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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信息背后的“熵”力量


刊载于《周末画报》(Modern Weekly China) 2018年8月
冷信息背后的“熵”力量
采访、撰文_Wenting Lin 图片版权_Boring Conference 编辑_吕海娜、张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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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在英特网上拥有1000个“铁杆粉丝”?


刊载于《周末画报》(Modern Weekly China) 2018年8月
如何在英特网上拥有1000个“铁杆粉丝”?
采访、撰文_林文婷 图片版权_CRR 编辑_吕海娜
引言:英国,音乐众筹平台 PledgeMusic 倡导“每个人都有一次在互联网走红的机会”——“信息”帮助你塑造成为另一个“自己”,你用“自己”体会另一个多变的生活, PledgeMusic 正帮助成千上万的音乐爱好者走向音乐偶像之路。
正文:
未来学者 Kevin Kelly 在十年前曾预言,“如果创作人拥有1000个铁杆粉丝,那他就可以过得很好”。尽管对伦敦的高物价高房租有着无尽的抱怨,这些音乐人依然选择了这座城市。伦敦听众挑剔而乐意捕捉新鲜的耳朵是独立音乐人的独特宝藏,在这里得到了认可,是他们自我价值实现的良好起点。
出生在中国,成长于英国的女生 Fifi Rong 也是伦敦独立音乐人中的一位。厚重的眼妆、绸制长袍式的演出服让她仍然在姹紫嫣的音乐景观中显得特别。“我的粉丝,通常来说,最喜欢我的嗓音。”尽管在英国生活了很长时间,Fifi 的母语习惯让她保留了一些欧洲人不会有的咬字和发音方式。这样的声音会在电子乐的结构里面会显得格外魅惑和迷离,也得到了英国 Trip-hop 代表人物 Tricky 的欣赏,两人曾多次合作。2016年她的声音也出现在了 Grime 大佬 Skepta 的歌曲《Konnichiwa》中。
今年7月,她在社交平台 Instagram上开心地宣布自己在音乐众筹平台 PledgeMusic 上发表的项目已经以127%的完成率达成目标。这个项目主要围绕新EP《Awake》的发布进行,除了常规的CD售卖、捐赠和手写歌词,Fifi 还添加了例如中国幸运礼盒” Skype通话”、“私人定制演出”等特别的回报福利。
这已经是Fifi第七次通过 PledgeMusic发布项目,用心设计的回报和积累的经验让这次项目进展尤其顺利。被问起粉丝最受喜欢的回报,她说:“最受欢迎的是用我的方式去演绎一首粉丝他们挑选的歌。这样他们就能得到一个独享的收藏版本。”
“可能粉丝比我自己收藏的歌都多”,Fifi似乎也很佩服她的粉丝们。她觉得她的粉丝们大多是比较内向的思考型重度音乐消费者。“他们很尊重独立音乐人的原创才华和产出,愿意为此掏钱。除了 Pledge Music 平台上这样一次性的交换互动,她在另一个新锐乐队扎堆的 Bandcamp 平台上开放了一个长期的VIP会员通道,普通会员可以每个月花8英镑获得在 Bandcamp上随时收听她的音乐、进入粉丝社群、会员独享的歌曲版本、周边折扣等回报,最高级别的VP还可以直接和她定期通话。这样的最高级别乐迷不多,但乐迷彼此之间也通过Fifi结成了朋友,会在通话时交流一些音乐之外的日常生活话题。靠着这些乐迷的支持,“如果在德国,一定能生活得很好了,可惜英国还是有点贵……”Fifi觉得自己受到英国文化的很多影响,创作离不开这个环境,再加上对这个市场足够熟悉了,更让她走不开。
