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门胡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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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時分】中共海軍在亞丁灣為何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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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为男高的玩物(四)
(四)
-阿臣,醒醒,阿臣,怎么睡着了?
-嗯?这是哪,小虎,你怎么在这啊?
-小呆瓜,怎么突然盯着我啊。欸?你不会还在想那天的事吧?
-什么事啊,小虎你怎么还没长大,还是十几岁的样子。
-那……这样吧,我亲了你,这回让你亲回来,我把眼睛闭上,来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躺在小虎的腿上,好奇的看着他圆圆的脸蛋,他闭着眼,一脸认真的样子。
枯卷的黄叶��前跳跃、翻滚,我们则像两颗熟透的野果,沉甸甸的拥抱在一起,褪下青涩的外衣,剥落内心的硬壳,然后在时间的浪潮中生出新芽。
然而这一切终究是幻如泡影的遥远梦乡,身体发出的信号将我不断拉回现实。
头好痛啊……,醒来的时候我躺沙发上,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毛毯,不知为什么,流下的眼泪把布料打湿了一块。衣服堆在旁边,手机也在,还有一张纸条。
-今天不用去学校,我让校长给你批了一周的假,下次再找你玩,贱狗。
啧,真是混蛋啊。但事已至此,且走且看吧。手机上有一个短信,果然是校长发来的,让我好好休息,注意身体云云。
这种事,居然一个学生随口就能搞定。看来他爸爸和学校关系不一般,但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已经下午五点了,屋内的影子被夕阳拉的很长,自己的肠子也好像被拉住了一样,后穴的肿痛涌上来,连走路都有些不自然。身上都是风干的精液和脚汗的臭味,我去卫生间冲洗了一下,就匆匆回了家。
这几天倒是很平静,一直没什么人给我发消息。左右无事,我决定去澡堂好好泡个澡,缓解一下疲惫的身躯,顺便整理一下思绪。
今天是周末,澡堂里面人不少,有不少都比较年轻,肌肉的线条也很流畅,我悠闲的坐在水池中,看着一具具男性的酮体,倒是很赏心悦目。过了一会儿,旁边一个三四十岁的大叔突然起身坐了过来,和我搭讪。
-小伙子,你看着有点眼熟啊,你是做教师的吗?
不得不说,搭讪的方式也太老套了,不过猜的倒很准,他块头很大,似乎是干体力活的,留着一腮干净的胡茬,脸上没什么赘肉,面相和善,眉宇间倒是看不出那种厌世的情态。我尴尬的笑了一下,他继续说道
-我儿子读的那个高中,有个老师和你很像,啊,不过他已经上大学了,���是在毕业照上面看到的。
-是XX高中么?
-啊,对对,你叫汪臣对吧,我常听孩子提起你。
原来是上一届已经毕业的学生的爸爸,真是凑巧,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起生活的不易,并且对现在孩子的教育颇有微词,他很会找话题,我们的话匣子一下打开了。
-不过现在的孩子发育的真好啊,我们那个时候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他看着一边打闹的年轻人,突然凑过来小声说道,-而且屌也不小。
他发现我一直在瞟别人的身体了吧,我只好假装回应,-是……是吗,不过都是软下来的,也看不出来。
被人看穿,我的脸稍微有些红,正想着再应付几句,起身告别,他却解开围在腰上浴巾,平铺在腿上,抓住我的手往里面伸去,力气很大,我只能硬着头皮由他动作。他用另一只手掰开我的手指,往他的鸡巴上握去。一根又粗又硬的柱体立刻被塞进我的手心,挑逗着我的神经。
-虽然他们是软的,但是硬起来也不一定有我的大,你说是吧老师。
-你胆子也太大了,是……是很大,但我是直的,不喜欢……
我们的声音压低了一度,而他表面上去却和没事人一样。
-别装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盯男人盯那么久,还说自己是直的。
他松开抓住我手腕的手,撑在身后,我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没把手收回来。说实话,他的鸡巴真的很大,直径应该有五六厘米,又粗又硬,龟头有鸡蛋那么大,长度也有十八九,被这么大的鸡巴一杆到底真的会坏掉吧。
我们坐在浴池的角落,又正经的聊了半天,根本没人注意这里,而且由于人多,池子的水并不是特别清澈,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盖在腿上的浴巾,似乎正支着帐篷。他看我没松手,还偷偷咽口水,更大胆了。
他抬起向后支撑的手,用力的托起我的屁股,用中指对准后穴就松了劲。我来不及反应,身体慢慢下沉,粗糙的手指直接滑进了我的穴口。
-嗯哼。好险,差点就叫出来了,我惊魂未定的看向他,正对上一张坏笑的脸。好像在说,这么容易就进去了,平时一定没少被男人操吧。他的手指肆意搅动着我的肉穴,慢慢的把食指也塞了进去。我紧张的咬紧嘴唇,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谁能想到,本来平常的澡堂,一个男人正坐在水池里握着别人硕大的鸡巴,被另一个男人用两根手指扩张着自己的肉穴,被发现就��的彻底社死了吧。
粗糙的关节来回摩擦着柔软的肠壁,一会儿来回转动,一会儿又用力分开,让温热的池水再次刺激着内部的神经,眼看着他要把第三根手指也插进去,我用可怜的眼神哀求他。-别,别在这里弄……
-怎么,忍不住想被操了?跟我来楼上的隔间怎么样。边说边用手指在我的后穴里搅动了两下。
他告诉我房间号,就重新系好浴巾,走了出去。几个人看到浴巾下隐隐约约勃起的巨屌,不禁投去羡慕的目光。我揉着自己被玩弄的露出肠肉的后穴,心里却更痒了。趁人不注意,我快速的擦了擦身体,去了楼上。
-这么快就来了,汪老师。他给我开了门,大鸡巴还没软下来。房间布置的很简洁, 只有一张床,一个茶几,比酒店要小很多,暖黄色的灯光衬托着他饱满的肌肉,跟那些小年轻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我没多说什么,关上门,直接跪下,扒开浴巾就舔了上去,嘴里立刻被塞的满满当当,但一大半还露在外面。
-真骚。多久没被男人玩了,这么想吃大鸡巴,要不是我,不把你给憋坏了啊。
-爸爸的鸡巴好大啊,我的嘴根本塞不下。
-是么,有比我还大的吗?
-没,爸爸是我见过最大最粗的。
-你叫我爸爸?我什么时候有这么骚的儿子了,喜欢吃男人的大鸡巴,还喜欢被男人操?
-我想做……爸爸的骚儿子。
-哼,好好舔,每个地方都舔到,一会儿就用它操哭你,但你多半会爽死吧,不像那些没怎么被操过的小处男,动不动就哭。喜欢爸爸操你么?
-喜……喜欢。
刚洗过的鸡巴没什么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麝香从浓密的黑森林里散发出来,引诱着我向前舔食。我卖力的讨好这只森林里的巨兽,吮吸着透明的汁液,又把嘴巴张大,含住两颗沉甸甸的卵蛋,用鼻子在阴毛里摩擦,饱嗅男性独特的气息。
他把我抱到床上,我们作69的姿势,他用唾液润滑,继续用手指扩张着我的后穴,按压着肠道。
-啊……,别按那里,啊,不行,啊……
旁边没有其他人,我含着鸡巴呜呜的叫着,他突然用手按压着肠道内的突起,把我的屌也弄出了淫水,比刚��更硬了。这就是爸爸和骚儿子之间的差别吧,一个需要通过鸡巴来获取快感,而另一个却只能通过后穴被玩弄蹂躏才能获得。
-别停,继续舔,还没把爸爸的鸡巴全部含进去啊,嗯?
他趁我浪叫,故意往我嘴里顶了几下,呛的我直流眼泪。他用两只手的中指掰开肉穴,吐出口水流到里面,最后加上食指,四根手指一起撑开穴口。
-好漂亮的小穴啊,里面的肉粉红粉红的,爸爸想要操你了。他拍了拍我的屁股,示意我趴好。-上面的嘴吃不进去,看看下面的嘴能不能都吃进去。
他一手压着我的腰,一手扶着鸡巴,仿佛蛇吞象一般,让我的肉穴缓慢的吮吸着这根巨屌,一点点深入肠道,硕大的龟头叩如撞钟,缓慢而有力的推开我的二道门,在身体里撞开一圈又一圈无声的回响。
-爸爸,好热,后面好胀啊,感觉肚子都鼓起来了,爸爸,不,别往里了……啊……
-别乱动!深呼吸!他猛的拍了一下我的屁股,然后死死的扣住我的腰,只剩最后一小部分还在外面。
身体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每一根汗毛都在努力的接收后穴里的异物,肠壁紧紧的裹住又粗又长的肉柱,生怕送到嘴边的猎物溜走。不过事实显而易见,将被吞入的猎物才是真正的威胁。
-妈的,真他么爽,骚儿子的逼真紧啊,又软又热,放松,还没完全进去呢,比那些小逼强多了。没少被男人开发吧,老师,你在学校就是教怎么被男人操的是么,嗯?
-不是……爸爸……
-不是?那是教什么,怎么吃���人的鸡巴?老师的口活这么好,把你爹舔的又大又硬,怪不得说你教的好,吃过多少男人的鸡巴了,嗯?
-爸爸,求你,别说了……不行……啊……
我们保持着这个姿势僵持不下,他尝试着各种角度继续突进,一边说着让我无比羞愧的话刺激着我的神经,时不时有阴毛刮蹭着我的屁股,让我瘙痒难忍又胀的不行,本能的抬起手去抓,却被他一个不注意掰开股瓣把鸡巴整根没入了后穴。
啊!我大叫了一声,往后抓的手只摸到浓密的阴毛和严丝合缝的穴口。黑森林中欲望的巨兽终于被完全吞没,掌控了我的身体。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什么感觉啊,骚逼,爽不爽,嗯?
-被老子操明白了吧,这么大的鸡巴都能吃下去。
-果然还是下面的嘴比上面的嘴好用啊,是不是,骚逼!
-乖,爸爸要开始动了。
他慢慢的开始抽插起来,肠道被撑到极致又完全收缩,而我只能无助的断断续续的喊叫,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像他的性玩具一样,被发��着原始的冲动。后穴的肠肉被带出去又重新塞回去,肉体的撞击声越来越响,整个身体在被完全填满和空虚之间不断激荡。
他突然环住我的肩膀,把我拎了起来,像摆弄玩偶一样,换成抓着我的腿弯,走到门口,和门仅仅一拳的距离。我的身体一震一震的上下晃动,后穴被操的更深了,全身的重力都压在他的大鸡巴上,我向后抓着他的后背,但根本使不上力气。
-啊……爸爸,放我下来,不行,真的要坏掉了……
-骚儿子这么骚,把门打开,给他们看看好不好。
-别开门,不……不行……
-不好么?那骚逼怎么夹这么紧,就是喜欢被别人看吧,好好看看你的贱样,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
-爸爸,别这样,求你了……真的有人来了……
-骚逼,看爸爸的大鸡巴把你的逼给操开,让你合都合不拢。
-射在骚逼肚子里,好不好?嗯?
-一会儿爸爸想尿尿了,就用你的逼当马桶,把骚儿子的肉洞灌满。
-操,贱逼,吸气,深呼吸,逼用力往外推,别夹那么紧。
他越说越起劲,我甚至能想象到交合处被他们看光的惊讶神情,一个男人的肛门却能容纳下另一个男人如此粗大的巨屌。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却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我只能把叫声往肚子里咽,忍受着大鸡巴无情的进攻。
两个人慢悠悠的一边聊一边走,拖鞋在瓷砖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我本能的收缩着肉穴,终于忍不住在猛烈的操干中射了出来,直接喷在了门上……
天堂和人间,仅仅是一门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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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的是不我一有大在人了中到资要可以这个你会好为上来就学交也用能如文时没说他看提那问生过下请天们所多麽小想得之还电出工对都机自後子而讯站去心只家知国台很信成章何同道地发法无然但吗当於本现年前真最和新因果定意情点题其事方清科样些吧叁此位理行作经者什谢名日正华话开实再城爱与二动比高面又车力或种像应女教分手打已次长太明己路起相主关凤间呢觉该十外凰友才民系进使她着各少全两回加将感第性球式把被老公龙程论及别给听水重体做校里常东风您湾啦见解等部原月美先管区错音否啊找网乐让通入期选较四场由书它快从欢数表怎至立内合目望认几社告更版度考喜头难光买今身许弟若算记代统处完号接言政玩师字并男计谁山张党每且结改非星连哈建放直转报活设变指气研陈试西五希取神化物王战近世受义反单死任跟便空林士台却北队功必声写平影业金档片讨色容央妳向市则员兴利强白价安呵特思叫总办保花议传元求份件持万未究决投哪喔笑猫组独级走支曾标流竹兄阿室卡马共需海口门般线语命观视朋联参格黄钱修失儿住八脑板吃另换即象料录拿专远速基帮形确候装孩备歌界除南器画诉差讲类英案带久乎掉迷量引整似耶奇制边型超识虽怪飞始品运赛费梦故班权破验眼满念造军精务留服六图收舍半读愿李底约雄课答令深票达演早卖棒够黑院假曲火准百谈胜碟术推存治离易往况晚示证段导伤调团七永刚哥甚德杀怕包列概照夜排客绝软商根九切条集千落竟越待忘尽据双供称座值消产红跑嘛园附硬云游展执闻唱育斯某技唉息苦质油救效须介首助职例热毕节害击乱态嗯宝倒注停古输规福亲查复步举鱼断终轻环练印随依趣限响省局续司角简极干篇罗佛克阳武疑送拉习源免志鸟烦足馆仍低广土呀楼坏兵显率圣码众争初误楚责境野预具智压系青贵顺负魔适哇测慢怀懂史配呜味亦医迎舞恋细灌甲帝句属灵评骑宜败左追狂敢春狗际遇族群痛右康佳杨木病戏项抓徵善官护博补石尔营历只按妹里编岁择温守血领寻田养谓居异雨止跳君烂优封拜恶啥浪核聊急状陆激模攻忙良剧牛垒增维静阵抱势严词亚夫签悲密幕毒厂爽缘店吴兰睡致江宿翻香蛮警控赵冷威微坐周宗普登母络午恐套巴杂创旧辑幸剑亮述堂酒丽牌仔脚突搞父俊暴防吉礼素招草周房餐虑充府背典仁漫景绍诸琴忆援尤缺扁骂纯惜授皮松委湖诚麻置靠继判益波姐既射欲刻堆释含承退莫刘昨旁纪赶制尚艺肉律铁奏树毛罪笔彩注归弹虎卫刀皆键售块险荣播施铭罗汉赏欣升叶萤载嘿弄钟付寄鬼哦灯呆洋嘻布磁荐检派构妈蓝贴猪策纸暗巧努雷架享宣逢均担启济罢呼划伟岛歉郭训穿详沙督梅顾敌协轮略慧幻脸短鹰冲朝忍游河批混窗乡蛋季散册弃熟奖唯藏婚镜紧猜喝尊乾县伯偏偷秋层颗食淡申冠衣仅帐赞购犯敬勇洲束斗徒嘉柔绩笨拥漂狮诗围乖孤姓吸私避范抗盖祝序晓富译巨秀馀辉插察庆积愈端移宫挥爆港雪硕借帅丢括挂盘偶末厅朱凡惊货灭醒虚瑞拍遗忠志透烈银顶雅诺圆熊替休材挑侠鸡累互掌念米伴辅降豪篮洗健饭怜疯宏困址兮操临骗咧药绿尼蔡玉辛辈敏减彼街聚郎泡恨苏缩枢碰采默婆股童符抽获宇废赢肯砍钢欧届禁苍脱渐仙泪触途财箱厌籍冰涛订哭稳析杰坚桥懒贤丝露森危占茶惯尘布爸阶夏谊瓶哩惨械隐丰旅椰亡汽贝娘寒遭吹暑珍零刊邮村乃予赖摇纳烟伦尾狼浮骨杯隔洪织询振忽索惠峰席喵胡租款扰企刺芳鼠折频冒痴阴哲针伊寂嘴倚霸扬沉悔虫菜距复鼓摩郑庄副页烧弱暂剩豆探耐祖遍萧握愁��哀发延库隆盟傻眉固秘卷搭昭宁托辩覆吵耳閒拨沈升胖丁妙残违稍媒忧销恩颜船奈映井拼屋乘京藉洞川宪拟寝塞倍户摆桌域劳赚皇逃鸿横牙拖齐农滚障搬奶乌了松戴谱酷棋吓摸额瓜役怨染迫醉锁震床闹佩牠徐尺干潮帽盛孙屁净凯撞迴损伙牵厉惑羊冬桃舰眠伍溪飘泰宋圈竞闪纵崇滑乙俗浅莲紫沟旋摄聪毁庭麦描妨勒仪陪榜板慕耀献审蟹巷谅姊逐踏岸葛卧洽寞邦藤拳阻蝎面殊凭拒池邪航驱裁翔填奥函镇丌宽颇枪遥穹啪阅锋砂恭塔贺魂睛逸旗萨丸厚斋芬革庸舒饮闭励顿仰阁孟昌访绪裕勿州阐抢扫糊宙尝菩赐赤喊盗擎劝奋慈尽污狐罚幽准兼尖彰灰番衡鲜扩毫夸炮拆监栏迟证倾郁汪纷托漏渡姑秒吾窝辆龄跌浩肥兽煞抹酸税陷谷冲杜胸甘胞诞岂辞墙凉碎晶邱逻脆喷玫娃培咱潜祥筑孔柏叭邀犹妻估荒袋径垃傲淑圾旦亿截币羽妇泥欺弦筹舍忌串伸喇耻繁廖逛劲臭鲁壮捕穷拔于丑莉糟炸坡蒙腿坦怒甜韩缓悉扯割艾胎恒玲朵泉汤猛驾幼坪巫弯胆昏鞋怡吐唐悠盾跃侵丹鑑泽薪逝彦后召吕碧晨辨植痴瑰钓轩勤珠浓悟磨剪逼玄暖躲洛症挡敝碍亨逊蜜盼姆赋彬壁缴捷乏戒憾滴桑菲嫌愉爬恼删叹抵棚摘蒋箭夕翁牲迹勉莱洁贪恰曰侨沧咖唷扣采奔泳迹涯夺抄疗署誓盃骚翼屠咪雾涉锺踢谋牺焦涵础绕俱霹坜唬氏彻吝曼寿粉廉炎祸耗炮啡肚贡鼻挖貌捐融筋云稣捡饱铃雳鸣奉燃饰绘黎卷恢瞧茫幅迪柳瑜矛吊侯玛撑薄敦挤墨琪凌侧枫嗨梯梁廷儒咬岚览兔怖稿齿狱爷迈闷乔姿踪宾家弘韵岭咦裤壳孝仇誉妮惧促驶疼凶粗耍糕仲裂吟陀赌爵哉亏锅刷旭晴蝶阔洩顽牧契轰羞拾锦逆堕夹枝瓦舟悦惹疏锐翘哎综纲扇驻屏堪弥贯愚抬喂靖狠饼凝邻擦滋坤蛙灾莎���卒汝征赠斗抛秦辱涂披允侦欲夥朗笛劫魅钦慰荷挺矣迅禅迁鹿秤彭肩赞丙鹅痕液涨巡烤贱丈趋沿滥措么扭捉碗炉脏叔秘腰漠翅余胶妥谣缸芒陵雯轨虾寸呦洒贞蜂钻厕鹤摔盒虫氛悄霖愧斜尸循俩堡旺恶叉燕津臣丧茂椅缠刑脉杉泊撒递疲杆趁欠盈晃蛇牡慎粒系倦溜遵腐疾鸭璃牢劣患祂呈浑剂妖玻塑飙伏弊扮侬渴歪苗汗陶栋琳蓉埋叡澎并泣腾柯催畅勾樱阮斥搜踩返坛垂唤储贩匆添坑柴邓糖昆暮柜娟腹煮泛稀兹抑携芭框彷罐虹拷萍臂袭叙吻仿贼羯浴体翠灿敲胁侣蚁秩佑谨寡岳赔掩匙曹纽签晋喻绵咏摊馨珊孕杰拘哟羡肤肝袍罩叛御谜嫁庙肠谎潘埔卜占拦煌俄札骤陌澄仓匪宵钮岗荡卸旨粽贸舌历叮咒钥苹祭屈陋雀睹媚娜诱衷菁殿撕蠢惟嚣踊跨膀筒纹乳仗轴撤潭佛桂愤捧袖埃壹赫谦汇魏粹傅寮猴衰辜恳桶吋衫瞬冻猎琼卿戚卓殖泼譬翰刮斌枉梁庞闽宅麟宰梭纠丛雕澳毙颖腔伫躺划寺炼胃昂勋骄卑蚂墓冥妄董淋卢偿姻砸践殷润铜盲扎驳湿凑炒尿穴蟑拓诡谬淫荡鼎斩尧伪饿驰蚊瘟肢挫槽扶兆僧昧螂匹芝奸聘眷熙猩癢帖贫贿扑笼丘颠讶玮尹詗柱袁漆毋辣棍矩佐澡渊痞矮戈勃吞肆抖咳亭淘穗黏冈歧屑拢潇谐遣诊祈霜熬饶闯婉致雁觅讽膜挣斤帆铺凄瑟艇壶苑悬詹诠滤掰稚辰募懿慨哼汁佬纤肃遨渔恕蝴垫昱竿缝蹈鞭仆豫岩辐歹甄斑淹崎骏薰婷宠棵弓犬涂刹郁坎煎螺遮枯台昔瘾蒂坠唔瞎筝唇表吁冤祷甩伞酱范焉娇驼沦碳沾抚溶叠几蜡涌氧弦娱皓奴颓嘎趟揭噹剥垦狭魁坊盐屎郝佩摧栗菊瘦钧匿砖嘘缚嘟盆债霞挽逍畔蕴颈获畏喂脾姬赴囊噪熄锡诀肇璋晕浊伐峡窃枕倘慌垮帕莹琦厢渺脏削锣虐豔薇霉衍腊喧娶遂睁裙韦矢伺钉婴蓄奸廿堵葬��鸦尝挨蕾璿挚券厨醇呻霍剃浆葡暨滨履捞咕耕棉烁尉艰妓棺鹏蒸癌纬菌撇惩绑甫崩魄拂汰氓歇萝呒萄蕃曝疋向胏烛腻襄妆髓朴薯颂薛滩橘贰嘲叹枚侮豹巢酬碑翩蚕辽矿屡谴卵撰攀肌冯宴盏阪浦迦颁炼尬胀辟艘株只湘饲爹梨喽侍疫雕黯并铝弗爪鄙钗栽狸谘柄悸喉擅劈秉芷裸锵贾逗寓咚璞烫铅啸炳屿竖惶仕挪栅迄顷窄鸥鲢郊倩兜茧磊抒夷绰溯拙僚芙杖溃凶鸽妒沌祺呐卦聆栖蝇佮唾汇楣匠蛛悼舜耿瞄芋瞒竭茵吼苛浸拯克豆沛掠廊凸搅俺酌倡朦蕉暱焕掏蝉焰狄绳惰芽裹宛御赎燥滔贬悍袂坟颉啤押尴颤钝腥缔粮哑槟簿斧肿纶僵齣辖蹲敷喘扎酿佑肖愈隧嗜檬迳碌襟凋圭寇污哨倪筠桦诈姜旬秃脂噢撼衅庚炫谭惭涩崔贷胡晒琉捏绮膝拭暗醋膨杠鑫瀑喃剖袜逾涅扳惘凳呃掘捍榔窍蜗旷梵暇稻柠抉辗蔚钩卜莺匡蜘祯哔窟亟谛溢黛晦伶逮傍葱刁堤恍匣谍禧轿耸瀚斐忿泓拐驴罕沫绽刃窈渝仄瑛葵噜绣奕窥浏隶蔽仟敛丞诘鳖疤膏锥窕皱晰晖舅孰煽姚钞袱绊焚芦咸沮呕瞪淳丐茹盘菱篠涕衬蚀溉瑄翟怠钰躯肺掷丑奢荫靶纱芸佰峻阱哄肾庄囡阑戳腕菸凹蟾蒐呱巾雏螃盯馈垄毓犀逞姨穆樵阀弥跷搁隙疵憧忏琨阙萱怅辄搏榕饥捣渣眺虞俯绅谤珑咫俏淆蜀楠乞诅匀貂寰迋敞跪囚溺骆憬苇脊瑶疆乍杆眸窜孽卅夭簧徘馒趴鎚啼冗缉絮啄沸萃嘶鸳禽惫徨屐舆邂掀嫖苟檯矫铎棱哗徊拱蕙徬滞吠妞氾芹叩朽侪赦汐丰虔茅棠仑膳魉儡鸯懦渗邵筱畜崖瑕蕊揣擒挂屯莽矽侏弧澈饺奎裘塌饵偎泻蔓彗樽衔茍磋萎廓悯铸茎歼壤浇蚤恃瞻拚汀椒嚼粥磅佫勘脖吨澜锻笙厄嚷伽徽隅寥缤簾烘茜驯噎厦闰煤链锈诫颊俐曳蓓暧郤淌喀昆蔑峙躁菇逅雇殴泌酥缮莓辕骇巍糗扛杏茁琵��秽岔僻焊嗡诵瞌捌遁赃涡琮卯锯扔苏邹莅隘蹋湛昼岫蛰桩藐汲禄皂濑绒耽粪粤卤曜懋咎痘聂垢瞳闵睿跤鉴躬斟淇莒毯幸骋岱庐殃橄恤叽鳞蒙芥榄楷硫苔麒椎禹喙厘袅亥倌吭诃裔梓蓦岩帜瓣狡惕蒙怯嫩龚嚎豚埠暸唆妃瓢蹄厮讥啃琶愿噱狷搪氢橙咆靡砌筷兑溼呸镀踹冢祟懈术搓攸橡膛���祉冀炊瓷遐揽鹭茄蜢塘郡韬挟牟糙阎旻赘霆呎炭霄媳瘤猿颺煚铠蝠钜苓傀烬墅璇困愣恬嫉琐嫂淼梳憎搂藻酵屉陡摺箫飨桐蚱曦璧偈蹦昶咙铮嗤戌屌耘裳啾嵘胺笃烹巩厝疚鸶汹蔷沐咽烙畸讳揍曙铐朔涓睬矶岐凄鲫楞鲤荆偕徜饥肮蔼辙恁霈诛鞠茉煜傭嗓酹昙铨艳绷峨揉珈鹃诲臆焰隽熔堇韧扒憨舵肛戊坝抠骷碘鞍冕榨肘羔哺霓巳铲蚵惆驹撷稽羹纺蜕趾吊豁褪癸眨臻慷蝙胧沼舱柚抨葭枷靥硝绚绞缆讪褚砗嫣蒲丫鹦蒹憩懊聋盎婊盔峦矜凛铺鹉蜴惚畴羁媛堑泛疮韶憋祁诟搔蜥袒奄忱玖拌悴祠扼髅筑蛤茱骐捶须亢葔艸筛岳岳慵戮跎砰仑炜篱笈瘫吏痊庶厥棘娑沁窘鲸缕硷俨栈蔬鸠闲迢恣昀泠涟眩噫娥荼鳄镖侃虏俾樟榴咛炬窦笠翱莘躇翡姜枭匕藩徉觞拣吱皈墉傌梢巅踌萌幌杭侥栾奠痲夸瘖芯蟀驿耨禾瑾
