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雅樹短篇集
wangwill66 · 2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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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
H:神雕俠侶的歌「浩瀚」,歌詞「好漢不提當年勇,只想問你懂不懂。」當年勇,懂不懂?年少會的,你是否研究透澈。以前連續劇石英主演的「糊塗大劍客」(1972)拖著大刀藏小劍,及成龍主演「一招半式闖江湖」(1978),都是爆笑喜劇,在江湖險惡之中,也是危在旦夕。程咬金三板斧,不成只能逃。功夫不深,只能拼湊不能成大事。前人強調「一技之長」,更有「技多不壓身」,社會是試金石,多虧許多高人指點「見招拆招」。後來又讀到「學習如何學習」,學習方法以求速學,以增學習技能。大腦必須特訓,否則跟不上時代。程式語言,AI課程,會計(學會記帳),地政士(代書)課程,理財,再加點第二外國語言日文(從小五十音,至今尚未背全。),再加強網路電腦電商知識。鍛鍊身體之餘,多動腦,老人痴呆遠離你我我。你可以笑別人糊塗,當作茶餘飯後之笑談,腦袋卻不能唱「糊塗大劍客」的歌「糊塗仙、糊塗仙、做人嘛天天。拿劍指天。酒量淺淺。講抺飲麻也加減。」生活可以「大智若愚」,處理事情卻只能如古人「戰戰競競,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才能免滅頂之災。如老狐狸,老謀深算:「多算勝 少算不勝 而況於無算乎!」諸多本事以成事,防人而不算計於人。凡事心知肚明,不必挑明以害人。20240722W1
網路資料
浩瀚
張傑演唱歌曲
《浩瀚》是由於正作詞,譚旋作曲,張傑演唱的一首歌曲。該曲為2014陳曉版電視劇《神鵰俠侶》的主題曲[1],收錄在張傑2015年發行專輯《拾》中。
歌曲歌詞
天生我才必有用,
歌曲歌詞
千萬莫欺少年窮,
敗了也要逞英雄,
不怕世人笑我瘋!
好漢不提當年勇,
只想問你懂不懂,
愛恨裝得很從容,
有誰真正能放鬆?
四大皆空,色即是空,
眼裏全是,胭脂花紅,
醉在花叢,笑得心痛,
誰來和我深情相擁?
為你心動,為你吟頌,
一曲高歌訴盡情衷!
來時洶湧,去時想通,
人生不過一場好夢!
一招半式闖江湖
《點止功夫咁簡單》(英語:Half a Loaf of Kung Fu),1980年7月1日在香港上映的動作片。
電影-功夫武俠-香港 
劇情介紹
時段>
(1978)江濤自幼父母雙亡,習文不成,學武不精,唯心地善良,生性詼諧,雖無一技之長,也學人闖蕩江湖。江在杏春樓任雜役,某夜,與同事勞三無意中偷窺樓主「五毒娘子」苗春花催功練法,被苗發現,施毒殺勞三。江恐懼而逃,路經樹林,見「神鞭大俠」柳如龍與「花花太歲」史太沖在激鬥中,結果兩敗俱亡。江知「花花太歲」乃官府懸賞緝捕之巨頭,靈機一動,拿了柳的神鞭,帶史的屍體前縣衙領賞……
台視1972/3/6《糊塗大劍客》石英主演
糊塗大劍客 -----民國61年台視夜間閩南語連續劇主題曲(林俊宇唱)
台視「糊塗大劍客」主題曲/麗歌唱片 1972年出版
石英、陳松勇主演
主題曲一開始就唱著, 糊塗仙、糊塗仙、做人嘛天天。「糊塗仙遇到不平之事, 拔劍相助時, 劍一出鞘, 卻是把比正常的劍長還短的小劍。」
糊塗仙、糊塗仙、做人嘛天天。
拿劍指天。酒量淺淺。
講抺飲麻也加減
桃花運那底行,水查某,由你選。
臭狐狸假猛虎,試看麥才哉苦。
欸欸人吾免展,世間人眼光淺。
看我這麼沒重。
肳哉我是大劍客
嘿嘿 大劍客
程咬金
程知節(589年—665年2月26日),字義貞,原名咬金,唐朝大將,濟州東阿人(今屬山東省東阿縣),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十九。大部分演義小說以其本名稱呼。在民間故事中,他是一員福將,其三板斧相當厲害,但實際上,一生並無以板斧為武器,而用槊。
博客來
學習如何學習:給青少年的大腦特訓課,讓你學什麼都會、記憶力升級、告別拖拖拉拉,考試拿高分!
Learning How to Learn: How to Succeed in School Without Spending All Your Time Studying; A Guide for Kids and Teens
作者:芭芭拉‧歐克莉 , 泰倫斯‧索諾斯基 , 阿利斯泰爾‧麥康維
原文作者:Barbara Oakley, Terrence Joseph Sejnowski, Alistair McConville
譯者: 林金源
繪者: 奧利佛‧楊恩
語言:繁體中文
出版社:木馬文化
出版日期:2019/04/10
 ●用「番茄鐘工作法」設定專注與休息的時間,戰勝拖延殭屍。
  ●用「積極回想」的技巧提取腦中的重要概念,複習事半功倍。
  ●運用「圖畫散步」提升理解力,用「記憶宮殿法」強化長期記憶。
  ●切換專注模式與發散模式,獲得解決問題的觀點,避免落入慣性思考陷阱。
  ●考試時要先做困難的題目(先吃青蛙),但卡住時記得轉換考題,讓發散模式在背後運作,幫忙解題。
  本書為《大腦喜歡這樣學》基礎強化版,可作為青年學子自學、同學間討論、師長引導啟發孩子的最佳實用參考工具書。
  解決各種學習困擾——
  ●上課老是恍神,被老師大喊「要專心!」
  放空、塗鴉或大做白日夢,都是讓大腦「發散模式」運行的好機會。
  ●常常把功課拖到最後一秒鐘才完成
  用「番茄鐘工作法」迅速集中注意力,打敗拖延的壞習慣。
  ●為了考試拼命熬夜,臨時抱佛腳
  考試前一定要睡飽!睡眠是確保資訊在腦中牢牢扎根的關鍵。
  ●明明很聰明,但就是考不好
  瞭解大腦喜歡怎麼理解和記憶,「圖畫散步」和「積極回想」發揮好腦力!
  ●做事丟三落四,年紀輕輕就是「金魚腦」
  蓋一座「記憶宮殿」,將要記住的東西圖像化,深化長期記憶。
  ●每次學習新的技能,很快就碰上撞牆期,最後只剩三分鐘熱度
  拉長練習週期,選擇困難的部分去「刻意練習」,強化腦連結。
目錄
推薦序 寫給未來的你 ——陳鏗任老師
前言:寫給家長和老師們
第一章 熱情這回事
第二章 慢慢來——為什麼有時候太過努力,反而容易出問題?
第三章 我待會兒就做,真的——利用番茄戰勝拖延
第四章 腦連結與好玩的太空異形
第五章 老師書桌的另一邊
第六章 邊睡邊學——如何在睡醒之後變得更聰明
第七章 書包、置物櫃和注意力章魚
第八章 強化記憶的妙招
第九章  腦連結——以及如何避免倒車進水溝
第十章 社群共習,發掘你的使命
第十一章 強化大腦
第十二章 形成腦連結——為什麼不要邊看漫畫邊學習
第十三章 問自己重要的問題——讀書時是否應該聽音樂?
第十四章 學習帶來的驚喜——噓……你的弱點可能成為你的優點!
第十五章 如何考出好成績
第十六章  從被動到主動
【小測驗練習】解答
推薦資源
參考資料
工作內容
代理申請土地登記事項。
代理申請土地測量事項。
代理申請與土地登記有關之稅務(贈與稅、遺產稅以及不動產買賣涉及的所得稅、增值稅)事項。
代理申請與土地登記有關之公證、認證事項。
代理申請土地法規規定之提存事項。
代理撰擬不動產契約或協議事項。
不動產契約或協議之簽證。
代理其他與地政業務有關事項。
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好像走到深水潭的邊上。比喻行事十分小心謹慎。《詩經.小雅.小旻》:「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後漢書.卷一.光武帝紀上》:「宜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戰戰慄慄,日慎一日。」也作「如臨深谷」、「如臨淵谷」。 
《孫子兵法·始計篇》指出:「多算勝 少算不勝 而況於無算乎!」大意是說,作戰時計算周密,勝利的機會就會很大;計算不周密,就不能取勝,何況不作計算呢!以主觀願望去想像,而是根據事實與規律,實事求是地去計算,總結經驗。善於總結,吸收教訓的人總會成功,反之就一定步向失敗。
維基文庫
孫子兵法始計
先秦兩漢 -> 兵家 -> 孫子兵法 -> 始計
《始計》
電子圖書館[又名:《計》]
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
道者,令民與上同意也,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陰陽,寒暑,時制也。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將莫不聞,知之者勝,不知者不勝。
故校之以計,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眾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吾以此知勝負矣。將聽吾計,用之必勝,留之;將不聽吾計,用之必敗,去之。
計利以聽,乃為之勢,以佐其外;勢者,因利而制權也。
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吾以此觀之,勝負見矣。
民族誌
是一種寫作文本,它運用實地考察來提供對人類社會的描述研究。民族誌呈現一個整體論研究方法的成果,這套方法建立在一個概念上:一套體系的各種特質未必能被彼此個別地準確理解。這種寫作風格在形式上與歷史上,均與旅行家書寫與殖民地官員報告有所關聯。某些學術傳統,特別是建構論與相對論的理論典範,運用民族誌研究做為一個重要的研究方法。許多文化人類學家認為,民族誌是文化人類學的本質。
(B)紮根理論(Grounded theory)(基礎理論)(深入理論)
質化研究方法(qualitative research)的一種,研究者對於自己所深感興趣的社會現象或教育現象,不斷去思考如何收集、分析與報告資料,用以發掘並建立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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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spasiane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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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二史劄記校證/陔餘叢考/晁補之資料彙編/元稹集/洪亮吉集/漢書/水經注校證/大明一統志/紀聞輯校/太平廣記/法顯傳校注
2023-10-17 22:45:45: 李氏妄斷趙氏,此正爲周中孚所指出者,“專以詬駡炫世”,封建時代之文人固積習若是,無足深論。而矜奇獵異者則樂聞其事
李氏於大量明確事實皆熟視無睹,而偏聽片言蜚語,姓名猶未能指實,卽深信不疑,而妄斷趙氏爲“識見淺陋,全不知著書之體”。此正爲周中孚所指出者,“專以詬駡炫世”,封建時代之文人固積習若是,無足深論。而矜奇獵異者則樂聞其事,如陳登原國史舊聞(第三册)全録李氏同治十二年之日記,不究其實,卽視同實録,故不可不略闢之。 -- 廿二史劄記校證 - 前言
2023-10-17 22:36:01: 錢、王二書皆着重於訂正個别事件或字句,趙氏之書則史法與史實並重。但錢、王二氏態度比較嚴謹,尤以錢氏之書爲精密,是受經學餘風之惠;趙氏則粗率疏闊,多具體性謬誤,成爲其書之嚴重缺點。
錢、王、趙三人之書均以歷代正史爲主,其共同特點爲全面研討歷代史書。然錢氏之書缺少明史與舊五代史,“二十二史”一如其名;王氏之書止於新、舊五代史,所缺者更多;而二書皆着重於訂正個别事件或字句。趙氏之書則不僅論及全部廿四史,且史法與史實並重,成爲其書獨具之特點。但錢、王二氏態度比較嚴謹,書中錯誤較少,尤以錢氏之書爲精密,是受經學餘風之惠。趙氏則粗率疏闊,多具體性謬誤,成爲其書之嚴重缺點。 -- 廿二史劄記校證 - 前言
2023-10-17 22:32:56: 歷代史書與經學之關係較疏,因而不若先秦史之受重視,爲之者殆以治經之餘力或無力治經者而從事之,前者如錢大昕之二十二史考異,王鳴盛之十七史商榷,後者則以趙翼之廿二史劄記爲最著
清政府自入關以後,爲鞏固其統治地位,深忌人民議論政治,曾大興文字獄以加强鎮壓,同時又以懷柔手段軟化士人,於是考證訓詁之學逐漸成爲學術主流。在史學方面,因經學之影響,成就卓越者多爲先秦史,如馬驌繹史,李清尚史,高士奇左傳紀事本末,顧棟高春秋大事表,崔述考信録等。歷代史書與經學之關係較疏,因而不若先秦史之受重視,爲之者殆以治經之餘力或無力治經者而從事之,前者如錢大昕之二十二史考異,王鳴盛之十七史商榷,後者則以趙翼之廿二史劄記爲最著。翼於經學無所建樹,亦少受其覊絆,故史學方面有其獨到之成就。 -- 廿二史劄記校證 - 前言
2023-10-17 18:09:05: 蓋一代修史時,此等記載其所棄而不取者,今或反據以駁正史之訛,不免貽譏有識。是以此編多就正史紀、傳、表、志中參互勘校
惟是家少藏書,不能繁徵博採,以資參訂。閒有稗乘脞説與正史歧互者,又不敢遽詫爲得閒之奇。蓋一代修史時,此等記載無不蒐入史局,其所棄而不取者,必有難以徵信之處,今或反據以駁正史之訛,不免貽譏有識。是以此編多就正史紀、傳、表、志中參互勘校,其有牴牾處,自見輒摘出,以俟博雅君子訂正焉。 -- 廿二史劄記校證 - 小引
2023-10-17 18:07:24: 資性粗鈍,不能研究經學,惟歷代史書,事顯而義淺,便於流覽,爰取爲日課
閒居無事,翻書度日。而資性粗鈍,不能研究經學,惟歷代史書,事顯而義淺,便於流覽,爰取爲日課,有所得輒劄記别紙,積久遂多。 -- 廿二史劄記校證 - 小引
2023-10-17 18:03:35: 趙翼在一些條目中或出現一些不雅的小動作。有明明引自某書,却一字不提,讓人以爲是趙氏自己的閲讀收獲者。還有個别條目,是把别人的文字顛倒錯落一番,就算成自己的成果
趙翼在一些條目中或出現一些不雅的小動作。有明明引自某書,却一字不提,讓人以爲是趙氏自己的閲讀收獲者。結果或把原書中的錯字照録過來,(如卷十四「六朝重氏族」條引《宋書·張敷傳》一事,實從顧炎武《日知録》卷十三「流品」條轉引,顧氏誤「秋當」爲「狄當」,趙氏遂沿其誤。)或把别人的話誤作引文,(如卷三十四「干支」條引劉恕《通鑑外紀序》,因爲是轉引自《日知録》,竟把顧氏的一段話誤作劉恕了。)還有個别條目,是把别人的文字顛倒錯落一番,就算成自己的成果。(如卷二十二「寫」條,趙氏本自《日知録》卷三十二「寫」條,又補入二證,皆從王鳴盛《十七史商榷》卷三十五「寫」條採來,偏不注明出處。)此類現象雖然不多,但也不必爲賢者諱,凡此皆於脚注中明示一二。 -- 陔餘叢考 - 點校説明
2023-10-17 17:59:58: 趙翼極少引用原文,或摘録,或檃括,或别鑄新詞,僅取其大意
《陔餘叢考》的引文占據了全書一半以上的篇幅,但趙翼極少引用原文,或摘録,或檃括,或别鑄新詞,僅取其大意。只要能忠實於原書,這種做法本身是無可非議的。但趙翼的引用中,不時出現爲遷就立論而曲解原意的情况,而引文出處時有張冠李戴,還有很多不是從原始出處征引,而是間接地引自他書,至於文字的更易影響到原文的本義,也不是很個别的現象。 -- 陔餘叢考 - 點校説明
2023-10-17 17:42:35: 古人把恪盡孝道奉養父母稱做「循陔」
古人把恪盡孝道奉養父母稱做「循陔」,語出晋人束皙《南陔》詩,載《文選》卷十九。趙翼辭官養母,事在乾隆三十八年,五年之後,其母逝世。翼所云「循陔」,即指此五年間事。既然《陔餘叢考》初成於辭官歸養期間,全書又係據讀書所得隨手札記而成,題以此名便是理所當然。 -- 陔餘叢考 - 前言
2023-10-17 17:41:11: 赵翼寫下一生最爲充實的一頁
四十五年初,高宗南巡,翼迎駕宿遷。五月,有文赴部起用。翼取道山東赴京,擬再涉宦海。不料行至臺兒莊,忽患風疾,無奈掉頭南歸,從此步入長達三十餘年的歸隱生涯。趙翼晚年,息意榮進,潛心著述。自乾隆四十九年至五十一年,五十三年至五十七年間,兩度主持揚州安定書院講席,説史,談經,論文,寫下一生最爲充實的一頁。 -- 陔餘叢考 - 前言
2023-10-17 17:40:23: 中舉六十年慶典,循例重赴鹿鳴宴
嘉慶元年(一七九六年),翼史學名著《廿二史劄記》告竣,四年,刊刻蕆事。十五年,值翼中舉六十年慶典,循例重赴鹿鳴宴。四年之後,終因年邁,溘然辭世。 -- 陔餘叢考 - 前言
2023-10-17 17:37:57: 赵翼辞官缘起
翼爲官清廉,興利除弊,深得民心。三十五年,奉調廣州任知府。翌年,再調貴州,任貴西兵備道。行前,以其母年高爲由,請兩廣總督李侍堯代奏解官歸養。李氏不允,被迫赴任。由商賈駢闐的廣州,來到萬山叢中的威寧,面對官貧民窮的窘境,翼不禁仰天長歎,驚呼天下無此貧署,辭官回鄉之意愈堅。三十七年十月,清廷追究廣州海盗失察,翼被降一級調用。借此機會,即辭官而歸,時年四十六歲。 -- 陔餘叢考 - 前言
2023-10-17 13:37:28: 補之指出:「居士詞,人謂多不諧律,然横放傑出,自是曲子中縛不住者。」
在當時,蘇軾創豪放詞,文人鮮與同調,貶之爲「不能歌,不入腔,不入律」,其門下士陳師道甚至認爲蘇詞非本色當行,成就不及秦觀、黄庭堅。而補之當時指出:「居士詞,人謂多不諧律,然横放傑出,自是曲子中縛不住者。」(《復齋漫録》引)他認爲乃師使詞擺脱舊的樂曲的束縛,使詞成爲獨立的新體抒情詩,是一種新的創造,故從蘇軾寫豪放詞。 -- 晁補之資料彙編 - 序言
2023-10-17 13:35:30: 芳儀,南唐國主李璟之女,歸宋後一嫁再嫁,後又爲遼聖宗所獲,封爲芳儀,生一公主。補之聞其事而悲之,作是曲。所寫亡國公主,流落天涯,情節曲折,至情動人
他還詳細地介紹補之所作的《芳儀曲》。芳儀,南唐國主李璟之女,歸宋後一嫁再嫁,後又爲遼聖宗所獲,封爲芳儀,生一公主。補之聞其事而悲之,作是曲。所寫亡國公主,流落天涯,情節曲折,至情動人。清人鄭方坤、全祖望亦喜此曲,鄭方坤譽爲「掩抑低徊,千秋絶唱」。 -- 晁補之資料彙編 - 序言
2023-10-17 13:31:51: 林紓云晁文驟讀之似有聲勢,然氣不内積,遂有直率之病。但從今天看來,晁文的弊病却在經術氣氛太濃,情趣不足。時代變了,過去的長處正好成了短處
在清代,對補之古文取批評態度的是林紓,他據宋吕東萊所言,云晁文盡情傾瀉,驟讀之似有聲勢,然氣不内積,遂有直率之病(《春覺齋論文·論文十六忌》)。但從今天看來,晁文的弊病并不在直率,而在經術氣氛太濃,情趣不足。時代變了,過去的長處正好成了短處。 -- 晁補之資料彙編 - 序言
2023-10-17 11:03:22: 划分标准概有:旨意可观、吟寫性情、模象物色、悼亡怪豔,词近古往、流在樂府、聲勢沿順屬對穩切者,七言、五言
元稹在《叙詩寄樂天書》中説他曾編定自己的詩,分爲十體:旨意可觀,而詞近古往者爲古諷;意亦可觀,而流在樂府者爲樂諷;詞雖近古,而止於吟寫性情者爲古體;詞實樂流,而止於模象物色者爲新題樂府;聲勢沿順屬對穩切者爲律詩,仍以七言、五言爲兩體;其中有稍存寄興、與諷爲流者爲律諷;悼亡怪豔爲豔詩,又分今古兩體。 -- 元稹集 - 點校���明
2023-10-17 10:09:29: 清中葉出現駢文中興的局面,洪亮吉也是駢文高手,他爲文高古道邁
清中葉出現駢文中興的局面,洪亮吉也是駢文高手,他爲文高古道邁,多用偶語,音節遒亮,意味深長,寄奇氣於淳樸,莩新意於古音。袁枚「素嗜其文」,曾於乾隆五十一年爲洪亮吉《卷施閣文乙集》作序,稱讚洪亮吉「善於漢魏六朝之文,每一篇出,世争傳之」。「至其文之淵雅,氣質之深厚,世皆能知之」。 -- 洪亮吉集 - 前言
2023-10-17 10:06:34: 遺事碑誌傳記每多失實,或千篇一律。而亮吉據所見所聞,抓住各人的不同特點,用最簡潔的文字,使人物之氣態躍然紙上
亮吉所寫的遺事碑誌傳記頗有特色。一般來説,此類文字,每多失實,或千篇一律,不易寫出各人的特點。而亮吉據所見所聞,抓住各人的不同特點,用最簡潔的文字,使人物之氣態躍然紙上。 -- 洪亮吉集 - 前言
2023-10-17 10:03:23: 對於緩解人口的辦法,提出「天地調劑之法」,即自然淘汰;「君相調劑之法」,即採用移民、開荒减税、抑制土地兼併、開倉救濟灾民。
在《生計篇》中,進一步闡述人口增殖快於生産增長及其所引起的社會問題。對於緩解人口的辦法,提出「天地調劑之法」,即自然淘汰;「君相調劑之法」,即採用移民、開荒减税、抑制土地兼併、開倉救濟灾民。亮吉也認爲光靠這些辦法,仍解决不了人口過剩問題。然而,洪亮吉當時這樣提出人口問題,仍獨具卓識,在中國大概是最早的,比英國馬爾薩斯(一七六六——一八三四)的《人口原理》要早幾年。 -- 洪亮吉集 - 前言
2023-10-17 10:01:46: 亮吉經過一次大教訓後慨嘆「人生只有鄉園樂,萬里孤臣夢尚驚」,里居十年
亮吉經過一次大教訓後慨嘆「人生只有鄉園樂,萬里孤臣夢尚驚」(《更生齋詩》卷三《辛酉元夕燈詞十首》)。在家專事著述,仍好遊山水,直到嘉慶十一年以後才不出遠門。里居十年,「上愁國計虚,下苦民俗偷」(《更生齋詩續集》卷五《哭錢三維喬三十韻》)。 -- 洪亮吉集 - 前言
2023-10-17 09:58:42: 洪亮吉出狱,“從此餘年號更生”
亮吉於五月初一離開伊犁東行,九月初七日到常州家中,親故話舊,恍如隔世。他早在《八月二十七日請室中始聞遣戍之命出獄紀恩》詩中説過:「預知前路應長往,從此餘年號更生。」此次返家,便自號更生居士。在故居修了更生齋,晚年詩文也編爲《更生齋集》。 -- 洪亮吉集 - 前言
2023-10-17 09:55:19: 洪亮吉百日放还缘起 “使内外諸臣,知朕非拒諫飾非之主,實爲可與言之君。諸臣遇可與言之君而不與言,負朕求治苦心。”
嘉慶五年,京師大旱,皇帝求雨未應,命清獄囚,釋久戍。仍未下雨。乙卯,喻内閣:「罪亮吉後,言事者日少。即有,亦論官吏常事,於君德民隱休戚相關之實,絶無言者。豈非因亮吉獲罪,鉗口不復敢言?朕不聞過,下情復壅,爲害甚鉅。亮吉所論,實足啓沃朕心,故銘諸座右,時常觀覽,勤政遠佞,警省朕躬。使内外諸臣,知朕非拒諫飾非之主,實爲可與言之君。諸臣遇可與言之君而不與言,負朕求治苦心。」嘉慶皇帝説釋放洪亮吉是爲了求雨,更重要的是擺出能够納諫的姿態以安定人心。 -- 洪亮吉集 - 前言
2023-10-17 09:49:53: 洪亮吉伊犁风貌
處境雖然險惡,亮吉到了伊犁便開禁寫詩,《行抵伊犁追憶道中聞見率賦六首》第一首便寫:「平生每厭塵寰窄,天外如今一舉頭。」表明他决不低頭。《松樹塘萬松歌》最後四句:「好奇狂客忽至此,大笑一呼忘九死。看峰前往馬蹄駛,欲到青松盡頭止。」寫詩人沉醉在邊疆瑰麗新奇的景色中,忘記身處九死一生的險境。策馬疾馳,不到青松盡頭,决不止步。表現詩人意志堅强,知難而進。 -- 洪亮吉集 - 前言
2023-10-17 09:49:02: 洪亮吉发往伊犁缘起
出於對社會現實的强烈關注,於八月二十四日寫了近六千言的《乞假將歸留别成親王極言時政啓》,嘉慶皇帝見啓中有「視朝太晏」、「小人熒惑」等語,以爲論及宫禁,震怒,即交軍機大臣與刑部嚴���,以「大不敬」律,擬「斬立决」。後奉旨免死,發往新疆伊犁,交將軍保寧嚴加管束。朝廷還有「不准作詩不准飲酒」之諭。嘉慶五年二月十日到惠遠城,十一日去參見將軍。保寧的奏摺中原有「該員如蹈故轍,即一面正法,一面入奏」等語。嘉慶皇帝硃批「此等迂腐之人,不必與之計較。」這才饒了他一命。 -- 洪亮吉集 - 前言
2021-06-19 23:42:23: 漢書是自始就認爲難讀的
後漢書班昭傳說:“時漢書始出,多未能通者。同郡馬融伏於閣下,從昭受讀。”又三國吳志孫登傳說:“權欲登讀漢書,習知近代之事,以張昭有師法,重煩勞之,乃令休從昭受讀,還以授登。”由此可見漢書是自始就認爲難讀的,所以它行世不及百年,到了靈帝時代(公元一六八—一八九)就有服虔、應劭等人替它作了音義。 -- 漢書 - 出版說明 - 三
2021-06-19 22:56:16: 私改國史下狱
班彪死於建武三十年(公元五四年),班固回到家鄕,有志完成父業,就着手這部大著作,那時他才二十三歲。後來有人上書明帝,吿他私改國史,他因此被捕下獄,所有的書稿都被抄。他的弟弟班超怕他遭遇危險,趕到洛陽去替他上書辨白,同時當地官吏也把他的書稿送到京師。明帝看過了,覺得他才能卓異,就把他叫到京師,派他做蘭臺令史(事在永平五年,公元六二年)。 -- 漢書 - 出版說明 - 一
2021-06-01 06:46:00:
原來從上世紀五十年代以來,我們曾經經歷過一個“讀書有罪”,“讀書人有罪”的時代,我在拙撰記一本好書的出版〔三〕文中提及:“像我這一輩年紀的知識分子,絶大多數都是無端被剥奪了二十多年工作時間的。”這不僅是像我這類的普通讀書人,高層次的讀書人也是一樣。中華讀書報記者曾經訪問過著名生物學家鄒承魯院士:“您當年回國是否後悔?”鄒先生回答:“我回國已經有半個世紀了,其中最初的二十六年時間中祇做了十年的工作,而如果不回來可以連續做二十六年,我祇是對這一點後悔。”記者隨即插入了重要的一句:“而且當年正是壯年的時候。” -- 水經注校證 - 代序 我校勘水經注的經歷
2021-06-01 06:31:16:
明太祖朱元璋在建章立制方面,中國歷代開國君主無出其右者。《大明令》《大明律》《大明集禮》《大明日曆》《大明清類天文分野書》《洪武正韻》……皆成於他的時代。 -- 大明一統志 - 前言
2021-06-01 06:28:45:
前輩學者説到學史的“四把鑰匙”——大事年表、歷史地理、職官年表、史部目録,歷史地理排列第二。 -- 大明一統志 - 前言
2021-05-30 22:58:14:
蓋唐人小説藉手鈔流傳,宋代少有刊刻,自生自滅而已。多虧《太平廣記》徵引甚多,《紀聞》内容方未湮滅。 -- 紀聞輯校 - 前言
2021-05-30 22:57:50:
雖曾著録於《宋史·藝文志》,但《宋志》主要係根據兩宋《崇文總目》、《祕書總目》、《中興館閣書目》及《續書目》四書合編而成(《宋史·藝文志》序),並非元初尚存 -- 紀聞輯校 - 前言
2021-05-30 22:49:28: 宋修类书,同于清修明史。
按宋太平興國間。旣得諸國圖籍。而降王諸臣。皆海內名士。或宣怨言。盡收用之。寘之舘閣。厚其廩餼。使修羣書。以修文御覽、藝文類聚、文思博要、經史子集一千六百九十餘種。編成一千卷。賜名太平御覽。又以野史傳記小說諸家。編成五百卷。分五十五部。賜名太平廣記。 -- 太平廣記 - 表
2021-05-30 22:45:46: 太平广记非学者亟需,或谓流传不广;然似非是。
宋人文集的舊註本中也有引用到《太平廣記》的,羅燁《醉翁談錄》中指出當時說話人必須“幼習《太平廣記》”;宋元的話本、雜劇、諸宮調等經常採用《太平廣記》中所載的故事,至于明淸的小說戲曲很多也是從《太平廣記》中找到題材的。可見這部書對于後世文學的發展,曾起過很大的影響。 -- 太平廣記 - 點校說明
2021-05-30 19:59:07: 法显与玄奘的对比
這樣看來,法顯因於外力者少,而自身奮發者多,松風山月,似乎更覺高人一等了。 -- 法顯傳校注 -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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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vardwang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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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亞
H:高中曾見張秀亞作家的散文集,讀來清爽,但是有種淡淡的哀愁,後來軍中文康書箱有張秀亞自選集,中午有空也會選看,另代表作牧羊女常被提起。資訊不足的時代,對作者像謎樣人物。後看介紹:「1943年,到四川重慶任《益世報》文藝副刊「語林」主編,同年和天主教南京教區于斌主教之弟于犂伯在重慶真原天主堂結婚。1944年第一個兒子于若瑟出生即夭折。1945年,兒子於金山出生。1946年,回北京輔仁大學任教。1947年,女兒於德蘭出生,同年由新聞記者公會選為行憲後首屆中華民國國民大會代表。1948年,來到臺灣。」有名而隱其名。2001年6月29日在美國去世。也算是對作家好奇的結束。20230915W5
張秀亞
翻譯員
張秀亞,臺灣知名女作家,河北滄縣人,聖名則濟利亞,筆名陳藍、張亞藍、心井等,北平輔仁大學西洋語文系學士、歷史研究所碩士。曾任靜宜大學、輔仁大學研究所教授。天主教南京教區主教于斌樞機之弟妹。創作風格新穎清麗,意境深遠,著作有詩、散文、小說、翻譯、藝術史等八十餘種,詩人瘂弦譽其為「美文大家」。 維基百科
出生資訊: 1919 年 9 月 16 日
逝世: 2001 年 6 月 29 日,美國
著作: 杏黃月/台灣當代著名作家代表作大系, 荷塘之憶, 張秀亞人生情感散文, 種花記
學歷: 天主教輔仁大學, Seton Hall University, 河北師範大學
生平
1919年出生於河北省滄縣,父張里鵬 (字雲鵬),母陳芹,排名么女。7歲隨全家遷居天津,入天津天主教貞淑小學,是張秀亞接近文學的開始。[4]9歲開始於報紙之兒童週刊發表作品。12歲考入河北省立第一女子師範學院(今天津藝術學院),同窗有日後的女作家羅蘭、王怡之。15歲在《益世報》的文學周刊分別發表詩作〈夏天的晚上〉、〈秋之夜〉。發表文章時,以「陳藍」的名字寫散文,以「張亞藍」的名字寫小說同書評,用本名「張秀亞」寫些小詩,經常發表園地有《益世報》、《國聞周報》、《大公報》。[5]17歲第一本短篇小說集《大龍河畔》於天津海風社出版,不數年便贏得「北方最年輕女作家」的美譽。[1]19歲考入北平輔仁大學中國文學系,次年轉入西洋語文學系,畢業後考入輔大研究所史學組,後任英文系講師。1943年,到四川重慶任《益世報》文藝副刊「語林」主編,同年和天主教南京教區于斌主教之弟于犂伯在重慶真原天主堂結婚。1944年第一個兒子于若瑟出生即夭折。1945年,兒子於金山出生。1946年,回北京輔仁大學任教。1947年,女兒於德蘭出生,同年由新聞記者公會選為行憲後首屆中華民國國民大會代表。1948年,來到臺灣。來台後不再以陳藍、張亞藍兩個筆名,但以「心井」在中央日報發表文章。[6]1949年,她的長詩〈她呵,我們的好母親〉獲婦聯會新詩首獎。1952年,以本名張秀亞出版在臺灣第一本散文集《三色堇》。[1]1958年任台中靜宜英專(今靜宜大學)教授,講授翻譯課程。1965年,輔仁大學在台復校後,回輔大任研究所教授講授英美文學與寫作。1973年受邀在美國新澤西州西東大學擔任講座。2001年6月29日在美國去世。[3]
創作經歷與著作
張秀亞早期詩、散文、小說三種文類並進,文風夢幻。四〇年代末來台後,人生歷練導致創作題材轉變,散文以婚姻與憶舊為創作主題,如《三色堇》、《牧羊女》、《凡妮的手冊》等。1957出版《湖上》時,張秀亞自言創作風格已有所轉變,五〇年代末期開始寫田園生活,以及種種質樸的人物素描,以平凡生活、瑣碎題材入文。七〇年代,由於經常應邀報章雜誌書寫專欄,抒情味稍轉淡,其散文加重了哲理性沉思、文學藝術評論及讀書心得,《人生小景》等內容夾敘夾議,展現其晚年人生哲學。八〇年代後因病痛及生活不便所苦,創作銳減。[7]張瑞芬將1973年出版的《水仙辭》、1979年出版的《湖水・秋橙》與六〇年代的《北窗下》並列為張氏散文技藝的三個高峰。[8]
而詩歌主題則大多歌詠自然,描寫花草風露、季節遞擅。對於大學時代寫的散文詩,張秀亞亦自評其創作初期風格是「多幻想,缺少著樂觀的情調以及現實主義的色彩」。[9]在小說創作上,短篇小說集〈在大龍河眸〉,在藝術上承襲京派的文學風格,以詩化的寫實技巧,描寫平民百姓的生活與北方風情。來臺後受吳爾芙等女性作家影響,《女兒行》等作品開始具實驗性的嘗試。[6]瘂弦在張秀亞全集總論中提到張秀亞的小說「小説是『靜劇式』的,重視氛圍的『詩的小說』」。[1]
張秀亞自1934年起近七十年的創作生涯中,著作涵蓋論述、詩集、小說、散文、合集、全集、翻譯等,共計八十餘本。《張秀亞全集》於2005年,由國家臺灣文學館出版,共十五冊。
論述
《西洋藝術史綱》(11冊)雷文炳、張秀亞撰,臺中光啟出版社,(11冊)郵購出版社出版,1964年[註 1]
《給年青人》,香港山邊社,1981年11月
詩集
《青苔詩集》,天津出版,1937年
《水上琴聲》,彰化樂天出版社 1956年12月
《我的水墨小品》,臺北道聲出版社 1978年6月
《愛的又一日》,臺北光復書局 1987年4月
小說
《在大龍河畔》,天津天津北方文化流通社(海風叢書),1936年12月
《皈依》,山東保祿印書館,1941年1月
《幸福的泉源》,山東保祿印書館,1941年10月
《珂蘿佐女神》,重慶紅藍出版社,1944年10月
《尋夢草》,臺灣商務印書館,1953年9月
《七弦琴》,高雄大業書店,1954年1月
《感情的花朵》,臺北文壇社,1956年1月
《女兒行》,臺中光啟出版社,1958年8月
《那飄去的雲》,臺北三民書局,1969年7月
散文
《三色堇》,臺北重光文藝出版社,1952年6月
《牧羊女》,臺北虹橋書店,1953年8月
《凡妮的手冊》,高雄大業書店,1955年3月
《懷念》,高雄大業書店,1955年10月
《湖上》,臺中光啟出版社,1957年3月
《愛琳的日記》,臺北三民書局,1958年5月
《少女的書》,臺北婦女月刊社,1961年8月
《兩個聖誕節》,臺中光啟出版社,1961年10月
《北窗下》,臺中光啟出版社,1962年5月
《張秀亞散文集》,高雄大業書店,1964年
《張秀亞選集》,高雄大業書店,1964年8月
《曼陀羅》,臺中光啟出版社,1965年5月
《我與文學》,臺北三民書局,1966年12月
《心寄何處》,臺中光啟出版社,1969年9月
《書房一角》,臺中光啟出版社,1970年6月
《水仙辭》,臺北三民書局,1973年2月
《天香庭院》,臺北先知出版社,1973年7月
《人生小景》,臺北水芙蓉出版社,1978年6月
《寫作是藝術》,臺北東大圖書公司,1978年8月
《詩人的小木屋》,臺中光啟出版社,1978年9月
《湖水.秋燈》,臺北九歌出版社,1979年7月
《石竹花的沈思》,臺北道聲出版社,1979年8月
《白鴿.紫丁花》,臺北九歌出版社,1981年7月
《海棠樹下小窗前》,香港星島出版社,1984年6月
《月依依》,北京人民日報出版社,1996年10月
《張秀亞人生情感散文》,長沙湖南文藝出版社,1998年9月
《與紫丁香有約》,臺北九歌出版社,2002年3月
合集
《張秀亞自選集》,臺北皇冠出版社,1971年11月
《秀亞自選集》,臺北黎明文化公司,1975年1月
《張秀亞選集》,香港文學研究社,1978年
《張秀亞作品選》,西安陝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6月
《杏黃月》,武漢長江文藝出版社,1993年10月
《荷塘之憶》,西安陝西人民出版社,1998年5月
翻譯
《聖女之歌》(德)韋非爾撰,張秀亞譯,香港新生出版,1952年[註 2]
《心曲笛韻》郝思蘭撰,張秀亞譯,臺中光啟出版社,1959年[註 3]
《恨與愛》莫瑞亞珂撰,張秀亞譯,臺中光啟出版社,1960年[註 4]
《回憶錄》德蘭撰,張秀亞譯,臺中光啟出版社,1962年[註 5]
《改造世界》凱樂撰,張秀亞譯,臺中光啟出版社,1962年[註 6]
《在華五十年》(陶明修女的傳記)巴任撰,張秀亞譯,臺中光啟出版社,1971年[註 7]
《論藝術》凱瑟等撰,張秀亞譯,臺北大地出版社,1972年
《自己的屋子》吳爾芙撰,張秀亞譯,臺北純文學出版社,1973年[註 8]
全集
《張秀亞全集1詩卷》,國家臺灣文學館,2005年3月
《張秀亞全集2散文卷一》,國家臺灣文學館,2005年3月
《張秀亞全集3散文卷二》,國家臺灣文學館,2005年3月
《張秀亞全集4散文卷三》,國家臺灣文學館,2005年3月
《張秀亞全集5散文卷四》,國家臺灣文學館,2005年3月
《張秀亞全集6散文卷五》,國家臺灣文學館,2005年3月
《張秀亞全集7散文卷六》,國家臺灣文學館,2005年3月
《張秀亞全集8散文卷七》,國家臺灣文學館,2005年3月
《張秀亞全集9散文卷八》,國家臺灣文學館,2005年3月
《張秀亞全集10小說卷一》,國家臺灣文學館,2005年3月
《張秀亞全集11小說卷二》,張秀亞 國家臺灣文學館,2005年3月
《張秀亞全集12翻譯卷一》,國家臺灣文學館,2005年3月
《張秀亞全集13翻譯卷二》,國家臺灣文學館,2005年3月
《張秀亞全集14藝術卷》,國家臺灣文學館,2005年3月
《張秀亞全集15資料卷》,國家臺灣文學館,2005年3月 全集
評價及影響
文學評論者對張秀雅的評價,除了她作為女性文學的重要推手外,常以美文與富含鄉土色彩談論其作品,例如詩人瘂弦稱其為「美文大師」,在《張秀雅全集》的總論中提到:「張秀亞在無意識下所反映出的女性心靈世界,在今天看來特別具有前瞻意義,這樣的���索,不但使在一個女性較多的環境中成長的她,找到屬於自己藝術的驅動力,而寫女性、表現女性、創造女性文學,也成為她一生的抱負與職志。」並提及「在臺灣婦女寫作運動中,張秀亞無疑是一位重要的燃燈者。她的寫作活動,一直與婦女文運的脈搏緊密相扣,起著導引與示範的作用。」[1]同時瘂弦認為張秀亞是一位充滿鄉土色彩的藝術家:「為農業時期與工業時期交替的台灣,畫了一幅幅美麗的畫像。那是台灣的黃金時代,如果有人問我們台灣的社會還沒變複雜、混亂之前,台灣人想些什麼,它們的夢是什麼顏色,讀一讀張秀亞的散文就知道了。⋯⋯張秀亞作品體現了那個時代,她的散文,是台灣永遠的田園詩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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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751206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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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校生
轉校生
我叫丹羽吾朗,今年27歲。白天在工廠擔任領班的工作,晚上在高職夜間部唸書。 今天是第四年的第一天,新學期開始,導師和同學全都要重新分配。
「我是未來一年擔任各位導師的吉川春,請多指校。」
哇靠!竟然是她!吉川老師可是本校第一美女,真是太幸運了!!