工具与粉丝文化: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在这位有媒体管理背景的唱作人看来,通过因特网去获取听众似乎是一件自然的事情。绕开签约复杂手续、创作干预、管理的抽成和可能存在的版权隐患,独立音乐人们可以直接通过网络对听众表达并获得报酬。脱离厂牌,独立音乐人也要保持随时工作的热情,练就自己可���平衡商业和音乐创作的本领,才有可能保证让自己的声音不被淹没。但让独立音乐人们可以跳过经纪代理、演出代理完成价值实现的,无疑是互联网工具。
当然,这些帮助音乐人们“点对点”联结到粉丝的社交平台兴盛起来,也多少有音乐分享的一份功劳。且不说 Facebook 有 Napster 这样的音乐分享网站作为基础,比 Facebook 早一年成立的交友网站 Myspace 的发展,也跟音乐人的扎堆聚集分开。不过主动利用“众筹”规则去反向邀请粉丝来为出品买单,还得到2008年左右众筹类网站的出现,也就是在凯文凯利发表“1000人粉丝”言论的前后。
在近期出版的《玩转众人》 (Playing to the Crowd)书中,作者 Nancy K.Bayn 挖到了比这些平台更早的例子。20世纪90年代,英国乐队 Marillion 的键盘手 Mark Kely 在演出过后收到了一沓打印出来的电子邮件,粉丝们邀请他去订阅这个已经有1000个人的电邮列表,虽是一位荷兰人牵头,但大多数他的粉丝都是来自美国,这时候他还没有能去北美演出。在粉丝的请求下,他做了一个5万美金的演出预算,最后粉丝筹款的金额达到了6万美元,他也得偿所愿于1997年来到北美巡演。而支持他们的粉丝也还是都买了票站在前排看他们演出。
同年,《快公司》( Fast Company)的作者 Tom Peter 发表了一篇文章,主题是“因为因特网,每个人都能成为一个品牌”这样的畅想也让新自由主义经济的支持者们找到了落脚点,在市场经济下大力提倡个人经济自主性、主导性,这也和最早互联网进展的推动者们的愿望不谋而合。
流媒体平台的发展让影音创作直接变成流通内容在互联网上被消费,改变了唱片工业的体系,也让音乐能直接“流向”想收听它的,全世界的听众。
但粉丝们仍然希望在虚拟世界之外与音乐人们互动,现场演出依然是粉丝们欣赏、消费音乐不可替代的方式。如果说流媒体是技术驱动的改变一因为技术突破,从而拓宽了音乐人的个人品牌所触及的地域和价值交换方式;而“众筹”类的工具的发明更是因为一种人们内在化的需求。粉丝们希望通过自身力量影响音乐人,从而实现自我价值。
被部落化的互联工具?
英国孕育了可能是历史上第一批狂热的粉丝——19世纪初期诗人拜伦的读者,同时也孕育了史上第一批被狂热粉丝消费的世界级流行音乐制造者——披头士。
Fifi在谈到 Pledge Music 和 Kickstarter 的区别时也说,除了 Pledge Music 比较单纯地为音乐人服务,还有一点集中体现在了项目成功记录的体现上。PledgeMusic是以百分比的形式显示众筹结果,而 Kickstarter是显示具体金额。“英国人不喜欢直接讲钱的”,Fifi说, Pledge Music“总部就在 Covent Garden,比较像自己人的办事方法”。
更容易让英国音乐人和乐迷们找到彼此知己的 PledgeMusic 显现出一种在全球互联的因特网下部落化的趋向——和由于版权的地域限制区隔开来的流媒体“部落”不同, PledgeMusic的部落化更显示出一种用户之间相互关联性的边界性。平台定位、对接的音乐人与听众三方面形成呼应。
