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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obalfloor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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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tybittyhuac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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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的是不我一有大在人了中��资要可以这个你会好为上来就学交也用能如文时没说他看提那问生过下请天们所多麽小想得之还电出工对都机自後子而讯站去心只家知国台很信成章何同道地发法无然但吗当於本现年前真最和新因果定意情点题其事方清科样些吧叁此位理行作经者什谢名日正华话开实再城爱与二动比高面又车力或种像应女教分手打已次长太明己路起相主关凤间呢觉该十外凰友才民系进使她着各少全两回加将感第性球式把被老公龙程论及别给听水重体做校里常东风您湾啦见解等部原月美先管区错音否啊找网乐让通入期选较四场由书它快从欢数表怎至立内合目望认几社告更版度考喜头难光买今身许弟若算记代统处完号接言政玩师字并男计谁山张党每且结改非星连哈建放直转报活设变指气研陈试西五希取神化物王战近世受义反单死任跟便空林士台却北队功必声写平影业金档片讨色容央妳向市则员兴利强白价安呵特思叫总办保花议传元求份件持万未究决投哪喔笑猫组独级走支曾标流竹兄阿室卡马共需海口门般线语命观视朋联参格黄钱修失儿住八脑板吃另换即象料录拿专远速基帮形确候装孩备歌界除南器画诉差讲类英案带久乎掉迷量引整似耶奇制边型超识虽怪飞始品运赛费梦故班权破验眼满念造军精务留服六图收舍半读愿李底约雄课答令深票达演早卖棒够黑院假曲火准百谈胜碟术推存治离易往况晚示证段导伤调团七永刚哥甚德杀怕包列概照夜排客绝软商根九切条集千落竟越待忘尽据双供称座值消产红跑嘛园附硬云游展执闻唱育��某技唉息苦质油救效须介首助职例热毕节害击乱态嗯宝倒注停古输规福亲查复步举鱼断终轻环练印随依趣限响省局续司角简极干篇罗佛克阳武疑送拉习源免志鸟烦足馆仍低广土呀楼坏兵显率圣码众争初误楚责境野预具智压系青贵顺负魔适哇测慢怀懂史配呜味亦医迎舞恋细灌甲帝句属灵评骑宜败左追狂敢春狗际遇族群痛右康佳杨木病戏项抓徵善官护博补石尔营历只按妹里编岁择温守血领寻田养谓居异雨止跳君烂优封拜恶啥浪核聊急状陆激模攻忙良剧牛垒增维静阵抱势严词亚夫签悲密幕毒厂爽缘店吴兰睡致江宿翻香蛮警控赵冷威微坐周宗普登母络午恐套巴杂创旧辑幸剑亮述堂酒丽牌仔脚突搞父俊暴防吉礼素招草周房餐虑充府背典仁漫景绍诸琴忆援尤缺扁骂纯惜授皮松委湖诚麻置靠继判益波姐既射欲刻堆释含承退莫刘昨旁纪赶制尚艺肉律铁奏树毛罪笔彩注归弹虎卫刀皆键售块险荣播施铭罗汉赏欣升叶萤载嘿弄钟付寄鬼哦灯呆洋嘻布磁荐检派构妈蓝贴猪策纸暗巧努雷架享宣逢均担启济罢呼划伟岛歉郭训穿详沙督梅顾敌协轮略慧幻脸短鹰冲朝忍游河批混窗乡蛋季散册弃熟奖唯藏婚镜紧猜喝尊乾县伯偏偷秋层颗食淡申冠衣仅帐赞购犯敬勇洲束斗徒嘉柔绩笨拥漂狮诗围乖孤姓吸私避范抗盖祝序晓富译巨秀馀辉插察庆积愈端移宫挥爆港雪硕借帅丢括挂盘偶末厅朱凡惊货灭醒虚瑞拍遗忠志透烈银顶雅诺圆熊替休材挑侠鸡累互掌念米伴辅降豪篮洗健饭怜疯宏困址兮操临骗咧药绿尼蔡玉辛辈敏减彼街聚郎泡恨苏缩枢碰采默婆股童符抽获宇废赢肯砍钢欧届禁苍脱渐仙泪触途财箱厌籍冰涛订哭稳析杰坚桥懒贤丝露森危占茶惯尘布爸阶夏谊瓶哩惨械��丰旅椰亡汽贝娘寒遭吹暑珍零刊邮村乃予赖摇纳烟伦尾狼浮骨杯隔洪织询振忽索惠峰席喵胡租款扰企刺芳鼠折频冒痴阴哲针伊寂嘴倚霸扬沉悔虫菜距复鼓摩郑庄副页烧弱暂剩豆探耐祖遍萧握愁龟哀发延库隆盟傻眉固秘卷搭昭宁托辩覆吵耳閒拨沈升胖丁妙残违稍媒忧销恩颜船奈映井拼屋乘京藉洞川宪拟寝塞倍户摆桌域劳赚皇逃鸿横牙拖齐农滚障搬奶乌了松戴谱酷棋吓摸额瓜役怨染迫醉锁震床闹佩牠徐尺干潮帽盛孙屁净凯撞迴损伙牵厉惑羊冬桃舰眠伍溪飘泰宋圈竞闪纵崇滑乙俗浅莲紫沟旋摄聪毁庭麦描妨勒仪陪榜板慕耀献审蟹巷谅姊逐踏岸葛卧洽寞邦藤拳阻蝎面殊凭拒池邪航驱裁翔填奥函镇丌宽颇枪遥穹啪阅锋砂恭塔贺魂睛逸旗萨丸厚斋芬革庸舒饮闭励顿仰阁孟昌访绪裕勿州阐抢扫糊宙尝菩赐赤喊盗擎劝奋慈尽污狐罚幽准兼尖彰灰番衡鲜扩毫夸炮拆监栏迟证倾郁汪纷托漏渡姑秒吾窝辆龄跌浩肥兽煞抹酸税陷谷冲杜胸甘胞诞岂辞墙凉碎晶邱逻脆喷玫娃培咱潜祥筑孔柏叭邀犹妻估荒袋径垃傲淑圾旦亿截币羽妇泥欺弦筹舍忌串伸喇耻繁廖逛劲臭鲁壮捕穷拔于丑莉糟炸坡蒙腿坦怒甜韩缓悉扯割艾胎恒玲朵泉汤猛驾幼坪巫弯胆昏鞋怡吐唐悠盾跃侵丹鑑泽薪逝彦后召吕碧晨辨植痴瑰钓轩勤珠浓悟磨剪逼玄暖躲洛症挡敝碍亨逊蜜盼姆赋彬壁缴捷乏戒憾滴桑菲嫌愉爬恼删叹抵棚摘蒋箭夕翁牲迹勉莱洁贪恰曰侨沧咖唷扣采奔泳迹涯夺抄疗署誓盃骚翼屠咪雾涉锺踢谋牺焦涵础绕俱霹坜唬氏彻吝曼寿粉廉炎祸耗炮啡肚贡鼻挖貌捐融筋云稣捡饱铃雳鸣奉燃饰绘黎卷恢瞧茫幅迪柳瑜矛吊侯玛撑薄敦挤墨琪凌侧枫嗨梯梁廷儒咬岚览兔怖稿齿狱爷迈闷乔姿踪宾家弘韵岭咦裤壳孝仇誉妮惧促驶疼凶粗耍糕仲裂吟陀赌爵哉亏锅刷旭晴蝶阔洩顽牧契轰羞拾锦逆堕夹枝瓦舟悦惹疏锐翘哎综纲扇驻屏堪弥贯愚抬喂靖狠饼凝邻擦滋坤蛙灾莎毅卒汝征赠斗抛秦辱涂披允侦欲夥朗笛劫魅钦慰荷挺矣迅禅迁鹿秤彭肩赞丙鹅痕液涨巡烤贱丈趋沿滥措么扭捉碗炉脏叔秘腰漠翅余胶妥谣缸芒陵雯轨虾寸呦洒贞蜂钻厕鹤摔盒虫氛悄霖愧斜尸循俩堡旺恶叉燕津臣丧茂椅缠刑脉杉泊撒递疲杆趁欠盈晃蛇牡慎粒系倦溜遵腐疾鸭璃牢劣患祂呈浑剂妖玻塑飙伏弊扮侬渴歪苗汗陶栋琳蓉埋叡澎并泣腾柯催畅勾樱阮斥搜踩返坛垂唤储贩匆添坑柴邓糖昆暮柜娟腹煮泛稀兹抑携芭框彷罐虹拷萍臂袭叙吻仿贼羯浴体翠灿敲胁侣蚁秩佑谨寡岳赔掩匙曹纽签晋喻绵咏摊馨珊孕杰拘哟羡肤肝袍罩叛御谜嫁庙肠谎潘埔卜占拦煌俄札骤陌澄仓匪宵钮岗荡卸旨粽贸舌历叮咒钥苹祭屈陋雀睹媚娜诱衷菁殿撕蠢惟嚣踊跨膀筒纹乳仗轴撤潭佛桂愤捧袖埃壹赫谦汇魏粹傅寮猴衰辜恳桶吋衫瞬冻猎琼卿戚卓殖泼譬翰刮斌枉梁庞闽宅麟宰梭纠丛雕澳毙颖腔伫躺划寺炼胃昂勋骄卑蚂墓冥妄董淋卢偿姻砸践殷润铜盲扎驳湿凑炒尿穴蟑拓诡谬淫荡鼎斩尧伪饿驰蚊瘟肢挫槽扶兆僧昧螂匹芝奸聘眷熙猩癢帖贫贿扑笼丘颠讶玮尹詗柱袁漆毋辣棍矩佐澡渊痞矮戈勃吞肆抖咳亭淘穗黏冈歧屑拢潇谐遣诊祈霜熬饶闯婉致雁觅讽膜挣斤帆铺凄瑟艇壶苑悬詹诠滤掰稚辰募懿慨哼汁佬纤肃遨渔恕蝴垫昱竿缝蹈鞭仆豫岩辐歹甄斑淹崎骏薰婷宠棵弓犬涂刹郁坎煎螺遮枯台昔瘾蒂坠唔瞎筝唇表吁冤祷甩伞酱范焉娇驼沦碳沾抚溶叠几蜡涌氧弦娱皓奴颓嘎��揭噹剥垦狭魁坊盐屎郝佩摧栗菊瘦钧匿砖嘘缚嘟盆债霞挽逍畔蕴颈获畏喂脾姬赴囊噪熄锡诀肇璋晕浊伐峡窃枕倘慌垮帕莹琦厢渺脏削锣虐豔薇霉衍腊喧娶遂睁裙韦矢伺钉婴蓄奸廿堵葬蓬鸦尝挨蕾璿挚券厨醇呻霍剃浆葡暨滨履捞咕耕棉烁尉艰妓棺鹏蒸癌纬菌撇惩绑甫崩魄拂汰氓歇萝呒萄蕃曝疋向胏烛腻襄妆髓朴薯颂薛滩橘贰嘲叹枚侮豹巢酬碑翩蚕辽矿屡谴卵撰攀肌冯宴盏阪浦迦颁炼尬胀辟艘株只湘饲爹梨喽侍疫雕黯并铝弗爪鄙钗栽狸谘柄悸喉擅劈秉芷裸锵贾逗寓咚璞烫铅啸炳屿竖惶仕挪栅迄顷窄鸥鲢郊倩兜茧磊抒夷绰溯拙僚芙杖溃凶鸽妒沌祺呐卦聆栖蝇佮唾汇楣匠蛛悼舜耿瞄芋瞒竭茵吼苛浸拯克豆沛掠廊凸搅俺酌倡朦蕉暱焕掏蝉焰狄绳惰芽裹宛御赎燥滔贬悍袂坟颉啤押尴颤钝腥缔粮哑槟簿斧肿纶僵齣辖蹲敷喘扎酿佑肖愈隧嗜檬迳碌襟凋圭寇污哨倪筠桦诈姜旬秃脂噢撼衅庚炫谭惭涩崔贷胡晒琉捏绮膝拭暗醋膨杠鑫瀑喃剖袜逾涅扳惘凳呃掘捍榔窍蜗旷梵暇稻柠抉辗蔚钩卜莺匡蜘祯哔窟亟谛溢黛晦伶逮傍葱刁堤恍匣谍禧轿耸瀚斐忿泓拐驴罕沫绽刃窈渝仄瑛葵噜绣奕窥浏隶蔽仟敛丞诘鳖疤膏锥窕皱晰晖舅孰煽姚钞袱绊焚芦咸沮呕瞪淳丐茹盘菱篠涕衬蚀溉瑄翟怠钰躯肺掷丑奢荫靶纱芸佰峻阱哄肾庄囡阑戳腕菸凹蟾蒐呱巾雏螃盯馈垄毓犀逞姨穆樵阀弥跷搁隙疵憧忏琨阙萱怅辄搏榕饥捣渣眺虞俯绅谤珑咫俏淆蜀楠乞诅匀貂寰迋敞跪囚溺骆憬苇脊瑶疆乍杆眸窜孽卅夭簧徘馒趴鎚啼冗缉絮啄沸萃嘶鸳禽惫徨屐舆邂掀嫖苟檯矫铎棱哗徊拱蕙徬滞吠妞氾芹叩朽侪赦汐丰虔茅棠仑膳魉儡鸯懦渗邵筱畜��瑕蕊揣擒挂屯莽矽侏弧澈饺奎裘塌饵偎泻蔓彗樽衔茍磋萎廓悯铸茎歼壤浇蚤恃瞻拚汀椒嚼粥磅佫勘脖吨澜锻笙厄嚷伽徽隅寥缤簾烘茜驯噎厦闰煤链锈诫颊俐曳蓓暧郤淌喀昆蔑峙躁菇逅雇殴泌酥缮莓辕骇巍糗扛杏茁琵礁秽岔僻焊嗡诵瞌捌遁赃涡琮卯锯扔苏邹莅隘蹋湛昼岫蛰桩藐汲禄皂濑绒耽粪粤卤曜懋咎痘聂垢瞳闵睿跤鉴躬斟淇莒毯幸骋岱庐殃橄恤叽鳞蒙芥榄楷硫苔麒椎禹喙厘袅亥倌吭诃裔梓蓦岩帜瓣狡惕蒙怯嫩龚嚎豚埠暸唆妃瓢蹄厮讥啃琶愿噱狷搪氢橙咆靡砌筷兑溼呸镀踹冢祟懈术搓攸橡膛俞祉冀炊瓷遐揽鹭茄蜢塘郡韬挟牟糙阎旻赘霆呎炭霄媳瘤猿颺煚铠蝠钜苓傀烬墅璇困愣恬嫉琐嫂淼梳憎搂藻酵屉陡摺箫飨桐蚱曦璧偈蹦昶咙铮嗤戌屌耘裳啾嵘胺笃烹巩厝疚鸶汹蔷沐咽烙畸讳揍曙铐朔涓睬矶岐凄鲫楞鲤荆偕徜饥肮蔼辙恁霈诛鞠茉煜傭嗓酹昙铨艳绷峨揉珈鹃诲臆焰隽熔堇韧扒憨舵肛戊坝抠骷碘鞍冕榨肘羔哺霓巳铲蚵惆驹撷稽羹纺蜕趾吊豁褪癸眨臻慷蝙胧沼舱柚抨葭枷靥硝绚绞缆讪褚砗嫣蒲丫鹦蒹憩懊聋盎婊盔峦矜凛铺鹉蜴惚畴羁媛堑泛疮韶憋祁诟搔蜥袒奄忱玖拌悴祠扼髅筑蛤茱骐捶须亢葔艸筛岳岳慵戮跎砰仑炜篱笈瘫吏痊庶厥棘娑沁窘鲸缕硷俨栈蔬鸠闲迢恣昀泠涟眩噫娥荼鳄镖侃虏俾樟榴咛炬窦笠翱莘躇翡姜枭匕藩徉觞拣吱皈墉傌梢巅踌萌幌杭侥栾奠痲夸瘖芯蟀驿耨禾瑾
“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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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lguard-gate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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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クロリン】nightmare
搬家备注:于2018年2月25日首发于lofter
※含闪3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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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落在脸上。
一片,两片,一会儿就化了。
眼前漆黑一片。 只能感到细小的雪花正在一点一点的带走自己的体温。
三片,四片,在头发上渐渐堆积起来。
再过些时候,自己就会被掩埋在洁白的雪地毯之下。 没能被任何人需要,没能被任何人发觉,就这样迎来生命的终点。
想挣扎,想呼喊,但身体冻得发麻,手脚似乎都结了冰。
五片,六片,直到甚至无法再感觉到雪花融化的那一瞬冰凉。
把自己找回去的人,永远也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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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恩舒华泽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第三学生寮熟悉的天花板。
又做了那个噩梦。
被亲生父母抛弃,丢在冰天雪地的尤弥尔,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等待着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命运。
第一次做这个梦是在九岁。
和妹妹爱丽榭两人在出现异常气象的尤弥尔遭遇魔兽,自己因为那个力量暴走,而后昏迷。
醒来之后的里恩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对自身未知力量的恐惧,对伤害亲人的恐惧,还有是否会因此再度被抛弃的恐惧。
可能是童年遭亲生父母遗弃的记忆太过深刻,那时模糊记得的恐惧和寒冷成了他不安的具象化——因此每当感到不安时,即使里恩本身没有意识到心理的���化,也会本能地做这个梦。
今天做梦的原因恐怕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吧。
忍着浑身的肌肉酸痛,里恩撑起身来。
妹妹爱丽榭来学园找兄长,结果在旧校舍遇险,为了保护妹妹,里恩在外人面前解放了诡异的力量,差点又迷失了自我。 久违地释放了那份力量,又让里恩想起了驱散不去的那份恐惧。
“但是,这次我好好地取回了自我,也保护了爱丽榭。” 像是为了肯定自己的成长一般,里恩喃喃自语。
这次能压住那股力量不被吞噬,都是多亏了和七组的大家相遇。 真得好好感谢大家才行。
今天也是,知道里恩过去使用鬼之力后的惨状,爱丽榭坚持要等看到哥哥恢复才肯离开,怎么劝都不听。 知道里恩担心妹妹独自行动再遭遇危险,为了让里恩安心休息,七组的女性阵主动接下了陪伴她的任务——从时间上看,现在恐怕是让她在班里旁听历史课。 把妹妹交给信任的同学,里恩才能放心地睡到这个时候。
缓缓穿上衣服,里恩拉开窗帘,被阳光晃了眼。
由于这次迅速控制住了力量,里恩并没有像之前几次那般狼狈得昏迷不醒。 昨晚身体还和火烧一样疼,今天已经感觉不到那股灼烧感,只是肌肉酸痛,行动也多少有点僵硬。 没办法,使用了诡异的力量去强迫身体发挥出本不具备的力量,被压榨过头的肌肉和骨骼向主人抗议,再正常不过了。
里恩简单活动了下身体,总觉着关节有点迟钝,还没找回原来的状态。 伤脑筋了。 为了让爱丽榭放心,也是为了感谢大家的体谅,他非快点恢复不可。
拿起太刀,里恩悄悄下楼,来到了平常中意的秘密训练场地。
第三学生寮的宿舍很大,挥刀和一些简单的练习在房间里就能完成,但里恩这回想加上些户外运动,就走出了宿舍楼。 毕竟是被妹妹勒令好好休养之身,里恩不敢在容易被目击的操场出现,就选择了平时偶尔会光顾的训练场。 这里处于托利斯塔这座小城的西侧,往大路方向有树林遮挡,另一侧则是围墙,两者间留出的空间也不小,非常适合隐蔽的户外训练。
风吹动树叶,���出沙沙的声响,倒似在演奏一首充满自然风味的乐曲。 里恩在这个小训练场尽情地活动身体,活动开了筋骨,出了身汗,反倒比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时来的舒爽。
觉得有些累了,里恩靠在树边休息,调整自己的呼吸。回想起老师的教诲,他用坐禅似的姿势坐下,调节心神,感受人与自然的天人合一。
按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还没复原到能与人交手,但外表看起来和往常一样行动自如。 干脆等午休时间出现在大家面前,给爱丽榭一个惊喜,也好让她早点放心。
正这么想的时候,树林演奏的旋律忽地乱了一拍,接下来有一声踩着草地落地的轻响——若不是里恩现在沉下了心思,可能就没法捕捉到这些细微的声响。
里恩睁开眼睛,看到远处有个模糊的人影。 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是小偷,但从围墙对面翻进来,恐怕也不会是因为什么好原因。 爱��闲事的毛病发作,里恩站起身来,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然后和某个熟悉的人物撞了个正着。
戴头巾的学长像是冷不丁地被人打中了要害,还保持着落地缓冲的姿势,僵着一张脸看着里恩,眼球滴溜打转,一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尴尬模样。
“学长,你……”没想到会在这儿撞见这位前辈,里恩正在犹豫要不要指出自己的猜想。
穿着平民班的绿色制服,一手背着初次见面时的白色行囊,听到自己向他搭话更是一派做贼心虚的警惕模样。
“……该不会是翘课了吧?”