“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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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撕下贾东杰虚伪的假面具何其容易,又何其痛快,只要简单粗暴,玉石俱焚就可以办到。可是淑君偏偏不是这么个狠角色,她从小就被要求做一个凡事忍让,温文尔雅的女人,并被这套为人处事规训得服服帖帖,从不曾越雷池一步。除了在学校不得不跟同学争个你输我赢之外,生活似乎没什么值得她争来争去的。以前家里凡事有母亲、大姐罩着,轮不到她出头露面。结婚之后她更是啥事都不管。跟人硬碰硬的打嘴仗,讨说法,她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为了佳丽,她也没有更多的选择,只有放手一搏。
当然这件事并不是发泄一通就能解决问题的,最好即打到贾东杰的痛处,把欠债要回来,又不能连累到Sarah。说心里话,她对Sarah颇有点好感,虽然刚来的时候,曾对她怀有不小的敌意,不过现在已经冰释前嫌,虽称不上是知己,但作个普通朋友还是能做得到的。Sarah身上有不少的毛病,但是她为人还算仗义,有起码的是非观念,更何况她对淑君表现出少有的友善和大度。所以淑君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处境,只能以拖待变,冀望出现一个好的机会,这不机会终于来了。她心里盘算着要是贾东杰能自觉自愿地还钱,这样大家还能保持最基本的体面,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这件事消失于无形。她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可是佳丽一病不起,生死未卜。这让淑君没了退路,只有跟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彻底撕破脸皮。
今天接而连三发生的事让她疲于奔命,以至于躺在床上,思绪也如过山车一般,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胡思乱想,晕头转向,一直到天蒙蒙亮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早已从百叶窗的缝隙溜进了房间,细长的光线一条一道的印在墙上,仿佛是一条条锁链紧紧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倍感压抑,喘不过气来。窗外没有风声,也没有鸟啭莺啼,出奇的安静。她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10点。又迎来新的一天,可它对于每个人的意义都不尽相同,对佳丽来说是跟死神奋力搏斗的一天,是离生命的浴火重生更进一步的一天。而对于淑君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目前还没有那么确定,不过有一点颇为肯定,接下来的日子并不好过,甚至会比刚来的时候更加艰难。
她躺在床上,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生活才刚刚平静下来,人还没安生几天,却像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巨浪裹挟着,掉入一个无底深渊。本来她还以为接下来只要静下心来读书、打工、生活,按步就班的往前走,就可以毫不费力地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可是天不遂人愿,人不遂人心,一切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她好像又回到刚来时的那种惶惶然的日子。
现在,她真的很羡慕那些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去,也无需用灵魂和道德之类的放大镜来审视自己的人。这些人活得轻松自在,言行只听从自己内心的呼唤,以自己的意愿行事,无需看人脸色,不在乎任何外界的约束。这些人看似很自私,可是说穿了在这世上哪个人不是为了自己着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个人的快乐是人生的终极目标,那么在不妨碍他人利益的前提下,自私自利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又有什么值得非议的呢?可是她是一个传统女性。家是她的港湾,朋友是她的风景,友情则像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她在这片宁静祥和的港湾里,过着平凡人的生活,生儿育女,享受着亲情友情的温暖。她是一个宁愿负自己而不愿伤害家人、朋友的人,是一个视友情胜过自己生命的人。她渴望有一个安定的生活,但为了心中那份热爱,她可以不屈从徒有其表的安定,在虚假的外表和真实的内心之间,她宁愿选择后者。可是人的本质就喜欢趋炎附势,世态炎凉往往是生活的常态,社会上充斥着"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的荒诞故事,真真假假,似有若无,人通过思考都不一定能辨别真假,更别提用眼睛来识别这个世界。所以人决不能一条道走到黑,要学会变通,要精于圆滑。人生的悲哀莫过于太过执着,执着于自己心中的那份信念,而不改其本色。淑君隐约觉得她会为这份执着付出不小的代价。
淑君的思绪又回到现实中。今天是星期六,好不容易盼来两天的休息。她本想早上睡个懒觉,随意慵懒的过上一天,可是现在已经完全做不到了。接下来该干些什么,似乎又理不出个头绪,但肯定不会继续懒在床上,盯着狭仄的天花板发呆而浪费的时间。于是她翻身起床,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伸展双臂,接着又深吸一口气,仿佛阳光、空气和拉伸运动能赶走心中郁闷似的。不过烦恼似乎总跟人过不去,尤其是在孤独的时候,就算烦恼暂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不久它又会不请自来,犹如天上飘的乌云一样,飘忽不定,来去自如。也只有当你挺起胸膛,用真诚直面现实,用热情拥抱生活,才能驱走烦恼,让自己真正快乐起来。她打定主意,吃完早餐,就去图书馆。在那里先写二封信,然后把这件事暂且放下,全力以赴准备下周的考试。"一切等到考试结束再去想吧,否则事情只会越想越糟。"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她走到门边,刚想开门,却发现门缝里被人塞进什么东西。她俯身把它拾了起来,原来是一只大信封,只见上面写着这样一行字,"淑君:你的上海来信,已找到,请查收。"一看这七扭八歪的字迹,她立刻明白这是Sarah留下的。她根本来不及细想,撕开信封,里面还有一封从上海寄来的航空邮件。她急忙把它拆开来,接着就读到下面这段文字:
"淑君,见字如面。好久没有收到你的来信,也不知道你究竟在忙些什么。甚念!"
她连忙跳过几行无关紧要的客套话,接着往下念道,"在写这封信之前,我曾寄给你二封信,主要是想听听你对贾东杰这个人的看法。在等你回信的那段日子,我很沮丧,也很无助,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也不为过,这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你到悉尼已有二个月,这么长时间跟他近距离接触,想必对他有更深的了解,甚至可以说远胜于我和他二��的相处。不过你没来信,在我看来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件事我不问你,更不会怪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尽早作个了断。我还他自由,虽然内心有万般的委屈和痛苦,这么做的本意不完全是为你考虑,你千万不要自责。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因为我忍受他的虚情假意太久了,彻底的心灰意冷。"淑君停了一下,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情绪,"我知道你很看重我们情同姐妹的情分,也能体会到你很为难,更能感受到你的纠结。对你来说无论是说还是不说都不容易,说岀真相,你怕伤害到我,也会给你自己带来一些困扰,或许生活又得重新来过;不说你会觉得有愧于我们之间那份珍贵的友情。两难之痛,锥心似地催我尽快作出选择。情断缘尽,该断则断,断是短痛,不断将是无尽的长痛,我是忍一时之痛,求一生平安。从此以后,在我心里再无这个男人,你也可以轻松自在地走你自己的路,反正我跟他没有任何瓜葛,何去何从,你自己定夺吧。我也想通了"世上荣枯无百年",争来争去,不过尔尔,耗在这上面实属不智,我想换个活法,想去日本,亦或去别的什么地方,谁知道呢?……"
她把信紧紧贴在胸口,仿佛不这么做哆嗦的手会把信纸掉落在地上,还会大声尖叫起来。她定了定神,让自己紧张的心情松驰下来,才能继续看信。信的最后一段是这样写的,"鸿鹄展翅击长空,飞遍天涯千万里。淑君,在你面前是一个天高任鸟飞的世界,抓住你人生的每一次机会,我的心永远跟你同在,同你一起远举高飞!…… "
淑君从展开信纸的那一刻,一股五味杂陈的情感涌遍了全身,随着信一行一行的往下读,泪水也一点一点的模糊了她的双眼,接着又不知不觉地从眼眶里掉落下来,滴在她的手背上,信纸上。字里行间都有佳丽的无助和失望,甚至可以说是不带责备的控诉。现在最令她伤心的是千言万语已经无从说起,下笔千言更是无法投递。她已经失去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其实她有很多机会主动写信给佳丽,和盘托出事情的真相,可是她一次又一次选择逃避,选择拖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佳丽的不幸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初要是她勇敢些,多站在佳丽的立场去想,或许情况并不会变得这么糟糕。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佳丽以同样的态度对她,她又作何感想呢?现在木已成舟,如果佳丽能转危为安,或许还有机会请求她的原谅,否则真要背负背弃朋友的罪名而自责一辈子。
淑君在心里自责道:"佳丽肯定在怨恨我,她完全有理由这么想,我也恨透了我自己。"当初在上海的时候,她就对贾东杰这个男人打心眼里横竖看不惯,只是碍于佳丽的面子,跟他维持最基本的礼貌,可是在背后她可没少数落过他的为人处事。现在她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该直言不讳的时候,却选择了犹犹豫豫,躲躲闪闪,甚至连个信都没回过,哪还有半点的情份可言!全都是虚情假意,这跟贾东杰又有何区别呢?是他们俩联手加害佳丽。此时的淑君只想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她鄙视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的言不由衷。事到如今,铸此大错,有心弥补,无力挽回。除了泪水和自责之外,一切都显得多余。想到这里淑君又泪眼婆娑,心潮起伏。
忽然,她意识到自己不能让这种情绪往下坠落,掉入无法自拔的漩涡。她要找一个安静之处,让自己心平气和才行,唯有这样她才能勇敢地去面对生活,。
正在这时,忽然从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和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是一男一女的对话,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霎时间,淑君的神情紧绷起来,心仿佛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似的。
"这份工作你非干不可!这是我费尽口舌找熟人才弄到手,现在你却说不想干了,这180度大转弯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吧。"这是钟书琴的声音。随后是一阵沉默,过一会儿,又是她在说,"哼——没干就撂挑子,你叫我的脸往那搁。早知如此,刚才你为什么要接受这份工作——人总得讲点诚信,言而有信才能在社会上有立足之地。"最后二句话她说得语重心长。
"我越想越觉得这份工作不太适合我,没人能逼我干我不愿干的工作。"这时传来第二个声音。听到这声音,淑君的双脚像是生了根一样,再也拉她不走了。
"不合适?哦——今天我算是开了眼了。谁不知道现在是人找工作,而不是工作找人来干——你到外面去看看,即使再苦再累的工作也都有人抢着干,如今的现实是吃不到的苦要比吃得到的苦还要苦。所以事情的主次你可要分分清楚。"
"阿姐——我是个成年人,用不着事事跟我讲主次,更何况���个人的优先事项都不一样。"
"啊——说得多好呀,你所谓的优先是不是…… "
"我得回房再睡一个回笼觉,就不陪你去Judy那里了,你跟她说我不舒服。"钟书海一阵抢白。但凡有人说些他不愿听的话,他总是急不可耐的予以回应。
"啊……怪不得你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原来丹丹不在家,是不是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弗莱明顿?"
"你不要口没遮拦行不行。"接着钟书海好像又回辩了几句,因为说话声太轻,淑君什么都听不清楚。
"你一定得跟我解释清楚才能去睡觉!"过后传来钟书琴恶狠狠的声音。
接着钟书海嘟哝了几句,大致是说他要回房拿些要洗的衣服。接着便是一阵沉默,然后听到一声轻微的关门声。
过了几分钟又传来钟书海的声音,"唔——这些衣服给你。"
"就这些?"
"就这么多。Mark还在屋里睡觉呢。我们就在这儿说吧!"钟书海压低声音,"刚才我已经说了这份工作不合适我干。可是你一定要我说出个子丑寅卯,那我只能说路途太远,上下班不方便,那你总该满意了吧。"。
"不方便可以搬家吗……"
"可我不想搬家。"
"是不是她在勾你的魂…… "
"你说话轻声点行不行。亏你还是个教师,怎么说出这种话。再这样我可要翻脸了。"
"哼!我倒是想看看你的翅膀有多硬。要我说话轻点可以,但权利我可不放弃。这样罢,既然你不想搬家,那我搬过来住总可以吧。你可以搭我的车上下班。"
"呵——怎么越说越离谱啊——难道你睡在客厅里?"
"我自有住的地方!无需你劳神。告诉你——我已经跟房东聊过这件事。"
"什么事"
"搬家的事呗—— "
"你跟他聊过,什么时候?"
"就在今天早上,你还没起床的时候。是他主动说起这件事情。"接着钟书琴把声音放低一点,"听说她……要搬出去住,谁知道是为了什么,反正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至少Jack是这么说的,所以她这间屋子可以让给我住。"淑君隔着一扇房门都能感受到钟书琴的喜形于色,甚至还想象得到她朝自己的房门指指点点那副得意的样子。
"人家是去工作,干完活就回来,更何况只是暂时离开三个星期。"钟书海回答道,"哎——我说阿姐啊,你哪来这么些见不得人的揣测。淑君是个正正派派,自强不息的女孩子。你别总自以为是,把人想得那么不堪好吗。"
"工作?骗谁呢。"她停顿一下,又接着说,"女人都爱面子,常常用这种骗人的鬼话来塘塞,尤其像她那样有家庭,有��份的女人。不过这不管我们的事。"接下来便是一阵窸窸嗦嗦的声音。过一会儿,又听见钟书琴的声音,"还是那句话,这工作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没啥好商量的。"紧跟着又传来一阵"咯噔——咯噔——"走远的脚步声。
淑君气的一屁股坐在床上。刚才这番话她听的真真切切,那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她真想冲出去,朝这个臭男人脸上啐一口唾沫,再甩他二个大耳光,这口气她实在忍不下去。不过冲动之余,她问自己这些话是贾东杰随口说说的呢,还是有意识的向外放风,把她描绘成一个作风随便,道德败坏的坏女人。她觉得后一种可能大。何不追出去先找钟书琴问个明白,回头再找贾东杰算帐。不过这话该怎么问?问的目的是什么?她踌躇一会儿,一个声音渐渐占了上风,"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有什么可犹豫不定的。我越是软弱,他越要得寸进尺,到时恐怕连自己都无法保护,更别提为佳丽讨回公道。"想到这里,她顾不上换下睡衣,随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往后一扎,也顾不上照一下镜子,随手拿起外套披在身上,拉开房门,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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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扉】火影辅佐见鬼日常
对于现在的千手扉间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每天早上八点开始上班的那一刻。
村子中心的塔楼已经竣工,前两日千手柱间兴冲冲地跑过来说他已经决定了村子的首领叫火影,而斑给村子起的名字是木叶,千手扉间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于是木叶村刚刚建成的行政塔楼就被简单粗暴地命名为火影楼。
在还没决定出村子首领的当下,村子里的一切事务暂时由千手和宇智波双方出人一起解决,千手扉间坐到自己的桌子后面,一到八点外面就有人带着源源不断的卷轴过来。
“村子的区域规划……让擅长测绘的人先去画一份地形图。”
“猿飞家族和志村家族有意向加入村子?这个等会儿送去里面的办公室。”
“关于村子首领人选的建议……啧,回去让那几个老头安分歇着,再来叽叽歪歪就让兄长和宇智波斑去他门口打一架。”
“宇智波和千手昨天发生了局部冲突……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听完前因后果,千手扉间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七八岁的毛孩子打群架叫什么局部冲突!……该死的,宇智波家的人是死光了吗怎么这种事情都要我来处理?”
他对面高耸的卷轴堆后面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一只手:“我在这……”
看着黑眼圈占了大半张脸神志不清明显熬了个大夜的宇智波火核,千手扉间尴尬地坐了下来。他把卷轴扔回去,琢磨着总归还是要再找点人来分摊,否则村子还没走上正轨他和宇智波���核就要过劳死了。
等到下班的时候,千手柱间惯例来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搬回千手宅,千手扉间没好气地往他怀里塞了一堆的卷轴:“说得好像宇智波斑晚上不去陪你睡一样,如果我真的搬回去,你是想让宇智波斑卷铺盖滚蛋还是以后早会都自己一大早赶过来。”
短暂的权衡利弊之后,千手柱间立马圆润地滚了,离开的时候还贴心地带走了站在门口的宇智波斑——开玩笑,六点的早会那是人开的吗!
结束一天的工作,千手扉间回到了他距离火影楼不远的小院。他一进屋,穿着宇智波泉奈同款族服的座敷童子就撞到了他身上,小姑娘扬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伸出小手要抱。
“扉间,你回来了!”