Bandcamp 或许比 Pledge Music 的受用面更广,毕竟去美国SXSW的全球的新乐队们都用它,但它们的确也是一些资深乐迷的部落,重复参与消费的用户的核心用户比一般游客能沉淀下来得多。且音乐人们也在这些平台上进行了再次“部落化”,粉丝的网络身份在拆碎之后在各个部落里驻扎、流动文化产品的非稀缺性让这“1000个粉丝”的真实身份充满了变数,也许能支持五个伦敦独立音乐人的,是同1000个粉丝。
当然,“我的第一目标还是做音乐”,Fifi说。现在能帮上独立音乐人们自立的工具更多了, Youtube也开放了社区功能,从数字���行起家的 Kobalt 也专门做了一家叫“Artist Without A Label”(艺术家不需要厂牌)的公司来鼓励音乐人们把原有依托厂牌的服务全部交由互联网工具来完成…但这些都需要精力去维护。
“做独立音乐人的本质就是把艺术追求放在首位,市场得往后放”,Fifi 不是很能认同韩国偶像体系的做法,把流行元素组装去“讨好”粉丝。或许这也是能使无形的文化产品碰到边界的原因吧,人们对视听内容的理解与喜好让全球互联的因特网产生结界。1000个粉丝”虽说是虚数,但始终存在着这样的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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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是抽象的,它可以创造更大能量

刊载于《周末画报》(Modern Weekly China) 2018年4月
Institute for Sound & Music
音乐是抽象的,它可以拥有更大能量
采访、撰文_林文婷 图片版权_ISM 编辑_Haina Lyu
引言:
3月最后一周,柏林马丁-格罗皮乌斯博物馆,观众有机会钻进一个由52个声道、6块大屏布控的“穹顶”之中,与周围数百人一起去到一群声音艺术家创造的非现实空间。这个“穹顶”装置被称为“Hexadome”(六边穹顶),为柏林非盈利机构声音与音乐协会(Institute forSound and Music,以下简称ISM)发起的声音视觉艺术项目的首个活动。ISM一共邀请到9组声音视觉艺术家分别参与讲座、装置展览、现场演出等活动,其中不伐著名音乐人Brian Eno、Radiohead 主唱Thom Yorke、美国音乐制作人Holly Herndon 这样的创作级明星。
正文:
“Hexadome”的核心为360°沉浸式视听体验。参与此次柏林项目的英国音乐人Brian Eno 因创作微软Windows 95 版的开机音乐著名,多年来,他一直是声音科技领域的实验者。由他带来的装置抢先在“Hexadome”项目的第一周展出,作品以“空虚形式主义” (Empty Formalism)为题,延续了Eno 极简主义的创作风格,听众可在六块屏幕的包围下席地而坐,在挂着音箱的穹顶钢架下欣赏整个音乐作品。
整个装置,Brian Eno传递了自己对音乐的理解:“很多人都觉得需要去读懂视觉作品里的意思,但是没有人想过音乐能解读出什么文本意义。音乐从来都不是具象的,而是抽象的。在抽象几何图案和大色块的包围下,听众的视听感官沉浸其中,去’感受’而非’理解’这样的氛围,视觉的包裹在这里进一步调动了听众的专注度,与音乐中的情绪形成互文。”
从三月底至xxxxx,每周一位艺术家,柏林马丁格罗皮乌斯博物馆将持续上演“Hexadome”音乐试听活动。Techno 音乐人René Löwe 和柏林视觉团队Pfadfinderei 将压轴演出。他们将用图像解构音乐与Brian Eno 的”抽象论“形成有趣的讨论——当音乐被具象化演绎,其本质特性还是否能得到保留?在沉浸式视听体验中,人们会否自然倾向于视觉文本的传输?