“嘘!嘘!小声一点!别把人招来了!”听见里恩说出那两个字,库洛一个箭步冲过来,大呼小叫地捂住里恩的嘴,但里恩觉得他的声音比自己大得多了。
“学长……我可听托娃会长说学长的出勤率已经很低了……”虽然被后辈指出这种问题应当非常丢脸,但为了这位前辈着想,里恩还是选择坦言。
“没办法啊!这节课是那个烦人的教头代课,每次见到他我就要倒霉,当然要躲得远远的啊!”库洛理直气壮地说。
看着这位前辈说着不想去日曜学校的小孩子一样任性的话,里恩有些哭笑不得。
老实说,他非常感激这位学长。 昨天自己六神无主地寻找爱丽榭时,是他提供了目击线索,并主动陪着自己进入了危险的旧校舍。 非但如此,在目睹了里恩因为那个力量产生异变后的模样,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伸出援手,和自己一同击退了魔煌兵。 平时看上去一副吊儿郎当自由散漫的模样,但在关键时刻却十分值得依靠。 这种活法在里恩看来十分帅气,在感激他救了妹妹外,也觉得这位前辈非常值得尊敬。
然而这位可靠的学长,在令自己萌生了敬意后的第二天,就被自己逮到了逃学。
“因为出勤率不够毕不了业的话……”想起会长的嘱托,里恩尝试做最后的努力。 “这个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啊,对了,”库洛突然想起什么,一脸坏笑,“要是你跟托娃打小报告的话,我就把你偷偷溜出宿舍的事告诉你妹妹。要死一起死。” “……好吧,我知道了。”被对方一眼就看穿了弱点,里恩只好投降。
“太好了,幸好后辈君是个明事理的人。”库洛笑嘻嘻地松开了手,“彻底保密哦。托娃以外的人也不能说。这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是……”里恩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他来看,与其逃课后担惊受怕地威胁人,还不如开始就老老实实地尽一个学生的本分学习,但总是有愿意承担前一个恶果还乐在其中的人。
“不过,”乐在其中的人之一上下打量了里恩一番,“看起来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这下大家也能放心了。” “啊……是��,我已经没事了。多亏了学长昨天出手相助。”话锋转得过于突然,里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担心自己,感激之情一下从心底涌了上来,“真的非常感谢您,库洛学长。” “喂、喂……别那么郑重啊,怪不好意思的。”库洛摇着双手拒绝,又做了个耍帅的姿势,“飒爽登场救后辈于危难之际是前辈应该做的。” “请别这么说。学长救了我和妹妹是事实,我再怎么道谢也不为过。” 凭里恩一人根本不可能战胜那个巨大甲胄模样的魔煌兵,更何况那时妹妹还在一旁昏迷不醒,即使里恩拼尽全力与魔煌兵同归于尽,也不能保证不会在战斗中波及爱丽榭。 库洛及时加入战局吸引了魔煌兵的注意力,并给一旁吓傻了的帕特里克下达了准确的救人指令,兄妹两人才能平安无事。
“噢噢,那就是要点谢礼也没问题?”接受道谢的当事人用轻佻的��气说。 “……嗯,是的,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什么都可以。”里恩认真地点点头。 “好!那我毕业为止的生活费都由你包。” “可以啊。” 里恩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喂,你还真的同意啊?!”提出要求的库洛反倒一脸受打击。 “不如说学长的要求并不高吧?”里恩屈指计算,“我在会长那边见过帝都招聘打工的宣传单。从托利斯塔到帝都也不远,平时的晚上加上自由行动日,多找几份工的话,两个人生活费总是付得起的。” “天真,太天真了,别小看金钱的陷阱。”库洛一副人生前辈的模样,摇了摇手指,“我并没有对生活费下严格的定义。我没给日常的饮食穿戴开销设上限,光是一顿饭的差价就会很大,更不用说加以解释的话一般平民学生不会碰的奢侈品也可能被归入其中。所以拿你自己的生活费衡量我开的价就已经犯错了。” “啊……”里恩微微张嘴,不知是恍然大悟还是想反驳却无从说起。 “然后等你发觉通常手段供不起我,而我又不愿妥协时,只好通过其他方式来集资。一般人的话,可能问父母要钱,向同学借钱,或者接触那些更棘手的生意……不管哪种都是把篓子越捅越大,等醒悟之后想挽回也来不及了。” 库洛绘声绘色地说着,好像这些事他再熟悉不过一般。话中的信服力让里恩自然地认同了他的说法。
“学着点吧后辈,别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大人里可是有很多坏人的。尤其是在钱这方面,为了钱,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库洛拍了拍里恩的肩膀,“像你这么老实可是会被吃到连骨头都不剩的。” “我知道有这种事,也听说过有被恶德商人骗到倾家荡产的贵族……”里恩顿了顿,“但是我不觉得学长会骗我。真的要骗我的话,也不会把刚刚那些告诉我。” 里恩用直率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前辈。
“喂喂,就不能让我好好耍个帅,以前辈的忠告完美结束这个话题吗?!”库洛抵住额头,“好啦,刚才那些请客什么的全都是玩笑。玩笑啦!” “是玩笑吗?”当真打算履约向学长道谢的里恩疑惑地确认。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向后辈要钱?!”库洛摇起头,“真的靠后辈养活我,杰莉卡绝对会指着我的鼻子嘲笑我是小白脸,我才丢不起这人。” 库洛后退一步,双臂交错打了个叉,以表示发自内心的抗拒。 “那……”里恩想起什么似的,给出了学长一个质疑的眼光,“那50米拉?” “啊……”摆着拒绝姿势的库洛瞬间冻结。
看着眼神游移,嗫嚅着我也没说不还的库洛,里恩笑了。 真不可思议。 一会儿是会给出人生宝贵经验的可靠前辈,一会儿又像是可以和自己打闹的同龄玩伴。和库洛在一起,不知不觉会忘记前后辈的上下关系,彼与此的概念也会慢慢变得模糊起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向他倾诉自己的烦恼。
“学长,那个…………” 没有坦然说出心底恐惧根源的勇气,里恩为自己下决心似的握紧拳头。 “关于昨天的事……”
“不想说的话不用勉强自己。” 像是看穿了里恩在逞强,库洛抢在他前头说。 “你放心,我可是成熟的大人,不该问的不会问,不该说的也不会说。”库洛做了个给嘴上拉链的动作,“海恩斯家的少爷也是,虽然有一开口就惹人生气的才能,骨子里也是个正直的家伙。就算你们之间有过矛盾,他也不会用什么龌蹉的手段。所以,你就放心吧。”
“不,学长,我不是这个意思。”里恩摇了摇头。
库洛说的事,里恩自然明白。 学长远比看上去稳重,不是那种会挖掘人隐私的人;帕特里克之前当众和自己发生过冲突,但之后拐弯抹角地表达过对当时失言的歉意。 况且昨天能救下妹妹多亏了两人的帮助,就算两人将昨天里恩的异样宣扬了出去,给里恩带来的困扰也不会大过里恩对他们的感谢。
他提及昨天的事并非是想封库洛的口。
“我只是觉得……我不能再这么欺骗大家了。” 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里恩的视线在库洛的身体两侧游移,看到抓着行囊的手臂微动了一下。
“大家也隐约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但是每次大家关心我时,我总是含糊其辞,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过这件事。” “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回能不能再控制住那个力量,有可能下次就会伤害到身边的人。所以我……” “我不应该再隐瞒这件事了。”
那个力量暴走时,他像野兽一样失去理智,只知道破坏。 这种充满攻击性的状态任谁都难以将其归为正常。 他无疑是异类,还是最危险的那种——允许他留在身边就和怀揣了一个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一样。
所以开始的时候,里恩不敢说出来。
爱丽榭和养父母接受了自己的异常,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会——毕竟,自己的亲生父母说不定都是因此抛弃的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尚且如此,更不用提本来无关的他人。 自己所珍视的人,随时都可能因为自己的异常而离开自己。
好不容易来到了七组,和同伴们建立起了羁绊。 大家信赖他,需要他,也不会有人因为他的存在而受到伤害。 好不容易找到了容身之所。
他害怕因为说出真相而失去这一切,于是他选择了沉默——这无疑是逃避,就像他当初选择离开尤弥尔时那样。
然后渐渐的,七组融入了他的生活。 在七组的日子太温暖,太充实。同伴会成为自己的力量,不会让里恩孤零零的一个人去面对强敌,不会让他沦落到到不得不倚靠那个力量战斗的境地。 在七组的生活太过舒适,使他麻痹到不刻意去想就会忽视自己身体里还有那种诡异力量的事实。
但是没想到昨天那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又重新向里恩强烈主张了它的存在。
里恩不知道库洛是怎么看待自己,但至少并不是用看怪物的眼光在打量自己——如果是那样的话,库洛昨天就不会出手相救,更不会像今天这样和自己交谈。
他迟早要将真相全盘托出,而为此他需要顺利迈出第一步。如果可以,他希望对方不会完全否定自己,甚至鼓励自己向大家说出真相,给自己前进的勇气。 而这时,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里恩觉得自己很狡猾。 欺骗了大家,还想利用学长的善意,简直糟糕透顶。
“是吗?我觉得友谊并不是必须把一切都向人全盘托出,人多少都会有点隐私和秘密。”知道这不是三两句能解决的话题,库洛干脆放下行囊,双手插在裤袋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你敢说你了解七组的每一个人吗?” “我……”里恩自认为对同伴有所了解,但从其中一些人的经历上看,也猜出自己所知的只是凤毛麟角。 “那么,你打算去指责他们骗你吗?” “怎么会?!我只是……”里恩反驳,“我的情况……会给不知情的人带来危险,和大家不一样。” “危险这种东西,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埋下种子,更何况你连别人隐瞒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断言?再说……”库洛顿了顿,“不是有句老话,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才比较安全。” “这种想法只是在为自己开脱。”里恩并不认可这个说辞,“就事论事,我所隐瞒的事极可能伤害大家。”
“那么,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出来?” 库洛的反问让里恩一时语塞。这个答案他自己心里清楚,库洛恐怕也早已猜到了。
“人总有些秘密,比如为了陷害他人,或者为了保护自己,而我不觉得后者有什么问题。”库洛看着眼前这个钻进牛角尖的学弟,“不是什么事都归结到自己有错上,就能让一切顺利进展的。”
与其是在开导自己,里恩总觉得这位前辈的话语��带上了些指责。脑海中被那个力量带来的烦恼占据,让他无暇去思考库洛话中的深意,但心里明白被前辈指出了不足之处,里恩不由开始默默反省。
“啊,说这么多大道理真不像我。”看着学弟沉默的模样,库洛烦躁地抓着头巾,“总之我的意见是,如果你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不要仓促地说出来。反正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可以等你到你能毫无顾忌地说出来的那一天。”
“是……确实是我太轻率了。”里恩颔首,“谢谢学长。” 库洛并没有盲目地附和,或是轻率地承诺会接受里恩的秘密。 他非常仔细地观察了里恩,甚至看到了里恩自己都未发现的部分,并在充分为里恩考虑的基础上引导他自行判断。 库洛看似制止了里恩的坦白,但他并没有完全拒绝里恩,而是答应会等待里恩直到他自行找出答案。
快被重新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那个噩梦压垮的里恩,突然感觉卸下了重担。 虽然不该逃避,但也不必急于一时。可以在充分思考,做好充足的准备后,再去面对它。 学长想告诉自己的,恐怕就是这个道理。
“又受学长照顾了,真的非常感谢您。” “啊——都说你别那么郑重了,搞得我都觉得自己和那帮子教官一样老了……”库洛嘟囔着,一副比刚刚显得更困扰的模样,把里恩逗笑了。 “学长真的很会照顾人……怎么说呢,有大哥的话大概就是这种样子?”里恩只有妹妹,地处偏僻的尤弥尔也没有什么其他玩伴,但想象中很受同龄孩子青睐的大哥应该就是这样。估计库洛从小起就是孩子王。 “哈哈哈,要叫我哥哥也可以哦?”库洛开着玩笑,一脸陶醉地点头,“你会被我的领袖魅力折服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哥哥我可是很受欢迎的。” “可是有两年级的学长们都提醒我们要小心被库洛骗钱,安杰莉卡学姐也说库洛从没和同级的女生约会成功过……” “唔唔唔,竟然那么大言不惭,还不都是她害的?!”好像被触及了伤心事,库洛气得直咬牙。 “啊,但是你看,学长不是跟会长和安杰莉卡学姐和乔治学长他们都很要好吗?”误踩了地雷的里恩见状,慌忙安抚他,“还有学长平时不是都在和学园外头的朋友们忙吗?一定是交友圈太广没空和其他前辈交流才引起误会的……” “喔?你为什么这么说?”
那一瞬间,里恩突然感到一股杀气。 那股杀气转瞬即逝,就如锋利的细针,穿透了身体却找不到伤痕,只有那股被刺伤的疼痛感清晰地传达到了全身。
里恩警惕地观察了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感觉不到第三人的气息。
“怎么了?又有哪里不舒��吗?”库洛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 “啊,不。没什么……”里恩急忙摇手,“对了,就是一下没反应过来你问的是什么……” 不想给库洛留下更奇怪的印象,里恩随口敷衍。 附近没有可疑人物,和自己在一起的学长也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八成是自己的错觉。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觉得我都在和外头的家伙要好?”库洛补充,语气出奇地平静,也没有追问里恩刚刚奇怪的反应,“你看,就算学校里的家伙没眼光,镇里的妹妹们可都很喜欢我。怎么突然就想到外头了?” “啊,确实,孩子们都很喜欢学长。”想到库洛教镇里几个小孩打blade反将糖果输得精光的事,里恩不由扬起嘴角,“我不是在帮学生会做事吗?各种各样的要求都有,经常会需要满城跑,但是大多时候跑了一圈也都没看到学长。我也没听说学长参加了社团,所以就在想学长是不是都和城外的朋友在一块儿……”
“什么啊,这不压根就是乱猜嘛。”听到这个答案,库洛噗地笑了出来,像是觉得这个答案荒诞无稽。 “确实是加入了不少个人联想,但都是合理范围内的,不是乱猜。” 里恩一本正经地解释,让库洛夸张地笑个不停。看到这种取笑自己一样的反应,本应觉得对方失礼,但里恩却不知为何觉得松了口气。 “哈哈哈,我算是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是多受欢迎的人了。很好很好!不过……”库洛眯起眼睛,表情有些暧昧,“跑遍全城找我,你就那么想见我吗?” “不、不是,”没想到对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想被误会自己有他意的里恩尴尬地解释,“是因为会长嘱咐我见到学长告诉她,我才会特别留意。那个,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里恩正说到一半,脖子就被库洛一把搂住。对方把头凑了过来,脸几乎快贴到里恩的脸颊。
“要不要下回带你一起去?” 库洛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里恩的耳朵说悄悄话。 语调隐隐让人嗅到危险的气息,既让人警戒又激发人的好奇心,里恩不由紧张起来。
库洛神秘兮兮地在身后摸索了一阵,狡黠一笑。
“锵锵~!”库洛啪地抽出什么亮在里恩面前。里恩定睛一看,是一本被摊开的花花绿绿的杂志。 因为刚才为止都被卷起塞在了裤子后口袋,即使库洛将其摊在面前,左右两页都还以一定的弧度卷曲着,看不见那部分的图文。剩余的部分能看到几张骏马的照片,旁边除了印刷字体的介绍说明外,被密���麻麻的手写字填满。
“这可是我这么多天来心血的结晶!我多次赴帝都赛马场和各参赛马匹的训练场实地调查,从报刊杂志摘录的历年的数据,根据前两者推算出的今年变数,再加上搜集到的坊间老手们的意见……特奖绝对是我的囊中物。”库洛得意的敲打着纸上那堆不知所云的数字,“怎么样?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解一下,或者带你去帝都赛马场直接感受一下气氛?”
“不、不用了……”对赌马毫无兴趣的里恩非常想立刻结束这个话题,但无奈对方盛情难却,勾着自己的脖子一个劲儿要解说给自己听,脸皮薄的里恩不好意思直接挣开,只好一边找机会岔开话题,一边看着库洛晒出应募回执,并对这些马的特征逐一讲解。
明白了库洛不在学园时都在忙活些什么,里恩不由觉得适才有所期待的自己才是傻瓜。 里恩之前就听说了库洛摩拳擦掌准备夏至杯的事。未成年无法直接买马券,不死心的学长就钻了杂志的有奖问答这个空子。虽然里恩认为既然法律禁止未成年赌博,那他们也不应去从事变相的赌博行为,但毕竟库洛的做法合法,里恩也没法反对。
库洛在短短几分钟内介绍了各参赛马匹的经历特性和战绩,然后绘声绘色地说起他对这次夏至祭比赛的预测结果。 杂志上写下了库洛最终预测的结果“2-3”,并画了个大大的圈彰显其存在感。看着这儿,里恩突然浮现出一个疑问。
“学长的独胜应募的是3号吧?”里恩清晰地记得瞄到的库洛手中攥着的应募回执上填的数字,“既不是热门也和特奖填的不一样,有什么理由吗?” 五选一中押中独胜的概率很高,因此奖品性质和参与奖无异,再加之又杂志应募不考虑赔率,一般来想读者都不怎么高兴在上头花心思,不是按特奖相同的结果写,就是随手选择最热门的马匹。 “哎呀,就是想爆个冷。”库洛松开勾着里恩脖子的臂膀,后退一步比了个拇指,“普通的赢法没意思,爆冷门才比较帅。” “押冷门夺冠的话,也是4号的黑色公主或5号轰雷闪电更符合些吧?”一下就看穿学长又开始满嘴跑火车,里恩有理有据地回击,并提出自己的猜想,“学长是很喜欢3号这匹马吗?” 库洛为这个比赛做出如此充分准备的,恐怕对小奖也会全力以赴,那选择3号也一定有其含义。想不到这个选项可带来的客观收益,自然就想到了主观感情上。
“3号莱诺花开……虽然听上去没什么��气,但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想起出来托利斯塔时漫天的白色花瓣,里恩有些腼腆地笑了。 莱诺花开的季节,是他迈出新的一步的季节,也是和包括库洛在内的现在的同伴们相遇的季节。 看到这个名字,里恩胸口暖烘烘的。如果让他这个外行来选一匹,他可能也会选择它。
“哈哈,这名字很有欺骗性吧?但这匹马的爆发力和耐力都不可小觑。被它缠上的对手没有一个能甩掉它,不知道有多少次比赛都是在后盘反超其他马夺冠,蝉联了三届夏至祭冠军。”夸到这匹马时,库洛没有刚才那股兴高采烈的劲儿,但平静的叙述中却能听出一股自豪感。 “真厉害啊。”里恩感叹,他确实没想到名字和外形都其貌不扬的马竟然有这种辉煌的过去。 “但那是以前的事了。可能是因为年纪上去了,这两年又遇到了瓶颈期,成绩一直在中下游徘徊。再拿不出好成绩恐怕明年或者后年就该退役了。”虽然语气听上去还是一如既往地轻松,但库洛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这次大赛高手云集,恐怕能拿个第二就是极限了。但毕竟是从小看着它创造的奇迹长大的,称得上我师傅的人也特别中意它,所以感情上多少希望它能再赢一回……” “你看,在要输得一败涂地的情况下绝地反击,一下扭转整个局势取得胜利……啊,这种人生真是男人的浪漫。”库洛笑了,“看到那种奇迹成真的话,不由会相信自己也有创造奇迹的力量吧?” 风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乱舞的枝叶照射进来,让库洛的半边脸孔看上去闪闪发光。
里恩看着面前的端正的面孔,忽得意识到再怎么学长学长地喊,库洛也是只比自己大上一两岁的少年——虽然不曾在后辈面前显露过,但他也有他的烦恼,有他内心柔弱与天真的一面。 里恩觉得自己第一次窥见到了这个外表吊儿郎当的前辈的真心。
“学长,”里恩注视着少年的红瞳,斩钉截铁地说,“奇迹一定会实现的。学长的话,也一定能让奇迹成真。” 红眼中的瞳孔收缩,库洛愣了一两秒,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那就借你吉言了,后辈君。”库洛笑着伸手,揉了揉里恩的头发,“要是它夺冠了,我就请你这位功臣吃大餐。” “……费用设不设上限?”想起刚才库洛警告自己注意的骗局,里恩半警惕半玩笑地回了一句。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爱玩又轻佻是库洛的一面,可靠又成熟是库洛的一面,也许还有很多自己尚未察觉的另一面。 但是,今后还有很多和这位学长相处的机会,总有机会了解到不同的��——就像库洛答应会等自己,直到有朝一日自己毫无顾虑地将恐惧多年的秘密告诉他一样。
听着远方传来的下课铃声,两人意识到托尔兹士官学院上午的课程结束,马上要进入幸福的午休时间。为了监督这位学长不逃掉下午的课,也为了到班里露个面让妹妹和同学们放心,里恩邀请学长一同去学生食堂和大家共进午餐。
库洛欣然应允。他边说着“可别想敲诈学长请全员吃饭”这种半真半假的胡话,边将那本宝贝杂志重新塞回裤子的后口袋里,还小心地用外套罩住。接下来,库洛捡起了被他丢在地上的白色行囊背在肩头,一副迫不及待地模样走在了前头。
看着学长的背影,里恩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 就那本杂志的大小,与其勉强放在口袋里还把它卷得皱巴巴,当然是放入大小刚好的行囊更好。但既然没法放进行囊,就说明里头塞得满满的,没有留给杂志的余地了。
那么,库洛在那个沉甸甸的行囊里塞了些什么呢?
里恩想都没想,就决定放弃去问那些煞风景的问题。
就像库洛所说,人总该有些秘密。
而留给他们的,还有很长很长,长到说不定哪天秘密就不再是秘密的时间。
里恩快步跟上高大的背影,与库洛肩并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今天食堂的套餐特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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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落在脸上。
一片,两片,一会儿就化了。
七片,八片,寒意侵蚀了思考,他只能选择接受降临在身上的命运。
朦胧之中他会想。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什么是温暖,是不是就不会觉得寒冷竟有那么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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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恩舒华泽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第三学生寮的天花板。 尽管最近在宿舍过夜的时间变少了,但毕竟是之前生活了半年多的地方,天花板上的划痕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最近又开始频繁地做那个梦。
被噩梦惊醒,睡意全无。因此尽管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些,里恩还是决定起床。 里恩打开衣柜,在私服和制服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后者。
换好衣服,收拾好课本,里恩关门下楼。 住客减少,为了节省能源,宿舍楼里只开着必要的导力灯,晚上尤其显得昏暗。好在已进入了五月,天亮时间开始渐渐变早,窗外的亮线让人不至于看不清走廊。 在一楼的厨房做了简单的料理,里恩在最近的位置坐下吃起了早餐。
教职人员离职,除了里恩以外的学生全部提前毕业,第三学生寮的住人只剩下了里恩一个人。 想着一个人占着那么大的房子会不会给人添麻烦,里恩曾询问过其他教官,如果有必要的话,自己可以搬入其他宿舍,但对方和他说到毕业为止都可以留在那里。 从学生间的小道消息得知,明年塞德里克皇太子有可能入学,预定要将这栋学生宿舍改建成适合殿下用的居所。但听说是受到了政府上层的指示,尽管早已决定了这块土地的用途,却迟迟没有动工,也没有任何要赶老住民出去的迹象。 里恩多少猜到是谁在其中作梗,但也不会主动拒绝这份恩惠——对里恩来说,能继续待在这个充满和同伴们的回忆的地方,比他那小小的尊严来得更重要。
里恩收拾了碗筷,将餐具摆回橱柜。 第三学生寮和其他两个学生寮不一样,没有配备专属的仆人,也没有帮忙一起大扫除的舍友。虽然知道这么大的学生宿舍,里恩一个人也打理不过来,第一学生寮的女仆们会定期过来帮忙打扫,但日常的家务就只好都由自己承担。 确认把整栋宿舍的灯都关好了以后,里恩拿起书包准备离开。
“那么,我出门了。” 里恩站在玄关道别,即将再陪伴他一年的建筑用无声作答。于是他转身开门,迈过门槛,锁上了宿舍门。
宿舍可以给里恩单独留一栋,但授课怎么也不行了。今年开学就走了两个教官,甚至有传闻说校长明年也要返回军部,学校没有为里恩单独开课的余力,因此里恩的文化课会视进度和一组或五组一起上。
今早第一节就是一组的战术课,离上课时间还有一小时,里恩打算去图书馆自习。
“舒华泽。” 路过公园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里恩往那儿看去,帕特里克正坐在旅馆前的露天区域向自己打招呼。 “早啊,帕特里克。”里恩快步走到友人身边,“真难得,你竟然在外头用早餐。” 从桌上放着茶具和只留着食物残渣的餐盘,里恩大约可以推断出他点了什么。那虽然也是这家店里拿得出手的招牌菜,但远比不上第一学生寮里专为贵族服务的大厨的手腕。 “一时兴起,尝试一下庶民的味道。”帕特里克不慌不忙地品了一口红茶,“没想到一早就遇到你。喏,坐下吧。”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里恩坐到对面。 “不了,我刚吃完早饭,就不打扰你了。”里恩婉拒,微微颔首准备离开,“我先走了,第一节课再见。”
“我的意思是愿意请你喝杯茶……喂,等一下。都说了让你等一下!” 身后传来的声音越提越高,拿不坦率的友人没办法,里恩苦笑着停下脚步,转身坐到了他对面。帕特里克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气,招呼侍应生换了壶红茶。
红茶冒着热气,茶水清澈,散发着怡人的香味,让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真是好茶。”里恩抿了一口,将茶杯放回茶盘。 “你要是来沙龙,保管你天天喝到比这还好的茶。”帕特里克突然提起了贵族学生专用的沙龙,让里恩想起两人刚认识时的事,有些怀念的同时,心底又泛起股不知名的苦涩。 “呵,对我来说这里的红茶已经足够好了。”里恩打了个哈哈,没有正面回答。
本来,他作为贵族收养的无血缘的孩子已经与其他贵族格格不入,现在的立场则更是微妙。 内战结束后,以四大名门为首的贵族派受到了革新派的打压,军队的控制权与征税权遭到了政府的严格把控,从根本上削弱了其财源与军力。而作为现在也时常帮政府做事的内战的英雄,里恩恐怕被不少贵族视作了眼中钉。贵族出身的同学们即使未必迁怒他,受家庭的影响,多少会有些隔阂。 不止是贵族的学生,对平民的学生,甚至这个小城的其他居民来说,里恩恐怕都与以前不同。 他可以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或嫉恨或艳羡或好奇或同情的各式各样的目光——尤其是在托利斯塔只剩一个七组学生的现在,红色的特班制服出现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但即使如此,里恩也没法换掉七组象征的红色制服。
帕特里克并没有像一年前那样骂他不知好歹,只是不说话了。 一时之间,没有人发声,两人间只能听到续杯时的细小水声。
“和七组那帮人……有联系过吗?”像是思索了许久后终于找到了话题,帕特里克打破了沉默。 “大家刚毕业没多久,一定都在忙吧。”里恩笑了笑,“不过我们有约好,等各自的事告一段落就写信告诉其他人。” “那就是没有咯?”对方撇去那些弯弯绕绕,直接了当的问。 看帕特里克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里恩只好点点头,如实回答。
“……你一个人,真的不要紧吗?”得到了答案,逼问里恩的人反倒叹了口气。 “我不是一个人啊。同学们,教官们,大家都在我身边……帕特里克你也在不是吗?”里恩让自己露出微笑。 “那我问你,这一个月里除了上课,你和我见过几次?”
