接受,因為中國崛起以後,才會有更多人買外國商品。你參觀我們生產線,大量都是德國的生產設備,我們的生產系統用的是西門子軟件、BOSCH軟件、達索軟件,生產設備大量是德國貨。如果中國也發展,其實把歐洲很多貿易帶到中國來。中國以前是貧窮的國家,我讀大學時衣服都是補了又補,因為屁股位置容易破,用一塊布拿縫紉機打了一圈圈湊合穿,沒有穿過一次好衣服。現在中國購買多少歐洲奢侈品?歐洲奢侈品在中國有了巨大的市場。當中國人的消費需求提高時,會給歐洲帶來巨大的市場空間,包括美國。當然,我看到奧巴馬在澳大利亞的演說“如果中國人要過美國和澳大利亞的生活,這個世界是災難的。”但是,Google地圖最近展示,中國沿海的海邊有非常多的小房子,網箱養殖,中國很多海鮮是人工飼養,並不完全是自然捕撈的,沒有傷害世界持續的平衡。當然,中國人要節儉,現在太鋪張了。所以,接受中國的崛起,希望中國是和平崛起,不要有戰爭對抗,這才是我們真實的目的。戰爭的能力在美國,只要美國不想打仗,世界上沒有人想打仗。如果中國的崛起給世界很大的擔心,我認為這擔心可能是多餘的。
第二,將來你可以在任何時候到我們公司來,跟任何人交流。我們公司員工的思想哪一點不像西方?人人都像西方人一樣的思維方式。再往年輕一代,其實有更強烈的西方觀念意識,這個意識會變成世界共識,這就是人類共同的價值觀。這個世界應該越來越走向和平,而不是戰爭,只要有一個人不想打仗,人人都不想打。我們要把戰爭的源頭消滅,轉向和平崛起。世界允許在和平規則中交易,才是我們的目的。過多的恐懼是製造的一種恐懼心理,我恐懼你,你恐懼我,恐懼來恐懼去,就真恐懼了。
18、記者:現在中美兩國之間的緊張局勢,包括貿易戰、發生在華為自身的事情,其實也體現在個人層面。您女兒去年12月1日在溫哥華被捕,除了是您的女兒之外,她也是華為首席財務官。當時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什麼?
任正非:我的第一反應是很震驚,因為我女兒是很守規矩的人,不可能有任何犯罪的行為,怎麼被抓了呢?我女兒在被關進監獄的第二天,就通過他先生遞了一個紙條子,帶給我:“爸爸,所有的矛頭是對准你的,你要小心一點。”第三天,我同樣要飛到阿根廷開會,我女兒就是阿根廷會議的組織者。我還是選擇冒著危險去開會,我認為這對公司的改革、穩定和發展有很重要的意義,當時並不知道美國要這麼嚴厲地制裁我們。我太太整晚不睡覺,等待著我過境國家的信息,總問我:“你出境了沒有,上飛機了沒有?”我告訴她,飛機滑行了,她才放心睡覺。我開完會以後,就上飛機返回了,直到平安回來,我家里人才放心。
其實我個人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並不覺得我的生命有那麼重要。我認為改革最重要,阿根廷代表處的改革很成功,帶動了公司全面的改革。正好遭遇了貿易戰,現在大家才看到,阿根廷七個文件對公司建立自我堡壘起到了巨大作用,每個BG的一把手都跟我說:“太重要了,如果沒有這半年的準備,可能現在會混亂。”我是冒著生死危險走出去的。
我認為,我最終還是要在世界上游走的,如果用一個籠子把我裝起來,我還有什麼價值和意義呢?有人說:“你是思想家,你出思想就行。”不到現場去,怎麼能出思想呢?
有媒體問我過;“如果你當時跟女兒一起走,在加拿大被抓了怎麼辦?”我說就陪女兒聊聊天。 “萬一被抓到美國去怎麼辦?”我說,在美國監獄,正好把美國二百年發展的歷史讀一讀、學一學,然後寫一本書,就講中國未來二百年應該怎麼崛起,應該怎麼向美國學習。
也有記者問:“如果國家讓你裝後門,你不裝,中國政府把你抓起來怎麼辦?”我說,中國的監獄很文明,對高級人員有獨立房間,有浴室、廁所,還可以看書、看電視,那麼舒服,而且還不要伙食費,挺好的。第二,什麼都不想了,可能我就不再需要安眠藥,糖尿病沒有了,高血壓也沒有了,說不定我還能多活兩年,那我擔心什麼呢?所以,我現在活得很瀟灑,公司已經走上正軌,有沒有我,公司都會照樣發展。你們看,在這麼緊張的情況下,我都沒什麼事幹,一切都在製度中。這就是向英國和德國學習,以製度文明來管理公司,而不是以人獨裁的方式來管理公司。我現在覺得,對過去三十年的努力,我是心安的。
19、記者:現在您的女兒面臨著指控,說是違反了美國對伊朗的禁令,美國也在尋求對她的引渡。現在也有一些報導說,這個事情發生剛好處在中美兩國之間緊張的局勢之下。我們也看到其他一些歐洲國家(包括德國、丹麥、法國)表態不會追隨美國的步伐,華為能否應對來自美國的壓力?沒有美國,是否可以繼續很好的發展?
任正非:第一,孟晚舟的問題將來要依照法律判決,我就不多評論了。我們認為,孟晚舟是無罪的,我們是有抗辯證據的,美國檢察官也要拿出證據來。
第二,如果美國在科技上與我們割離以後,華為能不能繼續做下去?我認為,世界本來就應該合作共贏,因為全球化的經濟基礎是互相依存,不能��立的存在。但是,我們現在可以說,即使沒有美國供應,我們可以獨立生存的,也能生存得非常好,可能也還是世界第一。但是,我們永遠對美國公司充滿敬仰,很多美國公司是願意與我們合作的,他們與美國政客有區別的,我們會永遠與這些美國公司成為長期的戰略夥伴。他們正在尋求美國政府對他們的供應審批,我們堅決購買他們的產品。比如,我們有可以代替高通的零部件,但是50%繼續購買高通的,並沒有完全使用我們的器件。這是我定的,必須要使用美國器件,不能自己一個人獨吞利益。我們永遠都會擁抱美國公司,歷史的挫折過去以後,會更加考驗我們和美國公司的友誼,只有合作起來,才會把人類文明推向新的進步。
20、記者:根據聯合國數據,在過去四十年,對於中國是一個繁榮發展的時期。這四十年中,中國有七億人口成功脫貧,人均預期壽命從鄧小平啟動改革1978年的60歲到今天增加到76歲。整個巨大的變化是如何影響了中國的社會發展?
任正非:第一,六、七十年代,中國的人口應該是6億多,天還是那個天,地還是那個地,但是人們都吃不飽。鄧小平開放改革以後,13億人民吃不完了,說明生產技術大發展了,農村從聯產承包變成土地流轉,未來逐步會走向西方農場式的生產方式。先進的農業工具……各種利用已經有很大的提升,這樣的提升使中國的糧產量提升非常大。
中國以前實行低物價的方式,西方實行高物價、高消費、高工資的循環原則,西方度過了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繁榮。中國物價開始提升時,讓中國內部經濟循環的血脈加快,使農民得到了好處。
第二,中國對外資企業實行很低的稅收,外資引進中國辦廠,讓2億農民進城做了工人。十年前,中國一個農民工進城,每個月收入能達到100美元,在農村乾一年也拿不到100美元。在七十年代末,我下過農村,幫助農民整改,考評農民時,一個很強壯的勞動力一天能掙8分錢人民幣,相當於1美分。所以,那時候的勞動力非常低下,現在農村每月的平均收入也才兩、三千塊錢。
現在有相當多的縣脫貧了,規模化生產農產品,不像以前小農經濟的生產方式。中國農村開始逐漸脫貧了,比如貴州有一個赫章縣,那裡適合種很細、很香的蔥,幾萬畝地都種小香蔥,形成一種集約化的產業,有蔥的包裝,有蔥的物流運輸,有蔥在北京、上海、廣州……高消費地區的消費系統,農民的收入就增加了。鎮寧有位縣委書記來看過我,說他們縣里種了一萬七千多畝小黃薑,還種了非常多的李子,剛剛摘了貧困帽子,���個縣不貧困了。
中國脫貧對非洲等地區有啟發作用。雖然按西方標準來說今天中國農民收入仍然很低,按聯合國的貧困標準來看,我們的貧困人口還是比較大的。我們國家定貧困人口的貧困線以前是1.2美元,現在提到1.9美元,聯合國的貧困線是2.5美元,我們貧困標準線比較低,因為生活標準比較低。開放改革對推動中國擺脫貧窮起到非常大的作用,以及各級幹部的努力,因為共產黨的口號是“為人民服務”。無論是不是真心的,都要為人民,客觀上推動了社會的進步。
21、記者:中國過去七十年經歷了一系列的困難,從大饑荒到文化大革命,包括整個體制的部分調整。如果放這個大的背景下,考慮您自己的生活,您會用哪個關鍵詞來形容?是壓力嗎?
任正非:苦難的歷程。中國在尋找自己的道路時也是彎來彎去的,中國最終會找到實現有序的民主、可以發展、有利於中國的新的發展動力。今天的動力,還是讓人民過上幸福生活,走到小康社會;讓貧困的人民擺脫貧困,讓絕大多數孩子能受到良好教育,才有未來。
有了這個目標,整個國家還是有奮鬥動力的,是有序化的。中國政府控制實施,不要出現無政府主義,不要出現動亂,使國家在有序的基礎上不斷去改革,不斷去發展。
22、記者:那些比您年輕四十歲的人,沒有您這樣的經歷,沒有您經歷過的苦難,您怎麼看待這一代人?
任正非:不是要把苦難作為必修課,如果人們都要經歷苦難,社會追求什麼呢?我認為,他們應該追求高的文化素質、高的創造能力,為國家、為人民貢獻能力。美國著名院校錄取最優秀的學生時都有兩條標準——照顧過孤寡老人嗎?給孤兒院的孩子做過努力嗎?如果沒有做過,就扣掉20%的標準分。他即使考滿分,也很難進美國名校。美國名校是什麼?就是培養領袖,不是領導國家,就是領導企業。領袖不能只愛自己,自己撈錢到自己口袋裡,會破壞社會的。要關心全社會,所以,你才理解,哈佛等名校畢業生到非洲做工作,掙很少的錢,就是為了一種理想,這個理想過去叫“清教徒精神”。
華為的精神和清教徒精神沒有什麼區別,我們這種精神也是為了一種理想,為了人類社會。如果我們是資本化的公司,把利益看得很重,那麼有錢的地方就會多去,沒錢的地方就不會去。非洲這麼落後,這麼困難的地方,我們照樣在那裡努力,如果是為了錢,我們就不應該去;喜馬拉雅山那麼高,北坡的基站是我們的,南坡基站也是我們的,如果不在那里安裝基站,登山遇險的人得不到通訊聯絡,得不到救助可能就會死亡。這些地方能掙錢嗎?掙不到錢。所以,我們為了理想而奮鬥,同樣有清教徒的獻身精神。我們以這種理想驅動公司的文化建設,公司每個員工都不會斤斤計較,不會在個人收入上和公司討價還價,但是公司不能因此不去重視提升他的待��和利益。所以在文化體制上,其實我們跟美國很多優秀文化是相近的。
23、記者:中國有多少像華為這樣的企業呢?