千手扉间弯腰抱起了铃子,目不斜视地把小姑娘手里攥着的长辫子抠出来。
“说了多少次,不要随便玩别人的头。”
一直被小姑娘倒提在手里的头颅在空中左右晃了晃,露出了宇智波泉奈那张容貌姣好的脸。他绕着千手扉间转了一圈,给了白发情人一个吻:“没关系,我和铃子闹着玩呢。”
千手扉间不想和这个溺爱孩子的笨蛋争吵,他往里面走了两步,就看到家里的餐桌旁,一具无头尸正瘫在椅子上,四肢扭曲死状狰狞,脖子上那个光滑平整的切口处正缓缓流出一些红色的丝雾,模拟出血液流动的姿态在餐桌上蜿蜒。
眼看着千手扉间的脸色越来越黑,椅子上的尸体立即起身摸索着走过来,精准抓住了还在空中乱飘的头按到脖子上,片刻后脖子上可怖的切口逐渐淡化,原本逸散在空气中的红色丝雾也收拢到体内,看起来和常人别无二致的宇智波泉奈又活生生地站在千手扉间面前。
但是千手扉间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表象罢了,深夜时分无需睡眠的亡灵开始挑灯夜战帮他解决白天遗留的公务,他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奈何有只冰凉的咸猪手一直不怀好意地在他身上游走,半晌后他气急败坏地掀开被子。
“宇智波泉奈,能不能把你的左手拿走。”
坐在书桌前的亡灵转过身,和小时候差不多的猫儿眼透着无辜而狡黠的笑意。
“怎么了,我有做什么吗?”
千手扉间见不得他这副无辜的模样,他的手从睡衣宽松的衣襟处伸进去,去捉那只在他后腰作乱的手,宇智波泉奈飘过来,悄无声息地收回自己的左手,他揽住情人的腰,顺着情人的动作暧昧地往下。
“好了,我不闹你了,快睡吧。”
澄净的月辉照耀在他身上,让眼前这张秀美端丽的面庞看起来如天使般圣洁。察觉到千手扉间落在他脸上的眼神,宇智波泉奈弯腰给了他一个柔和的、不带任何欲望的吻,发光的姣美脸蛋简直像诱人堕落的海妖。
“我在想……”千手扉间躺在他怀里,眼神清明毫无睡意,他猛地掐住宇智波泉奈的脖子,直接把宇智波泉奈修复没多久尚且脆弱的脖子硬生生掐断,“你个小混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的手从我的屁股上挪下去。”
惨遭家暴的亡灵捧着自己又一次断掉的头凄凄惨惨戚戚地假哭了起来,红色丝雾凝聚而成的血泪从眼眶里滴落,血色的珠子滚了满床。瞧着他可怜的模样,千手扉间下意识软了心肠,他俯身吻上那双蒙着一层红雾、像玻璃般冰冷的眼珠,下一秒源源不断的泪珠就灌进了他的喉咙,一股脑往胃里坠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
千手扉间想要扼住喉咙的手被强制扣到两���,他惊慌地睁眼,直直对上了一双旋转的万花筒。只是一瞬间,他的意识就像被蒙上一层迷雾般,只能看着宇智波泉奈搂住了他失去控制后软绵绵的身体。
在主人心念的控制之下,无数的红线从千手扉间的肌肤里冒头,和床上滚落的血珠汇合,宇智波泉奈不知何时取了盒脂膏,沾满了脂膏的油润手指正试探性地往里面去。外物进入的感觉并不好受,千手扉间忍受着冰凉的手指和血珠,片刻后原先只有水滴大小的珠子迅速融合膨胀,撑得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宇智波泉奈你个混蛋……呜……”
被蒙蔽的意识突然回笼,体内的珠子不似原先坚硬的模样,变成了另一种更为柔韧的质地,表面时不时有藤蔓一般的凸起,在他体内作乱。宇智波泉奈微笑着,头颅和脖颈断裂处延伸出的红色丝线绞成手指粗的红绳,缠绕过千手扉间的四肢和躯干,把他固定成双腿分开的跪坐姿势。
身体里的珠子因为重力的缘故往下坠,又在身体的下意识紧绷之下被吸到更深处,柔韧的表面互相挤压,仿佛活物一般在体内游走。今夜是满月,千手扉间像濒死的天鹅般高昂起头,朱红的双眸被灼目的月光刺激得流下了泪水。他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在意识到达顶点的那一刻,他听到宇智波泉奈带着引诱意味的低沉嗓音从他背后遥远的地方传来——
“把它们排出来……乖孩子,你可以做到的……”
他流着泪晕厥过去,最后嵌入记忆的是一双瑰丽的血色万花筒。
自宇智波和千手结盟之后,火之国的各大忍族很是安分了一些时日,至少村子内徘徊的亡灵肉眼可见的少了好些,千手扉间行走在村子各处,见到的大多是些挂念后辈的老人家,坐在生前故居的门口,眯着眼,笑盈盈地看着小辈在家门口跑进跑出。
这反倒衬得跟在他身边的宇智波泉奈格外扎眼起来。和一般的亡灵不同,宇智波泉奈每天清晨都会迎来一次死亡,再从死的阴影中重生。正如今日,千手扉间尚未睁眼便感受到了热浪扑面而来,没有实质的火焰凭空燃烧,顷刻间便将躺在他身边捧着头颅安睡的幽灵灼烧殆尽,只余下零碎的骨殖。等千手扉间习以为常地洗漱完回来,一个看似完好无损的宇智波泉奈正躺在床上,除了缠绕全身的白色绷带,把他包裹得像一具复生的木乃伊。
“我快透不过气了。”
苏醒的亡灵控制着头上的绷带一圈圈松开,露出他那张额角残留着火焰灰烬的脸庞。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僵硬腐朽的关节咔咔作响,绷带松开后露出的些许指尖呈现出不详的干枯焦黑,捏上去便有碳化的皮肉崩裂的声音,随后灰黑色的碎片簌簌落下,又在触及地面的前一刻消失不见。
“我觉得这样不行,为什么连着好几天我都没有全尸。”宇智波泉奈看上去十分生气,他瞪着写轮眼,松散的绷带像鞭子一样在空气中抽出爆裂声,“昨天是被片成了骨架,今天直接被烧成了碳,再往前我甚至只有上半身和一条胳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夜生活了。”
听着情人在耳边的抱怨,千手扉间捏住他光滑的下巴吻了上去,勾着他的舌头意有所指:“虽然你下面的不顶用,但你不是还有上面的吗?”
被一句话钓成翘嘴的宇智波泉奈夜晚在床榻上努力了半天,看着被他舔得腰酥腿软的情人忽然回过味来:“等等,你是不是在诓我?这不是只有你爽了吗?”
“你才发现啊。”千手扉间仰躺着,雪白的肌肤上满是汗水,他收回搭在情人肩头的小腿,赤裸的足尖抵在宇智波泉奈身上,稍稍一用力就能听到绷带内部传来碳化的躯体碎裂的声音,“你这个样子,也只有嘴巴能用了吧。”
脖子以下都被烧成酥脆焦炭的亡灵被挑逗了半天也只能无能狂怒,他控制着身上多余的绷带把自己的脸也一并裹起来,直接爬到千手扉间身边装死。片刻后属于人类的温热身躯靠了过来,即使隔着层层绷带他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令人目眩神迷的潮湿气味。
察觉到身旁的呼吸渐渐平稳,闹别扭的亡灵还是转过身,控制着绷带把先前两人胡闹时落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给人盖上。静谧的深夜,窗外传来了隐约的铃铛声响,宇智波泉奈凝神听了一会儿,才发现是某个精力充沛的小妖怪又在往宇智波聚居的方向去了。
“宇智波家有个奇怪的妖怪。”
第二天一大早,依旧穿着一身深色宇智波族服的座敷童子就趴到了床前,还赤着身子躺在被窝里的千手扉间一睁眼看到小姑娘笑盈盈的眼睛被吓了好一跳,连忙扯紧了被子把人哄走,手忙脚乱地打理点好一切,这才坐到外面的餐厅。
“宇智波家有一个黑漆漆的、我没有见过的妖怪。”见千手扉间出来,小姑娘立即手脚并用爬到他膝上坐着,她取过纸笔,费劲地画了个像一滩烂泥的东西,“我能感应到现在我是属于木叶的座敷童子,但是很奇怪,宇智波家居然有另一个妖怪。”
“那不是���怪。”说话间,宇智波泉奈飘了过来,他今天如愿有了个全尸,除了胸口被洞穿的那个大洞。他一边把银灰色烟雾构成的心脏往里面塞,一边说道,“那个东西看不见我,而铃子是能看到我的。”
看着千手扉间凝重起来的脸色,宇智波泉奈飘过去点了点他的眉心:“既然是宇智波的事情,那就交给我吧,我能做的远比你想象的更多。”
这话并不是他托大,在千手扉间离开去上班之后,宇智波泉奈带着座敷童子也跟着出了门,并在宇智波族地的大街上碰到了孤身一人的宇智波斑。铃子看了眼自己身边的亡灵,在他的默许之下显露身形,装作跑得太急的模样直接摔倒在了宇智波族长的跟前。
看见穿着宇智波族服的小姑娘摔倒在自己面前,宇智波斑下意识上前扶了一把。被搀着的小姑娘抬起头,是一张没在族地内见过的脸,看到他也不怕,一双黑色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盯着他,突然朝他伸出手。
作为瞳术使用者,他下意识就挡在了眼前,但这个诡异的小姑娘像一阵烟雾穿透了他的阻拦,带着体温的小手飞速在他双眼上按了一下,然后鞠了一躬,咯咯笑着往前面的拐角处跑过去,牵起了一个人的手。
他看过去,顿时大惊失色——他死去多时的弟弟,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连那双已经和他的眼睛融为一体的万花筒都与生前别无二致。
“哥哥,好久不见。”
他听到故人的幻影如是说道。
千手扉间发现座敷童子突然粘人了起来,以往在入夜时分就会迫不及待出门去“巡视领地”的小妖怪最近每天晚上都会抱着火影辅佐之前亲手缝制的布娃娃来找他一起睡觉,只要千手扉间一有拒绝的苗头,她就会抱着布娃娃满地打滚,高分贝的尖叫声震耳欲聋,嚎得家里的另一位亡灵宇智波泉奈都只能退避三舍。
几次三番之后,被迫和情人分床睡了好一段时日的千手扉间在某个深夜时分抱着一脸心虚的小孩子等到了披星戴月归来的宇智波泉奈。
“你这点心思就全拿来糊弄我了——这丫头一身的耍赖本事一看就是你教的。”
小把戏被戳破的宇智波泉奈也不恼,他本来也没指望小妖怪的那点蹩脚演技能瞒过枕边人,不过就是怕他多想,故意撺掇着小丫头去闹闹他罢了。因此被抓了个现行他也只是微笑着从情人怀里接过座敷童子放到窗口,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镯子作为报酬,轻轻松松就哄得小姑娘破涕为笑,开心地晃着缀满铃铛的镯子出门去了。
家里性子最闹腾的小孩子离开了,重新沉寂下来的室内,千手扉间无言地收拾起被铃子蹬得一片狼藉的床铺来。他拿起小妖怪每晚都放在枕边视若珍宝的布娃娃,发现娃娃身上的衣服开了线,又不知从哪里染了些污渍,便准备趁着座敷童子出门的时候补一补。
他不想去过问宇智波家的事情,但是先前不惜哄着女儿一起来糊弄他的宇智波泉奈却主动开口——
“哥哥有脱离木叶的打算。”
短短一句话简直是晴天霹雳,背对着他的千手扉间立马僵硬了。他放下手里的娃娃,急急转身抓住了亡灵冰冷刺骨的手:“怎么回事?”
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故事,失去最后的兄弟、又在理应是梦想铸就的村子中失去归属感的宇智波斑,在神社地下室的石板上看到了一条崭新的、通往和平的道路,为此,他不惜背弃家族和盟友,去寻求新的方向。
骤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千手扉间不由地头疼起来,尤其在得知宇智波斑甚至已经和千手柱间在石板前密谈过,而千手柱间已然决定放任宇智波斑离开村子之后,千手扉间额角的青筋更是跳得厉害。他不知道是该先骂宇智波斑脑子不好想一出是一出视家族和村子为无物还是该先批判他的兄长对于这位“天启”过于信任,对于宇智波族长这番离奇的言行居然毫不生疑,就这么轻易地放人离开。
“两个白痴,我迟早被他们气死。”
怒急攻心的火影辅佐当即就要发动飞雷神去千手大宅掀那两个白痴的被子——既然都决定要滚蛋了那还天天睡他大哥房间里干什么,难道是等着打完分手炮再跑吗。宇智波泉奈看他即将失去理智的模样试图阻拦,顺理成章地挨了一顿呲。
“你该庆幸你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否则你就跟着你哥一起滚出去吧。”
亡灵讪讪地收回了手,虽然他也觉得哥哥的决定有些欠妥,但多年的兄弟情还是督促着他挽救一下自己的哥哥。
“你也许可以看一下这个。”
这么说着的亡灵打开了自己的身体——字面意义上的打开,他解开腰带,露出布满密密麻麻缝合线的躯体,然后扯住其中一个线头轻轻一拉,于是他的腹腔就像窗户一样被打开了,脱离身体的肉块变成了银灰色的雾气,埋藏在其中的血管裸露出来,顷刻间变成了千手扉间更熟悉的血红色烟雾——宇智波泉奈从空荡荡的腹腔内取出一个被强力封印符和血红色烟雾包裹的神秘物体,他控制着由血肉化成的银灰色烟雾把整个房间笼罩起来,这才小心翼翼地解开层层封印,露出包裹其中的某个不明生物体。
“你就是为了这个?”
千手扉间凑近细细观察了一番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黑漆漆,正巧对上了它倏然睁开的一双黄澄澄的眼睛。这个有着诡异构造的生物体看见眼前的两人,咧出了一口尖利的鲨鱼牙:“居然是你们,千手扉间,还有早应死去的宇智波泉奈。”
之后的进展顺利得不可思议,这团自称黑绝的存在虽然隐匿和遁走能力一流,但在面对亡灵这样的另一种存在依然束手无策,只能被困在宇智波泉奈的烟雾牢笼中,被火影辅佐翻来覆去研究个彻底。等两位兄长收到传信后准时赴约,看到的就是胸怀大敞的宇智波泉奈和正双手抓着黑绝严阵以待的千手扉间。
看到呆立在门口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宇智波泉奈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随后控制着空气中逸散的银灰色烟雾回到他空荡荡的躯壳,组成所有脏腑的形状之后又在表面构筑了一层凝胶状的流动雾气,最后在瞬息间变化成和活人躯体一般无二的色泽。
在这样奇妙的氛围里,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最终获知了足以颠覆他们认知的庞大信息。得知自己陷入一场千年骗局的宇智波斑反应尤其激烈,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转出了血红色的永恒万花筒,靛蓝色的骨架巨人在他背后若隐若现,而他怒极的脸庞上则是流下了两行刺目的血泪。
“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就为了这样的理由……”即使宇智波泉奈看似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但是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掌冰冷刺骨,那双他无比熟悉的眼眸在某个瞬间依旧会显露出属于死者的空洞。因为复活大筒木辉夜这样荒谬的理由,他的家族饱受战火的折磨近千年,他的父亲与兄弟在不断的征战中死去,而现在他自以为寻求到的通往梦想的真正道路,又是针对他的另一场惊天骗局。
被困在牢笼里的黑绝桀桀地笑了起来,黄澄澄的眼睛弯成了诡异的弧度:“属于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宿命,你们终将在不断的争斗中一同死去。”
在整座屋子即将毁于一旦的紧急关头,一直沉默不语的千手柱间抱住了疯狂的宇智波斑。这位同样在战争中失去父亲与两个兄弟的千手族长不顾宇智波斑周身沸腾的查克拉,固执地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他像树,紧紧缠绕着陷入疯狂的恋人,等待烈焰平息的那一刻。
“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但是我依旧想跟你一起走下去。”他笑了起来,那双坚定温和的眼睛让宇智波斑恍惚想起了当初一再邀请自己结盟、永远都有一往无前的勇气的千手柱间,明亮灼目、如日光般拥有令人信服的力量。见宇智波斑安静下来,千手柱间松开了怀抱,转而握住了恋人那双因为愤怒而紧紧攥起的手,就像当初宇智波斑握住了他准备用苦无自杀的那只手一样。
在两人相携远去的身影背后,宇智波泉奈同样朝着身侧的恋人张开双臂。千手扉间注视着亡灵不时逸散出丝丝缕缕烟雾的脸庞,叹息着靠在对方的怀里。他们沉默地相拥,直到最后一丝的日落余晖都隐匿在无边的黑暗中。
深秋的傍晚,某位消失了好几天的座敷童子穿着一身显眼的千手族服、摇晃着手腕上的镯子叮叮当当地跑了过来。
“看,我做的娃娃!”
脸上还沾着泥点的小妖怪献宝似的把一个深蓝色的泥娃娃举到千手扉间面前,下班后回到家依旧在加急处理公务的火影辅佐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把小姑娘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示意她把那个丑娃娃放到桌上,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帕子仔仔细细地给小妖怪擦干净了脸蛋。
坐不住的小妖怪在他腿上扭来扭去,一定要千手扉间看过那个丑娃娃才肯罢休:“我费了好大劲才做出来的,你一定要好好保存!”
这么说着的小妖怪却把娃娃往他跟前一放,又抓着她从不离身的藤球跑了出去,拉着躺在外面的树枝上躲懒的宇智波泉奈陪她玩。千手扉间擦过手,小心翼翼地拿过座敷童子特地送来的丑娃娃,只是看一眼便有些失笑——做工粗糙的娃娃顶上被涂成黑色,下半身被涂上了大片的深蓝,即使碍于小妖怪手艺不精,也勉强看得出来这个娃娃和宇智波泉奈有着同样较常人略厚的上唇和一双略微上挑的猫儿眼。
庭院里,换了一身常服的亡灵一脸认命地跪坐在樱花树下和兴致勃勃的座敷童子一起拨弄装了铃铛所以一滚起来就有清脆响声的藤球,千手扉间驻足在窗前许久,最后回到桌前,用笔沾了颜料,细细描摹过一遍丑娃娃不甚清晰的五官轮廓,又用朱白二色在娃娃的背后画上了一个小小的团扇,最后把娃娃锁到了放置了一朵花和一盒胭脂的暗格中。
暗格被阖上的时候,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泥娃娃随着抽屉的震动发出了类似铃铛的轻微响声,而庭院里的宇智波泉奈若有所感地抬起了头。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婚礼被决定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冬日进行。进入休养生息的冬季,各家都闲了下来,因此对于两家族长的婚礼这样难得的活动,村民们报以十分的热情,纷纷自告奋勇要来帮忙。
在某个下过雪之后的晴天,村子的中心地带举行了热闹的庆典,千手扉间跟着忙前忙后,等到两位新郎进行完最后的宣誓,他这才松了口气,拉着铃子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喘口气。
身边不断有人过来寒暄,而千手铃子——小妖怪在不久前过了明路,作为被火影辅佐收养的���儿而冠上了千手的姓氏——一手紧紧抓着千手扉间的衣袖,一手攥着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泥娃娃。等繁琐的流程结束,小妖怪又被千手扉间牵着一起走上了回家的路。
“扉间很羡慕吗?”没走几步就被抱起来的座敷童子搂着千手扉间的脖子,语气有些闷闷的,“等泉奈回来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们两个送戒指的。”
以为小妖怪是在羡慕今天被选中上台送戒指的小孩子的千手扉间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等到桃华结婚的时候你就可以去给她送结婚信物。”
发现对方会错了意,小妖怪大声嚷嚷起来:“不是啦,我说的是你和泉奈的婚礼!”
提到宇智波泉奈,铃子不由地沮丧起来:“对不起,都是我太弱了,所以泉奈才会消失。”
正在往家赶的火影辅佐停顿了那么一瞬,片刻后他给埋在他颈间哭泣的小姑娘擦了擦眼泪,低低说了句:“不是你的错。”
虽然木叶的知情者寥寥无几,但黑绝被捕获带来的震动远超众人所想。即使是在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合力召唤出六道仙人又借此完成封印之后的数月之久,千手扉间依然在为了这场风波带来的变革忙得脚不沾地。无数的文件经由他过目,然后传达到村子各处,与此同时,连初代目火影以及想跑没跑成的宇智波族长也被迫投身到了无边的公文地狱。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木叶的秋天也早已过去。自入冬以来,铃子就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小姑娘恹恹的,总是提不起神,每天他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处理公文的时候,脸色苍白的小姑娘就蜷在他怀里昏昏欲睡,连带着宇智波泉奈都比以往更加的安静,他总是和千手扉间坐在一起,用那双沉寂的黑眼睛静默地注视着如一尊人偶般毫无生气的座敷童子,像是一尊凝固在时间洪流中的塑像,永远停留在被砂砾掩埋的那一刻。
在这样的心力交瘁之中,一向以敏锐著称的火影辅佐顺理成章地忽略了枕边人的细微变化——无论是亡灵比以往更加冰冷的体温,还是更长时间出现在亡灵吐息中的虚无。随着庭院中最后一片树叶打着卷落到地上,尚处在睡梦中的火影辅佐又一次地梦魇缠身。他仿佛回到了宇智波泉奈刚刚死去的那段时日,一半的意识迷失在无数光怪陆离的癫狂梦境,一半的意识抽离躯体,冷眼注视着另一半的自己被禁锢在无边的幻境之中。
最后的最后,家里唯一保持清醒的亡灵飘了进来,他动作轻柔地把怀中陷入长久昏迷的座敷童子放到了同样昏迷的千手扉间身边,随后毅然决然地消散于天地之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小的座敷童子已经恢复了健康,正抱着从暗格里取出来的泥娃娃哭得不能自已。在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千手扉间反而出奇的平静,他哄好了哭泣的小姑娘,然后神色如常地去火影楼照常打卡上班。
今天的宇智波斑比以往来得晚了些,他进门后就有些不自在地把一个袋子扔到了千手扉间的桌子上:“泉奈给你的。”
千手扉间道了声谢,就继续低头处理手边的公务,等晚上独自回到家,他才从被自己攥了一路的袋子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来是一枚刻着宇智波泉奈名字缩写的戒指。他盯着这枚戒指,直到抱着枕头的小妖怪一脸不安地站在门外探头进来看他,他才手忙脚乱地收起盒子锁进抽屉,把一切都抛到脑后。
然而在见证了一场婚礼之后的夜晚,千手扉间又一次从抽屉深处翻出了那枚戒指,他摩挲着这枚明显是手工打造的戒指和内圈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在无边的冬夜忽然极轻地叹了口气。
在宇智波泉奈消失后的某个午后,情绪低落的座敷童子催促千手扉间从暗格里取出了泥娃娃。
“这是用泉奈的铃铛做成的娃娃,某种意义上也是泉奈的一部分。”小妖怪将脸颊贴上了娃娃颜料干涸后有些皲裂的表面,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还是不行,我的力量太弱了。”
她踮起脚,将娃娃放到千手扉间的手心:“不过扉间你是不一样的,你可以用秽土转生把泉奈召唤出来。”
秽土转生,亵渎死者的禁术。千手扉间下意识地有些抗拒,但是小妖怪郑重其事地抓住了他的手:“我们妖怪大多靠着生前的执念在死后成为特殊的存在,但是泉奈不一样,他凝结了作为宇智波泉奈本身的执念,和你对他的执念,才让我能够借着铃铛成功把人以亡灵的形态召唤到世间……但是现在,我找到了新的办法。”
她微笑着示意扉间看向身后,刚刚赶到的宇智波斑的眼眶中黑红两色的写轮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波纹一圈圈漾开的紫色轮回眼,而站在他身旁的千手柱间朝着自己的弟弟挥挥手,动作间隐约可见手掌中心有个形似太阳的圆形。
他重新看向了眼前的座敷童子,依旧穿着红色和服的小妖怪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都说了我是会带来幸福的妖怪嘛!……还有别忘了,等到你和泉奈结婚的时候,我要当给你们送戒指的花童!”