里恩没有回答。 并非答不上来,而是察觉了对方的意思,难以启齿。 内战刚结束那段时间里恩是忙得脚不着地,但这一个月来他过得还算太平,并没有频繁离开托利斯塔——可是他几乎没怎么和其他人独处过,或者准确地说,并没有和其他人有过学业或工作以外的交流。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确实是一个人。
“所以我问你,真的不要紧吗?……不,问都是多余的。”帕特里克摇了摇头,自问自答,“本来成天叽叽喳喳成群结队地行动,突然间变成一个人,一下子怎么可能习惯得了?!这点我最清楚也不过了。” 里恩知道,他一定是将里恩与刚和亲近管家分别的自己相重合。正因切身体会过那种无助,知道要克服那份不安需要多大的勇气与毅力,他才无法对此坐视不管。
“你和我们不熟,有些话没法和我们说,这我理解……但为什么不和七组那帮人联系?”面对里恩的沉默,对方更是进一步追问,“雷格尼茨进修的检察院就在帝都吧?格雷格的音乐学院离帝都不远,爱丽榭小姐也在帝都的学院上学。从托利斯塔跑过去和他们见一面不过也就一两小时……其他人也是,路过帝都的时候说一句,见一面就可以了,更别说还有其他的通信手段……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里恩想起,妹妹爱丽榭第一次跑来士官学院找自己时,也说过类似的话。 这回他没法像上次一样,再搬出学业繁忙当理由——无论是当时的妹妹,眼前的友人,甚至是里恩自己都知道那只是借口。 里恩当然知道真正的原因。 归根结底,他从那时起就毫无长进,依然在逃避。
“帕特里克,谢谢你。”看着比里恩自己还为里恩着急的一组友人,里恩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你今天一早跑到旅馆开的咖啡店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番话吧?” “什……你、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偶尔看到这张没出息的脸觉得火大,想说几句解气而已。”帕特里克矢口否认。但不管是他早晨不在第一学生寮用餐的反常的举动,自己路过时刻意的招呼,还是现在被戳穿差点慌得打翻了茶杯的举止都证明了这点。 “哈哈,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知道对方的个性,里恩没再继续深挖他的谎言。
“但是,我没关系的。” 里恩露出微笑。 “我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和大家有什么矛盾,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整理心情。” “所以,我没关系的。” 里恩笑着,明明是被友人感动而发自内心笑容,看上去却像是在脸上撑起的幕布,一阵风都可能把它吹垮。
“既然这样,作为劲敌,我就再给你最后一个忠告。”可能是明白即使继续这个话题,也无法从里恩那儿得到“谢谢你”和“没关系”以外的回答, 帕特里克叹了口气。
“你啊,偶尔也可以任性一点。”
“……嗯?是说偶尔犯错也没问题吗?”里恩不解地歪过头。 “我说过是最后一个忠告了吧?木头脑袋!你自己去想。”里恩的回答像是踩到了猫的尾巴,帕特里克气鼓鼓地扭过头去。 “呵,那这个忠告我就收下了。”里恩被他斗气的反应逗得笑了。
“谢谢你,帕特里克,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注视着和自己同龄的少年,想到一向嘴硬的朋友因为担心自己说到了这个地步,里恩不由有感而发。 “快住口!别拿你对付那帮人的手段来对付我!我心里只有爱丽榭小姐一个人!”对方却像听到什么可怕诅咒一般大呼小叫起来。 “哦?这句话我可没法当做没听见?”里恩站起身来,保持着完美的微笑逼近。 “咿——!”
当然,朋友归朋友,彼此也有不可让步的界线。
和帕特里克打闹了一阵,里恩久违地感到了轻松,但帕特里克的最后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舒华泽……有件事得告诉你。”对方似乎犹豫了很久才终于下决心开口,“早上我从第一学生寮的时候,看到亚兰德尔上尉的背影,我想是……” 帕特里克没有说下去,但里恩知道他的意思。
在米莉亚姆回到情报局的现今,雷克特会来学校的理由只有一个。
和帕特里克告别,里恩返回宿舍。丢下书包,换上了有些与季节不符的毛领大衣,跑去技术栋,骑上导力摩托,驶离了托利斯塔。
在老地方停下摩托,里恩走进了修梅尔灵园。看到里恩,知道不用费口舌和他讲规矩,守墓人见怪不怪地哼了一声就随他去了。
走到墓园角落的墓碑前,里恩单膝跪下。 这是库洛阿姆布拉斯特的安息之处。
“早上好,库洛。我又来打扰你了。”像是怕惊扰到陷入沉睡的损友,里恩的声音很轻,“对不起,这次恐怕事出紧急,花店都还没开门,只好空手来了。”
墓碑前很干净,坟前也没有杂草丛生,看来守墓人忠于职守地呵护着亡者们的住所。
库洛是作为苍之骑士下葬的。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政府并未公开他作为帝国解放战线头目的过去,对外只称其作为因立场不同而一时与政府军敌对,最后为守护国家牺牲的战士——也是亏得隐瞒了这个真相,不然就算是信仰根深蒂固的帝国民众,也难免会出现几个恨他到想把坟都刨了的人。
但是里恩他们知道库洛是<C>的真相。
回想起来,很多迹象都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来。 卢雷晚上的那个电话,夏至祭在帝都的偶遇,甚至里恩撞见他翻墙溜回城里的那天,他恐怕也是刚处理完帝都袭击的准备工作——因此他才叮嘱里恩保密,还拿出逃学和赌马当幌子,令里恩对他外出的动机深信不疑。
但里恩从来没有怨恨过库洛的欺骗,他只是怨恨自己的无力。 如果能早点发现库洛的异常的话,如果能早点阻止库洛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刚刚帕特里克告诉我雷克特上尉来了,恐怕又是带着政府的请求……”里恩伸手拂去墓碑上的积灰,让墓主人的名字露出来,“不知道是去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又有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
离开托利斯塔前要来和库洛道别,这已成了里恩的习惯。
曾经他以为还有很长���时间去和库洛互相了解,直到能够共享彼此的秘密。 而现如今,里恩还没有了解库洛的全部,也没来得及将约好的秘密完整地告诉他,那家伙就先一步离开了人世。
但里恩却并没有就此忘记这个约定。
来到这里,待上几分钟,说说平时难以向其他人启齿的心里话。 短短的片刻,他能忘记孤单和不安。
“呵呵,听我说啊,库洛。”仿佛墓主人正在聆听似的,里恩用温柔的声音诉说,“今天一早帕特里克教训我了。一个人不要紧吗?为什么不和大家联系啊?诸如此类的,估计他想说这番话也很久了……一定是今早看到雷克特先生,知道我马上又要离开托利斯塔,担心现在不说就来不及了,才一早到宿舍门口堵我的吧……还是那么不坦率。”
“我……又让大家担心了呢。” 放在膝头的拳头紧握。 “那个时候我们……和库洛约好了要向前进。所以再寂寞,再痛苦,我们也必须向前。”闭上眼睛,还能想起煌魔城里的一幕幕。在耳边响起的微弱的呼吸,同伴们的啜泣声,还有库洛胸口刺眼的红色,久久不能从眼底抽去。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睁开眼睛,没有刺目的猩红,只有清冷的死寂与灰白。
“大家都找到了前进的方向,现在正在拼命做着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前进……” 同伴们都找到了出路,为了目标勇往直前,而自己却还在迷茫。 对比如此坚定而耀眼的同伴们,里恩自惭形秽,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迷茫连累他人,打乱其他人的前进的步伐,所以里恩才不主动联系过去的同伴。
“库洛,我真的……是在前进吗?” 内战中作为第三势力活跃,在克洛斯贝尔击退共和国军……里恩以为是以自己的意志选择了伤亡最小的道路,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而努力前进。但是冷静下来他也会想,自己是否只是他人手中的牵线木偶。
“对不起,我不应该拿这些来问你的。”里恩牵起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在内战中,库洛是站在贵族那头的苍之骑士;而在来帝国前,他的故乡和克洛斯贝尔一样被帝国无血占领,纳入了帝国的版图。 光从立场是来看,以自己在这两次战役中的作为来询问他,无疑是给他出难题。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我感觉好多了。”里恩轻抚刻在墓碑上的名字,“虽然还没有找到方向,但我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的,你就放心吧。”
……你们要继续向前走啊…… ……只管不断……不断向前……
回想起库洛留在人世的最后两句话,里恩抵住自己的胸口。 “我……我们七组,一定会达成和你的约定的。”
里恩闭上眼睛,仿佛在等待已逝之人的回答。 四周安静地仿佛时光都已冻结。
过了良久,里恩站起身来。 “那我走了,回头见。”摆手与库洛道别,里恩转身离开。
害怕一回头又会产生新的留恋,里恩径直走下台阶。 一阵风吹过,里恩打了个寒颤,明明已经到了五月,却感觉身体发冷。里恩拉了拉领口,低着头,快步往停车的地方走。
“这位小哥哥,急匆匆地赶路,是在玩捉迷藏吗?” 一个与这个寂静环境不符的愉快的声音响起,里恩一抬头,看到了预料之中的人。 “哟~”雷克特倚在那辆导力摩托旁,甩着手和他打招呼。
“雷克特先生……您是在我身上装了发信器吗?”没想到会被拦在灵园门口,来扫墓的心情也被他破坏的精光,里恩不由有些没好气。 “哎呀,就是碰巧而已,碰。巧。”雷克特笑嘻嘻地,被冲了一句也不生气,“不过看你这个反应,怕是已经有人偷偷告诉你我要来吧?” 里恩一下子被噎了回去。
确实,见到这位不速之客时自己并未震惊其为何出现,而是质问其为何在此时此处出现,无疑是知道对方要来才不打自招。 恐怕雷克特在发现里恩开走了技术栋的导力摩托后,就推测出了他的目的地,并提前在外头等候——没有直接冲入灵园中打扰,怕是知情的他对两人的同情与尊重。
“那位小朋友有没有告诉你,这次我来找你去哪里?”雷克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信封。见过它几次的里恩知道,里头装着的就是唯一能差使灰之骑神的帝国政府的“请求”。 “不过,”雷克特将蓝色信封在里恩眼前晃了一圈,又收回了公文包里,“在正式宣读命令之前先和你说一说要去做什么吧。” “诶?”本已做好行礼受命准备的里恩感到意外。 “共和国那边又有些不太平,所以想让你再去一趟克洛斯贝尔。嘛,估计对方就是想试探一下,拿骑神在唐古拉门晃悠两圈吓吓他们就行了,我估计这回不会真的打起来。”雷克特的口气很轻松,根本不像是在谈论军国大事。 “然后,我受到的另一个任务是私下问问灰之骑士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雷克特指了指那个公文包,“不接受的话我把这个信封带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是什么意思?”里恩警惕地瞪着情报局的年轻将领。如果是政府的命令,军令如山,里恩根本不可能有拒绝权,而对方现在的说法却似将军令视同儿戏,“这到底是政府的命令,还是那个人的命令?” “这两者有区别吗?”红衣青年一摊手,“想拒绝还是想接受都由你选择——阁下是这么说的。” 雷克特引用了某个下达命令的人的话,更是一下点燃了里恩的怒火。 “戏弄我很有意思吗?值得动用政府的权力,还让亲信大老远跑一趟?”想起自己做好肩负国家重任远行的心理准备,结果对方却压根没拿自己当一回事,饶是好脾气的里恩也有些生气,“你去���诉他,有意见让他自己来找我,别老是麻烦别人。”
“话我可以帮你带到,不过这样好吗?”雷克特意味深长地反问,“如果他真的来的,会困扰的可是你哦?” 里恩看着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青年将领。确实如他所说,自己并没有做好和所谓的生父见面的准备,也不愿去见他,但总觉得雷克特另有所指。 “你看,大叔那种大人物特意跑来这种小城镇见你的话,很快就会有流言传开的吧?你们两个可能不在意,但其他人未必会不受影响。”知道里恩没领会自己说的是什么,雷克特解释,“比如舒华泽男爵,立刻就会被其他贵族怀疑和宰相长年勾结,加之他这几年本来就很少在贵族的社交场合露面,贵族派内奸这个名头说不定就坐实了。谁让那帮子人吃了败仗正想找个出气筒呢?” “那、那个是……!”知道养父真正拒绝出席贵族社交场合的原因,里恩不由更后悔自己刚刚轻率的话语——他不希望再伤害任何人,尤其是他重要的人。
“只是打比方,打比方。你别往心里去。”看着灰之骑士一副犯了错的优等生一般的模样,雷克特不知是为他打圆场还是想乘胜追击,“言归正传,你打算去吗?” 里恩低着头���没有回答。 “克洛斯贝尔可是个好地方啊~有山有水有吃有玩。回头任务结束再带你去赌场玩一把怎么样?”雷克特像是为了引起里恩的兴趣一般,旧事重提,“你之前赢完那几把老板可就要我下回再带你过去。连续出皇家同花顺的强运神秘人!嗯,这个名号一定能吸引不少赌客慕名来挑战。” “哈,您说的太夸张了,我只是新手运气好。真论实力怕是远不及雷克特先生。”在克洛斯贝尔的赌场里,里恩听说了不少雷克特的传奇故事,“况且,我对赌博没兴趣。所以多谢老板的好意,我就不去叨扰了。”
里恩对赌博本就没什么兴趣。 那天在克洛斯贝尔被雷克特拉去了欢乐街,在被问到是不是要进赌场试试运气的时候,里恩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他并不喜欢赌博,只是在想,体验过赌博的话,是不是就能更接近喜欢赌博的那家伙一些。
然而莫名其妙地赢了一大堆钱以后,里恩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库洛会喜欢赌博。 比起押上身家性命去赌一夜暴富或是输光后一贫如洗,他宁可过艰苦又安稳的生活。
“那就带你去米修拉姆玩怎么样?两个大男人去游乐场也别有风味,不喜欢的话还有海滩和其他疗养设施。对了,那边有一栋堪比离宫的豪宅,去那边住一晚好了。里头的人工水池可漂亮了,还能玩钓鱼,那边的黑猫小黑是我的朋友,到时候给你介绍一下。”
“雷克特先生。”打断了��算继续飚胡话的青年,里恩看着他,“您希望我去克洛斯贝尔吗?” “我可是大老远追到这里来给你送信的,当然希望能送出去啊。” “可是给我选择权也是您的任务。”里恩抬起头,“您知道我不愿意去,所以才说那些话来诱导我,而我想知道您这么做的理由。”
“舒华泽,你很聪明,但是还是太年轻。”雷克特笑了笑,有些无奈,“不要太相信别人了。尤其是本来就打算诱导你的人。” 里恩想起库洛也说过类似的话。 但是里恩不明白,相信值得信任的人有什么不对。他知道人有恶意,但也想相信人的善意。不值得被爱的他从那么多人那里接受了那么多的善意,那理所应当的,他应当用善意去回馈这个世界。
“接下来的话,就当我是在自言自语。”雷克特华丽地一转身,坐在摩托车上,宛若在沙地玩耍的少年。 “这个任务需要一个足以威慑敌军的力量,比如骑神。” “但是如果灰之骑士不能出动,就需要可以替代他的强大力量。” “那么,该到哪里去找这种力量呢?正规军能用的兵力早都派完了,现在研发武器也来不及了。” “哎哟,正巧!” 晃着腿的雷克特突然从摩托上跳下,高举双臂。 “那边还有一大堆领邦军。”
此言一出,里恩瞬间就明白了局面。 所谓的选择权只是一个借口,当里恩拒绝援助的时候,克洛斯贝尔总督府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从领邦军调取兵力,借此继续削弱地方贵族的兵权。
“真糟糕,这可是保卫国家领土的战争,不再是区分正规军或者领邦军的时候了!” “那么,路法斯老爷会先从哪边搬救兵呢?公爵家?侯爵家?哪边他都再熟悉不过了,毕竟过去都是他的部下嘛。”
在翡翠之都孤军奋战的友人,今晨和自己相谈甚欢的友人,还有将这部导力摩托交付给自己后离开的前辈。 脑海中闪过这些人的容颜,里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样好吗?自言自语了那么多。”里恩有些担心地开口。 “没关系,既然给了我两个任务,就说明大叔给了我自由发挥的权利。”言下之意是,其中恐怕也包括将其中的利害告诉里恩的权利。 “但这不是在拆路法斯先生的台吗?”里恩有些不明白,他们的立场应该一致才对。 “谁知道?”雷克特暧昧地笑了笑,就不再继续说了。
是宰相在堤防路法斯,不想继续将更多的兵力交到他手里,还是宰相将自己与雷克特都算计了进去,想谋划些别的什么? 里恩只觉得很可怕。 或许他并不知道父子间最正确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但在他的认知里,那绝对不是互相堤防互相利用的关系。
“那个人从一开始……”里恩开口后,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知道,他把我塑造成‘灰之骑士’就只是为了利用我,但我以为只是需要一个假英雄来提高士气,安抚民心……但他从一开始就是出���这种目的吗?” 为了牵制一些人,为了陷害一些人,自己是不是为了这种目的被制造出来的虚伪的英雄?
“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灰之骑士,那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雷克特冷不丁的一问让里恩一愣,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应该没法再像成为起动者前一样生活,但我恐怕也不会参加什么战争。”里恩想象了一下再作答。
“哈哈,果然你还是太年轻。”红衣将校笑着说出同样的话,但这回里恩却隐约嗅到些不同的情感。 “骑神确实很强,以现在的科学水平还无法完全解析起原理,甚至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在战场上,骑神能发挥机甲兵远及不上的强大威力,这是事实。”雷克特用往常的语调分析,“但是这却是把双刃剑。” “你已经在内战里打响了名头,所有人都知道了骑神的强大。于是各个阵营会不择手段地争取这股强大的力量,尤其是当力量的所有者势单力薄的时候。” “富有正义感又只想过平静生活的你当然不可能点头投奔某个阵营。那么,无法获得强大力量,又忌惮起其他竞争对手获得力量的人会怎么做呢?”
“杀死一个人的方法可有很多种。” 脱离了帝国政府的保护,暴露在无数看不见的敌人眼中。情报局的上尉暗示了这种假设下里恩的结局。
“你是想说,那个人不是在利用我,而是想保护我吗?”里恩的语气里带上了讽刺,他极少这样说话。 “这就不是我该插嘴的事了……不过我好像已经说得太多了。”雷克特一脸搞砸了的模样,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个时候后悔不想继续说了,你不觉得自己太狡猾了吗?”谈到这个话题时,里恩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唔,确实是我多嘴了,那就作为给我自己的惩罚,再多说一句吧。”雷克特清了清嗓子。 “那个大叔,确实是爱臭美又爱算计人,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把身边所有能利用的人和物都利用起来的老狐狸。” “但是他虽然把我们当成棋子,却没有把我们当成道具。”
“这两者有区别吗?”里恩用之前雷克特的话回敬。 “至少对我们来说有,”雷克特笑了笑,表情复杂,“不知道我们家笔头怎么想,至少我、克蕾雅,还有米莉亚姆都是这么想的。”
听到另外两人的名字,里恩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无论自己对那个人有什么想法,也不该去质疑他人间的羁绊。 “雷克特先生,对不起。”里恩低下头道歉,“我不该把火发到您头上。” 在自己生父的话题上,里恩似乎比较容易情绪化,之前克蕾雅上尉送自己回托利斯塔时也曾有过失礼的举止,后来想想都觉对她有歉意。
“没事没事,我也不是第一次给大叔背锅了。”雷克特还是往常的模样,不知是真的恢复了情绪还是只是戴回了面具,“再说了,就你的立场,想对他任性两句再对这他的鼻子来一拳也正常。要不到帝都后我先顺道带你去找他?”