「今天有一位來自東京的轉校生,請大家多照顧她。」 吉川老師說完,門口走進了一個女生。
「我是白鷺鈴音,剛由東京搬來這附近,請多指教。」
喔喔~天啊!我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長長的頭髮染成紅色,還有那甜美的聲音… 不愧是東京來的,和我們這些鄉下土包子就是不一樣!看到她第一眼,我就迷上她了。
「我叫丹羽吾朗,興趣是唱KTV。」
「我叫織田信介,自己經營古董店,興趣是收集日本刀。」
「我叫木下日吉!請多指教。」
「我叫藤井高子,雖然個子小但是很勤快喔!」
所有人做完了自我介紹後,吉川老師下了總結。 「今年是各位在本校的最後一年,希望大家相親相愛,成為親蜜的好朋友。」
喔。吉川老師的話,不由得使我想入非非。
「那麼,白鷺就坐在丹羽隔壁吧!那邊剛好有空位。」
喔~呀!這輩子第一次感謝神!!白鷺看來很年輕,應該只有20歲。好!我決定了,要對白鷺展開行動!!
「請問。您是喜歡唱KTV的丹羽先生嗎。﹖」
「咦!﹖是的。」 沒想到下課後她會突然和我說話,真使我受寵若驚。
「我也很喜歡唱歌呢!下次有空一起去KTV唱歌吧!。好嗎﹖」 白鷺淺淺一笑對我說。
「啊!﹖好!好!當然好。!!」
天吶!!莫非她對我有意思!﹖不,一定是這樣沒錯!喔!神呀。無神論者的我,決定今後要開使信仰宗教了。
上課鐘響了。由於第一節下課白鷺的話,我實在太興奮了。第二節我根本無心上課,老師說什麼也都聽不進去。
「丹羽,你怎麼了﹖從剛才就一直坐立不安的,不舒服嗎﹖」 吉川老師注意到了。
「報告,他是戀愛了啦!丹羽已經深深的愛上了白鷺了喲!」 高子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中了我的心事!
完了,這下全班都知道了,真丟臉。好不容易撐到了下課,我立刻衝到廁所去抽煙。 第三節上課的鐘響了,不過我的心情還是無法平復。乾脆翹課了吧!就這樣,我在廁所裏蹲了一堂課。
反正這堂也不是吉川老師的課,翹了也無所謂。第四堂是體育課,我一向是不上的。 老師點完名後,我就回教室休息去了。平常都是利用這時候來畫漫畫,不過今天卻沒什麼心情,只是坐著發呆。
終於等到了放學!我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開口約她出去!!我一直跟在白鷺身後,等待沒有別人再向她開口。 可是她身邊一直有人在,好不容易快到校門口時她終於落單了!!我見機不可失,馬上衝了過去。
此時,我看見對街有一個牽著小女孩的男人向她招手。
男人迅速的過了馬路,只見小女孩立刻衝向白鷺,喊著﹕『媽媽!』
天啊!原來她已經結婚了!!
「第一天上課,還好嗎﹖」
「嗯,這裏的人都很有趣呢!」
雖然想就此離開,但雙腳卻像中邪似的朝白鷺走了過去。
「啊!老公,這是我同學丹羽先生。」
「噢!您好,鈴音在學校承蒙您照顧了。」
「哪兒的話,這是應該的。」還好沒有約她,否則就糗大了。
「丹羽,我們正要去唱KTV,一塊兒來吧﹖」
「咦!﹖啊…!不了。其實,我待會兒和女朋友還有約會。」我說了謊。
「這樣啊!那,下次也請你女朋友來,大家一起去唱歌好嗎﹖」
「好,一定一定。」我裝做有急事的樣子,迅速的逃離了現場。
我在回家的路上拼命奔跑,心中想著﹕「以後,我再也不唱KTV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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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calhiddlestoner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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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仁] Reflets dans l'eau (Combeferre/Enjolras)
這裡是撤離老墳頭的抖森的學妹
搬篇短篇試試水
[義仁] Reflets dans l'eau
 退役軍醫C/冬兵(???)E,應該算無差 戰損+哭唧唧的領袖好好搞
總之是個奇怪的盾冬(?味兒二戰AU,領袖真的很適合軍人設定,但是如果角色反轉了呢?
也繼續搞音樂家ABC
說是義仁其實也打了點ER雙C擦邊球,不適者請自行避雷
自殘畫面預警。本來是想要寫個BE的可是薏仁這麼冷就還是別了吧
照慣例可全文搭配拉威爾G大調鋼琴協奏曲第二樂章食用
也可以單獨收聽個別節點自帶的BGM
  1.
Sergei Rachmaninov- Elegy in E-Flat Minor, Op. 3 No. 1
  1946年5月8日。
 醫學生聚集在教授休息室聆聽無線電收音機轉播的審判結果。他們最關注的名字有三人被判決死刑,最後一人終身監禁。
「整整一年過去,」若李說,「我還不能完全相信我們又在巴黎,試圖重新讀進中級解剖學課本。領袖這兩天怎麼樣?」
「也許他很快就要想起格朗泰爾了。」公白飛說。
回國後若李被困在綿延不斷的憂傷。它不叫人在自己的房間痛苦地嚎啕,也不入侵夢境,卻徘徊在空氣裡消散不去。這低落的情���趕也趕不走,被它纏住的患者只能學習與其和平共處。
「我確信這也是一種戰後的心理疾病。」若李又說,「最好注意下領袖,公白飛,我擔心他在找回自己的途中也患上這個討厭的毛病。」
「回你住處去,若李,」公白飛則說,「回去試著多睡會,你蒼白的像患貧血。」
這是個依然有效的恐嚇,即便若李自己與公白飛同樣清楚他不過是花了過多時間在解剖室悶頭研究而缺乏適量的陽光照射。回巴黎後若李換了個新住處,他回去的路上總會經過拉雪茲神父公墓,他也總會付幾個硬幣給賣花女,把花束等量分配後擺在幾座尚且光亮的墓碑前。
公白飛找出他身上的幾個硬幣交給若李,「幫我給大伙兒問好。」
「也幫我給安灼拉問好。」若李說。
 回巴黎後公白飛被招回醫學院給一年級新生講課,他想在醫院繼續實習的計畫暫時被擱置了。起先公白飛上課經常上的提心吊膽,但是安灼拉回到巴黎後的表現很平靜,除了那幾次他才進門便看見滿桌滿牆腥紅的污跡,而安灼拉拽著手腕,或肩膀,或小腿,刮鬍刀片或什麼尖利的物品掉在他手邊的血塘子。戰爭結束一年了,安灼拉還在戰場。公白飛感覺有股從戰俘營帶回來的陰霾正在與陰霾底下奮力掙扎的安灼拉相互消耗。他怨恨、疼痛、怒不可遏、孤獨,畏懼,甚至恐慌,這是戰爭對安灼拉做的,是戰爭對他們所有人做的。不論原因有多正當,不論發動戰爭有多必要,戰爭本身即是罪惡[1]。戰爭帶走鮮活燦爛的生命,留下來的即使活著也大多在苟且偷生裡學習憎恨。
公白飛在巴黎的住處幸運地被沒有被轟炸摧毀。巴黎在重建,她是座堅強的城市,她見證歷史、見證人類救贖自己,也見證奇蹟。巴黎是他們的家鄉。
安灼拉捧著相框仔細端詳相片裡的青年們。公白飛掛好外套,找了個地方放書,循著物品被移動的聲響來到書房,安灼拉就在這裡;看見公白飛讓他露出片刻的迷惘,接著很快認出他。這是個進展。公白飛也沒有時間學習憎恨,他有各種意義上都更重要的任務得完成。
他用手指尖輕敲相框,說,「這是你。這是我。這是格朗泰爾。」
安灼拉找到另一個他瞧得出是誰的面孔,相片裡青年都才剛領到新制服,在攝像機前勾肩搭背。他瞧著那張臉上明亮的大笑,遲疑著拼湊出那個名字。
「這是古費拉克?」他問。
公白飛忍受著又一次滾進他喉嚨的火球,說,「是的。這是古費拉克。」
下一秒安灼拉粗魯地把相框摜回書架,背過身走向窗戶。書桌上早就沒有任何物品,抽屜也都上了鎖,自從幾週前安灼拉又在抽屜裡尋到削筆刀,公白飛找來鎖匠,給他這間屋子所有的抽屜配上鎖匙。安灼拉稍微清醒後同意他的決定,所以昨天公白飛回家時看見的是安灼拉坐在浴室,臉上又給刮出新傷,血絲和著還沒有乾的淚痕,他的手指關節全是瘀青和血,玻璃鏡的渣子如雪片撒在磁磚地面。
書房的窗子是這間屋裡最大的,他們離開巴黎前也經常聚集在這裡談論整個世界。窗簾長期拉開,陽光經常把公白飛的木頭書桌曬的暖烘烘的,陽光也照在安灼拉有些蓬亂的頭髮,他沐浴在晚春潔淨的陽光,卻仍舊被困在黑暗。普通醫院會把這個狀態判定為極度不穩定,在公白飛看來已經是夠好的了。某個程度上安灼拉已經戰勝陰霾-他不讓那些被強加給他的怨恨傷害旁人,因此只能傷害自己。
「您這是在浪費時間,」他說。
「你。」公白飛說。
「我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安灼拉回頭來看公白飛,他的眼神熱烈的像火,曾經那把火是他們對未來的希望,是他們對祖國的熱忱。公白飛望著他,安灼拉眼睛裡的火焰被痛苦取代。他恨上了世界,也恨他自己。
「你認得古費拉克了。」公白飛說,「他會很高興的。」
安灼拉反唇相譏,怨恨且惡毒,「不,他死了。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你卻還感覺的到,」公白飛說,「我也還感覺的到。你怎麼不來攻擊我呢?」
在特定情況,公白飛甚至會適度允許安灼拉拿他自己去撞什麼東西,但是今天不行。他逮住安灼拉的手腕,他最好的朋友沒有屈服,至少他放下拳頭。兩秒鐘前他又要拿他自己的手去打水泥牆。
「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安灼拉說,「你認識的那個人也早就死了。你最好在我決定攻擊甚至打死你之前離開。」
公白飛冷靜地問,「為什麼不?」
沒有遲疑的安灼拉說,「因為你也是我的[2]-」
那個f音起始的字沒有被順利說出來。公白飛在安灼拉身上看見治療失憶症的問答法的可行性:安灼拉滯在當場,他劇烈地顫抖,像是他腦海裡的兩個聲音正在殊死決鬥。上前線前,他們穿著制服,在謬尚激動地談論這些問題。那是最後一次朋友們所有人都在謬尚。同胞就是他們的兄弟,部分罕見的友誼或許比兄弟的血緣更能信賴。當兄弟被迫站上與他們對立的另一條線,他們又應當採取什麼態度?
公白飛伸出手等著,安灼拉扶著灰色的牆猶豫半晌,最終露出做出重大決定的表情。他給出他的信任。
公白飛握住他的手。若李曾經因為這個舉動被誤傷,他沒有防備地去碰安灼拉,被他反手一搡掀翻,護士也被若李撞倒,她托盤上的藥瓶挨個跌碎。那時所有人都認為安灼拉不再有希望,公白飛沒死心。也是在那天,他想起那個其他軍醫沒有想到的詞,這個詞成了他們的安全關鍵字。它擁有某種有絕對的力量將安灼拉從混沌喚醒,那些極短暫的時間裡,他又是他本來的模樣。公白飛把這個發現告訴若李,他們證明了安灼拉不僅有希望,並且是充滿希望-他想要回家。
他們只需要時間。
公白飛握住安灼拉的手,他低著頭,抖得厲害。安灼拉身上佈滿已經很難褪除的痕跡,可今天清早公白飛分明聽見他溜出臥室摸進書房來彈鋼琴,單手單音彈出那支最早喚醒他的旋律。公白飛試著再往前一步,安灼拉還是沒有屈服。他被困在混亂的思緒裡掙扎不休,清洗不乾淨的記憶正在與那些使安灼拉仍舊是安灼拉的記憶相互抵制。與此同時,他接受了這個不成形的擁抱。他全身灼燙。
「公民,」公白飛用極輕也極堅定的聲音問他,「告訴我,你感覺到什麼?」
 2.
Ludwig van Beethovan- Sonata for Violin and Piano No.5 in F major, op.24:2. Adagio Molto Espress
  戰爭後的重建工作也揭發不少真相。自命是科學家的納粹軍官在紐倫堡審判上說明實情,人民也就原諒了安灼拉。至少大部分的人民都原諒他。盟軍將領收到��量驚人的信件,被他幫助過的士兵來信拼湊出更多事實卻也不無誇大的成份。取得寄件者同意的信函被公布在報上,若李拿那些報紙墊實驗室的桌腳。公白飛自己也有信要寫,他定期寫信給安灼拉居住在南方的父母報告他的情況;他們寄來幾張新的唱片,公白飛拿起其中一張放上唱機,安灼拉端著相框試圖認出相片裡頭有誰,唱機裡的小提琴就著鋼琴演奏流動如河水的行板,這段音樂使安灼拉從公白飛手上奪過唱片盒,期待著什麼似地盯住紙盒上印刷的德文標示。
「我在哪裡聽過這支曲子。」安灼拉說。
公白飛知道他就要再想起一件往事了。
「是的。」他微笑著回答。
 “ABC的朋友們”曾經是同盟國軍隊裡名聲最響亮的工作分隊,十字軍行動(Operation Crusader)成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他們紀律嚴明,配合度好的異常,原因無他,他們原先就是朋友,隨著時間推進也逐漸成為真正的兄弟。從1942年下半葉開始,盟軍把ABC的朋友們定位為特殊部隊,專門執行奇襲、援救、破壞埋伏等工作,他們也執行過幾樁暗殺敵軍地區主將的任務。他們為盟軍執行過十八件敵營偵查,三十二件救援戰俘的行動。安灼拉是他們的隊長,這是種遵循慣例的模式,還在巴黎的時節,安灼拉就是領袖。公白飛以醫官的身分擔任副隊長,格訪泰爾負責駕駛汗馬車或坦克載他們衝進敵陣,古費拉克負責偵測爆裂物。其他人各有所長,例如巴阿雷很能近身格鬥、馬呂斯破譯部隊竊聽來的情報,弗以伊甚至能假扮成納粹兵潛入德軍竊取第一手消息。在某個ABC紮營於森林,依靠斜坡的陰影作掩護的黑夜,熱安在細心維持著小且不滅的柴火旁談論起近代歷史,話題很快地蔓延開,安灼拉不得不數次厲聲讓朋友們放低音量。格朗泰爾用火上烤熱的瑞士刀切開僅剩的黃油,讓每個人挖一塊去給他們的豆子罐頭添添味道。
熱安又說,「剛才,我有個瞬間的錯覺,我們這不是在同德國打仗,是在六月革命的街壘下等待天亮。」
「嚮導,」古費拉克說,「給我們說些有意思的故事吧。」
「小聲些。」安灼拉提醒他們,他的目光也充滿期待地定格在公白飛身上。那個深夜,他們熄滅柴火,頂著寒冷的夜露,在黑暗裡清楚看見彼此。公白飛給朋友們說起維吉爾、中世紀的宗教音樂、農事詩,詩歌的話題取代革命延續到下半夜,直到安灼拉不得不出聲提醒他們爭取時間休息。
「古費拉克,你跟我一起看哨。」他說。
古費拉克就著月光挪動他扔在地上當坐墊的外套,換了個視野更好的位置,面向森林。
「我知道現在提他會給你們斃了,不過-」格朗泰爾笑著說道,「如果你們現在都在腦子裡給自己奏安眠曲,我祝這些音符長翅膀,帶你們在夢裡飛過恆河邊上,去到世上最美的地方[3],對我來說,那裡必定有喝不完的白蘭地。」
「大R,海涅是猶太人。」熱安說。
格朗泰爾諷刺兮兮,「一個德國的猶太人。如果他現在給關押在集中營,恐怕我們倆得申請個特別任務去炸掉奧斯威辛。」
「住口,格朗泰爾,」安灼拉說,「睡覺。現在。」
古費拉克在竊笑。他就坐在公白飛左邊,公白飛也半坐著,警覺以及他正在盤算的細節讓他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那是場救援盟軍戰俘的行動,弗以伊偵查過後帶回來的地理信息比他們原有的更複雜,計畫全盤改變,他們幾個身上帶的地圖都已經給塗畫的看不出原型。
「至少想辦法睡著。」古費拉克湊在公白飛耳邊說。
「我在試呢。」公白飛回答。安灼拉在離他們不遠的草地,伸手將不怎麼安分的格朗泰爾打平在草地。
古費拉克在安灼拉轉過來低聲訓斥他的前一秒,飛快地吻在公白飛的鬢角。這是古費拉克表達他的感情的方式,整個ABC都給他吻過,安灼拉也沒有倖免。那時他們剛結束十字軍行動,從北非回到法國北部戰線。巴黎就在一趟火車之外的遠處,幾乎等於他們回家了。
不過他們沒有回巴黎,而是留在軍隊。ABC的名聲隨著十字軍行動的成功傳播,女酒保拿出她們收藏起來當救急藥品的伏特加。酒吧裡還有其他盟軍成員,目睹這樁事的人幾乎瘋狂,安灼拉揉揉他給古費拉克逮著啃的臉頰,躲到公白飛背後,對於他自己揚起的嘴角出賣他的事實並不理睬。格朗泰爾見狀抬腿去踹古費拉克,熱安當場做出頌詩紀錄這歷史性的瞬間。公白飛試著拉開還要去追安灼拉的古費拉克,他一回頭猝不及防也啃了把公白飛的顴骨。軍隊的酒吧有鋼琴,音色糟透了卻是當時他們能得到的最好的。古費拉克就像在謬尚那樣,喝上兩杯過過癮,然後把酒杯擱在鋼琴的角,坐下來開始彈奏德彪西。
格朗泰爾兩手各摟著若李和博須埃,安灼拉趁他沒注意偷走伏特加酒瓶塞回女酒保手裡。公白飛在隨身攜帶的地圖背面用鉛筆憑記憶畫蠶蛾,古費拉克彈琴時,巴黎就被他的音符潑灑在軍隊酒吧了,鬧哄哄的酒吧安靜下來聽那支《水中倒影》。塞納河面的��黎鐵塔倒影是銅銀色,午後的公園經常有穿戴漂亮的少女陪伴她父親出門散步;馬呂斯在公園認識了他的珂賽特。大學課室敞開的木板門釘著考試公告,維吉尼花園開滿了睡蓮,圓形的葉片連同生著芽蟲的花緊貼水面,乍看也彷彿逆著方向生長到水下。謬尚咖啡館的玻璃窗總是被擦的發亮,光芒在咖啡杯或酒杯裡朝ABC的朋友們眨眼睛。星期天的下午三點整,巴黎聖母院的鐘聲經常打斷熱烈的爭辯。
戰爭時盟軍不成文禁止演奏或聆聽德語區作品。這項規則在ABC內部不適用,弗以伊率先提出音樂不應該被政治意識影響,格朗泰爾直接無視這陣風氣,針對海因里希‧海涅和菲力克斯‧門德爾松的民族認同問題發表大篇宣言,如果有人拿紙筆記錄下他講的話,恐怕可以寫成整三大頁。
「猶太人可說是地球上最了不起的民族,法蘭西人發明共和國,可猶太人發明了雅歌和上帝!」格朗泰爾在大庭廣眾下嚷嚷,「海涅!啊!海涅,他的妙筆能使莫斯科的凍土開出鮮花,啊,那是甜美的罌粟,朋友們,我們來品嘗愛情與寧靜,安灼拉,給我們一支曲子的時間做個神聖的好夢!」
「R,你太醉了。」巴阿雷說。
熱安狂熱樂迷似地給安灼拉鼓掌,馬呂斯很快加入催促安灼拉的行列。格朗泰爾醉的走不穩路,給他起了外號的軍隊的女酒保同樣為格朗泰爾保管他的小提琴,酒吧里的士兵意識到他們即將聽見的是什麼,跟著古費拉克製造出震耳欲聾的喝采。
「燴兔肉,別告訴我,您把我的寶貝拿去當柴燒啦。」格朗泰爾對女酒保喊道,他杯里的伏特加撒了自己整身。
「去啊。」公白飛對安灼拉說。
安灼拉輕蹙雙眉,「我們不大應該這麼做。」
「這只是音樂,」公白飛笑著說,「而且,至少別讓格朗泰爾失望。」
格朗泰爾端著酒杯去拿他的琴,玻璃杯因此被他放開,旁邊的美國人眼明手快救下杯子卻救不了裡頭的伏特加,整間酒吧全是笑聲。熱安巧妙地用法語為大伙兒全篇朗誦那篇浪漫詩,格朗泰爾湊過來,大半個人壓在安灼拉腦袋上醉醺醺地懇求或者逼迫他。博須埃笑到手指上夾著的香菸都掉了,把他的耐磨長褲燙出一個洞。
最後安灼拉撥開黏在他身上的格朗泰爾,宣布,「行吧。」
古費拉克拍拍桌子,酒吧裡的士兵用同一種語言的同一個詞歡呼,”Bravo!”
那場突發的小演奏會是整個戰爭裡色調最柔和的一筆,戰爭過後也在不經意間幫他們喚醒安灼拉。也許格朗泰爾在看不見的地方幫了忙。格朗泰爾醉的時候反而能鋸出他能給的最好的音色,安灼拉給他彈琴,被月光渲染的恆河就讓他們帶進軍隊酒吧了,紫羅蘭的耳語,玫瑰的傾訴,河水潺潺的流動打碎煙硝,把他們帶回夢境裡的故鄉。後來安灼拉主動又給酒吧裡的同袍演奏另一支曲子,公白飛與古費拉克並肩坐定,熱安率先唱起來,他們都記得那支曲子裡的祈禱詞。
公白飛不相信朗誦經文的形式能夠獲得甚麼禱告效果,他的幾次祈禱獻給他的朋友們,他越過聖經,直接呼請上帝為他的朋友敞開祂的花園,請求祂帶安灼拉回家。
 安灼拉不穩定的情況持續到他們返回巴黎。他也有絕對清醒且試圖重新認識巴黎的時刻,納粹殘留在他腦海裡的聲響就像無線電收音機的雜音,當1942年以前的回憶逐漸占上風,這些雜音就對他發動偷襲。公白飛不記得他上回一睡到天明是什麼時候。安灼拉睡在他住處的客房,公白飛面對他自己的惡夢,更經常在夜裡拿鑰匙開客房的門,從捲成蛹的被單拯救出安灼拉。他的夢境也是無休止的鬥爭。公白飛在囈語裡聽見那些熟悉的名字,他們的朋友的名字;這是希望的象徵,公白飛讓他放棄接受國家計劃性的記憶治療,安灼拉只能靠他自己。夏天來了,氣溫突然增高的夜晚叫巴黎無所適從,公白飛也睡不著。他躺在床上數天花板的裂縫直到凌晨,最後決定起床找書看。離開巴黎前,ABC共同的話題停留在自由主義的新定義,公白飛向安灼拉借來讀的英語書籍還沒有還給他。
安灼拉在噩夢裡嘶聲力竭,公白飛抓起客房鑰匙過去開他的門,跪在地上與安灼拉著實搏鬥了好一陣子。安灼拉被訓練出睡前鎖門的習慣,即使他的敵人擁有無數不靠鑰匙開門的手段。他被夢魘糾纏卻從不對陰霾求饒,半夢半醒之間掙扎的力量大的幾乎迫使公白飛鬆開他。他在夢裡,也許又在對格朗泰爾大喊大叫,那是他們相處融洽之道,安灼拉希望格朗泰爾別信仰他。在夢裡,”自由”和”祖國”最常被高聲提起。公白飛按照標準醫療流程紀錄他聽見的夢囈,只同若李談論這些心理病況,前些天他們推測著或許真正的安灼拉就要回來了。
公白飛費了點勁頭把安灼拉搖醒,把他拖出遍布煙硝的混亂夢境,那場技術上完美成功的救援行動結束於德軍扛著火炮追出戰俘營,通電的柵門警鈴嗡嗡大做,ABC救出百十個盟軍戰俘,安灼拉挨了子彈,他沒法跑的快,留在鐵柵門後頭,把最後離開的同袍推出去,對他們下令,「快走!」
「醒醒。」公白飛說,「安灼拉,你得醒過來。」
他們像剛結束格鬥訓練般渾身是汗,公白飛搖醒他,安灼拉陡然睜眼,夢境裡來不及流的淚水被帶回清醒的世界,他揪著公白飛,雙膝跪地大口喘息,才結點薄痂的手指又給他磨破,衣服上的血痕斑斑點點。
「公白飛,」安灼拉說,「其他人在哪裡?」
那是他的聲音。安灼拉自己的聲音,他急切地詢問戰略問題,公白飛甚至還沒有聽明白他在問的是ABC執行的第一場還是最後一場救援行動。
「傷兵都送走沒有?」安灼拉問,「納粹發現我們了。飛兒,帶上若李快走,格朗泰爾在哪裡?」
「安琪。」公白飛說。
安灼拉的眼神又是他自己了。他的眼睛裡燃燒著熱忱,熾烈的像星火,清澈的像陽光晒化了的雪融入山泉。他不會仇恨,他只愛人民與自由,那就是他的信仰,如詩如歌,如溫柔的天鵝也如展翼的雄鷹,是恆河彼岸不凋的紫羅蘭也是塞納河畔灼灼盛放的玫瑰。
他回來了。
「安琪,」公白飛重複。安灼拉比前幾秒更加困惑,公白飛得向他解釋很多。他與他最好的朋友緊緊相擁,安灼拉不明所以,只管展臂也擁抱他。公白飛希望他們的朋友都看見了。他只給安灼拉說明最重要的一件事,
「戰爭結束了。」
  3.
Franz Schubert- Der Lindenbaum arr. Piano and Cello
「我做了什麼?」安灼拉問。
「你什麼都沒有做。」公白飛說。
安灼拉放下塗鴉著人物肖像的地圖,無眠的夜晚過後他們迎來真正的朝陽,公飛下樓問公寓管理員要來兩杯剛燒好的咖啡。安灼拉回來了,他的戰爭正式結束,剩下要做的是審判與和解。公白飛上樓時聽見他的鋼琴被奏響,安灼拉展開格朗泰爾留給公白飛的地圖,擱在鋼琴譜架,圖紙背面給他畫著ABC的朋友們的半身肖像。
「我殺過多少我們自己的同胞?」他問道。
「那不是你,」公白飛溫和的強調,「當你被奪走你自己的心智而做出對不住人民的事,那樣事就不是你所為。那是納粹德國所做的,你也是受害的一方。[4]安琪,你不需要承擔這些。」
安灼拉沐浴在初夏早晨的陽光,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接近白色,側影線條分明,公白飛把咖啡杯放在鋼琴上頂蓋,過去坐在安灼拉身邊。在那個彷彿上輩子的無憂無愁的大學生涯,他們在謬尚,也是緊挨狹窄的咖啡廳角落相偕而坐。安灼拉抬起頭時臉上是濕的,他在做他自己的法官,從德拉古法典尋找佐證的法律。
「你沒有做過任何危害法蘭西人民的事。」公白飛用雙手按在他的肩膀,又說,「沒有人會責怪你。為了我們的朋友,你也必須停止審判你自己。」
「但是我記得那些。」安灼拉說著,眼淚順著他雕像般的臉龐滑下來。
公白飛說,「你付出的夠多了。」
星期天的早晨有彌撒。聖母院的鐘聲喚醒整個巴黎。安灼拉聽見鐘聲,模樣顯得有些無助,公寓管理員在清掃樓梯,用跑調的歌聲哼唱那支原先只在法國境內流傳的祈禱歌。
「瞧,他不是帶你回家了嗎,」公白飛微笑起來,對安灼拉說,「就像她帶他回家一樣。」
 公白飛信仰,但很少祈禱。他知道管理他們公寓樓的老太太會去聖母院給安灼拉點白蠟燭祈禱,她是最先對安灼拉敞開大門的人。
「如果您們想搬走,也請自便,上帝保佑您們,」她對威脅她的其他住戶說,「這個青年為盟軍奉獻的是比他的命還貴重的東西,萬福的瑪利亞,祝福他的靈魂。」
公白飛的決定讓軍方不免有推卸責任的嫌疑。德軍正式投降前的最後一波地毯式奇襲以敵方首領突然停止襲擊造成的失敗告終,跟在他們首領後頭發動攻擊的德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盟軍擊中並當場逮捕在槍林彈雨下突然停止前進的納粹特務,扒下面罩,看見一名眼神狂亂的俊美殺神。關於納粹在戰俘裡挑選菁英士兵,進行藥物控制後訓練成特種殺手的謠言被坐實。公白飛在軍隊醫院收到這個消息,他的懷疑也獲得印證。盟軍開始調查1943年後所有北方戰線指揮官離奇的刺殺案,重新檢視幾件德軍地毯式突襲的線索,罪證水落石出,可沒有人敢真的對安灼拉做什麼。被1942年末那場由ABC執行的救援行動救出戰俘營的士兵違反軍紀闖進將領會議室,以舉槍自殺的威脅成功阻止盟軍將領對安灼拉做出任何判決。
 公白飛是那場意義重大的鬧劇發生的隔天才從馬呂斯那兒聽來這樁事。近百名操著不同語言的士兵在將領會議室外整齊劃一拿上膛的手槍抵在自己太陽穴威脅他們長官,馬呂斯被喊去維持秩序的同時,公白飛在軍隊醫療翼對付安灼拉。無線電收音機在角落發出不間斷的聲響。兩支鎮靜劑讓安灼拉徹底失去反抗的力氣,被擺佈著讓公白飛執行過整套檢查。他臉色慘白,藥劑的效用迫使他放慢了呼吸,眼神依舊熾烈的像隨時要爆發,那卻是他們不認識的眼神。安灼拉不會仇恨,公白飛確認過安灼拉依舊能聽懂法語,嘗試與他交談。若李結束諾曼底的工作,回到北方部隊擔任軍醫,在他們隔壁床照料突襲裡被炸掉右邊手腳的德國士兵。志願護士想給安灼拉的傷口做些包紮卻被他的模樣嚇退。
「安灼拉,你記得伽佛洛什?」公白飛問。
那時的安灼拉像具活屍。公白飛看著這副他再熟稔不過的面孔卻認不出他最好的朋友。安灼拉帶著詭異的冷靜詢問,「我該殺他嗎?」
「不,他是我們的弟弟,」公白飛說,「謬尚呢?記不記得謬尚?」
「離我遠點。」
「我們在謬尚曾經為了社會契約論的漏洞爭執整晚呢。」
「我根本不認識你。」
然後一個醫學意義上的聽覺記憶範例發生了。
安灼拉還被皮帶綑在病床,公白飛停止追問,讓護士準備他需要的物品,拉起安灼拉的手讓人用酒精擦掉乾血跡。公白飛掐著他,這是個有效的恫嚇,安灼拉理解到掐著他的這只手對人體的熟悉程度足夠公白飛隨時卸掉被他掐住的關節。護士用棉球清理傷處的膿瘡,無線電收音機的頻道播放起女高音演唱的門德爾松作品第三十四部第二號。
安灼拉還讓公白飛逮著手關節,那支曲子如同響雷般擊中他。他猛地回頭尋找那個聲音,收音機那兒沒有人,安灼拉往別處張望著找人卻沒有找到他要的,護士領班假裝忙著整理藥櫃,玻璃櫃門照出她拿手帕擦眼睛的模樣。若李正要給他負責照料的德國傷兵注射消炎劑,他也停下來,針筒隨之停在半空中。他也看著安灼拉擺脫護士,掙脫出來的手揪緊公白飛的白大褂。公白飛想告訴他答案,可他只是安靜地望進安灼拉的眼睛,一度被掩埋的記憶如同樹苗的芽鑽出堅硬的土壤。安灼拉困惑又徬徨,他抓住公白飛,那個瞬間公白飛決定不再讓任何自稱是醫學專家的人在往後的日子繼續折磨他最好的朋友。
音樂最終消失在無線收音機炒豆子似的雜音裡,經過角落的護士調整天線,試圖找出信好最好的角度。公白飛放開安灼拉的腕關節,握住他的手。若李聽聞安灼拉被送進盟軍醫療翼後興沖沖趕來瞧他,被安灼拉下意識掀倒,其他醫官登時拿起皮帶把他囚禁在病床。
「公民,他們對你做了什麼?」公白飛問。安灼拉用茫然的藍眼睛瞪他。
他們隔壁床的德國士兵成了整間醫療翼的箭靶,仇恨的目光匯集在他身上。志願護士放下托盤,藉口照顧其他盟軍士兵抽身離開,有人用不明顯的聲量說了幾句粗魯的德國罵人話,德國士兵垂著頭。那不真的是他個人的錯誤,他卻為他的國家在盟軍的醫療翼承擔錯誤的後果。若李放下消炎針,雙手舉在眼前,他等到它們停止顫抖才給他的病人完成注射。他們對面的美國士兵往空水杯啐了口痰。
德國士兵對治療他的醫療員說,「Danke (謝謝)。」
若李回答他時臉上沒有肉眼能見的波動,「Alle Menschen werden Brüder, Wo Seine sanfter Flügel weilt (在他光輝照耀下面,四海之內皆成兄弟。)[4]」
ABC裡德語最流利的是弗以伊,再來是馬呂斯,接下來是格朗泰爾,ABC們為了作戰工作也向他們學習這門言。當戰爭過去,語言成為新的軟武器,若李寫完紀錄,離開去檢查下一床英國傷兵。公白飛想起弗以伊在他們親手挖的壕溝裡,用席勒給大伙兒解釋語法問題,安灼拉在站哨,古費拉克划火柴點亮煤油燈,話題隨著詩的內容又扯回二十世紀後的新興獨立國家��他沒有忍住笑容,眼眶像是給火柴點著了。德國士兵在公白飛擺平安灼拉,讓護士繼續清潔膿瘡的當兒,用他僅剩的左手摀著臉龐。他為他的祖國承擔戰爭的後遺症,連流些眼淚也不被允許。
 部隊對於公白飛讓他住在普通公寓的想法明確表示反對,公白飛也明確告訴法國政府他們不會再讓安灼拉受到沒有意義的虐待。啟程回國前若李拿到政府給安灼拉安排的治療說明書,裡頭列舉的療法相當於把德國人用在安灼拉身上的法子重新操作一輪。
「這太荒謬了,」若李說,「他值得更好的。」
他的確值得。上前線前公白飛在醫院剛做完一年實習,ABC們有好幾個甚至還沒有完成大學最後一學期。如今他們回到祖國,試著建立新的日常生活,安灼拉經歷了兩段人生,又靠著他自己驅散納粹強加給他的魘霾。他是如此堅韌。如今他回到家,記憶在復甦,他想念他的朋友,渴望看見他的師長家人,他想出門去散步,他還想喝點謬尚的咖啡。所以若李把咖啡連同做咖啡的女侍還有他的女朋友帶來了。愛潘妮穿著黑色的裙子,神態世故鋒利許多,公白飛見過米西什塔幾次,她是猶太人,當過一段時間的電報接線員,戰後她在醫學院附近的餐館值日班。
「領袖!」他撲上去掛在安灼拉的脖子,「我可太高興又看見你啦!歡迎回來!」
公白飛找出空瓶,米西什塔往瓶子插上她帶來的矢車菊,若李喋喋不休說著安灼拉錯過的精采故事,安灼拉看著那束花,在若李談及格朗泰爾把他的小提琴做了砸破納粹間諜腦袋的最佳貢獻時開口說話。
「我很想見一見他們。」
公白飛放下他擦拭乾淨的相框,若李安靜下來。安灼拉將插花的瓶子挪到日照更充足的地方,垂下眼瞼,光與影在他身上就像油畫,外頭的街道有棵擁有百年以上歷史的菩提樹,它與這個街區同樣好運地沒有受到轟炸摧毀,安灼拉倚著牆,午後往西邊傾斜的陽光拖長了菩提樹的影子照進客廳。ABC的朋友們在盟軍的酒吧無數次違反不成文的禁令,熱安對德奧作曲家的偏好有限,舒伯特則是古費拉克即興演奏的好夥伴。
公白飛安慰他,「我也很想念他們。」
「我們可以紀念他們。」愛潘妮提議。她說的是我們而不是你們。
「有一支曲子,」公白飛說,「你不在的時候,我們經常提到它。」
安灼拉用軍隊酒吧那架音色糟透了的鋼琴演奏這支祈禱歌的時候,屋子裡的法國青年跟上節拍大聲唱歌,他們都想家,也都在同袍身邊找到片刻歸屬。其他同盟國的士兵抄下禱文,弗以伊給他們用數字譜做註記,這支原先只在法國境內流傳的祈禱歌就這樣被傳到歐洲大陸甚至美洲。安灼拉在另一個難得的機會拗不過朋友們的要求,又給酒吧裡的聽眾演奏它。那時這支祈禱歌已被翻譯成不同的語言,公白飛的杯子還在嘴邊,他被格朗泰爾推出去,ABC起鬨要他去領唱法語歌詞,古費拉克嚷的最大聲,不僅帶頭起鬨還笑出眼淚。博須埃在吹口琴,熱安也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了柄長笛,單方面宣布這足夠他們組成完整的合唱團。
那時公白飛無奈地說,「我們這都在做什麼。」
安灼拉聳著肩膀,「就當成哄那幾個傢伙高興了。」
「這可不是我瞎吹,」格朗泰爾拎著小提琴過來站在鋼琴另一側,「盟軍裡有哪個國家的部隊有這樣完整的樂手配置?」
安灼拉發布過無數不允許反駁的命令,也總拗不過他的朋友群起懇求。他為他們演奏過很多次祈禱歌,在巴黎,在軍隊酒吧,在公白飛的書房。
主在上,聽我祈禱:
當我需要幫助,您總是在我身旁;
讓他歇息,上蒼庇佑,
賜他安寧,賜他歡愉,
帶他回家吧,
帶他回家。*
 公白飛在客廳書房擺上他擁有的ABC們的相片,這樣他們也就見證安灼拉甩掉追逐他的陰影找回他自己。他回來了,卻還在漂泊。公白飛想幫助他最好的朋友得回他應有的寧靜。
  4.