随着最后一个印���成,漫天飞舞的尘土逐渐凝聚成穿着白色丧服的人影。千手扉间盯着眼前人熟悉的面容,在此刻倏地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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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清明二首》真伪辨
大历四年(公元769年),杜甫在潭州(今长沙)写下《清明二首》:
其一
朝来新火起新烟,湖色春光净客船。
绣羽衔花他自得,红颜骑竹我无缘。
胡童结束还难有,楚女腰肢亦可怜。
不见定王城旧处,长怀贾傅井依然。
虚沾周举为寒食,实藉严君卖卜钱。
钟鼎山林各天性,浊醪粗饭任吾年。
其二
此身飘泊苦西东,右臂偏枯半耳聋。
寂寂系舟双下泪,悠悠伏枕左书空。
十年蹴鞠将雏远,万里秋千习俗同。
旅雁上云归紫塞,家人钻火用青枫。
秦城楼阁烟花里,汉主山河锦锈中。
春去春来洞庭阔,白苹愁杀白头翁。
《杜甫全集校注》(萧涤非主编)在该诗后有“备考”,摘录清人朱瀚和今人洪业对该组诗的辨赝,认为是伪作,未做辨析,以示存疑。其实大谬不然。
朱瀚之说,清人施鸿保曾有反驳,但仅限于针对朱瀚所谓杜甫“集中偏缺此体”(指七言长律),指出杜诗中有几首七言长律,批评朱瀚“失检”。
朱瀚岂止“失检”,他对这两首诗的指责,都是莫名其妙,表明这个清朝中叶小有名气的“儒将诗人”,其实不懂诗,更不懂杜诗。他的指责多是主观评价,但有两处可以客观驳斥之。
其一,朱瀚称“汉主”不可解。其实很可解,因为唐人喜用“汉主”代指唐皇。杜甫另有诗用“汉主”一词:
不闻汉主放妃嫔,近静潼关扫蜂蚁。——杜甫《青丝》
如果说这是引汉朝��故讥讽时事的话,那么其他唐朝诗人则频繁用“汉主”称呼当今皇帝,例如:
汉主何时放逐臣,江边几度送归人。——刘长卿《送王司马秩满西归》
圣词今日光辉满,汉主秋风莫道才。——李适《奉和春日幸望春宫应制》
甚至还有和杜甫一样以“汉主”对“秦城”(指长安)的:
青春事汉主,白首入秦城。——李端《赠李龟年》
其二,朱瀚称“上云”二字无出,意思是没有这种用法。但与杜甫同时代的李端也和杜甫一样用“上云”描写大雁:
月魄正出海,雁行斜上云。——李端《宿瓜洲寄柳中庸》
可知朱瀚既不熟悉杜诗,也不熟悉唐诗,不过是一个浪得虚名的腐儒,对此人的辨赝应该无视。他还与人合著《杜诗解意七言律》专门讲解杜甫七律,不知哪来的底气,也许是合作者操刀。
再看今人洪业的辨赝。他自己承认对杜诗不熟,曾说:“我年轻时也能背几十首杜诗。晚年记忆力太差了。早年所能背的,现在也模糊了。”(洪业《我怎样写杜甫》)其研究杜诗的成果是编了一部《杜诗引得》,也就是杜诗用字索引(他的学术成果就是编了各种中国古代经典的“引得”,下功夫人人可做),可以查杜诗用字情况,在以前可作为工具书,在数码时代就完全没用了。由于有这部工具书在手,以及写过一本介绍杜甫的英文专著《杜甫:中国最伟大诗人(Tu Fu: China's Greatest Poet)》,他因此成了研究杜诗的专家。
那么他是怎么认定这两首诗是伪作呢?他说:
【在湖南诗内有《清明》二首。若是真诗,则大历四年(769)杜甫与其家眷在船上过清明时节于洞庭湖中,而其时的杜甫“右臂偏枯半耳聋……悠悠伏枕左书空”。然而我知道当时杜甫与其船乃远在洞庭湖之南近衡州之处,不在洞庭湖中。又本年清明之前一月或半月,杜甫在岳麓山寺壁上题诗于宋之问所题诗旁。其后数十年,唐扶也在寺中作诗;他说杜甫的诗“晚来光彩更腾射,笔锋正健如可吞”。可见当时尚无右臂偏枯,左手书空之事。再过一年,大历五年(770)春天,郭受有一首赠杜甫诗,其中写杜甫“松花酒熟旁看醉,莲叶舟轻自学操”。一臂偏枯,如何学摇船?我断定这两首是假的。然而中唐刘禹锡已极赞“杜少陵过洞庭诗落句曰:春去春来洞庭阔,白苹愁杀白头翁”。我以为《清明》二首,共二十四句,只这两句或是真杜诗;而其题目只是《过洞庭湖》;若排在大历五年晚春,亦可与当时杜甫行动不生冲突。好事者作伪,在这句上添作二十二句,分作两首,改其题目为《清明》。所添诗句多俗陋不堪,所画之杜甫与史实不符,而于杜甫行舟之时地亦搅乱了。】
一一批驳如下:
一、其时杜甫的确在潭州,潭州不在洞庭湖边上,见不到洞庭湖。但杜甫从岳州到潭州已经过洞庭湖,而要从潭州北归洛阳,必再经洞庭湖,“春去春来洞庭阔”并非写景,而是回想来时路和感叹还乡之难。
二、关于杜甫“在岳麓山寺壁上题诗于宋之问所题诗旁”。杜甫《岳麓山道林二诗行》是一首十六韵七言排律,多达224字,怎么可能题写在宋之问的题诗旁?哪写得下?与宋之问不同,其时杜甫籍籍无名、穷困潦倒、流落他乡,寺僧怎么可能让他题壁?何况此诗是合咏岳麓山寺和道林寺二寺,如果要在某寺题诗,不是应该只咏该寺吗?唐扶在数十年后在道林寺(不是洪业说的岳麓山寺)所见的杜诗,其实是杜甫死后名满天下之后寺僧找人刻写的碑板(后来还为此在寺中设“四绝堂”),并非杜甫亲笔。何况杜甫游岳麓山是他刚到潭州时,完全可能当时还未发病,之后才中风导致右臂偏枯,《清明二首》正是其卧病在床时所作。
三、关于郭守赠诗。郭守当时是襄阳判官,其诗题《杜员外兄垂示诗因作此寄上》,可知两人是寄诗互赠,他与杜甫并未见面,“莲叶舟轻自学操”,乃是想象之词,并非写实。杜甫当时已乘舟漂泊两、三年,怎么可能才突然学起划船?杜甫在回赠郭守的诗也就是那首著名的《酬郭十五受判官》中说:“卧病江湖春复生”,“药裹关心诗总废”,卧病在床,心里想的只是吃药,连诗都无心写了,哪有学操舟的雅兴?
四、刘禹锡曾极赞《清明二首》最后一联,本是该诗为杜甫真作的最有力证据,但洪业却脑洞大开,认定是好事者根据刘禹锡引用的这一联增补作伪。按常理,好事者如果要把残章作伪,应是简单地补全成七绝、七律,居然补写成六联排律,还一写两首,岂非太好事?何况,刘禹锡将这一联误记为“年去年来洞庭上,白苹愁杀白头人”,好事者要据此作伪,也该写成压真韵,怎么改成了���东韵呢?
至于洪业、朱瀚都骂这组诗“俗陋不堪”,那是因为他们读不懂而妄作谰言,不知其精妙。对刘禹锡极赞、自愧不如的最后一联(“余……尝过洞庭,虽为一篇,静思杜员外甫落句云:‘年去年来洞庭上,白苹愁杀白头人。’鄙夫之言,有愧于杜公也。”——唐.范摅《云溪友议》),朱瀚也嘲笑“亦是吴歌,结句无聊”,是他懂诗还是刘禹锡懂?
洪业称此诗“所画之杜甫与史实不符”,恰恰相反。诗中云:“右臂偏枯半耳聋”,准确描写了当时杜甫病症。“右臂偏枯”是中风导致的偏瘫,次年杜甫即因再次中风死于洞庭湖上舟中(绝笔诗题《风疾舟中伏枕书怀三十六韵奉呈湖南亲友》)。“半耳聋”指两个耳朵聋了一个,杜甫在夔州时左耳聋了,“夔子之国杜陵翁,牙齿半落左耳聋。”(《复阴》)作伪者焉能对杜甫当时病症了如指掌,写入诗中?
把自己读不懂、读不通的杜诗妄指为伪作,自以为高明,其实荒谬绝伦,可休矣。书到此,不由口占一绝云:
百家注杜苦搜寻,多少腐儒献假金。
诗圣大名垂万古,千年难觅一知音。
202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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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神宫殿》part2
占卜师不会露出自己的容貌,印象中在占卜屋里的妈妈都会用金丝勾勒的面纱挡住自己的脸,只能隐约看到他优美的轮廓,以及那双勾人的眼眸,微微笑意,诱人掀开面纱吻上去。我猜这也是那些有钱人为什么愿意花上一大笔钱来让母亲预测他们虚无缥缈前途迷茫的未来,或许他们想要的仅仅是母亲偏凉的双手握住他们的手的触感罢了,我对那种肮脏下贱的念头很是熟悉。那些挺着大肚子散发着臭味的男人在母亲身上看到的是一个妖娆艳丽容貌姣好的美人,而那些趾高气扬的刻薄女人献媚的对象是一个英气逼人的漂亮男人。我厌恶这一切,我憎恨那些人在母亲身上舔过的眼神,我反感母亲不得不带着笑应付那些污秽的言语,我多希望我能挺身而出将他整个覆盖遮挡?
在日后,我会偷偷的藏在阴影中,那是我永远塌陷的道德,和破灭的理智,我躲在阴影中舔舐母亲的每一寸肌肤,吞下他的每一丝呻吟。有什么东西像泡沫一样炸开了,变成了水的尸体,有一道不知通向何处的门永远关上了,但我不在乎。此时的我拥有我最爱的人,我最思念的人,最独特的人。一切都是臆想出来的美好,我就像可怜的哈勒姆,只要与母亲相拥就能够微笑安睡在虚无的梦境中,大概是只有到死才会从幻想中醒来吧?但是在此之前,我会不顾一切的,用尽一切方法去抓住母亲的衣角,不让他离我而去。
而母亲只是隐忍,包容,将我的一切污垢吞咽,丝毫没有发现他精心护理、勾勒形状的人,在看不见的地方裂开了無法被修补的缝隙,不断生出邪恶,最终会反过来吞噬他自己。妈妈,你的灵魂飘的好远了,一直到了云上,我怎样才能抓住你?我注定成为和月亮相爱的人,葬身于断崖吗?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九岁的时候,镌刻在血液中的野性让我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力量,那个无辜的受害者是一个绿眼睛的少女,她是那么的善良又容易放下戒心。善良的人是会遭到报应的,我一直都知道,因为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那么那个女孩大概就是遭报应了吧。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就连母亲也是罪恶之城出逃的罪人,所以我一定是遗传了母亲骨子里最深层的邪恶。我学习并认知着自己爪牙的锋利,是否能划开皮肤咬碎骨头。那个女孩腹部被撕裂的样子就好像一条蟑螂的尸体,生出蛆虫,白花花的一条一条覆盖在她的伤口处,钻进钻出拼命的蠕动试图汲取养分,用她的生命换取自己存活的自私鬼。
那时的我是多么年幼无知啊,忘记在她活着时就掏出她的双眼,尸体的眼睛是没有灵魂的,既没有神采也不动人,就好像劣质的塑料品,里面看不到一片叶子一株草木,更别提一片森林,那些扯断的神经倒像是剪断的电线,告诉我电影已经结束了。我在空旷的躯壳里摸索着,这是肠子,吃起来是鱿鱼一样,在断裂的切面还有一些未消化完全的流质食物,一些蔬菜纤维和玉米粒,这是子宫,如果用力捏紧就会像海绵一样挤出很多血水,然后砰的炸掉。而其他的我就不感兴趣了,只是胡乱的撕咬,留下抓痕和齿印,比起虐待这样毫无生气的肉块,我更愿意躺回母亲身边去闻他胸口若有若无的乳香。至于尸体,那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在第二天黎明,我们就离开了那座城市。
现在想来,大概还是变成了虐待活物的怪癖,我会用没有多少重量的木锤试图去敲开一只兔子的头颅,也会抓着它的两只长耳朵把它对半撕开,或者猫啊,狗啊,什么都好,更多时候单纯想要发泄内心想要把那柔软皮毛撕裂的欲望,从毛发到皮肤连根拔起,而非注视死亡之前绝望的眼神。只有完全的,一丝不剩地发泄完全,才能在帮母亲梳理他柔顺的长发时,不弄掉任何一根发丝。
到了后来,我杀人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猖狂,甚至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而匆匆赶回去,不顾自己脸上手上还粘着鲜血地穿过人群跑过街道。在见到母亲之前,我会尽量将自己洗净,而衣服上的血渍终归是会被发现,母亲肯定已经明白了,但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帮我把污渍尽力搓洗到只留下淡黄色印记,像是打翻的咖啡。但是我能嗅出来那种细微至极的,母亲的体香,就粘在上面。我的童年就好像夕阳,绚丽的晚霞,白日将尽母亲的期盼,和黑夜将至危险的张狂。
随着在我手下逝去的生命越来越多,我的罪孽也是无比深重的,越是发泄越是渴求,我内心深处的尖啸只有母亲能够安抚。我开始找寻一些更具有目标性的猎物,红发,绿眼,或者是纯洁无瑕的处女,也有戴上婚戒的情人。处女是我的仇恨与不满,情人是我的嫉妒与憎恶,她们都无法成为痴迷和狂热的替代者。我第一次将手指塞进一个女孩的下体,因为她逃窜时狼狈露出胯间的蕾丝装饰与吊带袜像极了母亲,母亲身形更偏向青涩少女,却从不愿意在自己肚脐下方点缀一个调皮的蝴蝶结。但她永远不及母亲那么优雅,她不配成为母亲的幻影。我记得我的利爪勾破了她,那种绵软如同蛞蝓一样的质感让我不禁遐想母亲触碰起来又是什么样子。鲜血是随着子宫被我扯出来的,尖叫和泪水也是被我吃进腹中的。我在她苟延残喘时就咬断了无名指——沿着那个熟悉的,被戒指勒出来的印记。我感到特别自豪,我出于爱而做了一点事情。
到头来我依然觉得无论多少杀戮,多么残忍的虐待,都无法满足我内心深处对于鲜血的渴望,我尝试着各种各样的血液,新鲜的,腐臭的,甚至是将自己每个部位划开贪婪的舔舐。我更加偏好我的鼻血,在干燥的夏季秋季,那些不知不觉中滴下,在衣服上砸出血坑。换作是母亲,她会用袖子帮我擦掉并仰起我的头,将卫生纸裹成一团塞进我的鼻孔里。但是我更喜欢让它全部流到嘴里,或是低下头把双手聚拢成一个窝,试图接满成一个血槽,再慢慢舔干净。我喜欢舌头裹着一层凝结的血膜的感觉,也喜欢使劲吹气时血珠到处喷溅的感觉。但是玩多了也腻了。反而经期的母亲似乎从头到脚都会散发着一股诱人的芳香,是能够真正满足我的美食。母亲经期不太规律,有时日期会相差很久甚至很近,或是一次持续很长的时间,再加上母亲终究是对变成“女性”的身份不太适应,总是会不小心让鲜血顺着腿流下来甚至染红裙子。我看着他染血的床单,像绽放绚烂的花,也像被强行捅破下身的处女,凄惨又挑起致命的欲望。
母亲带血的内裤我会偷偷藏起来,用舌尖品味榨取渗透进布料的每一丝腥甜,这完全就是寥若晨星,所以我将渴求的目光转向了母亲使用过的卫生棉条,那浸满母亲鲜血的棉棒就好像可口的糖果一样诱惑我,只要一挤就能挤出好多血。马戏团里大多是男性,母亲也就自己用一个废弃的纸箱来扔那些使用过的玩意,这倒方便了我去让那些被丢弃的物品再次获得价值。我捡起它们像是舔男人老二的荡妇一样含在嘴里吮吸,用口腔挤出每一滴血液,满意的吞咽下去,那是无以伦比的快感。还有一些上面挂着凝结的像肉一样的血块,我用指甲捏起放入嘴中试图碾碎它们,如同对待一颗草莓一样,在齿缝间玩弄,还有一些透明的粘液勾连着舌尖,然后囫囵咽下。只要一张口,双唇就会扯起血丝和粘液,可能来自母亲,也可能是我干涸的唾液。
我好想能够有一天亲手从母亲体内勾出它们,吸出它们,是可怜的狗在捡食母亲不要的东西。而母亲只是在训练他的忠犬,热衷于看这匹发情的公狼扑过来时鬼鬼宗宗的模样,我好希望我能够享用母亲,我在舔净手指上沾染的最后一丝经血时带上了令我浑身炽热的欲望。
大概是狼人的血统作祟,我比正常人性成熟早了不少,大概十岁多的时候,我就已经遗精了,第一次是和母亲睡在一起的,第二天母亲意味不明的对着我笑,眉眼中多了对那些男人的媚态,也许是我的幻觉。但是从那一夜之后母亲就让我分床睡了“你也需要自己的空间,你会习惯的,不能总是依赖妈妈”
我清晰的记得母亲是这么和我说的,我不知道那一夜我怎么在没有母亲的呼吸下睡着的,也是从那之后我开始学着触碰自己下体,脑中想象母亲的声音“我爱你,ste,我爱你,我的宝贝,我的小星星”。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们都爱着彼此。我在一个个黎明的迎送中长大成人,然后从门缝中偷窥母亲,看他如何更衣,如何化妆,如何狂躁的掀翻桌子,如何颓废的裸着身子蹲在脏衣服堆里抽着大麻。那种堕落是我从未见过的,也是母亲不愿意在我面前表现的,我仿佛触碰到百合腐烂的根茎一般,那是一种莫名的悸动和兴奋,每次��足以让我勃起,在燥热中低声呼唤母亲,对着他毫无防备的身影偷偷射在门框的一角。就好像我无数次目光钻进母亲俯身时的衣领,贪婪的描绘安置在骨骼上微微耸立的蒙布朗塔。
我把母亲的照片摆在自己床头,早晨虔诚的亲吻,晚上亵渎的自慰,每一次失眠我都会把那张小小的照片,连同相框一起拥进怀里,给自己哼着歌,假装是母亲在哄我入眠。母亲会知道我在想他吗?还是说他比我更孤独?所以为了不让他孤独,我每天都将他擦得干干净净,摆放在桌上,甚至能印出自己的脸。
我也曾偷窥过母亲抚慰自己,和我没什么区别,但是在他张开双腿时,我窥窃到的那是不属于男性也不属于女性的器官,我见过女人的,也熟悉男人的,但是都和母亲的不同,母亲就像是用刀一层一层切割开的玫瑰,又像是一只眼睛,注视着我放在胯间的手,谴责着我的罪行,邀请着我的加入。我已经难以忍受了,想要立刻就俯身亲吻上去,就快了,就快了,只要我成为母亲的情人,一切都会属于我的。包裹在那丝绸睡裙中,母亲咬着嘴唇不想被人发现,死白的肌肤渡上红晕,甚至在高潮时夹紧双腿,留下修长指节仍插在那个隐秘的洞穴中,汁液在黑夜中闪着光,也许是滋养我生命的甘泉吧?带来死亡和狂欢的,却不曾发酵过,亮晶晶的沾满了床单,我猜是钻石洒在了上面,相比起来我手上黏浊的腥臭是那么猥琐低贱。