里恩干笑两声,没有回答最后一个看似不经意的问题。 雷克特话中的关键词让里恩想起了早上帕特里克让自己回去好好思索的那番话,但还没等他细想,穿着红色礼服的青年一跃跳入了导力摩托的副驾驶座。
“需要回去整理行李吗?”他背对着里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舒展手脚。 “不了……”里恩出门前已做好了所有准备。 “那就劳驾,直接载我去帝都车站吧。瓦利玛的装车已经安排好了,到下一站再汇合。”从雷科特的话来看,他也早已为自治州之行做好了准备。事到如今,再告诉他自己的选择也显得有些多余。
坐上驾驶席,里恩发动导力摩托,向帝都驶去。 被前轮划开的风吹乱了头发,气流让里恩有了前进的实感。
接下这个任务的现在,里恩依旧在迷茫。 自己身世的秘密,体内力量的秘密,这片大陆隐藏的秘密,他一无所知。 至今选择的正确与否,应该前进的方向,他还没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友人的关心,年长者的告诫,还有或许存在或许只是臆想的其他感情,越发感受到这些感情,他就越发反思起自己的无力,为不安与焦躁所笼罩。
但是即使每晚都为梦靥所折磨,里恩也不会一了百了地自暴自弃。
因为他和库洛约好了。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
所以里恩舒华泽才在这里。
“对了对了,虽然只是程序,但可不能把这个忘了。”坐在副驾的雷克特突然一拍脑袋,从副驾驶座上站了起来,从公文包里掏出了那只精致的蓝色信封。 “雷克特先生,车还没停,很危险的!等一下再……”里恩慌忙阻止,然而雷克特对他的劝阻充耳不闻。 怕雷克特摔下去,里恩不敢刹车也不敢拐弯,只能笔直地向前进。
“现在向灰之骑士——里恩舒华泽传达帝国政府的请求。”雷克特自顾自地开始了仪式。 “「前往克洛斯贝尔自治州,阻止共和国军队的入侵。」” 纸片被风吹得上下飘舞。
“这份请求,我确实接下了。” 里恩朗声说完,看到红衣上尉坐回了座位,才加大马力,让钢铁的骏马载着两人向帝国的中心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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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落在脸上。
一片,两片,一会儿就化了。
九片,十片,冰雪将身体掩埋,这里即将成为自己的墓碑。
把自己找回去的人,永远也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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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恩舒华泽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体内像烈火在燃烧,热得发烫。 就像火焰在脏腑间乱窜,血液沸腾,好似流遍全身的助燃剂,将内脏似乎都烧得精光。
好难受。身体像要爆炸一样。 把折磨自己力量宣泄出去,就能得到解脱。 想破坏。想破坏。 所能触及到的。所能看到的。都破坏掉。 干脆能将这具驱壳也撕得粉碎也好。
喉咙里发出不成声的古怪音节,里恩难受的晃动身体,禁锢四肢的铁链发出哐���哐啷的响声。 像是感应到他的不适,关节处的装置发出暗红的光,高浓度的灵力一瞬贯通全身,惨叫还未冲出口,感官就被暂时麻痹,连声带都不听使唤。 渐渐恢复知觉后,才发觉灼热消失不见,他又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里恩靠在身后的墙上喘息。 鬼之力暴走之后,自己就一直陷入“力量积蓄-将要爆发-被装置压制”的循环之中。 里恩不知道自己被囚禁在哪里,但从超常的听觉捕捉到的声音来判断,他应该是被受生父命令的地精看管。他们并没有找到让里恩回复原状的办法,只能利用不知是科技还是地精秘术,在力量将要暴走前强行压下去。 这过程对里恩本人来说并不好受,但他也明白,如果没有这个抑制装置自己恐怕早已发狂殒命。
唯一庆幸的是,经过数十次循环后,力量的发作间隔正在逐渐变长——至少留给里恩喘口气的时间越来越长。
墙壁和地板均经过特殊处理,触手冰凉,体温也无法将其焐热。鬼之力发作起来时,这些低温会使里恩好受些,但力量被压下去后,以正常人的体温会觉得寒冷。
就好像尤弥尔的那个雪天一样。
无法移动手臂,里恩蜷起膝盖,试图让自己变得稍微暖和一些。
可能是不想给里恩多余的刺激,室内没有照明,自然也没有窗。习惯了黑暗后放眼望去,也只是个空荡荡黑漆漆的房间。 恢复意识时,里恩已经在这个房间内了,此后没有人进过这个房间,他也不知道这个房间是藏起了出口,还是压根就封死了出口——反正被铐在墙上,他也没法探索这个房间。 鬼化之后感受不到饥饿,新陈代谢都停下了,感觉不到疲倦。不用进食也不用休息,里恩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靠燃烧哪里的能量生存。不过正因如此,即使被一个人丢在这个地方那么久,他也不会被渴死或饿死。
看不到昼夜交替,生物钟也失了常。里恩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就好像是一个人被从世界中割离开来,丢弃在时空的夹缝中。
即使肉体还能勉强撑下去,精神上也早已突破了极限。
里恩试图想一些让自己产生活下去的勇气的事,例如他的故乡。 但是他立刻就会想起最后见到的帝都,灰暗的天空下魔物肆虐,民不聊生。 放弃想那些,希望从别处获得一些坚持下去的动力,例如他所重视的亲人和同伴。但所能想起的,只有同伴们在自己眼前丧生的片段。
于是里恩放弃了去回想那些,努力让自己睡着——即使不觉得疲倦,也是可以睡的。
那时他会梦见那个使他痛苦多年的噩梦。 在尤弥尔的雪乡里,被亲生父母遗弃,无助地看着天空,孤零零地等待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命运。
可笑的是,和现实比起来,反倒是那个噩梦来得温和一些。
被遗忘在漆黑冰冷的房间里,无法动弹,更无力抵抗,只能等待。 二十岁的里恩依旧在经历五岁的里恩想摆脱的痛苦。
他从那个时候起就毫无长进。
说着要变强,说着要前进,却只是接受自己的命运,将逆来顺受视为美德。 害怕失去,害怕被人讨厌,靠着他人的感激和称赞而自我满足,但却从未自发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十五年过去了,他依然是那个对命运无能为力,祈求着有谁能带自己脱离苦海的幼童。
在这些日子里,反复做着那个梦,思考着这个问题,里恩忽然明白了。
面对加身的过于残酷的命运,再怎么祈祷,再怎么哭叫,都不会有��来。 想要摆脱这个境遇,只有自己踏出一步和命运抗争。一步不够的话就踏出第二步,第三步,直到能够跨越这恼人的命运为止。
但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 用来迈出第一步的双脚被套上了枷锁,无法再从命运的掌控中逃开。
恍惚之间,里恩听到了脚步声。 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比平时来得急促,夹杂这兵刃相交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交战声还未断,一个人的脚步声却听得越来越清晰,直到撞击到了这间密室的墙。 “咚” “咣” “咣” 打击声富有节奏地响起,凭着优秀的夜视力,里恩看到一处的金属墙慢慢开始变形,直到完全被砸开,整个墙板掉在了地上。
外头的光线照进来,太久没见到光明,里恩立刻闭上眼睛,直到习惯了隔着眼皮的亮度才敢睁开。 眼前是一个高瘦的人影,看到里恩后,就将手上笨重的机器“哐当”丢在地上,如释重负地走过来。 逆光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里恩知道来者是谁。
他的噩梦里,第一次有了来访者。
“为什么要来呢?”想必是因为太久没说话,里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干涩。 “来带你出去啊。”库洛用他最熟悉的语调说,好像他俩从未分开过。光是听到这个声音,里恩就觉得眼眶发酸。
“很危险的。” 声音在发抖。 “我知道。” 声音出奇的温柔。
“把我带出去也是没用的。”里恩用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的力量不听使唤,没有地精的装置抑制就会……” “我知道。”库洛冷静地说,“所以我不是空手来的。”
他从口袋里摸索了什么,举到了里恩眼前,小声念叨了一句什么。 紫色的吊坠发出柔和的光芒,身体开始升温,刚刚还安分的鬼之力向在抵抗光芒似的活跃起来,交相辉映。 光芒不稳地闪动,紫色的水晶在库洛手中啪地一声爆裂开来。
鬼之力迅速侵占了身体,像彰显主权似的,发出不详的红光。 身体在发出攻击眼前青年的信号,里恩��力抗拒着,连接四肢的锁链叮当作响。 库洛掏出了第二个吊坠,蓝宝石发出幽静的光芒,沐浴着光芒,身体里的热度冷却下来,但还未等彻底恢复,蓝宝石也碎成了片。
库洛咂舌,拿出了一个红宝石吊坠,宝石的体积就前两个大了一些,念完咒文就发出耀眼的光芒来。 灵力流入体内,难缠的力量终于被压制住,又一次陷入了沉睡。
“现在还有问题吗?”库洛伸手摸了摸里恩的额发,鬼化后的白发已经恢复成了原本的黑色。他双手绕到里恩的后颈,将吊坠戴到了里恩的脖子上。
里恩这才想起这和班长之前交给自己的吊坠很像,封入魔女灵力的吊坠帮助他控制了鬼之力,库洛和其他人怕是废了不少功夫才想到了这个法子,再将封入三位魔女灵力的吊坠带了过来。
“我很感谢你来找我,但是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做。”里恩抬眼看着眼前的青年,内心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却优先说出了这句话。
本以为女神也厌倦了自己的毫无长进,让自己就这样孤独地了却一生。 然而库洛没有忘记自己,还愿意来找自己。 光是知道这一点,里恩欢喜得胸膛都要炸了。
“即使现在压制住了,它迟早还会再发作的,到时候一定会伤害到你,所以……” “这话我两年前就听过了。”库洛站起身,挥动双刃剑,砍断了吊起里恩右臂的链条,然后托住无力摔下来的右臂,小心翼翼地让它恢复自然下垂的状态。
“但是我也和你约好了吧?会等到你将那个力量的秘密说出来的那一天。”库洛用同样的方法砍断了另一根链条,托着左臂降到里恩能平视的高度,朝他眨眨眼睛,“不过我猜你自己也搞不明白,那就先帮你找出真相再说了。”
“但是这样的话,救我出去有什么意义呢?”里恩想抓住库洛的手,阻止他继续割断束缚自己的锁链,但别说拉住库洛了,刚刚恢复自由的双手连抬都抬不起来,“现在的我没法战斗,只会拖大家的后腿。我派不了任何用场啊!”
帮不了任何人,救不了任何人,除了继续为大家添麻烦,一无是处。 这样的自己没有任何的存在意义。
“里恩,你搞错了一件重要的事。”库洛将绑在脚上的链条砍断,在里恩面前蹲下。
“我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或者要你派什么用场才来救你的。”红色的双眸中倒映着略显苍白的脸。
“我来救你,只会是因为我想救你。”库洛捏了捏似懂非懂的人的脸颊。
“所以明白了吗?不要因为受了些小恩小惠就惶恐地想把一切都拿去报答人家,你不欠任何人什么。真正值得你去奉献的人,只要你好端端的在这儿就别无所求了。”历经风雨的青年,此时仿佛又变回了校园里教导后辈的学长模样。
“我不明白。大家对我那么好,对我这种人那么好……我……” 不管做些什么都无法报答那么多人给予的善意。 所以里恩才拼命地努力,努力回应着所有人的期待,从自己的本心逃开,全身心地扮演他人所期盼的模样。
“很简单,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库洛举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晃,“只要这样所有真心对你的人都会感到开心的。” “库洛也会?”里恩看着眼前的人,仿佛看着他的世界。 “那当然。”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那我该怎么做才好?”对一直以来克制着自己的人而言,做自己并非一句简单的话。 “喂,你到底有没有明白我刚刚的话?刚说了按自己的方法活就来问我是想怎么样?”库洛有些脱力,“好吧,那就想想,你自己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东西,什么都可以。” “我……想再和大家并肩作战。” “……不许带大家。” “那我……”
里恩陷入了沉思。 料想这时候其他同伴应该已经彻底镇压了这个秘密基地的武装,库洛不紧不慢地在他身前等他。
“莱诺花开……” 里恩突然冒了一个不着调的词来。 “莱诺花什么?”里恩的声音太小,库洛只听到这个词的一部分,会错了意,“啊,赏花的话,得等明年三四月的花季了……不过有进步,比前头那个好。” “它赢了,库洛。”无法移动手臂,里恩靠膝盖直起身子,往库洛那边凑过去。 “莱诺花开赢了,在夏至祭预赛的时候,独赢。”里恩盯着库洛,眼睛闪闪发光。
被学生怂恿着买一张马券时,里恩选择了这匹马。 参赛选手中垫底,赔率为十,比完就要退役的老马。 台上的那匹马唯一支持者的话语,让里恩想起了库洛当时的话。 于是他买下了那匹马独赢的马券,见证了它创造的奇迹。
库洛说的没错,看到那种奇迹成真,不由会相信自己也有创造奇迹的力量。 现在,他的奇迹就回到了他身边。
“所以我想,和库洛一起去吃大餐。约好的,你请客。”可能当时只是库洛为了搪塞而随口许下的承诺,但和库洛的每一个约定,里恩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一直记得,做梦都希望那些约定可以实现。 但是库洛离开了这个世界,无论是约定还是自己单方面的愿望,都不可能有实现的那一天——所以为了不让悲伤绊住前进的步伐,每次产生了想和库洛一起做某事的愿望,里恩都会强迫自己快些忘掉。 久而久之,连里恩自己都忘记了曾有过多少个愿望。
“好啊,但是你学长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店的价位商量商量成不?你看咱们当初也没定费用上限。”听见里恩终于提出的愿望是当年和自己的约定,库洛哭笑不得,揉了揉他的脑袋。 这个熟悉又温暖的动作,开启了里恩尘封的记忆之门。
“我……想和库洛去喝酒。我买单就可以。” 他想起了在第二分校喝醉的那个夜晚,醉醺醺地倒在宿舍床上,借着酒意朦朦胧胧地想,要是能和库洛喝上一杯该有多好。
“哈哈,那可更不能错过了。”怕里恩的膝盖跪��住,库洛搂住他的肩,让他慢慢靠到自己身上。 隔着布料传递过来的温暖,让里恩的眼睛也不由发热,视野渐渐模糊起来。
“我还想把库洛介绍我的学生们。” 不再是对着冷冰冰的墓碑讲解,而是将活生生的库洛带到学生们面前,让他们知道教官的学长是多出色的人。
“我、我还可以带库洛进赌场。赌场给我办了会员卡……两家……” 想帮本因年龄限制没能进到憧憬地方的库洛完成心愿,想在一旁看到库洛因输赢较真生气勃勃的模样,那恐怕是赌博这个设施最能令里恩快乐的时刻。
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些场景,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还有好多,好多地方……我都想和库洛一起去……我……呜……” 例如山清水秀的自然风光,风景优美的名胜古迹,最有人气度假胜地。 又比如两人一起生活过的学园,两人的故乡,还有其他对两人来说意义非凡的地方。
有好多地方想和库洛一起去,有好多事情想和库洛一起做,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库洛说。 想把认识库洛以来两年多的感情,全都原原本本地传达给他。
但还没能说出口,里恩就伏在库洛怀里泣不成声。
“乖孩子,乖孩子。”库洛搂着里恩,轻拍他的背脊哄他,“好好地说出来了,真了不起。” 库洛边用哄小孩一样的口气哄他,一边温柔地抚摸着对方的背,直到里恩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才停下。
在近距离听到库洛的心跳声,里恩感到说不出的安心和快乐。 并不是一定要和库洛去哪些了不起的地方,做出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只要像现在这样,和库洛两个人在一块儿,即使什么都不做,里恩也觉得很幸福。
温暖的体温和流下的眼泪融化了掩埋自己的厚厚冰雪,里恩终于窥见了早已萌芽的感情的模样。
“好了,我们出去再慢慢说。”见里恩平复下来,库洛松开手,作势要背起里恩,结果对方却摇了摇头。
“等一下……”里恩的声音里还带着点抽泣,但却很坚定。
泛着泪花的紫眸映着库洛的身影,缓缓放大。
“还有最后一个……想做的事情……”
不管今后面临的是喜是忧,自己一定还会继续做那个噩梦吧。 但是,即使是同样的梦,做梦的人变了,梦的后续也一定会变——就像刚刚库洛闯进了自己的噩梦一样,这次由自己让它改变。
所以,不能只在原地等待着谁来到自己身边。 鼓起勇气,试着迈出一步,直面自己的心。
库洛还没来得及问那是什么,嘴唇就被堵住了。没法用手臂固定住对方,里恩不大好控制位置和力道,结果两人的牙齿撞了个正着。
“呃……嗯,这个也有点……”库洛摸着装得生疼的牙,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脸去。
“太突然了。” 他只能用这四个字形容。
“对不起,但是我怕出去之后,就没勇气像这样说出自己的���心了……”里恩一脸愧疚,但是却没有移开直视着银发青年的眼睛,“我喜欢你,库洛。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自己喜欢。” 刚才教育里恩的话被他原原本本地还了回来,库洛在内心暗自叹气,真不知道这辈子还要栽在他手里多少次。 “对不起,很困扰吗?”里恩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眉毛都弯了下来。
“太困扰了,”库洛说,“你的技术烂到了家。” 将里恩横抱起来,库洛将嘴唇叠在怀中人的唇瓣上,濡湿因未进水而干燥的唇。
放开了脸红成番茄的里恩,库洛也觉自己脸上一阵阵发烧。 饶是苍之骑士本领滔天,也没法控制身体的本能反应,于是库洛只好边稳稳抱着还略虚弱的身体往外走,边祈祷不会在路上撞到熟人。
Fin
3 notes · View notes
itsfreerealestate · 5 years ago
Text
「 僵尸世界大战AU 」
- 灵感来源是&(以及群里的接龙hhh
- 其实更像是僵尸世界大战+丧尸之地+惊变28天 混合AU
- ooc/剧情不合理/错字都是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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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佩·科洛纳 Rapunzel Corona
存活小队中对医疗及病理方面知识最多的人,在病毒大肆爆发前是旧金山医学院的临床见习生,病毒爆发后一开始本来决心不逞英雄,后来由于看到太多无辜生命死在眼前,她不想再无动于衷而决心遵守希波克拉底誓词,一路上只要是还有救的人她都不会袖手旁观。平常看起来好像依然充满求生欲还经常鼓励大家一起活下去,其实早就做好了坦然面对死亡的准备。因为想去到芝加哥找到葛朵的旧友而踏上求生的旅程,目标是找出这场闹剧中的零号病人。
乐佩的第一天
伊始之日时在医院里看到许多医护人员推着急诊病人从电梯中慌忙走出,她经过人群时因为强烈的血腥味而瞟到床上病人的狰狞模样,在乐佩搭上电梯准备离开时目睹了那位病人开始对周围医生的突然袭击,她则因为电梯门恰时关上而逃过一劫。
回到大厅的乐佩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还没回过神的她看见医院大厅还是一片正常,慌乱之余她想起来自己的导师葛朵医生前两天还念叨过巴拿马近来爆发的一种传染���,在她急忙向主治医师办公室跑去的同时看到葛朵向她跑来并让她赶快离开,她将自己的笔记本交给乐佩说那种传染病已经出现在加州并且扩散速度非常快,此时一辆救护车突然冲破医院的玻璃墙并制造了大规模的恐慌,葛朵让乐佩赶紧离开加州然后去笔记本里记录下的地址找她。随着越来越多的丧尸出现在医院,乐佩在离开时被从失控的救护车里逃出来的急救员同事卡桑德拉救助,她帮乐佩摆脱了缠人的丧尸,乐佩趁机开车和她一起从医院逃出。逃过一劫的两人本打算一起结伴逃离这场灾难,但卡桑德拉在两人开始逃亡不久后便被丧尸袭击,自知命不久矣后的她为了不拖累乐佩而跳车消失在了夜色中,最终乐佩一直将车开到了荒无人烟的郊外才终于停车宣泄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后她又擦干眼泪开始着手自己的下一步求生计划。
相遇
病毒在旧金山爆发后的第五天,乐佩在开车驶过高速路时遇上坐在栅栏上抽烟的杰克,第一眼看他浑身浴血的样子差点以为他也被感染了,本来打算对他视而不见的乐佩因为想起卡桑德拉曾经对自己的帮助还有自己当初的行医誓言而最终停车问他要不要搭车。
物品/武器
- 医疗包:在药店搜刮到医疗包后就一直随身带着,基本消毒酒精,碘酒,绷带,创可贴,抗生素,镇定剂等等都有
- 平底锅:乐佩的专属武器,不太会使用枪并被杰克警告过枪支的后坐力,情急之下救过她一命并且越用越顺手
- 笔记本:原本是葛朵的病理记录本,乐佩发现里面记录了一些关于这次病毒的已知信息和葛朵对潜在感染源的猜想,里面还有葛朵让乐佩去往的她的老友在芝加哥的地址
- 斧头:防身物品之一,在了解丧尸弱点以后相对高效的武器
杰克森·奥弗兰·弗罗斯特 Jackson Overland Frost
存活小队中的近战输出,高中毕业后曾在军队中服兵役一年因此身体素质和应激能力都较为良好,病毒爆发前只是个在DQ兼职的普通男孩。病毒爆发后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掌握了射杀丧尸的技巧并一度以血腥暴力为乐趣,原本打算利用乐佩的善心夺取她拥有的物资,也认为她在目前的世界中还保留善心简直既无谓又天真,后来被她多次帮助并得知她的经历而选择相信她的理论,后来性格逐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也同时开始逐渐信任对方。逃亡的目的地是华盛顿特区,目标是找到自己服兵役时关系很好的指挥官诺斯,杰克听说诺斯曾在国土安全部工作,他认为他们一定会有对病毒爆发情况的对策因此想要找到他们。
杰克的第一天
伊始之日时正在去接妹妹艾玛放学的路上,他看见其他家长急忙将孩子们带走的模样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带着妹妹迅速回家,途中看见了街道上人们慌乱奔走的样子还有已经被感染的人攻击其他人的样子,一时之间的惊吓使得艾玛的哮喘发作,杰克在包里找不到她的哮喘气雾剂于是他开车去到药房。药房里和边上的超市都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在争先恐后地抢夺着商品食物,杰克也迅速地拿上了一些必需品后便带着艾玛逃离了混乱的现场。