Felix Mendelssohn- Auf Flügeln des Gesanges arr. Violin and Orchestra
人民想念安灼拉。安灼拉想念他的朋友。最大的問題是安灼拉認定自己沒有臉面再見他的同胞。在ABC的朋友外首個見到安灼拉的自然是他的雙親。公白飛拍了封電報通知他們來瞧他。剛回巴黎時安灼拉的父母來見過他,就連他們都幾乎認不出安灼拉。那時他的眼神能夠把聖母院那口大鐘從它的鐘樓剜下來,公白飛甚至得提醒他朋友的父母別太靠近他。若李無法回答安灼拉父親提出的問題,他母親嘗試著說起幾件只屬於他們家庭最私人的往事,短暫的茫然後換來的是安灼拉的另一次爆發。
這回不一樣。安灼拉思念他的家人,公白飛上郵局發出電報,很快收到回覆,安灼拉又反覆向公白飛確認上回他們見面時他沒有做出傷害他父母的事。馬呂斯從火車站接到那對心情介於焦慮與亢奮之間的夫婦,敲開公白飛的公寓門。安灼拉從公白飛的背後怯生生探著頭看見他的父母,他的母親也從他父親背後怯生生踮起腳尖想多看見他。
公白飛輕輕推了安灼拉,他在發抖,公白飛想說點鼓勵他的話,他的母親也注意到了。她忘記所有的擔憂,越過她的丈夫,踮起腳一把摟住她的孩子。公白飛把朋友們帶進書房,讓安灼拉與他的家人用足夠的時間重新認識彼此。
若李拿起書架上的相框,珍惜的觀賞ABC的朋友們換上軍隊新制服的合照,說道,「我來的路上去了趟公墓給大伙兒報告新消息,他們會很高興的。」
「但是真的沒有必要再進行任何審判,我敢說盧森堡宮不會同意開這個庭。」馬呂斯說。
「他希望能這麼做。」公白飛說,「就當成換個方式的補償了。」
若李拿起稍小的單人相框,晃晃那裡頭在自己學院畢業典禮遲到的格朗泰爾,說,「如果R能一水壺敲醒他就好啦。」
 十字軍行動是ABC作為完整受訓的陸軍隊伍正式參與的首件行動。他們被法軍元帥指派去支援英國軍隊,從德軍手上收回大片北非領地,那是場傷亡慘重的勝仗,慶功宴也是哀悼彌撒。事後他們返回歐陸戰線,從側門進入打烊的軍隊酒吧,平常安灼拉禁止隊伍在白天喝酒,那天他破了例,讓格朗泰爾從吧檯下搜出幾瓶全新的酒,弗以伊用威士忌杯壓住鈔票放在收銀櫃上。
「我想我們得舉杯,」他說,「從今天開始,我們都與過往的自己道別了。」
「敬我們的同胞,」熱安附和著,格朗泰爾倒的第一杯酒便給了他,「敬我們的同袍。」
「敬自由法國。」
「敬法蘭西共和國。」古費拉克說。他拿到酒,伸手來與公白飛碰杯。安灼拉接下酒杯的同時右手還在寫偵查計畫表,格朗泰爾揉他的腦袋,安灼拉寫到最後一筆的r字母線條在紙上飛成形狀奇特的波紋,公白飛說,「R,別欺負他。」
「嚮導,別欺負R。」古費拉克說。這下子連安灼拉都不能不笑了。
「這聽起來特別彆扭,」博須埃說,「但是,我挺希望時間能停在這裡。我們打了場勝仗,大伙兒都完好無缺的在這裡。」
巴阿雷掏出打火機點菸,嘟囔幾句同意的話,馬呂斯抓緊空檔寫他自己的信,珂賽特利用報社的工作經常給他們寄送免費刊物。離開巴黎後,熱安也負責代表他們全體與謬尚保持通信。格朗泰爾借巴阿雷的火點他自己喜歡的菸,古費拉克拒絕吸收他們吐出來的廢氣,跑去坐在鋼琴那兒,不一會兒便控制不住自己打開琴蓋彈起琴。
安灼拉說,「時間得往前移動,戰爭才有機會結束。」
「珍惜會當下吧,」公白對他說。安灼拉正在新的紙頁抄寫他被打斷的偵查計畫內容,他對公白飛露出笑容,寫完計畫第三項,收起鋼筆。公白飛擔任著某種補充或糾正安灼拉的角色,這是ABC對他們的形容,他們隔著桌面互相碰杯敬酒,手指節一擦而過,在公白飛的皮膚留下火燒般的記號,溫和的蔓延到他全身。安灼拉抿了口酒,直勾勾盯著貼滿軍樂隊畫報的牆。
若李說,「公白飛說的對,我說句掃興話,因為這很可能成真,戰場上什麼事都說不準,如果現在有個記者還是軍隊攝影師,我希望他來給我們拍張照片。」
「古費,給我們點即興曲,今天別理那苦大仇深的肖邦了。」格朗泰爾說,「是啊,戰爭,他們說在舊社會為國家陣亡是最甜蜜的死法,這個時代的戰爭只會讓人死的時候還摸不清自己到底幹嘛去送死[6]。根本沒有什麼榮譽的死亡,看看那些戰敗的國家,他們死了一整代青年人口卻什麼都沒換到。所謂的犧牲是虛假的謊言,我們現在在這裡,不過是從維琪(Régime de Vichy)巴黎逃到北省,根本摸不清未來長什麼模樣,說不定到最後我們統統被抓去給蓋世太保擦鞋哩。」
前頭安灼拉等待著墨水乾燥。他闔上記事本,端起酒杯卻不喝,問道,「你為什麼又來這裡?如果你不信仰這些,生死、榮譽、盟軍,我們的法蘭西,你為什麼還浪費你自己的時間來打這場看不清楚未來的仗?」
古費拉克把他自個兒埋在鋼琴鍵盤,他的即興曲是種張揚的宣言,色調繽紛濃烈,糟透了的音色也擋不住碰跳著的晶瑩的彩色的音符竄過酒吧。
「讓我引用我們都愛極了的猶太朋友,」格朗泰爾坐在桌面,拎著酒杯,豎起手指夾開他叼著的香菸,公白飛猜測到格朗泰爾即將要說的話,他沒有出言阻止。安灼拉明亮的藍眼睛也望著格朗泰爾,香菸菸蒂給他咬出齒痕,酒杯早已見底。格朗泰爾拿起瓶子倒滿整杯,吐了個煙圈,他總是笑的肆無忌憚,對安灼拉說,「我不相信上帝,他的甫祭全是侏儒。我只信你的心,除此之外,我別無信仰[7]。」
安灼拉嚴厲地打斷他,「少胡說。」
「實話就該說出來呢。」
「你喝醉了。」
「我看起來像醉?」
「如果你真的有信仰就不會把信仰掛在嘴邊。」
格朗泰爾擺出嚴肅的表情,「你可太小看我了。」
公白飛清清喉嚨。安灼拉不再同格朗泰爾爭辯。他站起來,氣勢相當懾人,格朗泰爾抬起眉毛,安灼拉什麼都沒有說,右手按著格朗泰爾的肩膀,格朗泰爾哈哈大笑,拍在安灼拉的手背。古費拉克彈琴到他滿意了,也停下來,他搖晃酒杯,攏攏散亂的鬈髮,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這就是我中意舒伯特的原因,」他說,「肖邦啊,他拿樂譜塞進你的腦袋,對你說”自己體會”,你花了十年研究他也沒個定論。舒伯特不來這套,門德爾松同理,他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一聽曲子就知道,他們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安灼拉對格朗泰爾的記憶停止在他們從德軍戰俘營撤退的那幾分鐘。格朗泰爾掩護他救援的美國士兵,安灼拉掩護他們。他想知道行動的成果,公白飛告訴他了。他們在客廳促膝談話,安灼拉養成新的習慣,當屋子裡只剩他們兩個,安灼拉會倚在公白飛這兒,這是種依賴,公白飛則很高興得知安灼拉找回需要依賴的感覺。他把手臂環過安灼拉的後頸,繞過肩膀,停留在距離胸前幾吋的地界。唱片在循環播放,安灼拉知道了救援行動的最後一刻格朗泰爾是怎麼被他趕出戰線之外。他拿起唱片匣,結痂的手指拂過那行德語字樣。安灼拉在逐一找回屬於他的回憶,他的朋友未曾殉身於他手的事實也不足以安慰他。
「這是他最喜歡的曲子,是嗎?」安灼拉問。
「格朗泰爾愛它。」公白飛回答,他也愛這支曲子。格朗泰爾為了幾句詩歌愛著海涅,同樣是猶太人的門德爾頌為海涅做曲;它在戰爭剛結束的混亂裡成了他們朋友的替身,它也率先為ABC的朋友們將安灼拉從納粹遺留在他腦海的陰霾喚醒。
懷念佔據他,安灼拉還拿著唱片匣,客廳的矮桌也擺了些相片,安灼拉拿起其中一只相框,那張相片原本釘在ABC臨時宿舍的牆,取下來時被圖釘扯了個口子。相片裡的格朗泰爾與安灼拉穿著大學槌球隊的運動服,手拄球桿,在運動場的草地讓人拍下合影,安灼拉向來比誰都克制,就算開開心心的笑著也流露出嚴肅的神態,格朗泰爾朝鏡頭擠眼睛,笑的肆無忌憚。
「我們也都愛你。」公白飛說。
「我背叛了你們。」安灼拉說。
公白飛說,「你沒有。」
然後他吻他。他吻安灼拉的嘴唇,帶著所有朋友對他的愛,ABC早就不是朋友了,卻也不是兄弟-他們比手足更親。公白飛把ABC對他的愛留在安灼拉的嘴唇。它們鮮潤柔軟。安灼拉追上來吻他,公白飛也說不上是驚喜還是意料之內地愉快,這是個熱烈又沉重的,私人的吻,把所有過往和盤托出,或許他很久以前早就想這麼做只是不曾自覺,又如果這樣��讓他最好的朋友相信他們愛他也無不可。
「但是馬呂斯說的對,」公白飛說,「該過去的都過去了,沒有必要再進行任何審判。」
「該做的還是得做。」安灼拉答道。
他微笑起來,平靜的神態裡出現他特有的肅穆,追加道,「我準備好了。」
  5.
Maurice Ravel- Sonatine, M. 40:No. 2 in D-Flat Major, Mouvement de menuet
貝當元帥(Henri Philippe Pétain)把他們的���黎投降給納粹的決定是最令人無法接受的。納粹入侵巴黎後伽佛洛什不再上學,公白飛就在謬尚教他算術,安灼拉充當歷史課輔導,熱安教他文法。伽佛洛什做了報童,古費拉克用謬尚的破舊鋼琴
給他編出一支送報歌。伽佛洛什為自由法國送報紙,安灼拉則堅持拒絕使用那兩個分裂他們祖國的稱呼。他們在謬尚研究彼此收到的徵兵令上的報到日期,格朗泰爾走進來,已經換好嶄新的陸軍制服,衣衫上卻有血。他瞧了眼興高采烈的朋友們,發出沒有聲音的冷笑。愛潘妮在工作的空檔給她弟弟補衣服,格朗泰爾說,
「共和國萬歲,妳白效力了,愛潘妮,我們那湯姆‧索耶小兄弟為了嘲笑維琪法國派來的德意志鬼子給用刺刀戳死了。」
隔天安灼拉領著還沒有報到的幾人提早簽字入伍。愛潘妮有她自己的辦法:伽佛洛什葬在公墓,他的姊姊取回那套被刺刀打穿,血漬變成銹紅色的舊衣衫,掛在謬尚門口。戰爭期間的謬尚改成孤兒收容所,報社打字員成了志願教師,咖啡館女侍變成監護保姆,對巴黎女人還有她們的德國舞伴橫眉豎目。
「你們可想清楚了,」愛潘妮往他們的桌子放下托盤,說道,「珂賽特是負責登頭版的,消息一登報,你們就沒有機會反悔。」
「我準備好了。」安灼拉說,「我們準備好了。」
「公白飛,別告訴我你還真同意這個瘋子的想法。」
公白飛心安理得,「這不就是朋友會做的事嗎。」
安灼拉翻閱馬呂斯寫好的辯護文件,愛潘妮睥睨著這幾個她眼中的傻瓜,搖搖頭。
 1942年末,公白飛被調職成為主任軍醫,他不能繼續與ABC的朋友們在最前線紀念安灼拉。古費拉克接下隊長工作,若李則接替公白飛的隊醫職位。那場救援行動讓ABC失去他們的領袖。盟軍搜索三十餘天,在安灼拉的檔案簿蓋上標示死亡的紅印章。公白飛拿著檔案簿拍開戴高樂將軍的門質問這個消極的決議,為此收到調職通知作為不服從調查結果的處分。
「戴高樂是個混蛋,」古費拉克對公白飛說,「而你是個善良的笨蛋。」
「是我的錯。」格朗泰爾說。
「別說這種話。」ABC們說。
ABC的朋友們從德軍陣營救回來的盟軍士兵組織起一場紀念會,軍隊酒吧掛上紅色旗幟。士兵們在酒吧裡談論他們對安灼拉的印象,細數救援行動堪稱精彩的過程。有個參戰前做過神學生的準牧師拿酒吧的鋼琴當教堂管風琴自彈自唱美國南方的聖歌。公白飛走進酒吧,越過人群看見巴阿雷鑽進儲藏室。他跟過去,看見他的朋友們齊聚在此,格朗泰爾分不清是哭得不像樣還是醉得不像樣,古費拉克摟著他。
博須埃說,「這不是你的錯。領袖見了你這副聳樣準會揍你。」
馬呂斯掰開格朗泰爾的手指,拿走那支酒瓶。格朗泰爾又說,「是他們先發現我的,全賴那個該死的-怎麼不是我的錯,你們都撒謊,安灼拉就是個王八羔子-你他媽是個瘋子,安灼拉,待在你的位置,別過來挨子彈!快跑!熱安,上帝把他的二品天使拋棄啦,納粹鬼子逮住他了,公白飛,你看見納粹鬼子逮住他了,我們拋下他自己跑回來了!混蛋、膽小鬼、我們全是群懦夫,我把安灼拉害死了。」
「我們是在執行隊長的指令,」古費拉克摟著他說道,「記得吧,R,安灼拉說”我來斷後,你們得把這裡所有的人帶回去。”」
「是啊,」格朗泰爾嗚咽,「斷後!多英勇!多高貴!納粹鬼子拿他們骯髒的槍桿子打中我們的領袖,瀆神!他們射殺了阿波羅!」
「你怎麼就信了戴高樂的謊話?」公白飛問道,「安灼拉不會死。他扛的過去。我們會打贏這場戰爭,叫納粹把安灼拉還給我們。」
「他可是塊強硬的雲石,米開朗基羅的鑿子也敲不動他。」古費拉克也說。
「讓大R哭一哭吧。」熱安對朋友們說,「我也相信領袖還活著,眼下我們就暫且別逼他了。」
古費拉克攬著格朗泰爾,讓馬呂斯把白蘭地酒瓶擺去他搆不到的地方。熱安拿出他隨身攜帶的本子,給朋友們讀他抄在裏頭的詩。格朗泰爾把自己埋在古費拉克懷裡,結結實實哭了整個晚上。
 留在前線的朋友們出發去諾曼底前把他們重要的物品交給公白飛保管,這當中有巴阿雷觀賞鳥類的望遠鏡、格朗泰爾的琴弓、他用四年時間畫成的幾大冊畫集,以及弗以伊帶上前線的所有家當。盟軍解散後它們也回到巴黎,公白飛買了新櫃子單獨放這些物品,古費拉克的腕錶現在被他接收來戴著。熱安的本子附有棉線製成的標籤,公白飛小心地避免移動標籤,翻開本子,給安灼拉找到熱安給朋友們讀的詩。
安灼拉用指尖掃過光滑的紙面。熱安的字具有漂亮的弧度,像是協和廣場噴泉的水柱,他在本子裡抄下他最喜愛的作家的作品。安灼拉的眼睛看見那些字句,公白飛則回憶熱安讀它的模樣。
「光明的星星將烏雲化為一團絨絮,」熱安拿著本子,神情莊靜柔和,口吻彷彿佈道的主教;他眉目含笑,環視他身邊的朋友,
「這是有思想,有生命的光明,
它撫平了波濤澎湃的暗礁,
人們相信從珍珠鐘看到了一顆靈魂,
是夜裡,黑暗徒然籠罩,
天空神般的微笑亮了。[8]」
「他是對的。」公白飛微笑著對安灼拉說。
安灼拉的手指現在被若李強制纏滿塗飽藥水的創可貼。他的手腕和腿有數道泛白的長條疤痕,那是安灼拉還被困在黑夜裡時他同他腦海裡的納粹軍隊進行決鬥的遺跡。公白飛縫合過那些刀子割出來的傷,幾天後安灼拉割斷縫線,公白飛就再縫合新的傷口。他們反反覆覆又與看不見的敵人鬥爭到安灼拉如同樹芽鑽破加厚水泥牆長出頭般穿過重重陰影親手奪回他自己的心靈。
安灼拉的記憶有幾段完全的空白,也許永遠想不起來,這是公白飛唯一放棄不管的,他也勸服安灼拉放棄重建那些記憶。公白飛沒有問過任何他在納粹戰俘營的經歷,他希望安灼拉永遠徹底將其遺忘,他希望他過好當下的生活,因此也才能夠為他們的朋友迎接未來。
 馬呂斯上樓的時後順便把公寓管理員用線捆起來的整疊信件交給他們。公白飛聯繫過他們在陸軍指揮部的舊長官,由馬呂斯與法院敲定日期,消息也登報發布出去,想念安灼拉的人民寄信到報社,報社就把這些信原封轉寄到公白飛的地址;來拜訪他們的指揮官一度懷疑這是場精心策畫的整蠱行動,安灼拉的說詞說服他,最後一場審判就這麼確定了。
「庭審的結果是可以預料的,」ABC的朋友們的指揮官說,「人民早就原諒你了,審判庭不會是他們期待看見你的地方。」
「他們不知道我做過什麼。」安灼拉說。
「不,他們知道。他們只會驚訝於你的選擇。」
「讓人民決定吧,」安灼拉說,「拉馬克將軍。」
拉馬克將軍說,「我向上帝發誓,你是我見過最頑固的-」
他沒有想出最合適的字眼。安灼拉是個頑強的戰士也可以是最固執的傻瓜。拉馬克將軍又對公白飛說,「你創造了奇蹟。」
「我沒有。」公白飛答道,「是我們的朋友們創造了奇蹟。」
「過來,孩子們。」拉馬克將軍招招手,他擁抱這幾個僅剩的ABC的朋友就像擁抱他不曾擁有的兒子;其他人在大大小小的相框裡無聲地歡笑。
  6.
Claude Debussy- Images Book 1 no. 1. Reflets dans l'eau
 公審的日子是1946年的6月5日,這是個好日期,天氣也很好。
拉馬克將軍在證人席,馬呂斯是安灼拉的辯護律師,戴高樂將軍擔任法官,這是場軍事庭審,無法進入審判廳的人民聚集在法院外高舉無罪標語,新聞記者拿鏡頭瞄準他們的目標。
安灼拉回來後,公白飛也找回以往在週末早晨彈琴的習慣。他有很長時間沒碰過鋼琴了。出門前,公白飛給安灼拉演奏德彪西的意象集,回憶也讓音符串成的線牽著在他們的話題裡連篇飛舞;那些回憶是柔和的油彩畫,沒有硫磺煙硝,歡聲笑語在已趨平靜的往事裡清晰可辨。
審判結果如同拉馬克將軍預言的在意料之內。法庭助手用幻燈片播放出軍隊檔案館的紀錄照片,安灼拉認下所有出自他手的案件,包含那樁他在神識不清的情況下中途停止前進的突襲;他沒有提出自辯,也沒有被判定任何刑責。聽眾席甚至陪審團在法官宣布判決結果的當下便已起身鼓掌,戴高樂將軍甚至沒有辦法宣讀完整份判決書。
公白飛與若李離開座位走下台階,馬呂斯過來的時後差點兒被他的律師袍絆倒,安灼拉還在他站著受審的地方。漫長的公審結束了,安灼拉聽見他背後聽眾席的掌聲,若李拉他離開受審人的站席,三個人把安灼拉夾在中間,過於使勁的擁抱險些讓他窒息過去。
「這是你應得的。」馬呂斯對他說。
若李喊道,「其他人都看見了,我敢說-不,我很確定!」
安灼拉也擁抱他的朋友們。他湊在公白飛耳朵旁說悄悄話,「我想見他們。」
 戰爭的末期,公白飛留在醫院照料從前線回來的傷兵,他的朋友中僅有兩人見證諾曼底戰役獲得勝利。ABC的朋友們臨危接下接應奧哈瑪海灘(Omaha)美軍部隊登陸的任務,他們在1944年的6月5日離開北部,與空軍一道前往西戰線。德軍開始潰敗後盟軍又遭遇幾次地毯式突襲,好不容易守住的戰線險些又被攻破。公白飛檢查遭遇暗殺的前線指揮人員的遺體,判定作案手法與死因,那時公白飛已大約猜到最壞的結果-他太認識這些造成遇刺盟軍將領致命傷的手法了。古費拉克拿到盟軍擊退突襲敵軍的作戰報告仔細研讀,在藥品倉庫找到公白飛。古費拉克也在猜測最糟的情況,那些德軍突襲的模式都是ABC進行特殊任務時使用過的。納粹軍隊從盟軍戰俘挑選人力訓練成殺手的謠言從戰線移動到法國北部就蜚蜚地流傳不休,公白飛的發現幾乎證實古費拉克的推想。他在藥品倉庫來回兜圈子,作戰報告給他揉成皺巴巴的紙球,公白飛拉住他,古費拉克把他還得交還給檔案室的報告扔出去,紙團砸在牆上發出聲響,古費拉克抱著腦袋癱坐在地,紙團掉進碘酒籃子。
「操。」他說,「畜生。我沒有這麼期待過打仗。」
「冷靜點。」公白飛說,「安灼拉活著,這才是最要緊的。」
古費拉克哽咽著說,「他們把我們的安琪變成殺人的傀儡了。」
「他還活著。」公白飛強調,「你猜怎麼著,我們會勝利,我們會讓納粹把安灼拉還給我們,然後把他變回來。我們會帶他回家。」
半晌,古費拉克問,「你相信我們辦的到?」
「我不信兩年的藥物控制能勝過十年真正的友情。」公白飛陪他坐在倉庫冰涼的地板,回答。
古費拉克的眼睛紅紅的,他是個快活的小伙子,戰場上的生活往他們所有人的臉龐刻上改變他們鋒芒的痕跡,古費拉克笑起來,咧開的嘴角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飛兒,你很愛他,不是嗎。」他說。
公白飛也笑著說,「你不愛我們最好的朋友?」
「我愛他。我們都愛安琪,」古費拉克說,「不過不像你這樣。說不定你是對的,安灼拉也愛你,他不可能忘記這個,等我們幹掉那些混蛋,你會把安灼拉變回來。」
公白飛得等回到巴黎才能理解古費拉克的話了。那個時後他說的是,「你胡說什麼呢。」
「你自己體會。」古費拉克說。
他們沒有把關於安灼拉的猜測告訴其他人。當時戰爭即將看見盡頭的盼頭在盟軍部隊點起雀躍的氣氛,ABC的朋友們收拾行囊準備前往諾曼底,臨時宿舍所有可以貼東西的地方貼滿戰略地圖,在地圖上邊又用圖釘釘住相片。馬呂斯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央求公白飛代替他暫時保管珂賽特的信件,解釋道,「我不想遺失它們。」
公白飛建議朋友們把重要的物品留在北部由他保管,熱安把長笛交給公白飛,打開背包拿出他抄詩的本子。幾個朋友的東西裝成一框,讓公白飛收在軍醫宿舍。拉馬克將軍來到臨時宿舍為ABC講述盟軍的登陸計畫,奧哈瑪海灘的指揮部門缺乏陸軍接號員,古費拉克提出自薦,格朗泰爾說,「法國萬歲,我也是一個。」
他爬上鐵床架,拔出牆裡的圖釘起取下那張合影,公白飛為了專注課業離開槌球校隊,隊長的位置空出來,安灼拉向球隊教練推舉格朗泰爾,那幾個球季他們的球隊沒有過敗績。
格朗泰爾把這張相片連同畫冊,還有背面被他畫滿肖像的地圖交給公白飛,又說,「我們要代表安灼拉去砍日耳曼韃子啦。」
「別難過,嚮導,你在這裡有個好處,」古費拉克解下他從南方的家鄉戴到巴黎又戴來戰場的腕錶,「要是誰在諾曼底受傷,你就是負責把我們的胳膊肘縫回來的那個人。」
ABC忘記他們的指揮官還沒有離開,被古費拉克惹得放聲大笑,若李連聲啐掉不吉利的扯淡話;公白飛聽明白古費拉克話外的意思,他將格朗泰爾交給他的相片夾進記事本,笑道,「別亂說。你們會好手好腿完整地回來。」
「這是當然的。」古費拉克輕鬆地回答。
但是他們沒有回來。
 諾曼底登陸戰役始於1944年的6月6日,兩個半月後盟軍重新佔領巴黎,回到北部指揮區的只有馬呂斯和若李。德軍被驅離西海岸,天氣炎熱,陣亡的盟軍將士在西岸就地安葬。ABC的朋友們最開始有十人,到了1945年餘下三人,現在則重新是四人。ABC們的衣冠塚並列於拉雪茲神父公墓花草最盛的一隅,安灼拉錯過共和��府追思陣亡將士的公開典禮,現在他回來了,他挨個在鐫有格朗泰爾、古費拉克、熱安,巴阿雷,弗以伊還有博須埃名字的石碑前放下花束。公白飛陪他在安靜的公墓紀念這些朋友。
「謝謝你。」
公白飛說,「為什麼?」
「你沒有放棄我。」安灼拉說。
「不,安琪,是你沒有放棄,」公白飛說,「我拒絕部隊提供給你的療法,是你不放棄你自己。」
樹影在他們上頭搖曳,夏季的熱風吹進公墓,安灼拉握住公白飛的手,他指節的痂也掉的差不多,握起來有些粗糙,不過這些會好,他們只需要多點時間。
公白飛看了眼腕錶,提議去散步;安灼拉又用手掌心挨個拂過陽光下的墓碑,往後他也能經常來瞧這幾個朋友了。他們離開拉雪茲神父公墓,經過街道,沿著塞納河右邊河畔的磚頭路漫步,這時安灼拉提起他沒有說過的事,公白飛沒有想過問這些,不過既然安灼拉開口,他也就聆聽。
「這幾個傢伙不肯走,還有你們,我腦子裡的你們扛過納粹對我做的事,」安灼拉說,「我經常聽見你們的聲音,那些笑話,那些曲子,還有我們在謬尚說過的話。是你們帶我回來。」
「因為你值得。」公白飛說,「你屬於我們的祖國,屬於這裡。你屬於巴黎。」
「我屬於你們。」安灼拉回答。
他們來到樹蔭下,陽光穿過沙沙作響的樹葉照亮他們,公白飛乘著四下沒有別人,吻在安灼拉的嘴角。
「還有未來。」他笑著說,「我們得代表其他幾個過好接下來的生活。」
安灼拉也笑了,這笑容與他的雙眼同樣明亮。
「是的,」安灼拉同意道,「這是我們接下來的任務了。」
馬呂斯在事務所,若李在學校上課;公白飛與安灼拉走在河畔,他們談笑著,爭辯起沒有在謬尚獲得解決的題目,河水倒映天上的白雲也倒映岸上的人影,潔淨的陽光照亮流動的河水,兩個人影被打散,出現了堆疊的複像,如果仔細去數,水中的倒影約有十人。
   注:
[1]海明威於1946年所言,“Never think that war, no matter how necessary, nor how justified, is not a crime.”
[2]借了點原著梗,原著E槍殺國民自衛軍前,嚮導說”他也是我的兄弟(frère)”
[3]改自海涅《乘著歌聲的翅膀》首節,” Auf Flügeln des Gesanges,/Herzliebchen, trag' ich dich fort,/Fort nach den Fluren des Ganges,/Dort weiß ich den schönsten Ort.”
[4]竄改《哈姆雷特》第五幕第二景,” If Hamlet from himself be ta'en away,
And when he’s not himself does wrong Laertes, Then Hamlet does it not……His madness. If’t be so, Hamlet is of the faction that is wronged.”(禁止莎腔莎調喂
[5]取自席勒《歡樂頌》,原文應為Wo dein sanfter Flügel weilt文中的”你”在全詩語境均指上帝。
[6]R式魔改海明威於1935年語,” They wrote in the old days that it is sweet and fitting to die for one's country. But in modern war, there is nothing sweet nor fitting in your dying. You will die like a dog for no good reason.”
[7]海涅《補充詩篇(Nachlese)》,原句”Ich glaub nicht an den Herrgott, Wovon das Pfäfflen spricht, Ich glaub nur an dein Herze;‘en andern Gott hb ich nicht.”
[8]雨果《懲罰集》裡的<星(Stella)>
 *本來想用法版歌詞的但是法版沒有與bring him home意境相對的詞所以作罷(。
 C’est Fi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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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bookonji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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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 読んだ本
2019年に私が読んだ本のリスト(再読含む)。全40作。
★は私の超おすすめ (私は、簡単な鑑賞メモを手帳につけていて、その際、個人的な好みを5点満点で採点してます。★は5点を付けた作品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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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orijinaru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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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故事-DARK PUL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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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設定篇Part1
劇中設定篇Part2
劇中設定篇Part3
第43話 Penetrate
     1
       宅院內飄著淡雅的茉莉花香。爐子燒著熱氣讓茶室十分暖和。
   紫藤:「來,請用。」她遞過茶杯說。
   莎莎:「謝謝。」
 在喝茶前,她先好好聞那股香氣才飲入口。
混合茉莉花和茶葉沖出來的茶香氣宜人,口感也十分清爽,是她在佛洛克最喜歡的茶飲之一。
    紫藤:「莎莎小姐,雖然之前已經說過了,但我想還是再提醒妳一次較妥當。」她眉頭微皺,說道,「術能感悟是急不得的事,越是心急,恐怕越難以習得。」
 她微笑著回:
   莎莎:「請您放心,紫藤奶奶之前的話我並沒有忘記。」
   紫藤:「嗯,那就太好了。」她放下心說。「話說回來,妳突然跑來說要在我這裡暫住幾天,想集中精神好好學習的時候我真嚇了一跳。」
 莎莎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紫藤:「不過見到妳這麼有決心的樣子,奶奶覺得十分欣慰喔。」
   莎莎:「…因為…我覺得,再不努力做些什麼是不行的。」
 她低下頭,臉上露出憂愁。
    他們在貴族宴遭到那名女士兵追擊時,她感受到比過去更強的無力與愧疚。危急時刻不僅無法改變什麼,甚至連最基本的自保都做不到。
那瞬間,她明白了魅凱為什麼想讓自己不斷變強。只要有力量,就可以保護想守護的人,甚至可以扭轉命運。
    莎莎:「我並不是想要什麼強大的力量,只期望最少有個能保護自己的能力…」她緊緊捏著拳頭說,「…我再也不想躲在一旁,沒用地看著重要的人為我拼命、為我冒險…」
 紫藤靜靜凝望滿臉不甘心的莎莎。輕撫她的頭頂,說道:
   紫藤:「…我大概明白妳這幾天靜不太下心的原因了,因為妳心裡充滿思緒。」她語調柔和的說,「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稍微聆聽一下那些思緒嗎?」
   莎莎:「妳的意思是…像讀心之類?」
   紫藤:「和那個不太一樣,比較像是聽見人心裡煩惱之類。拿去外頭賣弄的話大概就變成算命師了。」她笑說著。
   莎莎:「喔喔,那請吧。」她回答道。
   紫藤:「那請妳現在先保持這樣的姿勢別動,我來仔細聽聽。」
 紫藤說完並闔起眼,手仍放在她頭頂。
   紫藤:「嗯…確實,妳現在心裡有很掛念的人,而且是愛戀…」
   (唔…!)