我大概是被多巴胺绑架了。
母亲就好像那种无花果,藏在树叶中,像是快要滴下的乳房,表面粗糙而内脏全是缤纷的花和果实,不仔细寻找是看不到他的。他看上去是完好无损的,实际上已经破了个不起眼的洞,那些蜜啊汁啊全部涌了出来,勾引着虫子爬进去,就连地底的蚂蚁都会被他吸引。他展示给人看的那一面是多么完美无缺,其实内心早已生出蛀虫,糜烂的不行,但越是这样越成熟,也越甜越可口。
���脉始终是摆在那,母亲是狼王,而我又是唯一一匹公狼,母亲理应成为我的伴侣,即使我们从不合群。我骨子里那低贱的狼人血统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征服你的母亲。
我对母亲的痴迷已经超过了我对自己的认知,当我意识到已经为时已晚。我们在意大利停驻过冬的时候,母亲跟随Wladyslaw先生和师傅出了门,马戏团没有运营,所有人只是自己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我就像是一个弃婴,孤单的依靠着母亲的房门,它就像那第十三道门,甚至没有上锁,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打开,但最终的我是没有经受住诱惑的。
我和母亲房间隔的很远,一道墙,或者是他的怀里,就几乎隔绝了我对这里的观察,我的目光永远是跟随母亲的,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审视母亲的房间。所有东西全部堆积在地板上,狭小,肮脏,混乱,邋遢,这些词语在母亲身上也赋予一层虚假的褒义,但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架钢琴,上面放着一盆仙人掌。我曾经会弹奏它,但现在我几乎从不触摸上琴键,我害怕,我害怕有人听出琴声中我对母亲炙热的爱,我对母亲的贪婪占有,我对母亲罪恶的欲念。除此之外,就是唯一整齐摆放的,是一整面墙的书籍,如同我出生的那个地方,那个名叫Leo的男人为了母亲将所有墙壁变成了书架,我仿佛置身于图书馆中,而母亲会坐在楼梯上,靠着书籍静静的发呆。
没有母亲的我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冲撞,只能如同筑巢的母兽一样将母亲换下的衣物堆成一堆,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贪婪呼吸着属于母亲的味道。十三岁的我已经长到了母亲的肩头,母亲的衣裙在我身上还是略大了点,但并不会妨碍我偷偷套上,记住每一处皱褶的味道,然后钻进母亲的被褥中,嗅着枕头上残留的母亲发丝的芳香入睡。而趴在地上,就能看到母亲藏在床下的鞋子,包裹他曼妙足弓的鞋子,有浓浓的檀香味,亲吻鞋尖就仿佛吻在母亲的脚趾,想要全部含到嘴里舔舐,隔着丝袜,湿润他的皮肤。只要想到桌前那张椅子母亲经常坐在那里梳妆,我便虔诚的跪在一旁,轻轻枕在椅子上,仿佛幼时母亲让我枕在他的腿上,拨开我耳畔碎发,注视我沉睡的模样。我也会悄悄抬起母亲的杯子,饥渴的舔舐边缘淡淡的唇印,既是它自从母亲离开后一直没人清洗,沾染了多余的灰尘味道,而并非母亲唇齿间的香甜。我用鼻尖、用睫毛去亲吻母亲的每一件物品,打上了独属于自己的标记。就好像我拿起母亲的耳环试图带在自己的耳垂上,才发现自己没有母亲那样的一个足以容纳那根银线的洞口,于是我用力把它穿了过去,留下一个渗血的,难以愈合的痕迹。
拉开母亲的被子是会发现床单上一些随手抹上去的痕迹,我如同弥撒中的信徒,爬伏在那里,嗅着,舔着,幻想着,然后也把自己的痕迹留在了母亲的床单上。印记重合着,分不清是我的还是母亲的,这让我兴奋的不行,像狗一样吐出舌头喘息,就连尾尖也紧绷起来,下贱而又丑陋的野兽。我想把我的肮脏抹在母亲的圣洁上,他的钢琴上,鞋上,杯上,内衣上,被母亲沾在指尖,穿在足下,饮进嘴里,戴在身上。或许我才是应该被绑在绞刑架上的人,挂在墙上的花束显得我想要剥开母亲每一寸肌肤的欲望是那么可怜又恶心。我抚摸神像,手指没有渡上金,而是渡上了罪恶与灰尘。
就在那几天,我对母亲的想念超过了一切,我找到了一个红发绿眼的女孩,定为下一个目标。我只是因为她的容貌而偷偷尾随她来到了她的住处,我蹲在墙角朝手心哈气,看着空中凝结的白雾似乎幻化成母亲的样子。那是一个烘培面包的女孩,善良的她梳着两个麻花辫以为我是无家可归的报童,便偷偷从窗口递给我一个面包,夹着浓厚的奶油,问我够吃了吗。“ste吃饱了吗?”“ste够吃了吗”就好像是母亲在耳边安抚一般。那一瞬间我渴望自己回到子宫,被母亲捧在腹中,在温暖的羊水中安睡。那么面前的人就是母亲的劣等仿制品罢了,我想要在她的子宫里也待一会。我问她还有吗,她说
“如果不够吃的话明天再来。”
第二天,我把她拐骗到没有人的丛林中绑在树上,趴在地上强行掰开她双腿露出那个逼仄入口,并从头开始假装自己任然是那个幼小的胚胎,试图把自己塞进她狭窄的下腹,她赤裸的双腿因为过紧的束缚和严寒而发紫,血管清晰可见,我在她疼痛的惨叫中,混着鲜血勉强把自己脑袋塞了进去,却被胯骨挤压得难受,里面是窒息的反胃感,最终结果我们互相挣扎着逃脱,以她的肌肉和骨骼都撕裂而结束的。明明下半身已经像是烟花一样碎裂,就连肠子也流到地上被雪花粘了起来,我试图把它们从雪地中扯起,却无济于事。
那么嘴也行吧,这样想着,我试着掰开她的嘴,把自己的脑袋挤进去,可惜嘴角撕裂到耳根,骨头也掰断后,人类的食道还是没有办法把我送进子宫。这个女孩失去了她的下巴,但是这个女孩还没有死,也许是冰雪冻住了她正在流逝的生命,她依然用残存的意识发出绝望的发出凄烈的哭叫声,却被声声狼嚎掩盖过去。
她到底哭什么呢?她是在共情我的哀伤吗?她完全无法理解我想要重回子宫这一原始环境的疯狂欲望!我甩掉头发上腥臭的粘液,本能的哀嚎呜咽,可它们却在我的毛发上结成点点冰霜,甚至快要冻住我的睫毛封住我的双眼。母亲啊,我永远也不能回到你的腹中,因为你一定更加脆弱更加易碎,我不愿意白雪沾上血污。我最后奸了那个女孩的尸体,仇恨一般的捣烂子宫,在群狼蜂拥而至后,绝望的奔进森林深处。回不去,回不去,回不去,我明明一直都知道。我痛苦的哭号,思念扭曲着我的心脏,疼痛抽搐我的四肢。最终,我是在母亲的衣柜里,用裙摆蒙住眼睛睡过了那个夜晚。
也正是那一夜,在她激烈的挣扎反抗中,我的手指不知磕在了那里,指甲周围一片瘀血,或许比起那个被饿狼啃食只剩下一个头颅孤零零挂在那里的女孩���得多,但是真的很疼。我原本以為那些血液很快就会消散,流回它应该在的地方,我猜是我错了,直到母亲回来,我的手肿起了一块。我扑进母亲的怀里,将鼻尖埋在母亲的颈窝,顺着耳后细细嗅着,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试图记住母亲身上的所有味道。但是母亲拉起我的手,问我怎么了,我不敢全部告诉他,只是说被门夹到了。于是我看着母亲跪在我面前,在烛火上把尖刀烧红,然后割破了我瘀血的地方。腐败发黑的血液一瞬间涌出来,我因为那股恶臭捂住了鼻子,但妈妈却把我的手指放入口中,轻轻吸出那些腐烂的坏血,吞了下去,接纳了我所有的污垢。当时的我,耳垂上还挂着母亲的珍珠耳饰。
我的话语总是在面对母亲的时候枯竭,在波兰时,我们停留在一片接近丛林的田野,不远处是教堂,教堂旁边是一个磨坊,风车转啊转啊,母亲喜欢趴在草地上看书,身影被风车切割成很多很多,伴随着朽木的吱呀声。我甚至不敢接近,只能在远处看着蝴蝶停到他背上,大概是怕吓跑了蝴蝶吧。地上草叶把他露出的腿扎得泛红,还有一个突兀的蚊子包。那是时光倒流的感觉,仿佛暂停在一个永远的循环中。所以我踏足教堂,虔诚的询问我对于母亲的爱是否应该藏在不会被人看见的地方,可是神爱世人,他会宽恕我,我犯下的并不是罪行,而是应该被原谅的爱。如果我推开那座教堂沉重的木门时向里窥探时,却看到神父正在强曓一个无辜的农女。
于是我走开了,关上门来到了田边,我询问一个正在田埂上采摘野菜的蓝色头巾年老妇人,我应该如何对妈妈表达爱意,妇人打量着这个口音奇怪的异乡人,然后把我带到家里,用仅剩的半碗面粉和四处借来的两个鸡蛋给我烤了一个苹果派“我还小的时候,我的母亲会给我做食物,所以我学会做饭之后,就给她烤了一个苹果派。”她混浊的双眼看着我,拼命用那破洞的裙子试图擦干净屋内唯一的盘子,佝偻的背脊让她只能弯腰叹息,我吃完派道谢后就离开了。我只有弯着腰才能挤出那道低矮的房门,大概是得学点什么吧,暗暗记下后便一直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
大概就是在几天后,我偷偷学会了派的做法,并偷走了一个婴儿。那个小家伙倒是什么都不知道,躺在地上直到我割开他的喉咙才开始哭泣。婴儿的血有一股奶腥臭,但是肉或许口感更好,母亲对于食物通常很挑剔,我为自己的聪颖而沾沾自喜。婴儿那么小,却也有齐全的内脏和那么多脂肪,但都是那么小,像是假的,小小的心脏在我指甲戳到的时候还在努力跳动着。我将他想象成一个可口的蛋糕,挑一块吧。尽力挑选出一些看上去不错的肉块,趁他还没断气割了下来,用拙劣的技巧做出一个歪歪扭扭的派,再三检查自己没有不小心混入指甲或者头发,如果母亲吃到一根人的手指可能会吓得尖叫,我很乐意看到那样的场面但这样也许他会再也不理我。
我看着母亲吃下了那玩意,虽然在切开的瞬间面片甚至没有熟透,里面的肉泛着血水,而底面却已经焦糊。母亲仿佛没有味觉一样,咀嚼,吞咽,笑着说好吃,我想起了同类相食,有些人听说自己吃的可能是人肉就会开始呕吐恶心,搞得人心惶惶,母亲在吃人类的尸体但是自己毫无察觉,就好像在诱惑一个纯洁无瑕的人逐渐堕落一样,吃下去吧,把所有的一切吃下去,包含着我的扭曲的爱意,全部吃下去。我看着母亲有些反胃的吞咽,只感觉一股温热涌进下腹——我无可救药的勃起了,就在餐桌下面,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好兴奋,原来母亲愿意为了我做这么多,这么多,我好想就这么占有母亲。我看着母亲艰难的试着吃完,而我就坐在他的正对面,偷偷的噫淫着与母亲做爱,然后射在自己手中湿湿嗒嗒滴到地上,可惜母亲被恶心的食物腻上所有感官,闻不到我对他的爱。
后来几天母亲因为我闹了肚子,像是被清空了肠道一直到只有一些消化液的程度,甚至没有粪便的味道,倒像放置了一夜的死虾的味道,我忍不住听从脑海深处的声音,在一堆卫生纸中嗅出母亲的味道偷偷捡起舔了舔那浅黄色的稀液,咸咸的,还带了点类似皂角的味道,比我想象中好吃得不少。于是我再次窥窃上,如果母亲愿意包容我所有的肮脏怪癖,愿意在我面前摒弃羞耻,将它们全部注入我的嘴里,那我一定会激动得停止呼吸,用舌头一点一点帮母亲清理干净。
我就像是被抛弃的屎尿,蜷缩在那一堆污秽的垃圾中,像是翻刨食物的流浪狗,拼命找寻着带有母亲味道的纸巾,一张接连一张,放到鼻子下辨认出母亲的味道,发了疯的舔食。最后在无尽的渴求中昏睡了过去。醒来时,一些黏黏糊糊的粪便在身上结痂,引来无数的苍蝇。
大概是在很久之后,我才明白母亲想要的是一个能够听懂他说话的人。能够明白他的自言自语,他所说的每一个作家,引用的每一个词句。这才是母亲真正想要的,而非性。性和谁都可以,认识的,不认识的,甚至是你的亲生母亲,但是所谓的知己是只有一个的。那时的我刚满十四,便开始埋头到书籍中,凭借一丝天赋不断的一本接连一本的学习着,将它们整本背诵,来认定母亲所爱好的意境究竟是什么模样。
最开始的时候是难以忍受的,就好像大脑塞进太多东西,再也塞不进任何一点。无数未经我美化过的,绝望的,崩溃的回忆全部涌了上来。
我出生的房间里,Leo曾经满心欢喜,期待的布置得很美好,至少在他发现我不是他的种之后也依然那么华丽,在摇篮旁他会偶尔弹奏钢琴,悲伤,愤怒,然后离开。我认识中的他是阴郁而颓废的,有时会殴打母亲然后压抑的哭喊,像是在死亡的痛苦中挣扎。Leo将我抱在怀里喂奶,像对待宠物狗一样给我梳毛,和我抱怨对母亲的爱。母亲唇角的血迹,肿胀的眼角,甚至是折断的手指和淤青的皮肤,像是定格动画一帧一帧在我脑中播放。Leo不是因为厌倦而将母亲赶出家门的,而是母亲自己逃的,他崩溃的拉开房中所有窗帘,阳光囚禁了地上的黑暗,母亲将那个试图安抚他的男人推到阳光下,匆忙的连行李都没有收拾,从摇篮中抱起我,披上斗篷就跳出窗口。我不知道Leo的悲嚎是因为被阳光灼伤还是因为失去母亲,但我现在明白,他肯定会来,从我身边夺走母亲。
那也是我第一次崩溃,第一次无比的憎恨也无比的恐惧,我害怕的不是任何人。师傅曾经和我说,所有恐惧都是因为未知,我说因为未知会让人死亡,所以人们怕的是死亡,我连死亡都不怕我又怕什么?我害怕母亲离开,我不知道我离开母亲会怎么样……
死亡,其实也是一种未知吧。。
从那一次开始,越来越多的记忆会涌进我的脑海,有时是零散碎片,有时却是一段一段的不知是否真实发生过的故事。我的脑子出了点问题,但我不敢告诉母亲,我怕他担心我,所以我和班主说了这些事,包括一些我从未对任何人提及的隐秘,是尼莫萨恩的舌头在我皱褶的大脑皮层上舔舐,留下印记。Wladyslaw先生沉思了一会,告诉我,大概是超忆症,为了让我好受一点,他让我去试着驯养野兽,马戏团的动物都是机械的,全部听从于他的命令,但是我还是答应了,兴许他只是一片好心。
但是,太多的记忆,是会杀死一个人的。所以我决定用更多更多,去填塞即将炸裂的自己,为了母亲,我愿意承受一切,我幼稚的想着,安心的沉睡了。
Wladyslaw也有很多记忆,他活了很久,甚至像犹太人那样在二战里四处逃窜,我问他是怎么从德国人手里活下来的,他说了很多故事。我最喜欢的莫过于他被迫藏在房顶被遮挡起来的阁楼上,收留他的人是个寡妇,寡妇的丈夫也长着一个奇怪的脑袋,然后被俄国人当成怪物几枪打死了。那个寡妇很漂亮,有一对大乳房和挺翘的臀部,那些俄国人总是会以保护她的理由来,将她按倒在地板上几个人一起耸动着,比路边的野狗还令人作呕,顺便把屋子里所有能吃的物品洗劫一空。那一次是很惊险的,男人们灌了很多伏特加,醉醺醺地连讲话都变成大舌头,他们自以为是举办派对,甚至巴不得把所有女人叫来举办一个裸体舞会,一个年轻的小伙向寡妇展示他的枪试图捕获芳心,枪走火了,子弹打穿了天花板,擦着Wladyslaw的手掌边缘飞过,刮下了一块肉。
那是很惊险的,因为如果鲜血滴下的话就会引起注意,在那之前,不远处巡逻的德军听到了枪声冲了进来,看到那几顶愚蠢的毛边帽子,就端起枪朝屋里乱扫一通。俄国人死了,寡妇也死了,几个德军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也扒下了自己的裤子扒开寡妇尸体还热乎的腿。Wladyslaw趁这个时候偷偷从一个破洞翻到屋顶上,顺着后院梯子爬下去,不再回头地跑远了。
我为他的传奇故事而愣神,将他捧成英雄的地位,而他只是怜爱的摸摸我的头发,让我无聊的话就去和师傅学点什么来打发时间。我不明白,但还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开始跟着师傅跑来跑去。
在我第一次跟随师傅学习死灵术时,他受人委托去打捞一具河中的尸体,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我问师傅“她为什么死了也这么好看?”“因为这是塞纳河”。师傅把尸体放在地上又去忙活着自己的事,我看着女孩美丽的长发被水藻困住,忍不住伸手去帮她梳理,她闭着眼睛,嘴唇微微张开,脸部却被泡的像海绵一样发白,被鱼啃噬的坑坑洼洼的,散发出一股鱼腥和腐臭。她似乎刚死不久,还像安睡一般平静,我产生了可以救活她的错觉。于是我吻上她的双唇试图吮出她肺里的水,结果那脆弱的肉瓣却顺着我的动作掉了下来,粘在我的舌头上,露出一口恶臭的烂牙。我强忍住自己胃中的反感,却看到发黄的脂肪从她破洞的嘴中流了出来,而那被水泡烂的肉,裹着我的舌头化成肉糜,滑倒我的喉咙里。
我吐了出来,把我的午餐吐了出来,混合着没有嚼碎的培根和煎蛋,那些糊状的流食,喂给这具长久没有进食的女尸,晕眩中,她似乎动了动眼睛,又动了动嘴巴,把它们全部吞下去,说“真好吃。”
也是那时,我为了让自己适应尸体,杀害过一个令人作呕的黑人妇女,她看起来那么丑陋,浑身污垢散发着臭味,却拥有一头和母亲一样的秀发。那是多么恶心的种族啊!她还抱着一个婴儿,像是下水道中没有毛的黑老鼠一样。我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只要你赢了我就放过你的孩子,如果平局那就放过你。于是我在她黝黑的乳房上以刀子为棋,下了一盘井字棋,只可惜她可悲的肤色让我看不清那涌出的鲜血,我只能剮下一层皮肤来告诉她那里已经有我的棋子了,那一局是平局。所以我遵循约定放过了她,但她要付出代价,我将婴儿稚嫩的双手塞进她的嘴里防止她尖叫出声,然后割掉了她的整个头皮,剪断了她的睫毛。她疼痛的咬合却咬断了孩子的手腕。我是无比的喜悦!因为如果是妈妈,换作是妈妈,一定不会这样对我!