成功回到家后的两人正以为可以带上父母一起逃命的时候,杰克的母亲那时已经被邻居感染并且失去理智开始袭击他们兄妹二人,杰克在情急之下发现找出抽屉里藏着的手枪并朝母亲开了枪,随后他才意识到那东西已经不是自己的母亲了。回过神后的杰克看见浑身僵住的艾玛,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她手腕处的咬伤,在意识到自己被感染之后艾玛流泪说自己很害怕,但她更害怕自己变成那副恐怖的模样,在万分艰难地对变异的艾玛扣下扳机后,杰克决定遵从她的遗言努力活下去。
相遇
病毒爆发一周后杰克所剩的所有子弹都用完了,加上车因为之前被丧尸袭击过也撞过很多东西而在高速路上临时抛锚,没什么求生欲的杰克当即坐在路边栅栏上抽起烟听天由命,没多久他听到车停下的声音,有人问他要不要搭车,睁眼看去发现是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金发姑娘。
物品/武器
- M1911:杰克父母放在主卧里的枪,他用这把枪杀死了异化后的母亲和即将异化的妹妹,在第一周里对杰克的生存反击起到了关键作用
- 0.45英寸ACP:杰克和乐佩在去到一家枪店中拿到的手枪,因为用起来很顺手所以后来他就一直随身携带
- 弹枪:车里的一直携带着的武器之一,杰克最经常使用
- 金质项链:原本是妹妹艾玛的项链,里面有家人的照片,杰克在艾玛死后就一直戴着
希卡普·黑线鳕·哈道克 三世 Hiccup Horrendous Haddock III
存活小队中的信息智囊,病毒爆发前在洛杉矶读大学,几年前刚入大学时因为被兄弟会的人捉弄而成功黑进过他们所有成员的电脑。本来上学的时候比较沉默寡言,在病毒爆发后因为不敢相信自己遇上了这么扯淡的事而开始变得话痨。逃亡时的目的地是明尼苏达因为听说那里适合养老。
希卡普的第一天
伊始之日是在回学生公寓的路上。希卡普看到大道上空飞过好几架直升机,身旁的交叉路口好像也有出车祸的,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让他开始警觉并加快了回公寓的步伐,他好像也看到不远处公园里有人被突然袭击,尽管心里不愿意承认但希卡普知道自己看到了人吃人的场面。希卡普回过头看去发现岔路口的人们都从车里出来并开始疯狂逃离着,希卡普看着四处奔散的人群,尽管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躲什么但他也下意识地跑了起来,他转头看见迎面餐馆中急忙跑出来的人被一个面目狰狞的“人”追着出来并被咬伤时开始变逃边下意识地计数,最终回头发现被咬到的人变异只需要十五秒。在发现变异的人越来越多时希卡普逃到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情急之下拼命掀开了井盖并成功躲在下水道中逃过一劫。
希卡普在逃亡过程中结识了一只流浪黑猫,它的头上也只有一只小耳朵,希卡普本来打算叫它一只耳,却明显感觉到它很讨厌这个名字。黑猫很专注地盯着在吃东西的希卡普,原本以为是丧尸的希卡普在发现只是一只饿了的猫以后松了口气并分给它一些食物。每当希卡普想摸它时它都会表现出明显的敌意,有一次它甚至用没长齐的牙直接咬住他的手,但希卡普只是任由它闹也没怎么抵抗,后来他就发现这只猫总跟着他。本来不想管这只猫的希卡普鬼使神差地将它从丧尸群中救下,后来看到自己大腿受伤的他做好了自我了结的准备,希卡普告诉那只猫说他才不想吃猫肉并让它赶快离开,但它却还是待在他身边。后来希卡普发现他腿上的只是逃离过程中的金属刮伤,在那之后他就给黑猫起名为没牙并决定带着它一起找个家。
相遇
希卡普和没牙待在郊外的一个超市里一直勉强生存着,直到病毒爆发后第六天,希卡普醒来时听见超市里有动静,他拿着球棒警惕地靠近了药品专柜后看见了地上拖着的金色长发,随后他顺着金发看到了正在搜寻医疗用品的乐佩,听到身后动静的乐佩一把抓起一个平底锅和希卡普对峙着,杰克听到动静后迅速找到了他们的位置,在发现大家都是人类后便松了口气。杰克没放松警惕并质问着希卡普他腿伤的伤是怎么回事,希卡普说如果这是被咬了的话他早就变异了。乐佩因为发现希卡普有伤口感染的迹象而帮他注射了抗生素,由于明尼苏达和芝加哥方向顺路,乐佩也决定带着希卡普一起上路以免他的伤口有其他并发症。
物品/武器
- 球棒:本来是希卡普室友的东西,最开始拿着它防身但效果不显著,使得他在第一周时基本都是靠躲才得以生存
- 狼牙棒:希卡普的自制武器之一,把长钉打进木桩里的长棒
- 火弩:自制武器之一,被改良后的箭柄在被浇上酒精后只需一个火星就可以点燃,可以远距离较为高效地消灭敌人
-  手枪Glock19:希卡普随身携带的保底武器,万一最后防线被攻破他还可以自我了结
- 假肢:在芝加哥逃亡事件中失去了小腿后,为了能继续活下去也为了不拖累其他人,希卡普用一些现有工具自制了一条假肢,并在乐佩的帮助下成功将其佩戴,之后在limbo里做体能训练并最终能做到像原来一样走路甚至跑步
梅丽达 Merida
存活小队中的远程辅助,病毒爆发前在南加州的马术庄园中当教练,庄园的主人是梅丽达父亲的老友麦葛芬,由于梅丽达是苏格兰裔所以激动的时候会突然口音变得很重或是说一些客人听不懂的俚语。因为想要去到弗吉尼亚寻找定居在那里的家人而踏上了求生的旅程,另外梅丽达的父亲有很多持证枪支,他们在自家农场边上有私藏的武器库,所以她去到弗吉尼亚的另一个目标也是希望获得更多的火力以便和家人一起逃离。
梅丽达的第一天
伊始之日时梅丽达本来很平常地在平原上骑着她的爱马安格斯,在接近森林的时候安格斯一反常态地停下并显得有些紧张,梅丽达觉得奇怪并带着它回了马厩,后来感觉到马厩里的其他动物们也都出奇地不大安分。不久后梅丽达突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那头让她立刻回家关好门窗并一直说着什么东亚之前爆发的狂犬病已经扩散到美国了,梅丽达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电话线路断断续续,同时她看见窗外数架直升机从铅灰的空中飞过。
在电话线被切断前梅丽达听到母亲最后说的话是让她赶快回家,随后梅丽达骑着安格斯去到了老麦葛芬的宅邸想要询问发生了什么,老麦葛芬的儿子把她拉到一旁说他觉得父亲有些不对劲,他让梅丽达先去客厅等等。在客厅里等了片刻的梅丽达听到楼上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和挣扎的声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的她打算上楼一探究竟,却发现麦葛芬父子面目狰狞地向她袭来。情急之下梅丽达夺起挂在墙上的长剑防卫着,庄园警卫听到动静后也破门而入发现了被感染的麦葛芬父子。梅丽达和警卫一起拼命地与两位已经被感染的人战斗着,梅丽达渐渐发现丧尸们很难缠,在成功斩杀麦葛芬的儿子后她察觉只有将他们的大脑摧毁才有用。警卫紧张得对着他们一通乱开抢本以为他们就会真的死亡,没想到没什么用反而好像还让他们变得更暴戾,这使警卫不幸也被感染而变成了丧尸。梅丽达逃到庄园的仓库里并拿到一把麦葛芬收藏的十字弓,瞄准丧尸眼睛的她最终成功将两位被感染者杀死。她也发现本来在庭院里的安格斯不见了。梅丽达调开电视看见新闻正在大肆报道这次的“狂犬病”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后来她拿走了警卫尸体旁的枪和他剩下的子弹,以及带走了十字弓并返回马术庄园寻找安格斯。
一路回到马术庄园后梅丽达发现好在庄园地址比较偏僻,她找到了跑回马场的安格斯并带着它一起去到邻近的房子并打算警告他们,却要么是被当成是骗子要么就是被她身上的血迹吓到赶她走的,唯一相信她的人还抢走了她手里拿着的手枪和子弹��在被丧尸包围的紧要关头安格斯好像自愿做饵一样离开了梅丽达并带走了原本包围着她的一大帮丧尸,最终梅丽达开着麦葛芬的车逃离了庄园。
相遇
WHO正式宣布活死人病毒爆发十天后,杰克,乐佩和希卡普在路过贝弗利山庄时选了一座看起来很有钱的豪宅决定留下过夜。三人探索了整个宅子都没发现任何丧尸的影子,正当乐佩逐渐放松警惕并欣赏起挂在主卧墙上的画作时,一支箭倏地划过她的脸颊直插入她眼前的画中吓得乐佩没忍住叫出声来,乐佩转身看到一位手拿弓箭的红发姑娘正死死地盯着她。其他二人顺着声音找到了主卧,杰克看见梅丽达手拿弓箭指着乐佩便也拿起枪对准了她的脑袋。梅丽达说这间房子是她先攻下的地盘,杰克则说她是一对三自不量力,僵持不下的场面后来因为梅丽达被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没牙吓到而打破。杰克最开始提议把梅丽达绑起来以免她打歪主意,后来半夜盯梢的乐佩在其他人睡后偷偷给梅丽达送去食物并给她毛毯取暖,她还问梅丽达要不要考虑加入他们的存活小队,没想到梅丽达趁机挣脱开绳子,她警告乐佩这种非常时刻善心不会有好报,随后拿上了她的武器开车离开了豪宅。不久后豪宅开始被丧尸攻陷,千钧一发之际,一直都没真正离开贝弗利山庄的梅丽达回到豪宅并用十字弓射杀了在希卡普身后的丧尸,最终成功帮助一行人逃脱。
物品/武器
- 金属弓箭:梅丽达的个人物品,因为青少年时期经历过系统训练而基本百发百中,迫不得已近战时也能派上些用场
- 十字弓:原本放在麦葛芬庄园的仓库中,后来因为使用起来顺手且高效而变成梅丽达的专属武器
- 卡宾枪:比较轻便的步枪,梅丽达经常用于远战,对协助杰克清除掉他盲点区的敌人有很大的帮助
- 猎枪:不得已的情况下会使用,不是很方便携带但梅丽达用起来较为顺手
弗吉尼亚→芝加哥线大纲
在很久之后,四人成功到达弗吉尼亚时,他们发现整个州的病毒爆发现象没有西部城市那么严重,也许是地广人稀的缘故,丧尸数量尽管也很多,但并没有几人想象中那么糟糕。梅丽达很快便找到了自己家,却发现整个房子都一片狼藉,窗户和阳台玻璃碎了一地,厨房周遭的刀子和血迹表明这里一定发生过激烈的斗争。在找遍整个房子都没看见任何人或者尸体的痕迹后,大家很快便意识到丹布洛奇家除了梅丽达以外很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梅丽达看着破碎在地的家庭合照沉默了许久,接着她带着几人一起破入了她父亲的武器库,除了父亲最爱的雷明顿700和Mac 10冲锋枪以外其他所有的枪支都还安然无恙地摆放在武器库里,几人把有用的物品搜刮了个遍后便踏上了前往芝加哥的旅程。
中途希卡普犹豫了很久是否要带着无牙一起离开队伍并自己去明尼苏达建立属于他们的家,几人在郊外一家废弃酒店过夜时一起给希卡普办了个简单的送别仪式,喝了酒后的梅丽达和杰克甚至说要把希卡普绑在车的副驾驶上好让他无法离开,在安排两人睡去后,负责守夜的乐佩则把她在芝加哥的目的地址写给了希卡普,并告诉他如果他改主意了欢迎他随时再来找他们,那晚没牙也在乐佩膝上枕了一夜。
第二天几人拥抱告别,希卡普带着无牙一起驶向了明尼苏达,而其他三人则一并往芝加哥前进着。在笔记本中记录着的,葛朵的老友是一位代号为”Pitch“的人,并且地址所指的方向正是芝加哥市立医院。众人艰难地闯入医院,并在一间单独的病房中找到了Pitch,乐佩从他那里得知这间医院的病理室里有这个国家零号病人的血液样本,并把芝加哥第一天的情形讲述了一遍。乐佩听后因为认定零号病人的信息能帮助他们研究出终止一切的对策而决定独自前往病理室拿取血液样本,杰克和梅丽达完全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并擅自决定要和她一起去,Pitch觉得他们好笑的同时也决定帮助他们,他为他们草拟了一张医院的地图并指明了病理室的区域。三人几乎是千辛万苦去到在医院另一头的病理室不料科室的门是指纹认证的,情急之下门突然自己打开了,三人成功将丧尸们隔绝在门外。正当几人疑惑时,病理室内的对讲机突然响了,里面传出的是希卡普的声音——他和无牙在决定回到他们这个大家庭后成功潜入了医院的监控室并黑进了这里的控制系统。成功拿到血清样本后的几人去到控制室和希卡普一起回到Pitch的病房中,发现他的病房也快要沦陷,临走前Pitch说现在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耶路撒冷,他委婉提到了耶路撒冷早在病毒爆发前就做好了强大的防范措施,并听说他们建立了名为Limbo的高墙并成功阻挡了丧尸的入侵。乐佩让Pitch和他们一起走,但他因为女儿已经离世,他早就没有什么继续抗争的念头了因此让他们赶快离开。最终众人拼命逃出被包围的病房,乐佩在逃跑过程中回头看向Pitch,目睹了排山倒海的丧尸群体无视般地直接绕过了他的景象让她惊诧。
四人拼命逃上了车,却不料在车门还没关上时一些丧尸袭来并咬到了希卡普的小腿,随后大家立刻关上门成功离开了丧尸群。在发现他腿被咬伤后的杰克在众人十分紧张的状态下二话不说立刻将他的腿斩断,乐佩见状马上用布条裹住希卡普的腿防止他出血过多,同时嘴里边数着十五秒。梅丽达将她的剑柄放到希卡普嘴里防止他在剧痛下咬到舌头,时间一秒秒地过去,杰克颤抖着将手枪抵在希卡普脑袋上,最终十五秒到了后大家发现希卡普并没有被感染而松了口气,乐佩当即就为他用酒精消毒并开始包扎,杰克说也许他就不该回来找他们,希卡普面色苍白地摸了摸没牙,说他倒觉得和他们在一起更安全些。
杰克在不久后成功联系上诺斯并试图询问他是否有任何关于这场病毒的消息,诺斯有些委婉的态度让杰克有所察觉,他立刻告知诺斯他的队伍有零号病人的血清样本,并且他本人的实战经验也让他可以继续在他麾下做事,唯一的条件就是让诺斯派人把他们带到耶路撒冷的limbo里去。电话那头的诺斯听后沉默了片刻,并承诺他一小时后会联系他们。
一小时后,诺斯发来消息指明明天日出时他的人会在克利夫兰终端塔等着他们。在到达克利夫兰后,四人带上了他们所有剩余的物件和武器,把厚杂志环绕贴在双臂和双腿周围并做好了一鼓作气而上的准备。在日出时,四人竭尽全力摆脱丧尸群的穷追不舍,来接他们的直升机近在咫尺,希卡普用他的火弩来告诉直升机驾驶员们他们的方位。梅丽达在斩杀丧尸的过程中不慎让它们的血液溅到嘴里,几人冲上塔顶后梅丽达直奔悬崖般的塔顶边缘做好了随时坠落的准备,乐佩见状本慌忙地想去阻止却被梅丽达制止了,她闭上双眼默数着十五秒,并因为最终没有感染而成功搭上了直升机。
众人逃过一劫般地终于来到了耶路撒冷的limbo高墙内,乐佩和血清样本被带去见存活下来的WHO病毒学家,诺斯把杰克编排入守卫队去保护高墙周围,希卡普带着没牙被送去做了截肢的后续治疗,而梅丽达则在高墙的某个帐篷里见到了自己存活下来的三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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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鹅耶路撒冷也依然不是终点...limbo之后还有很多但还没码完...如果将来有人看的话再说?
以及因为迪士尼皮克斯梦工厂总部都在加州所以设定他们几个的伊始之日都在加州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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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70年腐败史,犹如附骨之疽 | 短史记
作者:谌旭彬   2016-04-23
自1922到1991,苏联在人类历史上存在了整整70年。
这70年里,自列宁到戈尔巴乔夫,干部集团的腐败,始终如附骨之疽。
苏联70年腐败史,对后世是一个沉痛的历史教训。
列宁时代:防范干部特权,但特权已经泛滥
一般说来,政权初建,气象一新,必有一段励精图治,腐败现象会相对较轻。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早在列宁时代,苏联(俄)的腐败问题就已相当严重。
腐败状况很普遍:47.8%-71.2%的基层合作社管理人员参与盗用公款
1918-1920年间,因需集中力量反击外国武装干涉和镇压国内反革命武装势力,苏联(俄)实施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取消货币和自由贸易,资源由国家统一收支;形势特殊,大规模的腐败无由而生。
1921年“新经���政策”重新恢复商品货币关系,腐败的规模亦随之迅速扩张。
据契卡 —— 国家政治保卫总局档案披露的绝密资料,1921年共判处贪污贿赂罪69641件,职务犯罪32177件;1922年共判处贪污贿赂32587件,职务犯罪14887件。
其实,早在1920年俄共九大上,许多党代表就曾愤怒指责党内的严重腐败“无论对于谁都不是个秘密”,“中央和地方的‘共产党员’允许自己那样的奢侈,他们的行为丝毫不比老牌的资产阶级逊色,工人和农民对他们敢怒不敢言。”
这些腐败的种类主要包括:公车腐败、住房腐败、饮食腐败、医疗腐败、贪污受贿、权钱交易、盗用公款。
苏共中央监察委员会主席古比雪夫在1923年11月曾抨击“几乎每个托拉斯和每个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置办汽车,为个别人出行,甚至办理个人的私事而使用”;
1923年10月,俄共中央发布《关于同浪费作斗争》的通告信,列举了地方及部门负责人“带赛马四人出行、玩赛马”、“负责人的住宅装修得过于奢华”、“去餐馆花费了过大的开支”、“玩赌博”等种种腐败行为;
捷尔任斯基在1923年3月也愤怒地指责党内的医疗腐败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现在主要是哪些人充塞着咱们的疗养院?是哪些人优先得到床位?是苏维埃的太太们,打了引号的共产党员。她们中的一些人在疗养院一躲就是半年,而工人们却虚弱多病”,
“在官员中特别普遍的现象是去国外治病,去德国治病,甚至派自己的亲戚陪同。”
至于贪污受贿、权钱交易、盗用公款,据1925年11月30日苏共召开的一次针对合作社贪污公款问题的专门会议披露,农业合作社基层网中,其管理委员会成员的47.8%-71.2%,都参与了窃取盗用公款,腐败的普遍性可见一斑。
工资上对干部的限制虽然很严格,但干部工资外腐败早已泛滥成灾
当然,最高当局也不是没有采取过防范腐败的措施。
十月革命后,列宁就对领导干部的工资和待遇做了严格规定,要求一切公职人员的薪金“不得超过熟练工人的平均工资”。
列宁率先示范,其作为国家最高领导人的工资是500旧卢布,而铁路员工的最高工资是510旧卢布。
1919年制定的35级工资表,党政领导人的工资大大低于工人的最高工资;1922年改行17级工资制,同时“鉴于党的领导干部的物质状况非常不能令人满意”,苏共决定用党的经费来为15325位党的各级负责人改善工资待遇和物质保障;同时又规定领导干部的实际工资,不得超过17级工资的1.5倍。
但问题在于:领导干部们很快就不靠工资生活了,在工资之外的其他方面,享受特殊待遇的领导干部们与群众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最典型者莫过于住房。
1918年,列宁曾命令要求提供给“人民委员”的住宅,每个家庭成员不得超过1个房间,但讽刺的是,莫洛托夫同志却占有着整整一层楼,当然,就房间数而言,莫洛托夫同志并没有越轨,只不过他们家的房间特别大,而家庭成员 —— 女佣什么的又太多了。
而普通群众呢,则绝大部分还两三代人一起住在用床单和窗帘隔开的一小块“住房公社”里。
1921年腐败之风大盛后,当局也曾采取过补救措施,从中央到地方成立了一大批与贪污受贿作斗争的机关。
但效果却并不怎么样,因为按照苏维埃的法律文件,社会主义社会是不会产生犯罪和受贿的,这类罪行只会存在于旧的资本主义社会。
所以,在整个反贪腐运动中,对犯罪者“运用阶级方法的理论”相当普遍,大量的贪污犯,仅仅因为他们是无产阶级出身,而在审判时被免予惩处。
官方的说法是,“在1923年底大量的受贿现象已经基本绝迹”,但根据契卡 —— 国家政治保卫总局档案披露的资料,职务犯罪和滥用公款的现象,其实是愈演愈烈。
斯大林时代:公然将干部的特权腐败制度化、合法化
虽然列宁时代官僚们集体滑向腐败不可阻遏,但至少在公开的政策层面,当局对官僚们的特权腐败是深恶痛绝的。斯大林时代则公然逆历史潮流而动,将官僚们的这些特权腐败制度化、合法化。
最高领袖带头堕落,给高级干部发“钱袋”行贿,整个干部集团特权腐败泛滥
在列宁病重已不能主持工作之际,斯大林运用个人权力创立了“官僚等级名录制”。
以这一制度为基础,斯大林建立起了一整套保证领导干部层特权的制度。
这种制度下产生的官僚特权阶层,成为斯大林模式的支持者;斯大林则反过来成为这个特殊阶层的利益维护者。
在斯大林时代,这个官僚特权阶层主要享有如下特权:
(1)宅第权。
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官员均有一处或几处别墅,少则花几十万卢布,多则上百万卢布;凡是名胜地、风景区、海滨、避暑胜地,几乎全部被大小官员的别墅所占据。
(2)特供权。
各级党政机关均有特设的内部商店、餐厅、冷库等供应网络,按照官职大小、地位高低享受特殊供应。手持特供证者在特供商店能买到质优价廉的、普通公民望洋兴叹的种种主副食品和其他商品。
(3)特教权。
凡是高级官员的子女,从幼儿园到大学均有培养他们的专门机构或保送人学的制度。高级军官的儿子则直接送军事院校培养。
(4)特继权。
官员特别是高级官员,几乎可以免费为自己的子女留下豪华住房和别墅,供他们终身享用。
(5)特卫权。
花在高级领导人身上的费用,达到无法核算的程度。维护他们的生活、别墅和私人住宅的服务人员、警卫人员,每年开支达数百万卢布,甚至达到几千万卢布。
(6)特支权。
位居金字塔顶端的官员在国家银行有敞开户头,即户主可以不受限制随意提取款项的户头。
斯大林在纵容、赋予干部腐败特权这个问题上,毫不掩饰,展示出来的是一种赤裸裸的态度。
列宁时代那种政策上对特权腐败的深恶痛绝,在斯大林时代连影子都见不到了。
譬如:斯大林时期高级领导干部除正式工资外,还会与工资同时收到一个装很多钱的大信封,这就是臭名昭著的“钱袋制度”。
莫洛托夫后来说:“我现在无法准确说出给我多少工资,因为变了好几次。而且战后根据斯大林的倡议,采用了钱袋制。用这种封着的小包给军事和党的领导人送钱,很多的钱。当然,这是不完全正确的。数目不仅太大,而且过分。我对此不否认,因为没有权利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钱袋”里给多少钱,给谁,完全由斯大林决定,当然,领取“信封”者须严格保密,否则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至于斯大林为什么要这么做,格·阿·阿尔巴托夫在其《苏联政治内幕:知情者的见证》一书中说:
“我确信,这是斯大林故意采用的政策,目的在于收买党和苏维埃机关的上层,使其落入某种连环套之中。这是一种路线,旨在借助于直接收买,借助于灌输丢掉职位就丢掉特权、失掉自由甚至生命的恐惧思想,从而保证官员们绝对听话,并积极地为个人迷信服务。我们的国家在革命之后从来没有见过二次大战后到斯大林逝世前那段时间中存在的各级官员所享有的种种特权。”
最高领导人堕落如此,上行下效,整个干部集团的腐败之泛滥,可想而知。
法国作家罗曼·罗兰1935年到莫斯科访问,惊讶地发现连“伟大的无产阶级作家”高尔基也置身于深深的特权腐败之中,在金碧辉煌的别墅里,为高尔基服务者多达四五十人。
罗曼·罗兰感慨道:“身为国家与民族卫士的伟大共产党人队伍与其领导者们,正在不顾一切地把自己变成一种特殊的阶级。……而人民则不得不依然为弄到一块面包与一股空气(住房)而处于艰难斗争的状况之中”。 
叶利钦在《我的自述》一书中也回顾了斯大林时代泛滥成灾的特权腐败:“你在职位的阶梯上爬得越高,归你享受的东西就越丰富……如果你爬到了党的权力金字塔的顶尖,则可享有一切 —— 你进入了共产主义……共产主义完全可以在一个单独的国家里为那些获取权位的少数人而实现。”
领导干部们住在世外桃源;普通民众的居住条件反不如沙皇时代
住房腐败是斯大林时代领导干部特权腐败的一个典型缩影。
十月革命后,领导干部与普通群众一度都居住在集体主义的“住房公社”内。但到列宁时代晚期,领导干部们已开始利用特权,纷纷从“住房公社”里搬进独户住宅。
这种变化,在斯大林时期最为翻天覆地。