而柏林电子音乐人Frank Bretschneider 和美国声音视觉艺术家Pierce Warnecke 的合作也值得期待,在这个名为”Approximate Accuracy“(大致准确)的作品中,他们将用到模块化的视频合成器,通过算法同步音频来做呈现,希望也通过这个演出探究视觉和听觉之间是否能真得实现同步通感。
得到这样多艺术家的支持并非一日之功。ISM 这个组织的前身是一个名叫FEED 的现场电子音乐和音乐视觉表演项目。FEED 由两位在柏林求学的音乐软件工程师发起,自2013年开始与柏林艺术工厂(KW Institute for Contemporary Art)合作,后以”Frequencies“这个项目的形式为名做了30场余场演出。这些演出为ISM 的项目筹备储备了大量的艺术家资源。2015年底-2016年初,ISM 建立起由24位声音视觉艺术家组成的委员会,希望专注探索沉浸式艺术和电子音乐的未来。
此次”Hexadome“的这个作品所采用的“声音穹顶”系统是德国艺术媒体中心(Zentrum für Kunst und Medien,以下简称ZKM)于2003-2006年期间研发的“Klangdom”(声音穹顶),这个系统通过科学布控音源,最大程度地模拟了现实中的声音场景,为创作的声音作品添加了时空坐标。该技术从创立成熟起就得到了学界的关注,是空间声音的解决方案之一。ZKM 同时也开发了一款手机应用Zirkonium 方便艺术家做开发,工具的便利性会进一步降低沉浸式内容的制作成本。
这个系统在随后的几年中逐渐通过一些声音现场与听众产生连接,但与视觉结合的沉浸式应用,要数2016年电子音乐厂牌Raster Noton 在柏林的地标性俱乐部 Berghain 举办的20周年派对。在当时,Raster Noton 旗下的Alva Noto、Byetone等音乐人与灯光的装置的配合完成了一组极具未来感的演出。
下一代共享式音乐空间
“Hexadome”的沉浸式体验在半开放的环境下进行,听众不需要戴上头盔将自己封闭在个体世界里,这意味着人们进入虚拟场景不再是孤立的状态,而能在现实环境中感知到周围人的物理存在。“头戴式的声音系统不可能比得了Klangdom(声音穹顶)带来的52个声道的空间感和层次感。当然头戴式有它独有的沉浸式的感觉,但是我们的系统可以做到的是通过这个系统建立一个可以和他人分享的体验,这是头戴式所做不到的。“ ISM 的媒体主管Mea Liedl 在接受采访时说到。
Liedl强调的的“Klangdom”(声音穹顶)技术并不特意要求沉浸式头盔的使用,它以更多元的解决可能性为声音场景设计提供了支持。如今,人们对头戴式VR的前景诸多怀疑,旅居伦敦的多媒体艺术家吕思斯也在我们的访问中表示,“头戴式VR的盲点之一是这种封闭式的设备违反了人类的群居性本能,它只能作为一种小众性的娱乐出现”。来自微软的技术专家Alex Kipman 也预测说,未来虚拟现实技术发展的趋势,并非全然封闭,而是与增强现实(AR)技术结合,走向混合现实(MR),趋向可以共享、沟通的沉浸式体验。
一个新的概念——共享式音乐空间诞生了。它的热衷研究者就有“Hexadome”项目的音乐艺术家Brian Eno。他在今年二月份与老搭档Peter Chilvers 在荷兰设计了一个交互装置项目“Bloom: Open Space”。通过混合现实技术,两位艺术家开发的移动端手机应用Bloom 搬到了实体空间之中,单人单机的交互扩展到了多人协作的状态。参与者戴着半透明的微软Hololens 眼镜,可以用手凭空点开3D泡泡,每个泡泡代表不同的音符,从而可以听到不一样的音乐。所有参与者通过这种可视化的简单动作来共同完成空间里即时创作。Brian Eno 说:“我总是对新科技所成就的可能性感兴趣,特别是那些‘没有人曾想要实现’的事情。科技让Bloom 有可能走得更远。”
有趣的是,Bloom 这个应用程序对音乐风格的细分项都是以香味命名的。未来,气味是不是也可以与音乐结合在一起?在最新的音乐科技项目中,虚拟环境所能影响的感官维度被逐渐扩大,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等感官系统将被全面解锁,在现实中全面铺建虚拟场景已不再遥远。我们特地采访了ISM项目的媒体主管Mea Liedl,他为我们解读了“Hexadome”正在实践的声音艺术的未来。
MW=Modern Weekly
ML=Mea Liedl,ISM媒体主管
MW:为什么要启动这个”Hexadome“项目?希望达到怎样的效果?