她的后果我不知道,但是我带走了那蓬美丽的长发。我把头皮做成了假发,戴在头上时仿佛自己变得更像母亲,可是大概是我的处理不当,那层死皮上竟然长出了肉芽,从头发缝隙中像竹笋一样钻出来,甚至还因为未完全死亡的神经蠕动抽搐着。洗不干净的发丝油腻成一缕一缕打成结,我只能将它抛弃。那一天我清洗了三个小时的头发,但无论怎样总觉得那个贱人的血污渗透在我柔顺的发丝上,是难以形容的厌恶感,如果母亲不再愿意吻我……那就都是那个贱婊子的错。我痛苦的哭泣,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得到与母亲相似的容貌。
最后我把原本金棕色的头发染成了母亲那样的红色,但显得那么廉价可悲。那时的我未满十四。
母亲最终对于我的发色还是满意的,他怜爱的把我鬓角发丝拨到耳后,吻了吻我的发根,说“这样的你也很漂亮。”母亲柔软的嘴唇刮红我的脸颊,像是梦境一样。他是施粥的救世主,而我只是乞求怜悯的乞丐,被他的光芒刺瞎了双眼。
在我十四岁,我收到了一个我没有想到的生日礼物,一只幼小的狼崽,班主把它装在礼物盒里放在我的桌子上,活生生的,由血肉组成的,会叛逆会死亡的,并非机械控制的幼崽。那一瞬间的我就像世界上所有十四岁男孩一样兴奋的把它拥进怀里,然后向母亲炫耀,母亲慈爱的吻了我的鼻尖又伸手去摸摸它。“给它起个名字吧”“我想要妈妈来决定”我跪在母亲面前,将头放到他的膝上像恳求母亲为我梳理发丝。母亲自然是将柔软的手指抚上我的头顶。他从我手中接过狼崽放在身边床上,说“就叫soft”柔软的,柔软的,我在母亲心中也是这样吗?我暗自高兴着,像是同耶稣钉在一起就被救赎的强盗。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母亲曾经遭遇的一切,还自大的对号入座。
你想象过吃腐肉的味道吗?混合着沙子和苍蝇的卵,苦涩的血味生肉味以及腥臭味,吃起来像是嚼混着沙子的面粉,充斥鼻腔和大脑的恶臭,可能是吞入了一条下水道吧。幼时的母亲就是带着泪吃下去的,没有吐出来,全部吃下去。我想了想,如果是母亲死了,那我就把他煮烂,骨头剔的干干净净全部吃下去,但我会如饥似渴的把他的乳房或是荫茎囫囵吞下,最终把自己噎死。
多年之后我在高速路边捡了一只被车撞死的老鼠,大概比我的两只鞋加起来还大,它的眼珠挂在眼眶外面,不知道在路边的烈日下面躺了多久,黑色皮毛长出了绿色霉菌,散发出它应该有的臭味。我不由自主的把它捡起塞到嘴里,路过的人应该都以为我已经疯了吧,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疯子的做法。人们面对任何事都安慰自己说,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可这就是世界的残忍,你有什么办法改变呢?就算他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也不可能像是耶稣那样吧。但是死老鼠的味道的确令人作呕,让我把午餐的三明治伴随着发绿的腐肉全部吐了出来。
14岁生日过后的那个星期,我开始思索着应该找点什么东西当作谢礼。起初我在马戏团里徘徊一圈又一圈,Claire先生蹲在消防栓上问我在找什么,我说我不知道,等着看吧。是啊,我才意识到整个马戏团甚至没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人,从出生开始我也没交过什么朋友,从来没有机会像那些周末依然穿着学生制服的孩子一样成群结队在街道上跑来跑去,谈论着母亲节礼物或是哪个他们都认识的人的坏话。这正常吗?我问Claire,他说“你要是个正常人也不会跟着马戏团满世界乱跑,反正你也不合群。”是啊,我也看不起和我同龄的孩子们,他们过于幼稚并且无知,他们甚至独自活不过一个冬天,他们什么都不理解。总有人过的生活是从一开始就一帆风顺的,被亲人们喜爱,拥有一大把朋友,安稳的读书上大学,成年,结婚生子,然后死亡,他们做过的一生甚至不及我这十四年所经过的。但是总有人对他人一无所知还擅自评论,说什么这是不对的,那是正确的,假装自己很道德很专业,其实那么愚蠢。
所以我大概了解了一下马戏团中的所有人,我花了两天时间去观察他们,最后,我发现Wladyslaw的怪胎乐园,大概是还差最后一个怪胎:被人为塑造的怪胎。这里的怪胎都是天生的,命中注定带有残疾,就如同没有被雕刻过的珠宝一般,那如果把珠宝雕一雕,那就会价格翻倍。就好像他察到我需要一个有生命的伙伴,而不是像师傅一样对手套说话,我也发现了他所缺少的,我为此沾沾自喜。
我开始到附近的街道上徘徊,思考为什么总有人愿意花一大笔钱来到这里,是为了满足猎奇的欲望吗?我猜不完全是,会有一些全身奢侈品的有钱女人,从腋下的小包里抽出几千英镑,来买上哪个小丑的一夜,就好像她们觉得我们是下贱的庶民,而被我们这种肮脏的人操一夜就能感受到被玷污的快感。那她们想要什么?为什么不去随便找一匹马一头牛呢?还是喜欢在马的干草上躺着?大概是觉得她还宠幸了一个可怜的怪胎吧。我大概发现了我想要的目标——一个亚裔的蜜色皮肤女孩。她看上去像是一个印度人,独自坐在街边乞讨。而我就装作一个普通的,善良的有钱人家的小男孩,递给她一百元,说“你要来我家做客吗?”我在赌一个饥饿的人会不会愚蠢的觉得一个小孩是纯真善良的。
最终的结果是我成功了,我把她引诱到墓地里击晕,并转移到马戏团中我的私人乐园。我用了一点小手段让她无法察觉到疼痛,只能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脚被我用链锯锯断,她不会疼,只能感受到无尽的恐惧。她的麦秆一样干瘦的双腿被我剁碎了喂狼,然后把双手缝到胯部的接口上。我把她的舌头剪断,让她也无法对任何人诉说我的暴行,然后我在她粗糙干瘪的乳房上,用两颗闪耀的宝石替代了她的乳头。伤口我是用打火机一点一点的烧合起来的,这是最快速的止血方法,还散发出烤肉的香味的确馋得我咽口水。这个手工制造的礼物就好像孩童第一次绘制的贺卡一样粗糙丑陋,但我还是把她送给了班主,并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女孩被好心的收留,她每次看到缠着母亲撒娇的我都会恐惧发抖,黑色眼睛可悲的挤出几滴眼泪,却不得不用那双乞讨的手掌支撑自己,呜咽着,只引起围观她的人好奇而冷漠的惊呼和嘲弄。我几乎不会多看她一眼,也不打算再对她怎么样,她已经加入我们了不是吗?有一天,我拿了一份报纸去她旁边坐着念给她听,头条新闻大概是说一个发了疯的艺术家,把自己的丈夫杀死分尸煮成了肉汤,然后把丈夫的脑袋砍了下来做成石膏每天抱着起舞,而心脏被雕成了苹果的形状,挂在门口树枝上。女孩听得很认真,甚至为他们凄美的爱情感动到哭了起来,我很喜欢她不合时宜的怜悯心。可惜的是,大概一周后,她就死了。
从得到了soft开始,我就逐渐开始接手一些活着的动物,学习如何让他们听从我的命令,如何取悦那些观众。这里不是罗马斗兽场,但性质是一样的,只是一个见血一个不见血。从古至今人们都会用观看与自己无关的生物残杀来取乐,人类一直都是冷漠的还要装作一副善良的样子,特别是那些慈善家,今天修建一个孤儿院明天投资一个养老院,实际上谁知道呢?那些都是有钱人受的起的费用。还不如拿出点实际的,去煮一锅糠顿在地上吆喝那些流浪汉来吃。我把鞭子抽在马身上时就这么告诉它,它却告诉我说“只要你能够完全提供我吃的,不要让我做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并不会反抗,你又为什么要抽我?我只用在门口草地上吃一些苜蓿和麦秆就够了。”我想了想很有道理然后去问那头大象,大象说“我脾气都很温和,也喜欢和人类玩耍,可是你不应该无缘无故让我服从命令。”
最后我把大象关起来了,用一个房子那么大的铁笼,soft走路依然踉踉跄跄,跟着我,坐在我脚边好奇的看着大象,看着它愤怒的试图把笼子拆开却无济于事。这样的惩罚是永远不会结束的,因为大象是记仇的生物,而我只能用囚禁和鞭打让它听从命令。我以为我会就此失败,但是却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个身影。母亲抱着许多的水果,偷偷的递给了那个畜牲,温柔的抚摸它的鼻子让它慢慢吃,不够还有,而大象注视着他,注视着这个同我如此相似的人为什么对它那么友好。最后一个火龙果是被它用鼻子卷成碎块的,它将那块压的不成样子的果肉递到母亲手里,然后去捡食地上的碎末。母亲试图把那一半也给它却遭到了难以言喻的注视,只能全部吃掉,那头大象才满意的看着他离开。
我问soft懂不懂,它看着我,还不会说话,还是个只会呓语的婴儿,它抖抖尾巴又甩甩头,假装是回答我了。最终我只能威胁那头大象说
“如果你敢把你那拖在地上的恶心玩意碰到我妈妈,我就用小斧子把你分尸。”
”
同样的,我也没有办法用自己的那根玩意去触碰母亲,但我是多么渴望,我只能营造出更多更多以母亲为主角的咸湿梦境,然后射自己一床。
第一个梦境中母亲是饥渴的荡妇,染着红色的指甲油,裹着浴巾躺在我的床上慢慢套上黑色丝袜,慢慢裹住双腿的同时被她的指甲勾成一缕一缕,露出丰腴的腿肉。她揪住我的衣领跪坐在床边与我接吻,我伸手去试图抓住她的长发却什么也触碰不到,倒是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我被她按倒在床的边缘索取,劣质的香水味扑进我的鼻腔和大脑几乎要将我窒息。直到我们都精疲力尽,她才慢慢从我身上滑下,被子全部掉到地上,方便她踩在上面去穿衣服,背对着我扣上胸衣,而精液顺着腿根流到脚踝。她突然倒下,变成了第二个梦境。
第二个梦母亲是曾经的那个万人迷乐手,在化妆间等待着我的到来,我不知道我是谁,也许是他的秘密情人吧。他把红发高高扎成马尾,穿着肥大的衬衫和破洞牛仔裤,一只手夹着大麻对我微笑,而他的腿间却是个正在给他口的姑娘。他在姑娘那对大胸上潦草签了名哄骗她出门后便呼唤着我扑到我的怀里,说着一些类似你也想尝尝吗之类的下流话。他身上还汗涔涔的,肆意散发出荷尔蒙和多巴胺,漂亮脸蛋还有高潮后的红晕,而眼线已经被汗水冲化,变成黑色泪痕。他一直催促着我再快一点,快点结束,不要玩的太过,他一会还要上台,但终究只是狼狈的趴在桌上打翻了不知是谁的威士忌。在威士忌金橙酒液的馥郁中,进入了第三个梦境。
第三个梦里母亲就好像他一直以来的模样,是女人也是男人,他身着圣洁的白色长裙躺在朽木地板上,身下是扎人的羊绒波斯地毯,枣红衬得母亲皮肤没有血色,像是尸体。事实的确如此,当我躺在他旁边注视那双眼时没有任何生气,所以我就能肆意的吻他,抚摸他,如同对待一个人偶,搂到怀里也像是安详的沉睡,靠着我的肩随我玩弄。我把他的长裙拉起,推到肚脐上方,亲吻他的腹部,和那代表生育的妊娠纹。他的腹中有一个苹果,引诱着我伸手去摘下,所以我将手探进母亲的下体,只扯出一个血淋淋的子宫。我只能让他的尸体再次安睡,鲜血染红了裙子,让我��得不用毯子把母亲卷起,只露出调皮的脚趾,和第四个梦境。
第四个梦变成了午后的一颗树下,阳光是模糊的,蒙上了一层雾,那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孩坐在一把合欢木椅子上看书,够不着地面的双腿悬在半空摇晃着,红发像是瀑布一样垂到腰间。这个孩子看上去熟悉又陌生,但我知道这就是我的母亲,年幼的母亲。他的脸上还带着稚气,年幼使那张脸蛋更加模糊了性别,像是小女孩。他光着脚,略宽大的领口滑下半边,露出白皙的肩和胸脯,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这一个陌生的存在。他的旁边散落着苹果和山楂,吸引来蜜蜂打转。这简直就是一副我不能观看的场景,我无法走进也无法触碰,像是要窒息一样……我晕倒了,再睁眼就是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梦境。
第五个梦里母亲是专横的君主……
第六个梦里母亲是下贱的奴隶……
……
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
每一次,每一次,我都会喘息着醒来,或是在臆想中自慰,想象我与母亲所做这背德的一切。我孤独绝望的舔干净自己手上的一切,想象这是母亲的味道,我所做的一切就仿佛把母亲的皮活剥下来浇上汽油并把他点燃,观看他在火球中凄烈的挣扎尖叫。我大抵还是明白我的思想是有多么令人作呕,那一瞬间似乎所有人对我的目光都变得陌生冷漠,但依然没有激起我的羞耻心和道德感。。
十四岁那年,我像是正常少年那样对性陷入了迷茫,只能试图从家庭之外的人中寻找一个母亲的替代品。一个与母亲完全不一样的人,或者一个完全相同的人,我否定了后者,因为母亲的形象在我心里已经经受了无数遍神化,变得没有人能够取代。
我猜自己只是缺少一个更加年长的人,那时我们停留在法国边境一个落后的吉普赛村庄附近,一个自称为先知的老妇人吸引我的注意。我从来不称呼她,也不和她说话,只是一步不离的跟着她,观察她在做什么。我跟了她三天 便感到了无聊,她念叨着听不懂的话用一些嚼碎的草药和锅底灰尘给人治病,或者喂养在屋里的两只山羊,每一次soft跟着我的味道找到我时都饥饿的发疯扑向它们。第三天,我问她“你的小山羊会拼字吗?”她干瘪的眼睛诧异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你不会说话。”我跟着她一个星期,什么也没有学会,倒是每天在她的草屋里挤山羊奶下面包,新鲜的羊奶又腥又膻,但是只能将就着防止我的牙不会被干面包磕掉。她管我叫狼的孩子,甚至指使我去帮农妇们赶鸡,我会捡走鸡蛋直接吃掉,生鸡蛋的味道比熟鸡蛋好,但是缺少了向母亲撒娇要他给我剥壳的乐趣。
似乎有在哪里看到过中国的戏剧���会将鸡蛋清从床上扔出暗示射精,因为鸡蛋清也是粘腻腥臭的。于是我用避孕套装了鸡蛋清去试图骚扰母亲,猜测他会不会像见到蟑螂的小姑娘一样尖叫,结果正在看书的母亲面对晃到他眼前的这玩意只是看了我一眼呵呵笑着用手指对我比了一个下流的手势,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让我害羞的跑开了。依靠在门口,才意识到母亲仅仅是一个表情就让我勃起,也许母亲已经注意到了,并以调戏我这样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为乐。简直就像街边试图拐骗少年贞操的妓女一样,我滑坐到地上,目光试图钻进母亲翘起的二郎腿之间,并把手摸索进裤裆。
有一个吉普赛女巫一直盯着我瞧,我问她是不是没见过红发的人,还是没见过狼人,她告诉我她都没见过。那个女人盯着我的眼睛似乎要把我吸进黑洞,然后说“你妈妈长得真漂亮。”我不知道她怎么看出来的,只觉得母亲令我骄傲,我也没听懂她所说的“可惜会被太阳车追上,变成月亮”她让我咬住山羊的乳房去吸出奶,我也照做了,趴在地上用舌头去够,然后把山羊的乳头咬了下来。
不久之后我告别了那个老太婆,但是临走之前她抓住了我,将我带到屋内,从老旧的木箱最底层摸出一件被虫蛀出洞的毛衣,打开之后包裹了层层布料,破烂的,廉价的,甚至还裹着几层塑料袋。最中间是一枚很小的钻戒,甚至不仔细看看不出上面还有个钻石,自然比起母亲无名指上的戒指显得凄凉了不少。她执意要递给我,“既然你要一个人走了就拿这个去换点钱吧,你别看不起我,我也没多少钱,但我也快不行了,留着也用不到。”只可惜她并不知道我过得简直比她好太多。最后我收下了那个戒指,至今还被我放在盒子里保存。
越来越多的时候,我的目光总会停留在街边路过的一些小情侣身上,跟着他们走远,却不知道在看什么,可能是有些羡慕,也有些嫉妒。我花五法郎买了一个大到滑稽的冰淇淋,递给街边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小孩,假装自己也有什么能做的事情。
我意识到我大概是不太会维持亲密关系,所以在挪威安定下来那段时间,我试图去追求一个金发蓝眼的女孩,她看上去和母亲完全就像是相反的两个人,外向活泼,整天在电玩城和街道游荡,不少男孩偷窥她短裙和敞开的衬衫下的风光。我凭借我那套三位一体圣父圣子的歪理邪说吸引到她,她还误以为我是个什么死板的纯情书呆子,说实话大概相处了两个小时,我就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喜欢她。她太过于聒噪,我甚至很多次忍无可忍想要把她的舌头割下来,但是她显然毫无自觉,还装作一副自己很有个性很酷的样子。她带我回家,让我看她装内裤的柜子,当然,我是对那些有着可爱花边和图案的内裤毫无兴趣,如果母亲穿上可能另当别论。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只有拼命把母亲的身影和她重合才能勉强忍受下去。大概一周后,我们分手了,理由倒是很好笑,她说什么“你的母亲是女巫,我讨厌她”。
我端详着母亲的容貌,嘴唇像六月的浆果又像岩缝间的玫瑰,当用手指去摩挲柔软的面颊时,那双绿眼含带笑意,幻想是免责的,所以我就能肆意幻想。母亲也不是完美的,比如他的牙并不整齐,额头经常长出痘痘,或者是很多邋遢的恶习,但是我爱他,我喜欢看着他不完美的一切,并认为这就是完美的,我吻着他的影子。竖起耳朵听他说的每一句话,甚至贪婪到舌头在口腔碰撞的声音,以及呼吸的声音。
嫉妒和愧疚作斗争,到底谁会赢?
我猜是嫉妒,因为它已经完全将我吞噬,我嫉妒母亲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是将母亲视作狼王的soft,但他还有自知之明不会为了交配权而进攻我。soft在母亲身边踱步,像被驯化一般,表示友好地向母亲扑去,啃咬他光裸的皮肤,甩起尾巴用爪子去扒他。一般这种时候我会将他拍开,自己钻进母亲怀里,趁机在他的身上舔咬,快速的吻过母亲的唇或鼻尖,或是袒露侧腹,去磨蹭母亲的头发。母亲好笑的揉揉我的头发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我在给你捉虱子”“我还以为你要喝奶”母亲笑着,看上去无比天真,撩起衣服露出他的胸部,那条狰狞的伤口或是乳头上摇晃的银环都让我忍不住想要啃咬上去,但是我没有理由,只能红着脸撇过头生怕母亲从我眼神中读出什么。母亲是女巫,还是生活在自然中的罗姆人,光脚淌过溪流,赤裸着亲吻大地,汲取风的气息在草叶间沉睡。那是有形的阳光。
我不妨可以幻想出一副这样的场景:
他是太阳,是福泽,是恩惠,是拥抱着人们却难以被触碰的一切。他驯服野马,哺育羔羊,他舔舐毒蛇的鳞片,也任由白鸽停留在身上。
他是赤身裸体的阿波罗。他从不隐藏自己的欲望,尖叫、呻吟,淫乱而放荡,他勾起人们性欲的同时洗涤人们的心灵。正如永远不会有人去责怪他挑起了异端或毁灭了国度,因为他就是人们所需直面的欲望本身,那些战争反而充斥了其他的意味,更像是一次朝圣、一场弥撒。
他是虚空中的潘神。在思想与灵魂的征途中,缠上每一个路过的旅人。与他们交欢。
信徒们安静的聆听、注视,眼神中充满了圣洁的信仰与低劣的欲望。每一次发梢在胸口扫过,每一次指尖的颤动,他的呼吸、心跳,都编织着人们咸湿的梦境,想要亲吻他的每一寸肌肤,然后撕碎他、摧毁他。
他太过耀眼,吸引过往所有人,当他被簇拥时,他狂妄的野心与欲念是多么低贱。没有人会记起他是被放逐的神明,是安拉的处女之血。
他会褪色吗?他会枯萎吗?他会腐朽吗?