任正非:我不知道。我認為,其實中國在接受德國文化上還是非常好的,比如宗教改革也是從德國開始的,德國盛產哲學家、音樂家、藝術家……。按理說,一個工業型社會,怎麼能創造出這麼燦爛的人文文化呢?前幾天,國家信產部的部長參觀我們公司時,我專門帶他參觀生產線,講西門子軟件多麼好、BOSCH的軟件怎麼好、達索軟件怎麼好,為什麼?工業互聯網必須是從事工業幾十年的人,把他的經驗變成電子的時候才是工業互聯網,而不是我們搞互聯網的公司變成工業互聯網。我們幫助國家大規模推廣德國的控制軟件,提高生產、提高效率。我們認為,中國和德國之間經濟有極大互補性,中國要發展,德國很多優勢對中國非常好,德國需要中國13億人民的市場。
我去德國斯圖加特,工程院院長帶我參觀一個工學院一年級學生入學,給每個人發一塊鐵、發一個齒輪的圖紙,讓他們用銼刀銼出一個齒輪或者一個軸來,完全用手工做,做出來並不打分,必須裝到減速箱裡,讓汽車開,開完回來檢驗才給打分。所以德國機械工業將永遠無敵於天下,同樣的鋼鐵,德國車並沒有消耗更多,但是價格貴幾倍。
德國很多優質的東西需要一個市場空間去放大,要開展貿易的便利化、自由化。中國改革慢了一點,但是去年開始已經對機械製造產品、工業產品放開門限,降低關稅,有利於進一步發展。中德之間應該更加加強經濟的合作,而不是對抗。所以,我們非常贊成歐洲的觀點,歐洲是一個經濟共同體,沒有那麼多政治目的。中國其實也不會想稱霸,中國還是主要生產中低端產品,中低端產品和中高端產品之間應該有相互的交流。
第二,中國的服務產業落後,我有位朋友生病了,我建議他去兩個地方動手術:德國和美國。德國的醫療這麼高級,這麼發達,德國如果在中國能建立一些醫院,不需要消耗多少人員,就可以把中國賺你的錢,從中國賺回去。
又比如教育,太難拿到德國博士學位了,德國博士是真博士。我們在英國和德國的工廠,大量招德國博士,太優秀了,因為德國教育很嚴格。德國中小學教育,為什麼不在中國發展呢?中國也在開放服務業,這是無菸工業,煙囪不冒煙,就可以把人民幣賺回去,這樣形成貿易對沖。
24、記者:所以您的結論是,經過四十年發展已經強大起來的中國和歐洲之間有著共同的未來?
任正非:我認為是這樣的。我認為歐洲和中國有強大的互補性,歐盟是二十八個國家組成的共同體,謀求的是經濟利益,而不是政治霸權。中國也是這樣的,我們之間應該強強合作。兩家合作時由“���帶一路”連起來,我們缺少能源,中東中亞的能源給我們的火車加油,經濟共同體發展更快。
前兩天我和日本媒體交流時,談到希望中日韓建立自由貿易區,我們也應該推動中國和歐盟建立自由貿易區,如果歐盟產品零關稅,歐洲商品會大量銷售到中國,而且服務業也銷售到中國,中國的產品賣往歐洲,不會像現在一樣出現貿易順差很大的狀況,我想會形成新的平衡。希望中歐致力於這樣。
我對歐洲是有貢獻的,我反复說服中國政府,在標準問題上中歐要站在一條線上,建立中歐標準體系,這已經完成了。中歐的標準組織走到了一條線上,下一步希望美國標準組織和中歐標準組織連成一氣,那就是世界標準了。
25、記者:從您來看,中歐合作可能存在的最大障礙是什麼?
任正非:最大的障礙首先是知識產權保護,因為中國過去對知識產權保護不夠重視。現在從中國的電視、各種報導可以看出來,對知識產權保護已經很重視了。
第二,允許外資企業獨資,對獨資的外資企業知識產權保護要更增強一點。如果以這樣的方式繼續走下去,我認為歐洲企業在中國發展不會有什麼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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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任正非接受德國電視台採訪紀要:我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via KK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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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台南|獨樹一格。原來喝THÉ也能很時尚。用心做一杯好茶「誠沏文創茶飲」。
位在東寧路與東豐路的交叉口對面,換了新的Tiffany綠的大帆布扛棒外觀更吸引人。
這是原本的招牌因店家換了自行開模瓶子,也非常的龜毛相信花很多錢更換(照片店家提供)。
這是店家給小高的照片是攝影公司所拍的。
經過廣告公司合成就成為這樣的超有質感的招牌,小高PO這個目的主要是告訴大家廣告設計不能省。
小高記得這家以前應該是連鎖飲料水巷茶弄,地點相當好但停車不方便往往就是美中不足。
這家誠沏飲料店今年三月份就有邀約小高,那時收到邀請函是飲料免費試喝體驗,所以小高都會特別注意他的動態,因為他製作黑色的立體外牆時我非常訝異,一家飲料店不是簡單的裝潢攤子擺一擺就好,這樣一面立體外牆花費相當驚人因相當費工(工資),大家都知道小高對飲料店是會直接拒絕,所以我就把邀請函轉送給同是高雄臉書美食分享者,誠沏把之前公版飲料瓶帶動全國流行,在臉書上就是一大堆飲料店開始抄襲,搞漸層的花樣吸引大批的朝聖客,之後誠沏在他們臉書公告要自行開模,要有自己專屬的瓶子這也太霸氣了吧,因開模具的花費真的要花上百萬以上我真佩服你,最近誠沏的文章又有些部落客在分享,小高也有按讚且看了分享內容,重要是美食老編之前有標註我雙高潤再次呈現。
林老闆說台南是手搖茶飲發源地,誠沏創立是不走追風潮的路,希望能真實呈現對茶葉的專業和熱情,所以花費巨資找來台南知名的設計團隊,透過台灣山色、山頭氣、茶文化、美學力這4個特點,揉合出富有設計力兼具人文情感的茶飲品牌,林老闆是南投松柏嶺某知名茶廠的第二代,會開這家訴求「純天然絕無放香精」的手搖茶飲,是他個人想要自我挑戰與市場區隔,因為天然的茶葉所泡出來的茶飲,會因季節與保存鮮度不同會有不同的口感,但在市場上大部份消費者會不習慣,這是正常的現象如果都一樣才是奇怪,剛開店時一直教育客人這是正常的現象,也非常開心台南有許多客人慢慢接受這個觀念。
小高公司就在附近下班順便拍一下晚上的氣氛。
在小高眼中看出誠沏要給人山頭氣的氛圍,從店門口黑色浪板的意象,一直延伸到室內山嵐的主牆,讓客人進來這邊,就有一種來到山間品味最鮮茶味的飲茶意境。
這個Logo設計相當有意境厲害!
早上來時人潮相當多網路的魅力無限。
裝潢搭配上暖色的配色,讓空間更有台南的情感溫度真是舒服。
請不要小看櫃檯前毛絲面白鐵鐵件相當貴,因毛絲面質感是要再經過機器或人工拋光紋路,多了這道手續當然比外面看到的白鐵價錢高出許多。
櫃台後面的造型牆是台灣高山曲線,配合燈光變化營造出台灣獨有的高山風情之美。
這個造型牆依小高的專業來看非常的精緻,這個應該是用一條條原木電腦切割拼接而成,不用說昂貴的電腦切割人工拼接的工資更嚇人,這一大片電腦切割至少要花費15萬以上(我猜只供參考)。
裡面櫃檯天花板還用格柵來增加氛圍,這樣的裝潢也只有在高級餐廳或咖啡廳才看的到,起面的裝潢色調搭配相當協調溫馨我喜歡,終於沒有看到目前氾濫的工業風格。
櫃檯表面還使用昂貴的大理石作為素材真是大氣,小高我從來沒見過手搖飲料店裝潢如此高雅的氛圍,在旁邊拍照可以感受到櫃檯服務人員態度很親切。
桌面上的Menu也是精心設計過價錢算是合理,小高非常喜歡他們的茶飲命名充滿意境超厲害
,茶品項主要有基茶類、醇奶茶、鮮奶茶、現泡茶等等,重要是茶葉產地都標示的非常清楚,輕烘培茶主要是台灣茶葉,部份紅茶類跳過越南使用印度產地茶葉,事實上印度是全世界產紅茶大國,阿薩姆紅茶是取名自印度阿薩姆省,建議各位好友買飲料前先看產地表示。
店裡每天提供手工粉圓與手工湯圓珍珠,原味口味粉圓與湯圓每天固定皆有,其他特殊口味粉圓與湯圓會以臉書公告為主,小高個人是比較喜歡湯圓軟Q的口感。
處處感受到DM設計的用心與巧思。
展開來再找方法折一折就變成一座山。
小高我原本不懂是服務人員教我的
。
這是店家自行開模的超時尚的飲料瓶(照片店家提供)。
相信很多人是為這一排超時尚飲料瓶而來,但這個現象並不是小高所希望看到的,所以不值得鼓勵應該重視茶飲的品質才重要。
左邊黑色蓋子是原本公版的瓶子,擺在一起與自行開摸瓶子差異性敬請上官方臉書說明,值得鼓勵是拿舊瓶來買飲料可折抵18元(自行開模瓶子)。
之前黑色燙金的紙杯質感相當的棒。
目前最新的tiffany綠杯子小高超喜歡,據說店家後續還有新的杯子設計會上市。
店家相關的檢驗報告設計超級精緻美觀,但放在櫃檯旁邊鐵製層板裡不知道有多人會去看(應該很少)。
小高到了飲料店,第一件事會看茶葉產地出自哪裡來決定CP值,再來一定會看相關的檢驗報告重點有沒有自行送驗。
翻一翻檢驗報告相當完整,茶葉、食材至飲品容器等等,皆有檢驗且大部份是自行送驗值得稱許👏。
圖片太多請至官網觀看(誠沏粉絲專頁連結請點我)
這個獎座是林老闆自己茶廠比賽得獎事蹟。
以上是他們高山海拔現泡茶使用的茶葉,店家也有再賣高山茶茶葉很多人不知道,小高公司員工常常叫他們茶飲外送,小高最喜歡他們現泡茶口感心中第一名(不喝會後悔)
。
這是他們手搖飲料使用的茶葉是球狀的,如果懂的喝茶的人就知道品質差在哪裡。
紅茶茶葉是完整的條狀外觀。
這是他們使用麥茶的麥子。
這是他們使用的麥香紅茶的原料。
再來是他們使用的糖是每天熬煮的冰糖不是果糖喔!現在是在示範他們黑糖粉圓的製作,也超級感謝店家願意公開給小高看,因為這樣寫文章心裡比較安心「健康第一」。
這是二砂開始炒糖。
開始溶化結塊。
再炒就成為液體狀。
再來這桶是黑糖。
再倒入鍋子與二砂融合一起炒。
炒糖絕對不能偷懶不然會焦掉整鍋就毀了。
不斷的攪拌有點溶化的狀態。
小高不知等了多久真的太費工了。
這桶是等一下會與手工粉圓一起製作黑糖粉圓。
這是他們手工粉圓的麵糰的揉製。
揉好的麵糰經過機器製作成一顆顆粉圓或湯圓。
下鍋開始煮讓粉圓完全熟透呈現晶瑩剔透。
再放入二砂來提味。
均勻攪拌記得好像是不是還要悶?反正重點小高目的是過程是否是「手工純天然」。
這是店家使用的十穀米口味原料。
這是店家使用的杏仁口味原料。
這是店家使用的芝麻口味原料。
這是店家使用的巧克力口味原料。
這是店家使用的咖啡口味原料。
這是店家使用的抹茶口味原料。
今天是製作甜菜根的口味先削皮,再熬煮再淋在麵團上揉製再成形與煮熟。
煮好顏色不會太鮮豔顏色很鮮豔要小心阿!