ML:Hexadome 是我们ISM 成立以来的第一个项目,在这个项目中会为公众和政府部门展示我们用声音、电子音乐以及沉浸式艺术建立一个博物馆的能力。
最近几年围绕视觉和声音的创新技术在逐渐成熟,我们非常希望做一个沉浸式的声音视觉体验。我们了解到ZKM 在用“Klangdom”这种特别的声音系统,然后我们希望用这套系统与柏林的多媒体视觉团体Pfadfinderei 合作去完成一个沉浸式体验的项目。我们希望构建一个平台,或者说一种工具,让做声音视觉的艺术家去创造一个空间里的体验,用这种新方法去完成他们的艺术表达。
MW:在项目进展过程中有遇到什么困难么?如何解决的?
ML:我觉得肯定还是有很多困难的,尽管是在和ZKM、Meyer Sound、Pfadfinderei、EPSON这样的机构在合作。我们让所有的艺术家在ZKM 在卡尔斯鲁厄驻留,学习如何使用声音系统,让大家相互交流,促进每个体验细节的落实。我们选用的这个场地会有很多混响方面的干扰,可以说是一大挑战了。我们会让艺术家们在做作品的时候都考虑这一点。
MW:Hexadome 是如何挑选艺术家的?怎么邀请Brian Eno、Thom Yorke 这样的音乐人加入的呢?
ML:我们希望与对空间声音比较熟悉或很愿意钻研于此的艺术家合作。因为之前一直在做多媒体相关项目,我们和很多视觉声音艺术家有联系,也很快得到了他们的支持。Brian Eno 的加入有赖于我们支持机构马丁-格罗皮乌斯博物馆总监Thomas Oberender 的介绍;而Thom Yorke 呢,是因为我们很想跟荷兰视觉艺术家Tarik Barri 合作,而恰巧他当时又在和Radiohead合作。
我们也在和一个叫Norient 的国际性的多媒体艺术机构合作,他们帮助我们联系了Lara Sarkissian 和CAO,这一次他们会分别和Jemma Woolmore 以及Michael Tan 两位视觉艺术家合作,他们实现了我们的一个目标——展现了传统意义上的欧美世界以外的艺术家在这个领域的成绩。
MW:在这一系列的演出中你个人最喜欢的是哪一个?
ML:我们现在还没看完呢(采访在4月上旬进行)。但是我觉得4月6日(上周���)Holly Herndon 和Mathew Dryhurst 的就特别惊艳,他们专门针对观众做了一系列互动设计,让大家唱歌,摇钥匙、尖叫、喊出屏幕上他们打出的文字。所有的这些都被纪录了下来,传输到一个叫Spawn 的人工智能系统,在4月21、22号,就可以见到Spawn 对观众分析的结果了。
MW:你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ML:我们会带Hexadome这个项目到9月份的伦敦设计节上,然后准备2019年的北美巡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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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机器算法成音乐人的最佳助理


刊载于《周末画报》(Modern Weekly China) 2018年3月
标题:当机器算法成音乐人的最佳助理
撰文:Miss林 图片版权:SKYGGE 编辑:Haina Lyu 设计:小黑