会吧,终有一天他会化为灰烬,可是在超越物质的世界中,他依然那么年轻、美丽、强大、危险。
随着我看的书越来越多,我发现我对母亲的想象也越来越贫瘠,甚至擅自用一些文学形式去象征我和母亲之间旁人无法理解的情感,而不是出自本能的我应该怎么做。知识扼死本能。我的努力方向,是使自己回到下意识里朦胧睡着的各种本能里的深处。这些深处被表面的生活和种种习俗淹没掉了。我仍能用孩子的眼睛观看事物。我回忆孩子时期我看到的大人是什么样,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我看到的是色彩斑斓的方块组成了女人的裙子,包裹着臃肿的橡胶身体,涌出呕吐物和愚蠢的呆滞。男人们喜欢掏出女人的乳房,别上一朵玫瑰,把乱七八糟的酒水倒进烟斗。毕加索直到六十岁才学会如何像孩子一样画画,而我仅仅是十四岁就在恐惧自己变老,害怕自己变得苍老鄙俗。
世界不管怎样都那么荒诞,我放弃了。我对自己说,不管我是大人还是小孩都那么无理取闹。所以我选择把一切我学到的理论知识藏到脑后,只留下很多句在街边偶然听到的奇怪话。然后模仿一些书中的情节,学习一些屠夫的手法,诡谲的在婴儿头上插入一个生日蜡烛。
大概是又到了冬天的时候,母亲再次出了远门,他可能是想要享受那种独处的时光,我问母亲能不能带上我,他挑眉拒绝了我,然后坐上Wladyslaw的车就走了,当时我们在卢森堡计划停留到开春。而马戏团的所有人似乎也不打算有什么表演,只是修整着,我只能把soft关进笼子,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在街头闲逛,我的红发已经开始褪色了,看上去像是秋末的枯草,倒是和寒冷的天气无比呼应。我买了一瓶几乎有我的脑袋那么大的苹果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途我看到一个不比我大几岁的男妓求我收留他“行行好吧,我可以免费陪你睡,只要你让我住一晚”我打量了他几眼,对他说“其实我才十四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想死在街头,他是这么和我说的,所以我把他带回来了,原本的计划是让他成为我的狗粮,结果却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让他留了下来。我问他“你对做爱一定经验丰富吧?教教我怎么样?”他答应了,因为像我这样无知的男孩全天下多了去了。他教我怎么给男人润滑扩张,怎么注意不要把肠子勾破出血,怎么做才能让他爽到,这似乎是我第一次对着母亲以外的人勃起,也可能是他的技巧熟练。在我心里我的第一次还是献给母亲的,在那之前只不过是准备和练习罢了。
这个人对我说“月亮代表着病态��疯狂,是你想不到的一切。”我想起母亲磕完安睡的样子,平静,安心,在安眠药中流淌着,将生命殆尽。所谓的月光其实不过是藏在黑暗中的阳光,没那么耀眼,却更加温柔安静。他温柔吗?不,他是残暴的化身;他安静吗?不,他是喧闹的代表。他在疯狂中被簇拥,在无人时离去。他在老去之前痛苦的死去。
妈的,你是否见过基督教徒因为婚前不能性行为却看到自己女友裸体而发疯的样子吗?我大概就是像那样,结束后我才意识到我做了多么恶心的事,那一瞬间我仿佛一个种族歧视者,一个恐同者,一个疯子,抓起床头的餐叉挖出他的双眼,用刀子切掉了他的手指,想象着母亲躺在蛇箱里的样子。所谓的蛇箱就是字面意思,装满了蛇的玻璃缸,母亲赤身裸体躺在里面,那些蛇缠绕蔓延在他的身上,而他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任由它们在身上攀爬,那些蛇并没有严严实实缠住母亲,而是不安的躁动着,扭在一起交媾,等待母亲起身,等母亲一掀起盖子他们就狡猾的四处逃散咬伤不少人。那个人碎在了母亲的床上,我试图用手把他聚拢捧起,却不断滴滴答答淋下去,然后试图爬到我的手上钻进我的皮肤。
我不停用叉子去试图把攀附到身上的碎末划下来,就算捅破皮肤,划开脂肪,我依然感觉像是密密麻麻的虫子钻进我的每一个毛孔,无数的蚂蚁涌进我的身体,啃咬掉我的皮肤和肌肉,一丝一丝的,进入内脏,全部涌进胃里,想要我吐出来。我感觉他们钻进我的脑子,我的大脑在发痒,胃里也在发痒,肠子也在发痒。那是一种很恶心的感觉,你只能疯狂的抓挠自己,抓挠他,抓挠一切。指甲削下一条一条肉丝肉屑,到处飞溅,因为失血过多什么也看不清,把母亲的床单染成了黑色,还有很多黄色的脂肪堆在被子褶皱凹陷处,散发出一股屠宰场的味道。
第二天是师傅把血肉模糊的我从床上撕下来的,血液凝固和被子粘在一起,扯掉被子的时候同时也扯掉了好不容易凝固的伤口,再次把我身上撕出一条条痕迹,鲜血顺着我的腿如同月经一样滴在床上。而我旁边的尸体,甚至没办法被称作尸体,那块肉状物的脸整个掉了下来,没有双眼,身上的皮肤和肉都被刮下如同搓掉的泥,全部堆在床上,一只眼睛完好无损在枕头上看着我们,一只已经被我歇斯底里时踩成了一摊,粘在我的脚上等我去撕掉。相比起旁边那个让我嫌弃又恶心推开的玩意,我发现自己的愈合能力的确比人类好的太多太多。我昨晚折断的腿骨已经完好了,但旁边的人完全就是碎在了上面,我大概还明白了人类比我脆弱的太多太多。
母亲也是这么脆弱,有时候他被书页划破的手指甚至三四天之后才看不见疤痕。我被师傅按进浴缸里即将溺毙的时候是这么想的,鲜血瞬间在充满热水的浴缸里漫开,稀释成一股铁锈的味道,灌进我的鼻腔和肺里,我猜他试图把我杀了,但是他做不到,只好这样。他揪住我的头发拎起来再按下去再拎起来��按下去,直到我挣扎着快要失去呼吸才勉强放过我。最后他让我去自己打扫干净顺便想办法和母亲解释清楚,但是我知道,母亲无论如何都会原谅我。我做了错事,把母亲的床当成祭台,献祭两个肮脏的人来索取母亲的爱。
这件事母亲回来之后什么也没有说,他不傻,他看了我一眼,看破了我的内心,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理我。那两天我并不好过,每天主动拎上扫帚到母亲房间打扫也无济于事,只能看到他裹着毛毯抱着一个巨大的玩具熊蜷缩在暖炉旁边,鼻尖被冷风吹得发红也懒得起来去关窗子,我试图叫他他也不理我,而玩具熊的玻璃眼珠倒像是在嘲弄我一样对我笑。这种状态维持了半个月,母亲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假装我是空气一样,缩在角落大量的吸毒磕药,磕嗨了就唱一首摇滚歌曲,不管问什么都不回答也不起身,从一开始就没有靠近自己的床,我才意识到我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母亲有洁癖,而罪大恶极的我让他从内心深处觉得那里肮脏,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好奇,我好奇母亲经历过的一切,我好奇母亲的所有。我去问师傅能不能教我记忆的法术,他白了我一眼,说“你先把你妈哄好了才有资格谈。”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只好扛着扫帚打开兽笼旁的地窖,里面是密密麻麻黑漆漆的,老鼠们站在对方身上试图爬出这里,没有食物的时候就撕咬对方,或者啃噬同伴发臭的尸体。我养了他们是为了喂蛇,但还要每天把剩饭剩菜的大桶扛到这里倒进去,油汁和菜叶粘了它们一身,让它们无法分辨什么是食物什么是同伴,就连同伴的骨头也啃的不剩,哪怕关上地窖再用无数东西挤压都没办法防止下面发酵出恶臭散发上来。老鼠们有时候很有趣,因为它们不想去听你说什么,只会到处冲撞,然后什么都吃。我曾经把一个瘫倒在附近的醉汉踢了下去,关上门,第二天就只剩骨头了,我用棍子戳进空洞的眼眶挑起那个头骨,相信用它做烛台能给我带来好运。结果没什么变化,现在那个头骨灯被挂在蛇箱旁边做装饰,就好像我现在孜孜不倦享受着等一只老鼠爬上边缘,它们不会立刻逃走,而是让另一个咬住自己沾满屎尿的尾巴试图在自身难保点时候还救出其他人,这可是某些善良的人都做不到的高尚品格啊!等上来一两只之后,我就用扫帚把它们捅下去,有时候它们咬住扫帚不放,就只能不得已将它们甩进蛇箱。
母亲大概是在窗口看到了这一切,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冷漠的说,真残忍。他光着脚,只披了一件薄纱般的浴袍,在寒风中显得可怜,他甚至没有正眼看我,在我旁边蹲下用手去试图触碰那些黑老鼠。那些就连木棍都要啃咬的畜牲竟然向后躲藏,其中一只在试探几次之后爬上母亲的手,带着油渍和血污,溃烂的鼻子嗅着母亲手腕上香水味。母亲抓挠着它的头,像是对待什么宠物,它吱吱叫,似乎在告诉同伴什么事情,鼠群安分下来,目不转睛用它们的瞎眼试图知道母亲要做什么。母亲赤脚绕过地窖,最后还是掀开蛇箱上的纸板把老鼠扔了进去,嫌恶的将手上污渍往我身上一抹就离开了。鼠群再次陷入混乱,越来越多的老鼠爬了上来,我只能换成铁铲将它们劈成两半或者砸成肉末,发泄完了也只能将尸体推进那个深不见底的洞,当做他们今天的晚餐。
母亲最后淡忘了那件事,也原谅了我,再次无偿的对我好,无偿的爱着我。
母亲问我说想不想和他出去走一走,他穿上沉重的大衣,似乎也不打算多等,我随手抓了一件外套就踩着母亲的脚印出了门。母亲说,在乌托邦待久了偶尔也想去一些没那么干净的地方走走,可能因为他曾经也就是在污垢中一路攀爬求生,面对那些肮脏下贱的场面可能会更有亲切感。跨过不远处边境这里是贫民窟一样的地方,仿佛经过了战乱一样,甚至不像是现代社会。傍晚的来临一般预示着危险的出现,我怕母亲也会在我面前碎掉,所以对试图接近的人发出来自喉咙的唬叫,可怜的妇女护住他们的孩子躲藏,恐惧着眼前的狼人。“如果他们用钉耙和火把来杀死你我可什么都帮不了你。”母亲没有回头,我跟随他钻进一家脏乱的酒馆,他并不喝酒,点酒只是为了做做样子,他会在旁人无法察觉到的情况下偷偷倒掉,除非像我一样目不转睛捕捉他的每一个动作,不然是无法发现的。母亲现在看上去像是什么风流公子,搭讪着那些扭捏作态的女人们,甚至大方的请酒,我成了他不会喝酒的乖孩子朋友,被他强行带到这里接风洗尘。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母亲那么健谈,也那么容易混迹人群中,而不是一只被涂污的鸟。
酒馆里出了骚乱,先是两人扭打在一起,互相拉扯头发,然后就抽出刀捅进对方腹部,再拔出时先是血随着刀撕开伤口涌了出来,紧接着就是流淌的肠子,被划断的地方还有粪便漏了出来。俩个醉鬼都看着他的血不停的流,过了好半天才慌忙的把肠子从地上捡起,有猫去舔,被他一脚踹开发出哭号般惨叫。那个人像是怀抱了一个婴儿那样把肠子捧在怀里,试图把它们塞回去,却扯的伤口越来越大,如果衣服没有挡着的话说不定能看到那个几乎裂到胸膛的口子,两人在老板的咒骂声和女人的尖叫声中镇定自若的走了出去,一步,两步,那个不断滴血的人被寒风吹倒在地上,永远也爬不起来了。
我蒙起母亲的眼睛,对他说,别看。就好像幼时我们栖身在巷子尽头的墙角,不远处却有一个可怜的女人被一群男人按在地上轮奸,发出痛苦的哀嚎和求饶,她的头发被一缕一缕的抓掉,腹部被踢到出血,脸上也是青肿的。母亲���是那样温柔的把我的脑袋依在他的胸膛,捂住我的眼睛说“别看。”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染上了嗜血的瘾,杀人的瘾,奸淫的瘾。我刚出生时也是纯真的婴儿,嚎啕的哭声被母亲分娩时的尖叫声淹没,腹部的脐带让我跟生命连接。可是日后我将女人绑起来,嘶哑的呻吟声被女人的尖叫声淹没。我只有不断杀人才能得到满足,一切都会变得完美,可以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出生,脐带依然跟人类连接着,尚未被切断。为了洗尽自己的罪孽,我有时就去教堂的窗外趴着偷看,偷看他们唱圣歌做祷告,人们会以为我是调皮的野孩子,在胸口画着十字说着阿门也就不再管我。我就好奇的看着他们到底怎样才能救赎自己,是把罪恶变成几撮黑色的头发丝然后拔掉吗?至少是比一个人指着你说你没罪你就重获新生看上去靠谱。
更令我反感的是我的十五岁生日是在教堂里过的,在圣诞节的后一天,或许是母亲的报复,我被迫在教堂里像是什么所谓的圣子一样,既要虔诚的祷告还要为母亲的受难日而赎罪。圣水闻起来像是无数个人的洗手水,但我怎样拒绝都被掐着脖子灌了下去。那一天很难熬,把一个不需要信仰的人强行灌输信仰,是世界上最痛苦的酷刑。我迫切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认为只有神是世界的真理和认为人类只需要科学都是错误的偏见,因为不管再怎么样,荒诞的东西始终是荒诞的,人文主义者坚称,我们凭借知识可掌控环境、兴旺发达,这实为前所未有。为了证明这点,他们焕新了基督教一条最靠不住的保证——人人皆可获救赎。目前的这种人文主义信仰不过是这一基督教信条的世俗版本。就好像有些人总觉得读书多了就会开始胡思乱想然后变成精神病。
而母亲,而母亲不一样,母亲的存在就是对这个世间最辛辣的讽刺,最犀利的抨击,让世间一切显得多么可笑!母亲又不是基督徒,肯定不会那样死气沉沉的,出教堂的时候,我果然看到了母亲,站在一颗雪松下,身着黑衣,裙摆撩起,我才发现他站在教堂里的时候,都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他没有注意到我,光脚站在雪里,地上有很多浆果,他小心的将它们踩烂,轻盈地陷进雪中,染红了脚背。
我对母亲几近变态的爱慕已经人尽皆知,可是母亲还是装作糊涂的样子那样宠溺的爱着我,让我想起一些人会幻想出一个虚假的性伴侣,母亲也是虚假的。昨天有个男人在做爱时把自己的婆娘掐死了,因为他觉得那个女人是鬼变得,他把尸体分成好几块扔到街边,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有妄想症。如果我对母亲的幻想也被人知道了他们会不会骂我是疯子,所以我对师傅说了,仔细的描述梦里母亲的娇态和淫乱,母亲本来是纯洁的干净的,却被我擅自变成了下贱的肮脏的,就连呼吸也有了勾引人的意味。师傅说我是疯子,所以教我更多不应该被人知道的法术。我问“你不怕吗,我学会这些之后会做些什么?”“你不会,你会被Carol束缚到死的那天。”我沉默了,我大概是没有成功让斯芬克斯跳下悬崖。
无论怎样我都想更进一步了解母亲,所以我开始帮他整理书籍,我帮他收拾出一个书架的位置,然后尽量把书塞进去,但还是剩了很多出来。第二天我发现书架上书的位置有改动,也许母亲连夜把它们重新整理了一遍,按照他的习惯整齐排列。书架能看出一个人的灵魂,母亲的灵魂就是翻不尽的书,渊博的学识,和永远猜不透的神秘。我尽可能让自己对于母亲的爱不与性有任何牵连,我其实是渴望自己与母亲抛弃一切外在因素而相恋的。我怮哭着,试图等待母亲用袖口帮我把眼泪擦干,但是我大概明白我长大了,也就不再拥有那些特权了,那些特权只能给予婴儿和爱人。那一天我哭累了就睡着了,缩在母亲床头,然后被母亲捡起来拍拍灰,和他自己一起塞进了被子里。
我们的第一次我不知道是如何发生的,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我不知道母亲愿意为了我摒弃一切道德,在听完我下流的欲望之后扒开衣服说“那就做吧。”我甚至是不敢去触碰母亲的身体的,生怕他会灼伤自己,或是分泌毒液让我迷失在这个梦里永远无法醒来。我虔诚跪在他的身边,吻着我所带给他的每一道难以复原的皱纹,从脚尖一直吻 吻到膝盖,吻进腿根。我曾经也做过下流的事情,用一个针筒拔掉针头,装满了属于我的精夜,在母亲沉睡的时候偷偷注进她的下体,多么无知的洁白的恶作剧,庆幸的是那一次母亲没有怀孕。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母亲爬伏在我的腿间娴熟的给我口,掌控整场性爱到结束。
他是来拷问我的,在我耳边吐着信子,试图知晓我是怎么去虐待那些和她容貌相似的女孩。“我把装满碎石的玻璃瓶塞进了她的逼里,然后一直踢把瓶子踢碎在里面。”“你骗人。”母亲趴在枕头上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我,露出惬意的微笑,似乎我们只是在讨论松饼该放多少枫糖浆。“我还挖出过她们的眼睛操那个眼眶一直操到脑子。”“你恶心死了,下次这样我就不给你口了。”“还有下次的吗?真的吗,妈妈?”母亲翻了个身背对我,假装睡去。只剩我裸着身体像没有毛的猴子不安的在一旁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做什么,情绪激动的比划着看不懂的手势。
我们之间相处的很好,因为我们更近了一步,我开始学着坐到钢琴旁为母亲弹奏几首他想听的歌,他坐在我后面,背靠背,轻轻跟着旋律哼唱着。仿佛看到了山,看到了田野,看到了溪流的夜莺,我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欲望,全部深情粘腻的揉进每一个音符,听红了母亲的耳尖。我问母亲我现在算不算他的爱人,情人也行,能不能嘴对嘴的接吻,母亲笑了,但似乎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他甚至没有定义爱人是什么,只是凭本能对我好罢了。所以,我死皮赖脸当作母亲已经默认了。
说到底,母亲始终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卸下一直以来逞强的形象,从圣母变回了曾经的嬉皮士,叼着大麻去街上和男孩们鬼混,然后还理所应当的告诉我,我应该接受他的每一面,他就是喜欢在那些颓废的人堆里混迹。更多时候母亲会钻进那些摇滚梦男孩们的小仓库,向他们吹嘘自己年轻时的故事,不少人甚至还是知道他的,看见他的时候兴奋的大喊大叫,要他给自己签名。我不知道,我无法融入他们,也没有那份狂热劲,可能是早就狂热过头了吧。有些时候母亲见我像个雕像一样呆在角落不知怎么插进话题,就会直接把我搂紧怀里在我脸上用力嘬一口,对他们炫耀我是他年轻漂亮的狼人情人。
我很享受那个过程,也享受那一夜母亲摘下了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套在我的无名指上,仿佛我们正在举办婚礼,母亲穿着婚纱,而我只是一具枯骨,他拉起我干涸的生命定下承诺,无论生或死,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裕,我们生生世世都将是夫妻。但这是不可能的,我做不到和母亲结婚。他说
“我用戒指换你给我念书。”
我答应了母亲,我说好,我给你念书,你想听什么我都给你念。
我和母亲度过了很多个美好的白天与黑夜,那段时间治安太平,因为我的杀人欲望已经被母亲抚慰到了最低,就连月圆之夜也只是缠绵在地毯上。白天没有事的时候我就会去书店,买很多本书回来,精致的包装,加上一些好吃的甜点,能换取母亲一个开心的吻。晚上我就和母亲躺在床上,给他朗读一些他喜欢的故事桥段,后来我发现如果我全部背下来的话还能一边说一边吻他,会逗的母亲咯咯笑,直往我怀里缩。如果夜还长或是玩到了兴头,母亲就会爽快的扯掉身上衣物催促我快一点。“我们在马克思旁边做爱会不会很淫乱?”“不会,他就是个醉酒的老头罢了”
“马克思酗杜松子酒”母亲趴在我身上在我耳边悄悄的说“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问问腓特烈”他仿佛一头黑山羊在诱惑我成为魔鬼的俘虏,但我还是为母亲而堕落,应和着他的胡言乱语吻着他的脸。而他会摘下我的耳环戴在自己乳头上,问我好不好看,“那我要偷偷亲你一下”
在那段时间里,有一个梦困扰着我,经常一遍又一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是一对美丽的情人,穿着婚纱步入婚姻殿堂,可是每当他们开始念祷告词的时候新娘总是会碎掉,被子弹穿透脑袋,被吊灯砸的粉碎,甚至是凭空消失,然后变成一摊血肉在地上。新郎只能悲伤的用手聚拢她的尸体,给血戴上婚戒,和一摊血沫结婚。而下一对情人,就是我和我��母亲。我经常半夜被吓醒,恐惧的去母亲窗口看一眼他是否还完好无损 然后守着他直到天明,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世界依然在旋转。
我和母亲越界母子的关系维持了很长时间,我也变得逐渐自大妄为,开始侵略母亲的每一个私人空间。我的母亲是女巫,我的父亲是狼人,而我是代表罪孽出生的孩子,德国人和犹太人的混血,哦,绝配。不得不说死灵法术开始逐渐吞噬我的心智,我也开始遭了报应,只要母亲离开我身边我就会游荡在森林,把落单的孩子甩进灌木丛,像是摔打什么一样抓住他们脆弱的脚,一遍又一遍掼到地上,直到他们虚弱得睁不开眼睛,脑袋向里凹了一大块,张嘴只能吐出血沫,并因为皮肤被荨麻蛰的刺痛而抽搐。我甚至会假装要救助孩子的样子抱着他们一副担心样子穿过人群把他们扔在母亲门口。
母亲开始发怒,然后把那个可怜的小孩踢到了更远的地方。他训斥我,说我可怕,说我是疯子,他不想靠近我。每当这时我就会试着用性来牵制母亲,让他离不开我,让他相信我不会对他做那样的事,但似乎一切都是徒劳。就好像他看到我用陶瓷做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偶,只不过是小了很多,就那样安睡在他的枕头上时,母亲疯狂的把它摔碎,却让依附在上面的灵魂不停叫喊好疼,好疼。那一天母亲锁紧门,和师傅睡到了同一张床上,我趴在窗口看了一整夜,把自己的指甲啃的鲜血淋漓,直到黎明才不甘的离开。
拥抱和摇篮就像是性的替代品,我不再只是嘴唇紧紧地吮吸乳房,而是整个身体完整的拥有母亲的肉体,幸福的摇摆在欲望之间。我没有廉耻心,乱轮的欲望在我思想中无限膨胀,让我端详母亲的裸体,抚慰它,感觉它,拥抱它,吃掉它,甚至毁掉它。占有欲,被占有欲,消灭欲,组成了我对母亲的性欲,我只是想要母亲的一切。一个人总是贪婪的,无尽的索取他想要的东西,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得寸进尺。
我开始向母亲索求着性,就好像婴儿索求乳汁一样自然,一般母亲不会拒绝,我也不会强迫,但是道德感始终还是束缚着母亲,让他经常独自陷入崩溃的状态,靠越来越多的毒品来麻痹自己,不知道在笑什么,低着头如活死人一样用脚趾搓着地毯,然后并发的狂躁,我猜母亲很好的把狂躁症遗传给我了。在他情绪激动开始打骂我的时候,我就趴在地上亲吻他的脚,我央求着母亲不要抛弃我,让我和他待在一起,哪怕是睡在床下也好,他会疲惫的告诉我,他很累。母亲并不是厌倦了性爱,而是已经开始厌倦我了,被自己的道德卷入漩涡。