   紫藤:「…另外一個牽掛也相當重,十分複雜…我想這個才是真正困擾妳的原因。」
   莎莎:「………」
   紫藤:「人沒辦法輕易欺騙自己,即使表面佯裝平靜,可是心裡波瀾沒安撫下來的話思緒終究會陷於混沌。心靈層面一旦不夠清澈,便無法聽見神祇的聲音。」
   莎莎:「神祇的聲音?」她訝異問,「…祂們果然是存在的吧?」
 紫藤輕輕地點頭。
   紫藤:「對你們莫坎諾人來說可能有點難以相信,不過神祇和精靈們確實與我們同樣存在於這個世界。」
 以前的她大概會不怎麼相信,但自從來到佛洛克後經歷了太多太多事。到現在還死腦筋的話只會顯得愚蠢又頑固不通。
   莎莎:「之前在山裡的時候我有聽魅凱他們提過,不過祂們好像不容易被看見。」
   紫藤:「嗯─…更嚴格來說的話,應該是沒人能清楚見到祂們的樣子。」
   莎莎:「哎?為什麼?」
 紫藤放下手中茶杯,嘆了口氣。
   紫藤:「因為跟過去相比,在科技發達的現代人們逐漸不相信祂們存在,也漸漸失去信仰。現在這個星球上,大概只剩下一個族群的人能見到。」
   莎莎:「…獸靈?」
 在紫藤說出口前,她先自行想到答案。紫藤看著她,露出和藹笑容。
   紫藤:「莎莎小姐真的非常聰明。」她稱讚道,「當年你父親也是,我什麼都還沒提,他就主動問說"是不是只剩獸靈能看得見?"」
   莎莎:「的確像是他的作風。」她苦苦笑著道。
   紫藤:「莎莎小姐。」
   莎莎:「是?」
   紫藤:「雖不知妳牽掛的是什麼事,但是…剛才在妳的思緒中表現出一股相當強的矛盾。」她面容略微嚴肅說,「那股情感和愛不同,是偏向負面的東西。若真心想學到術能必須試著將它化解,讓心靈變得澄澈。」
   莎莎:「…是,我會努力試試。」
     2
       之後過了幾天。
在紫藤奶奶的開導下她暫時停止修練,專心面對長時間來內心所牴觸的事。
   莎莎:「唔呃──…」
 她雙手環胸,一臉緊繃地看著桌上堆成小山的"探索百科集彙"。
旁邊還放了疊賽爾瑪熱心提供的芭德要塞內的大事記。
在旁邊更小的一本,則是爸爸的手札本。
    蘿洛:「…嗯。妳現在如果覺得看見這些很痛苦,可以拒絕不看,沒關係。」她在一旁念念有詞說,「這份量簡直跟大考前有得拚…」
   莎莎:「啊哈哈…」
 兩人過去同身為優等生,彼此都很懂考試前的複習量有多少。
    莎莎:「我並不是討厭看這些,只是…」
 她若有所思地望向最旁邊的手札。
   蘿洛:「……因為是自己爸爸留下來的東西?」
 心裡所存有的疑慮突然被點開。她咤異地回過頭看著蘿洛。
雖然莎莎沒開口說話,但她的表情明顯在對她說:”妳怎麼知道?"一樣。
 蘿洛如陶瓷娃娃般的臉龐上,細緻的眉毛微微皺著,嘴角彎起一抹微笑。
   蘿洛:「雖然這樣說有些自以為是,不過我覺得多少能體會妳的心情。明明只是一件簡單的事…卻因為自己心裡的疙瘩而遲遲做不到。」
   莎莎:「………」
   蘿洛:「可是,我猜你的原因跟我的是不同的。真沒想到妳這種乖乖牌的大小姐也有叛逆的一面。」
   莎莎:「…唔…要妳管!」
 前一秒還很有同理心的勸說,後一秒蘿洛馬上回復平常樣子。
 大概是難得發現兩人又有些相似之處,蘿洛很罕見地開心笑著。隱約露出的潔白皓齒不禁讓她感嘆眼前的美少女真的十分完美。
    蘿洛:「好吧。為了不打擾妳,我就委屈點負責今天全部的工作。妳安心的窩在這裡慢慢看。」
   莎莎:「嗯,謝謝妳。」
     資料室內又再度靜了下來。莎莎重整精神面對心理的矛盾。
 剛才蘿洛確實看穿自己的問題,她還處於在一種鬧彆扭的心態而遲遲不想去完全地了解父親。
就像現在這樣,旁邊的探索百科全冊、芭德要塞大事記,之前早已翻過大概,內容也只是記錄一點亞伯相關的事蹟而已。真正該看的是他私人手札。
 因為她覺得疏於關心自己的人是父親,應該由他主動了解孩子,而不是由她來去理解他。
雖然這是很任性的想法,卻也可彌補藏在更底層中的不安。
 她害怕父親確實如自己感覺,將他的人生志業看得比家人重;又或者是他所做的事到底有多嚴重,導致全家人得跟著被拖累而落難各地,甚至可能會危及性命。種種的後果一直是她連想都不太敢想的事。
 再加上,一旦知道了這些真相,相對的責任也將跟著落到她肩頭。
     莎莎:「不行!」她拍著自己臉頰說。「我已經跟自己承諾過不可以再逃避了!」
 立定承諾勢必要實現。這是她在佛洛克深刻學習到的事物。
 一把抓過手札、解開皮扣、由書皮那頁翻開、睜大眼睛逼自己去難清楚裡面內容,全部動作一氣呵成,不給自己任何拖延的機會。
    手札裡記錄的事情真的很混雜,有行事曆、備忘錄、物品或疑似人的名字、簡單的料理作法、各種小張照片、一些不知所以然的塗鴉、還有些她看不懂的深澀內容。
簡短的一些字詞似乎是些醫學的專有名詞,密密麻麻的一長串文字和符號則像是程式編碼。
 翻閱到最後,莎莎在底頁發現到異樣。
   莎莎:「這是什麼?」
 她戳壓皮革封底的突起部。牛皮包覆的封底裡似乎塞了東西。
為了一探究竟,莎莎把整張紙板從書皮中拉了出來。
 「喀叩…」
有個小東西跟著掉出木桌,發出清脆聲響。
    莎莎:「鑰匙?」
 那把鑰匙很小,大約只有她一個指節大。在燈光照射下,閃爍著銀色光輝。
 除了突然冒出的鑰匙很令她感興趣之外,在封底紙板上,她父親寫了幾句耐人尋味的話語:
 1.深知我心者,必知其所在
2.字詞之海
3.要藏一棵樹,得藏在樹林裡
4.沒價值的鑽石塊
5.4.1
    莎莎:「這看起來像是什麼提示…」她喃喃道,「嘿──他該不會再學推理小說的內容?原來爸爸迷小說迷到這個程度。」
 她想起爸爸書房內擺的推理小說文庫本。亞伯也許是喜歡裡面的劇情,所以自己也試著創作些謎題做趣味。
   莎莎:「爸爸喜歡推理小說…,等等,該不會?」她突然恍然大悟道。
  莎莎快速把散落桌上的東西都塞回手札,之後急急忙忙跑藏書室大門。
   蘿洛:「哎?妳東西都看完了嗎?」
   莎莎:「不是,我有事得趕緊回去一趟!其他東西我明天再收拾!」
 蘿洛還來不及問她是什麼事,她就奔往外頭。
    *        *        *
      一回到宿舍客房,莎莎立刻把之前一直擱著的鐵盒給找出來。
 鐵盒的鎖孔大小,正好與那把小鑰匙差不多。
   莎莎:「錯不了…一定是這個的鑰匙。」
 語畢,她馬上試試鑰匙能不能使用。
  「喀喳」一聲。鐵盒的鎖果然被打開了。
   (……!)
 她倒抽一口氣,緩緩掀起盒蓋。
 拿起來頗有重量的鐵盒裡,放了一本老舊字典,數個信封、相片,還有另本暗紅色手札。
 裡面的信件和相片沒有別人,正是自己的家人。
信件大多是母親寫給他的。相片則是她們全家人的一些生活照。
其中一張被夾在小冊子,只露出一角。
掀開那頁,那裡頭的相片是她臭著一張臉,穿著轉校後的新制服模樣。內容則記錄生活上的點滴事。
   莎莎:「原來這才是你的日記啊…」
 原以為那本手札會是父親日記之類的東西,沒想到藏在鐵盒裡的這些才是他真正的私人物。
 她坐向床邊,慢慢看起日記內的其中一小段:
   "聽夫人說,莎莎這孩子在學校跟人起爭執,問了事由大概知道她是在替人打抱不平。鬧了這場風波後學校決定給她退學處分。她和羅莎他們一塊��量,決定讓她轉到另間中上階層的學校。
我想…這孩子,說不定在個性上有許多地方像我,但我希望她能夠多像莎莉一點。像到我的固執與莽撞脾氣的話,只會給自己添來很多麻煩…"
  看完這段莎莎苦惱笑著。
確實,大家都說她的外貌像母親,性格則較像父親。也因為這樣,周圍的人們難免對她產生更多期待。
 繼續看了其他幾篇,她便發現更多和預期相反的事。
    亞伯長久以來為佛洛克所做的建設,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倡導愛護自然與平等、願意和藹接納他人的國家值得奉獻。
他同時也希望在兩國回復和平之後,帶家人到佛洛克看一看。尤其最希望自己女兒能見到另個國家真實樣子,而不是像其他莫坎諾人一樣活在自以為是的無知世界。
因此才更努力投入與佛洛克的各項合作,維持良好關係。這幾乎都是為了妻兒所作的努力。
 ──"我希望那孩子能看看外面,見另一個國家的面貌,甚至另一個大陸的面貌。”
  看完這些部分,她心裡感觸很多。鼻頭微酸,濕潤眼眶卻沒流下淚。
     3
       在溫暖的書房裡,她慵懶地窩在沙發看小說。
 她瞄了眼坐在地毯的亞伯,他正準備月底外出時用的行李。
每次問他去哪、去做什麼,父親總是簡單含糊的帶過。但她大概知道不是前往佛洛克,就是到莫坎諾某地。
他如果從佛洛克回來會帶許多禮物,換做其他地方回來的話大多什麼都沒有,只有緊皺的眉頭和黑眼圈掛在臉上。
     莎莎邊盯著爸爸背影,邊翻過書頁。
   莎莎:「…痛!」
 稍不留神,她手指便被紙張劃傷。
   亞伯:「怎麼了?」
   莎莎:「沒…被紙劃到了一下。」
 亞伯二話不說地放下全部工作,直接到女兒身旁察看。
他拉過莎莎被劃傷的手指,兩手小心環住傷口位置。手心開始發出微弱光芒,沒一會兒功夫,帶著血紅的痕跡便消失。
    莎莎對這樣"神奇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
從小到大,不論是怎麼樣的外傷,爸爸總是用能力幫她癒合。
也因為這樣,他老是被媽媽罵過度保護孩子。
不過,對不常見到術能的人來說,這股力量彷彿像魔術,神奇得有股迷人氛圍。所以每當亞伯使用能力時,她總看得目不轉睛。
    莎莎:「爸爸。」
   亞伯:「嗯?」
   莎莎:「爸爸,你這種能力被稱作治癒術能對嗎?」
   亞伯:「是啊。不過能力不高,只能進行小範圍的癒合。」
   莎莎:「有能力已經很厲害了。在我們這裡會術能的人很少不是嗎?」
 亞伯笑了笑,說道:
   亞伯:「話是沒錯,但不代表全部都不會。以目前研究發展來看,唯一可靠的大概只有透過數據得知的遺傳。但我個人看法是須有一定程度的感知、悟性和最重要的信仰。」
   莎莎:「喔─?」
 瞧她興趣盎然樣子,亞伯放下手中整理的行李好好與她聊天。
   亞伯:「怎麼,妳對術能很感興趣嗎?」
   莎莎:「這個…也不算吧,只是覺得會的話也不錯,可以在學校表現一下之類。」
 這是一小部份的事實。不過真正藏在她心裡最底層的想法,是希望這能大幅滿足大家對她的高度期望,減緩一些壓力。
    亞伯:「不行不行,抱著這樣心態的話是學不到的。」他搖著頭說。
   莎莎:「人家又沒有說一定要學會。」
 處於叛逆期的她,忍不住用鬧彆扭的口氣回答。但是亞伯不引以為意,他笑嘻嘻回:
   亞伯:「可是我覺得,要是妳的話一定能學會呢。」
   莎莎:「會嗎?」
   亞伯:「當然會!因為妳既聰明又比我還機靈,只要知道訣竅的話一定馬上就會。」他笑了笑,沒修整的鬍子底下露出牙齒。
 “就是這張充滿得意和自信的笑臉”,莎莎心中想著,她總是受到爸爸這樣的笑容鼓舞。
   亞伯:「我想想…那種感覺該怎麼說?」
 他站起身,在書房左右踱步。
   亞伯:「有了。」他忽然道,接著坐回桌前。「莎莎,妳有沒有過…站在一個大樹下或空曠地方時,突然覺得自己像被大自然給包覆,並感覺得到周圍的東西。不管你有無見到它們的這種經驗?」
 他說得很抽象,莎莎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努力回想自己有無這種經歷。
   莎莎:「這個…大概有吧?在下雨又颳風的時候,覺得全身都像被風雨掃中。」
   亞伯:「在那個當下,除了涼冷以外,你也感覺雨滴到身上和風吹拂過,對吧?」
   莎莎:「嗯。」她點點頭。
   亞伯:「就是像那樣,那就是一種感受。」他囑咐道,「聽好了,這種感覺很重要,因為它就是學習術能的關鍵。」
 她點點頭,比剛才更認真地聆聽。
   亞伯:「術能必須靠感悟方式才能獲得。而想感覺到那股能量,得先有比"單純感覺風輕拂過",還要更強好幾倍的感受力。」他輕拍自己胸口說,「得讓那股風完全進入妳的"心"。」
   莎莎:「怎麼覺得爸爸說得跟學藝術一樣啊…美術和音樂課的老師也常常說這種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亞伯:「哈哈哈啊,這個比喻不錯,確實是差不多的東西。認真說同樣都需要精神和心靈層面的頓悟吧。」他爽朗笑著道,「其實我剛開始學得時候也不太理解,是到佛洛克以後才曉得竅門。不過啊…」
 他喝了口熱可可,繼續說:
   亞伯:「…可能真的因為年紀比較大的關係,我再怎麼努力也學不會…那時真讓人感到挫敗。」
   莎莎:「真不敢相信會從你口中聽到"感到挫敗"這種話…」她睜大眼睛,十分驚訝說。
 亞伯笑了笑,說道:
   亞伯:「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當然也會遇到束手無策的時候。」他感嘆道,「可是不論經過多少次失敗,只要持之以恆,不論花多少的時間都能做到。沒有什麼事是不…」
   莎莎:「"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只要你願意相信自己。"」
 在爸爸又拿出他的招牌名言之一來倚老賣老前,她刻意搶先一步說。
   亞伯:「呵呵─妳也知道爸爸的金句啊。不過事情就真是這樣,我就靠這點信念成功。」
   莎莎:「聽你學得這麼辛苦的樣子…那在學到能力時一定非常開心囉?」
 亞伯雙手環在胸前,一副驕傲說道:
   亞伯:「豈止開心,在第一次成功施展能力時我可是高興到睡不著覺。」
 聽到這,莎莎不經調皮問:
   莎莎:「聽說我出生的時候你也非常高興,那拿兩個同時比較的話哪個比較多?」
   亞伯:「無法比較。」他斬釘截鐵地回。
 她鼓起雙頰,一臉不滿。
   莎莎:「之前問你跟和媽媽的相遇過程也是,總覺得你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
   亞伯:「哎呀…怎麼說呢,這些同樣都是非常美好的回憶。而我相信妳有天也會碰到吧。」他摸著下巴說道。
   莎莎:「什麼?」
 他再度露出一抹開朗的笑容,告訴她:
  ──"令妳傾心之人。"
       隨著父親那句話淡去,她也從慢慢從夢中醒來。
    「是夢啊……。」
    *         *         *
      昨天看完日記,她便抱著複雜心情倒向床鋪。之後也把絮亂的腦子帶進夢鄉中。
 夢境中的回憶大約是三、四年前。如果沒記錯的話,在那之後就是她和家人大發脾氣,結果上演逃家記的那次。
 可能當時真的氣過頭。她將爸爸離家前的這段記憶給忘光,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平時醒來多少會聽見些外面聲音,不過現在卻非常安靜。看了下手機才曉得現在還是凌晨。
 反正睡意也沒了,莎莎再度翻閱父親日記,試圖找出他讓全家遭到通緝、也害得自己被捕的原因。
不過事情沒想像中順利,亞伯彷彿早預料自己會有被拘捕的一天,沒留下太多的蛛絲馬跡。她只在最後一頁內容見到些端倪。
   "為了怕我自己哪天因痛苦或折磨而遺忘,亦或是不在人世。屆時將所有一切…和足以撼動國家心臟的鑰匙都託付給我的妻子與摯友。"
    莎莎:「撼動國家心臟…?」
 她將其中一句話複誦出來。
 如果沒猜錯,他所說的"鑰匙"大概就是事情源頭。
 回想在家中突然被士兵搜查的當時,他們確實不斷翻找家裡,後來甚至把跟父親有關的東西全搬回去調查。
那麼,"足以撼動國家心臟"指的又是什麼意思?
    *        *        *
      夜深人靜下,她獨自一人走到外頭散散心。
田野間沒什麼路燈照明,不過在月亮露臉下,溫和柔光照耀著這片大地。
   莎莎:「呼…」
 她置身於空地的中央,嘴裡呼出熱氣在冷空氣中化為白煙。
    (不是單純用五官或知覺去感受…而是要讓"心"融入…)
  風,由垂下的指尖輕撫過。
田野渠道間的潺潺流水聲、樹草搖曳的沙沙聲、藏於其中的蟲鳴。
以及草的清香。
 她躺進草皮,與月亮,與夜空零散的星互相凝視。
 此時此刻,從未感受過的平靜與安寧悄悄降臨她的身旁。
她能夠感受到,自己正被包覆其中。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感覺的冷空氣緩緩淡去。四周逐漸變得溫暖。
身體不感覺冷之後,精神感到更加放鬆。
     "────……”
   (誰…?)
 有個聲音正在輕聲說話。
既溫柔又帶些嚴肅,只在耳邊留下句話,便稍縱即逝。
   (等等……)
   "………"
 她能感覺到,那個"聲音"聽見她呼喚,停留在她身旁。
   (…我渴求力量,但並不是傷人的力量。)
   "……汝所渴求之物,非吾所掌控。”
 嚴肅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楚。
   (我…只希望能阻止紛爭…這是個自大的要求嗎?)
 雖不是完全能看見,但她卻隱約曉得。那個沐浴在光之中的身影,溫柔地與她微笑。
   "…──睿智的靈魂啊,汝早已得到汝所希望的選擇──…"
  在即將甦醒前,她感覺全身都被小光點包圍著。
光點穿過四肢、身體。全身感覺輕飄飄,彷彿置身在一個搖籃。
  她睜開雙眼,無意識地蹲下身子,拾起腳邊小石頭。
攤平的手掌朝向星空剎那,有血有肉的掌心彷彿成了幻影,任石子的重量穿透它,落回大地上。
    (………)
     隔天醒來,她發覺人好好的躺在客房床上。
 令人分不太清楚是現實還是虛幻的夢境,讓她懷疑自己現在所處的空間是真還是假。
  直到聽見悅耳的鳥鳴與翅膀拍響窗戶的聲音,莎莎才相信自己處於現實中。
 昨晚的夢境非常的特別,所有的感覺如此真實。但是不管她怎麼努力回憶,還是想不太起來大部分的內容。只有…
    莎莎:「…對了!!」
 她坐起身子,伏向床頭側邊的矮櫃。
   莎莎:「這是…真的嗎?」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矮櫃上的小石頭,驚訝的闔不上嘴。
    4
        月蓮:「哎哎──?!真的學到了嗎?」
   莎莎:「嗯…好像是吧。」她靦腆說道。
   蘿洛:「哼嗯─…挺意外的啊。」
   海明:「吶吶、莎莎!妳趕快露一手瞧瞧!」
   陸明:「稍等一下吧,她的能力紫藤跟葛根奶奶還在調查中。」
  一大清早,神樹宅院就擠滿人。
大夥兒一知道莎莎得到能力,連早餐都沒吃就跑到宅院來一探究竟。
   海明:「反正已經知道不是基礎的元素類,那就乾脆直接看能力來猜名稱嘛!」
   蘿洛:「…你頭腦真是有夠簡單的。」
   魅凱:「在沒曉得類型前不能亂使用,萬一控制不好有可能反傷到術者本身。」
   海明:「哎呀,反正又不是有危害的類型…」
��  魅凱:「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她態度強硬的拒絕。
 面對沒得商量的餘地,海明嘖嘖兩聲作罷。
   莎莎:「那個…」
 她想試著調解這場小爭執的時候,菲肯聲音從書房內傳出來。
    菲肯:「──紫藤奶奶,妳們那邊有查到什麼了嗎?」
   紫藤:「已經找到了喔─。」
 她提高音量回答道,手裡捧著一本體積與厚度都不小的古老書籍。紫藤端詳著內容,喃喃道:
   紫藤:「這個呀…根據莎莎小姐所述的內容,應該是這個不會錯的。」
 葛根也跟著她從倉庫中走出來,輕吹著眼鏡上的灰塵。
   葛根:「那項能力真的非常少見,連大全書裡頭都沒有記載。翻閱了歷代祖先所留下古老文獻才找到吶。」
 古老文獻一放去桌面,眾人全擠上前觀看。
大書從封面到內頁全是以皮革製成,紀載的文字全是像符號的古代文。
那些內容除了紫藤、葛根、菲肯能辨識,其他人都看得一臉茫然。
    紫藤:「看看這裡。」她指著其中一段說。
  菲肯盯著內容片刻,隨後跟著唸出字詞:
   菲肯:「"Penetrate"…原來如此,真是有意思!」
   蘿洛:「意思是"穿透"嗎?」她緊接著問。
   紫藤:「嗯──…我想應該是的。根據文獻記載,這項能力能讓自己身體滲透過"無存血肉之物"…」
   莎莎:「…所以,那是只針對特定東西才能起作用嗎?」
   菲肯:「大概是這樣沒錯。」
 她繼續細看羊皮紙上的圖樣與文字,並指了指其中一幅。
抽象的插圖中,描繪著一個人與一道狀似牆壁的東西重疊。
   菲肯:「照它描繪看來,我猜大概只能穿透"不是活體的東西"吧。廣義上來說的話。」
   蘿落:「確實呢,妳也說自己第一次使出能力是讓石頭穿過手心,沒錯吧?」她與莎莎問道。
   莎莎「嗯,那瞬間的印象很強烈。」
   紫藤:「那就對了。」她開心合掌說。
    海明:「喔喔!那、莎莎,妳馬上再試一次看看吧!」
   莎莎:「好!」她信心滿滿的回答道。
  莎莎看著客廳牆面,深呼口氣,快步走向木板牆。然而額頭卻”咚”的迎面撞上去。
   莎莎:「…痛痛痛…失敗了…」
   菲肯:「別在意、別在意,通常剛開始都是這樣。必須要練習好一段時間才會越來越順手。」
   月蓮:「就是啊,除非是天資聰穎的人,譬如魅凱的姊姊。」她看了眼魅凱說,「聽說她當時一得到能力,馬上就能把玻璃杯震碎。」
   魅凱:「這我以前也聽媽媽們說過。姊姊的能力也很罕見,當時好像也是接受儀式時才曉得能力名稱。」
  她們談話期間,莎莎在一旁不斷試了又試。在失敗第十五次的時候,手中叉子終於穿透過手掌,掉落桌面。
 見到這幕的雙胞胎兄弟,又驚又喜地跟著她齊聲大喊:
   「成功了!!」
    陸明:「嗚哇──好厲害!第一次看見這種能力!!」
   海明:「真是太有趣了!那接下來看看別種材質的東西吧!」
  俗話說打鐵要趁熱。趁著剛才感覺還在,莎莎這次試了別種東西。在失敗兩次之後成功讓鉛筆穿過手心。
   (這次也…)
 還未跟其他人分享成功的喜悅,她忽然感到一陣暈眩。
   (怎…怎麼搞得?)
 眼前原本擺正的世界,瞬間傾倒歪斜。
   魅凱:「莎莎?!」
 她驚呼道,趕緊過去攬住她。
紫藤和葛根也神色緊張地到她身邊,說道:
   紫藤:「恐怕是能力使用過度了,魅凱,先扶著她去休息!」
   葛根:「哎呀哎呀…怕是精神耗損太多…你們幾個!趕緊去提些聖泉的水來!」
    (……)
  在那之後,周圍人說的話語,沒有半句進到自己耳朵。
    *        *        *
      莎莎:「嗚嗯嗯…」她呻吟兩聲,眨眨眼。望著木片裝飾成的幾何天花板。
 試著撐起身體爬下床,雙腿與雙腳卻疲軟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一旁的聲音馬上勸說道:
   蘿洛:「妳先躺回去,至少要等一段時間才會恢復。」
 莎莎看著站在門邊的白髮少女。她白皙手指了指床鋪,又說道:
   蘿洛:「請妳聽準治療士的話,否則別怪我沒提醒妳。」她瞇起眼睛說,語氣跟模樣有點嚇人。
 她乖巧地迅速縮回床鋪。
   莎莎:「…奇怪,為什麼看你們使用能力總是使用很久,還很自在?」
   蘿洛:「剛才其他人也說過,必須經過長時間的練習與鍛鍊。妳太過心急了。」
 她放下手中水盆在茶几上,又說道:
   蘿洛:「稍微洗下臉吧,能提振些精神。」她說道,「我順便用聖泉水泡了杯蜂蜜水,喏。」
 接過她手中杯子,莎莎問道:
   莎莎:「那個…我剛剛昏過去了,對吧?」她小心翼翼問。
   蘿洛:「對,」她皺著眉頭說。「因為還不懂得運用能力,又不曉得自己能力極限到哪裡,結果一股腦亂用讓精神消耗殆盡,連帶身體都受影響。現在好好補充血糖和熱量,休息足夠精神就會回來。」
 聽完她解說,莎莎大口大口喝下蜂蜜水,喝到只剩半杯。
   蘿洛:「妳之前也在這裡看過艾莉剛實行完儀式,結果馬上能力就遭到印痕告誡吧?」
 她眉頭仍微微皺著,又問:
   蘿洛:「妳該不會忘記了?」
   莎莎:「怎麼會呢,我記得很清楚。」她搖頭說,「只是,我沒想到這種的能力也會帶來傷害…我以為只有像其他人那種帶攻擊性的能力才會。」
 蘿洛嘆了口氣,說道:
   蘿洛:「不管是什麼能力都一樣,連我的治癒術能也是。一旦使用過度就會傷到自己。」
 莎莎低下頭,反省道:
   莎莎:「對不起…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蘿洛:「另外,還有件事很有意思。」她一臉興趣盎然說,「剛才大家責備那倆兄弟的時候,連魅凱都跟著罵人。」
   莎莎:「哎…?!」
   蘿洛:「嗯─…那幾乎可用咆嘯來形容了吧。真的很意外。」她彎起嘴角笑著,好像剛才看了一場精采的戲。
  察覺到外頭安靜下來,莎莎便問:
   莎莎:「大家都回去了嗎?」
 蘿洛點點頭,回答她:
   蘿洛:「大部分,只剩下魅凱。她說什麼也要看到妳醒來,而且實行完儀式才回去。」她聳聳肩說,「不過也沒差別,以爺爺的命令,他們幾個現在的要務是輪流在妳身邊守備。」
     過了一會兒。待精神恢復,手腳不再像剛才一樣軟趴趴之後莎莎便走往宅院客廳。
 坐在沙發的魅凱一見到她,立刻走往她身邊。
    魅凱:「妳醒了?」
 莎莎和她點點頭。
   魅凱:「…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莎莎:「沒有。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她不好意思地搔著頭。這時,魅凱輕撫她頭頂,鬆口氣地說道:
   魅凱:「沒事就好。」
 看來她是真的很擔心。莎莎心頭一緊,更為自己的傻勁感到愧疚。
    *        *       *
      冰冷清水澆上背瞬間令她忍不住縮起身子。
感覺到落在身後的細沙、聽見紫藤喃喃唸著的話語聲。
最後,背上的細沙彷彿化為細針,伴隨疼痛滲進皮膚底下。但是那股痛覺沒有維持很久。
 睜開眼睛瞬間,原本在背部的黑沙已落到她面前。
 不僅是在一旁觀看的魅凱和蘿落,連見聞廣博的紫藤和葛根也同樣都露出訝異萬分的神情。
   葛根:「我活到這歲數…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能力呀…」她嘆道。
   紫藤:「…是啊,」她附和道,「真是十分神奇的能力。」
  儀式結束,魅凱趕緊替她披上毯子,並輕聲說:
   魅凱:「妳的印痕節數是三節。記住,現在起暫時先別使用術能,等過兩天比較穩定後再說。」
   莎莎:「嗯。」
 不知是氣力還沒完全恢復,還是蹲久腳有些麻,莎莎起身時腳步略微踉蹌。
   魅凱:「休息一會兒,確定沒問題我再帶妳回宿舍。」她扶著她道。
   莎莎:「…好吧。」
 她說完,嘴裡輕呼了口氣。
   魅凱:「執行儀式時很緊張嗎?」
   莎莎:「有點吧…不過──」
   魅凱:「…不過?」
   莎莎:「我很開心。」
 說完,她臉上露出燦爛笑容。看見她那樣的笑容,魅凱也微微一笑。
     5
       莎莎:「哇啊-…真的就像刺青呢──」
 她細看著鏡中反射的背後印痕,深邃的漆黑圖樣清楚印在皮膚上。
   莎莎:「一、二…」
 數了數背上的黑色尖錐,共有三個。
 還記得之前曾聽菲肯說過,印痕節數越多能力越強。她的印痕位置只到肩胛骨位置,而先前看過的菲肯、不小心看見的魅凱裸背…印痕位置則延伸到腰部。
   莎莎:「看來差距很懸殊啊…」她淡淡笑了兩聲,又說,「…不過有得到能力我就很滿足了。」
 弄懂了漆黑尖錐所代表的意思,她注意力轉盯著最上端奇異的抽象圖形。
遠遠乍看,中央的圓彷彿像是人的頭部,延伸下去的直線區塊則是身體,左右兩側延伸一對翅膀。
   (似乎沒聽人說過這個圖形所代表的意思…這象徵著什麼嗎?)
 她聳聳肩,穿上衣服。
  由浴室出來時,她不經意撇到凌亂的木桌。
   莎莎:「啊啊…都忘了還有這些東西沒���理了…」她嘆氣道。
  畢竟是父親重要的東西,她邊擦頭髮邊著手整理桌上散落的信封和照片。
 在把信封疊好時,莎莎注意到只有一封沒任何署名。
仔細看會發現那其實不是個信封,只是個大小相似的牛皮紙袋,而且頗有厚度。
   莎莎:「嗯?袋子放了什麼…?」
 莎莎慎重地將紙袋內物品拿出來。
一張磅數不小的厚紙被整齊折疊,攤開來瞧瞧後,她驚喜說道:
   莎莎:「是數獨!」
 而且這張數獨不是普通常見的九宮格,是十六乘以十六的版本。
 在學校時,她常與同學在早自習時間玩數獨做消遣。沒想到她父親也對這種小遊戲有興趣。
 不過…
這個鐵盒內放的東西應該都是父親相當重要的私人物品。
那為什麼這種東西會小心翼翼地和信件收在一起?
除此之外,字典的存在也非常令人吶悶。
如果說是要查什麼專有詞彙,明明可以用手機就好,為什麼還需要這種厚重又攜帶不便的東西?
  這些東西和父親的日記內容,似乎讓這個鐵盒成為一個充滿謎團的藏寶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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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nderwallplus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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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0:Time to Shine, ONOMI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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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畫家永井博繪製的尾道港町。(圖取自Instagram)
都市再生:從車站開始
有「瀨戶內的十字路口」(せとうちの十字路)之稱的尾道市(Onomichi),位處本州與四國的交通要衝,成為旅客在廣島和岡山間的休息地,也因為丘陵繚繞,當地給人一種九份的山城風情,尾道市也是日本導演小津安二郎電影《東京物語》的拍攝取景地,以及日本文豪志賀直哉的故鄉;今年全新車站亮相後,不只在通勤、通學的需求服務更升級,也直接的提振尾道市優雅浪漫的「駅町」觀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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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有尾道字樣明信片。(圖取自Instagr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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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道車站重建後外觀,保留了原車站兩層樓的設計,設計簡單卻相當適合尾道市淡雅的風格。(上2圖取自おのえき網站)
都市重生、再造,有不少例子是由大規模住宅更新開始,例如日本東京六本木的大規模都更案,將放寬容積率大幅提高為原本兩倍多,大增提高使用率,搭配六本木之丘、東京中城,結合商辦、集合住宅以及森美術館、21_21 design sight等設施,六本木都更將不動產證券化,也確立了都市更新模式的新典範,使六本木成為近年世界上大規模都市更新的最成功案例。
多元設施統一委外企劃
然而,不同於六本木的成功案例之外,近年來日本許多中小型城市透過指標性建物的更新,同樣帶動了地方經濟,例如蔦屋書店(TSUTAYA)在北九州武雄市打造圖書館的計畫,不只加強當地居民認同,遊客前往數量也因此倍增;尾道市則是將車站翻新,斥資17億日元、約3年時間打造全新站體,每天乘載1.2萬人通勤量,由民間公司營運。
尾道車站再造計畫由JR西日本公司,委由尾道民間開發公司TLB株式会社規劃,打造出結合青年旅社、餐廳、喫茶店、書店等設施的車站型商場,除了推廣尾道文化,甚至也推出音樂活動以及音樂專輯,販售商品與當地資產的連結性令人印象深刻,今年啟用後獲得大幅關注,其發展模式值得台灣的中小型車站作為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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おのまる商店販售當地土產,並設立onigiri stand飯糰小攤。(上3圖取自Instagram)
在尾道車站1樓,TLB設立了「おのまる商店」(ONOMARU SHOUTEN),內部裝潢簡約,與尾道市淡雅的風格一致,店內結合咖啡、輕食、雜貨,商店自詡為集結尾道市商品的パントリー(pantry)型店舗,販售商品與在地的連結性極強,也再次讓人讚嘆日本設計的水平,例如販售寫有「尾道」字樣的方巾、明信片等,相當受到遊客喜愛,並力推尾道地區盛產的檸檬,許多商品都由檸檬製成,甚至還找來深具個人風格的畫家*永井博所繪製的尾道港町T-shirt。
*註:永井博曾幫大瀧詠一的「A LONG VACATION」專輯繪製封面,也幫日本服飾品牌BEAMS繪製插畫。
在TLB負責此項目的北村(Takeko Kitamura)受訪時說,TLB想推廣尾道的文化,並聯繫消費者的情感,「我們的採購策略,就是找出有偉大故事的商品。」
另外「おのまる商店」還設立了簡易的onigiri stand,專賣飯糰的小攤,販售各式飯糰和尾道名物「尾道卷き」,經常在短時間就亮出完售標誌;另外還提供BETTER BICYCLES腳踏車租賃以及尾道鄉土食堂「食堂ミチ」;2樓則為喫茶店「喫茶&バー NEO」(Cafe & BAR NEO),販售喫茶店經典的義大利麵等,今年4月也推出「JAZZ NIGHT at NEO」活動,各方面都看得出TLB驚人的企劃力;車站內也結合青年旅社「m³」,旅客在房內就可以觀賞到列車經過,也可以看到尾道港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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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道卷き」很受歡迎,經常亮出完售標誌。(圖取自Instagr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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おのまる商店販售尾道特產檸檬相關的產品,也和樂團合作,在尾道港邊拍攝專輯封面。(上2圖取自Instagram)
鐵道設施不只是提供乘車服務
車站的建物則由JR西日本公司,委由東京「Atelier Bow-Wow」事務所設計,把站體結構拆除,並保留過去2座建物的DNA,維持過去低矮的兩層樓建築,用色簡約低調,屋頂則與後方丘陵相呼應,尾道車站站長片岡茂樹(Shigeki Kataoka)受訪時表示,「我們希望賦予它(車站)個性,因為有太多車站的建築看起來太像,讓你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裡的感覺。」
站長片岡也說,JR西日本希望做的不僅是為乘客提供服務,「旅遊目的地,車站大樓必須給當地人留下深刻印象,人們會為此感到驕傲,並邀請其他人前來;事實上,這個小站獲得了一筆可觀的投資,且它(投資效益)是真實的。」
另外,尾道也是著名的「西瀨戶自行車道」(しまなみ海道)起點,是許多單車愛好者的聖地,在尾道車站附近的ONOMICHI U2,由廣島建築師谷尻誠打造,將尾道港的倉庫改建為復合式的設施,結合咖啡、餐廳、酒吧,也設有台灣品牌捷安特的自行車租賃與維修服務,也設有住宿設施,成為自行車旅遊者的中繼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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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道鄉土食堂「食堂ミチ」,已擄獲通勤族的胃。(圖取自Instagr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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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道車站2樓的「喫茶&バー NEO」(Cafe & BAR NEO),今年4月推出「JAZZ NIGHT at NEO」活動,看得出TLB經營的企劃能力。(上4圖取自Instagr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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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道車站2樓青年旅社「m³」,可以在交誼廳欣賞往返廣島和福山的列車。(上2圖取自Instagram)
參考日本都市再造,台灣政府可採OT由民間開發。
尾道市創造出觀光行小城市的成功再造案例,台灣除了六都外,其他城市也同樣面臨中小型城市發展趨緩的問題,由於台灣過去經歷日本治理時代,都市發展輪廓類似,日本都更案例很適合作為參考對象。
過去台灣推展都市計畫及都更案,通常是由政府主導,例如透過釋出國有地,進行地上權招標、標租等,有計劃的都市更新創造更新、更舒適的生活空間,但台灣在都市更新的發展上,真正具效益的都更案,較多集中為住宅建案,受關注的大巨蛋地上權案,也是失敗收場,此外,台灣都更法規定嚴謹,須取得住戶100%同意也成為都更難推的原因之一,也較難實現六本木的大規模都更模式,未來或許可以參考尾道車站,以特定公共設施為出發點。
台灣近期的車站改建案例也不少,像是台中車站鐵路高架化,貫穿前站與後站的阻隔,台中中區有機會發展出新氣象,然而,主導站體招商的台鐵卻是欠缺創新能力,招商思維仍老舊,包括其他新落成的車站,如彰化員林車站的招商,也都流於傳統模式,員林車站高架橋下的發展更是慘不忍睹,此篇以尾道市的成功經驗,可以檢視台鐵與政府部門須改善的空間極大,也提供政府部門新思維,若能以OT方式委託民間開發公司,似乎是作為台灣車站重生的新方式之一。
(text/Allen)
・・・
更多資訊:
尾道駅舎 官網
おのまる商店 官網
m³ hostel 官網
おのえき 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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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misphere5912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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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皆由“人”说——简评舞台PSYCHO-PASS Virtue and V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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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都没想到炒鸡喜欢的舞台剧演员主演了我炒鸡喜欢的PSYCHO-PASS。
知道消息的瞬间感觉像打开了一个惊喜大礼包一样。
演出是动画的总监督本广克行,剧本是参与动画系列最深的剧本之一的深见真,
光冲这两样都值得我远征去看了何况主演还是hrk!