今年1月,一名化名为 SKYGGE的歌手在数字平台发行了一张《Hello World》音乐专辑。其中一首和加拿大女手 Kiesza合作的单曲 《Hello shadow》在 Spotify 上的播放迅速突破了150万。乍听起来,这就是一首当下时兴的电子流行舞曲,但这张专辑之所以备受瞩目,是因为它被称为第一张商业发行的“人工智能音乐专辑”,这再次掀起了文艺圈关于科技发展和文艺创造之间的话题讨论。
《Hello World》专辑收录了15首曲风各异的歌曲,在法国混录完成。 SKYGGE实际上是一名虚拟歌手,他在丹麦语中意思为“影子”。此次,他召集了全球30多位音乐人共同参与,显赫名单上不乏比利时电音鬼才 Stromae、 Kiesza这样的业界明星。值得留意的是, SKYGGE背后的两位主脑同样不容小觑一一位为世界最大流媒体平台之一 Spotify的研发部高级总监 Francois Pachet,另一位则是金牌音乐人 Benoit Carre,两位合力促成了全球首张Al唱片的制作与发行。
人们希望听到音乐人被取代的故事
Francois Pachet的另一个身份是 Flow Machine的项目总监。 Flow Machine是一套索尼计算机科学实验室(Sony CSL)、巴黎第六大学共同研发的人工智能音乐系统,它为这张专辑的制作提供了技术支持。该验室项目受到到欧洲研究理事会( European Research Council,ERC)的资金支持,它的“创作天赋”曾在2016发行《 Daddy's Car》单曲时为人所知。当时,这首歌曲被形容为披头士乐队( The Beatles)的“重生”,担任音乐制作人的 Benoit Carre也参与了当时的制作。
而今,这对搭档带来的新专辑继续赚足新闻点。在回答音乐人是否会对《 Hello World》这一类采用计算器创作的音乐造成集体性身份焦虑时, Benoit Carre说,“这个项目并不是要弄出一个取代音乐人的对象,本意是想尝试开发一种工具,但是人们不想听这个……他们更希望听到音乐人会被取代的故事。
实际上,人工智能在音乐创作的介入并非近期才开始。早在1958年就有人用机器算法写出了巴赫一般的赞美曲。 Flow Machine的使用机制也和目前流行的 Jukedeck Amper Music等人工智能音乐生成器相似,它一方面可以让用户根据情绪、曲风、乐器等生成基础旋律,另一方面由于音乐和弦、调式上的数理关系,大大方便了生成和声。
不过就目前的创作成果来看,《Hello World》专辑和自己用入工智能合成器调制出的音乐相比,显得更流畅自然。对此, Benoit Carre在接受BBC乘方时直言:“如果没有人在其中的作用,算出来的旋律也是一堆垃圾。在专辑中演绎了《 One Note Samba》的法国音乐组合 The Pirouettes 描述了一下创作过程:“人工智能刚开始算出来的是一段有点抽象的钢琴旋律,但是我们通过自己的编辑,最终成了一段挺有趣的曲子。人工智能让我们先有了一些素材以及和声……我们也重新编了 Stromae的声音。”值得一提的是,《One Note Samba》本来是一首六十年代流行的 Bossa Nova 舞曲,曾被 Francis Sinatra、 Stan Getz 等多位知名爵士音乐家演绎,对比起来,有数字故障感的人声,电子流行化的鼓点,让《Hello World》中的这一版更有未来机械感。
《Hello World》中的每首歌,人都在作曲、编曲、作词、演唱等多个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换句话说,没有哪一首歌是由人工智能独立完成的作品。由此可以看出,《Hello World》更强调的是 Flow Machine 的工具性,主导创作的还是音乐人本身。
进阶的混音采样?