翠玉小青50元(無糖)。
茶湯顏色真的很漂亮口感順喉回甘且不澀好喝。
極品阿薩姆鮮奶茶75元(半糖)加一份粉圓10元,要做漸層是有技巧的且飲料要慢慢加入。
小高個人覺得他們的半糖好像是別家飲料店的微糖,正常紅茶如果甜度不夠會相當的苦澀,但他們阿薩姆鮮奶茶相當濃郁非常好喝
。
新的Logo還是以台灣的山嵐為主題設計相當厲害,整體外觀飲品漸層很漂亮重點是全是天然做成的👏。
沁沁冷泡鮮奶綠70元(微糖)。
冷泡茶鮮奶綠整體口感超級爽口好喝💘。
感謝老闆讓原本要送小高四瓶飲料帶走,抱歉小高的原則不可打破我還是堅持付錢走人。
帶到東寧路與林森路交叉口公園拍照,左邊開始是艾蜜紅茶、沁心冷泡鮮奶綠、甜香金萱與究極醇抹茶奶等飲品。
據說目前他們銷售最好的兩個設計瓶子,這樣的設計感瓶子擄獲許多少女的心超時尚感💓。
擺在大石頭上拍有不同的氛圍。
接近成大校區當然要擺在木質椅子多了文學氣息,小高我個人是比較喜歡偏白色蓋子瓶子。
拿在手上拍小高下註解「我要擁有你」
。
對了他們的醇奶類,是用鮮奶與紐西蘭奶粉調製而成並不是奶精喔!🎆
回家給我寶貝喝她好開心漂亮且超級好喝。
互換瓶蓋來拍好像也是非常漂亮有質感,喜歡就好看當天的心情可以有不同的搭配,據老闆說近期還會有4種不同的顏色蓋子會上市👀。
樂天小高食後個人主觀心得分享(僅供參考)(且不保證店家食材品質與安全):為何小高很注意茶飲的食安問題,有很多美食吃多了會危害身體健康,例如油炸與燒烤等但大部份人不可能天天吃,但手搖飲料卻有很多人天天喝且不只喝一杯,身體的毒素是日積月累而導致大病,寫這篇文章只是要再提醒好友們要注意自己的健康,要喝飲料之前一定要了解飲品的食安問題,第一先看茶葉產地出自哪裡、第二再��店家相關的檢驗報告,小高自從寫食記以來我確認是「一分錢一分貨」,「誠沏茶飲」以台灣茶葉為主體、茶葉不放香精、使用天然食材、自己每天製作手工粉圓與湯圓、自熬的冰糖,來一杯他們無糖的青茶再跟別家比較,您就知道茶葉的品質是多麼重要,誠沏茶飲值得樂天小高極力大大推薦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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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沏文創茶飲
地址:台南市東區東寧路335號(約東寧路郵局旁)
電話:06-2083083
營業時間:09:30-22:00
樂天小高「精選好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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クチナシ - 梔子 -
*年齡指定
離開新幹線舒適的車廂,背著行李,等了半個小時,巴士才不慌不忙地駛進車站。離開市區公路,巴士在無法開快車的山路上迂迴地繞行,乘客睡睡醒醒,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電子合成音的廣播:終點站到了,請各位乘客下車時不要忘記隨身物品,感謝您的搭乘。 打開手機裡儲存的地圖檢視了一番,青年拖起行李,從小小的村莊一路向更深的山林裡走。一路上沒什麼行人,老舊的木造房舍前,花��跳上屋瓦伸展了一下,便趴著曬起太陽。這裡恐怕幾百年來都沒變過吧——抹去褐色鬢邊的一道汗跡,青年忍不住這麼想。
大學就要放暑假了吧?今年輪到我們家打理曾祖母的老房子,既然你有空就先過去吧,等工作稍微不忙我們再請幾天假過去接你——父母講得輕鬆,青年拗不過他們,忿忿不平的腦袋裡想的卻全是「這一個暑假用來打工不知道可以存多少錢」。沒人住的房子怎不賣掉就好——這念頭在他心中反覆出現,但直到手機的導航語音響起「目的地就在右前方100公尺處」,距離出發時間已過了大半天,他才真正想通:這種鬼地方的房子用送的都沒人要吧。
收起手機,他摸出鑰匙——這種大約一百年前就被全面淘汰的工具——插進鎖孔,推開沉重的木門。行李箱的滾輪在不平整的碎石地上叩著,蟬聲響起,他覺得更熱了。汗水就要淌進眼裡,青年停下來掬了一把汗,餘光卻瞥見了一道白影。 他心裡一緊,把手機捏在掌中,一邊告訴自己:冷靜點,也許是錯覺,一邊放輕腳步,循著影子消失的方向走。 屋後的庭院裡,一個影子靜靜地站在角落。細碎的樹影落在那人影身披的白布上,將身影切割得模糊,一瞬間,青年甚至無法確定那是否是個人形。
「這裡是私人土地,快離開這裡!」 青年有些虛張聲勢地吼著,人影卻一動也不動。 「喂!再不走我要報警了⋯⋯!」 白色的人影總算悠悠轉過頭來,回答的語調帶著一絲疑惑。「⋯⋯你在跟我說話嗎?」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 風吹過樹梢,吹開了枝葉、吹開了灑在白布上的葉影、和頭頂輕掩著的白布。金髮下睜大的雙眼映入青年的眼簾,恰如陽光照耀下的綠葉。
⋯⋯⋯⋯大俱利伽羅⋯⋯?
人影向青年走來,步履有些蹣跚,黑色的皮鞋卻沒在地面上發出任何聲響。 「⋯⋯別過來!我說我要報警了!」 怒吼中,人影停下了腳步。距離不算太近,青年卻能聽見對方急促而不規律的呼吸聲。 青年拿起手機,慌忙著想按下按鍵,卻聽見低沉而顫抖的聲音。「勸你不要這麼做。」
***
坐在昏黃的燈下,青年絕望地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巴士時間表——每天一班,每日下午一點整發車。 他嘆了口氣,往後一癱。這意味著不論如何,他都得在這棟房子裡至少過一夜。他甚至想過打電話讓父母來接他,然而卻怎麼也找不出個好理由。要怎麼解釋才好?說有個「幽靈」在房子裡讓他不敢待下去?行不通的,這種理由會被打回票不說,還必定會被拿來笑話。平時那種「我自己來你們統統別插手」的態度,碰到這種時候倒是被嚇得屁滾尿流啊? 我才沒有。青年在內心嘟囔著。
「你不信的話可以試試,不過要是我說的是真的⋯⋯想想他們會對你留下什麼印象。」白影退回原處,讓自己的形體在葉影下再次變得細碎。 對方篤定的態度讓青年停下撥號的手。他沒那麼好唬弄,但一想起對方走來時的腳步安靜得彷彿滑過水面的水黽,也不由得有些心慌。
「你⋯⋯究竟是⋯⋯?難不成是⋯⋯!」 幽靈兩字一出口,白影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我不是幽靈!我才不是!我又沒有死⋯⋯!」顫抖的聲音又突然變得微弱,微弱得像是說給自己一個人聽。「⋯⋯死的,又不是我⋯⋯」 「⋯⋯那你到底⋯⋯」 白影怔了許久,沒有回答。 「⋯⋯你不用顧慮我,我不會進屋子裡,也不會影響你。」他撇過頭,在白布之後,再看不見他的表情。「⋯⋯你就像其他人一樣,當作沒看見我就好。」
說得簡單。青年癱在榻榻米上,無意識地看著繞燈光飛行的小蟲一圈一圈飛著,無奈地想。 太陽已經下山,幾分鐘前,他繞進靠後院的房間,躡手躡腳地從窗戶向外看——那個白影依然待在原處。他心裡一沉,回到客廳,掏出手機迅速查了巴士的車班,結果就和這整件事都不是夢同樣令人絕望。
看著玄關前還沒打開的行李,他決定讓這件事速戰速決。
***
他以為自己會睡不好。陌生的環境,獨自一人,在長年沒人住、佈滿灰塵的、有「幽靈」的房子裡過夜,再怎麼粗神經的傢伙都待不住吧。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是那個粗神經的傢伙。 青年洗了把臉,揉揉根本不存在的黑眼圈,說服自己:舟車勞頓,大熱天的更耗體力,睡得沉也是很正常的。 關上水龍頭,他抬起頭,一張熟悉不過的面孔映照在鏡子裡。
他叫他「大俱利伽羅」。
明明是個沒聽過的名字——比起名字,那串音節聽起來反倒更像是咒語——那幾個奇妙的字竟莫名地縈繞在青年的腦海,揮之不去。 他自認自己的長相沒那麼容易讓人認錯,但那個「幽靈」卻那般篤定地、用著沒聽過的名字衝著自己叫。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以為搞錯的是自己。
意識到空空的架上沒有半條毛巾,他胡亂地用手把臉上的水滴撥掉。這點小小的不便算不了什麼,忍耐個幾天就好,他可沒打算把這裡佈置得像自個家一樣舒適。
雖然決定迅速把房子打理完畢,但整整一年沒人清掃過的環境還是讓青年忍不住皺起眉頭。拿不定主意要從哪裡開始,他在屋內繞了一圈,走上二樓,無意間瞥見院子內曬得有些垂頭喪氣的植物。 嘆了口氣,打開房間內所有還推得動的門窗讓房裡透透氣,他穿上木屐,走入前院。
前院的樹籬邊有個金屬製的水龍頭,青年試著轉動一下,還可以用。只不過要替整個院子澆水,還少了些工具。 硬著頭皮往後院走去,他裝著沒看見依然還在那裡的「幽靈」,走向院子角落的小型工具間,在裡面找到了一條夠長的水管。比起用水桶一桶一桶裝輕鬆多了——他暗自慶幸。工具間旁也有一個水龍頭,他決定先從這裡開始。 也許是動作驚動了「幽靈」,青年覺得有股視線一直跟著自己。 無視他、無視他——一邊把水管套上水龍頭,他在內心不斷對自己說著。
「⋯⋯喂。」 一個聲音從後院的一端響起,青年沒去理會。 無視他,無視他。 這幾天內要貫徹這一點,一旦搞定這樁麻煩事,就再也不用扯上關係了。
「喂、等一⋯⋯!」 青年抓起水管口,一手擰開水龍頭,理當從管口冒出的水,卻和那聲呼叫同時嘩啦嘩啦直往身上噴。 水直直噴進了眼睛裡,青年反射地閉上了眼,慌亂之中一時竟摸不著水龍頭的位置。等到好不容易關上了,整個人全身上下也早已濕成了落湯雞。 用溼答答的袖口抹了幾次,青年才艱難地睜開眼睛,卻模模糊糊看見面前一個白色的影子正彎著腰、和自己同樣慌亂地扳著水龍頭開關。兩隻手在同一個位置交疊,他卻沒感受到理應存在的觸感和溫度。
「⋯⋯剛才叫住你了不是嗎。」有些尷尬地抽回了手,「幽靈」像是抱怨般說道:「這條水管破了好幾年了,每年都發生同樣的事,卻沒人去買一條來替換。」 是你叫我當作沒看見你的——青年在心裡想,但他只是閉上嘴,什麼也沒說出口。他「嘖」了一聲,滿臉不悅地把管口扯下來。然而,像是故意跟人作對似地,殘餘的水順勢一噴,噴得他更加狼狽。
「⋯⋯噗。」 總算甩開蛇一般不願配合的綠色水管,青年有些驚訝地注視著面前的「幽靈」。他撇開頭、捂著嘴、抱著肚子,正憋笑憋得連人帶布都發著抖。 即使只打過短短的照面,只憑著第一印象,青年也不認為自己面前這團顫抖的白布,像是那種會被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逗得開懷大笑的類型。不知不覺中,他竟看得有點出神。
不對,現在不是呆呆愣著看的時候,那傢伙笑到岔了氣的原因不就是自己嗎。 「⋯⋯喂!」就算頂著一頭濕淋淋的頭髮,也不難想像青年額角上浮出的青筋。 「對,對不⋯⋯噗。」 「有什麼好笑的!你這個幽靈⋯⋯!」 「哈啊?!我才不是幽靈!!」 「少嘴硬了,你要不是幽靈還會是什麼!」 「我是⋯⋯!我、⋯⋯」 垂下頭,抿緊了嘴唇,「幽靈」沒有再說下去。
沉默充斥在空氣中,過了一會,聲音才從白布下淡淡地響起。 「⋯⋯工具間裡有水桶,勺子掛在牆上。澆水的時候,不要忘記角落那一株梔子花。」
***
前後兩個院子的地面都鋪了碎石,荒���不至於蔓延到讓人無路可走,但長年沒人照顧的庭中早已不見嬌貴的花草,只剩下生命力旺盛的雜草、和不太需要細心照料的灌木植物。 那株梔子並不特別,和道路邊公園裡種的任何一棵梔子都沒兩樣,要不是有一兩顆白色的花苞冒出來,他差點就要忽略了這棵灌木。要說的話,不過就是比起周圍其他的植物,它長得更強壯一點罷了。就算不特別關注它,它似乎也可以就這樣順利地生長。 雖然對那刻意的提醒有些不解,青年倒也沒什麼深究的打算。既然都要澆花,也沒理由獨漏了那一棵。反正過了這幾天,這裏的花草樹木,就不再是自己管得著的事了。
換了衣服,澆了水,他在工具間裡找到了一支夠長的竿子,把搆得到的蜘蛛網都清理掉。仰頭工作了好幾個小時,青年不禁覺得有些腰酸背痛。從行李中摸出一些簡單的食物果腹,天還沒暗,他便不敵睡意,沉沉睡去。
恍恍惚惚中,風的呼嘯拂過耳邊,聲音愈來愈大,愈來愈清晰。視界逐漸亮了起來,周圍的景物快速向後退去,他明白自己正在奔跑。 視野中,一個模糊的黑色人影逐漸放大;再差一點,只要再快一點就可以追上了。他俯下身,加快了腳步向前奔去。風吹得他的眼睛刺痛,但他連眨也沒眨一下,深怕一閃神,失去了目標的蹤影。 距離愈來愈近,愈來愈近,在相隔約莫二十步時,那團黑影停了下來,轉身面對自己。 那是一張青面獠牙、骨骼外露、不屬於人類的臉孔。 他停下腳步面對那張陰森的臉。心臟怦怦怦地快速跳動著,他知道那不是恐懼,而是激昂的、興奮的情緒,就像是——殺意。 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目標的動作,他的左手移向腰間,握住了某種堅硬的長物,姆指正要向上頂,卻聽見一句呼喊。
——大俱利伽羅!