1926年,全苏人口调查显示,全国人均住房面积只有5.9平方米,而斯大林的“老战友”阿利卢耶夫家的女仆,所拥有的住房面积就已超过了20平方米。
更不用说直到1930年代末,莫斯科的大多数居民的住宅连起码的基本生活设施如厕所、浴室都没有;而干部们的住宅,则普遍配备了汽车库、电影厅、特供商店、医疗中心乃至数量不一的服务人员。
在住房问题上,让民众最受刺激的,莫过于领导干部们普遍拥有“贵族别墅”。
苏联土地辽阔,别墅本来很普遍,普通百姓往往也会在郊外拥有一小块土地盖上一个简陋的木制小楼或小院子,也叫别墅。
但领导干部们的“贵族别墅”远非普通百姓的“别墅”可比。
同独户住宅一样,“贵族别墅”有严格的等级限制,官位等级越高,其别墅所在位置及配置就越好。所有这些“贵族别墅”都“属于国家”,由国家负责维修、保养。
斯大林、伏罗希洛夫、米高扬、莫洛托夫这些国家领导人的别墅,无一不是极尽奢华之能事,“别墅全部铺上地毯,有高加索制造的金银兵器、珍贵的瓷器……碧石做的高脚盘,象牙雕刻,印度丝绸,波斯地毯,来自南斯拉夫、捷克斯洛伐克、保加利亚的手工制品……伏罗希洛夫有许多别人赠送的马匹,像米高扬那样,他在自己的别墅骑马散步。他们的别墅变成了带有花园、温室、马厩的富贵之乡,当然,这一切花销都由国家负责。”
在斯大林时代,各级苏维埃政权的领导干部,都在相应级别的疗养区用国家的钱大造别墅。这些别墅,不但有花园,有马厩,有专门的温室栽种蔬菜和水果,还有台球室、游泳池、网球场、排球场、日光浴场,乃至专门看电影的放映间;每栋“贵族别墅”内都有大量领国家工资的“服务人员”。
白天游泳、划船、打网球,晚上玩排球、打台球、看电影,是斯大林时代领导干部们最标准的别墅生活模式。
而那些“平民别墅”,连最基本的自来水都没有,更不用说城市里那些排队等待分配住房的普通民众了,1925年,在克拉斯诺普雷斯顿区苏维埃里,每月有2.7万人排队等待住房分配,而能得到住房的,不过50-60人而已。
赫鲁晓夫在他的回忆录《最后的遗言》中写道:
“(我20岁在沙皇时代做技术工人时)立刻得到了一套房间。这套房间有会客室、厨房、卧室和餐室。革命后的好多年,回想起我作为资本主义下的工人,有比现在生活在苏维埃政权下的我的工人同胞更好的居住条件,使我感到痛心。”
“我们已经推翻了君主政体和资产阶级,我们已经赢得了自由,但是人们的居住条件比从前更差了。”
革命成功了数十年,民众生活却还不如沙皇时代,赫鲁晓夫的这段话,无疑戳中了斯大林时代的历史真相。
赫鲁晓夫时代:向干部特权腐败体系发起首次攻击
赫鲁晓夫��台后,曾试图限制斯大林时代泛滥成灾的干部特权腐败,但最后以失败告终,赫鲁晓夫本人也因那些不甘心放弃腐败特权的官僚们的反击而下台。
取消官僚特权,实行干部任期制与轮换制
赫鲁晓夫上台后,向斯大林一手建立起来的干部特权腐败体系,发起了苏共历史上的第一次主动攻击。
在他的命令下,很多官僚特权被取消,如“信封制度”、免费早餐午餐、免费别墅、专用汽车等。
官员们在斯大林时代的高薪也被大幅度砍削,如苏共中央宣传鼓动部长康斯坦丁诺夫原工资为15000旧卢布,被降为5000旧卢布。
即便如此,其工资水平仍然很高 —— 当时工人的最低工资只有300~350旧卢布。
但这些都不足以从根本上消灭干部特权腐败 —— 列宁时代就是个例子,这些官僚特权在当时是非法的,但这些官僚特权仍然兴盛不衰。
所以,赫鲁晓夫采取了另一种“釜底抽薪”的方式,即实行干部任期制与轮换制。
苏共二十二大通过的改革决议中称:“为了能把更多能干的人吸引到领导机关,也为了消除某些国家管理人员滥用职权的可能性,党认为必须经常更换领导机关的成员。”
苏共二十二大通过的新党章规定:在每次例行选举时,苏共中央委员会主席团成员至少要更换1/4,加盟共和国中央、边疆区委、州委成员至少要更换1/3,专区委、市委、区委、基层党委会成员至少要更换1/2,并且连任不得超过三届。
因为官僚的特权腐败是与职位密切相关的,失掉职位必然会失去特权腐败的资格。所以,赫鲁晓夫推行的这种任期制和轮换制,等于直接侵犯了官僚们的既得利益,引起了官僚们的惊恐和愤怒。
格·阿·阿尔巴托夫如此回忆赫鲁晓夫对干部特权腐败的打击:“对特权的第一次讨伐是由赫鲁晓夫开始的,他没有受到来自下边的任何压力,完全是自己主动进行的。当我来到中央机关的时候(1964年),那里的老工作人员还没有平静下来,还没有从丧失部分特权引起的震荡中恢复过来。那批机关工作人员把取消这些特权叫做‘赫鲁晓夫的十次打击’,套用‘斯大林的十次打击’(即在1943—1944年发动的十次最大的战役)。当时负责人员丢掉许多东西:“钱袋”、免费早餐,不少的人丢掉了免费的别墅和专用汽车等等。”
最后,这些丢掉特权的官僚们下决心要赶走赫鲁晓夫,成了勃列日涅夫的“政治盟友”。
勃列日涅夫时代:苏共腐败干部们最幸福的黄金期
勃列日涅夫的上台,很得力于“在赫鲁晓夫手里失去腐败特权”的干部们的支持;作为回报,勃列日涅夫为这些干部们创造了苏共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极好的腐败环境。
不但恢复了被赫鲁晓夫取消的所有干部特权,还增加了新的特权项目
1964年勃列日涅夫出任苏共中央总书记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吸取赫鲁晓夫的教训,不仅恢复了被赫氏取消或限制的所有干部特权,同时还顺从官僚们的要求,废除了干部任期制和轮换制,批评赫鲁晓夫的干部轮换制“对干部本人是不公正的”, 并发誓要“保证对干部的尊重”。
勃列日涅夫上台后,从苏共23大到26大,苏共中央委员会实际连任率达到90%。高层干部队伍在勃列日涅夫时代超级“稳定”,许多人在某一高位上一干就是十几二十年,老人政治和帮派政治因此遍地皆是。
譬如拉希多夫在乌孜别克斯坦执政20多年,该共和国的党、政、经和政法部门全部都是他的亲信,仅在乌孜别克斯坦共产党中央机关,他的亲属就达14人之多。
勃列日涅夫不只是恢复了赫鲁晓夫废除的高级干部特权,而且还搞了许多新的特权。
据戈尔巴乔夫的秘书博尔金讲,勃列日涅夫时期在特权制度方面“实际上还建立了庞大的系统。控制这个系统的是苏共中央、苏联部长会议办公厅的领导人、医疗界的得力干部和克格勃九局的专业部门。在‘食疗餐厅’就餐的人数猛增。按规定有权利在这个餐厅就餐的都是些老顾问和苏联部长会议各主管部门的高级领导人、各部委的上层工作人员、人民演员、艺术家、作家、记者等等。因此,就餐人数迅速膨胀。当时在各共和国首都和某些大城市都有类似的餐厅和内部商店。”
“从1965年起,为官员服务的汽车大大增加,建造别墅的规模不断扩大,不再建造朴实的小木屋,而用砖建造设备齐全的两层楼的别墅。高级领导人可以一年四季都住在郊外。眼看着苏联卫生部第四总管理局不断发生变化,修建许多的新的中央专门医疗、疗养院和休养所。工作人员根据自己的职位,有时也因领导人的赏识可以享受各种特权。”
斯大林时代,虽然特权腐败在制度上“名正言顺”,但斯氏的统治手腕高压而残酷,令许多高级干部时刻生活在一种恐怖政治的气氛中;赫鲁晓夫时代的干部轮换制,也让许多高级干部时刻担心自己被从人间天堂般的贵族别墅里赶出去。
勃列日涅夫上台后,干部们终于什么都不必再担心,迎来了他们特权腐败的黄金时代。
勃列日涅夫身先士卒,带头冲在腐败的最前线
和斯大林一样,勃列日涅夫也始终冲在腐败的最前线。
他任总书记之后,任用了大批亲信,包括自己的许多亲属。
过去有工作关系的干部,老下级、老部下,如在乌克兰、摩尔达维亚、哈萨克斯坦一起工作过的下属,纷纷到勃氏身边谋求新职位,借以牟利。
对这���下属和亲戚(尤其是勃氏的儿子、女儿、女婿)的贪腐行为,勃氏的一贯态度是装聋作哑。
如勃氏的女婿丘尔巴诺夫,仅10年时间就从一个普通民警一跃而成为内务部第一副部长,在1976-1982 年间大肆贪污受贿,酿成震惊全国的“驸马案”,但直到勃氏死后,丘尔巴诺夫才被送上审判席。
整个勃列日涅夫时代,“苏共的许多书记、州委书记、边疆区委书记、中央委员都卷入了肮脏勾当。”
高级领导人彼此勾结、滥用权力、贪污受贿的案件层出不穷。除个别案例外,大多数腐败案件都是勃氏去世后才被揭露出来。
勃氏个人的贪婪在这场腐败盛宴中起到了强烈的“示范”和“带头”作用。勃氏对各种送上门来的贵重礼品几乎照单全收。
譬如,勃氏曾到阿塞拜疆访问,该共和国共产党第一书记送给他一座用纯金制作的、价值连城的半身像;到格鲁吉亚考察,勃氏则收到“一把黄金制作的俄式茶炉”;1976 年勃氏70 岁生日,全国掀起一轮史无前例的送礼高潮。
他收受了各地领导送来的、为数众多的贵重礼品,其中雅库特州委送了一只巧伦杯,是用一块罕见的毛象牙磨制的喝马奶的器皿,奶杯上镶嵌了用总重量超过12 克拉的天然钻石加工制成的 12 朵玫瑰花;
1982年勃氏再度访问加盟共和国阿塞拜疆,当着数百万电视观众,在直播中接受了阿塞拜疆共产党总书记送给他的16条宝石项链。
勃氏还把腐败的脸丢到了国外,在公开的外交场合一辆接一辆地接受西方国家首脑赠送的豪华汽车。
戈尔巴乔夫时代:全面腐败下的经济改革悲剧
戈尔巴乔夫上台后启动了经济体制改革。
但自由化的经济改革政策,与干部的全面腐败结合到一起,其结果可想而知。
对特权腐败没有采取任何有效措施,经济改革最终沦为贪腐狂欢
在经历了短暂的安德罗波夫和契尔年科时期后,苏联迎来了戈尔巴乔夫时代。
戈氏上台后,启动了自由化的经济改革政策,但对干部特权阶层的腐败问题,却未能采取有效的解决措施。勃列日涅夫时代遗留下来的种种特权,大都被保留了下来。
其结果是:随着经济领域自由化改革的深入,官僚特权阶层利用近水楼台缺乏监督的优势,迅速将自己手中的管理权置换成经营权,使自己从国家财富的管理者,纷纷蜕变为国家财富的占有者。
所谓“改革”,实际上成了特权阶层抢夺国家财富的一场竞赛。
苏联历史上著名的“共青团经济”,就是在戈氏的改革中利用特权腐败发展起来的;国家职能部门被取消变成股份公司后,部长们大都成了公司的总裁,股份则大都在部门领导人之间被瓜分;……总而言之,改革前谁是管理者,改革后谁就成了占有者和所有者。
结果是,“国家官员、党的职能人员、共青团积极分子成为了最初类型的俄罗斯企业家、90年代初的第一批百万富翁和‘新俄罗斯人’。”
当然,戈尔巴乔夫并非没有尝试过阻止改革的堕落,他也吸取了赫鲁晓夫被特权干部联合逼迫下台的教训,而选择采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次又一次地大批撤换反对改革的党政官员。
但苏共干部的特权贪腐,在勃列日涅夫时代已经全面泛滥,简单的撤换早已不能解决问题。
戈氏的改革以失败告终,而叶利钦则打着反特权腐败的旗帜赢得俄罗斯总统的宝座,均非偶然。
结语:
有一种流行的说法:“苏共是唯一一个在自己的葬礼上致富的政党。”
此言可谓对苏联70年腐败史最精确的盖棺论定,同时也是留给后世最深刻的历史教训。
参考资料:
沈志华《一个大国的崛起与崩溃》,社科文献出版社; 刘克明《论苏联共产党的官僚特权阶层》,载《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 季正矩《腐败与苏共垮台》,载《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等。
https://chuansongme.com/n/1047868852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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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iyiliucheng-blog · 8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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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罗莎】人间喜剧
昨年的大坑,估计不会捡了…… 架空向,微量历史影射,清水。   纯粹自娱自乐用,依旧不混圈。   阿尔弗雷德·F·琼斯×罗莎·柯克兰。      chapter 1   罗莎·柯克兰是在某个号称永不沉没的豪华游轮上遇见阿尔弗雷德的,那时她在上等舱,他在三���舱,颇有某个著名爱情故事的风范,只差罗莎身边一个贪金刻薄,奸诈狡猾的未婚夫。弗朗西斯在日后无尽嘲笑琼斯夫妇的未来对此评价道,他对此扮演这个不讨喜最后还得吞枪自杀的角色毫不感兴趣,即使他其时就站在她的身边。而斯科特先生听完了之后也毫不留情的补充到,假如罗莎当时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脱鞋发疯的话,那么就连她最后是否会被这个美国飞行员束缚一生都是一个未知数。   阿尔弗雷德对自己大舅子的话深以为然,然后和暴怒的罗莎一起搬空了斯科特的酒库。   其实英国淑女平时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然而在熟人面前倘若谁说了一句:罗莎·柯克兰是个最文雅最温柔的淑女。保准在罗莎转身远行不下五步之后,就会有窃窃笑声善意地泛起来。像对面街上的匈牙利假小子一样,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庭和哥哥姐姐们罗莎也曾挥拳像街上那群可恶的混小子,也在家里凭着年龄优势称小霸王,最后被威廉和诺丝给拦了回去(哦,她和斯科特那好死不死的互骂梁子也就是在这时候结下的)。后来即使家里的人都觉得她神烦无比,待到罗莎真的在街上混出来了一定地位,成了本片区收小弟最多的时候,哥哥姐姐们已经彻底释然,不再把她当女孩子看了,诺顿街的柯克兰小姐终于在一个纸糊的王座上称霸了。   在一个少女的花季绽放之前,柯克兰家因为某个不幸病死的无后远房贵族亲戚一夜暴富,代价是帕特里克不明离开家族,改姓奥康内尔。   也是在送别三兄的同样的季节里,罗莎·柯克兰换下贫民窟小孩的粗布衣裳,套上了丝质长裙,开始修腰束胸,学习用温文尔雅将自己包装起来。   最初她也不是没有抗拒,所以柯克兰的家仆中才有了罗莎小姐脖子上系着高跟鞋,嘴叼卷烟,赤脚跑遍庄园所有田垄的传说,也就是那善意微笑的源头,那时的罗莎小姐表情丰富,擅长挑眉,新肯特庄园所有下人乃至佃农的儿女们都比不上她。他们对这个突然降临的美丽却叛逆的小姐充满畏惧和好奇,在实际相处中才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近人,于是每日黄昏,佃农割完田野里的最后一份麦子,仆人打扫完庭院的最后一丝尘埃时,那大片大片的田埂,就变成了孩子们的乐园,而庭院的铁门前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有时候罗莎指使着孩子们去爬上摘下榛树上最新鲜的一片叶子,这就没有几个孩子敢于尝试了。然而总归有那么几个人,尤其是那个叫做艾伦·琼斯的孩子,特别地习惯于自告奋勇,而且成功率几乎可达到百分之百。艾伦比他小两岁,在刚到青春期、发育迅速的十二岁的罗莎身边,他就像一个白乎乎的小雪团,他和那些普通的下人的孩子是不一样的,他的父亲是柯克兰勋爵特别征召,将来可能一同踏上五大洲之路的助手,所以看起来比别的孩子要体面得多,也是那些印度或非洲的孩子所想的,跟在罗莎身边的不二人选。更奇怪的是,在五个少爷小姐中,艾伦最偏爱罗莎,最多再看斯科特那么两眼,而其余人他是一向不管的。   艾伦是个天然的乐天派,那阳光笑容之下隐藏的多少机利和对未来的精确的预测,就在这个十岁的孩子身上融合起来。他在柯克兰勋爵雄心勃勃地和自己的父亲商议着航海路线图时,陪同罗莎躲在茂密的山毛榉中啜饮仙露。罗莎偏过头来看看他,艾伦绽开一个安琪儿般的笑容,然后用稚嫩的语气告诉罗莎:“我们不可以一起去,这就像中古海盗毫无计划的漂流。”   罗莎问:“就像德雷克一样?”   艾伦转而问她德雷克是谁,于是后面的思考便被耽搁。每次柯克兰勋爵出海,总有日渐成长的斯科特和威廉的抱怨的声音传来,而诺丝会时不时地尖叫,小妹妹极端尖刻而反常的反应使她不得不留心抽出时间来看护这个生性怪异的孩子。柯克兰家的混乱终于以一次意外的海啸(也有阴谋论说,一切都是波诺佛瓦家族的设计)而结束,再次进入家门的只有一捧骨灰和几块颜色惨淡的金币,柯克兰家的富贵来的匆匆,去的匆匆,成为新肯特的异谈,最后成为一个寥寥提起的传说。   还好威廉和斯科特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帕特里克闻讯赶来带走了诺丝,罗莎在他回来的短短几个小时之内质问他离开的理由。而他对着她酷似生父的异母妹妹打量许久,凄然说到:“我原以为他就只把你当他的孩子看,现在想来,就连你也不过是个牺牲品而已。”   罗莎没有反驳他,被她称作父亲的人的确待她不薄,可是,那带着如同鉴赏艺术品一般的目光,和有意无意为她和波诺佛瓦少爷制造的独处时间,绝不会被聪明的英国少女所忽视,她感觉自己身处金质的囚牢中,一言一行皆为掌控,让人窒息溺亡。   所幸勉强有点责任感的波诺佛瓦家新家主还有那么些同情之心。于是带着金钗之年最后的热忱,带着一大箱傲娇寡言的哥哥们赠与的财产和女仆姐姐们的爱心手绢,罗莎即将踏上前往法国借读的征程。   她在屋子里收拾着自己的书籍,听见威廉斯科特和弗朗西斯的交谈声,他那傲娇的红毛哥哥正在威胁他的好友:敢动他妹妹一根汗毛,他要立刻坐飞机赶到巴黎去砸他的酒吧。然而在看见她缓步走来的一瞬间斯科特却转言要弗朗西斯好好替他管教她,威廉在一旁无奈地微笑。罗莎对他点点头,然后在空白之间把斯科特的头给狠狠按下去。两人懒洋洋地打了一会儿,便加入了另外两人的红茶会。罗莎也听见了些别的东西,她微微有些狭促,她的标致微笑着的脸在红茶热香的熏染下变得粉红,就像一朵真正含苞待放的玫瑰。   威廉最先注意到她的异样,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对着她诡异一挑眉便不再理会。   弗朗西斯仿佛是憋着一口甜果,对上罗莎视线的一刻,绽出一个极富魅力的笑容来。他微微低头,用海蓝瞳孔里毫不掩饰的挑衅勾了罗莎的注意力,斯科特突然嗤笑几下,故意把头大幅度地朝那两人相反的方向转去。   罗莎咬牙切齿,可是她的脸更红了。   弗朗西斯蓦地严肃起来了,他搅了搅手中的咖啡,脑子里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而他自己——虽然对这个远房表妹有着超出对一般英格兰人标准以上的好感——可她最终不会是自己的,弗朗西斯浪归浪,却从来不欠下一分情债。但是,他的女神已经在烈火中得到永生,他的意大利恋人远嫁德国终不归还,几乎每个真正进入他的世界的女人,最后都像一片金色的羽毛飘走了,他是个懦夫,他不能让又一个女人栽在他的手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罗莎面临的情况却是和他一样的,他不得不祝那位年轻的清教徒后裔——现在是美国人了——好运齐天,最好功成名就,弃官隐居,再把罗莎带去。   看啊,除去那故作姿态的高傲,她的眼睛里都不可抑制地沾染上焦急紧张的气息了。   最后,弗朗西斯放下了咖啡。“他在美国,一年前参了军,后来似乎是改了名,资料不好查,线索就断了。”   罗莎似乎松了一口气,悄悄把失望都藏在了心窝里。“哦,也好,也好,那个小鬼今年也该有十七岁了,不至于把自己饿死。”她的手从衣摆上松开了,绷直的背倚在了天鹅绒靠垫上。   弗朗西斯看了看她,又觉得还是不要继续说下去的好。   罗莎双肘撑起脸颊,一动不动地把视线投向了远方。   她记得艾伦对于柯克兰勋爵那脱离潮流的环游计划的嘲笑,那个样子和他平时的乐观与活力完全不同,她坚信那才是艾伦真正的人格,就像十三岁的少年摘下嫩叶,向她庄严许诺婚期那样,彼时他们醉倒在一片无忧无虑,脱离时光的原野之间。四月的松风带来盛春的清凉,花海如瀑,香汀兰屿,她看见艾伦徒手搏倒一只成年公牛,把它的鼻环如同胜利标记一样套在手上,然后偏过头来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随后她给他带上织好的荨麻紫丁香花环。然后一切都变成灰色,顺着时光的河流流过去了。   罗莎似乎想要寻找眼前的童年,而命运将其包裹在阴差阳错里送还给她了。   新肯特郡的全影渐渐在眼前消失,故乡的一切都成为昨日梁梦,等待她的,将是纸醉金迷的浪漫之国的最后狂欢,以及辗转自由之乡的艰苦无奈。 ——TBC—— 本来想写个一万字左右的中篇,突然发现坑好像挖大了╭(°A°`)╮ 架空向,除了国名以外的地名,人名,历史事件纯粹隐射意味 被我炮灰的法国生活 其实我知道艾伦是异色米的名字, ——————   倘若翻开罗莎·K·琼斯的个人日记,乃至于以后任何一位白头鹰家族成员为这伟大的女家主所撰写的回忆录,那段晦涩不明的中断两年的法国生活或许都会成为一段富于暧昧遐想的死亡历史。在世人的眼中,端庄的女教师,新俄亥尔州的第三十七任州长,在大洋彼岸的不列颠王国度过了她的温馨又疑虑重重的少女时代,在那里留下了称得上其身份的逸闻逸事,随后被波诺佛瓦先生带向浪漫之都,再后便是突然就现身于梦幻游轮之上,和琼斯将军上演了一场真人版泰坦尼克,开端以罗莎脱下的鲜红的鞋和洁白的双脚作为背景,随后便是穹隆幕布上巨大的阴影像极恶的雄鹰一样笼盖游轮。   罗莎抬头看看天空,太阳隐藏在重重黑云之后,而人造大鸟剧烈的引擎机动声渐渐地占据了她的耳朵。她惊恐地想要穿上她的高跟鞋,却发现抖动的双手不足以扣上纤细的挽扣鞋带,罗莎看见那坨黑影越来越近了,她又慌又急,所幸扔掉了那双鞋子,本意是想投向那巨大的怪物。罗莎见打偏了,心里咯噔一下,只是呆呆地抬头看那个黑影。她突然意识到那是一架战斗机,一架正在坠毁中的战斗机。   战斗机的尾翼已然失火,像一条被抓住了命根的火龙,在云的海洋中妄图摆脱尾部的恶魔,在阴云笼罩中显得漆黑的机身,绝望呼号着的火红透亮的尾翼,将天空映照出一片夕阳的暗金色,而游龙就在葡萄色的幕布下盘旋起舞。   轮船上有女人和小孩的尖叫,还有人在叫好——该死的酒肉贵族,似乎是真的意识不到现在的危险状况——罗莎这么想着,四处瞟望自己可以蔽身的地方,可是她在上等舱!这个被豪华的仿罗马式栏杆所包围起来的等死囚笼。在和平年代作为身份与权贵的象征,在危机关头金贵变得破烂而虚伪。她试图逃脱视线的震颤,在拦腰折断的观景蓬边寻找楼梯,她发现子弹的源头遍及四面八方,而非仅仅对着着火战斗机的方向。她已经猜到了整场战斗的过程,她的恐惧突然消失了,全然的变成了莫名的愤怒——倘若不是为这该死的战争,她也就不会登上这所谓的梦幻游轮,成为一个衣着体面的高等难民,像一个真正的贵族一样恶心的投身于纸醉金迷之间,弗朗西斯最初知道她的本性,对于她的冷僻也不加阻拦,然而长袖善舞的他也不能为另一个完人解决所有的难题,所以在船上的第三个夜晚,罗莎正在写她的童话故事时,他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罗莎。而罗莎只是瞥了他一眼,花了几分钟时间慢慢写完稿子上的最后一个字,才站起来,把头摆得直直的,难得严肃地对着弗朗西斯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会注意的,不过,这一切都是看在你那可怜的面子和钱之上的,毕竟在故国都摆不平一件琐事的人,想来能力也就如此。”   弗朗西斯脸色变得苍白。他的脸上划过一道红痕,新一颗子弹从罗莎面颊蓦然擦过。   罗莎挣扎着站起来,把观景蓬地毯扯下来挂在自己的身上,一只手紧紧抓住毛面,另一只手挂着幸存不多的罗马柱栏杆,她抬头看看战斗机,机身的枪孔更多了,发动机摇摇欲坠,战火即将蔓延到机翼,她对着那三色盟军标��挥手,战斗机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机上那若隐若现的身影依旧在艰难的与德国战机搏斗着,她又试着把红高跟鞋取下来,向着天空的方向扔去。   这下好了,她即将被战斗双方同时盯上。   盟军战斗机疑惑般地绕着她的天空周旋着,德军的飞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然后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德军朝她的方向投下一颗榴弹。   完了,她想,我大概真的要名留青史了。她缓缓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她自己成为历史书上一个无名英雄,如此她这短短二十一年生命至少留下了一抹亮色的痕迹。   她的心慢慢地就沉下来了,渐渐地有悠扬的旋律弥漫,那是艾伦躺在肯特郡的草地上为她唱起的中古民谣:   任泪水流干,随风飘逝   高岗岌岌,不见故人。     她的意识被战斗机轰隆隆的怒吼震得模糊,冥冥之际仿佛听见巨大的落水声和海波飞溅到眼睛上的咸涩与刺痛,然后她突然地被拉起来了,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这猛烈的声响将她从云端天堂拉入现实,她在一阵耳鸣中下意识地仰望天空,盟军的三色旗已经消失了,而盘旋着的一架德军飞机机头赫然对着她的脸。   “女士,快,跟着hero跳海!”   她这才惊觉旁边站着的那位小伙子,飞行员外套上别着盟军的军徽,他的金发和眼镜闪闪发光,耀眼得罗莎看不清他的脸。   “女士,行动迅速,这时候就别顾着什么风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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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gzx · 8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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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网2017.1.12】[张东园(编辑整理)]1948年3月25日至27日,中华民国中央研究院代院长兼评议会议长朱家骅在南京主持召开了最后一轮院士选举会。经过与会者五轮无记名投票,原定要选出的100名院士最后只有81人通过。这81人也成为中国近现代史上的第一批院士。共分为三个组:数理组、生物组、人文组。