很早以前就看过七七八八的报道访谈什么的知道本广想把PP搞成真人化很久了,这次又有深见真应该不会被坑了。
(又想起上次还没入舞台坑的时候去看的残响舞台剧和PP2期
……冲这两部我个人日常诅咒熊x纯一辈子买泡面没调料)
然后记得看完剧出来之后心里就蹦出一句话:
“呀不愧是psycho-pass啊!”
不止精良的卡司阵,我个人是觉得这部剧值得所有看过psycho-pass并喜爱这部作品的人去作为一个PSYCHO-PASS系列作品来看的。
如果对PSYCHO-PASS背景不甚了解的可以先看这篇   全息影像里的“完美世界”——舞台サイコパス VV 观剧辅助信息简述
我自己的话相比PP坑来说我反而是入2.5坑的时间比较短(笑)。
对舞台表现的理解可能还有点少见多怪的成分(笑)
深度剧透注意,深度剧透注意,深度剧透注意
文中所用舞台剧照,视频gif均为来自网络各家媒体的新闻照与视频
笔者截止发稿时只看了2遍现场,虽然有文字记录但是剧情信息量非常大应该还是有漏掉并且有没记清楚或者错误的细节,所以看起来有些部分可能有点逻辑缺失,望见谅。
非哲学或人工智能领域专业人士,所有相关描述和资料均来源于网络,笔者尽力在学术上尽量做到正确不过我既不是专业人士本篇文章也不是学术讨论,而且由于这些概念本身现世理论上的争议也很多,这里的阐述也仅代表个人联系剧情所得出的观点以及为理解剧情需要,讨论深度仅到能说明观点为止,当然也诚意欢迎在这些概念上更专业的,相关的指正与讨论。
会联系PP系列作品进行说明所以亦可能涉及其他相关作品剧透,具体涉及:
Psycho-Pass 系列:TV1期动画,TV2期动画,2015剧场版,游戏版《无法选择的幸福》,漫画《监视官狡噛慎也》,以及2019年新剧场版系列Sinners of the System等……
全篇个人感想,个人感想,个人感想,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而且估计有很多个人臆想和想太多的部分
所有的借鉴和引用皆服务于剧情讨论
本文会涉及:
剧情名词释义
——剧情简述
——“哲学僵尸(哲学的ゾンビ),“感质(クオリア)”与“中文房间(中国語の部屋)”
人物析评
——九泉晴人
——嘉纳炉火
关于演员
——池田純矢
——鈴木拡樹
——和田琢磨
“善恶”与人
剧情与剖析
——剧情简述
开场九泉身着监视官夹克外套使用dominator射杀了自己的母亲。
此后立刻嘉纳亦穿着监视官夹克赶来,落幕
换幕
一个穿黄色风衣的老者拄着拐杖从舞台后方走来(演员是饰演分析官目白那位,但是没戴眼镜),天音里是常守朱和局长的对话
局长问小朱:“你知道humanist吗?”
然后场景就移动到了一个类似酒吧的地方,三系由两位监视官九泉与嘉纳带领着查出一位色相恶化者。嘉纳和执行官配合得很默契,九泉则在旁边一边老捏着自己的睛明穴一副很累又不耐烦的样子。
暴躁监视官九泉晴人
此之前嘉纳也有一段打戏,出手优雅但干净利落
后面是一段三系办公室日常,监视官夹克未穿扔在一旁的嘉纳和执行官们打成一片在舞台左侧仿佛一个亲密无间的group,而九泉则也没有穿监视官夹克一个人坐在舞台右侧腿翘在一脸不耐烦地桌子上翻平板(手机?)
三系的执行官这时是这四位:
这里有一段是执行官井口在办公室里炫耀他今天穿着vintage(古着)的西装来上班。给没怎么看过PP的童鞋们解释下,PP的世界观设定是任何衣服的样式都是可以投影的,所以像古着纸质书之类的旧时代的东西都是小众收藏且都是极珍品。他能穿来上班绝对是件能大吹特吹的事情。
不爽嘉纳对待执行官太“纵容”的九泉
九泉后面说了一些对执行官很过分的话,大约是你们要是好好按照系统的指示生活就不会今天坐在这里当执行官了,然后嘉纳过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九泉便一脸不爽地说去休息一下,等九泉走后嘉纳和大家解释九泉似乎最近没怎么睡。
然后的剧情是三系从二系接手了一起分尸抛尸案件,尸体被用激光切割成18个部分并一一编号后像是有计划地抛尸在了4片繁华区域里。
剧里直接提示了碎尸抛尸案犯人是一个反西比拉社会阻止Humanist所为,这个组织似乎在废弃区活动,他们的宣言内容大概是在西比拉社会人活得都不像人,都因为为了保持色相干净而失去了做人类的本心,而他们要做的是恢复在这个社会原本“人”应该要有的样貌。
三系接手了事件之后就分成两组进行现场调查和二系留下的资料的整理和分析工作。嘉纳和大城,相田一组负责现场调查;九泉和兰具,井口负责资料整理和分析。
他们查出了被害人鲛岛阳介是一个叫做“综合研究生活支援中心”的员工,然后警/局办公室里九泉一组人在兰具的otaku知识的帮助下推测出了尸块编号与位置之间的关系,为此他还受到了九泉的表扬:
舞台剧还未正式开场前舞台有大约是这个布局的投影,依照当时的投影所写手写笔记复原
然后舞台场景进入九泉的梦境orFlashback(?),九泉脱掉了监视官夹克一个人站在舞台当中和梦中or记忆中的母亲对话,语气比平时要和软。
然后他穿上了外套回归到现实世界。这时传来了一个研究室里命名为“中文房间”(中国語の部屋)的实验装置被盗的消息,而研究这个装置的正好是被害人鲛岛阳介的工作地点,综合研究生活支援中心。
然后有一段内容是九泉对相田产生一些什么怀疑跟嘉纳说,说他色相最浑浊肯定有问题blablabla,正巧被过来的相田听到了墙角。
九泉和嘉纳准备出发去现场,两人有一段对话,大约是���纳提醒九泉注意对执行官的态度,九泉不耐烦地说你是我家长吗,同时又捏了捏睛明穴,期间又出现了母亲的幻觉。
“你是我家长吗?”
来到综合研究生活支援中心,来接待三系一行人的田本是被害人的同事,他说明了这一切情况后向众人解释了“中文房间”的概念。
“中文房间”的解释场景,这个后文会做详细说明
出来后田本说这个“中文房间”的项目是秘密进行的,他很多事情没法说但两位监视官可以去问禾生局长,然后九泉说要测一测田本的犯罪指数,田本可以啊不过说这里不行,中心这是一个信号屏蔽建筑,内部无法与西比拉系统相连进而使用dominator,要测到外面去测但他可是干净的。
然后移动到humanist这边,一伙人人犯案完新的抛尸事件后坐在公园的长椅一样的地方。
头领三岛问一个手下的喽啰说你的西比拉判定是什么,喽啰说是大楼的清扫员,三岛大笑说真是可笑的判定,我们能做到什么难道我们不能自己去尝试吗,旁边类似组织二当家的后藤附和说三岛桑说得对……然后手下问三岛你的判定是什么,三岛说他是军/人。
场景切换到九泉和局长的对话,九泉站得笔直声音压得很低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局长告诉他这里的“中文房间”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指哲学上的思考实验,一个是指在那个实验室开发的模仿西比拉所制造的控制系统,说得通俗点就是低配西比拉。
九泉回到三系众人开始一组对话,对话中提到了一些耐人寻味的句子,诸如恐/怖/分/子会被传承下去,诸如其成员的后代,会被培养成恐/怖/分/子。
然后分析管目白说他认为可能这里存在一个叛徒,众人感到很惊讶。然后大家就此解散目白让九泉留一下说有东西给他看。
于是九泉和目白去了实验室,目白说你的犯罪指数在恶化,而一星期之后可能会对他进行监视官适格再测验,在知道这件事的瞬间九泉的手捏紧了手里的监视官外套,然后目白说九泉是三系的中心。
场景切换到嘉纳和大城两人的巡视,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轻松。大城说感觉像回到了以前两人组合的时候,嘉纳说你现在也可以叫我火炉桑哦,大城说不了嘉纳桑你现在已经是监视官了不再是我们都是执行官的时候了,身份有别。
然后嘉纳转换了话题谈到了大城的父亲,说其父是军/警(?)出身,身手很好,色相恶化之后逃到了废弃区当了情报贩子,当初两人都在其父手下讨教过体术等。大城说没想到你的色相突然净化还当上了监视官,然后又说着各种往事不经意脱口而出了火炉桑之后立马改口,说你成为了监视官就是给了我希望之类的(记不清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像是兄弟一般融洽。
实验室里的目白翻阅了一堆资料后打电话给两位监视官表示知道了humanist盗窃“中文房间”的目的。
目白说通过资料发现humanist的后藤通过脑手术等方式成为了“哲学僵尸”,大约是有人类表现但是实质上没有人类意识的傀儡,而humanist要偷“中文房间”是要让其成为“哲学僵尸”的操作系统使用。
最后目白翻出了九泉的监测资料,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然后三系貌似是突袭了humanist的总部?一段打戏之后九泉因为过于急躁不小心触动了一个炸弹,炸弹似乎有传感装置如果轻举妄动就会爆炸,嘉纳赶紧支开所有执行官并让人去找是这方面专家的井口来,而且说先找他来如果井口不愿意的话再去叫局里的增援。
所有人都走后嘉纳脱掉自己的监视官外套和在炸弹边显得有些害怕但尽量在稳定自己的九泉聊起来,说这不像平时一向谨慎的你的作风。九泉说我的时间不够了所以急躁了,嘉纳说说下你的母亲吧,九泉说我的母亲看起来是完美的从不否定我也一直支持着我,然而就是这样的母亲却犯罪值超标,那时没有执行官只有我来扣动这个扳机了。
嘉纳说你现在一定在疑惑着吧,明明所有的事情都照着西比拉的指示做了你却还疑惑着,这份疑惑却让你其实更像个人。
然后井口来了,嘉纳穿上了监视官的外套。
井口开始啰啰嗦嗦地一边装x一边拆炸弹搞得九泉更紧张了,然后拆炸弹到最后少一个部件结果那天井口为了装x穿西装的时候戴上的真正袖扣(西比拉世界所有服装都能用全息影像投影,一般根本不需要真的戴配饰)救了九泉一命。九泉顺利把手拿开了炸弹,就在他下楼以为安全了的时候突然一个humanist冲出来抱住井口引爆了炸弹,井口牺牲。
三系回到办公室,九泉脱掉了他的西装外套一声不吭低头坐在办公室的舞台部件最右边。
大家在难过井口的牺牲的时候九泉拿着西装极力回避这个问题强行要进行再讨论案情,大家都很生气九泉也在情绪上,最后甚至嘉纳都上去揪了他的领子让他别说了。
后面什么原因忘了,九泉穿着监视官外套带着相田来到海边,俩人在海边抽烟,相田说大海真好好想在海里游泳,九泉说用全息投影成大海的游泳池里不一样嘛?相田说不一样啊。然后相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他出生的时候就被判断为潜在犯,然而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将会犯什么样的罪。
目白带嘉纳来到了潜在犯隔离设施,这里似乎在用潜在犯做什么实验。
嘉纳说这自己是第一次来这里。
目白说他的儿子在“头盔事件”(TV1期)中被杀了,然后他说他十分相信嘉纳便告诉他一件事情,就是发发现的隐藏资料里有一个“制造”监视官的计划,刚想转身说些什么突然就被开枪打中了,回头一看是嘉纳开的枪(手枪,不是dominator)。
“我知道,因为我也是这个计划的一环。”嘉纳说。
回到办公室后嘉纳发挥出了影帝级别的演技,九泉揪着他的领子问他跟着为什么目白还会出事,嘉纳一个劲地说是他不好,然后众人都很难过,嘉纳一个人穿着监视官的外套坐在一边,这时反倒是九泉振作了起来开始让大家以此为线索整合了之前收集到的资料,推测出humanist分尸抛尸其实是在收集资料,大约是在什么地点抛尸会引起多少程度的区域压力上升等等,他们在收集分析这些数据企图掌握西比拉系统的一些端倪去完善“中文房间”。在九泉的带领下一众人齐心协力,仿佛一个合作无间的group一样。他们分析出下面他们会去综合研究生活支援中心(?)所以赶紧准备赶过去,这时大家才发现嘉纳还坐在那里发呆。
然后humanist貌似袭击了综合研究生活支援中心(?这里记不清了),三系众人一场打戏之后切到嘉纳和大城。
出发去中心之前相田跟大家说结束了之后一起去看海。
嘉纳问大城说你能不能杀了我,大城说不会的,只要你还是监视官。
嘉纳反问:只要我还是监视官?然后说如果我堕落了就杀了我。
这里记不清了大城大概说不会的,因为你们监视官是我们执行官的希望。
然后两人遇到了humanist的后藤,大城在和后藤的搏斗中被后藤开手枪打到受了重伤,结果后藤被嘉纳反杀(?死法存疑不过就是死了),死前说嘉纳humanist交给你了。
大城听后起先是吃惊,然后不敢相信,然后依然难以置信地质问嘉纳为什么,嘉纳这时面无表情,身体纹丝不动地像一座雕塑,好像凝视着大城又好像眼里什么都没有。
众人在《楽園》(TV1期槙島聖護最后被 “处决”时的BGM https://www.xiami.com/song/mQFxKt4d94a )的背景音乐声中与humanist缠斗,然而寡不敌众三系成员各自负伤。
三岛将落单的九泉胖揍一顿之后准备要杀了他,结果相田出来替九泉挡了枪。然后九泉还没回过神来三岛准备开第二枪兰具出来替他挡了枪子,两个执行官死在自己的面前应该给了他很大的刺激,九泉躺在地上表情痛苦万分又开始头疼。
身负重伤的大城一路跟着嘉纳来到一处(舞台靠左侧),大城仍然带着哭腔质问嘉纳这是为什么,他使出最后的力气敲着嘉纳的胸口,而嘉纳也只任他这么做。嘉纳说,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是真真实实的,但我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这时的大城抬起头,将身体埋到嘉纳怀里,头靠在嘉纳的肩上,眼泪在这一瞬间滑落而下。
“谢谢。”
嘉纳随即一手抱住大城,自己背对舞台,用手枪对着大城的头开了一枪。
场景转移到舞台二层,三岛对跟随他而来的九泉说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你究竟是谁吧。
原来九泉原本只是一个潜在犯,然后被系统进行了类似洗脑的操作后植入了新的人格“九泉晴人”,为的就是通过监视官的适格测试后担任监视官,而包括九泉拿dominator杀了自己母亲的记忆都是假的。
九泉问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三岛说是潜入你们内部的我们humanist的人,嘉纳告诉他的。
就在这个时候嘉纳在一楼开枪射杀了三岛。
九泉一脸难以置信,嘉纳说我的确想制止西比拉系统,但他并不是像humanist那样的主义者,所以只因为同样想打倒系统的目的而加入他们而已。
“所以我是潜在犯。”西比拉用两种方式制造出了“监视官”,洗脑后植入新人格的九泉,通过篡改犯罪系数但保留自己的人格和记忆的嘉纳。
“西比拉并不是恶,但却是恶劣(悪質)的。”嘉纳说:“你我都是西比拉的受害者。”
这时九泉接着说:“我曾经认为我非常清楚我自己是谁,我也真的曾经认为自己是西比拉社会的精英。” 然而现在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却变得能接受自己了。
这时原本应该在电波阻断的地方无法使用的dominator突然亮了起来并发出了两人语音认证为监视官的认证程序语音,大约这里说的意思是这两把domi好像内置了部分东西。而后语音提示大约说两人为西比拉社会的发展提供了宝贵的样本和数据,然后九泉看着亮起的dominator说,这就是西比拉的选择吗。
两位“监视官”穿着象征身份的蓝色夹克以dominator互指,犯罪指数均超过300开启了致死-消除者模式,随后两人互相开枪。
最后是公/安/局长禾生和小朱的对话。
舞台上“黄风衣老者”面向观众席,然后转身拄着拐杖向舞台后面走去。
后面站着三系众人,光从背后打来都成了剪影(没看清有没有两位监视官)
禾生说你知道humanist吗,小朱说就是导致三系全灭的元凶吧。
禾生又问到你觉得活得最像人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小朱说就是时刻在思考如何活得像个人。
局/长满意地说这就是我期待的答案。
——“哲学僵尸(哲学的ゾンビ),“感质(クオリア)”与“中文房间(中国語の部屋)”
PSYCHO-PASS系列虽然是以科幻背景为舞台的,但是其中所涉及诸多诸如文学,音乐 ,艺术,哲学等概念在当今却是有理可据有章可循的。在看完跌宕起伏的剧情之后先来看看剧里提到的三个概念。
或许看完之后会有新的理解和解读也说不定 。
中文房间(中国語の部屋)
英语Chinese Room,一个思想实验的名称。
(以下解释由wikipedia“中文房间”词条收录)
约翰·罗杰斯·塞尔(John Rogers Searle)在1980年左右提出此实验,借以反驳强人工智能的观点。根据强人工智能的观点,只要计算机拥有了适当的程序,理论上就可以说计算机拥有它的认知状态并且可以像人一样地进行理解活动。
中文房间的实验过程可表述如下:
一个对中文一窍不通,只说英语的人关在一间只有一个开口的封闭房间中。房间里有一本用英文写成的手册,指示该如何处理收到的汉语讯息及如何以汉语相应地回复。房外的人不断向房间内递进用中文写成的问题。房内的人便按照手册的说明,查找到合适的指示,将相应的中文字符组合成对问题的解答,并将答案递出房间。
约翰·希尔勒认为,尽管房里的人可以以假乱真,让房外的人以为他确确实实说汉语,他却压根不懂汉语。在上述过程中,房外人的角色相当于程序员,房中人相当于计算机,而手册则相当于计算机程序:每当房外人给出一个输入,房内的人便依照手册给出一个答复(输出)。而正如房中人不可能通过手册理解中文一样,计算机也不可能通过程序来获得理解力。既然计算机没有理解能力,所谓“计算机于是便有智能”便更无从谈起了。
如果还觉得“中文房间”抽象可以看看以下视频对于实验本身的描述部分。
然而很多文献和观点说这个实验完全打了图灵测试的脸我个人是觉得比较片面的,但再解释图灵测试对本文来说有点多余,还对图灵测试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搜索一部英国电影《机械姬》(Ex Machina)去看看,这里不展开了。
感质(クオリア)
英语qualia(复数形式)。水流过指尖的触感,日光通过树叶的间隙渗透进眼里浮动的光,风吹动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响……“感质”是一个被哲学用于指称所有感官现象的用词。你可以将它认为是接近“感觉”但却要比“感觉”来得更加细腻,又更难描绘:“感质”往往是“你亲身体会的,无法100%完全通过各种信息进行无损传递的”,粗暴地简而言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们来看一个实验:
这是波长630-760 nm 的红光,我们假设除去任何硬件(显示器不同,光线等)的干扰,你和我看到的这个红真���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吗?不知道,因为我们每个人虽说都是人类但因为身体机能不同等其实实质上的感官差是肯定存在的。
这就是感质的“私人性”,即你若不是对方是无法100%完全悉知其感质的。这其实和人是无法100%完全了解他人是一样的,我们只能靠着我们自己所经历的经验去做一个个随着累积经验尽可能无限接近其本质的判断,但永远不会100%重合。
哲学僵尸(哲学的ゾンビ)
英语Philosophical zombie,指看上去和真实人类并没什么两样但是不存在意识经验,感质或感情。譬如一个哲学僵尸撞上了一个尖利的物体,可以看到他的皮肤出现了伤口,他也会叫疼,神经亦会传递“疼痛”的讯号,他也会有疼痛的表情和表现,然而真正在他的心里是没有“疼痛”这个意识的。进而言之,他所有“疼痛”的表现都是按照一定的程序设定一般的表现在进行种程序过程罢了。
“哲学僵尸”在我们生活的世界上是一个精神哲学上的假设存在物,当然舞台剧里把它具体成了“后藤”这样一个存在,但目前实���生活中是没有的,有时候很难想象其存在。
因为本文并非哲学理论讨论,为了便于理解基本概念再举个不是很恰当但简单粗暴的例子来说,若将一个人类的身体里植入了一个搭载了高仿人类AI并可以控制这个身体的电子大脑,我们亦可以看做其为“哲学僵尸”。这个“哲学僵尸”外表甚至生理构造和人都无异,若你掐了他一把 ,人体神经亦能给这个电子大脑输送“疼”的信息,然后他嗷嗷叫了说疼并捂住了你掐他的地方。然而“哲学僵尸”这样的表现仅仅是因为他被设计了“被掐的时候要喊疼并捂住被掐的地方”的程序而已,换而言之他做出反应不是因为他感受到了疼,只是因为程序是这么设计的罢了,“收到疼痛的外部信号去做出像人一样的疼痛反应。”就跟你给计算器打1+1它给你个结果2一样。然而作为掐他的人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仅凭此是判断不出来他是个“哲学僵尸”的,这也恰巧和“中文房间”的概念形成了一个对应。
其实不难看出剧中给出的这三个概念是有联系的。
若作为一个实体的“哲学僵尸”,其类人性从其表象和外表上是可以被人类承认的,但是其本质却并不是人类——它不具备“感质”,它的表现只是一个“中文房间”。
而其实对于外界大众来说,西比拉系统又何尝不是一个公众判知与实际情况不符的“百脑汇房间”?
——而它向外众宣传的自己却是一个类似“哲学僵尸”的存在:
超级计算机,无人参与,绝对公平。
人硬要把自己数据化去取得人的信任也是挺讽刺又无奈的,
嘛就算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也不是没这种例子就是了。
人物析评
PSYCHO-PASS的世界设定一开始就非常有意思。
在西比拉系统的世界里的“人性”都是挣扎求生。
服从系统也好,反对系统也好,利用系统也好,
明明本质是人却以压抑人性为代价追求而来的“绝大多数的幸福”中挣扎的生命 。
而正是因为这种“挣扎”让他们大放异彩,
我们看到的PSYCHO-PASS里的人物皆如此鲜活。
这里没有猪脚光环的龙傲天更没有毫无意义的纯嘴炮,
有的只是人与人之间的较量,相处 ,牵绊……
“何为像个人一样地活着呢?”
PSYCHO-PASS 2 OP
这里就说说本剧的主角两位监视官,九泉晴人和嘉纳火炉。
——九泉晴人
首先来场刊里的人物介绍:
“九泉晴人,公/安/局刑/事科三系监视官。对于自己的信念执着而一往无前的性格,具有强烈 的正义感。接手了分尸编号抛尸事件的调查。虽然在复杂的环境中长大,但是通过了西比拉的适格检测后成为精英阶层的“监视官”。也正是因为如此对“潜在犯”的存在嗤之以鼻,对系统的决策绝对信赖。”
而无论从舞台表现还是场刊的中鈴木拡樹与PP系列的总监督,本次舞台剧的演出家本広克行的对谈中我们都能发现九泉这个人物和以上这个印象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具体原来是什么样的我们暂且无从了解,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剧里塑造的这个“九泉晴人”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魅力角色”。
不耐烦,脾气暴躁,对待下属的执行官亦是“不近人情”,多疑,自负式“自卑”,对西比拉“绝对服从”,注意不是上文的“绝对信赖”,而是“服从”。
“或者说不想去怀疑罢了。”演员铃木拡树在某篇访谈里也说了他对九泉的看法。
我第一场看的是初日所以也并没看什么别的情报,但下意识地觉得这件监视官夹克似乎迷之 存在感爆棚。无论是动画的一期二期2015剧场版还是2019年的新剧场版,虽然从来知道其意义却从来都没感受到这件夹克的存在感如此强烈。
后来在揭露九泉身份的时候突然明白了这个设计:就因为他不是真正的“监视官”,所以冥冥之中才对这个身份的象征看得如此重要吧。剧中多次场景切换时他在这件夹克上的戏码让人不禁浮想联翩:和记忆中的母亲对话的时候会脱下夹克,在听说自己色相恶化的时候攥紧了手里的夹克;井口死在自己面前后不仅脱掉了监视官夹克还脱掉了西装外套,而最后又是在已经被知晓假监视官的身份后仍然被认证为“监视官”并穿着这件夹克与嘉纳互相以dominator相指。
九泉的记忆甚至人格可能都是伪造的,而关于西比拉可以将人“洗脑”到什么地步的问题我们可以参考Psycho-Pass的游戏版《无法选择的幸福》中的一位主角誓汤抚子(姬川紫):姬川紫本是一名“免罪体质”者,在进行脑部操作后肉体亦改头换面成为色相可以波动的“誓汤抚子”,但其行为模式,性格等与原人格极为相似——这也很可能是九泉被利用的方式。在游戏进展过程中亦有其提示有过去残留记忆以及随着选择支线剧情发展恢复记忆的情节。游戏的设定时间大约平行TV1期动画,而这次的舞台剧的故事最早也要在TV2期的后半程左右开始。所以假设九泉做了誓汤抚子程度的“洗脑”的话,那我们可以大胆猜测下“九泉晴人”原来潜在犯时期可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敏感,不擅长控制情绪,对自己潜在犯的身份感到极端自卑,或许有童年阴影对“母亲”有极度依赖或者有被“母亲”抛弃的“情节”。
这里做个很个人的联想,因为这次PSYCHO-PASS的新剧场版系列的Case3里也提到了关于“母亲”的意向:花城(新剧场版系列新角色)在狡独自抽烟的时候profiling了他说,heavy  smoker通常要不是童年经历了母亲的过度的溺爱就是有极度孤独的经历。
虽然九泉在剧中的表现算不上heavy smoker但其现在的各种表现似乎多少与其童年经历是有关系。而西比拉在“九泉”的人格里植入弑母这一段情节的用意又何在呢?
推回现实世界我们也可以看到很多文艺作品甚至现实中的人在童年有被父母忽视或者抛弃或者虐待之后成年独立之后仍无法真正从心理上摆脱他们的“有毒父母”甚至倒过来对其言听计从的例子。九泉形容自己记忆中的母亲“是完美的,什么事都听我的,什么事都顺着我。”这其实虽然符合“溺爱”的肖像,但我个人觉得西比拉为他植入这么个记忆多半是有“补窟窿”的意味:九泉的童年或许被母亲严重地虐待,抛弃或者忽视,假借这么一个记忆试着去“填补”九泉因此产生的心理阴影籍而辅助他更好地通过监视官适格测试以适应监视官的职位,毕竟他就是被制造出来专门成为监视官的,而之所以选上这么个潜在犯,多半又有上文提到的“有毒父母”被害后的“斯德哥尔摩”情节作祟:
在这个选择枝上另一个选项是这个“母亲”的形象是被西比拉保留下来借以更好地来控制九泉的,而无论哪个事实,西比拉认为这样的九泉人格中会让自己替换到那个“母亲”的位置上,进而言听计从之。
而我也一直在思考西比拉给九泉植入弑母的虚假记忆的原因:或许而他们似乎也知道这样的洗脑并不会长久,所以安排了一个“弑母”的 情节以作为九泉的break word,就像人类创造AI总会留一个自毁程序的后门,以便在适当的时候将其“染黑”并除掉他。
和知道事实的嘉纳不同,九泉在其短暂的监视官生涯中更像是一个“迷途的孩子”。我个人的现场观感最开始的时候是虽然能接受其在言语上对执行官的不尊重 ,毕竟原作动画里也有一个有类似表现的人物霜月美佳,而九泉给人的印象则是“这人真的能当好监视官吗?”。
霜月的表现很可能与其经历过的事有联系(目睹挚友被王陵璃华子杀害分尸后制成 “雕塑”),而且作为被系统选中的真·监视官而言,霜月虽然在TV动画二期开始站到了一个有些不服小朱,亦在TV二期中表现得缺乏经验处事亦不够得当的境地,甚至有那个“西比拉大法好”的名场面,但是她从还在学校的时候就表现出了超凡的洞察力,不符合年龄的理性头脑等,这些作为她的“监视官特质”发展到后来发展到的新剧场版系列的case1的时候已经能相当成熟地独当一面,甚至会和西比拉达成利益性的互换条件。
我们再来看看其他几位比较主要的监视官或者曾经的监视官对西比拉的态度:
小朱:西比拉并不是人类最终幸福的解决方式,然而现今的情况下撤掉系统不可能也不现实,倒不如说目前的状态下让系统存续是对于当今这个情况最好的选择。但总有一天人们会不再需要西比拉,这个系统总有一天会被关掉电源。
狡噛(监视官时期):时常觉得这个世界所有一切都是虚假的,不管自己是否存在,社会仍然会继续下去。他非常清楚,产生“潜在犯”这样系统里不惜要的人也是系统的一环,系统的目的,重要的是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却并非所有人的幸福,而对系统内一定程度的“治/安放纵”也是必要的,因为“完美”的社会需要放弃“完美”而成立。他自己超乎必要地漠然地接受这个理所当然的事实。
宜野座(监视官时期):说过“执行官是狩猎畜生的猎犬”但本人其实是个死傲娇,恩。对执行官的“恶语相向”也主要集中在其父征陆和狡噛身上,恩,死傲娇。他不知道禾生就是系统的爪牙,但是TV1期时作为一名干了8年的老牌监视官依然是会“阳奉阴违”地帮狡噛暗度陈仓。
青柳:应该是目前已知的监视官里做得最久的了,与宜野和狡是同期但同是相比监视官时期的宜野心理年龄简直成熟10岁(见新剧场版SS系列case2),大方向上认同系统的判断,并亲手用dominator射杀了自己企图逃跑的执行官恋人而色相依旧没有浑浊。但是把执行官也看做是平等的人,也会在“系统的判断”之外为他们做一些并没有系统指示,富有人情味的事,诸如帮助宜野座“暗度陈仓”和在冲绳出差的时候以查案的借口放征陆去看已经基本等于植物人在实家疗养的妻子(新剧场版ss系列case2)。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这些真监视官们,对于系统的认同多是基于一些理性的思考上所做出的“同意”的决策,而并不是像九泉那样只是单纯地想去盲目全盘认同,就连霜月初期“只要按照西比拉的决定走”其实也有她自己害怕承担负责任的成分。禾生局长(西比拉)也说过:如果一切都能完全靠系统解决治安问题只需要让多隆带着dominator全城巡逻即可,而之所以创建监视官执行官这样的公/安制度就是因为有些事不是光用dominator崩人就能解决得了的。换而言之,西比拉所需要的监视官的一个很重要的条件是需要有独立自我思考,判断力(或其潜力)的人——而九泉在这点上明显缺乏(或者说不敢去想)这方面的认识,或许因为他潜意识里仍然无法完全承认/接受这个作为监视官的自己?或许是因为他冥冥之中的“心虚”会有意识无意识地去“讨好”西比拉?舞台剧前期他对犯罪和潜在犯的态度是完全把自己简化成了“带着dominator的多隆”。
但随着剧情的深入九泉逐渐展现的领导力,判断力以及行动力等的表现让人逐渐信服他某些可以胜任“监视官”的特质。但在这个过程中九泉开始逐渐“怀疑”自己的存在直到最后揭晓他真实身份的谜底,其实他反而也放下心来了吧 。
就像嘉纳所说的:你在疑惑着的时候更像个人。而九泉自己最后的说法也是“而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但反而接受了自己。”
记得自己第一天出了剧场之后就说,九泉是一个“泥まみれ”的家伙。
这里不得不提提九泉的动作戏设计得很有意思,揍潜在犯的时候总感觉会用比需要更多的力气,仿佛不踹碎对方的内脏都不解恨的感觉。而陷入一对多的肉搏战的时候甚至还会踩对方的手把人踢下去等等。
我曾认为是舞台演出需要这两位监视官的动作戏都比想象中多许多,因为在PP世界的设定中就算是打架斗殴这样的事似乎也是会影响人的PP值的,虽然面对的是犯罪者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但一般也是监视官都会尽量避免自己直接带头冲锋还陷入长时间的肉搏战的。
然而这两位都是身先士卒型,包括嘉纳都是武力值爆表不仅能打还一打一长串,让人不免疑问这样真的大丈夫吗?(事实证明果然有问题w)
知道自己色相恶化后的九泉一下就慌了神(可以对照一下TV一期宜野座色相恶化时的表现),连嘉纳都说他不小心触动炸弹的时候“不像平时谨慎小心的你”。而他的回答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对这个“迷途的孩子”来说这个“审判点”的时间来得突然又在冥冥地意料之中,突然对于那个表面叫做“九泉晴人”的人格,冥冥之中对于那个已经从他身体里被掩盖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鲜明的“自己”。
而相对应后面九泉挨揍的戏份也显得特别惨,舞台上的演绎甚至演员是非常真实地自己直接摔到地上去的(相对嘉纳却没有这样的部分),被打到满地翻滚极为难看的样子和之前他暴揍潜在犯时候的盛气凌人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而在这之后他又目睹两个朝夕相处的执行官为掩护自己而死时伴随强烈的刺激形成的头痛,在感情的爆发与现状的绝望间的挣扎的样子,是把整个剧本的情感张力爆发到了极致的一段戏。毫无一点精英监视官的样子的九泉,却是最像个人的时候。
不说比起其他的监视官形象,就算是比起搭档嘉纳他给人的感觉都是“并不精英”,有点“图样”,甚至有点弄得自己很“难看”的九泉。但是这种“丑陋”的形象却在西比拉这种“完美”社会里显得无比鲜活,生动得让人有种“啊,他确确实实地活着啊。”的触感。
而在我看来九泉本身的存在又是一个给整部舞台剧的观众甚至Psycho-Pass这个系列的观众的“回家作业”:TV二期动画曾经有一位“人造免罪体质者”——东金朔夜,不久就戏剧性地沦为西比拉系统确立以来最高犯罪系数创造者;而这位“人造监视官”九泉晴人作为亦是一个“试验品”,他的出现和“被处理”似乎是注定好的。注意不同于宜野座的“消耗”,他只是“被处理”。那他贡献的“贵重的数据和样本”又会成为系统“进化”的什么样的部分呢?