青年驀地驚醒,胸前背上一身的冷汗,彷彿才結束一場劇烈的運動。他大口喘息著,心臟跳得像要蹦出胸口,一時之間,他幾乎分不清現在身在何處。 好不容易才從天旋地轉中坐起身,卻聽見一個焦急的聲音似乎穿透心跳的巨響,傳進了鼓膜。
——喂!聽得見就回答一聲啊!
掙扎著爬了起來,他拉開障子,早晨的陽光刺得他瞇起了雙眼。模糊的視線中,有一團白色的影子朝自己的方向急急跑來。 「你剛醒嗎?還好嗎?有沒有怎麼樣?」 「⋯⋯?」 青年還摸不清頭緒,一隻手便迎面而來。來不及閃開,一片陰影覆上了雙眼,他反射性地閉上眼睛,卻沒有任何東西碰觸到身體。
再次睜開眼,映入眼中的陰影正緩慢退開,在那掌形的影子之後,是一張帶著歉意的面孔。 「⋯⋯我,忘了⋯⋯抱歉。」 「⋯⋯⋯⋯」 青年看著「幽靈」收回手,彆扭地拗著手指,他想起了在關水龍頭時和對方手指交疊時的情景。那時也和現在一樣,明明接觸到了,卻什麼也沒有碰到。 「⋯⋯我只是⋯⋯看你一直沒醒,想你是不是潑到水著涼生了病⋯⋯之類的。」 「⋯⋯⋯⋯我沒事。」 雖然頭確實還有點暈,全身的冷汗讓皮膚起了些雞皮疙瘩,但喉嚨不痛、呼吸順暢,待會洗把臉沖個澡,清醒一下就沒事了。 「這樣啊⋯⋯是我多事了。」 再沒有什麼話好說,「幽靈」悻悻然跳下緣廊,踏過雜草叢生的小徑,走向後院。陽光亮晃晃地烙在白布上,灼得那抹背影失去了輪廓,消散在光線之中。
掬起冰冷的水一次又一次地往臉上潑,不知道潑了幾次,才覺得現實慢慢甦醒過來,重新聚集在自己身邊。 青年把瀏海往後一撥,抬起頭來。在依然佈滿塵埃的鏡中,驀地映照出一雙金色的瞳孔;鏡裡的一角,鱗狀的黑色瘀痕如蟒蛇般,無聲地爬滿了撩起瀏海的左腕。
***
來的路上還嫌棄著行李拖著辛苦,沒過幾天,青年就開始後悔當初沒再多塞些食物進去。幹的都是些體力活,身為一個年輕力壯身體健康的青年男性,食糧的消失速度實在比他想像的快太多了。 一邊把落葉掃進畚箕,肚子一邊不受控制地咕嚕咕嚕喊著餓。在某道令人難以忽視的視線注視之下,青年硬著頭皮,掃著掃著到了梔子樹旁。 別吵,至少現在別響起來讓他難堪——他在內心不自覺地提醒著自己腹部的消化器官。
「幽靈」總是站在那裡。 從來到這棟老宅、把對方當成入侵者的那一刻起,他就鮮少看到披著白布的身影離開那個位置。直到澆水的那一天,他才意識到——梔子,那株「幽靈」要自己特別關照的植物,就在他佇立的地點伸展著枝葉。地縛靈——這個恐怖電影裡常見的名詞不由自主地浮上了青年的心頭。 青年無奈地皺緊了眉頭。別再看了。我幫不上忙,快把你的視線收回去。
把落葉集中起來,倒在灌木叢的根部當作堆肥,青年回到屋子裡擦了把汗、帶上手機和錢包,背上背包便走出門外。 一陣腳步聲慌慌張張從背後傳來,他有些困惑地回過頭。 「你⋯⋯要、要走了嗎?」 「幽靈」���他面前停下腳步,語氣中帶著掩不住的焦急。 「⋯⋯只是去找點東西吃。」 「啊,是⋯⋯這樣啊⋯⋯」發現是誤會一場,「幽��」顯得有些尷尬,聲調卻明顯放鬆了下來。「那⋯⋯路上小心。」
回到來時經過的村莊,看起來有人住的房舍不多,營業的店家更少。走進食堂時,頭髮花白的老闆娘像是不相信會有客人光臨一樣,用著狐疑的眼神瞟了青年好幾眼。 隨便點了份豬排蓋飯,麵衣有些油膩,但能填飽肚子就好。結了帳,他走向對街的菜攤,略過那些沒見過的當地蔬菜,勉強用食材把背包塞滿。隔壁是間隨處可見的雜貨店,他看見門口掛著幾捆橡膠水管,便下意識走了過去。 引擎聲從後方滑過,青年轉過頭,看見聲音的來源——那一天只開一班的巴士,正不慌不忙地駛離村莊。他翻了個白眼,揮去複雜的心情,把水管扛上肩膀。
一聲雷鳴從遠方的山頭響起,青年抬起頭,看見雲愈來愈厚、天愈來愈黑;他暗叫了一聲不妙,便背起背包,轉身踏上回程。 雷聲愈來愈近,烏鴉啊啊叫著,逃難似地掠過頭頂。他加快腳步,風的呼嘯拂過耳邊、眼睛被吹得有些刺痛,但他只是瞇起眼繼續頂風奔跑,不敢停下來。 彎進最後一段上坡路,跑著跑著,一股奇異的感受忽然襲上心頭。 風的聲音、搖動的樹影、道路的坡度、景物向後退去的樣子,一切都熟悉得有些詭異。 除了來時的那一天,他不曾到過這裡。他的童年、他的成長,和這片土地不曾有過交集。然而愈是跑著,那股既視感卻只是變得更加清晰。 用力眨了眼,再次睜開雙眼,視野中卻忽然出現了一團黑影。再跑快一點、再接近一點,再差一點,他就可以追上了。明明看不清黑影的樣子,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孔卻分明地令人毛骨悚然。
青年放大了瞳孔,他想起了那個夢境。不屬於自己、卻再真實不過的夢境。 他不自覺地把左手移向腰間,伸向夢裡那堅硬光滑、棍棒狀的物體,指尖傳來的,卻是一股有韌性的觸感。 他低下了頭,繞了兩三圈綁成一捆的水管映入眼簾、重量壓在肩頭上。一股現實感忽然湧現回來,青年回過神,停下腳步,定睛注視路的那一頭——只是除了老房子沉重的木門,那裡什麼也沒有。 陰森的黑影就像那天剎那間出現在鏡中的幻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
回到屋子裡,青年趕在雨打下來之前收起晾在窗台邊的衣物。原本想休息一下,奈何怎麼也靜不下心。 他想撥個電話回家,卻不知道開了口該說些什麼,只好又把手機塞回口袋。瞥見背包裡鼓脹脹的裝的全是食材,他想了一會,拎起背包,走向廚房。
用手機找了些簡單的食譜放在一邊,他抓起有些鈍了的菜刀,開始料理食材。雨勢愈來愈大,菜刀敲擊砧板的咚咚聲逐漸被雨聲和雷聲給吞沒。 廚房正對著後院,通風用的窗戶半開著,一陣風吹進來,帶著雨滴冷不防地噴在臉上。他伸手想去關窗,卻看見鐵灰的天色下,一抹黯淡的白無聲地佇立在雨幕之中。 猶豫了幾秒,青年放下菜刀,轉身走向後門。
「別站在那裡淋雨,快過來。」青年走進後院,雨勢大得讓他不得不提高了音量。 「幽靈」回了頭,睜大著眼,卻沒有動作。白布吸了水,垂直地墜在腿邊,讓那抹身影縮成了一道細細的白線。 「還在磨蹭什麼,我可不想陪著你淋雨。」 「那、那就別管我!」 眼看對方沒打算移動腳步,自己卻被雨打得一身濕,青年一急,向前幾步,伸手抓住他的上臂。
「⋯⋯!」 綠色的眼睜得老大,眼裡滿是訝異。青年看見他的反應,才驚覺自己居然實實地握住了對方的手臂,而不是穿透過去。 他想起今天中午出門前聽見的腳步聲,和初次見面時,那水黽般無聲息的動作。一切都變得不太對勁。 只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他抓起那隻手臂,連催帶拖地把對方拉進門裡。
看著青年濕了全身,水珠串成了線,沿著髮梢不斷滴下來,「⋯⋯別管我不就好了⋯⋯」「幽靈」帶著歉意,嚅囁地說。 「怎麼,因為幽靈不會著涼嗎。」青年看著他,雨水在白布下的地板上同樣聚成了一窪。 「我不是幽靈⋯⋯!我、」 「⋯⋯我知道。」 在昏黃的燈光下,青年看見那雙碧眼之中除了訝異,還帶著隱隱的期待。那眼神望得他內心一緊。 「⋯⋯你都說了那麼多次,我又沒有聾。」 那雙眼眸又暗沉了下去。 像是一股混濁的空氣壓在胸腔,青年感覺心口一陣刺痛。他話鋒一轉,轉得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刻意。 「⋯⋯我也不是故意要叫你幽靈刺激你,但是你總該讓我知道怎麼稱呼你吧?」 見對方躊躇著沒有回應,他再次開口道:「抱歉,問名字之前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吧。我叫做——」 「不要說⋯⋯!!」突如其來的吼聲激烈地打斷了青年到嘴邊的話。「我⋯⋯我不想知道。」 「⋯⋯⋯⋯」青年一愣,不知該作何反應。雨聲在空間中沉默地蔓延,水窪在腳下愈擴愈大,彷彿再不用多久,就會把人從頭到腳給吞噬掉。 「⋯⋯山姥切國廣,」頓了頓,壓低了嗓音,「不是幽靈的存在」幽幽地開了口。「你可以這樣叫我。
「至少,不至於錯得太離譜。」
***
關掉爐上的火,隨���洗了幾副碗筷,青年長吁了一口氣,把菜餚端出廚房。他不知道這樣做合不合適,但不這麼做,又不知道該和「山姥切國廣」怎麼相處才好。
山姥切國廣,又是一個像咒語般拗口的名字。不,看本人那樣欲言又止的模樣,也許那真是句咒語也說不定。 當他拿出僅有的一條毛巾到後門時,那在雨裡濕得塌成一束的白布竟然已乾了一半。看著對方一臉沒事人的樣子,自己卻濕得一塌糊塗,他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怪不得他叫自己別管。那副在雨裡洗去塵埃的模樣,讓青年想起了那片灌木叢,和那株梔子花。
把菜放上桌,擺好兩副碗筷,青年走出起居室,在走廊上找到了山姥切國廣的身影。他看著窗外,專注得像是沒有聽見腳步聲朝他而來。 青年知道他的視線朝向哪裡。待在後院時,青年總是能感受到那股視線追著自己;然而進了自己所在的屋子裡,他卻又只是看著院子裡那個角落。
「喂,吃飯了。」 「嗯?我不⋯⋯」山姥切國廣像是要拒絕,卻又把話吞了回去。過了幾秒,他才吞吞吐吐地開了口:「是⋯⋯你做的?」 「⋯⋯算是吧,只是看著食譜動手罷了。」 「唔⋯⋯」 幾番遲疑之後,他總算邁開了腳步,隨著青年走進起居室。
「本來該是馬鈴薯燉肉的,我肉買少了,你就將就點。」 「⋯⋯嗯。」 雖不確定對方究竟有沒有辦法吃人類的食物,青年還是壓抑著問出口的衝動,把料理盛進對方的碗裡。見對方也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舉起筷子,夾起一塊馬鈴薯嚼了起來,青年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好吃。」 「是嗎,那就好。」
看著對方吃得津津有味,青年的臉部肌肉也放鬆了下來。雖然多少覺得那身白布和鎧甲看來有些礙事,但對方畢竟不是一般人,也就放棄了詢問的意圖。他跟著端起湯碗,喝下一口湯,卻差點整口噴了出來。 「咳、咳咳⋯⋯」 「怎麼了!你還好吧?!」 「⋯⋯有夠難喝⋯⋯」 山姥切國廣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湯碗,只見碗裡液體的顏色比一般的味噌湯多了幾分紫紅色調。他撈了撈湯裡的料,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你⋯⋯」布緣的陰影也難以遮掩他臉上複雜的表情。「是不是把甜菜當成蘿蔔了⋯⋯」 「⋯⋯⋯⋯」青年頓了兩秒,拿起手機查了一下甜菜的照片,無言地定格在原地。 「⋯⋯噗。」 眼看對面的布又開始抖動了起來,青年內心犯起了嘀咕。這年頭哪有人還會自己煮東西,能做出端得上桌的菜,他覺得自己已經很了不起了。 「你笑夠了沒?」他忍不住瞪了自己招進來的客人幾眼。 「啊哈⋯⋯對不起,只是這太不像是你會犯的錯了。你居然會⋯⋯噗。」
只是一句普通的笑語,青年卻愣住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讀這句話的意思。山姥切國廣到底對他有何認識,又對他有什麼樣的看法,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會犯下什麼樣的錯誤、會有什麼樣的行動,那個連自己名字都不願知道的、謎一般的存在,究竟是用什麼基準做出的判斷?