1948年底,国民党输掉大陆已成定局,只好布局退守台湾。在蒋介石的直接领导下,时任国民政府教育部长朱家骅和傅斯年、杭立武、蒋经国、陈雪屏等要人于南京紧急磋商谋划了“平津学术教育界知名人士抢救计划”细节办法,并拟定了“抢救人员”名单。
按照蒋介石的指令,此计划中以下学人是要必须“抢救”出来经南京送赴台湾的:一是大陆各大专院校的负责首长;二是原中央研究院院士;三是因政治原因必须限令离开大陆的高级知识分子;四是在国内外学术上有杰出贡献者等等。于是,一份经傅斯年、陈雪屏和蒋经国三人共同商议拟定的“抢救”的名单很快出炉了,名单上几乎全是清一色当时国内卓有成就的杰出知识分子。
在国民政府1948年3月选出的包括郭沫若在内的81名院士中,1949年后,到台湾的只有凌鸿勋、林可胜、傅斯年、董作宾、李济、王世杰、吴稚晖、朱家骅、李先闻9位,占院士总数的11.9%;另外去了美国的有陈省身、李书华、赵元任、汪敬熙、胡适、吴大猷等13人,占院士总数的15%;而留在大陆有59人之多,占院士总数的74%。
当时中国绝大多数知识分子之所以选择留在大陆,以及后来大批留学欧美的科学家放弃舒适的环境和优厚待遇,毅然回国,其原因很多。这些优秀的中华儿女都满怀着对这片苦难深重的土地无法自拔地爱,都怀抱着对国计民生地殷切关怀,或是深深眷恋着这片土地,或是对国民党统治感到失望等。但是,促成他们留守大陆或是回国的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他们相信了共产党的宣传,对共产党的统治抱有希望和幻想。
下边就是部分留在大陆的中华民国中央研究院第一届院士的大结局:
1:许宝騄
许宝騄。(网络图片)
许宝騄(1910年9月1日-1970年12月18日),数学家,概率论、数理统计学科的开创者。许宝騄出身名门,祖父曾任苏州知府,父亲曾任两浙盐运使。兄弟姊妹共7人,他最幼。其兄许宝驹、许宝骙均为专家,姐夫俞平伯是著名的文学家。1929年入清华大学数学系,与华罗庚同学。1936年至1940 年,许宝騄在英国伦敦大学学院当研究生,1938年获哲学博士学位,从1947年至1970年,他一直是北京大学数学系教授。
1966年开始,许宝騄拖着病躯,一步三歇应命前往指定地点接受批斗,如是三年。捱至1970年底终于不支死去。其兄许宝骙著文回忆:“文化大革命中,宝騄身蒙灾难,兢兢自克。亲属往访,辄闭门不纳;偶或遥遥一望,便挥手令去,不交一言,其精神痛苦可想见矣!宝騄偶染肺炎,不数日,竟在家属毫无所闻情况下溘然长逝。……数页写着未竞的残稿散落在地,见之凄然掩涕,怆然神伤而已!”1970年12月18日,许宝騄逝世于北京,年仅60岁。
2:华罗庚
华罗庚。(网络图片)
华罗庚(1910年11月12日-1985年6月12日),数学家,华罗庚是中国解析数论、矩阵几何学、典型群、自守函数论与多元复变函数论等多方面研究的创始人和开拓者,也是中国在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数学家之一,被列为芝加哥科学技术博物馆中当今世界88位数学伟人之一。国际上以华氏命名的数学科研成果有“华氏定理”、“华氏不等式”、“华—王方法”等。1949年,华罗庚正在美国伊利诺伊大学执教,1950年春,华罗庚返回大陆担任清华大学数学系主任。
文革期间,正在外地推广“双法”(优选法、统筹法的简称)的华罗庚被造反派急电召回北京写检查,接受批判。1974年,华罗庚被“中央文革领导小组” 副组长江青在法家著作注释会上公开点名,说他到20多个省市推广“双法”是“游山玩水”。1985年6月12日下午4时,华罗庚在东京大学数理学部讲演厅向日本数学界作主题为《理论数学及其应用》的演讲,由于突发急性心肌梗塞,于当日晚上10时9分逝世,75岁。
3:叶企荪
叶企荪。(网络图片)
叶企荪(1898年7月16日-1977年1月13日),也作叶企孙。著名物理学家、教育家,中国近代物理学的奠基人之一。1911年,叶企孙成为清华学堂的第一批学生中的一员。1918年毕业于清华学校后去美国留学,先后就读于芝加哥大学和哈佛大学物理系,并于1923年获哈佛大学哲学博士学位。1925年清华学校创立大学部,他应聘物理学副教授,把刚从东南大学毕业的赵忠尧、施汝为带到清华担任助教。1926年清华学校大学部调整,开设学系。叶升为正教授并继梅贻琦担任物理系主任。1929年清华大学理学院成立,出任理学院院长,被推举为决定学校重大政策的7位评议员之一,此后一直是清华大学的 核心领导人物之一。杨振宁、李政道、王淦昌、钱伟长、钱三强、王大珩、朱光亚、周光召、邓稼先、陈省身等人都曾是他的学生,华罗庚曾受到他的提携。中共23位“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中,有半数以上曾是他的学生,因而有人称他“大师的大师”。
“文革”中因他的得意门生熊大缜的冤案而身陷囹圄。(熊大缜是叶企孙的得意学生,叶原来打算保送他到德国留学,但他一心想到由中共方面吕正操领导的冀中抗日根据地参与抗日。在叶的支持下,熊大缜前往战区担任冀中军区供给部部长,并吸收了一批支持抗日的清华学生。他们利用专业知识为根据地制造烈性炸药、地雷、雷管,熊又利用自己的关系及叶企孙的支持购得无线电等军需品,大大缓解了当时中共缺乏弹药支持的困局。但在国共两党的冲突中,熊大缜因失言被诬陷为“钻入革命队伍中的特务”,由晋察冀军区“锄奸队”秘密逮捕并处决,由于当时子弹奇缺,被用石头砸死)。
1967年6月,叶企孙作为“反革命分子”被北大红卫兵揪斗、关押、停发工资,并送往“黑帮劳改队”。叶曾一度精神失常,产生幻听。1968年4月,中央军委办公厅正式对叶发出逮捕令,连续八次对其进行审讯,迫其多次书写“笔供”。1969年11月,因为缺乏实质证据,叶被释放回到北大居住,但仍以“中统特务嫌疑”受隔离审查。每月发给叶企孙50元生活费。这时他两脚肿胀,前列腺肥大,小便失禁,身体弯成90度。当时不少人在海淀中关村一带见到了这种情景:“叶企孙弓著背,穿着破棉鞋,踯躅街头”。“有时来到一家店铺小摊,或买或向摊主索要两个明显带有虫咬疤痕的小苹果,边走边津津有味地啃著,碰到教授模样或学生打扮的人,便伸出一只枯干的手,说‘你有钱给我几个,所求不过三五元而已’。1977年1月 13日21时30分,叶企孙去世。终年80岁。
4:赵忠尧
赵忠尧。(网络图片)
赵忠尧(1902年6月27日-1998年5月28日),中国核物理、中子物理、加速器和宇宙线研究的先驱和启蒙者。其早期对γ射线散射中反常吸收和特殊 辐射的实验发现,在正电子、反物质的科学发现史上有重要意义。他在1930年成为历史上首名捕捉正电子的人,其研究直接促成物理学家卡尔‧戴维‧安德森于1936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安德森在晚年承认他的研究是建基在赵忠尧的基础之上。赵忠尧首次在中国开设核物理课程,培养了中国第一批原子能专业人才。在长期的研究和教学工作中,培养大批人才,为中国核物理宗师,被称为“中国原子能之父”。
赵忠尧桃李满天下,学生中许多为有关领域有所成就的专家学者,如王淦昌、钱三强、钱伟长、王大珩、杨振宁、李政道、朱光亚、邓稼先、赵仁恺、冯端、朱清时等人。中国第一枚原子弹诞生,第一枚氢弹爆炸,第一艘核潜艇下水,第一个高能量正负电子对撞机问世,第一个核电站动土兴建……这些原子能开发领域的成果,有将近一半的技术力量来自赵忠尧和他的学生们。
1948年,身在美国的赵忠尧当选为中央研究院院士。1948年底,赵忠尧完成了静电加速器的器材订购任务,欲回国研制。1950年8月29日,赵忠尧和钱学森一道自美国启程,返回大陆。“文革”中,由于曾滞留美国的经历,赵忠尧被戴上“特务嫌疑”的帽子,关进了牛棚。
1998年5月28日,赵忠尧在北京逝世,终年96岁。
5:饶毓泰
饶毓泰。(网络图片)
饶毓泰(1891年12月1日-1968年10月16日),北京大学物理系教授,南开大学物理系的创始人,中国近代物理学奠基人之一。1913年考取官费赴美国留学。初入加州大学,后转芝加哥大学,1917年冬获该校物理系学士学位。1918年入哈佛大学研究院,后转入耶鲁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1922年获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哲学博士学位。同年返国,应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的聘请,来到南开大学任教授,创立物理系并任主任。学生中有吴大猷、吴大任、郭永怀、马仕俊、江泽涵、申又振、陈省身、郑华炽等。1949年拒绝去台湾,继续在北京大学任教,人们把他和叶企孙、吴有训、严济慈并称为中国物理学界的“四大名旦”。1949年至1951年,继任北大理学院院长兼物理系主任、学校校务委员。1952年北大院系调整时,被迫辞去院、系领导职务。
文革中饶毓泰遭到严厉打击和迫害,饱受折磨,1968年10月16日“清理阶级队伍”时,在北京大学燕南园51号上吊自杀身亡,终年78岁。
1962年2月24日,胡适主持“中研院”第五次院士会议时,说的最后一段话曾提到饶毓泰:“我常向人说,我是一个对物理学一窍不通的人,但我却有两个学生是物理学家,一个是北京大学物理系主任饶毓泰,一个是曾与李政道、杨振宁合作试验‘对等律之不可靠性’的吴健雄女士,而吴大猷却是饶毓泰的学生,杨振宁、李政道又是吴大猷的学生。排行起来,饶毓泰、吴健雄是第二代,吴大猷是第三代,杨振宁、李政道是第四代了。这一件事,我认为平生最为得意,也是最值得自豪的”。
6:曾昭抡
曾昭抡。(网络图片)
曾昭抡(1899年5月25日-1967年12月8日),中国著名化学家,教育家,中国化学学科的奠基人和早期领导者之一。是曾国藩胞弟曾国潢的曾孙。1920年毕业于清华学校(1928年改名清华大学)。1926年获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科学博士学位。同年回国。历任中央大学化学系教授、化学工程系主任、北京大学化学系教授兼主任、西南联合大学化学系教授等职。适美国曼哈顿计划原子弹试射成功,阿尔伯特‧魏德迈将军向俞大维提议派人前往学习,经呈报蒋中正同意,军政部考核后推派西南联大的物理教授吴大猷(吴氏推荐,带2位助理李政道与杨振宁)、化学教授曾昭抡和数学教授华罗庚等代表赴美。1949年起,历任北京大学教务长兼化学系主任,教育部、高等教育部副部长,中华全国自然科学专门学会联合会副主席,中国科学院化学研究所所长等职。
1957年反右时,曾昭抡被划为右派。1958年4月,他应武汉大学校长李达之邀,只身一人前往武汉大学化学系执教。1961年,曾昭抡被查出身患癌症。文革开始后,曾昭抡在北京的妻子俞大絪(博主注:俞大絪是曾国藩的曾外孙女,陈寅恪先生的表妹,哥哥俞大维是台湾国防部长,妹妹俞大彩是傅斯年的夫人,“许国璋英语”中三年级部分就是俞大絪所写。)被抄家,她被强迫下跪,红卫兵剥除她的上衣,用皮带死命抽打。当时她独自在家,俞大絪悲愤难抑,于当天即1966年8月25日��药自尽。而她的丈夫曾昭抡在承受着丧妻之痛的同时,也被武汉大学作为“大右派”、“反动学术权威”进行批斗。当癌细胞开始转移、病魔严重威胁著身体时,他不仅没有必要的治疗,而且依旧没逃脱被隔离审查和批斗的命运。1967年12月8日,曾昭抡含冤离世,终年68岁。
7、翁文灏
翁文灏。(网络图片)
翁文灏(1889年-1971年1月27日),是中国第一位地质学博士(1912年);是中国矿物学第一本专著《中国矿产志略》的作者(1919年);是中国第一张彩色中国地质测量图的编制者(1919,著8色);是中国第一位考查地震灾害,并出版专著的作者之一(1922,《甘肃地震考》等);也是中国第一部《中国矿业纪要》的创办者之一(1916,与丁文江共同创办);同时,翁文灏还是第一位代表中国出席国际地质大会的代表(1922);是第一位系统而科学地研究中国山脉的中国学者(1925);是第一位对中国煤炭按化学成分进行分类的学者(1926);是燕山运动及与之有关的岩浆岩和金属矿床的区域成矿理论的首创者。翁文灏还是开发中国第一个油田(玉门)的组织者与领导者。由于蒋介石对翁文灏有救命之恩(博主注:1934年,翁文灏于考察石油途中遇上严重车祸以致昏迷。得蒋介石关护,指令全力抢救,后来渡过危险。),翁文灏遂以知名学者之身份在国民政府内任事,在抗战期间主管矿务资源与及生产。
1948年6月,翁文灏应时任总统蒋中正之邀,任中华民国行宪后第一任行政院院长。任内主持货币改革,在8月推出金圆券取代法币,并以行政方法意图控制物价,结果造成金融失调。翁内阁于11月总辞职。1948年12月25日,毛泽东宣布了在整个内战中首要国民党“战犯”43人的名单,翁文灏赫然在列,排名第十二。1949年初蒋中正下野,翁于2月出任时任代理总统的李宗仁之总统府秘书长。至5月,李宗仁主事与中共和谈失败,翁辞去秘书长之职,前往法国。
1951年,翁文灏经香港回到中国大陆,是曾经担任中华民国政府高级官员中首名回北京的官员。回到大陆后初期翁文灏曾因不积极批蒋而受压。1954年后方获任政协委员,之后主要从事翻译及学术研究。文革中得特别保护而只受少许冲击。但其长子著名石油工程师翁心源却被打成现行反革命,1970在湖北潜江五七干校被连续批斗三天后,落水溺亡(有自杀和他杀两种说法),年仅五十八岁。翁心源去世对暮年的翁文灏打击很大(抗战时期,翁文灏将四个儿子中的三个送上前线,次子翁心瀚为国民党空军机师,于1944年殉国),翁心源死后,翁文灏著有“悲怀”为题的诗十余首悼念亡子。1971年1月27日,翁文灏于忧愤中死于北京,82岁。
8:谢家荣
谢家荣。(网络图片)
谢家荣(1898年9月7日-1966年8月13日),地质矿床学家、地质教育家。1917年至1920年,被选派赴美留学深造。先在斯坦福大学,第二年转入威斯康辛大学作研究生,获理学硕士学位。1920年底,甘肃海原县(今属宁夏回族自治区)发生8.5级大地震。1921年初,谢家荣参加了北洋政府派出的考察团,随翁文灏、王烈等去甘肃考察。他们最初在兰州附近作了一番调查研究工作。以后,翁文灏去震中区调查,派谢家荣穿过河西走廊去甘肃玉门调查石油地质。工作结束后,他发表了《甘肃玉门石油报告》这一初步成果。这是中国地质学家对该区最早的石油勘察活动,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1938年至1949年,谢家荣主持矿产测勘处。发现或指导发现了淮南八公山煤田、福建漳浦铝土矿、安徽凤台磷矿、南京栖霞山铅锌银矿、甘肃白银厂铜矿等一批重要矿产。
1949年后,谢家荣先后被任命为南京军管会、华东工业部和中央财经委员会矿产测勘处处长。1950年9月,中国地质工作计划指导委员会成立,他担任副主任兼计划处长。他首次对中国地质与矿产普查勘探工作进行了系统的部署。1952年,地质部成立,他任地质矿产司总工程师。1954年,他调任地质部普查委员会常务委员兼总工程师。对于石油普查勘探工作进行了相应的部署和指导,他与黄汲清主持编写的《普查须知》是野外地质人员必备的工具书。1957年,谢家荣与其长子谢学锦一同被打成右派,文革开始后,因不堪忍受造反派的批斗冲击,于1966年8月14日在北京服安眠药自杀,69岁。其死后一月,其妻吴镜侬亦服安眠药自杀。
9:竺可桢
竺可桢。(网络图片)
竺可桢(1890年3月7日-1974年2月7日),气象学家、地理学家和教育家。1913年毕业于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农学院。1918年获美国哈佛大学博士学位。1918年到1920年任教于国立武昌高等师范学校(今武汉大学)。1920年到1929年任南京大学(从南京高师、国立东南大学时期到国立中央大学时期)地学系主任。在此期间,筹建气象测候所,进行气象观测研究,是中国自建和创办现代气象事业的起点和标志。1929年到1936年任中央研究院气象研究所所长。1936年到1949年,他担任国立浙江大学校长。被英国著名学者李约瑟誉为“东方剑桥”,竺可桢也因此成为浙大历史上最伟大的校长,被尊为中国高校四大校长之一。在浙大的发展历程中,担任校长达13年之久的竺可桢先生可谓厥功至伟。他被公认为“浙大学术事业的奠基人,浙大“求是”精神的典范,浙大的灵魂”。校训“求是”即是由他提出,校歌亦是他请著名国学家马一浮作词、音乐家应尚能谱曲作成。
1949年10月16日,竺可桢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筹建中国科学院地理研究所。1955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竺可桢被公认为中国气象、地理学界的“一代宗师”。文革期间,竺可桢虽未受到较大冲击,但每日如履薄冰、提心吊胆。为免祸,竺可桢便和吴有训商量,两家一起采取一系列措施以表明其“自我改造”态度:
(1)减缩工资三分之一上交国家,只领原薪的三分之二;
(2)组织上安排的公务员,由院里另行安排工作,同时辞退家中雇用的保姆;
(3)缩小住房面积,腾出当时儿子和保姆的房间(1976年又腾出了原做卧室的正房和耳房各一间);
(4)不铺地毯、不摆沙发、不挂画饰,家中这些东西,全部交中科院有关部门;
(5)到院里上班或有公务时,和吴有训合乘一辆汽车,到图书馆、情报所查资料时,改乘公共汽车;
(6)把个人私有钢琴赠与科学院芳嘉幼儿园。
1974年2月7日,竺可桢于惊惧忧病中去世,终年85岁。
10:周仁
周仁。(网络图片)
周仁(1892年8月5日-1973年12月3日),冶金学家和陶瓷学家。中国第一个民间科学团体中国科学社的创始人之一。中国特殊钢和合金铸铁最早研究和生产者之一。周仁家族显赫,其祖母是盛宣怀的姐姐;周仁之姐周峻是蔡元培的第三任夫人;周仁妻子聂其壁是聂缉椝(上海道台)和曾纪芬(曾国藩之女)夫妇最小的女儿。其兄聂云台为著名实业家。周仁与聂其壁结婚时宋美龄是聂其壁的傧相。
这样的家庭在平时是受人尊敬和羡慕的,但在文革,这样的家庭却是首当其冲被冲击的对象,文革中,周仁的厄运降临,光是抄家便抄了整整一星期,运走了几大卡车。周仁被反复批斗折辱,造成一眼瞎一腿瘸,卧床奄奄待毙,仍遭隔离审查,关进四壁无窗的房间。1973年12月3日,周仁惨死,82岁。
11、茅以升
茅以升。(网络图片)
茅以升(1896年1月9日-1989年11月12日),结构工程师,桥梁工程专家。中国近代桥梁事业的先驱、铁道科技事业的开拓者,同时也是中国土力学的开拓者、科普工作者。茅于轼的伯父。1916年毕业于唐山工业专门学校(今西南交通大学)。参加清华学堂(清华大学前身)留美官费研究生考试,以第一名录取留洋;1917年获美国康乃尔大学硕士学位(桥梁专业);1919年获美国卡耐基理工学院(现为卡内基梅隆大学)博士学位,是该校的第一位博士。1920年回国后至1949年,曾任国立东南大学教授、工科主任、南京河海工科大学校长、北洋工学院院长及北洋大学(今天津大学)校长、交通大学唐山工��学院院长;1930年至1931年任江苏水利局局长,1934年至1937年任浙江省钱塘江桥工程处处长 (挂此职到1949年),在自然条件比较复杂的钱塘江上主持设计、组织修建了一座全长1453米,基础深达47.8米的双层公路铁路两用钱塘江大桥。大桥于1937年9月26日建成通车,这是中国人自己设计和施工的第一座现代钢铁大桥,是中国桥梁工程史上一座不朽的丰碑。1937年12月23日,为了阻止日军攻打杭州,茅以升亲自参与了炸桥。
抗日战争胜利以后,茅以升又受命组织修复大桥,1948年3月,大桥修复通车;1942年至1943年任交通部桥梁设计工程处处长;1943年至1949年任中国桥梁公司总经理;1943年当选中华民国教育部部聘教授;1948年当选中央研究院院士;1949年至1952年任中国交通大学、北方交通大学校长;1951年至1981年任铁道技术研究所所长、铁道科学研究院院长;1955年选聘为中国科学院院士(学部委员);1959年在北京十大建筑的建设中,担任人民大会堂结构审查组组长,并为周恩来总理指定为设计方案审定人,周恩来在审查工程设计时指出:“要有茅以升的签名来保证。”;1955至1957年主持设计了武汉长江大桥;“文革”期间,多次受到批斗,其女回忆,茅以升每天上班,进了大门颈上就被戴上“反动学术权威” 或其它什么罪名的黑牌子,姓名上被打上黑叉叉,戴上黑牌子后还要在院内游走一番,任何时候都会被造反派揪住围攻一通。茅以升1977年主持设计了重庆石板坡长江大桥;1982年当选美国国家工程院外籍院士。1989年11月12日茅以升病逝于北京,终年91岁。
12:王家楫
王家楫。(网络图片)
王家楫(1898年5月5日-1976年12月19日),生物学家。中国生物学的重要开拓者。中国原生动物学的奠基人。中国轮虫学的开创人。1928年获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哲学博士学位。他的论文《珠穆朗玛峰地区的原生动物》是第一篇关于珠峰原生动物的论文,在国际上引起了重视;他的另一篇《中国轮虫志》专著首次对分布在我国沼泽、池塘、湖泊和水库内常见轮虫252个种形态、生理、生态及亲缘关系进行了描述;对中国原生动物学的创建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1966年文革开始后,王家楫遭批判斗辱抄家。1969年“毛泽东军工宣队”怀疑王家楫为国民党军统、中统特务系统骨干,将其毒打至昏厥,军代表怕承担责任,才把他放出牢房,监外候审。戴着“特嫌”帽子的王家楫捱至1976年终于伤病重不起离世。终年79岁。
13:伍献文
伍献文。(网络图片)