前文中提到的《One Note Samba》用混音采样(Sample)的方法让人工智能谱写出来的钢琴段落得到了重生。所谓的混音采样,就是把过去原有的音乐素材作为再创作的原材料再加以演绎。这种“再创作”的文化在哈音乐的发展中尤为重要,嘻哈音乐的基底 Beats,基本是由深度混音采样的音乐发展过来。
而 Flow Machine 的算法机理和采样方法有相似之处——通过对海量数字存储的音乐样本进行学习归纳,从而形成风格、情感的属性标签。对于创作者来说,他通过算法得出的“原材料”,就不仅是一盘黑胶的音乐记忆,而是经过机器档案员”总结归纳过的“云合成”产物。 Francois Pachet也在接受 Music Business 采访时提到,他认为人工智能是和钢琴、合成器一样,就是科技发展之后顺应时代的工具。
跟人工智能目前在音乐创作领域备受争议一样,混音采样音乐同样也在发展之初遭到主流的批判。1960年代交互友好的音乐合成器被发明以来,这种音乐被大量应用。但直到2014年,格莱美奖才接受以混音采样为基础的音乐被列入原创类歌曲的提名。争议的核心是原创性的界定一在对素材的借用中,谁才是创作者。
“火星哥”布鲁诺玛斯( Bruno Mars)的大热单曲《 Uptown Funk》的联合制作人马克荣( Mark Ronson)曾在TED演讲中这样解释:“音乐人做歌曲采样的时候,并不是懒得去写自己的音乐。也不是要占原创者的便宜……重点是,他们在过去的音乐中听到了一些触动他们的片段,他们听到了,就立即想要加入进去。就如以前三角洲蓝调(Delta Blues)拨动了 Rolling Stones、 Beatles、 Clapton他们的心弦,他们就直觉想要用自己的工具去编撰。”
这种对话在和人工智能的交流过程中变得更“刺激”了。在《Hello World》中合作创作了《In the House of Poetry》的加拿大唱作人 Kyrie Kristmanson 说,她听到原素材的时候就感觉到这是“非人”的创造,她听出了“机器民谣”的模式。而在专辑中合作了《Paper Skin》德国创作人JATA也表示说:“当你走到灵感的死胡同里的时候,你需要一些新鲜东西的刺激。而人工智能就能带给你一些从未想到过的方向。”
IBM的人工智能 Waston Music项目则在另一个层面促成了机器与音乐人之间的“对话”,著名音乐制作人Alex Da Kid与 Waston合作,对社交媒体、报刊杂志的大数据分析捕捉时下人们的情感动向,又用该工具从26000首 Billboard 榜单金曲中提取流行曲式的结构,最后和音乐组合 X Ambassadors.、美国唱作人 Elle King和哈音乐人 Wiz Khalifa共同合作了一首《Not Easy》,其在 Spotify的播放量将近3000万。
这种“更刺激”的交流无疑会把让版权的归属问题提高到新的层次, Francois Pachet表示自己就 《Hello World》的发行专门组建了厂牌,但仍期待更好的解决办法。
人工智能可以写出一首全球金曲吗?
就当前人工智能的发展来说,无论是 Flow Machine,还是 BM Waston,它们还停留在弱人工智能的象限里,被人类完全控制,无法创造性地处理问题。但人工智能对时下潮流分析会让人产生疑虑,一如果听众普遍消费的音乐都有“套路那人工智能不是很方便能用“套路”写出一首全球金曲?
Francois Pachet否定了这一观点。除了坚持Flow Machin只是用做工具性的开发而非完完全全的自主创作外,他在接受 Music Business的采访时还提到:“应该相信听众的力量如果歌曲本身是失败的、抄袭复制的,听众也不会为此买单。”从这个角度来看,人工智能即使参与了创作竞争,也不能构成对创作者的替代关系。哪怕从效率上能更快感地形成作品,其触发的情感冲动依然起于人性,归于人性。
至于“人工智能能否进化出人性”,人们各执一词。而 SKYGGE则借《Hello Shado的MV委婉地表达了一下态度——一个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小女孩”逐渐被启发感官和认知,当她在森林里跌跌撞撞蹒跚踱步时,远处一个小女孩向��警惕地举起了弹弓,但大眼睛女孩走近这个女孩,轻抚她的脸颊,小女孩也放下了弹弓,跟大眼镜妹妹一起生火取暖。浪漫的法国人 SKYGGE 想的是,哪怕有一天计算机界提及的“奇点”真的来临,拥有感知的人工智能也会和入一样有一颗柔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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