大俱利伽羅。 他的腦中浮出了那個名字。那個像咒語一樣的名字。 這一刻,他清清楚楚地明白了——那個總盯著他看、擔心他著涼、衝著他笑的男子,從來不曾真正地看見過他。那深藏在白布下的綠色眸子,只是透過自己深棕色的眼,看著另一個遙遠的幻影。 在理解那股難以名狀的不快感之前,青年下定決心,放下了筷子。
「你⋯⋯要怎麼樣才會成佛?」
笑聲硬生生中斷,而青年繼續說了下去。 「你好像一直把我誤認成什麼人,但我不是。只是既然能看見你,也許也有某種因緣在吧。」他的語氣平緩而溫和:「我只是個普通學生,不過要是幫得上什麼忙,譬如照顧那棵樹、或者⋯⋯」 「你就那麼希望我消失嗎⋯⋯!」
那是一聲悲傷的低吼,像是被背叛一般,顫抖而失落著。 青年抬起頭,燈光昏暗,他看不見那張臉上的表情。 「⋯⋯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輕輕地說,卻不確定自己究竟想表達什麼意思。他並不是希望誰消失,對於答應幫這個忙得付出多大的代價,他也沒有覺悟。只是在這遠離人煙的地方,那抹背影宛如被舊日的時光囚禁著,孤寂得令人心痛。 他只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為他做點什麼。
「⋯⋯呵,一點都沒變啊,那種沒辦法見死不救的性格。到頭來,對別人伸出援手,不過就只是你的自我滿足吧。」 青年睜大了深棕色的眼,殘酷的、自暴自棄的低笑穿過耳膜,貫入腦海。難以言喻的情緒夾雜著怒氣,像一把無名火,燒得他腦子一片空白。「⋯⋯你⋯⋯說什麼⋯⋯?」
「就跟你說清楚吧。」山姥切國廣冷冷地說。「我的願望,『你』成全不了。」
***
木造的房子獨自佇立著,雨聲從四面八方重重包圍,令他沒能睡好。 在夢、現實與不知名的非現實的模糊界線邊緣載浮載沉,他只是不斷掙扎著想醒過來,卻只是再次落入另一個世界。各種影像如同鯊魚般在他身邊遊走,不斷地一閃而逝。他只是獵物,什麼也沒能抓住,而那些屬於他的、不屬於他的,全都無視他的意願搶奪著撕裂著他的存在。 大俱利伽羅。一個晃動的白色影子似乎看著自己。 大俱利伽羅。那個影子說。
「夠了沒有!就說了我不是啊⋯⋯!!」 他被自己的吼聲給驚醒,斑駁的天花板沉默地把回音還給了他。床單扭曲得像是漩渦沖激的水面,被汗水浸濕得如同淋了整夜的雨。
呆坐了一陣子,好不容易理解到自己回到了現實,他起身想洗把臉。雖然脫離了夢魘,但身處在此的事實並沒有給他多少安慰。 經過客廳的門口,前一晚的鍋碗瓢盆原封不動地擱在桌上。經過那樣的不歡而散,他倒想知道還有誰有心情好好把飯吃完。 罷了,那充其量不過就只是一堆錯誤的集合體而已。把鍋子放上爐火加熱,他自暴自棄地想。他知道窗外有個白色的人影,但他刻意不去看。
青年把垃圾袋交叉打了兩次結,房裡巡了一遍。地板擦過了,玻璃擦過了,架子和裝飾品的灰塵也沒放過。他拿儲藏室的備用品換過燈泡,但腐朽的樑柱和脫落的瓦片已非他能力所及。 他發覺,已經沒有理由再留下來了。 隨手抓起兩把傘,他走向了後院。
「雨下成這樣,花也不必澆了。」 淅瀝淅瀝的單調聲響中響起低沉的男性聲線,山姥切國廣轉過頭,神情顯得有些訝異。他撫摸被打溼的白色花朵,淡淡地回道:「是啊,枉費了你買的新水管。」 青年向他遞出收得整齊的傘,他沒有接過。於是青年把自己打著的傘斜了一些,讓傘面的陰影落在白色的布上。 「⋯⋯你就是學不乖,對吧?」 面對山姥切國廣的苦笑,青年沒加以反駁。「你就當作是配合我的自我滿足吧。」 「⋯⋯⋯⋯」 見到山姥切國廣把傘接下撐開,青年才豎直自己的傘。雨水從濃茶色的瀏海落下,他輕輕眨了下眼。
「你要走了,對吧。」 那不是個問句,因此,青年也沒有回答。 山姥切折下一枝半開的梔子,遞向青年。梔子花黃色的蕊從白色的花瓣中探出頭來,不知為何,他覺得這色調似曾相識。 「⋯⋯這是很重要的花吧。」 青年猶豫著,總覺得不該收下。 「重要⋯⋯嗎?」山姥切停頓了一會,思考著,彷彿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和贈與的對象比起來,算不上多重要吧。」 他愈發覺得那不是自己能收下的東西,卻又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終究,還是到了你的手上啊。」 山姥切端詳著他和他手中的白花,眼裡有幾分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一開始,我也曾經以為出現在眼前的是別的本丸的『大俱利伽羅』,就和每次在演練場上遇到的那些一樣。但是⋯⋯」山姥切國廣輕輕閉上眼,「但是,不論怎麼想,會回到這個地方的,就只有『你』而已。」
再次睜開眼,那雙被雨籠罩得迷濛的灰綠之中,映出的不是安靜的老房子,而是瀰漫著不詳氣息的荒野。 喊叫聲、揮砍聲都已平息,只有風聲呼嘯著,吹開了白布,像利刃般一道道割在臉上。銀黑色的鋼鐵斷片無聲地躺在失去血色的掌心,逐漸模糊了輪廓,失去了重量。 在寸草不生的地面跪下,他顫抖著撥開砂土、咬著牙,在全部消失之前,艱難地將碎片埋葬。 他一片殘片也帶不回去。那些溫度、那些重量、那些過往,就像刀身上的雕刻一樣,煙消雲散。 於是他帶來了一枝梔子花,在數百年前的戰場上種下。 在埋葬那些碎片的地方種下。 或許歷史會因此改變,但沒有誰阻止他。 他一次次回到這裡為它澆水,在不同的時代,看著它成長。
戰爭結束了。就像其他的戰士一樣,他回歸了本靈。本該就這樣結束,他卻在一陣暗香之中醒來,身邊是一株獨自佇立在荒野中的梔子。 時代變遷,荒野變成了田地,又蓋起了房子,而他依然在這裡。 在這裡永無止境地等待。
青年的心臟開始不規律地劇烈跳動。他只能呆立在原地,被動地讓那些難以理解的內容隨著潮濕空氣的振動,一個字一個字印在耳膜。 山姥切國廣睜開的雙眼明明直視著自己,眼神卻遙遠得不可思議。彷彿自己的存在只是幻影,而那雙綠眼中的虛像才是真實。 他不敢回頭看。深怕回了頭,那些虛像也會成為自己的現實。只因為那些話語不斷喚起夢境中的記憶斷片,讓他想抵抗,卻無力掙脫。
「⋯⋯所以,你在等的那個叫『大俱利伽羅』的,究竟是你的什麼人?」 好不容易開了口,說出的話卻連青年自己都覺得不合時宜。他看出山姥切國廣有些訝異,不過這並沒有讓他把話收回。 「⋯⋯也不是不能告訴你。」深吸了一口氣,山姥切國廣淡淡一笑,「不像上次一樣邀請我進屋嗎,『普通的大學生』先生⋯⋯?」
***
來不及拉上的障子半掩著,青年的手還扶在門框,視界一黑,一陣香氣伴隨著唇上柔軟的觸感竄入鼻腔。濕涼的手有些強硬地捧住他的臉龐,他縮了縮身子,沒有躲開。 將手中的枝條順手插在穿了孔的障子,青年握住頰邊的手,用全身承接起另一個身軀的重量。像是迫切地確認彼此的輪廓一般,唇瓣一次又一次重合、摩擦。他從布之下環住山姥切國廣的腰,隨後便感覺到有隻手熟練地在腹部的縫隙間蠕動,稍一退後,環繞腰際的皮甲便落在地上。青年試著照做,想鬆開對方身上零零總總的部件,卻只是笨拙地不知該從何下手。 「⋯⋯別瞎忙了,交給我就好。」唇依舊抵著唇,山姥切國廣似笑非笑地輕聲說道。水聲、布料摩擦聲、物體落在榻榻米上的聲音,青年輕閉著眼,讓那音色煽動腦中的想像。
這一刻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究竟算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不清楚為何會走到這一步、甚至不清楚這是否是自己的期望。但當山姥切國廣解開鈕扣,向他展露雪白的胸膛,他依然伸出了手,讓心跳在掌心隱隱鼓動。
啊,「不是幽靈」這點並不是說謊啊——青年不由得有些安下心來,即使在內心深處,他知道這早已不再重要。
若即若離的呼息拂在耳邊,青年感到耳根發熱。他感受著肌肉結實的觸感,讓指縫滑過胸前的突起時,柔軟的溫度夾著一聲輕嘆貼上了耳廓,液體黏滯的音色流進了鼓膜。酥麻的電流隨著血液在全身流竄,他恍惚地揉搓著逐漸硬挺的肉芽,仿效著用指尖輕挑著耳殼的弧線。 耳邊的喘息愈發濃重,青年咬著牙,一滴汗珠從鬢邊滾下,沿著頸骨流淌。他聽見嚥下唾液的聲音,溫熱的舌解放了他的耳殼,卻又貪婪地啜起他頸邊的汗水。 他知道下半身的肌肉繃得愈來愈緊,然而愈是抗拒吞噬理性的浪潮,他就愈加不由自主地加強力道,把山姥切國廣按在自己身上。 山姥切國廣沒有抵抗,只是順從地依著那股力道向下挪動。他輕吻起伏的鎖骨、隔著衣料囓咬青年胸前的突起,一路往下,直到頭部埋進了雙腿圈成的三角地帶。
拉開褲頭,熱氣一股腦逸散了出來。山姥切國廣握住青年胯下已半勃起的器官,抬眼望著他迷濛的表情,刻意放慢動作,用紅豔的舌纏上那脹熱的性器。 「⋯⋯!」
青年一驚,伸手就要推開山姥切國廣的頭。他沒理由讓他為自己這麼做——只是在追求快感的本能之前,他的抵抗終究只淪於表面形式。 「不要擔心,」山姥切國廣一笑,彷彿看穿了他貧弱掙扎背後的期待,「我知道怎麼讓你舒服。」 他眼睜睜看著山姥切國廣把髮絲勾在耳後,垂下那對燦金色的睫毛,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慾望含進口中。
青年簡直要無法呼吸。他得繃緊神經,才能不讓山姥切國廣的一吞一吐把他的意識拋向九霄雲外;即使如此,他也無法移開視線。那雙盈著水氣的碧眼滿意地望著自己,一瞬間,青年幾乎看見那碧眼映照的人影眼裡閃出金色的光芒。 用力眨了眨眼,他從幻象中驚醒,赫然發覺自己的手竟大力地按在山姥切國廣的後腦。他略帶歉意地想抽回有些麻痺的手,卻被捉住了指尖。 山姥切國廣拉著他的手,放上自己的頭頂,歪著頭輕柔地蹭他的掌心。
他竟然想要他摸頭,在他吸吮著、舔舐著、用黏膜愛撫著他的性器的時候。
意識到這一點的剎那,一股複雜的情緒隨著強烈的性興奮湧現,他差點沒能忍住在山姥切國廣的口中釋放的衝動。 青年僵硬地用掌心撫弄著那頭金色的髮,像是撫摸一隻撒嬌的貓。山姥切國廣露出順服的表情,鬆開青年的手,伸手探向自己的臀部。 還來不及理解發生的事,青年只感到舔弄著下半身的律動變得紊亂,讓他也跟著焦躁起來。他推開山姥切國廣的頭,性器暴露在空氣裡,涼意讓他不自覺縮了一縮。他喘著氣,正想冷靜一下,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仰倒了��去,後腦叩上了榻榻米。
他想起身,卻有一股力量抵著他的胸口,阻止他這麼做。他還沒抬起仍有些暈眩的頭,一股重量便壓上腹部,跨在他的身上。上方的人影逆著光,顯得有些模糊,青年看不清他的動作,只覺一陣熱再次包覆了下半身。 當堅挺的性器完全沒入體內時,山姥切國廣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箍住青年下身的力道一緊一鬆,試探了幾次,他便迫不及待地擺動起身軀。