伍献文(1900年3月15日-1985年4月3日),著名动物学家,是中国鱼类学和线虫学的奠基人。1929年到法国留学,1932年获巴黎大学科学博士学位。1948年当选为中央研究院院士,1955年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1950至1977年任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研究员兼副所长。文革期间,伍献文遭到批判、幽禁和迫害,多次被强迫劳动。1978至1983年任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研究员兼所长。1980至1983年兼任中国科学院武汉分院院长。1983至1985年任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研究员兼名誉所长。1985年4月3日在武汉逝世,终年85岁。
14:贝时璋
贝时璋。(网络图片)
贝时璋(1903年10月10日-2009年10月29日),生物学家,教育家。他是中国细胞学、胚胎学的创始人之一,中国生物物理学的奠基人。1921年,贝时璋毕业于同济医工专门学校的医学预备科。同济毕业后,赴德国留学,曾先后就读于弗莱堡大学、慕尼黑大学和蒂宾根大学。1928年3月,获得蒂宾根大学自然科学博士学位。1929年秋回国。1930年4月在杭州筹建浙江大学生物系,8月被聘为副教授。贝时璋开出组织学、胚胎学、无脊椎动物学、比较解剖学、遗传学等等课程。在浙江大学20年,贝时璋先后担任副教授、教授、系主任、理学院院长。
1948年1949年后,贝时璋曾参与协助筹建中国科学院。1950年,离开浙江大学,赴上海,出任中国科学院实验生物学研究所研究员,兼任所长。1954年,中国科学院实验生物学研究所迁往北京。1955年,被聘为中国科学院生物学部委员(中国科学院生物学学部院士)。1957年,成立北京实验生物学研究所,贝时璋担任研究员,兼任所长。1958年,北京实验生物学研究所改建为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贝时璋担任研究员,并兼任所长。文革时期,贝时璋被批斗,批判他不关心政治,是资产阶级权威。1983年,贝时璋改任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名誉所长。1980年,贝时璋出任《中国大百科全书》生物卷编写委员会主任。1984年,出任《中国大百科全书》总编委会副主任。2009年10月29日上午9点30分,贝时璋在家中辞世,享年106岁。
15:童第周
童第周。(网络图片)
童第周(1902年5月28日-1979年3月30日),著名胚胎学家,因在克隆技术上的贡献而闻名。2000年中、美、英等国科学家同时宣布,人类基因图工程全部完成。但早在20世纪60年代初,一位中国科学家就将人类对生物进化和细胞遗传与变异研究推进到了世界前列,开创了人类按照需要而人工培育新物种的历史先河, 90年代即被列入世界100位最优秀的科学家之一。童第周1922年考入复旦大学哲学系,1927年毕业于复旦大学哲学系心理学专业,同年由中央大学生物系主任蔡堡推荐,到南京中央大学(现南京大学)生物系任助教。1930年到比利时的布鲁斯尔自由大学留学。1934年获布鲁斯尔自由大学博士学位,后到英国剑桥大学作短期访问并于年底回国,任山东大学生物系教授。1938年辗转到重庆,先后任中央大学医学院教授、同济大学生物系教授和复旦大学生物系教授。抗日战争胜利后,1946年国立山东大学在青岛复校,他任山东大学动物学系教授、系主任。
1949年后,童第周继续担任山东大学动物系教授兼系主任。1950年他受聘兼任中国科学院实验生物研究所副所长和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青岛海洋生物研究室主任。1951年任山东大学副校长。1963年,他将雄性鲤鱼的DNA放入雌性鲤鱼的卵子内,成为首位成功复制鱼的科学家。1955至1976年��中国科学院生物学地学部副主任兼中国科学院青岛海洋生物研究所研究员、所长,海洋研究所所长,中国科学院生物学部主任、动物研究所研究员。在“文革”中,童第周被“造反派”定为“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被罚长期挑水、扫厕所。1979年3月30日,童第周病逝于北京,终年77岁。
16:胡先骕
胡先骕。(网络图片)
胡先骕(1894年5月24日-1968年7月16日),植物学家、教育家、文化学者。中国植物分类学的奠基人,与钱崇澍等同为中国近代植物学的先驱,也是中国近代生物学的开创人之一。与秉志联合创办中国科学社生物研究所、静生生物调查所,还创办了庐山森林植物园、云南农林植物研究所。发起筹建中国植物学会。继锺观光之后,在我国开展大规模野外采集和调查我国植物资源的工作。在教育上,倡导“科学救国、学以致用;独立创建、不仰外人”的教育思想。与钱崇澍、邹秉文合编我国第一部中文《高等植物学》。首次鉴定并与郑万钧联合命名“水杉”和建立“水杉科”。提出并发表中国植物分类学家首次创立的“被子植物分类的一个多元系统”和被子植物亲缘关系系统图。1912年胡先骕参加东西洋留学考试,名列第一,进入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和哈佛大学,学习农业和植物学,1916年学成回国。1923年,再次赴美深造,在哈佛大学攻读植物分类学,获农学博士学位,1925年回国。1920年代初,与梅光迪等发起成立综合性人文学术刊物《学衡》,致力于维护中国文化,发展国学。对新青年派打倒中国文化、推崇西方文化的观点不以为然。
1950年代初,对于当时苏联流行的李森科获得性遗传理论,胡先骕在《植物分类学简编》一书中公开表示批评。与谈家桢等主张发展基于基因的孟德尔-摩尔根遗传学。文革期间,胡先骕家被抄了六七次之多,绝大部分的生活用品,大量的书籍、文物字画、文稿、信件和首饰等物均被抄走,连过冬的大衣也未留下一件,每次抄家都在对胡先骕进行人身侮辱,逼其写检讨、思想汇报,还要到植物所接受批斗。 1968年7月15日,即胡先骕去世前一天,单位来人通知,命他第二天暂时离家,到单位集中接受批斗。当晚,由夫人准备了一小碗蛋炒饭,吃过之后,他独自去睡觉,一只脚还没有放到床上,突发心肌梗塞,就此辞世,终年75岁。
17:殷宏章
殷宏章、(网络图片)
殷宏章(1908年10月1日-1992年11月30日),植物生理学家。中国光合作用研究的先驱。长期从事植物生物化学、光合作用和生长发育的研究。早年研究生长素与植物运动机理的联系,用自己发明的一个组织化学方法,阐明了磷酸化酶与植物中淀粉合成的关系;50年代组建我国第一个光合作用研究室,致力于光合磷酸化、物质转化、群体生理等方面的研究,为中国植物生理学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1935年殷宏章考取清华大学留美公费,赴美国加州理工学院留学,1937年获得博士学位,随后在该校生物物理研究室和生物遗传研究室进行光合作用和遗传方面的研究。1938年回国担任西南联大教授。并在汤佩松创设的清华大学农业研究所植物生理学组兼任研究员。1944年至1945年以第一批“交换教授”身份赴英国剑桥大学进行磷酸化酶的研究,1946年赴北京大学担任教授,进行淀粉形成方面的研究。1948年应罗宗洛教授之约,赴台湾大学讲课几个月,同年12月至1951年应英国J‧李约瑟���Needham)博士的邀请,赴印度新德里担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南亚科学合作馆科学官员,协助该地区国家开展科研工作及合作交流事务。
1951年秋回国任中国科学院实验生物所研究员,并协助罗宗洛教授进行植物生理研究室的建设工作。1953年植物生理室从实验生物所划出单独成立研究所,他出任副所长。文革期间,因留美背景,遭批斗凌辱,并驱往农场干最脏最累的活,“经常与猪马同寝”。1978年到1983年任所长,1983年3月后任名誉所长。1992年11月30日。殷宏章于上海逝世,终年84岁。
18:张景钺
  张景钺。(网络图片)
张景钺(1895年10月29日-1975年4月24日),植物形态学家,教育家。我国植物形态学和植物系统学的开拓者。1926—1938年间发表的论文,是我国植物形态学、发育解剖学、生理解剖学、实验形态学的最早文献。1934年著文介绍植物徒手切片法,对当时植物学的教学和科研起了推动作用。多年致力于学会和教学工作,培养了一批植物学不同领域的人才,促进了现代植物学在我国的发展。1920年张景钺公费赴美国留学,初入德克萨斯农工学院学习,1922年转入芝加哥大学植物系,1923年获得学士学位,1925年获得科学博士学位。同年秋季回国,担任国立东南大学(1928年改名国立中央大学,1949年改名南京大学)生物系教授,次年兼系主任。1932年获中国教育及文化促进基金会的研究资助,赴英国里兹大学和瑞士巴塞尔大学考察研究。同年9月回国后,担任北京大学植物学教授兼生物系主任,后曾任理学院院长。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辗转赴昆明任教于西南联合大学,1945年抗战胜利后,应邀到美国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进行学术交流一年。
1946年冬回国续任北京大学植物系主任。1949年后,张景钺继续担任北京大学生物系主任。其妻崔之兰是动物形态学家,教育家。中国现代动物组织学、胚胎学研究的开拓者之一,曾任云南大学生物学系主任。文革期间,崔之兰先被作为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斗争,后来又被指控为恶毒攻击江青。年近七十的她和丈夫在家门前被斗争,脸上涂了浆糊和墨汁,身上挂了黑牌,还有人揪他们的头发进行辱骂。有一次被长距离游斗,她低头弯腰行走,鼻子流血洒了一路。张景钺患帕金森氏症不能长时间站立,斗争会上竟强迫崔芝兰跪在地上用身躯支撑住她的丈夫。1968年张景钺在病中还受到批斗,从此卧床不起,于1975年4月2日逝世于北京大学燕东园38号,终年81岁。
19:戴芳澜
戴芳澜。(网络图片)
戴芳澜(1893年5月3日-1973年1月3日),植物病理学家、真菌学家,中国植物病理学与真菌学的主要奠基人。1914至1919年在美国威斯康新大学、康奈尔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研究生院专攻植物病理学和真菌学。1934至1935年再度赴美,在纽约植物园和康奈尔大学研究真菌遗传学等。1949年后,1952年院校合并,成立北京农业大学,戴芳澜任北京农业大学植物病理学系教授,1953年兼任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真菌病害研究室主任,1956年任中国科学院应用真菌学研究所所长。从1959年起,他不再兼任北京农业大学的教授而专任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所长兼真菌研究室主任。文革期间,检讨书屡次修改不过,多次受到批判。近耄耋之年被驱离北京接受改造。1973年1月3日离世,终年81岁。
20:罗宗洛
  罗宗洛
罗宗洛(1898年8月2日-1978年10月26日),植物生理学家、教育家,中国现代植物生理学奠基人之一。1930年得北海道帝国大学农学博士学位,是史上第2位得到日本帝国大学博士学位的中国留学生。当时日本各大报都报道这个新闻。回国后曾任广州中山大学教授、上海暨南大学教授、南京中央大学教授、浙江大学教授。1944年夏,罗宗洛被聘为设在重庆的中央研究院植物研究所所长。抗战胜利不久,1945年10月他被派到台湾接收台北帝国大学(现为台湾大学),1946年接收完毕后任代理校长。同年10月中央研究院植物研究所从重庆搬到上海,他仍任所长。1948年12月29日,傅斯年写信请罗宗洛到台湾,被罗拒绝。1949年后,罗宗洛任中国科学院实验生物研究所研究员兼植物生理研究室主任。1953年该研究室扩建为植物生理研究所,任命他为所长。文革期间,罗宗洛被下狱六年,出狱后被监督劳动改造。1978年10月26日,罗宗洛病逝于上海中山医院,终年81岁。
21:李宗恩
李宗恩
李宗恩(1894年9月10日-1962年),热带病学医学家及医学教育家。1911年夏季赴英国留学,初入预备学校,随后进了格拉斯哥大学医学院,1920年毕业后,赴伦敦大学卫生与热带病学院担任蠕虫病助理研究员。1922年1月获得伦敦卫生及热带病学院颁发卫生及热带病学文凭。1921年4月至9月,参加英国皇家丝虫病委员会赴西印度考察热带病,随后任职于格拉斯哥西部医院,至1923年回国。1923年至1937年任职于北京协和医学院,历任助教、讲师、副教授、襄教授、教授,其间并定期赴江南考察热带病疫情,进行防治和研究。1937年秋开始,南下筹办贵阳医学院,并于1938年6月成立后担任院长职务。1947年5月赴北平担任协和医学院的院长。1949年蒋介石亲自出马邀请李宗恩赴台,被李拒绝。1949年后,继续担任协和医院院长。1957年李宗恩被打成“右派”,随后被“放逐”到昆明,任职于昆明医学院。1962年病逝于昆明,终年69岁。
22:张孝骞
张孝骞
张孝骞(1897年12月28日-1987年8月8日),内科医学家及医学教育家。1921年7月,在湘雅医学院专门学校取得学业成绩和毕业论文两个第一名,被美国康州政府授予医学博士学位。毕业后,留校担任内科学助教,兼任湘雅医院住院医师,总住院医师。1924年1月到北京协和医学院(今中国协和医科大学)深造1年,随后正式留任于该校,陆续担任住院医师、总住院医师。1926年9月被选送到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进行研究,1927年7月回国续任,1930年在协和医学院组建消化专业组,1932年晋升为副教授。1933年12月再次赴美国斯坦福大学研究,1934年7月回国后,担任协和内科消化专业组主管。1937年芦沟桥事变后,张孝骞回长沙接任湘雅医学院院长职务。抗战胜利后,应美国国务院的邀请赴美国考察医学教育和讲学。1948年4月辞去院长职务,并于9回到北京协和医学院,担任内科学教授和内科主任。
1949年后,他续任原职。1962年9月被任命为协和医学院副校长。1966年开始的文化大革命期间,他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特务”,备受侮辱和折磨。红卫兵要他承认他是反动学术权威和美国特务,从此,几乎每天夜晚都听到牛棚里传出皮鞭抽打声和张孝骞跪在地上的惨叫声。有一次,没头没脑地鞭打,竟打碎了他的一片眼镜,他的额头被打得血迹斑斑。第二天一早,高度近视的张孝骞照例和医院所有的“牛鬼蛇神”们一道,被造反派们押著去医院食堂打饭,只见他一手扶著已没有了一只镜片的高度近视镜,磕磕碰碰地离开“牛鬼蛇神”大队直向大街走去。他边走边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我到法院去……如果我有罪……让法院杀头枪毙都行……”1978年以后担任中国医学科学院副院长。1987年8月8日因肺癌病逝于北京协和医院,享年90岁。
23:吴定良
吴定良
吴定良(1894年2月5日-1969年3月24日),人类学家、教育家。中国人类学的主要奠基人。1926年8月,赴美国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在心理学系攻读统计学。次年,转学到英国伦敦大学文学院,继续攻读统计学,1928年获统计学博士学位。1930年,经英国统计学家O.U.耶尔(Yule)教授介绍,在荷兰,由全体学社员大会投票选举通过,吴定良成为“国际统计学社”第一个中国社员。同年,参加在波兰举行的年会。1935年回国,任南京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人类学组主任兼专任研究员,后筹建体质人类学研究所。抗战胜利后,先后执教于杭州浙江大学、上海复旦大学,并曾兼任暨南大学等校教授,1949年蒋介石亲自动员吴定良赴台,被其拒绝。文革期间,吴定良作为反动学术权威在病榻上遭到批斗,工资停发,几次被抄家,多年心血积累的论文集和仅有的科研工具被洗劫一空,吴定良在病床上痛心疾呼,嚎啕大哭,当晚病情加重,1969年3月24日凌晨,这位中国人类学学会的创始人带着满腔愤怒和疑问离开了人世,终年76岁。
24:汤佩松
  汤佩松
汤佩松(1903年11月12日-2001年9月6日),植物生理学家、生物化学家。中国植物生理学的奠基人之一。父亲为民国议长汤化龙,1918年在加拿大被王昌刺杀。1925年汤佩松就读美国明尼苏达大学,1927年以全校第一名成绩毕业。1930年获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研究院哲学博士学位。1930至1933年在哈佛大学普通生理学研究室工作,获得博士后。1933年回国,任武汉大学教授,建立了中国第一个普通生理实验室。1938至1945年任西南联合大学农业研究所研究教授。1945至1950年任清华大学农学院教授、院长。1950至1952年任北京农业大学教授、副校长。1952至1954年任中国科学院植物生理研究所研究员兼复旦大学教授。文革期间饱受折磨,先是被强迫交代回国动机,后被怀疑为特务遭到关押,后流放河南五七干校。2001年9月6日去世,终年88岁。
25:冯德培
冯德培
冯德培(1907年2月20日-1995年4月10日),生理学家、神经生物学家,中国神经肌肉生理学研究的开拓者。1926年上海复旦大学生物学院毕业后,留校任生理学助教。1930年获美国芝加哥大学生理学硕士学位。1933年获英国伦敦大学生理学博士学位。回国后,1934年起历任北京协和医学院、北京师范大学讲师、副教授。1943年任重庆上海医学院教授,1948年后任上海中央研究院医学研究所筹备处研究员。1949年后,冯德培先后��任中国科学院生理生化研究所研究员兼所长,生理研究所研究员兼所长,名誉所长,华东分院及上海分院副院长,中国科学院副院长兼生物学部主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委员,中国科学院学位委员会主任,中国生理学会理事长,名誉理事长,《生理学报》主编,英文版《中国生理科学杂志》名誉主编等职务。文革期间冯德培屡遭批斗,遭勒令跪在上海分院大门口挨斗,关暗室中差点被打死。1995年4月10日辞世,终年88岁。
26:蔡翘
蔡翘
蔡翘(1897年10月11日-1990年7月29日),生理学家。医学教育家。中国生理科学奠基人之一。1920年代首先发现视觉与眼球运动功能的中枢部位——顶盖前核(后称蔡氏区)。编著中国第一本大学生理学教科书。他在中国多所著名医学院校担任学术领导及教学、科研工作,在神经解剖、神经传导生理、糖代谢和血液生理等领域有许多重大发现,并为中国的航天航空航海生理科学研究奠定了基础。1919年蔡翘赴美国留学,先后在加利福尼亚大学和印第安那大学研读心理学,修完大学本科课程后于1921年进哥伦比亚大学当研究生,1922年转学至芝加哥大学生理系为研究生,1925年获得芝加哥大学哲学博士学位。同年回国到复旦大学教授生物学和生理学,1927年起担任中央大学医学院 (上海医科大学前身) 生理学教授。1930年秋获美国洛氏基金会资助,先后英国伦敦大学、剑桥大学从事研究,1931年冬到德国法兰克福大学进修。1932年起任职于上海雷士德医学研究所,1937年回到中央大学医学院担任生理学教授,抗日战争爆发随学校迁到成都。1943年夏以中美文化交流交换教授身份赴美国讲学与研究1年。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随院自成都迁回南京,1948年代理中央大学医学院院长职务。1949年后,中央大学改名南京大学,他仍任医学院院长。1952年该校医学院改编为“第五军医大学”,由他担任校长。1954年调任军事医学科学院副院长,任一级研究员、院学术委员会主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医学科学技术委员会主任委员。文革期间,被隔除所有职务,工资停发,饱经批斗和各种折磨。1990年7月29日病逝于北京,终年94岁。
27:俞大绂
俞大绂
俞大绂(1901年2月19日-1993年5月15日),出生于中国近代最显赫之俞氏家族,其兄俞大维为台湾国防部长。俞大绂为中国知名植物病理学与微生物学家。我国植物病理学科奠基人之一。1928年赴美深造,攻读动植物病理学,1932年获得美国艾奥瓦州立大学博士学位,成为美国植物病理学会会员,Sigma-Xi荣誉会员,并获得斐陶斐奖。1932年回国后,历任金陵大学教授(1932年-1938年)、昆明清华大学农业研究所教授(1938年-1945年)、北京大学农学院教授兼院长(1946年-1948年)。1948年被选聘为中央研究院院士、评议员。1949年后,历任北京农业大学教授、校长、名誉校长至1982年。文革中俞大绂被折磨至右眼失明,其家族遭整肃至死者6人:表兄陈寅恪、唐筼夫妇、胞妹俞大絪、曾昭抡夫妇、堂妹俞珊、赵太侔夫妇。1993年5月15日去世,终年92岁。
28:邓叔群
邓叔群
邓叔群(1902年12月12日-1970年5月1日),中国著名真菌学家,植物病理学家,森林学家。邓拓的三哥。1928年获美国康乃尔大学森林学硕士及植物病理学博士学位,同年回国。历任岭南大学、金陵大学、中央大学教授。1932年起担任中国科学社生物研究所研究员,从事真菌学研究。1937年起进行中国西南、西北原始林区调查研究,1945年在上海设立森林生态研究室。1949年起历任沈阳农学院、东北农学院教育长、副院长,1955年起担任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研究员、副所长,中国科学院生物学部委员(院士)。文革中邓叔群是科学界最早遭批判的,因其胞弟邓拓是“三家村”反党集团主帅。邓叔群自然受株连,被扣上“三家村黑帮”、“三家村科学顾问”、“学阀”、“恶霸”、“流氓”、“反革命分子”等帽子,受尽摧残凌辱。邓的家庭和子女无一幸免,家破人亡。邓叔群本人于1970年5月1日去世,去世时遗体上还留着大面积淤血的印迹。终年68岁。
29:金岳霖
金岳霖
金岳霖(1895年7月14日-1984年10月19日),哲学家、逻辑学家。1914年,金岳霖毕业于清华学校高等科,同年公费留美,于1920年获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政治学博士学位。后到英国学习,在伦敦大学经济学院听课。金岳霖1925年回国,清华大学聘请其讲授逻辑学。同年秋创办清华大学哲学系,任教授兼系主任。1938年,任西南联大文学院心理学系教授兼清华大学哲学系主任。1949年后任清华大学文学院院长,1952年,全国高校院系调整,全国6所大学哲学系合并为北京大学哲学系,金岳霖历任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系主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研究所一级研究员、副所长。1955年被聘为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学部委员,9月底,任哲学研究所副所长兼逻辑研究组组长。1977年,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副所长兼研究室主任。文革期间,金岳霖作为资产阶级学术权威被批斗,因毛泽东对其说过:“你要多接触社会”。故不准其用汽车,只能用三轮车去医院看病。1984年,金岳霖在北京寓所逝世,享年89岁。金岳霖年轻在欧洲留学时结识Lilian Talor,后者随后来到北京,与金同居。而金岳霖终生未娶,据传曾向林徽因示爱未果,与林徽因、梁思成夫妇是邻居和挚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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