——嘉纳火炉
和九泉完全不同,嘉纳给人一出场的感觉就是成熟,稳重,精明能干又拿捏得准分寸的样子,很像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看到的监视官形象,然而看似更可靠亦其实更有能力的他却是在三系里起到一个辅助九泉以及调和成员关系的位置倒刚开始就有些令人耐人寻味的意思。
无论是出外勤制服潜在犯还是替九泉的不耐烦和出口伤人收拾人际关系残局,嘉纳都处理得相当漂亮,对九泉的提示也罢提点也好警告也好程度也都掌握得适时适势,仿佛就是一个完美的监视官。
然而这样的嘉纳真实却是一个潜在犯,是西比拉“不需要”的人。他的存在其实就是对西比拉系统本身一个巨大的讽刺。
他却又把这种略带讽刺意味的处境用自己几乎无懈可击的行事活生生转成了一种挑衅。
“你看,像我这样被系统所判定为不需要的人却做得比他(九泉)更好。”
这里回到初出的一幕,九泉弑母的时候,虽然是一段虚伪的记忆,但九泉的记忆中出现了嘉纳的身影。
这里嘉纳的出现让我一直很是在意,这个虚假的记忆里会有嘉纳参与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首先由于这个记忆是假的那我们能确定的就是很可能九泉是被植入人格之后直接被送去当了监视官的。剧中的描写是“监视官上任首日”就用dominator射杀了自己犯罪值超标的母亲,而由于其记忆是伪造的,那么就这段记忆本身也应该是假的,所以这里被参与进来的嘉纳很可能在九泉出现之前就已经在三系了,在入职顺序上(起码在九泉的记忆里)还是工作经验(曾经的执行官)都属于九泉的前辈。但剧中三系是以九泉为中心的,这就和公/安局长久以来的系内制度不同,无论是宜野座之于常守朱也好,和久之于狡噛也好,青柳之于酒酒井也好常守朱之于霜月也好,都是老带新,而这边的三系却成了新带老。事实也证明曾为执行官的嘉纳比九泉无论是在办案上还是在人际上都来得更有经验,那他的“监视官升格”或许更多出于西比拉系统原本的考虑并不是只在于和九泉进行横向对比更有一大部分是被安排来辅佐九泉的。
至于嘉纳答应加入“人造监视官”计划的原因也很容易看出来:这不仅有利于他巩固或者促进自己在humanist中的地位,更重要的是成为“监视官”这样的要职能更好地接近西比拉秘密的中心。在与系统的“互相利用”这点上他亦比九泉更像一个监视官所能干出来的事。
而他对自己作为监视官的态度或许也应了他对那件监视官夹克的处置:出外勤的时候穿着,在监视官面前穿着,但在他一个人面对误触炸弹的九泉的时候是在支开所有执行官之后脱掉了夹克与九泉进行对话的。
和九泉相比,嘉纳对这个身份的态度亦就认为其是一层皮,需要的时候利用,但他本身并不为期绑架,这也亦是那些真正的监视官们会表现的素质。
甚至可以说他和真正的监视官似乎只差一个从心底里对系统的认同了吧。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成了潜在犯,是执行官。”嘉纳自己似乎也有这么句台词。
舞台剧前期的嘉纳是更人性,富有人情味的。在他与大城的回忆和交谈中我们能感受到大城对他也好他对大城也好彼此之间的真挚情感。
这一幕非常俏皮温馨,如果有机会能看到这部剧非常推荐这一幕
所以最后一向行事进退有据的嘉纳会没头没脑地对大城说“杀了我”吧,和九泉不同,他从头到尾都非常知道自己在走一条什么样的路,会怎么样走,走到最后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大限又在哪里。
就因为看得到一切的结果他的绝望或许比九泉来得更深,更久远。甚至到最后他不抱任何希望地希望过或许有人能阻止自己或许能改变些什么,而眼前最近的那个人是他朝夕相处许久的大城。
而知道大城不会杀他之后他的样子像是欣慰,又像是绝望:欣慰的是自己可能还会在谁的心里留下最后,还在世为人式的残影。绝望的是他最终只能走向那既定好的,他早已看到头却无可改变的命运。
如果说嘉纳把大城当做“后辈”的话,他对九泉的“照顾”更像是儿子式的。
虽然是同事的立场和由于背后的秘密他俩其实应该有暗暗较劲的关系,但是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中更多的是嘉纳一方面的提点和劝戒,而表现上嘉纳对九泉本人并没有“挑衅”意味的行动,更多地像是真的在关照和辅佐着他。上文在介绍九泉的时候有亦有相关阐述这里不再赘述,甚至九泉自己也在吐槽:“你是我家长吗?”
”爸爸行为“
然而就是这样看似温文尔雅的偏偏君子的嘉纳,却亦能用这张淡然的脸庞毫无动摇地向任何人扣动扳机。不是dominator的审判,而是货真价实的,夺取人性命的致命武器。
舞台后期随着九泉“人类感”的升温,嘉纳给人的印象却是一步步走向冰冷的。
新剧场版SS系列的case3中狡噛对一心想为父亲复仇而想向自己学习武艺的Tenjin(テンジン・ワンチュク)说了一段话,具体挤不太清楚了大约一旦手上沾了鲜血之后或者就没有回头路了,你要想清楚一旦杀人会成为你人生的什么意义。
剧里嘉纳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的那个场景印象很深,目白说完我相信你嘉纳监视官之后就开始和盘托出自己的猜测,而当他开始说到“这是西比拉……”的时候他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样平静地掏出了手枪朝目白射击。毫无犹豫,毫无迟疑,根本没人会觉得他是第一次杀人。
“我知道,因为我也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嘉纳的回答冷淡而干脆,眼神里看不到一丝人的温度。而回到办公室之后在九泉和一众执行官面前又不慌不忙地完美地扮演起一个“一不注意让歹徒射杀了目白而自责不已”的“嘉纳火炉”。
但是这样的他真的是一个内心冷酷得“不像人”的家伙吗?
这之后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组件的一边低着头的失神样子或许可以用假扮目白之死的自责解释,却又让人不禁怀疑,这是否是他第一次朝人开枪?他是否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惊魂未定?抑或这他的心中泛起了什么涟漪?
而其实他或许是一个比他表面上更重视伙伴,重视感情的人。平时与大家融洽相处的笑容,对九泉的提点和忠告,大城在得知他是humanist之后大声质问他的时候表情和身体一动不动宛若一座雕塑,后来又在对大城的坦白中他说和他们度过的所有时光都是真的。
只是他太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了,只是已经进行到这一步的自己,再也没有时间留恋“人性”了。
如果说九泉的人性是随着剧情的展开一点一点被拂去表面的尘土展现的,那嘉纳的人性则是一点一点被从光滑完美的外表下从里鲜血淋漓地撕裂给你看的。
和系统的牵线木偶一般的九泉不同,嘉纳其实所有的行为在他与西比拉的“交易”范围内最大程度上保证了他自己的行事范围以及达成事项。而其实最后综合分析所有的条件他完全有可能用手枪杀掉九泉,然而他并没这么做。
“到这里够了”
“就由你来结束我吧”
或许选择九泉作为自己的“介错人”,也是他在“全知全能”的系统里所最后能为自己选择的事情了。
记得第二次观剧的时候是完全原作粉的朋友一起去的,在出剧院交流感想的时候她提醒我说,
“你记得西比拉的名字其实是来自一位希腊神话里的先知么?或许这两人的结局,就是系统早就能看见的也说不定。”
在人物像部分的最后另一部和PP有那么些关系的作品,《Monster》中,三则“童话故事”。可能有关,可能无关。全看你怎么看。
《没有名字的怪物》
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个地方,有只没有名字的怪物。  
怪物非常非常想要一个名字,所以怪物就踏上旅途,去寻找名字。
但是,因为世界很大, 所以怪物分裂成两只,踏上旅途,一个往东走, 一个往西走。
往东走的怪物,找到一个村庄。
“铁匠桑,请把你的名字给我。” “名字怎么能给别人。”
“如果把名字给我的话,我就到你的身体里,让你力气变大当作谢礼。”
“真的吗,如果我力气变大了,就把名字给你吧。
怪物就到铁匠的身体里去了。
怪物变成了铁匠奥图。 奥图成了村子里力气最大的人。
但是,有一天…… “看看我!看看我!我身体里的怪物已经这么大了哦。”
咔哩咔哩,咕叽咕叽,嘎吱嘎吱,啪咕 。
肚子饿的怪物,从身体里反噬把奥图吃掉了。  
怪物又变回了没有名字的怪物。
到了鞋匠汉斯的身体里也一样,  
咔哩咔哩,咕叽咕叽,嘎吱嘎吱,啪咕 。
又变回了没有名字的怪物。
到了猎人汤玛斯的身体里也一样,  
咔哩咔哩,咕叽咕叽,嘎吱嘎吱,啪咕 。
还是变回了没有名字的怪物。
怪物到城堡里去找一个好名字。
“如果把你的名字给我的话,我就让你的身体好起来。”
“如果把我的病治好,让我变强的话,就把名字给你。”  
怪物进到了小男孩的身体里,小男孩恢复成非常健康的样子。  
国王非常高兴。,“王子康复了!王子康复了!”
怪物非常喜欢小男孩的名字,也很喜欢城堡里的生活,所以肚子虽然饿,却忍耐下来了。
每天每天,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还是忍耐下来了。  
但是,因为肚子实在太饿了—— “看看我!看看我!我身体里的怪物已经变得这么大了哦。”  
小男孩把国王、大臣和僕人全部都吃掉了。  
咔哩咔哩,咕叽咕叽,嘎吱嘎吱,啪咕 。  
因为城里已经谁都没有了,小男孩便离开了那个城……
有一天,小男孩遇到了往西走的怪物。
“我有名字了哦,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  
往西走的怪物说:   “我不需要名字,我没有名字也过得很幸福。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没有名字的怪物。”  
男孩把往西走的怪物吃掉了。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名字,却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叫他的人了。  
约翰,多么的好听的名字啊。
《大眼睛的人与大嘴巴的人》
“交易,我们来交易吧。” 恶魔这么说。
“我不要,绝对不要。” 大眼睛的人这么说。
“好啊,我们来交易吧!” 大嘴巴的人这么说。
大嘴巴的庭院很快就变成美丽的花园。 大眼睛的人好穷好穷,肚子饿得不得了。 大嘴巴的人每天都快乐得不得了。 每天都吃花园里结的果实,吃得饱饱的, 所以大嘴巴的人没有发现,他的花园很快地就枯萎了。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大嘴巴的人在他那再也不会开花的庭院里,张开他的大嘴哇哇大哭, “早知道不要和恶魔交易就好了。”
大眼睛的人好饿好饿,快饿死了。 眼泪一滴又一滴地掉下来, “早知道和恶魔交易就好了。”
“交易,我们来交易吧。” 恶魔这么说。
《和平之神》
和平之神非常忙碌。 每天都吹著喇叭,连照镜子的时间都没有。
和平之神的喇叭会让大家幸福。  
和平之神非常忙碌。 每天都泼著神秘的水,连照镜子的时间都没有。  
神秘的水会让山儿变得翠绿,让田地丰收,让花儿盛开。
和平之神非常忙碌。 每天都帮大家取名字,忙得连照镜子的时间都没有。 “你的名字是奥图。 你的名字是汉斯。 你的名字是托玛斯。”
“你的名字是约翰。”
约翰把自己的帽子送给和平之神当作谢礼。
和平之神非常高兴。 很想看看自己戴起这顶帽子的样子,于是第一次站在镜子前面。  
但是,镜子里面映出来的,却是恶魔的嘴脸。
镜子里的恶魔说。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怎么办!只要有这个恶魔在,大家就不能和平地过日子。怎么办?怎么办? 困扰的和平之神……
“怎么做,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接下来‘和平之神’做了什么?……”
神用枪对准自己的额头: “杀了我吧”
PSYCHO-PASS 2 OP
——关于演员
就个人观感而言,与其说是一部2.5舞台剧倒不如说这次的PPVV更接近一部正统意义上的话剧,或者,一部Psycho-Pass系列作品。
虽说应该是第一次执掌舞台剧脚本,但是脚本家深见真先生用一个让大脑高速运转的2小时为观众揭开了一个本篇并不曾描述的PSYCHO-PASS的世界的另一角。
PSYCHO-PASS这次的舞台剧的剧本对整体演剧表现的最终控制力非常强大,所有的细节和设计一环扣一环皆在剧本能掌握的范围内其实反而给演员自我发挥的空间并不是很多。但我自己认为就算只是为了演员来看这部剧的话看到这���也不用打退堂鼓,这部舞台剧的优秀不仅仅是演员如何去完成表演,而倒可以说他们许多人在这部剧里的表现让我们有一次看到了他们更多令人惊喜的“可能性”。
而且毕竟,“全知全能”地控制着一切,这不正是“西比拉系统”下最直观的感受么?
——池田纯矢
对我来说应该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位演员,第一印象是那种很能打的类型?三系日常里有一幕就是他饰演的大城在大家面前脱了衣服露出上半身肌肉的样子,恩,很好看的一身腱子肉-v-。
然而他引人注目的地方并没有到此为止,之后由于剧情安排大城与嘉纳的对手戏众多,在他和和田琢磨先生身上我非常临场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好的演员表演的时候是会和对手互相促进的。”,无论是轻松的日常戏份,还是后面两人之间的互动产生微妙的变化直至最后揭露真相时的爆发,池田先生对其中感情表现的渐进的尺度拿捏不仅非常出色地表现了自己的角色,同时与和田先生所饰演的嘉纳之间的表演形成了一个良性的,能用彼此之前的氛围感将观众包围进角色包围进故事的“气氛圈”。最后,我对能合着台词地节奏,现场在那么一瞬间留下眼泪的演员毫无抵抗力_(:3」∠)_
——鈴木拡樹
这次的场刊对谈中有一段写到本广表示本次的舞台剧是以“鈴木拡樹出演”为前提进行的,结合之前提到的部分我个人猜测一下那么其实“九泉晴人”原本的样子或许跟演员本人的一般印象比较相似。
但要说的话我更喜欢这个经过“魔改”的版本。
我第一天回来和同好谈论看剧感想的时候,同好问我这次hrk的表现怎么样的时候我说了一句,九泉这个角色并不是三日月那样非他不可的,但要是由他出演绝对是对喜欢看他剧的观众的一种宝藏般珍贵的体验。
你能在台上看到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却像混混一样揍人,把腿翘到半天高不耐烦地翻手机or平板(?),被人拎起领子教训,慌张失措,被人打得满地打滚,吓得瘫坐在地上……甚至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喊妈妈(不)。
而这些表现其实又是剧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个人看的hrk的剧并不完全且多是在他演技成熟后的作品,而在他的演绎下的“九泉晴人”是我并没有见过的类型。像是一个叛逆却迷茫孩子逐渐在世间残酷的磋磨中寻找自己一样,最后扒开自己血肉模糊的胸膛一看那里却什么都没有。
在这种过程中他演绎的九泉从像是一个隐藏伤口的小动物般的暴躁拒绝到逐渐在和身边的人接触,以及自身发生的变化中将身体里极力隐藏的恐惧与懦弱渐渐呈现到观众面前的这个过程,鈴木拡樹的演绎把九泉这个人物“真实的空洞”感以他富有感染力的表现方式随着剧情一点点在观众面前抽“丝”剥茧地展开--而你能感受到,从九泉身体里抽出的每一根丝都带着他的鲜血,残酷却至极的美丽。
这样的角色交给他出演真的很有趣,有趣极了。有趣到我贫乏的预言无法形容这种表现上的美与残酷的对冲所带来的“感质”上的猖狂的畅快感。
——和田琢磨
如果鈴木拡樹饰演的九泉的关键字是“迷惘地挣扎”的话,那和田琢磨饰演出的嘉纳给我的感觉更多是“冷静的绝望”。
这是我第一次看和田琢磨先生出演主要角色。而虽然这部剧的主角是鈴木拡樹先生饰演的九泉,但整个观剧下来最触动我的却是和田琢磨先生饰演的嘉纳。
嘉纳从一开始就是个成熟的监视官的样子,而和田先生在剧本前半段把这个表面上的“完美”监视官演绎得恰到好处--行事上的那种游刃有余的安定感,与人尤其是大城相处时那种轻松温馨的感觉......这种宛如西比拉世界里瑰丽的全息投影一样的完美感。
然而Psycho-Pass的世界就是,美丽的投影下藏着的说不定就是谁血肉模糊的残肢断骸。
他的几乎所有的情感戏都是极为内敛的,但这种内敛式的张力却能从内部无限扩张,哪怕这种表现只有几秒钟却够你回味几天一般的震撼。
嘉纳的动作戏的动作都精准到位看起来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每次开枪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犹豫。嘉纳的定位决定了他没有能外露地爆发式表达情绪和情感的戏份,这个角色也不需要有。然而这并不代表嘉纳没有情感表达,而这一切是在和田先生细腻又精确的肢体和表情传达中静默地完成的。
观赏这种表演的时候我是极其惊喜而如获至宝,现在脑海里都还印着好几个场景无法忘怀:和大城实地探查时彼此难得的一段轻松时光时轻松又温柔的表情;目白刚说完“我相信你”后转过身去陈述他的猜想时镇定得仿佛从怀里掏烟一样拿出手枪射杀之时毫无刻意却一丝体温的冰冷眼神;突然让大城杀掉自己时的茫然和大城在知道其身份后哭咆地质问他为什么时仿佛雕塑一般全身完全纹丝不动的体态以及眼神里流露出的仿佛释怀了一般的悲怆……这种在沉默中静静爆发的表达方式极大地惊艳了我,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和台词却感觉整个脑内的空气都要被他的眼神凝固了。
如果九泉是一只受伤的猫,那么嘉纳则是自愿被套上了枷锁的老虎。就算脖上的项圈越套越紧已经无法发声,他终究还是猛兽。与铃木先生饰演的九泉的由冷转热的“人类肖像”相比和田先生饰演嘉纳的时候给我的是一种“由热转冷”的演技触感,两相对比,中间却没有交叉点,反而彼此照应地拓宽了戏剧表现上人物的立体感与角色的想象空间。
我一直认为一个好的作品不是什么都得说明白说完全的,一半作品来说,一半给观众参与进来,适度的留白让他们在作品里被引导的过程得到自己的想象。
而嘉纳这个角色亦是适用这一点的,和田先生这次对这个角色的诠释也恰到好处地利用了这种“沉默”,在整剧让人大呼过瘾的同时可以“外带”的部分不仅限于对概念和剧情的思考。
看到了嘉纳的存在仿佛遇到了一个能让人饶有兴趣的家伙一样,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
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给嘉纳塑造的“人性”了吧。
“善恶”与人
本次舞台剧的标题为“Virtue and Vice”,中文大概翻译一下就是“善与恶”。
而这个主题其实PSYCHO-PASS本篇TV动画1期就有相关的内容。
首先来看看我们“全知全能”的西比拉是怎么阐述善恶的。
“只有排除善恶的相对价值观,才能确立绝对的系统。人类需要的是完美无缺的系统,至于那个是由谁,以何种方式运营,只是无足挂齿的小问题。”
如果这么看的话这次舞台剧的标题就很有意思了,对于西比拉来说“善恶”这样的相对价值、观本身就是该排除的东西(笑),感觉也暗示了本作两位监视官的命运呢。
“分析用声像扫描所读到的生体立场,来解读人心的形态……科学的智慧总算揭开了灵魂的秘密,使得这社、会剧烈改变。但西比拉的判定里却不存在人的意志,你们究竟是以何为基准来区别善恶的呢?”来自白毛老师槙島的反问。
说到底“善”“恶”,甚至“法/律”本身也只是人类定出来以维、护大(纟充)多(氵台)数(集)人(团)利益的判断标准,而这些标准中的大多数,在千万年的演化中亦随着社/会、时/代的变化发生着变化。
说得宏观点,这与随着文明的进步人对自我的认知的进步是有关的。
举个栗子,前几年法国巴黎才废止了一条1799年签。署的法//令,即女性若要“打扮得像男人”必须经过批准……说得简单粗暴点就是非允许女性不能穿裤子。这在现在看来是一条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奇葩条文,要这么说也就截止前几年,“时尚之都”的巴黎满大街都是“违/法”的女人(笑),而且女人穿不穿裤子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但其实在以前的欧洲,女人的双/腿之间被视为“罪/恶的源泉”,而穿裤子是“男性化”的装扮,这样公然“将“罪恶的部位”用男性的装扮暴、露在公众面前自然成为了“令人发指而不齿”的行为。
然而随着时代的进步,由于女性也逐渐参与生产劳动以及who care你们这些傻.叉老爷们的傻叉想法的巴黎女性们对这条由某些傻/叉老爷们制定出来的傻叉条、例的集体漠视,没多少年其实已经早就没人遵守了。
若是按照1799年的标准,那在巴黎女人穿裤子可以视作是“恶”了。然而放在今天这根本不是个事儿,善也不是,恶也不是,不过一个自我选择罢了。
“你知道最贬低法//律的行为是什么吗?就是制定出不值得遵守的法//律并实行。”
而世界上很多地方现行法条,甚至人类的许多现今还有人在相信的“普/世价值/观”本身也是如此。
而非让我打那么多点点杠杠否则不让发的文章,则是个非常典型的活例子。
“我想,重要的并非是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的结论,而是必须由自身背负起价值判断,深自烦恼并接受他们。”这是小朱当时对槙島那个反问的回答。
而瞬息万变的人世间的“善”于“恶”其实就是如此。
就好比西比拉系统本身。
“……你明白现在这个和平、社、会,与市民的幸福和秩、序所带来的安宁,是比任何一切都重要的事物……你对我们抱持生理性的厌恶与情感性的憎恨,却仍未否定西比拉系统的必要性。而且作为一种大前提,你肯定了失去了西比拉就无法维持现有社会秩、序的事实。”西比拉对小朱如是说:“我们对于你比起正当性,更重视必要性的价值基准予以高度评价。”
“说得也是……而现在的世界没有西比拉无法成立也是事实。”小朱回答道:“劝你们别小看人类为好,我们一直都以更好的社、会为目标,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关上这个房间的电源。就算我办不到,下个世代也一定会有找到新出路的人现身。”
人类的历史就是不断地去打破“历史(陈规)”的过程。一旦跟不上时代,不符合人类发展潮流的东西,不会因为它当下被规定的“正、确性”就能跟钻石似地一颗永流传,这是人类历史自然淘汰选择的结果,也可以说是人类史的“进化论”。
而这种意义上说在作品里里外外被各种人diss又口诛笔伐它如何如何没人性但就是不能拿它怎么办的西比拉系统本身其实也是相对“先进”的“人”也说不定。它本身亦是在不断寻求着进步并且也似乎保持在那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之遥遥之上的——二期承认集体犯罪系数的“进化”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当然这种进步或许就是建立在鹿矛囲(们),嘉纳和九泉这样的人的血泊之上的。
想想人类亦不是如此吗?
一个五·一劳动节,一个三·八妇女节,甚至一部《婚、姻、法》,
这些我们现在享受的“理所当然”都是前人拿他们的抗争甚至是鲜、血换来的。
舞台剧最后禾生问小朱说怎样活着才更像个人,
小朱说:“不断思考如何活得更像个人。”
禾生回答说:“这就是我期待的答案。”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小朱被西比拉如此认同吧。
——总结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这句话还真特么是鲁迅说的
在这个“系统”下的人物的各式各样的命运走向,令人唏嘘也好,发人深省也好。
很多时候甚至都不用深挖细节就能发现到头来故事还是逃不出那个“近乎完美”的系统的五指山。
“人被杀,就会死。”
可是人性是很倔强的东西,若你不结束ta的生命,
生命中总是会发芽长出它来的。
在”色相“数据大于人性的“绝大多数”幸福中的故事,
总不过人与人的故事,完美世界下人性与人性的相互较劲,利用与被利用。
而随着作品的展开补充,这个世界在一点点变得“完整”,又一点点出现了新的“云雾”。
正所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战场,这里的人最有趣地真实着,
浑身泥泞,血肉模糊��
“也许没人相信,我其实很喜欢你们(人类)。
爱的反义词并不是憎恶,而是漠不关心。
如果要是没有兴趣的话,是不会去伤害和杀戮的。”
……
“而我想看到的是人类灵魂的光辉。”
……
“——开玩笑的”
——槙島聖護
Reference&Bibliography
http://citeseerx.ist.psu.edu/viewdoc/download?doi=10.1.1.120.749&rep=rep1&type=pdf
文中TV一期台词内容来自深见真所著《PSYCHO-PASS サイコパス》(小说),林哲逸(译)版
https://rosettasiman.wordpress.com/2005/12/20/monster%E4%B8%AD%E7%9A%84%E4%B8%89%E5%80%8B%E7%AB%A5%E8%A9%B1/
https://www.iep.utm.edu/chineser/
http://tpa.hss.nthu.edu.tw/committee/tpaseminar/2006/01.pdf  
http://cryofall.blogspot.com/2006/11/qualia_23.html  
https://plato.stanford.edu/entries/qualia/#Irreducible
https://plato.stanford.edu/entries/chinese-room/#2.2
https://jamanetwork.com/journals/jama/fullarticle/192056
http://chiaungo.blogspot.com/2009/08/blog-post.html
http://chiaungo.blogspot.com/2009/08/blog-post_598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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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751206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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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禮物
聖誕禮物
雅子是一個知名企業的職員。她個性開朗,人又長的可愛。在公司無論男女同事都很喜歡她。 阿聖誕節前夕,雅子收到了男朋友送的禮物。是一串金手鍊,價格不斐。 雅子難掩興奮的神色,隔日一早便立刻將此事『報告』損友阿樹。
「喔!真的嗎?恭喜妳囉!」阿樹很誇張的說著。
雅子犯了一個錯誤,這個阿樹可是全公司有名的IBM。
隔天,這樣的流言便傳遍了整個公司: 「喂!聽說雅子收到了一顆一克拉的鑽戒耶!」
「什麼!?真是太令人忌妒了!」
雅子卻不以為意,也沒有否認。
隔了兩天,流言變成了這樣: 「喂!聽說雅子收到了訂婚禮物,是一顆五克拉的巨鑽呢!!」
「什麼!?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呢…!?」
同事們紛紛追問雅子,雖然她笑著否認,但大家都認定她是不好意思而不相信。 反而都覺得雅子真不夠意思,連要結婚這種事也要保密。
又隔了一週,流言竟然變成了: 「雅子訂婚了!對方是公司社長的兒子,也就是少東!!」
「雅子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就連雅子的上司都私下交待: 「雅子是未來的社長夫人,對她可要特別照顧!」
雅子雖然急著否認,但佌刻已沒有人相信她說的話。『平成年代的灰姑娘』這個稱號在公司中不逕而走。 平常很要好的同事,漸漸的疏遠她了。
一些愛說常論短的三姑六婆,也都說著風涼話: 「外表那麼可愛,沒想到心機那麼深吶!」
「我看她八成是交際花,專門哄男人的…」
雅子在這樣的壓力下,度過了一段不算短的日子。這還不算什麼,更慘的還在後頭…
後來,社長的兒子竟然真的宣佈了結婚的消息!!不過對像當然不是雅子,而是敵對公司社長的千金。 在宣佈結婚喜訊的同時,也宣佈了企業合併的消息。
「唉喲!這個女人是不是有妄想症呀!怎麼這樣!?」
「長這麼大了竟然還撒這種謊,我看她八成是有病!」
雅子的稱號由『平成年代的灰姑娘』變成了『平成年代的大騙子』。 不久,一向膽小的雅子終於受不了輿論的壓力,向公司提出了辭呈。 以後每逢聖誕節前夕,雅子總要緊張的連續一個禮拜睡不著覺。她再也不敢收聖誕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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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usaimanjoseph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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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三年喇沙小學5C班同學合照
第三行左三:丘世文 第二行左四:周立基,丘世文最好的朋友,丘太周雅麗的哥哥 第五行左四:郭永明,《同窗朋友》的主角 -
《同窗朋友》
日期:1982年4月 筆名:胡冠文
“ ......How would you like to be ugly, beautiful one?...... I was born ugly, All my life I have been ugly...... Do you know what it is to be ugly all your life......” ——Hemingway《For Whom The Bell Tolls》
今年一月十日早晨回到公司辦公室裏一直忙於處理雜務文件,到中午時分才有空把檯頭的《南華早報》拿起來看。還未及翻閱,第一版左上角的頭條標題已吸引我的全部注意力——“HK MAN IN BOMB DRAMA”。對下,是一幀男子半身的照片,那面孔頗為端正,態度安詳,樣貌一時間也好像似曾在甚麼地方見過的。
細看內文詳細的報道,愈看愈是有點兒不對勁的。該名加拿大籍男子名Kwok Wing Ming,現年三十一歲——與我同年,涉嫌虛報在南韓客機放置有炸彈,被日本警方拘捕...... 該名男子現時失業,前任職教師,與母親和兄長居住香港。
難道他就是郭永明!那副神情,怎可能錯認?但不可能吧?從前他不大似這樣的——但十多年沒見面,而且,照片裏的他頭髮長了......
我不大相信自己的直覺,於是隨手翻閱同學錄來打了幾個電話。結果,幾個曾經讀過報章的都一致認為,那十成九是我們的多年同窗朋友——郭永明。
放下電話來,我呆了好一陣子。想起報章裏說:如果罪名成立,他可能��遭監禁十年;但如果證明他神經失常——情況顯示他大有可能如是——那麼他會被遣回祖家去。
郭永明,他,怎麼可能會遭遇到這種收場?凝望着他的照片,我仍然不能相信,十二年的同窗朋友,十多年不見了,重見卻是透過這難以置信的消息。
我想起同窗十多年裏他一舉手一投足的神態,想起他談吐的聲調,想起他的努力用功,想起他那位十年如一日替他挽書包上學的母親,多少辛酸、希望、憧憬,現在都似乎無可挽救地變成泡影——我不想出外吃午飯,只呆坐在辦公室裏,腦海浮出一幕一幕舊事來......
一九五九年秋天,喇沙小學新增一班二年班,大量招生。那時不似現在,學子大都是從教會信友、家境清貧子弟中挑選的。不知是福是禍,我獲派了學位,懵然不知隨長輩的指使上學去了。
那時候我才八歲,但早已在私塾式天臺小學四年級畢業,轉到喇沙小學去降讀二年級,除了英文課外,我可真有大材小用的感覺;而且,我自問比一般孩子早熟,平日學校生活中倒也注意到一般稚童不加留意的事情來。
我被編到B班裏去。每天早晨排隊集合上課室時,我總不忘注意到,鄰隊中有一名個子高瘦(高,憑我八歲時的準則來看)、衫褲異常寬闊、樣子怪可憐而又可嘲的小孩子。看他那剃得禿光、輪廓嶙峋的頭,一對滾動略帶神經質的眼球,加以太陽穴上呈現無遺的青綠色的血脈,要算你是未開明悟的小孩,也會頓時感覺到他委實有段不尋常的孩提時代的遭遇。或許他不足月而出生勉強養活了;又或者他會是遭遇過極其貧困坎坷的童年,更可能就如那麼多歷史偉人傳記中慣見的記載那樣:孩子的父親早死或者薄倖離去了,只餘母子幾經辛苦而生活。總之,我對他產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態度:既感到他醜怪得可笑,隱約間卻有種以偉人預期他的敬畏。
之後兩年,這個古怪的孩子一直挑惹着我的好奇。我們還未有機會同班,但每天清晨或者下課途中,很多時候我總會看見他瘦長的身影走在他母親十多步前,右手一邊大動作地揮擺舞動;而他的母親——誰也可以一眼認出那是孩子的母親——個子也是乾癟瘦弱,萬日如常穿着斯文整齊卻頗舊的傳統長衫,側着肩膊吃力非常地替孩子背負着那沉重的書包,默默地、似是祝福着孩子茁壯長成的走在後頭。
終於,在升五年級那年我遇上了這模樣古怪的孩子了。開課幾天,老師不斷地點名把他的名字鑿印在我的心頭:郭永明,天主教徒,聖名Arthur。看他的樣子,你不可能聯想起亞瑟王的驍勇,但看他跪在教堂裏默禱唸經時有如善男信女朝佛參拜、拱手鼻前的虔誠,彷彿又覺他比先聖也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郭永明的成績不太差但也不太好,一班四十多人他老是佔着十五名左右的位置,然而,在國文與國史兩科而言,他倒是屢屢名列前茅的。這一點很使他感到自豪,尤其在以英文為要的喇沙學校裏,他更有以之為能事及藉此為獨據一方的傾向。我出身私塾式傳統學校,暗裏也自知國學底子比一般同學高,因此,對於郭永明到處吟哦背誦古文的舉動、對於他對同學談話引經據典的作風頗為覺得可笑——為甚麼要舞文弄墨呢?當你明知沒有人曉得你說甚麼的時候。因此,與他同班相處日子久了,有時候我也會禁不住嘲弄他老八股、拾人牙慧,每當他聽我這樣說時,他總愛裝出古劇裏英雄人物受激時吹鬚碌眼、手捋長髯的樣子——縱使他還是光禿着頭、下巴滑溜溜毫毛不生的。起初同學們總以為那是滑稽惹笑的,但經過屢屢的重演,不知甚麼時候我們才突然為意的:那可不是假意為開玩笑而扮的,郭永明,真的是那麼年少老氣橫秋、以老夫自稱的。
我記得很清楚,五年級時的郭永明特別體弱多病,怕風扇,炎夏有時要穿着絨毛背心,上體育課人人東奔西跑他卻有特權躲避日曬坐在看臺石階的樹蔭下,手執一本殘舊的《唐詩三百首》獨個兒誦讀。有一次,整班同學忙於為運動會而練習比賽,他還是那麼醉心躲在一旁讀詩,班主任看見了,一時興之所至竟與他琅琅然誦讀起來。我剛好玩着推鋼圈奔跑而過,聽他們讀得有味也湊近聽聽——他們正各執一端分看着書唸着白居易的《琵琶行》。幼稚善妒的我一時有點不服氣想:這首詩,我還未進這間學校就已曉得背默了。曉得誦讀有甚麼稀奇?還要來班門弄斧?
班裏的同學喜歡嘲弄郭永明,但往往不堪他的辭鋒犀利,反被他高深莫測的經典引據辱罵了。我不以為他訴諸古聖權威欺凌無知的���徑值得同情。於是不少時候也就替同學們出頭與他唇槍舌劍地爭辯了:我譏諷他舞文弄墨、裝腔作勢;他反唇相稽說我洋奴西化、不曉禮義廉恥。
還是同級裏最頑皮的James Tong直截了當,耐不住他的嚕囌,每聽見他說八股就裝出揮拳恐嚇他的樣子,每每嚇得他發足狂奔活像柴枝木偶般可笑。自此,同學們都知道他是嘲弄取笑的對象,每遇到他裝模作樣時就索性叫他的綽號——馬騮明或者八太就了事。
升中學後,同學們都紛紛發育茁壯了,但郭永明卻還是老模樣——瘦弱、乾癟、禿頭、大眼睛,但身材相形下卻變得只是中等高度而已。中一和中二是大家對性開始發生好奇、公然討論的時候,但郭永明卻有着自鳴清高的風度,每遇上同羣私下粗言穢語或者談論性事的時候,他定必有着震驚萬分的神情,頭顱高昂、雙目緊閉、似唸咒語似的喃喃自語不斷說: 「哎喲!乜你哋咁講呀!非禮勿言、非禮勿聽呀!」
一般比較頑謔的同學們見他這樣更加喜歡蓄意作弄他:體育課時見他身穿又長又闊的運動短褲,總愛竊竊私語互相打賭說他還未發育,硬要俯身下來從他寬闊的褲筒窺看個究竟,這一下子可嚇得他連「非禮勿視」也要叫出來了。
我自問沒有參與這種有點兒過份的玩笑,但郭永明始終賺不了我的同情,大概是因為他還是那麼故步自封吧!我最忍受不了的還是,中二下學期那年,當國文老師教罷了〈諸葛亮舌戰羣儒〉一課後,他竟儼然把自己視作諸葛亮起來。無論上課前和下課後也好,他總愛與幾個中文程度較好的同學你一句、我一句辯論這樣、辯論那樣;無論在語調和姿態上,他都無不戲劇化地自以為扮演着諸葛亮的足智多謀角色——往往,還要把手執的書簿權充羽扇,時徐時疾地搖晃着。
有一次,我耐不住性子在旁訕笑他說,諸葛亮的儀表出眾,不單靠說話而重科學,哪似他禿頭瘦弱,對天文地理一知半解。他聽後活像京劇裏的演員那樣舉頭來狂睜狂眨着眼睛,說我是楊修、是孔融,一副小人儒的樣子、不配與他談論大事。對我訕笑他禿頭的攻擊,他竟回以我至今不解的一句:「胡先生,頭髮茂盛,是富貴者也!」大概,我那天然的又厚又鬈曲的頭髮是他看不順眼已久的東西吧!James Tong那時與我算得上是好朋友,聽不明我們說甚麼卻一聲不響走到他跟前「撲」的一聲跪下來唸道: 「Lord!Now I believe. For you have shown before my very eyes a walking skeleton!」
剛上罷聖經課後的我們當時竟被這一招逗笑得七碰八倒透不過氣來。可憐的郭永明自此無論走到那裏,也逃不過James Tong對他的吆喝:說他是「骷髏骨頭奇蹟」,還給他一個中譯的綽號——「史加列頓」(skeleton),又把愛與他為伍、彼此惺惺相惜的一個胖子同學起了個更生動的諢名——「恐龍出現食佢先」。
中四和中五年間,同學們——就連James Tong也突然成熟了不少,大家似乎把稚童時代的是非好歹都忘卻了,潛心在應付會考,閒來討論學問也自然取代了從前閒居為不善的作風。依然,郭永明好像還滯留不變,性格如常一樣,對我們頗存戒心似的。他的母親——可憐她老人家——遇着風雨的日子,還是如常地給他帶雨傘、送雨衣,佇立校門等兒子下課,母子兩人還是如昔如影隨形,一先一後踱步回家去了。
中學會考我的成績不太好,欠缺純數優良不能繼續攻讀理科、完成中學時代要做個工程師的美夢。預科班開學個多月了,我才重回喇沙中學攻讀文科。由於當時文科班已滿額,我只能暫作旁聽生,待年中有同學赴洋讀書偶有空缺才准補上——那我都願意接受了。沒想到,我竟又得與郭永明多兩年同窗之緣,而且是中文課的小撮學生中,不少時候要被選為負責寫作模範試題答案的一對。我得承認,無論我嘗試多少次,始終,他還是老樣子把自己封得密不透風,不要說共同研究學問,有時候就連溝通簡單的思想也沒有可能。升預科高班的那年,他放棄了國文,而我也因科目太多的緣故放棄了修中史,自此再沒有共坐碰頭的機會了。
讀大學乃至到外國進修的時代總如小學生寫紀念冊時愛用的一句所說:勞燕分飛。同學浮沉各異勢,年輕時總關心一己的前程,很自然對十多年的同窗朋友暫時忘卻了,等到畢業做事才醒覺到朋友散落如雲,不知去向。偶有舊同學相聚的場合,大家總是道聽途說話舊友的去向。好幾次也聽聞同學說及郭永明,有人說他執起教鞭了,有人說他赴加拿大攻讀經濟學,更有人說他任職銀行,後來移民定居加拿大了。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只要有同學們閒談話舊說起學生時代的郭永明趣事,大家又會狂笑吵鬧一陣,旋即又把舊事忘記了。
竟沒想到有天翻開報章來,讀到這則令人傷心的消息。
我起初不願意相信那是事實,還希望那是眾說紛紜的一種。
同學間彼此通電談論了,有的更說那是不容置疑的事,因為,近來,他們也曾接獲他寄回來的語無倫次、白字連篇的書信,說有人迫害他,以諸種方法企圖置他於死地;其中迫害尤烈的,是教育司署的一名高級官員,無論郭永明逃到天涯海角,惡勢力仍窮追不捨。
據說,郭永明這次從加拿大回來見母親,取道日本,卻在機場以虛報機艙藏有計時炸彈的罪名被捕了。
我一再凝望報刊的照片。說真心話,頭髮長了、成熟了的郭永明,樣子可算端正不錯嘛!為甚麼當年我們看不出來呢?