青年完全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只是被動地任憑擺佈;然而儘管肉體交纏帶來近乎暴力的、前所未有的快感,內心的焦躁卻不可遏止地擴散。不論是那人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過於嫻熟的床笫技巧、還是那 只顧滿足本能、幾近自暴自棄的交歡方式。 再也耐不住那份不快,他一個翻身,反過來把一臉訝異的山姥切國廣壓在身下。
青年不知道自己臉上是怎樣的表情,看著身下男人那雙睜得老大的翠綠眼眸,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那份惱怒根本來自於對自己小家子氣的唾棄。 「⋯⋯看你這樣生疏的樣子也挺新鮮的。」山姥切國廣輕輕地撫摸他的左腕,眼神變得柔和起來。「沒關係,你想對我怎麼做都可以。」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壞掉。
青年沒有說話,只是俯下身,在山姥切國廣的唇上一吻。 如同只屬於戀人之間的,深沉而溫柔的吻。
他看見山姥切國廣眼中閃過的詫異,但他很確定,在那一刻,那是他唯一想做的事。 他擁抱著那副微微顫抖的身軀,一邊親吻,一邊開始緩緩動起腰。 就在他終於在交纏的另一個身體裡全然釋放之時,他聽見一聲極其細微的,嗚咽。
***
雨勢漸歇,蟲鳴漸漸蓋過了雨聲,雨水沿著屋瓦滴落,在石頭上敲出規律的節拍。 聽著懷裡平靜的呼吸聲,青年想起在這裡度過的第一個夜晚。 在這開窗也看不見燈火的窮鄉僻壤之中獨自一人,蟲鳴愈是嘈雜,周圍就愈顯得寂寥。就連偏好獨來獨往的他,都少有地感受到孤寂的重量。 青年不禁想像起自己到訪前的老宅、那些無人佇足的日子,還有那在梔子樹旁靜靜目送時間之流的身影。他心頭一陣酸,下意識地收緊了臂彎。
「⋯⋯?」聽見自己的胸前傳出一聲帶著疑惑的鼻音,青年輕輕揉了揉埋在胸口的後腦勺。 他一直很安靜,但是青年知道山姥切國廣並沒有睡著。青年梳理著他的髮絲,自言自語般地開了口。 「跟我回去吧。」聲音很輕,卻清晰得足以穿透雨夜裡所有的聲響。「⋯⋯總會有辦法的。」
話說得沒頭沒腦。 為了什麼、要找什麼辦法、想達成什麼樣的結果,他自己也不清楚,但他仍然在心裡復述了一次。 總會有辦法的。 懷裡的身軀微微一震,而後又靜了下來。 「⋯⋯⋯是⋯嗎。」回答的聲音被侷限在身體與身體之間的狹縫,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沉默了一會,山姥切國廣推開環著自己後頸的手臂,起身抓起散落在一旁的白布,往身上一披。「我去沖洗一下,浴室在哪?」 青年想跟著起身,對方卻阻止了他。「我自己去,你幫不上忙的。」 「⋯⋯往後面走,到底左轉,在廚房斜對面。」他有些無奈,只能摸摸鼻子把位置告訴山姥切。 目送他離開起居室,青年心裡浮現某種微妙的不協調感。山姥切國廣待在這裡的時間明明比自己長得多,對這棟屋子的格局卻只有一知半解,這使他不得不意識到——不管山姥切國廣在這裡度過多麼漫長的時光,這裡終究不是屬於他的地方。
蟲鳴安靜下來,時間的流逝曖昧不明,潮濕的空氣讓青年昏昏欲睡。他閉著眼,意識漸漸變得模糊。 就在半夢半醒之時,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他迷迷糊糊,對空氣的流動渾然不覺,直到一陣香氣隨著夜風鑽入他的鼻腔。 是梔子的花香,濃得近乎嗆人的梔子花香。
他頓時驚醒,四周依然不見山姥切國廣的蹤影——不僅如此,連原本散落在周圍的衣物和防具都已無聲無息地消失。 不祥的預感莫名浮現,還來不及多想,他彈起身,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向香氣的源頭奔去。
腳步踏在吸了水的碎石上,噠噠噠地發出黏膩的聲響,後院的角落裡,滿樹怒放的梔子在月色下彷彿散發著微光。在那光芒的籠罩中,朦朧的白影像是聽見了腳步聲一般,徐徐轉過身來。 青年停下腳步,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那抹白影卻只是像初見時那副模樣,淡淡的、靜靜的,彷彿佇立在世界的盡頭。
「⋯⋯為什麼⋯⋯!」青年察覺了什麼。他握緊拳頭,顧不得還未平復的呼吸,悲憤地吼著。「難道我就不行嗎⋯⋯!!」 「⋯⋯⋯⋯」山姥切國廣幾度欲言又止,望著他好一陣子,才幽幽地開了口。「⋯⋯我說過了吧,『你』是成全不了我的願望的。」 「這算什麼⋯⋯!」 就在沒多久前,面前這個男人才用身體接納了自己、無防備地依偎在自己的臂彎裡,如今卻絲毫不留情面地把自己給狠狠甩開。 「你應該高興才對,希望我成佛的不就是你嗎?」 「那是⋯⋯!」 反駁的語聲未落,山姥切國廣便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我是⋯⋯我們本是依憑於刀的付喪神,然而應該早已回歸了本靈的我,現在連依附的本體⋯⋯連『山姥切國廣』都沒有。」掀開左側的白布,腰甲穿戴得完整,腰際佩掛武器的位置卻空空如也。 青年無法理解這個男人所說的一字一句,但他卻不自覺地想起自己的夢境、和那次自己恍惚中莫名地向左腰伸出手的情景。 那裡或許曾經真有一把刀吧。 一把和生命同等重要的刀。
「現在的我究竟算什麼,這幾百年間我不知自問了多少次。」山姥切國廣繼續說下去。「你所看見的我,其實不過是一股執念而已⋯⋯」 他不是人類,不是幽靈,不是付喪神,甚至不是——山姥切國廣。 只有無止盡地守著永遠逝去的過往,才是存在的唯一意義。
「那又怎麼樣⋯⋯!那種事怎樣都好!」 就算明白那顆心裡有個位置永遠無法取代,即使無法得到回報,青年也知道自己依然願意盡最大的嘗試,好好對待他。 「⋯⋯我知道你會這麼說,」山姥切國廣搖了搖頭,平靜的微笑裡帶著一絲無法抹去的悲哀。「所以才更行不通啊。」 青年著急地想反問,山姥切國廣卻先一步開了口。「若是就這樣和你在一起,我的執著又該何去何從呢⋯⋯?」
青年瞪大了眼,倒映在他眼中的那雙蒼綠的眸子,正直直地注視著他。 不是他身上的誰的影子,而是真真切切的,他自己。 「正因為這麼多年以來懷抱著對逝去的那傢伙的執念,『我』才存續至今;而見到了你之後,我才發現——既然『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我也不需要再執著下去了。」山姥切國廣輕輕垂下眼。「⋯⋯很諷刺吧。」
一陣風忽地吹來,一樹白玉般的梔子擺動著撒著水珠,花香散在風中,濃得教人無法呼吸。 青年還想說些什麼,卻只能杵在原地,什麼話也說不出。 「⋯⋯或許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吧,我已經累了,不想再等下去了。」深吸一口氣,山姥切國廣再次擠出一絲微笑,「雖然不是有意的,我畢竟還是利用了你,對不起。」 「不要道歉!那種事根本不重要!」 「送了你一程,這次該輪到你送我了,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風纏繞著枝幹,捲起了花瓣,呼嘯聲讓青年幾乎就要聽不見任何聲音。山姥切國廣漂浮在風裡,淨白的臉龐在月光下逐漸變得透明。 「可惡!聽人說話啊!!」青年邁開大步向前,他撥開疾風,用盡全力想抓住山姥切國廣的手。 在半空中彎下身子,山姥切國廣輕聲說道:「⋯⋯別再隨隨便便把名字告訴可疑的人了,很危險的,知道嗎?」 聲音很輕,卻依舊確確實實地穿過風聲,傳進青年的耳裡。他伸出手指,在青年的額頭輕輕一彈。 「其他的⋯⋯就忘了吧。」
風停了,古舊的碎石庭院裡,花瓣落了一地。
***
叮咚、叮咚—— 電鈴不知響了幾聲,青年才一臉不悅地出現在門口。 「一大早的吵死人了⋯⋯」 「不早了好嗎!也不知道是誰整晚不接電話,讓人操心了半天,豈不是只能直接跑過來了嗎?」 「知道要操心就不要把人丟到這種窮鄉僻壤啊⋯⋯」 打開門,青年的父母像觀光客似地自顧自地到處亂轉。青年揉了揉太陽穴,難道是前一天睡得太熟才沒聽到手機鈴響嗎——他忍不住想。 「老房子真不錯啊,山上下過雨吧?真涼快!」 「下了兩天,昨晚才停的。」 「欸,有客人嗎?」 「沒有啊,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來。」青年滿臉疑惑地回答。 「那門口怎麼會有兩把傘?」 青年探出頭,看見一黑一藍兩把傘立在門旁,濕漉漉地還沒乾透,自己也有些摸不著頭緒。 「那是⋯⋯大概有一把壞了才又拿了一把吧。」 「這樣啊。」母親沒再問下去,只是裡裡外外到處看了看。「都收拾得挺乾淨嘛,手腳真俐落,不愧是我兒子!」 「你們好歹也早兩天來幫忙打掃啊⋯⋯!」
把剩下的食物打包裝好,垃圾袋放進車廂,父親把行李廂門拉上。「去檢查一下有沒有忘了什麼東西,這裡這麼遠,我可不會再來一趟。」 隨口哼了一聲,青年繞進後院,打開工具間掃了一眼。沒落下什麼東西,那條新買的水管就留在這吧——他想著,闔上了門。 風輕輕吹過樹梢,樹葉沙沙作響,他看向庭院裡栽種的一排綠油油的灌木,暗暗希望它們能好好地撐到下一年某人來打掃的時候。而後他走進屋內,做最後的檢查。 母親從二樓下來,率先進了起居室,青年也跟著走進去。這裡什麼都沒有——他正想開口,母親卻停了下來,從門上取下了什麼東西。 「吶,這花是哪來的啊?在院子裡沒看見啊?」 她向青年展示手中之物,他頓時瞪大了眼睛。
「別碰!那是給我的!」他從母親手中奪下那朵半個手掌大的白花,優雅的香味悠悠地包圍了他。 「咦?可是你說⋯⋯」 他小心翼翼地捧住花朵,輕輕觸著額頭,像是捧著一件一碰就會碎成片片的寶物。
這是,給我的。 像是夢囈一般,他喃喃地說著,閉上了眼睛。 *** *** 2018.11.02
梔子—くちなし—口無し—朽ちなし。
這是一個沒有山姥切國廣,也沒有大俱利伽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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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買強賣-心得
作者: 璃然 15萬字、完結、現代、總裁、微生子、R18+ 角色:李佑、紹離 霸道冷強渣攻X瀟灑受 【文案】 紹離為了初戀被高幹攻OO,一夜情後珠胎暗結。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劇情老套狗血,但文筆淺白直率看的蠻順,不小心就解鎖生子文(問號 很喜歡紹離這個角色,個性大剌剌又灑脫,難得一見不矯揉造作不內心戲爆炸的受 草戒指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章摘錄】 漫不經心地踱到紹離身後,湊過去,一臉玩味地問:「怎麼,又能說話了?小啞巴?」紹離被這緊貼著耳根的一句話嚇了一跳,回頭看了對方兩眼,腦子裡突然「叮」一聲響,亮了。 這不是…… 安肖的相好麼? 赫! 真冤家路窄了! 他是真沒料到,還能在青天白日下,再度跟這人打上照面。 如果可以,紹離很想說:李少,剛剛就是您幻聽啊,我是啞巴嘛,哪能說話呢?肯定不能啊。 又或者說:嗐,李少,不瞞您說,您上回見到那個呢,其實是我同胞兄弟,我倆長得太像,總讓人認錯了。不過他啞,我不啞。所以我能說話。 又或者說:我其實呢,就是前一陣子得了重傷風,醫生囑咐了不讓開口,不是存心騙您的,我可以指天發誓。 這麼來來去去地在腦子裡編瞎話,一條條理由,倒是一個比一個可信,可說出口的話,卻亂套了。紹離那會兒擺著一副比先前馬六還虔誠入骨的模樣,對李佑說:「李少,我舉雙手雙腳支持你們啊。」那架勢,就差設個香案,把香火也點上供一供李大少了。 李佑眉心一動,他顯然沒料到,對方會突然瘋言瘋語地來這麼一句。於是眯起雙眼,似笑非笑地問:「支持我們什麼?」 還能支持什麼,支持你們出櫃唄! 不過這話,打死紹離也不敢說。 就說:「那個……我就是想說,我們粉絲團都覺得,選擇對不對的,真不重要,過得舒心,才是真的。」 他一副抓耳撓腮的架勢,擠牙膏似的說著「勸慰」人的話,看起來就有些像個受盡欺負的小媳婦了,跟剛剛侃天侃地的囂張勁,簡直南轅北轍。 李佑突然就有些感興趣了。 不過,也僅僅是感興趣而言。 ------------------------------------------------------- 於是三個人關了店門,肩搭肩,浩浩蕩蕩螃蟹似的去夜市小攤喝酒。 喝到九點多,正在興頭上。紹離的手機響了,來電話的是紹菲。 意外的,紹菲在那頭,哭著說:「離離,我不想幹了。回家你養我好不好?」 這麼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紹離一下子都摸不清楚狀況。 酒一下子就醒了。這個世上,他可以對任何人冷心冷肺,冷漠無情,可唯獨對紹菲,別說是哭,就算對方只是沖他小小喊聲痛,或是喊聲累,那都是會讓他心疼到受不了的。 那可是他們家丫頭,是奶奶臨終拉著他的手,唯一留下的託付,是他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啊。 紹離穩了穩神,很沒有原則地應承:「好好好,咱不幹了,咱回家。我養你,一輩子啊。」 紹菲聽了他一句哄,在那頭越發不可自抑地哭起來,邊哭邊翻來覆去地傾訴,大意就是,公司今晚擺了個飯局,由她們幾個新人作陪,請的是圈子裡幾個有頭有臉的名導演。 可惜那就是一群標標準准人模狗樣的禽獸,瞧見幾個新人,還在飯桌上呢,就按捺不住,掀了女藝人裙子,又坐了大腿。再往下,也就只能是開房這種限制級的了。紹菲清清白白一個女大學生,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嚇得趕緊躲到酒店廁所裡憋著聲音哭,哭著哭著才想起來要給紹離打電話。 她是真怕了。 怎麼能不怕呢? 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對生活、愛情、未來充滿期待的時候,哪裡能料到,生活會這麼不期然,且赤裸裸的,給她重重上這麼一課? 她一個人躲在廁所裡,也沒人來煩。這很正常,圈子裡多的是自願洗白了送上門的小肥羊,像她這麼不情不願的,人家還未必稀罕。這麼哭了半個多小時,廁所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然後就聽到紹離在外面喊「菲菲」。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紹菲像是雛鳥歸巢般的,一把拉開了廁所的單門,猛地撲了上去,胳膊摟著紹離的脖子,把臉深深埋進對方胸膛裡,哽咽著說:「你來了,離離。」 紹離摸摸她的頭,以儘量輕鬆的語氣說:「你都哭得肝腸寸斷了,我還能不來嗎?來,抬頭讓我瞅瞅,妝花沒花?別一會兒出門嚇到人啊。」 輕輕巧巧一句話,立馬讓紹菲破涕為笑了。 紹離總有辦法逗樂她。 這個夜晚,紹離騎著他用五十塊錢從舊貨市場掏來的二八大杠,車橫杠上載著他家丫頭,他的寶貝,他唯一的家人,義無反顧、毫無顧忌地回家了。 這一刻,青春依舊美好,生活也未必全無指望。 雖然對於紹菲來說,理想折翼,多少是有些受打擊的。 可那又怎麼樣呢? 生活可不光只有夢想而已。 回到家,兩人商量了一番,一致豪邁地決定:娛樂圈這碗飯,咱們不吃了!不稀罕!誰愛吃誰去! 可惜,牛不喝水,也有被人強摁頭的時候。 MES的發難來得前所未有的快。 對方堅稱,雙方是一早有過約定的,為此公司還專門斥資,聘請了一批十數位外籍專業教師,專門給新人培訓授課,教導藝人舞蹈、歌唱、演技等各項技能。 花費嘛,自然得往天價裡說。 而紹菲半途毀約,是勢必要分攤這部分費用的。 這在合約上一早就有明文規定,沒得討價還價。 門一開,就看到了酒紅色沙發上,只穿一件睡袍的李大少,一隻手扶著沙發背,正漫不經心地在看電視,手邊酒架上放著瓶紅酒,旁邊是個冰桶,兩個酒杯,一個在李大少手裡捏著,一個空著。 看情形,來了有一會兒了。 如果紹離夠有種,這會兒他就應該摔門而走,並放下豪言狀語:對不起,李大少,我不賣了。吃官司,蹲牢獄,愛怎樣怎樣,我奉陪到底!我不怕!賠上唯一的親人也不怕! 又或者,乾脆癱到底,沒皮沒臉纏上去,邊拿手指在李大少胸口繞圈邊說:李少,我第一次,你溫柔點啊。 可惜紹離是個直男,還是個沒開過葷的直男,心裡又住著個女神紹菲。 這個世上,可悲的不是你缺失愛情,或者擁有愛情而不敢碰觸,而是有一天,因為這份愛,非把自己賣上別人的床。 這一刻,紹離即使有意退卻,也沒機會了。 ------------------------------------------------------- 年少初長成時,他想像過無數次某個身材妖嬈的美女趴在自己身上這麼幹的情形,跟眼前這幕,哪裡是十萬八千里的區別? 心理在一瞬間,扭曲得近乎驚恐。 而從生理上來說,其實女人的舌頭,跟男人,又有什麼區別? 可顯然紹離過不了這關,就在這種心理驚恐裡,反復煎熬,反復掙扎。 然後就被翻過去,一陣悉悉簌簌的動靜後,一個對男人來說再熟悉不過的東西,頂上了他的臀。 紹離不自覺地往前挪。 李佑沒給他逃避的機會,一隻手很堅定地箍著他,箍得他動彈不得,另一隻手卡進那臀瓣的縫隙裡,往兩邊一掰,順勢就把性器抵在了穴口。 也不急著進去,打招呼似的,拿那東西描了描入口的形狀,低聲問:「第一次?」 紹離很沒種地,小聲應了聲「嗯」。 李佑聽得倒沒什麼別的表示,就很乾脆地插了進去。 紹離一個「別」字吞在舌尖上,愣是硬生生咬了回去。 疼,不足以形容那一瞬的感受。 也不能怨恨。 這事是他主動提出來的,怨不了誰。 至於羞恥,做了這麼多天的心理建設,應該早麻木了。 只是,這心理建設顯然還做得不夠。 頭有些暈。 李佑頂著他,呼吸先是不急不慢,漸漸就變得急促起來。 紹離咬著牙,一個勁收縮後穴。 擦! 快點結束吧! 媽的疼死他啦! 該是出血了吧? 但顯然李佑還在興頭上,一點兒沒有收手走人的意思,偶爾大發慈悲了,也會伸手去撩撥一下他的分身,可惜那東西完全沒反應,到後來,李大少也就不再白費力氣了,就著插在裡面的姿勢,直接把紹離翻過來,把那兩條修長結實的腿,分開壓在床上,更快更深地進入。 紹離覺得兩條腿快廢了。 「疼。」他熬不住地喊。 究竟哪兒疼呢? 太多了。 手,腳,頭,尤其那個被明顯用錯了方式進入的地方。 還有心也疼。 李大少話不多,卻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用行動告訴他: 瞧,你這就是來賣的,還矯情什麼? 疼,那是必須的! 難不成大少爺掏錢,還得先把你伺候舒服了? 做夢! 紹離說:「早點把事辦了吧,你這身體也不能拖。再拖,穿婚紗得變形了。」 紹菲依舊不吭聲。 紹離回過頭來:「紹菲?」 紹菲低著頭:「嗯。」 紹離說:「日子定了哪天?」 紹菲抬頭看他一眼,深吸了口氣,說:「我暫時……還不打算結婚。他……太太身體一直不好,我們覺得暫時沒必要驚動她,想等幾年再說。」 乒呤乓啷一陣響,鍋碗瓢盆被打翻在地,轟隆隆響得鬧心。 紹離把手邊能砸的都砸了。 熱燙濺了他一身,他沒反應。 煤氣灶上,藍色火苗還在噗噗亂跳。 跳得人忐忑難安,心口犯涼,悲從中來。 紹離臉上那種震驚,失望跟痛苦,一下子就刺得紹菲潸然淚下了。 她聲音哽咽:「離離……」 紹離嘴唇發抖臉發白,他沒法讓自己不發抖。 他想大聲質問紹菲:你是瘋了嗎?他幾歲?你才幾歲?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要這麼自甘墮落,自輕下賤?什麼男人不找,偏偏找了這麼個老傢伙!名分都不給,還想讓你一個二十出頭的花季少女給他傳宗接代,生兒子?他都快能當你紹菲的爺爺了!你玩什麼不好,要學人給有錢老頭做小? 他更想質問自己:你為什麼不看好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她的個性,看著性子軟,其實比誰都倔。一條道走到底,尤其認死理。表演是她的理想她一輩子的追求,能輕易放棄嗎?你是堵住了她向前的路,可她也能從另一條道上再拐回來。你怎麼就想不到? 被李大少上得血流肉破,紹離也沒覺得想哭,這會兒卻忍不住想好好哭一場。 他發誓要好好護一輩子的人,就這麼,主動不主動地,被人給毀了。 再往深裡想,一對兄妹,男的上了侄子的床,女的上了叔叔的床,還被弄大了肚子。 這都是什麼樣的道德淪喪,人倫盡失? 紹離覺得眼睛刺疼,心被揉得七零八碎,拼都拼不起來。 抹掉快要冒出眼眶的液體,他說:「姐,孩子留了就留了,但你得跟他斷了。咱們家的人,不能幹這種見不得光壞人家庭讓人唾棄的事!這個孩子我替你養,有我在,你們都會過得好好的。你別怕,我答應了奶奶,說會照顧你一輩子,就是一輩子。」 紹離說:「你過得究竟好不好,你自己心裡清楚。」邊說邊找鑰匙穿衣服。 紹菲問:「你要去哪?幹什麼去?離離?小離!紹離你站住!」 紹離不吱聲,臨到門口了,扔下一句:「你鬼迷心竅沒關係,我做不到看著你往火坑裡跳!那老王八蛋糟蹋你,我打不死他!」 他們那會兒還太年輕了。 紹離不明白,這世上有句話,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人生是自己把握的,誰也沒法真替誰做決定,誰也不能真一手一腳管著誰。 紹菲更加不明白,這世上最幸福的事,不是有間帶花園琴房的洋房,而是有那麼一個人,肯不計得失,義無反顧地為你拼命。 那個時候,紹離是真願意為她拼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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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娜琳白帶有異味怎麼辦 會影響懷孕嗎白帶分泌物異常
前言
白帶是女性陰道的分泌物,正常情況下呈現為白色、無臭、有粘性。而當白帶有異味時,就表示女性陰道等部位可能出現問題了。那麼,白帶為什麼會有異味?白帶有異味該怎麼辦?白帶有異味能懷孕嗎?