我不想替從前自己的愚昧合理化;我不感到內疚,雖然我也曾無知地參與了對他的迫害。但誰不迫害別人呢?就連他也曾更凌厲地迫害過我——為甚麼他對自己缺乏信念一至於此呢?
事情發生了,甚麼也可以解釋一切。但甚麼也於事無補。
但我確實感到萬分難過:事與願違,在我們的社會裏原是尋常慣見的事,但為甚麼,重想起來,這事情卻偏要在這對如影隨形相依為命的母子的命運中那麼簡單地顯現了呢?
* 此文初發表時原題《The Importance of Being Handsome —— The Piti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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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kuhachi-kataha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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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の文学と尺八📖 「閑吟集」
とある世捨て人によってまとめられた歌謡集⁉️
「ここにひとりの桑門(よすてびと)あり。」
と、なんともカッコいい文句で始まるこの歌謡集ですが、作者については不詳ということです。
前回のブログ、中世の文学と尺八「宗長手記」篇の作者、連歌師の柴屋軒宗長(さいおくけんそうちょう)をあてる説もあるそうです。
↓「宗長手記」についてはこちらをご参照下さい。
閑吟集の成立は、1518年秋8月に書かれたとされ、十有余年、富士山を遠くに望む草庵生活を送った僧形(そうぎょう)の一隠者が、風雅な宴席に交遊した往時を回顧しながら、老後懐旧の慰みのもと、青春時代からの諸歌謡を収録したもの。
尺八についての記載が序文や歌謡にあります。
漢文と仮名文字で書かれたものがあり、まずは漢文で書かれた「真名序」といわれるものから。漢文は、明治時代までは公文書で使われていたんですね。
真名序(和書の、漢文で書かれた序文)
竺支扶桑、翫音律吟調子、其揆一也。悉説。中殿嘉会、朗唫罷浅々斟、大樹遊宴、早歌了低々唱。弄小扇之朝々、共踏花飛雪、携尺八之暮々、独立萩吹風。爰有一狂客。編三百余首謳歌、名曰閑唫集。伸数奇好事、諭三綱五常。聖人賢士至徳要道也。豈小補哉。于時(日之)永正戊寅龝八月、青灯夜雨之窻、述而作、以貽同志云爾。
〈漢文訓読〉
竺支扶桑(じくしふそう)の、韻律を翫び調子を吟ずること、その揆(みち)は一つなり。悉く説(よろこ)ぶ。中殿の嘉会には、朗唫罷(ろうぎんや)みて浅々として斟(く)み、大樹の遊宴には、早歌了(おわ)りて低々として唱ふ。小扇を弄ぶ朝々(あさなあさな)は、共に花の飛雪(ひせつ)を踏み、尺八を携ふる(の)暮々(ゆうべゆうべ)は、独り荻(おぎ)吹く風に立つ。爰(ここ)に一狂客あり。三百余首の謳歌を編み、名づけて閑唫集と曰(い)ふ。数奇好事を伸べ、三綱五常を諭す。聖人賢士の至徳要道なり。豈小補(あにしょうほ)ならんや。時に永正戊寅龝(えいしょうぼいんあき)八月、青灯夜雨(せいとうやう)の窻に、述べて作り、以て同志に貽(のこ)すと云爾(しかいう)。
【竺支扶桑】天竺(インド)・扶桑(日本)。扶桑は東海の日が出るところにあるといわれた神木。転じて日本の別称
【韻律を】音楽の調子を楽しみ、声高らかに歌うこと
【揆】軌に同じく道の意。
【悉く】「ヨロコビヲツクス」「コトゴトク(ツマビラカニ)トケバ」とも訓める
【中殿】中殿御会とは、内裏の清涼殿で行なわれた管絃と和歌の会のこと。
【浅々】次の「低々唱」と対句
【大樹】「大樹将軍」の略『後漢書』の故事による。「中殿嘉会」に対して将軍家における宴遊をさす
【小扇】次の「携尺八之暮々」と対句をなす。扇を用いて拍子を取る。扇拍子の意。
【尺八】一尺一寸一分の一節切。隠者が愛用
【狂客】風狂の客。編者の謙辞。当時は遁世者と称し、狂に隠れて姓名を秘する者が多かった。
【数奇】数奇は好のあて字。趣味・芸道などの風流の道を好む物好き。
【三綱五常】三綱は君臣・父子・夫婦間の道。五常は儒教で説く仁・義・礼・智・信の五徳の道。
【豈小補】小補はほんのわずかな助けの意。編者自身の謙遜のことば。実は編者の抱負を示す。
【永正戊寅龝】1518年秋
【青灯夜雨】青い布や紙を張った読書用の燈火(とうか)
(番号をふると元の文がごちゃごちゃになってしまうので、言葉の意味のみを並べました)
〈訳〉
インド・日本の人々が(宴席などで)音楽の調子を賞翫し、時には声に出して歌うこと、その心は全く同一である。常にこれによって無常の歓を尽くすためである。清涼殿における和歌や管弦の御会(ぎょかい)などで、詩歌の吟詠が終わってから小酒宴をもよおし、将軍家の遊宴の折りには、早歌の披露がすんでから小歌を低く口ずさんだものである。
また扇拍子をとる朝(あした)には(小歌を口ずさみつつ)風に飛ぶ雪のような花びらを踏みしだきながら、共に春の桜花を愛で、尺八を携える夕暮れには、ひとり荻の上を吹きわたる風のもとにたたずんで(その旋律をたのしみつつ)秋の月を賞した。さて、ここに、一人の風狂者がいる、三百余首の歌謡を編纂して、これを名づけて「閑唫集」という。風雅な思いを述べながら、三綱五常を諭したものである、明らかに聖人や賢士の至徳要道にも適ったものである。どうして少しばかりの助けをいうべきであろうか。時に永正十五年の秋八月、青い燈火(ともしび)のもとで、古人のことを述べ伝え、己が新たにつくったものをも加えて、もって同好の士のためにのこしておくこと、上述のとおりである。
清涼殿で行なわれた管絃と和歌の会とはこんな感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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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保中殿御会図 藤原信実 画(国立国会図書館蔵)
男性ばかりで堅苦しそうですが…😅
「中世の文学と尺八」シリーズでやった、紫式部の『源氏物語』にも、欄干で太鼓を叩いたり尺八を演奏した場面が描かれていましたが、この場所ですね。なんで広間とかじゃなくて、欄干なんでしょうね〜🤔酒宴は開放的な場所が良かったのかな。
著者か自分のことを「風狂者」というあたり、謙遜の意味もあるようですが、普化禅師の影響を受けているのでしょうか。今までの長い人生を思い浮かべながら三百余りの歌を編纂しましたよ。との前書きです。
次は仮名序で書かれた前書きです。
仮名序 (仮名文で書かれた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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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吟集近世文芸叢書 第11(国立国会図書館より)
ここにひとりの桑門(よすてびと)あり。富士の遠望をたよりに庵を結びて、十余歳の雪(1)を窓に積む。松吹く風に軒端を並べて、「いづれの緒より」(2)と琴の調べを争ひ、尺八を友として秋の調子を試むる折々に、歌の一節を慰み草(ぐさ)にて、隙行く駒に(3)任する年月のさきざき、都鄙(4)遠境の花の下(もと)、月の前の宴席にたち交はり、声もろともにせし老若、半ば古人となりぬる懐旧の催しに、「柳の糸の乱れ心」(5)と打ち上ぐるより、或は早歌(6)、或は僧侶佳句(かく)を吟ずる(7)廊下の声、田楽、近江、大和節になり行く数々を、忘れがたみにもと思い出づるにしたがひて、閑居の座右に記しおく。これ吟じ移り行くうち、浮世のことわざ(8)に触るる心のよこしまなければ、毛詩(もうし)三百余篇になずらへ、数を同じくして閑吟集と銘す。この趣于をいささか双紙の端にといふ。命にまかせ、時しも秋の蛍に語らひて、月をしるべに記すことしかり。
【雪】中国の孫康(そんこう)・車胤(しゃいん)が雪の光によって読書したという故事に基づく。
【いづれの緒より】『拾遺集』(しゅういしゅう)雑上・斎宮女御(さいぐうにょうごの「琴の音に峰の松風通ふらしいづれの緒より調べそめけむ」による。《通釈》 琴の音に、峰の松風の音が通いあっているらしい。一体この妙なる音色はどの琴の緒から奏で出し、どこの山の尾から響き始めて、ここに相逢ったのだろう。」 この句��ら、「琴の音か、松風と混じり合う音が、いづれの音にしても、」という意味。
【隙行く駒に】年月の早く過ぎ去ることのたとえ《「荘子」知北遊から》白い馬が走り過ぎるのを壁のすきまからちらっと見るように、月日の経過するのはまことに早いことをいう。
【都鄙遠境(とひ)】都や田舎や遠国(おんごく)の春秋の風雅な宴遊の席につらなること。
【柳の糸の乱れ心】「花の錦(にしき)の下紐(したひも)は 解けてなかなかよしなや 柳の糸の乱れ心(ごころ) いつ忘れうぞ 寝乱れ髪の面影」巻頭の小歌。
【早歌 (そうか)】宴曲の一節を謡う短い歌謡。鎌倉中期から室町時代にかけて、貴族・武家・僧侶の間で流行した歌謡の一。院政時代の雑芸 (ぞうげい) ・今様 (いまよう) の系統を引き、これに天台声明 (しょうみょう) の節まわしを取り入れたもの。作者には天台宗の僧、明空・月江などがいる。内容は物尽くし、道行きの歌で、多くは七五調。初めは伴奏なしの扇拍子で、のちには尺八の伴奏で歌われた 。
【僧侶佳句を吟ずる】僧侶が寺院の長い廊下を歩みながら吟じた五山(ござん)禅林好みの漢詩句。
【ことわざ】事と業(わざ)の意。
ここに一人の世捨人がいる。富士山を遠望できる地に草庵をつくり、すでに十余年の歳月を過ごしている。松風吹く風の中に軒端を構えて「いずれの緒より」という古歌同様、その風の音に和して琴をかきならしたり、また尺八を伴侶として春秋の季節にふさわしい調べを吹きすます折々に、小歌の一ふしを慰みの種として、早くも過ぎ去ったこの歳月を思いやるに、時として都や田舎の遠い国までも、春は花の下、秋は月の前と四季折々の風雅な宴席につらなり、共に歌った老いも若きも、今では半ば故人となってしまったその昔が恋しさに「柳の糸の乱れ心」と巻頭に謡い出したのをはじめとして、あるいは早歌、あるいは僧侶が和漢の名句を吟唱しつつ歩む廊下での歌、さらに田楽節、猿楽の近江節や大和節に至るまで、数々の歌を(自分の死後の)忘れがたい記念のもと、思い出すままにつれて、閑静なすまいの座席のそばに記しておく。これらを歌い暮すうちは、浮世の繁多なことがらにわずらわされる邪念も起こらないから、かの『詩経』三百十一篇に見立て、同数の歌を集めて『閑吟集』と命名する。この趣意を少しばかりこの草子のはしに書きつけておく。余命あるにまかせ、折りも折かすかな光をともする秋の蛍に語りかけつつ、月の光のもとでこのように記したものである。「いづれの緒より」と琴の調べを争ひ、尺八を友として秋の調子を試むる折々に、歌の一節を慰み草(ぐさ)にて、隙行く駒に任する年月のさきざき、都鄙遠境の花の下(もと)、月の前の宴席にたち交はり、声もろともにせし老若、半ば古人となりぬる懐旧の催しに、「柳の糸の乱れ心」と打ち上ぐるより、或は早歌(そうが)、或は僧侶佳句(かく)を吟ずる廊下の声、田楽、近江、大和節になり行く数々を、忘れがたみにもと思い出づるにしたがひて、閑居の座右に記しおく。これ吟じ移り行くうち、浮世のことわざに触るる心のよこしまなければ、毛詩(もうし)三百余篇になずらへ、数を同じくして閑吟集と銘す。この趣于をいささか双紙の端にといふ。命にまかせ、時しも秋の蛍に語らひて、月をしるべに記すことしかり。
こちらも先程の漢文の序文と同じような事がもう少し詳しく書かれていますね。今度は作者が狂客(風狂者)ではなく、桑門(世捨人)となっています。余生を富士山の見える小さな家に住み、昔を邂逅しながら歌謡集を作るなんて、なんて素敵な人生なんでしょう…。
次はそのたくさんある中の歌謡の中から、尺八を詠ったものを一つ。
我らも持ちたる尺八を 袖の下より取り出(い)だし 暫しは吹いて松の風 花をや夢と誘ふらん いつまでかこの尺八 吹いて心を慰めん
【我ら】自称の「われ」「われら」は、相手を尊敬するか、または謙遜の意を示す語。
【吹いて】吹くは風の縁語。松に待つわかけ、尺八を吹く意に松風の吹くことを利かせる。
【花】花を夢のようにはかなく吹き散らす意。暗に恋しい人に逢うことができない恨みを示す。
「私も携えてきた尺八を袖の下から取り出して、しばし吹き鳴らして待つとしようか。待つといえば、折から松を吹く風も桜の花をはかなくも吹き散らしてしまうであろうが、人に逢うこともかなわぬまま、いつまで尺八を吹いてわが心を慰めたらよいものか。」
誰を待っているのでしょうか…。
自分自身を慰めることのできる人生の友、尺八と言えども、いつまで吹いたらいいのか?
これは死ぬまで吹きつづけなければいけないというオチですね…
参照・『閑吟集』浅野建二 校注
ひゃ〜💦たった3ヶ所の尺八の記述の説明が、長かったですね〜😅
日本人なのに、知らない日本語ばかり!実は私は国語が苦手でした…💦
今になって楽しくなってきました💚
日本語の悲しき事情をロバートキャンベルさんが分かりやすく話してくれています。なるほどです。
そして、この閑吟集を書いた一狂客のように、私も桑門になるゾ!という新たな希望がわいてきたのでした(笑)
目指せ!風狂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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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永恆解體|印度兄弟 天能 TENET AU
The Disintegration of 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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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介紹:
Protagonist阿周那,Neil迦爾納,Ives馬嘶。
電影正劇向,內文從兄弟兩人在故鄉印度孟買初相遇,隨後視角隨著迦爾納連接回最初烏克蘭歌劇院、奧斯陸機場、史托斯克12市終戰,從開始到結束,一路守護著阿周那的過程。 放了一點馮內果的時間概念在裡面。 封面設計與篇名發想為達利同名的系列畫作。
注意事項:
*內文涉及《天能》劇透 *正劇向,故事時間線參照電影原著走 *迦爾納從最初就知道阿周那是他的親弟弟 *阿周那到最後才知道迦爾納是自己的親哥哥 *兄弟親情向,無CP
————以下正文————
「別試著去了解,而是感受它。」——他指的是兄弟之間一切。
01.
       飛機飛過        車水馬龍的城市
       孟買街頭,熱鬧的喧囂,林立的大樓與破舊的街區,男人在城市中穿梭著,意識隨著人潮流過車水馬龍的紛擾,往來的行人不時與他擦肩,而他不為所動,繞過下個轉角處繼續邁開步伐。眼前的一切於他而言,或許與身旁的居民們同樣熟悉,只是現在他,有著與過往截然不同的目的。
       熵元素的反轉,顛覆了所有時間概念,也是未來人展開戰爭的主要手段。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光景,卻也深知人類不論身處於哪個時代,皆有與他人開戰與爭奪的理由。他暗自感嘆著,似乎突然想起了某段遙遠的記憶、某個模糊的身影,卻無法將其聚焦與腦海中,僅感到一絲不甘與懊悔。
       他抬頭望向天空,視線被建築與路樹擋住,從間隙之中,能看見飛機靜靜從上頭劃過,那畫面之完整,之遼闊,有如來自前世,又或者說——來自未來——的記憶。
       他伸手撫摸口袋那枚質地冰冷、堅硬而微小的物體——逆行子彈的金屬,於他而言是從未有過概念,而這類金屬僅產自於自己的家鄉,循著這條唯一的線索,帶著從未想過的緣由,諷刺地,他再度踏上了這片熟悉的故土。
       與街口的小販商擦身,他拆開盒內的手機,隨後撥通了電話,說出那句早已銘刻在腦海中的語句。接起電話的那人答覆著,以為他已經死了。
       「就算是死人也需要盟友。」他說,目光隨著對方的話語向上,打量著眼前聳立的白色大樓。如黑點般的狙擊手在大樓邊緣遊走著,落入他的視線之中。若是單槍匹馬走入那棟建築物,生還的機率幾乎微乎其微。思索著所有可能性,希望能夠有人與自己一同在孟買找出軍火商桑傑・辛格的下落。他需要援手。
       「我看看誰有空。」電話另一頭的聲音說著,「兩小時後在孟買遊艇俱樂部見。」
       他掛掉電話,對未來依舊沒有定數。
       路旁小販的叫賣聲不斷流入耳中,人潮與行車亦在街道與他的面前穿梭著,使他感到迷幻且不真實,有如在異地回想昨日夢的記憶。
       而他將與那人相見。在這片熟悉不已的故土。
       此際,他仍不知對方於自己而言,早已深深超越盟友的定義。
02.
       在別處        沉默相遇和期待
       在大廳內猶疑著,他繞著步伐,四處張望,隨意挑了一處空位坐定,隨後將腳交疊而起。他沒有預設,與他搭檔的,可能是男人或女人,可能是重罪犯或普通線人,可能是敵人或同伴,亦有可能是早已摸透熵元素內情人士。他不知情,但也沒有多等,對方就這麽從身後走來,出現在他眼前,彷彿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認出他來。
       就如從不存在的默契般,他與對方的相遇僅在一秒,或更短暫的剎那間。
       那人手中端著玻璃杯,轉過身,並沒有特別往他的方向看,就這樣在左側的空位上坐了下來,猶如來見一位多年的老友般自在。
       這個男人於此刻正式走入自己生命之中。
       至少對他來說是如此。
       對方看上去很年輕,或許僅比自己大上幾歲,凌亂的瀏海、恣意的姿態,以及那抹淺淡而深沉的微笑,勾起一股他無法言表的熟悉感,心中卻也暗自築起了防備的高牆。他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沒有特別開口。
       而那人此時則用輕巧的語調說道:聽說他急需一名嚮導,好將自己介紹給某位孟買的權貴人士——這是他第一次聽見對方的聲音,字字句句隨著意識穿透了他的思維。
       兩人四目相對,他感到彼此之間的距離很近,並非形式上的,而僅是那股熟識與溫度,又喚起了過往模糊的記憶。興許是回到這片故土勾起心中太過情緒,他恐怕早在很久之前就認識這人,也可能在某處就已經與對方見過面,只是他說不出個原委,亦或許只是熵元素在作祟。
       「我是迦爾納。」對方開口,簡短明確。
       他與迦爾納握了手,確信自己從沒聽過這個名字,並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想見桑傑・辛格。」
       只見對方眼神一沉,伸手一攤,表示那不可能。
       「最多十分鐘。」他說。
       「問題並不是時間。」迦爾納說道,「而是能不能活著出來。」
       對於迦爾納的說詞,他並沒有任何質疑,自己也親身確認過了,只是這是他當前唯一能走的路,沒有找到線索就無法繼續下去。他希望眼前這個男人能夠提供協助。
       此刻,服務生走到兩人面前詢問點餐,打斷了他的思緒,而對方很快就替他回答:「伏特加湯尼。」迦爾納說,「健怡可樂。」並指向自己。
       他看向迦爾納,除了表示對方踰矩的冒犯,眼神中也多有驚訝的意味存在。
       「怎麼了?」迦爾納開口,「你出任務時從不喝酒。」
       「你知道得還挺多的。」
       「做我們這行就得知己知彼。」
       「其實,我更喜歡蘇打水。」他試著拐些彎,好讓對方沒有台階下。
       聽見自己這樣答覆,迦爾納看向他,打趣地笑了,「才不呢。」他說,彷彿早已認識他許久。
       迦爾納的笑靜淡、直白又輕巧,眼神也透沉穩又強烈的氣息,再度喚起他的熟悉感。不知為何,他也輕輕地跟著對方笑了起來,好像他們早就一同這樣笑過。記憶猶如被解體般,只能握住碎片,卻無法拼出完整的全面。保留著這份存疑,他繼續應答對方的問題。
       ——你的跳傘技術如何?迦爾納問道,他答覆自己在訓練時摔傷過腳踝。然而,辛格的房子高度不夠跳傘,他們得想想其他辦法。
       「但可以高空彈跳。」
       「『高空彈跳』根本就算不上個詞。」他反駁。沒來由地,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總是挑起自己想與對方針鋒相對的情緒。這讓他感到彼此的距離又更加靠近。
       「或許沒有,但這是我們唯一可以逃脫的辦法——」
       聽見迦爾納這樣說,他別開了眼,認為這論調有些荒唐,但迦爾納仍盯著他瞧,對於自己的想法有著出奇的自信:「——或是潛進去的方式。」
       他們找出了最終解套,出乎意料地,他答應了對方的提案。
       從頭到尾,他或許都不該信任這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甚至連對方的來歷都來不及摸透,他就即刻動身與迦爾納一同行動。
       迦爾納興許是在這個環節上,他最後僅存的希望。
       甚至是在未來的每個片刻,每個瞬間,每個身死關頭,他所能仰賴的唯一對象。
       而他仍不知道迦爾納比自己所想像的,還要來得更加親近,也不清楚迦爾納對他的意義,早已超越了同伴與盟友。理性與直覺拉扯著,令他困窘的同時,又感受到許久不見的踏實。
       他想知道為何自己願意無條件地信任對方,也想知道迦爾納為何甘願與他出生入死。
       然而,直至走到最後一刻,直至過去發生的事都已落定,甚至在失去迦爾納之後,才他才能得知自己就是所有關鍵的答案。
       他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所有過去、現在與未來的一切,所有犧牲、宿命與反轉時間的要素——全都是他們兩人所要承接的生命重擔。
       如今,他知道桑傑・辛格是軍火商普莉雅的傀儡;他知道真正的關鍵在安德烈・薩托身上;他知道唯有利用鉗型作戰,才能再度拯救所有人,但他仍不知道迦爾納註定犧牲,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
       畢竟,發生的事已成定局。
03.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語        變成秘密        關上了門
       接到組織打來的電話時,迦爾納並沒有感到訝異。
       對於弟弟在未來即將展開的所有行動,不論是大是小,不論危峻與否,他早已心理有數。在烏克蘭歌劇院並非他倆初次相遇,此次於印度同樣也不是頭一回,至少對迦爾納來說是如此。時間既有的概念,如今無法沿用於這個世代,而說他們兄弟倆是在未來相遇的,於他而言並沒有任何偏頗。
       世上仍有個與他血脈相繫的親手足,他此生從未料想到。不過,在拯救即將毀滅的世界時,興許能給予自己另一種行動的理由。
       對於親弟弟的請託,他即能為此出生入死;守護親人或許是自己與生俱來的要務,只是這次牽涉到拯救全人類的關鍵,依照既往的行事作風,以及無條件給予施予的高尚性格,他恐怕注定要將自己全數投入其中,並在這個過程,重新認識弟弟的一切。
       這段時間他不斷思索著背後的脈絡,無法將這份心情同任何人說。而在準備前往基輔歌劇院時,一股強烈的虛幻感衝擊著他的內心。恐怕是這一切過於不合理,自己又太快接受眼前的所有,才走入從未有過的不真實。只不過,他相信自己做的選擇是正確的,沒來由地。
       他從未如此確信過。
       拎起背包,上頭的紅色吊繩隨著步伐擺動——作為在過去、現在與未來聯結彼此信物,他從不知道這個掛繩的意義竟如此巨大。再一次地,他回到了過去,回到烏克蘭,回到印度故土,回到奧斯陸,回到史托斯克12市,回到那一次又一次守護弟弟與世界片刻之中,並與死亡擦身而過。
       死亡對他來說並不可怕。
      重要的是他在死的當下正在做什麼。
       他死的當下在做什麼呢?
       他拯救了世界,保護了弟弟。
       或許這對他來說就已足夠。
       「等到一切都結束了,等到我們還活著,而你仍想知道事情的原委,我就會告訴你我的人生故事。」——在倒敘時間線回奧斯陸的路途上,迦爾納將會告訴弟弟這句話。
       他知道弟弟尚未看到完整的全面時,會對眼前的一切有著猜忌與懷疑,連自己的親哥哥也不例外。而他不在意。他知道弟弟的任務何在,也知道自己的任務何在。唯有繼續行動,才是運行這個世界正確信念。對他來說這並非命運的既定形式,只是現實就是如此。他是這樣相信的。
       現在,他該再度啟程了。
       就跟在過去與未來所做的一樣。
     ❖
       掛掉組織打來的電話後,迦爾納隨意套上一件西裝,即刻動身前往孟買遊艇俱樂部。
       端著玻璃杯,穿過人群,他一眼就認出了弟弟的身影。弟弟看上去一切如故,就如他們最初見面時一樣;弟弟看上去一切如故,只是眼神中仍有合理的防備與困惑。
       他們的旅程才剛開始,彼此都必須有耐心,他想,自己的立場與對方並沒有不同。消化著與對方既有的隔閡,他恣意在左手邊的空位坐了下來,默默將情感藏在心中至深之處。
       與至親的手足相逢,卻無法以親人的方式相待,於迦爾納來說的確是難受的。不過,在與弟弟相遇的第一刻,他就確信自己甘願擔任保護他、保護世界的角色。
       他既沒有遲疑,也沒有後悔。
       應該說這太像自己會做的事,聽上去才更令人感到惋惜。
       而在他聽見對方提起桑傑・辛格的名字,聽見他對��己的想法有所反駁,聽見他同意高空彈跳潛入軍火商大樓,聽見他那毫無畏懼、意志堅定的語調,就知道弟弟與他同樣對於解開謎底一事感到激昂不已。
       與弟弟共同踏在這片故土上,確實使他感到歡欣——或許他們曾在某個轉角處擦間,或許他們曾有過對話,或許他們曾是那樣靠近,或許、或許,兩兄弟之間的空白過往,有著千百萬種可能——他想為此表示些什麼,只是他還不能說出實情,還不行。
       時機尚未成熟。那樣對任何人來說都沒有好處。
       必須等到最後一刻到來,他才能與對方坦承原委。
       這無非令他感到挫折與扼腕。
       在印度獲得情報後,隨著查探出的線索,他們一路來到了奧斯陸自由港區。
       「奧斯陸。」迦爾納聽弟弟說著,「薩托把假畫藏在奧斯陸自由港區的倉庫裡。她猜的。」
       「猜的?」
       這是他們第二次合作,假借偷取畫作為名,而行調查安德烈・薩托之實,此次行動稱不上順利,只是過程多少培養出共同行動的默契。他們欺騙管理公司、破壞整棟大樓、撞毀一架飛機,並與來自另一個時間線的敵人搏鬥;迦爾納已經想不出世上是否有第二個人,能夠與他這樣放肆地闖蕩世界。
       無可否認的,他如實地感到快樂,這份快樂在弟弟出現前從未體會過。或許原因就在於,他們拿自己的性命作為籌碼,與即將毀滅的世界放手一搏。先前的任務也雖有危在旦夕的時刻出現,但拯救世界對兩人來說都是頭一回,也是最後一遭。
       而在那之後,他們到了愛沙尼亞自由港倉庫,計畫暗中偷走薩托手中的鈽241、在公路上與逆轉車輛飛車追逐,並從馬嘶口中得知敵人正採用「時間鉗形作戰」,決議採取相對行動時,他們兄弟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遠遠超越了「盟友」的定義。
       此刻的他深信所有計劃將會獲得成功。
       此刻的他深信在一切結束後,能與弟弟走入真正的未來。
       此刻的他仍不知道自己將會為此犧牲。
       然而,此刻的他若是知道這項決定,依舊會義無反顧地豁出去做。
       畢竟,發生的事已成定局。
04.
       我等的人        來自多遠的未來
       這不是迦爾納第一次在正序與倒序的時間之中行動,但對阿周那來說卻是初次。眼前的一切將如影像倒帶般,不自然地顯像而出,冷風從後方拂來,鳥兒從空中離去,火焰有如冰雪般寒冷,車輛則倒退逆行。
       世界失去原有的常規,所有反轉物理規則事物,如今在此刻全屬合理;一切皆依照直覺而動,現在他懂了,為何不要嘗試理解,為何要直接感受,他已全然明瞭。這就是世界運行的方式。
       他對迦爾納的態度,或許也該如此。
       而「發生的事已成定局」,同樣是件無法打破的規則。他在公路上的行動如迦爾納所料,以無可避免地以失敗收場。這令他相當後悔,也終於理解已成為過往的事實,注定沒有挽回的可能。薩托最後還是成功取得了演算器,世界依舊來到已成定論的存亡之際。在掌握更多情報後,他們即動身前往史托斯克12市,運用時間鉗形作戰,與敵方進行最後的牽制行動,毫無猶豫。
       為了隱藏演算機的下落,馬嘶與阿周那走入順向的時間線,單獨執行任務;迦爾納則行逆行之戰。然而,在行動過程的最後,馬嘶等人並沒有注意到當前身處洞穴入口,早已被敵人順勢炸毀。作為唯一得知這點的人,迦爾納遂立刻脫隊回歸順向時間線,拯救受困於洞穴中的兩人。
       而這瞬間——在洞穴內炸彈即將爆炸的最後一刻——他們抓住上頭落下的繩索,在爆炸前順利得救,如願取回了演算機。對馬嘶,對組織,對全人類來說,他們的任務算是成功了。然而,對阿周那,對迦爾納——對他們兄弟倆來說,彼此或許都是這份任務的犧牲者。
       天空此刻散落著凌亂的火星,以及爆炸後的塵埃及碎瓦的殘骸。馬嘶與阿周那倒在地上,驚駭地喘著氣,不知道自己還有一絲存活的可能。死亡方才離他們很近,近到差點就成了真實。而迦爾納此刻正走向他們,微笑著,瀏海凌亂地散在前額上,對他們的存活感到安慰踏實。
       阿周那看著逆行小隊的迦爾納此刻出現於自己面前,進而感到困惑,而對方只表示自己僅是決定中途繞回來:「感覺你們需要幫助。」他說,語調與平時沒什麼不同,宛如他的脫隊理所應當。事實卻也是如此。
       「你的小隊不需要你嗎?」馬嘶也問著。
       「我下一趟再回去找他們。」看著對方上氣不接下氣,迦爾納亦反問:「你還好嗎,馬嘶?」
       「先讓我喘口氣。」
       馬嘶尚未從剛才的死亡之際緩過來,不到五分鐘前發生的一切,已經消耗他大量的生命能量,累得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不過,在他與迦爾納對上眼、餘光看見阿周那往演算機伸出手的瞬間,他遂搶在對方前面拿走演算機,站起身,並舉起槍指向阿周那。兄弟兩人立刻停止動作,他們三人瞬間走入僵局。
       「見過這個東西的人都不能活著離開。」馬嘶說道,為了守護組織的秘密,他自有他的道理。
       阿周那沒有開口,迦爾納亦同。
       他們對馬嘶的困窘全寫在臉上,卻也不是無法理解他的行動的本意。迦爾納看向弟弟,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馬嘶瞧,彷彿想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對方,但馬嘶仍將槍口朝著阿周那的方向。
       ——別開槍,迦爾納想著,他用盡一切保護的弟弟,他用盡生命守護的這人,絕不可以在這個節骨眼死去。他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甚至在心中高聲吶喊——別開槍,千萬不可以。
       而此刻阿周那的想法與他全然相同。弟弟同樣不希望他死去,只是當下仍不清楚自己這份情感從何而來。
       在最後的沉默,以及面對兄弟兩人的眼神壓力之下,馬嘶決議妥協:「好吧。」遂將演算機拆成三分,要他們分開藏匿後再自殺,以免世界的安危再度落入他人手中。
       這或許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語畢,馬嘶對他們揮了揮手,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往直升機的方向走去,興許這正是他隱藏怒氣,說「夠了」的方式。而迦爾納則喊了一聲馬嘶的名字,示意他也要同行。
       事已至此,這或許就是最後了。
       走到弟弟面前,迦爾納將演算機的零件交予對方。看向阿周那不解的雙眼,同樣感到不捨。
       此刻正是他該與弟弟道別的時刻。
       「只有我才能及時把門打開對吧,馬嘶?」
       「你是我認識的鎖匠中最厲害的。」馬嘶從遠方大喊。
       「現在知道了吧?」迦爾納看著弟弟已然探知端倪的雙眼,告訴對方自己的任務尚未完成:「當時在地下的那個人也是我。而我仍必須在這項任務中穿針引線。」
       聽著馬嘶與迦爾納的對話,看著迦爾納背包上搖晃的紅繩,阿周那直至才頓時明瞭——
       迦爾納就是當時在地下,替自己檔槍的男人。不僅如此,他亦是在基輔歌劇院趕來援助的救兵,最後注定要在替自己開鎖時犧牲。
       迦爾納已拯救自己無數次的性命,他卻什麼也無法替他做,這令阿周那感到全然的不公平。
       「迦爾納,等等。」他不希望迦爾納此刻離開他。
       「我們剛拯救了世界,不能留下任何風險。」
       「但若是我們的做法不同,能改變什麼嗎?」阿周那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探問。
       「發生的事已成定局,」迦爾納儼然地說著,「這是對這世界照常運轉的信念,而不是坐以待斃的藉口。」
       「宿命?」
       「隨你怎麼定論。」
       「那你會如何定義?」阿周那反問。
       「現實。」迦爾納說,也就是他們所有人當前所面對的。而道出這兩個字同樣令他感到傷懷。「讓我走吧。」
       不過,在最後道別的時刻,若是能帶著笑容,於迦爾納來說無非是最好的結局。他對弟弟嶄露微笑,將所有對他的情感,全數融在這個片刻中,有如暖陽般,輕輕擁抱著自己最摯愛的手足。
       迦爾納此刻臉上的笑容,在阿周那記憶裡依舊溫柔、強大又遙遠。他仍然不懂為何迦爾納要為他做到這般程度,除了拯救世界外,他想知道背後的理由。
       「迦爾納,你還沒告訴我是誰招募你的。」阿周那問著,看著對方逐漸走離他的身旁,語氣有些急切,亦感到十感慨。
       「你還沒猜到嗎,」迦爾納對弟弟喊著:「就是你啊!只不過還在你不知情的時候。」
       「你認識我很多年了嗎?」那人的身影已然遙遠,阿周那對於這項答案很是震驚,隨後默默流下淚來。眼前的這個男人,竟早已與自己相伴多時,此刻只有無盡的傷懷與不甘,且這股情感似乎隨著時間線,綿延至他的過去,以及未來的每個時分。
       「你在過去有個未來。多年前的我,多年後的你。對我來說,這是段美好親情的結束。」
       「但對我來說,一切卻剛剛開始。」
       此話一出,迦爾納將他們最後的手足之情畫下句點。
       過去的他擁有來自未來的記憶,未來的他擁有來自過去的記憶。這一切的一切,全都只與弟弟有關。而只要將時間視為片刻的單位,只要能恣意在其中穿梭,他就能在這些段落中,永遠活著。
       不論身於何時,不論身在何地,他都能做阿周那至親的兄長。
       「我們一起完成了一件大事。」迦爾納說,對阿周那展露最後的笑容:「而這趟旅途你才走了一半。我們在起點見了,弟弟。」
       阿周那聽著迦爾納最後的話語,啜泣不已,哭紅了雙眼。
       直到最後一刻,他才全然明瞭;直到最後一刻,他才懂得自己的無能為力。而「發生的事已成定局」,除了失去迦爾納,除了感到悔恨萬分,他亦對這段時間能與迦爾納一同拯救世界,感到無盡的踏實。
       這是迦爾納犧牲了自己所換來的和平。
       他也有更充分的理由,繼續守護著個世界。
       畢竟,發生的事已成定局。
       他與迦爾納是至親手足的事實,沒有任何人得以改變。
《記憶永恆的解體》 完
無料後記
       印度兄弟&馬嘶的天能AU創作初衷,從去年九月我踏出電影院的那瞬間就開始構思了(太快),因為工作繁忙,所以到了今年三月才有時間慢慢完稿。
       最初只想描寫兄弟兩人在孟買初相遇,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翹腳聊天(怎麼想像都是很美的畫面呢)。而且故事中兩人剛好在印度初次相見,無非是印度村民發揮的大好時機。然而,寫作最後愈寫愈起勁,到最後遂用較完整的文字步調,走完電影全篇的劇情(雖然中途省略了許多細部,故事中就不再贅述)。
       封面設計的概念,以及篇名發想是以達利的同名畫作《記憶的執著》&《記憶的永恆解體》(The Disintegration of 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下去描繪,同時也放入了馮內果《第五號屠宰場》中,拆散為片段的的時間概念,與《天能》的母題共同呼應,亦加上了芭貝里談論死亡的行為哲學。篇章前的小句子是鹿先森樂隊的作品〈春風十里〉,若是整體描寫您能喜歡,自己也覺得非常值得。
      關於《天能》的時間線安排,大家都會自然而然聯想到馮內果那兒去oO(已經聽到第四個人這樣說),不知道能否說這是種集體潛意識所產生的共識呢?       有特別把這個概念融入爾納的思維之中,多少讓自己突破了編排劇情的僵局。而自己認為這次故事最重要的部份,就是貼著原著劇情走,以及兄弟兩人的情感描寫。
       且在描寫過程最困難的,無非是梳理整體的時間線,還有不能將兄弟兩人與主角&尼爾的心境混為一談。雖是架空的AU,兩者也會有相同的初衷與行動,但心境本身是截然不同的,也是自己想要切入的重點。若是您能感受到其中差異,於我而言即是成功的描寫。
      感謝您閱讀至此,希望這回發無料與封面設計有更加進步了!       若是有任何心得,都歡迎您與我討論與分享:       小朱的刊物、作品匿名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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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tkite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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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真是歡暢的閱讀年(吧)
2015年,是我生平使用圖書館最頻繁的時候,就連大學時代也不曾這麼出入圖書館,再加上改搭捷運通勤,增加了可資閱讀的時間,工作與閱讀習慣的大幅改變,讓我對今年的閱讀書單無比驚訝:
初步估算有超過70種出版物,不止100本書,從古典文學、小說創作、商業管理、藝術設計、人文史地、社會科學、自然科普、心理勵志、醫療保健、飲食、生活風格、旅遊到親子教養,皆有涉獵,大概只剩下理財投資、宗教命理、語言電腦等等範疇付之闕如,大抵也算是廣泛閱讀了吧。
每本書都是逐行逐頁讀過,我真不知道怎麼看完這些書的,此刻心想若是學生時代能有這般勤奮向學,真不知現在又會是甚麼樣子;又不免感嘆年華已逝,記憶能力大不如前,殊為可惜。(當出現這樣感慨時也正表示自己往大叔之路又邁進一步了。)
以下是2015年有案可稽的閱讀紀錄,我先將連載漫畫書以及若干偏向純畫作的圖文繪本排除,最後分為:|不讀可惜|值得一讀|不讀也可|千萬別讀 4種等級,各類間則依首字筆畫排列,當然這只是個人觀感,甚至是當下觀感,或許日後有機會重讀會有調整可能。此外,針對若干朋友(包含臉友)的書,就不加排行,改列為|推薦閱讀|,一來此類書確實有可觀之處,二來也是協助宣傳、聊表情誼。
|不讀可惜👍|
▎24個比利[硬是要雞蛋裡挑骨頭的話,我會說四五百頁之後有時段落之間的承接不是很順暢。但是,但是,即使挑滿一碗公骨頭,這本書都是精彩萬分的小說,而且還是真人實事——難以置信,也難以釋手。] 
▎天龍八部(全5冊) 
▎白夜行(全2冊) 
▎吃一場有趣的宋朝飯局 
▎花紋[在她筆下,格外蒼涼、格外感覺命運不可逆的深沉悲哀。] 
▎思考的藝術:52個非受迫性思考錯誤[增加你的常識,讓你看待事物從此有不同的角度,適合有點生活歷練的人。二者都稱得上深入淺出,引喻生動,書中篇幅長短特別適合通勤時閱讀。] 
▎射鵰英雄傳(全4冊) 
▎透過錢眼看歷史[在此不是要提倡經濟才是推動世界前進的動力,也不願意完全認同氣候才是改變歷史的推手,但書中的確提供了更客觀的讀史角度,而且是真正可以「知興替、鑑得失」的讀史價值。] 
▎慈禧:開啟現代中國的皇太后[這本書引述了很多當時西方人的看法以及民間的態度,讓我們看到從沒想像過的慈禧太后另一面,翻案的力道足以翻過你的腦袋。] 
▎漢字樹:從圖像解開「人」的奧妙[《漢字樹》這系列的概念很好,可以作為識字的絕佳讀本。]
|值得一讀👏|
▎29張當票③:門簾外的人生鑑定 
▎人生啊,歡迎迷路 
▎好好照顧您:台大老年醫學專家,教你照護爸媽,不可不知的10大迷思與14項困擾[本書未必能有效解決照護長輩的困擾,但可以提醒子女多注意一些細節,頗有實用性。] 
▎血之祕史:科學革命時代的醫學與謀殺故事[300多年前的人們擔心物種與物種之間的「體液」交流,會導致混種動物的出現,「悖德」的疑慮揮之不去;今日對於混種胚胎幹細胞的想像不也是如此嗎?] 
▎改變成真:柯文哲的城市進化論[撇開藍綠、拋開個人好惡,不要情緒化講愛不愛台灣,書中的確提供了讀者關於政治人物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想像。] 
▎改變藝術的100個觀念[喜歡參觀美術館的人書架上都應該有的一本書。] 
▎走路讓我重生:動、綠、奶:孫正春的奇蹟三部曲[好的故事比精密的理論更能影響人,這本書讓我對於走路的健身效果徹底服膺。] 
▎金閣寺[把病態心理用美學包裹。] 
▎指南[本書不宜在四下無人處閱讀,常露笑容恐遭人誤解;也不宜在摩肩接踵時翻看,獨自憨笑必惹人側目。] 
▎皇帝亦凡人:��隆.世界史中的滿洲皇帝[從滿人的角度、愛新覺羅家族的視野,刻畫出不同於正史、歷史課本,甚或稗官野史的乾隆面貌,你會感受到乾隆這個「人」,而不是過度關注乾隆這個「皇帝」。] 
▎哲學哲學雞蛋糕:給動腦偏執狂的娛樂零嘴[吃了這份雞蛋糕,能增強你思考與辯論的能力,而且心態越年輕,甚至越叛逆會越適合。] 
▎柴犬大叔進化論:他不是廢柴,他是我爸、我哥、我老公[一本讓父親們五味雜陳的作品。] 
▎張曼娟妖物誌[沾古典文學的墨, 握懸疑憐憫的小說桿, 寫纏綿悱惻的情字, 大概是多了妖氣襲人的味兒, 在那幾年的張氏作品中特別精彩。] 
▎被偷走的人生[看了此書,會讓人不由得心生悲憫。] 
▎淘寶筆記(全35冊)[華文網路長篇小說總是令人沉溺其中難以自拔。] 
▎間諜橋上的陌生人[關於人權、隱私、憲法、自由等等的論述,讓我認為這本書的價值絕不僅於是看看戲劇化的真實事件紀錄而已。] 
▎漢字樹 3:與動植物相關的漢字 
▎燃燒的鬥魂:領導者的決心[創業若只是為了賺錢,就難以成氣候;做事如不能有更崇高的理念,就只會日漸沉淪。]
|不讀也可👌|
▎29張當票②:當舖裡特有的人生風景[取名「當舖裡特有的人生風景」, 焦點是隱身在「當」字門簾後的人物故事, 但看完全書,我仍認為「那些發生在當舖裡的事」的那些顧客更有趣。] 
▎九門異聞錄:盜墓筆記老九門畫集 
▎大師為你說的希臘神話:永遠的宇宙諸神人[如果你打算在本書中讀到精彩的神話故事,肯定會失望;如果你認為本書可以讓你搞清楚複雜的神祇關係,恐怕會失落。或許十六年前,凡爾農是第一個把希臘神話釐清的人,但十六年後,這樣的講述方式實在略嫌不足。] 
▎心戰三國.劉備:逆境首部曲[怎麼寫就是有「強作解人」「編派古人」之嫌。] 
▎王大閎:永恆的建築詩人[有設計感,但卻忘了閱讀的舒適感。] 
▎台灣人也不知道的台式國語[整本書固然考據多有,但各篇文章最後常常飄離主題,成為心情抒發或隨手塗鴉;做為參考辭典的功用是有的,但卻又感覺架構鬆散。] 
▎司馬遷筆下的江湖傳說[廢話太多而創見較少的一種,或許我們可以形容這本書是搞笑kuso版的《史記》/《戰國策》白話翻譯吧。] 
▎有一天會成真:科學松鼠的電影科技教室[看電影要懂科技?實在很累; 看電影增加知識?也算有趣。] 
▎自願被吃的豬:100個讓人想破頭的哲學問題[副標就是整本書的內容了:100個哲學問題,但也就僅止於此,就是扼要陳述100個問題,讓我聯想到以前中學老師的「教師手冊」──用來補充上課資料或是閒聊的話題。] 
▎我用50年前的旅遊指南玩歐洲:把到處撞到人的撞遊,變成一場刻意無知的壯遊[本來很有創意的寫作企劃,被出版社廉價的編排設計給搞砸了!] 
▎改變世界的10本書 
▎勇敢做唯一的自己[偏重當事人的「優秀」人生,卻對其愛妻的過世、癌症的衝擊、父代母職的煎熬等都草草帶過,非常可惜。] 
▎美麗境界:數學天才納許獲諾貝爾獎20週年紀念[如果你問整本書最值得一看的篇章為何,其實就在於最後諾貝爾獎評選過程的敘述,但請注意,這段敘述卻讓人覺得納許的獲獎平添許多純學術之外的考量。於是電影的精彩就超過了原著。] 
▎風之畫師[兩個畫人以畫對決,堪稱別出心裁的主題。但作為主線之一的凶殺案邏輯太弱、最後性別扭轉的合理性牽強,遂使本書斧鑿過於刻意。] 
▎朕知道了:雍正.被誤解的皇帝.被低估的王朝[錯字不少。] 
▎夢幻花[以牽牛花為引,有點小題大作;最後才飛來一筆發現兇手,這樣的推理過程太沒意思了。] 
▎夢想這條路踏上了,跪著也要走完[最文人/出版人相輕的一本書。] 
▎對中國文化的鄉愁:日本著名學者看中國[類似古代的「筆記」,既記讀書心得,亦敘與時人之誼。其中談論古代文學、掌故的篇章,格外好讀;至於論述當時人物與事件的篇章,倒顯得有點絮絮叨叨。] 
▎臺灣妖怪研究室報告(套書)[原來這本書獲選文化部編輯力出版企畫補助,有了充足的銀彈,編輯企劃揮灑起來果然多姿多采,令人眼睛一亮。不過僅止於編輯企劃功力的精采,內容就顯得貧弱許多。] 
▎蒙曼說隋:隋煬��楊廣[竊以為翻案有據,殊不知中文所論亦不超過歷來評價,徒使前言後語自相扞格,五百頁巨篇不脫蒙哥(不是元代那個)說歷史故事爾。] 
▎遙遠的冰果室[網路上口碑似乎不差,但我讀了一點好感都沒有,看來我真不是生活系讀者。] 
▎凜冬將至[這是一本很冷的小說。] 
▎廢河遺誌[創意不可謂不巧妙,寓意不可謂不深刻,但是──前者散文匠氣太重,缺乏小說的引人入勝;二者浪費福爾摩斯的推理能力,流於自說自話;後者把預設橋段勉強連起,顯得倉促突兀。] 
▎蔡康永愛情短信[愛情故事並不精彩,情感的互動,不合人情;情感的激烈,不符人性。稍有想法的人,應該看不下去。] 
▎錢已匯入你的戶頭[充滿暗喻(影射)的文學創作。] 
▎韓國人和你想的不一樣[有時候,優點也是缺點。像這本書,簡單淺白、親切好懂,但過於口語的平鋪直敘、過於頻繁的語尾感嘆,又讓人覺得生氣,很想幫她改一改文章。]
|千萬別讀❌|
▎SOS之猿[不知所云,純是異想,沒有邏輯。 如果不是伊阪,大概以為是某個怪怪少年的投稿。] 
▎父母離去前,一定要做的33件事[一言以蔽之,就是許多題為「親情」的作文集成。] 
▎未詳事件簿2:末世的最後一片拼圖[先不管源自中國的版權是否比起台灣早期這類書的內容更精彩,光是錯誤百出的敘述、毫不起眼而平凡的圖片,都讓人懷疑這種書恐怕比隨便一個胡謅的網頁還不如。] 
▎兩人距離的概算 
▎和新井一二三一起讀日文:你所不知道的日本名詞故事[總覺得讀起來卡卡的。] 
▎長安亂[這是一本遊戲之作。講遊戲之作還是奉承它了,這根本是一本不登大雅之堂的小說,嚴格來講,它甚至沒有資格印製成書。] 
▎唐詩樂遊園(上)[除了序之外,張曼娟應該沒有參與書中任何一篇的寫作,這樣不覺得很對不起讀者嗎? 另外,各篇賞析不時穿插所謂的「修辭法」類型,個人深深認為對這些詩的美一點幫助都沒有。] 
▎跟著達爾文去旅行:第二次環遊世界之旅[編輯把時間金錢花在封面上, 軋角精裝貼紙鬆緊帶…… 但內頁編排邏輯混亂;乍看書名以為要跟著達爾文行程走一遍,哪知只有一小段......] 
▎戰國新聞[嚴謹的史事,混亂的版面,配上kuso的圖像笑點,格格不入,無法順暢閱讀。]
|推薦閱讀㊙|
▎大聲嗆媒體 ▎山本恩重如山本恩 ▎不愛不散 ▎地理課沒教的事3:看見地球的變動 ▎被扭曲的臺灣史:1684~1972撥開三百年的歷史迷霧 ▎逐路臺灣:你所不知道的公路傳奇 ▎暗黑醫療史 ▎路過:這個世界教我的事 ▎臺北逃亡地圖 ▎歷史課本沒寫出的隱情:那些帝王將相才子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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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himing286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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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意姜橋——大冶作協田園行
  我們是帶著詩意來的,希望在妳那兒淘到詩,我們是帶著畫意來的,希望在妳那兒淘到畫!姜橋,這名兒在耳旁熟悉到起了老繭超級雙效希愛力,就是沒有空去看壹看,訪壹訪。今天終於依夢而行,隨大冶作協壹同去那東楚的”周莊”,銅都的”烏鎮”!
  
  我總以為姜橋的橋就是那小車大車忙忙碌碌穿過的橋,是省道的壹塊肌肉,壹塊骨骼。姜橋街的街只是省道兩旁水泥鋼筋構築的店鋪高樓,如此而已。印度希愛力當我們在姜橋廣場下得車,馬上否定了先前的答案,才明白想象與現實存在的誤差太大。順著湯湯的河自東而西,岸兩邊大凡是古色古香的遊廊,紅柱黛瓦,雙效希愛力壹路都被青石鋪就。河堤由麻花卵石堆砌而成,色彩斑斕。遊廊盡處被石欄護著,得體大方,恰到好處!刷黑了的街道順欄桿遊廊遊走,壹旁傍水壹旁倚著飛檐鬥拱的古老樓臺,讓人仿佛是在小橋流水人家的詩行間,在夢裏水鄉的畫冊中,在斑駁安靜的舊照片裏……時光仿佛逆轉,歲月的碎片重回古老明清。河和街在百余米處轉個彎彎,希愛力雙效片在那彎彎上橫臥壹座高大的三孔石橋,他才是名富其實的姜橋了。
  
  據史料記載,元初十三年(公元壹二六六年),姜公維遠,看到散居於小河兩岸居民,出入極不方便。為此,他四處募捐,希愛力5mg終於建成宏偉大氣的三眼石拱橋,接通了南來北往的動脈。此橋秀美大方,高、寬兩丈余,長百余尺,全由大冶石加工後壘砌而成,希愛力20mg千百年來,紋絲不動搖。其牢固程度,時間可作證,其秀美風姿,日月可作證!
  
  姜橋街就是在背靠樓臺的壹方。從別致高雅,店鋪林立的建築群,可以想象這小鎮曾經的富庶,商賈的殷實,無愧為解放前大冶南區的壹方重鎮。我們用心壹點能在老墻的裂縫中查找到早期居民的文明,在某塊碎瓦裏看到舊時的星光。古街建築集各大流派之大成,有蘇派山水環繞、曲徑通幽的典雅,有徽派青磚高墻、謹雕精刻的靈秀,希愛力有京派高雅脫俗、富裕尊貴的大度,有晉派鬥拱飛檐、彩飾金裝的穩重。在古街上,迎面走來挑著竹框的老嫗,晃晃悠悠向前,慢慢悠悠叫賣:西瓜,又香又甜的土生土長的西瓜!那情景晃若隔世,輕輕地能讓人深入古裝電影中的某段情節。忽地小巷上走來壹撐花傘兒的小姑娘,帶著點憂傷的模樣兒,此刻又恰似走進了戴望舒那長長的雨巷……
  
  修橋的姜公早已作古,走在古橋上的不再是元明清代的人,今天走著的是會唱《春天的故事》的新時代的人。橋在滄桑中見證歲月的風浪雲月,街在歷史的流轉中記錄下滄桑舊事。盡管那橋那街都是壹大把年紀了,雙效犀利士但還是蘊存著大姑娘般的婉約、清秀、端莊。那碧水,那石橋,那飛亭,那樓閣,那古街,那眉柳,給人的第壹感覺是走進了周莊。
  
  登上樓臺,放眼四望,是壟畈上散發著稻香的田園,禾苗正在使勁拔節,贏得的不止布谷的贊美!稻田間鑲嵌著碧碧的荷,白色粉色的荷花裊娜開著,幾只綠色蜻蜓從那荷塘那邊向我們飛過來,它們該不是來趕詩會的代表吧?壹群鴨子在荷塘自在嬉戲,犀利士雙效片那鴨子不時側耳傾聽岸上銅鈴敲銅鈴的民歌:上河裏的鴨子下河裏的鵝,壹對對毛眼望著哥哥笑……陣陣雞鳴與狗吠不時入耳,農閑之余的老牛悠然犀利士5mg在河灘上自酌自飲……這景致不正是中外年輕人正追捧著的李子柒牧歌式的田園風光嗎?
  
  久立於橋上,且聽水車的短唱,且聽輕風的長吟,那是難能的享受。壹群大魚穿越石橋逆流而上,那身影是在哪部電影��見過?它莫非是穿過夢境縫隙的大魚海棠?
  
  我靜靜的坐在青石岸邊,看無意的清淺河水輕柔流去,順便把手伸入水中,那水流如晃蕩的綢緞,凈涼中帶著溫潤,讓人體味到玉的質地,那貼膚的親切與細膩叫人心驚。我去過周莊,那裏的水是不夠活泛的,總感覺被壹層汙垢封印著,只有槳櫓才能敲出粗糙的紋理,槳櫓的聲音是沈悶的,總帶著莫名的惆悵!
  
  還是美女們飄逸的身影惹眼,撐把花傘兒在涼亭旁留個影,戴上有色鏡在風雨橋上拍個照,盡顯流年裏的芬芳。超級雙效犀利士男士們在古木樹影下悠閑點著半支黃鶴樓,咬文嚼字的閑篇裏來的全是靈感!此時此刻,年齡沒了界限,清壹色重返玲瓏少年!
  
  大冶市作家協會第七屆二次盛會就是在這千年古鎮文化禮堂召開的,在山水園林間共襄詩文,組織策劃者真乃匠心獨運。本次盛會與會者壹百五十余人,如果不是疫情,與會者怕是會番上壹番,可見大冶人是何等酷愛文學。代表大會上,黃石市文聯、作協來了,大冶市委宣傳部、文聯來了,陽新作協來了,大冶詩詞學會來了,文友們以飽滿的熱情深情致賀。
  
  此次盛會由大冶市作協副主席石功錦主持,作協主席陳曉頻作工作報告,黎先燕同誌作財務報告。會議中以表決的方式,選舉產生了新壹屆大冶市作家協會主席團,石高才同誌當選新壹任作協主席。石主席在講話中闡述了以活動促發展,以創作求突破,以服務添活力的主導思想,展望了大冶作協的美好未來。黃石作協主席荒湖和黃石文聯主席呂永超,超級犀利士帶著有磁性的聲音,詩意的語言,描繪了姜橋之美,暢談了大冶文明之美,大冶文學之美!在此活動中,有個無名的義工功不可沒,她叫周瑞玲,大家都叫她周姐,事無巨細,考量周全,姓如其人,名如其人。
  
  在作協我就壹新人,充其量是壹小學生,還不善於表達,但我是個及格的傾聽者。聽著那些激越滿滿的話語,犀利士20mg對自己的未來再也不盲目了,也有了無邊的自信、期許。在此盛會上大家才思橫溢,務實求真,初心不忘,肯定會不辱使命!我們定是那夢想的耕耘者,我們定是那時代的記錄人!於是,我也有了給盛會碼段文字的沖動,便粗糙幾句,望不辱詩文!
  
  什麽地老呀,什麽天荒啊,當所有的繁華落幕,超級希愛力淡出了榮華與富貴,姜橋,唯有那水還在相伴妳的日月,那街相伴妳的過往。總想找��懂妳的人給妳寫幾行詩或譜壹支曲,都沒能如願。但詩意總是會默默流傳下去的,或許是那個懷揣琴弦的歌者,或許是那個寡言落魄的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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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supersonic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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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ルコール依存症に苦しんだ過去から復活、フランス漫画界から高い評価を受ける高浜寛。今年は、手塚治虫文化賞マンガ大賞を受賞した。自分の仕事を「過去に生きていた名もない人たちの足跡を掘り起こして、その人を生かすこと」という。天草島の緑深い山あいの家で、話を聞いた。(取材・文:長瀬千雅/撮影:宮井正樹/Yahoo!ニュース 特集編集部)
異色の作家の受賞
今年4月、『ニュクスの角灯(ランタン)』(リイド社、全6巻)で、第24回手塚治虫文化賞のマンガ大賞を受賞した。年間通じて最も優れたマンガ作品に贈られる賞で、最終候補作にはベストセラー作品『鬼滅の刃』も挙がっていた。
もともと「地味な作風」(本人談)で、高い画力と物語作りのセンスから玄人筋では評価が高かったものの、一般的な知名度が高かったわけではない。選考委員の一人で仏文学者の中条省平もこの作品を、「高浜寛という作家を、知る人ぞ知る異色の存在から、もっと大きなスケールの、普遍的な物語の面白さと感動とをあたえてくれるマンガ家へと脱皮させ」たと評した(2020年5月20日付「朝日新聞」夕刊より)。
「40歳をすぎて、私も中堅の自覚ができてきました。自分のことばかりではなく、全体のことを考えていく責任が出てきていると思います。その世代なりにあげていかなければいけない成果があるとも思いますし」
たかはま・かん/熊本県天草生まれ。筑波大学芸術専門学群卒。著書に『イエローバックス』『まり子パラード』(フレデリック・ボワレとの共著)、『泡日』『凪渡り――及びその他の短篇』『トゥー・エスプレッソ』『蝶のみちゆき』『SAD GiRL』『エマは星の夢を見る』『ニュクスの角灯』『愛人 ラマン』など。ほぼ全ての作品がフランス語訳され、イタリア、スペイン、ドイツでも多くの作品が出版されている。今月28日に、『扇島歳時記』第1巻が発売される
主な舞台は、19世紀末の長崎とパリ。西南戦争で親を亡くした美世は、「私なんか」が口癖で、自分の意見を言うことに慣れていない。長崎の輸入道具屋で働き始めた美世が店主の百年(ももとし)をはじめ、まわりの大人たちの導きで、人生を切り開いていく。随所に、豊かな線で表現される当時の衣装や習俗が挿話として登場する。
しかしこれが単に美世の成長物語にとどまらないのは、百年の恋人、ジュディットの存在だ。パリの高級娼婦であるジュディットは社交界の花形だが、生活は荒れていて、アルコールに依存している。物語の終盤、美世との出会いによって、ジュディットが「光の方へ」歩き出す勇気を得るシーンが美しい。
作家性が強く、扱う題材も地味だった初期作品群と比べて、この作品は娯楽としてのマンガの楽しさにあふれている。
「エンターテインメントですよね。みんなに『少女マンガだ』って言われます。ラストのドタバタも少女マンガらしい。若い人を励ますような気持ちで描いたかな」
その気持ちの裏側には、アルコール依存に苦しんだ、若いころの経験がある。
「若いころは家族と離れて、北関東の学園都市で生活していたので、問題を相談できるような年上の女性が少なくて、健康なほうにいけなかった。幸いにしてサポートしてくれる人たちと出会うことができたし、考え方も成熟してきて、かつての自分がなぜ生きづらかったのかがいまはわかる。そうすると、同じように苦しんでる若い人たちのことが見えるようになってきて」
フランス漫画界との出会い
もともとマンガ家になろうとは思っていなかった。大学2年生のとき、飲み会でさらっと描いたマンガを面白がった友人が、あるメジャー青年誌に持ち込んだ。
「私の知らない間に見せにいく約束を取り付けてきた。面白いけど上質紙に描いてあるから、ケント紙に描き直して持ってきませんかと言ってもらって、持っていったら賞を取ったんですよね」
担当編集者がつき、デビューを目指して準備を始めるが、途中で編集長が代わり、作品が採用されなくなった。
「私は、老人を主人公にしたりして、なにげない日常のストーリーを描いていた。でも、編集部から売れるものを描いたほうがいいと言われて。売れるものってなんだって聞いたら、若者が主人公でとか、恋愛要素があったりとか、ひと夏の成長物語だったりとか。当時はそういうものにあまり興味がなかったんですよね」
「対極のところに行ってみよう」と、青年誌「ガロ」に持ち込むと一発で賞を取り、掲載が決まった。大学卒業目前の冬のことだ。
マンガアシスタントの経験はない。そのころ、フランス人マンガ家フレデリック・ボワレが「ヌーベルまんが」を提唱し、バンドデシネ(フランス語圏のコミック)とマンガの中間のような作品を発表していた。高浜は、日本に住んでいたボワレにメールを送った。
「『ヌーベルまんが』は、『日常を描く』という活動だったんですよね。SFとか、非日常的なものではなく。そのときの私はそうだそうだと思って、私もマンガ家だし、チャンスがあったら誘ってくださいって言ったんです。そうしたら、何か一緒にやりませんかという話になって」
「海外でも評価されるマンガ家」と形容されることがあるが、より正確には、日本とフランスのハイブリッド。フランス語圏ではバンドデシネ作家として受け入れられている
高浜は、ボワレとの合作『まり子パラード』を描き上げる。そして、出版社を探すためにフランスの国際的なマンガマーケットであるアングレーム国際マンガ祭に持ち込んだ。大手出版社カステルマンが興味を持ち、ボワレとの共著だけでなく、高浜自身に描くチャンスを与えてくれた。
「あとはずっとカステルマンで描いてて、気心の知れた人が別の出版社に移籍するとそっちでもまた仕事をくれるようになって。常に何か仕事をしているような感じになりました」
アルコール依存症に
若くて才能のある作家の登場にフランスのメディアも注目し、渡仏するたびにいくつもの雑誌やテレビの取材を受けた。その中には、ファッション誌の「ELLE」など、高浜自身が憧れて読んでいたような有名な雑誌もあった。
「がんばったらその先にあるような世界がいきなりやってきて、しかも思っていたのと違ったから、パニックになってしまったんですよね。長旅で疲れた頭で、同じような質問に何度も答えて。知らない人ばかりで気も使うし、通訳をはさんで何日も何日も、テレビやって雑誌やってラジオやって。そのたびにお酒を飲んでた。そうしないとこなせなくて」
日本でも、「ガロ」で描いた短編が高く評価された。「ガロ」が休刊したあとは、「マンガ・エロティクス・エフ」などのオルタナティブなマンガ雑誌で連載を持ち、締め切りに追われて徹夜が続く。
お酒を手放せなくなっていたころ、あるアート誌の取材を受けた。いつものように徹夜明けで、アルコールをキメてから出かけていった。掲載号が発売されたとき、自分の写真にショックを受けた。
「1ページまるまるの写真は、すごいむくんだ顔をしてて。適当に着ていった服の胸元がけっこう深く開いてて、こんな服着ていかなきゃよかったとか、いろいろ思ったりしましたね。別のときは、頭がハゲかけたこともあったし。20代の女性としては『これは厳しい』と思いました(笑)」
不眠にも悩まされ、睡眠導入剤を服用するようになった。だるくてだるくて、起き上がれない。1日に2時間ぐらい仕事ができればいいほうで、連載が続けられなくなった。
「まだ準備ができていないうちに、過大な評価をされてしまったんですね。少女時代が終わって、女性としての人生が始まったばかりのころに」
崩れていく自分を観察
お酒と薬をやめることができたのは、32〜33歳のときだ。何年も深い底をただよう間には、発作的に薬を過剰摂取して救急車で運ばれ、一命を取り留めたこともあった。いっぺんにやめられたわけではなく、当初は薬をやめてもお酒はやめられず、むしろ増えたときもあった。
「最終的にはちょっと幻覚みたいなのを見たときに、もうこれは浮上しなければまずいと思って。そこからパタッとやめて上がってきたんですけど」
自立への第一歩として、親元を離れ、熊本市内に家賃1万2000円の激安アパートを借りた。自助グループと病院に通い、うなぎ屋でアルバイトをしながら、『四谷区花園町』という作品を描き上げた。
2013年に『四谷区花園町』を刊行。翌年に『蝶のみちゆき』を描き上げ、さらに翌年、『ニュクスの角灯』の連載をスタートさせた
「(アルコール依存から回復する前とあとでは)180度変わりましたね。その前は一人では立てない状態、そのあとは一人でちゃんと立ってる状態。以前は、何かに依存しないと立てなかった」
高浜は、「お酒を飲んだ自分」を観察したことがある。
水底で暮らした長い年月を経て、断酒に成功したのが2011年ごろ。それからお酒は一滴も口にしていなかったが、2016年の熊本地震に遭い、古いアパートは全壊。翌月に住む場所は見つかったが、しばらくして半年ほどスリップ(再飲酒)した。
「どんなふうに崩れていくのかを、興味を持って観察している自分がいたんですよね。最初の1、2カ月は仕事ができていたけど、3カ月、4���月と経つうちに、長編の構成を頭の中でキープすることが困難になってくるんです。パースがゆがんで絵もうまく描けなくなる」
『愛人 ラマン』執筆へ
スリップから抜け出したころ、大きな仕事が高浜のもとに舞い込んできた。フランスの作家マルグリット・デュラスの自伝的小説『愛人 ラマン』の漫画化だった。
旧知のフランス人のエージェントから「小説の漫画化をやってみない?」と提案された。「『愛人 ラマン』はどうかという話になったとき、私も『それしかないよね』という感じだったんですよね」
デュラスの『愛人 ラマン』が日本でベストセラーになったのは、1992年のことだ。ジェーン・マーチ、レオン・カーフェイの主演で映画化もされている。デュラスが仏領インドシナ(現在のベトナム)で過ごした少女時代を振り返る。貧困家庭の白人の少女と裕福な中国人青年との性愛は、センセーショナルだと話題を呼んだ。
デュラスは1996年に亡くなったが、フランス文学に詳しい野村昌代(アンスティチュ・フランセ東京メディアテーク主任)によれば、「フランスでは現在も評価が高く、その恐るべき才能、作品のクオリティーの高さから、よく読まれている」という。
高浜は高校生のころ、デュラスにはまってよく読んでいた。
「(小説の)少女とあまり変わらない年齢で読んだんですね。面白かった。『自分たちのことが書かれている』と思って読んでいました。『少女が年をとるとこうなるんだ』というのを見せられたような気がして。なんとなく自分もその呪いにかかったような感じがしました」
40歳をすぎて読み返すと、違う感想を持った。
「あの少女のことを、自分よりも経験があって、大人の世界を知っていて、しらけた感じで生きてるんだと思ってたけど、ほんとうは絶望的な状況に置かれていて、そのせいであんなにはすっぱでつっぱってたんだってことが、いまわかったという感じでしたね。当時はよくわからなかった」
高浜版『愛人 ラマン』は今年1月にフランスで発売された。翌月日本語版を刊行。高浜が描く少女はやせていて目の下にクマがあり、とても美少女には見えない。映画でジェーン・マーチが演じた、未成熟な色気がただよう少女ともまた違うキャラクターだ。最初から最後まで、登場人物のほとんど誰も笑顔を見せず、うだるような暑さの中で、行き場のない思いと苛立ちが沈殿していくさまが、オールカラーの独特な色彩で表現されていく。
「つらい状況って、どうやって耐えるか、どのくらい耐えればいいのかがわからないから、怖い。人が亡くなったときは心の痛みはこれぐらい続くんだ、でも耐えていれば絶対に薄れていくんだとか、そういうことを教えてくれる人を見つけるのが難しい。昔だったら、母親がいて父親がいて、祖父母がいて、両親が機能しなくてもおじさんおばさんとか、いろんな大人が身近にいたからなんとかなったけれども、いまはそういう環境のほうが珍しくなっている」
「単純に希望を持つことって大きいですよね。で、希望を持ってる人のそばにいるっていうことも大きいかもしれない。誰か牽引力のある人がそばにいれば、その人に引っ張られてみんないいほうにいくってこともあるだろうし。でも都会ではなかなかそうなりにくい気がします」
山あいの仙人のような暮らし
昨年、仕事場を熊本市内から天草に移した。山あいの一軒家に夫と二人で住み、マンガを描く。犬2匹と猫3匹、山羊2匹を飼い、井戸の水を飲む。
「(コロナの影響は)ここにいる分にはあまり感じないですね。もともと週に1、2回、町へ買い物に出るくらいで。DVDを借りに行ったりはしますけど」
「山に住まないといけない」と思った理由をこんなふうに話す。
「このあたりは植林された山じゃなくて、原生林が残っているんです。過去に健康を害して仕事ができなくなった経験があり、それを元どおりに修復するのにとても時間がかかったので、最初から害になる要素の少ないところで暮らしたいと思いました。それに、町にいると絶対必要なわけではない、細かな予定が入りすぎてしまう。仙人みたいな人は必ず山に住むでしょ?」
月の半分は、「月刊コミック乱」と「トーチweb」に連載中の新作「扇島歳時記」の執筆に集中する。主に使うのはシャープペンシル。基本的にペン入れはせず、黒鉛の芯の硬軟を自在に操って、ニュアンスに富んだ線を描く。
連載中の「扇島歳時記」の舞台は、『ニュクスの角灯』から10年ほどさかのぼった長崎。共通する人物も登場する
もともと、描きたいことはどんどん浮かぶほうだ。アルコール依存から回復してからは、生まれ故郷の天草と、自身のルーツがある長崎を、歴史をさかのぼって丹念に取材している。
「扇島歳時記」のために長崎・出島の詳細な見取り図を作成し、『ニュクスの角灯』では大浦慶という実在した女性実業家を登場させるなど、フィクションの中に綿密に取材したノンフィクションを巧みに織り交ぜる。
「最近はもう、マンガ家といっても歴史マンガ家なので。歴史マンガ家のすることは、過去に生きていた名もない人たちの足跡を掘り起こして、その人を生かすこと。歴史を調べていると、向こうから飛び込んでくるんです。人知れず亡くなった人とかが、描いてほしいとメッセージを送っているのかもしれない」
「扇島歳時記」のノートの1ページ。絵や演出のうまさに定評があるが、本人は「取材してシナリオをつくる作業が好き。絵を描くのは2番目」と言う
次回作の構想を楽しそうに話す姿を見ていると、描けない時期があったとは思えない。「描けないことは苦しかったですか」と聞くと、少し考えて、「待たせていることがしんどかったですね」と答えた。カステルマン社が「描き下ろしで」と依頼してくれた中編は、描き上げるのに5年かかった。
どの時代を描いていても、高浜の作品には「いま」がにじむ。『愛人 ラマン』で描かれた少女の絶望は「いまもあまり変わらないと思う」と言う。
「20年前よりも状況が悪くなっているかもしれません。どこか依存症みたいな子がたくさんいますよね。ツイッターを見ていると、いろんな人の不安定な情緒がぽんぽんぽんぽん目に入ってくる」
ただ、そこで感受するつらさや病みを、そのまま作品にしようとは思わない。
「そういうのを描けばいまの人たちの共感を得られるのかもしれないけれども、私はそれが必ずしも良いことだとは思わないんです。それより、過去に生きていた人たちがどういうふうに健康的な暮らしをしていたかとか、どういう考え方をしていたかとか、そういうことを描いたほうが、読んでくれた人が本当の意味で前向きになれるんじゃないかと思っていま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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