什麼是白帶異味
白帶異味是白帶異常癥狀的其中之一,大部分是因為患有陰道炎、宮頸糜爛之類的疾病所導致的。如果白帶正常的話,具有自我清潔的功能,對健康有好處。當白帶變多、有異味、顏色不正常或者是膿狀時,可能是一種信號,表明自身患有婦科疾病。
正常情況下,白帶是一種白色形如柳絮,且有粘稠感的液體,其分泌量和形態會因生理周期而發生一些變化。當女生進入青春期後,卵巢開始發育,雌性激素也開始分泌,白帶因而慢慢出現。如果發現白帶異味,需要及時就醫。
白帶有異味什麼原因
一般是因為患有疾病才會導致白帶出現異味,而常見的幾種白帶異味有以下幾種:
1.腥臭味
因感染厭氧菌或陰道嗜血桿菌患陰道炎所致。一般常用的治療辦法是服用藥物。當一個療程結束後,可以去醫院復查,如果還沒有完全消滅病菌,需要再使用一個療程,以免再次感染。
2.惡臭味
炎癥造成的白帶異常周期較短,比較難治愈。患有宮頸糜爛的女性,痊愈需要的時間更久。隻有當宮頸疾病治好後,白帶才會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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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魚腥味
一些女性患上的陰道炎是因受到一種叫做陰道嗜血桿菌的影響而導致,白帶會有異味,是一種特殊的魚腥味。同時還有陰道瘙癢、疼痛等癥狀,應去正規醫院就醫。
白帶有異味怎麼辦
白帶就是女性陰道分泌的少許粘稠的液體,含有陰道黏膜分泌的液體、脫落的上皮細胞組織、白細胞等物質。正常的白帶應該是白色、無味、無刺激性,形如蛋清或者稀糊,對女性健康有益,可以抑制細菌滋生,保護女性器官。若白帶出現異味,一般是因為患上婦科疾病所致。因此需要盡早去醫院,然後才去治療措施。常見的治療手段有以下幾種:
1.進行檢查
即白帶常規檢查,此為婦科常見的檢查之一,包括陰道PH值、線索細胞等五項,醫生易檢查結果作為診斷依據。
2.西藥治療
一般陰道炎會導致白帶出現異味。
(1)滴蟲性陰道炎
a.口服藥物:可以選擇服用滅滴靈之類的消滅滴蟲的藥物,每次兩百毫克,一日三回,一個療程為一周。一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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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結束後進行復查,如果為陰性,那麼下次生理期後需要繼續服用一個療程,加強效果。
b.局部用藥:可以使用濃度在0.5%-1%的乳酸或者1:5000的高錳酸鉀溶液等來清洗陰道,每晚一回,七到八天為一個療程。
(2)黴菌性陰道炎
可以使用濃度為2%到3%的蘇打液來清洗外陰和陰道,或者在洗澡水中滴入,擦洗乾凈後,在陰道深處放入保婦康栓,每晚一回,七到八天喂養一個療程,連續使用三個月,生理期停止使用。
(3)非特異性陰道炎
a.可以選擇服用甲硝唑,每次五百毫克,每天兩次,使用七天。也可以局部使用藥物,每次使用兩百毫克放入陰道,一周為一個療程。
b.可以服用克林黴素,每天兩回,每回三百毫克,連續服用一周。
c.可以在陰道內部使用濃度為百分之二的克林黴素軟膏,每晚一回,連續使用一周。
(4)老年性陰道炎
a.每天堅持局部塗抹兩回馬雌酮軟膏,或者可以選擇雌三醇乳膏,第一個星期每天使用一次,局部塗抹,然後根據效果逐漸減少。
b.使用濃度為1%的乳酸或者濃度為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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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醋酸沖洗陰道,每天一回,使陰道酸度增加,阻礙細菌生長。當沖洗陰道後,需要局部塗抹抗生素。
3.中藥治療
a.處方一
成分:於術、海螵蛸各15g,炙甘草、白芍、芳香各10g,菟絲子25g,山稔根30g和何首烏20g。
用法:將藥材放入鍋中加水煮,每天煮一劑,分三次服用。
功效:可以強健脾胃,使白帶恢復正常。
b.處方二
成分:山藥、澤瀉、四君子各12g,烏梅、棗蝟皮、胡黃連各6g,黃柏、樗根皮、蒼術各10g,萬靈桂15g和花椒5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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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法:將藥材放入鍋中加水煮,每天煮一劑,分兩次服用。
功效:具有祛濕、消熱和殺蟲的功效。
c.處方三
成分:生蒲花、臭椿、大青葉、桔梗和琥珀末各12g,忍冬、蒲公英、大血藤和生鱉甲各24g,連翹、龍眼根各15g,紫花地丁30g和茵陳13g。
用法:將藥材放入鍋中加水煮,每天煮一劑,分三次服用。
功效:具有祛濕、消熱和解毒的功效。
4.食療
若白帶異常有異味,可以通過飲食來調理。患者要多吃瓜果蔬菜,可以多吃木耳、綠豆之類可以清熱祛濕的食物,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同時需要戒掉煙酒。
5.註意個人衛生衛生
特別是處在生理期的女性,其身體抵抗力不足,容易受到感染。最好選擇棉質產品,不要穿透氣差的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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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嗎
如果白帶隻是有點腥味,並且檢查結果表明沒有大礙,那麼不會對懷孕造成影響。如果白帶味道刺激性比較強,那麼可能是因為感染了病菌而患上婦科疾病,此時不可以懷孕。若是懷孕期間白帶有異味一位,那麼需要聽從醫囑用藥,從而保證胎兒的安全。如果患有陰道炎、惡性腫瘤等疾病不可以懷孕。此外,患有以下三種婦科炎癥也不可以懷孕。
1.陰道炎:當女性感染黴菌等病菌後會誘發陰道炎,導致精子被吞噬,女性因而不孕。
2.宮頸炎:宮頸炎為局部炎癥,病因有很多,主要的癥狀是水腫和宮頸充血,嚴重時會導致宮頸糜爛,還會伴有尿急、小腹疼痛等癥狀。
3.附件炎:此癥會對女性輸卵管造成影響,而導致卵巢炎。輸卵管和卵巢共同發炎的疾病稱為輸卵管卵巢炎。
白帶異味檢查要多少錢
1.價格
當白帶有異味時,需要及時就醫。一般可以選擇做比較常見的白帶常規檢查,價格不貴。普通白帶檢查是二十元,而帶有BV試驗的檢查為四十元。
2.檢查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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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PH值檢查,女性陰道一般是弱酸性,正常PH值為4.5。如果發現結果有出入,需要進行陰道清潔檢查。其一般分為四度,Ⅰ到Ⅱ為正常,Ⅲ到Ⅳ為異常。此外還有胺試驗,檢查結果分為陰性和陽性,通過這個檢查一般可以判斷出是否患有婦科疾病。
3.檢查結果
一般三個小時內檢查結果可以得知,如果有不懂的地方要及時詢問,一般醫護人員會告知白帶是否異常、是否患有婦科疾病等,然後對癥下藥。
白帶異味的註意事項
1.定期檢查:養成定期體檢的習慣,每年至少有一次婦科檢查。
2.註意清潔:切勿長期使用藥用洗液、堿性沐浴露等來沖洗下體,容易使陰���PH值失調。
3.及時就診:如果發現有白帶異味、白帶有血絲等情況,需要及時就醫。
4.盡量不要用護墊:有些女性擔心白帶會弄臟內褲或者不願勤換內褲,就會使用護墊。這種做法不正確,會造成細菌大量滋生。日常盡量不要使用護墊,而是應該經常更換內褲。
5.增強免疫力:堅持鍛煉身體,增強抵抗能力;每日睡眠充足,適當多吃富含維生素的食物;學會調節情緒、心態。
6.懷孕時註意保養:懷孕期間激素水平、引導內糖原等都會變高,容易受到細菌感染。但是孕婦最好不要服用藥物,而是針對局部預防和治療。
7.謹慎使用洗衣機:幾乎所有洗衣桶中都會有黴菌,洗衣機使用越頻繁黴菌越多。需要經常清洗洗衣機,可以使用六十攝氏度左右的熱水和衣物除菌劑來為洗衣機消毒。
8.註意公共場所衛生:公共地方會有很多細菌。住在賓館時,盡量不要用浴缸來洗澡,應在馬桶上墊上紙巾後再使用。
9.合理避孕:避孕藥中含有的雌性激素對黴菌有刺激作用,因而若患有黴菌性陰道炎的女性發現炎癥反復發作,那麼盡量不要服用避孕藥。
10.伴侶共同治療:當女性感染黴菌性陰道炎後,伴侶需要一起接受治療。
11.穿棉質內褲:如果日常穿的內褲過緊,且面料為不透氣材質,那麼下體通風環境較差,可導致局部溫度偏高、濕度偏大,為細菌滋生提供了溫床。建議最好穿棉質面料的內褲。
12.控制血糖,註意陰道清潔:患有糖尿病的女性陰道內糖原太多,會發生發酵反應產生堿性物質,導致陰道PH值出現變化,由原本的正常的3.5-4.5變為5.5左右,陰道便失去了自凈功能,易感染細菌。如有必要,可在醫囑下使用女性護理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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