一次甚至母亲刚见到我在他的房间内,连柔情的眼神都没有给我,把衣服扔到地上直接忽略我躺到了地毯上。“出去吧,我生理期。”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是否在母亲眼中我只是个想要缠着他交媾的畜牲,但我确确实实仅想和幼时一样多和母亲待一会。那天我是愤怒的,几乎是将母亲从地上扯起掼到床上,粗暴的扒下他的内裤用手指强奸了他,经血裹在手指上,顺着指缝到处淌,也淋了一床,我将手指舔干净后又去舔那个流血的缝隙,再次用手指试图挖出更多血液。母亲唇色苍白,扭过头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把自己的灵魂分离出来跑向窗外去自由了,只留下一具毫无生气的空壳任由自己的亲生骨肉奸淫。血是止不住的,眼泪一样流出来,母亲用下体哭着,诉说着,哀求着,直到床单也染红了,他没有高潮,只有我下流的射了出来,然后把卫生棉条小心翼翼的塞进母亲下体并为他更换内裤。
第二天,母亲因为我的冲动和莽撞痛经很厉害,捂着肚子哭起来,然后开始呕吐,但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一些粘稠的消化液和胃酸,粘在毛绒地毯上有一股子馊酸臭味。母亲绝望到像是即将被我杀死的人,尽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挤压着腹部试图让自己好受一点,我想要用自己温度略高的手去帮母亲捂一会却被毫不留情拍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站在一边旁观,一直到母亲惨叫着尿了出来,淡黄的尿液从他腿间淅淅沥沥流下,全部粘在地毯上,看上去是那么可怜。他绝望的看着我,眼泪鼻涕口水糊了一脸,我只能耐心的去接热水,用热毛巾帮母亲擦拭,然后安抚的亲吻母亲,他的头发沾上了不知道是汗还是呕吐物,受潮粘在一起,但这些都无所谓,我愿意接受母亲的全部,所以我和他交换了一个呕吐物的吻。这也激起我心中更隐秘的黑暗。
“我来帮妈妈完全排干净吧。”“你他妈想干什么”在母亲彻底黯然的恐惧眼神中,我将他揉成一团抱在怀里,想起如果幼崽还没学会排便的话母亲会用舌头去舔舐刺激括约肌收缩,人为的话就会用棉签、毛巾,那么对于母亲的话,我的手指也是可以的吧?我不顾母亲的尖叫反抗,沾着血将手指塞进他的肠道内试图触碰到那些排泄物。那种触感很奇怪,亲手摸到那些被消化的食物残渣挤压成的条形,上面粗糙似乎还有什么颗粒,和柔软湿滑的肠道简直天差地别。我把手指再深入一点,用指甲切断了那节东西,扣着它滑出了母亲体内。我成功了,它看上去比摸起来小很多,母亲肠道似乎受经期影响,大便有些稀的粘在我的手指上和指甲缝里,我好奇的闻了闻那是什么味道,然后塞进嘴里舔干净。母亲已经接近崩溃了,却因为我刚才的刺激加上把尿一般的姿势,肠道内剩余的粪便也不受他控制的全部落在了地毯上。我回味着母亲污秽物的味道,好奇能不能辨出昨天晚餐的味道,咸咸的还带有母亲特有的体味,让我很满足。
母亲咒骂着,仇恨的看着我,已经连挣扎都没有办法,但我没敢去吻他,只好安抚的帮他全身擦干净,安顿在床上。他最后也只是让我把地毯拿出去扔了,再换一条回来,我把那些来自母亲的污秽小心翼翼卷起,藏进房间,饥渴的舔掉母亲吐出来的每一滴胃酸,尿出来的每一滴尿液,我没敢把粪便全部吃掉,甚至还刷了半个小时的牙,生怕母亲嗅出味道再也不让我亲他。我换了一条舒适的波斯地毯到母亲房里,之后母亲再也没有提过这天发生的事情。
在这次事情过后,倒是给了母亲更多厌恶我和疏远我的理由,我只好小心谨慎的观察着母亲,在他开心时讨好他,烦躁时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得出了母亲是艺术家的结论,因为母亲是高效并且性变态的精神病,我和母亲说了这件事,然后他冷漠的看着我,把弗洛伊德的书从书架上全部移开了。我试图弹钢琴或是唱歌来取悦母亲但都没有什么太明显的结果,我给他写诗,但他看完之后就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有时还扔不准要我自己捡起来扔进去。但母亲心情好时还是会亲吻我,拥抱我,给我分享他被我密切监视的生活,我乐于享受这一切。
或许是因为我的欲望已经堆积酿造了太久,发酵的完全变质,而变得那么过激,我察觉到母亲对我的疏远与不安,我迫切的需要一个方法让他永远的留在我身边。17岁那年,我决定打乱母亲的记忆,让他的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就能完全的占有他。
那是镜子的魔法,把一只黑色的鸡脑袋砍下来,并让他在地上一直走到死去,接住没有头走动时喷出来的血浇在镜子上面,再点燃蜡烛,祭献一个活人的脑子。师傅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也照做了,甚至耐着不安感像他所说那样在人还活着时候打开颅骨,把脑髓全部吃进,那个人不断蠕动,仿佛被钉在地上的蚯蚓,拼命挣扎着直到失去意识。可是镜子却对我说,你连自己都不爱又怎么爱别人,我不知道,我觉得我是爱母亲的。所以我看到了母亲过去发生的一切。
在我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指引着我该怎么做,我试图把水潭搅混,让母亲模糊的记忆只勾勒出我的影子。我完全着了魔,失去了心智,冲动的对母亲胡言乱语一番之后强上了他。母亲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只是焦虑的忍受着,大概也猜到了一切,我把所有我不敢尝试的全部做了,我第一次弄哭了母亲。连续两个月,母亲的月经没来。
母亲变回了在Leo那里时的状态,呆滞压抑,好像被关在笼子里准备随时挣脱的鸟儿。我也不再对他索要床第之间的事,将怒气发泄给了更多的无辜女孩,很快我的柜子上摆满了一瓶瓶眼珠,目不转睛看着我,试图用怨念的目光烧死我。
我记得在那之后,我近乎狂暴的虐杀了一个女孩,她看上去是一副好学生模样,坐在公园的秋千上看书。我从她的书包内翻出来订书机,把她的眼皮撑开钉在脸上强迫她看着我,听我咒骂,为了防止她在我骂完之前晕过去,每过几分钟我就在她的手指上钉一颗订书针。等我哀怨完对母亲的爱之后,为了不然她说给别人听,我又把裁纸刀的刀片掰成小块,混着牛奶灌进她喉咙里,她绝望的咳嗽呕出血水混着牛奶染成暧昧的粉色,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了。我把她的衣服扒光,想象自己是一个木匠,把她所有笔钉到她肋骨的缝隙里,拧开末端还会变成一个自动的血龙头,向外面不停的吐着鲜血,很快就把我染成红色。她为什么非得今天死掉?我不知道,也许是看了太多书遭报应了吧。我没有挖她的眼睛,临走之前无聊的踢着笔杆全部插进了更深处,还喷着血,像被人踩了一脚的癞蛤蟆一样,我躲在附近,观赏警察面对惨绝人寰的尸体时那种愤怒的模样。“狗娘养的。”今天他们是这么形容我。
可是该怎么解释呢?我从来没有受过这些虐待,我也感受不到受害者的疼痛,我只能不断尝试着更多的虐杀方式来满足自己的视觉欲望。比如对着图书馆旧书中模糊的画像,试图将一个关节被敲碎的人编织在轮子上,后来我放弃了,因为我发现我不得不敲碎他全身的骨头才能打成结,而我敲碎他全身骨头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就好像是一个包子,完整的外皮下面是剁碎的肉馅,我怀疑如果我现在在如热带鱼一般五彩斑斓的紫色皮肤上划一道口子,就有碎骨头和碎肉流出来。说实话那人的血抹到书上让我再还书时有了不少麻烦,管理员紧张的靠着墙,我再三解释是我流鼻血抹上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要了我五十块钱的罚金。
我开始疯狂的试图吸引母亲注意,跟踪他,恐吓他,但是母亲只是爱理不搭的看着我,也许我变成人棍回来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顶多问问我怎么会变成那样。我害怕我一旦沉默就会变成Leo,变成母亲想要离开的人,我害怕母亲离开我,我想永远待在他的身边。
如果有电影导演想要把我拍摄成电影,一定会觉得我的故事简直无聊透顶,无论怎么变换场景无非就是各种荒无人烟的地方,然后把一个无辜人从死人变成活人,或者就是臆想自己的母亲独自取乐。
这几个月我过得心惊胆战,我不敢告诉母亲他怀孕了的事实,我想他应该也知道自己身体又被用来孕育生命,他趴在马桶上狼狈的呕吐,疯狂的翻找食物。我看着他有些心疼,只敢在夜晚他熟睡之后偷偷吻一吻他的肚皮,试图安抚着里面我的孩子,也是我的姊妹,她会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我能看到,长着红发像母亲一样。我突然又害怕她的出世会不会让我对母亲的爱分神,非得割裂一点给她,我不愿意这样做。
在医院里,我一副要照顾怀孕的母亲的孝顺模样向护士们打听应该怎么做,这就是事实不假,那些年轻女人们咕哝着如果能嫁到我这样顾家的男人该多好,我偷走了一根喂食管。我问母亲,我能不能在他胃上凿个洞,把管子插进去,两段都在胃里的话也就不会吐了,或者不用开洞,我它放进母亲胃里,我把那些食物吸出来吃掉,再给母亲喂一点葡萄糖水,也可以有同样的效果。母亲绝望的哭,一边哭一边呕吐,惨笑着说,我以为你会想插进我的肚脐里把脂肪吸出来,这已经够变态了。“如果妈妈想的话也好啊”在我伸手去触摸他因为婴儿略微鼓起的肚脐时,母亲尖叫着退缩了。
但是吸出脂肪对我来说是一个新奇的事情,我向一个看上去脂肪很多的护士了解了喂食管用法的同时顺走了那里的乙醚,然后在没人的地下停车场将她迷晕拖进根本不会有人进去的停尸间。我在她的肚脐上开了洞,把喂食管插进去用力吸着,起初是不太顺利的,几次尝试后黄色的粘稠脂肪顺着透明管壁滑进我的嘴里,一股恶心的油苦味充斥了我的口腔。我看着那个小洞反胃得不行,草草用喂食管勒死她藏进停尸间随便一个空位就离开了。我在公园用喷泉水漱口,吐了一地,路过的人看我身上还沾满血污问我还好吗我也只是回答有人把死狗扔在我的身上,他们便继续自己的生活去了。
我对脂肪一直都有恐惧,师傅曾经带我到河岸走着,上游是焚烧尸体的地方,那些人的油脂被烧的滴出来,流到河里,在下游一层一层堆积着。师傅对我说,这就是肥皂。然后他把那些白花花的脂打捞上来,用来捣鼓奇怪的东西,而我注视河水,直到现在也不想用肥皂洗手。
在那天夜晚,他咬下邮票的一角,含在嘴里趴在椅子下看着我,我问他
“lsd是什么感觉?”
“有点苦”
“那为什么还吃”
“因为我也很痛苦,至少它能让我开心一会。”
母亲扯住我的裤脚让我蹲下,我尽可能平视他,拉住他的手
“你知道吗?ste,我每一次吃,都会很害怕,因为我的味蕾习惯了它的味道,苦,还有恶心的感觉,我需要喝很多水吃很多糖去冲淡它,但我还是会把它放进嘴里,你猜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活着真的很痛苦”
母亲将我的手拉到自己脸旁,轻轻依靠着哭,泪水顺着指缝滑进手掌,滴到地上,他求我带他去海边,他求我杀了他。我开着车带他到了海边,但是没有杀他,只是任他看着窗外发呆,一边笑一边哭。
“这玩意随时可能要了我的命,我就像在赌博,赌我还能不能清醒的活过来,但是我好想死,我想在幻想的世界里迷糊的死”
“我不懂你”母亲看着我,把泪水擦在我的眼角,缓慢的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也不懂你。”母亲看着窗外自己的影子,灯火钻进他的头发里,迷茫,视若无物,他撕着自己嘴上的死皮,扯出了鲜血,用牙齿刮进嘴里。他打开车门头也不回走向海的深处,我只有追上去,抓住他,仿佛我才是那个溺水的人,将他拖上岸。
母亲浑身湿透了,海水顺着脸颊向下滴,一滴,一滴,和泪水一样也是咸的。他看着我微笑,绝望的微笑“你可以杀了我吗?”最后母亲一边哭,一边把我按倒在岸边亲吻,交媾,然后哭,捂着脸尖叫着哭。“杀了我,好吗?杀了我……”
“我真的好痛苦”母亲坐在草丛里,双手不安的抚摸自己的肩膀,我把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尽可能温暖他冰冷的身体。“你们都会讨厌我,离开我,总有一天会。”
“我不讨厌你,我爱你,我要把你捡起来”
“可是你不知道我在哪,我已经凋零了。”
记住了每一件事,每一个东西的我也很痛苦,我有时会记忆混乱,仿佛大脑是一个魔方,打散了重新排序,就好像母亲不能理解我的痛苦一样,我也理解不了母亲的痛苦,就算知道他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也没办法和母亲思想一模一样。我看着母亲哭,看着母亲笑,或者又哭又笑。
那段日子真的很难,我擅自给母亲加上了产后抑郁的病名,也许并不是,所以我也没敢弄一堆乱七八糟的药回来给他,我只是看着母亲,听他说一些荒诞的话。“你不想生活在一个全是我的尸体的世界”母亲用美工刀抠着他的脚趾甲,挖起来,撕掉,甚至整块的拔下来。留下渗血的方块“你觉得像不像指甲油?”他的自残倾向很严重,甚至会对着镜子,把刀顺着肚子慢慢割,一边割一边哭说他割不开。那个时候孩子已经有了个大概形状,母亲的小腹隆起,像是被强行塞入了什么一样。
“我想生活在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不当人就更好了。”
“如果我把脸皮扒下来看上去还像人吗?”
在六个月的怀胎后,母亲生下了一个双头的死婴,作为礼物,他砍下她的两个脑袋剁成肉酱整齐的摆放在我的桌子上。而他就坐在桌子对面一言不发,沉默的看着我,看着我镇定的拿出橱柜里的餐具,把桌上的东西全部吃完。母亲哭了,他掀翻了桌子,绝望的看着我,在那其中一个头上踩了一脚,啪的一下就糊在了地上。而另一个只有一只眼睛,咕噜咕噜滚出门外,被野狗当成食物叼着跑了,现在的母亲已经除了我什么也不剩了。
这个可怜的死胎大概是我的报应,也可能是我每天诅咒她不要夺走母亲对我的爱,但最终我还是把她的存在归结为Leo的错。Leo是一个自私又冷酷的家伙,他给母亲安上了子宫,只允许他的孩子活着,说不定我也是他的孩子,只是他们编了很多谎言给我听而已!我不是一个会自责的人,所以就把所有错误推卸给其他人,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酝酿我的仇恨,把这些愤怒全部发泄在一个虚假的空想体上——Leo Lawrence。他被我一遍一遍的丑化,变成了我的敌人。“乱轮的小孩本来就活不长。”母亲把烟灰抖在我的脚背上,烫出一个小泡,但我们都没动,他抱紧自己的身体低下头,仿佛我们之间隔着巨大的篝火。“妈妈,”呼唤让母亲下意识的看向我“你好美,”他厌倦的笑,男妓那样“但是这样的美不应该绽放在你的身上。”
“我希望我很美,来吧,坐过来一点。”母亲拍了拍他身边,要我靠过去,他把我的头枕在他的锁骨上,很硌人,我们靠着墙,躲在床和衣柜间的缝隙中,我在母亲怀里安睡呓语,而他吻着我的头发,如果真的有上帝那他不应该对母亲那么残忍。烟头被母亲按在自己的手背上,烙出一个丑陋的疤,现在就连火种也熄灭了,世界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你看,星星掉下来了。”
最终的我是不敢问母亲,他是否还会像曾经那样爱我,将我视为无害的婴儿,拥抱在怀里。我害怕听到那个拒绝的答案。
悲剧的欲望,我在渴望悲剧。我似乎在路过母亲的悲痛,但是已经太晚了。世界上没有什么完美的人,从来就没有过,母亲只是想要一个能够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孤独的人罢了。
我计划了很久,几乎花了一年的时间,从我应该如何告别母亲再到我应该去哪里找到Leo,我应该在这段磨练中如何学会杀死一个强大的吸血鬼。我对自己的计划是满意的,我认为已经没有任何一点差错,只要我完成属于我的复仇那么母亲就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也有点什么作为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我给自己树立了一个目标,并不停的追赶着,如同夸父。
九月的时候我们去了洛杉矶,母亲自然是带着我回到了曾经的住处,也许是Leo动了手脚,十多年过去屋子里没有任何灰尘,所有物品整齐的摆放着,我第一次看见母亲以完全放松的姿态躺在沙发上,宛如我只是即将离开的访客,就好像Caleb第一次出现在母亲的世界中那样,母亲看着我,毫不避讳地开始脱下衣物,说“进来坐吧。”
当晚,母亲再次着装打扮,当他带我去到楼下酒吧的时候还有眼尖的人惊呼着认出了他,此时我才意识到,母亲已经44岁了,却依然一副二十出头的模样,哪怕生育过三个孩子却依然拥有姣好的腰身。我平时不常见母亲穿渔网袜的样子,他穿着破洞热裤和过膝的长靴,束腰马甲外套着白色皮制风衣,腰带懒散的坠在腰间。他第一次点了酒,叫做热托蒂,然后从身边试图搭讪他的人口袋里抽出烟盒大方的拿了一支将烟盒抛回去。母亲看着向我咬了咬牙,然后叼着没点燃的烟凑近我“你一直想当个坏种,对吧?点燃它,你不会后悔的。”我的口袋里倒是有用来点蜡烛的火柴,但是对于这样魅惑的母亲不知所措,我能感觉到我的手指在发抖,屏息给母亲点燃了香烟,目光瞟到了烟嘴上的口红印。
在深夜,母亲给我披上了密不透风的黑袍并戴上面具,而他就这么只是盘起头发戴上礼帽带领我来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那里正在进行什么会议,所有人身穿黑袍,在母亲开门的一瞬间看向他,然后是议论,不过两秒,他们全部起身跪拜,高呼着神明回来了。而母亲无视着他们,高傲走进最中心的祭台,侧身坐在上面,摘下帽子远远扔到我的手里。他呼唤着黑压压的人海让他们抬头,然后剥下自己一层层外壳展露那具奇妙的酮体,人群们祈祷着,尖叫着,呼唤着,无数只手伸向他,被他轻巧避开。“这是神的旨意!”我身旁的人按住我强行让我跪在地上,给母亲祭拜,慌乱中我透过离母亲最近的人脚下,看到一个快被踩踏断气的婴儿。
“鸟要挣脱出壳。蛋就是世界。人要诞于世上,就得摧毁这个世界。”鸟飞向神,神的名字叫阿布拉克萨斯。母亲是看着我说的,也是对我说的,对窥探了他的一切的我。母亲趴在桌上,对着其中一个人低语,然后那些信徒们就开始相互殴打对方,掐着对方的脖子,用镶了宝石的匕首挖出对方眼睛,用拳头砸对方的头,用指甲挠对方的脸……所有人都渴望着鲜血,又怕他们腥臭的血溅上他们的神。母亲躺在桌子上对我笑,被其他人用白纱遮起,生怕他被一点灰尘沾上。
最后的结局母亲站在祭坛上,裹着白纱起舞,他在乞求莉莉丝的拥抱,而信徒们用他们的瞎眼看着他,命人把汽油浇在自己身上,然后,点火。母亲在火光中拍响一个手鼓,伴随女人幽怨的嚎哭,他对我笑,注视着周围滚动的火光,有些人试图撕下身上着火的衣服,却扯掉一大块皮肤,他看着我,示意我,快逃。有些不甘的人试图把我也扯进火光,火舌激起野兽恐惧的本能,快逃,母亲第二次对我说,快逃,第三次,他被人抓下祭台,消失在大火中,我只能逃窜着出了森林。那一瞬间,我的内心竟然不是悲伤,而是罪恶的喜悦,如果母亲死了,我就能把他复活,然后永远的留在我的身边,我大笑着,转身观看火焰如何烧光一切,又如何慢慢熄灭。最后一粒火星消失后,我踏入了废墟。
母亲就躺在那,正中央,在黑压压的尸肉和灰烬中他白皙的皮肤如此刺眼,我曾经以为母亲多么脆弱,我错了,他晕了过去,甚至脸上没有一丝灰尘。母亲如同一只白色的乌鸦,被啄死在羽毛中,我把他抱起,慢慢离开,走出废墟的时候,曙光已经照在他的身上,有那么一瞬间,我害怕母亲变成灰烬 从我手上逃走,但阳光惊扰了母亲的梦,他睁开眼“女巫在火焰中重生。”他看上去又年轻了一点,森绿色眼睛里是傲慢与不屑,母亲从我怀中跳下,抢过了我的斗篷披在身上,责怪着我把他的帽子弄丢,自顾自走出了森林,仿佛我的拥抱只是一种占有。我只能像任何时候一样追赶他的脚步,看着母亲将自己包裹在密不透风的黑暗中,无法触碰太阳。
我们离开了洛杉矶,母亲把一个年轻狼人的照片挂在了床头,他告诉我,那是Samuel Kazler,他曾经的爱人。而现在他是个寡妇,什么也不剩,只好跟自己儿子做。母亲看着我,伸手去抓他看到的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或者已经顺着缝隙溜走了,我只能试图让母亲抓住我的手指,如果会让他好受一点的话。
“你对我的爱有色差”母亲艰难的呼吸着,泪水噎住他,他的眼睛有些肿,抓起被子边缘擦掉鼻涕却擤出了血丝。我躺在母亲旁边,数着天花板上的蜘蛛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反而第一次想要逃走,逃的越远越好,我想我必须要离开母亲身边。我应该如何把一个乏味的故事书写的真情实感?
我的生日前一天是圣诞夜,母亲窝在壁炉旁玩手机,而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母亲,脚踝在冷风里被吹得起皮。屋子里没有圣诞树,因为圣诞树上有个会整点报时的机械鸟,母亲嫌它太吵就让我搬出去了,不过留了一地的礼物盒,里面有很多巧克力或者是饼干,母亲就放在自己边上抓了吃。我连说话的欲望都打不起来,思考着该怎么对母亲开口,结果他被盯毛了只是问我要不要吃饼干。我乐意与母亲喂我吃东西,然后吻我的脸颊祝我生日快乐,但我还是担心我如果擅自离开他会不会显得很自私。
我躺在雪里,把自己埋起来,淹没自己,试图当一具冰封的尸体。我被白色遮住了一切,我想,如果雪崩的人被掩埋会不会迷失,分不清上下,不停挖不停挖,只会把自己埋的更深。我害怕鬼魂踩在我身上走远,去寻找南极,但其实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我,我应该是能明白一点母亲的孤独了。
成年之后的第二天,我就对母亲提起了我想要离开的打算,我站在雨中与母亲隔绝开,雨下到一半就变成雪,厚厚的堆积起来,让我只看到他无论多少年过去依然年轻的美丽容貌。他看着我问我是否真的决定好了,我点点头,准备离开时他跑回屋内翻找出那条幼时为我遮挡风雨的斗篷披在我的肩上。母亲也被淋湿了,雪花点缀在他的睫毛上最后给了我一个吻,却意外的留下了我。我的内心是矛盾的,拥抱着母亲像恋人一样告别,在我下定决心打算完全离开母亲的身边时,我最后一次窥探了母亲的记忆,可我大概是失去了生命的一切,那是混乱与迷茫,大过世间一切仇恨与罪孽。
在所有事情开始的时候,母亲坐在三楼空旷的钢琴房,弹奏一首悲伤的曲子,他的脑内是一个个音符,以及……每一次Leo在一个狭小的公寓里亲吻他,拥抱他,给他念书的片段,没有声音,也不是冰冷的……然后是我的生父,两人的枕边密语……我希望自己能爱,但我似乎已经失去了激情,忘记了欲望,我太关注自身了,我的人性成为自己的重负。我想逃避,想逃离,想忘却。
记忆逐渐重合时,母亲看向站在黑暗中的Leo,然后像是要扯破某种束缚一样扯开沉重的窗帘,扬起的灰尘让我咳嗽着,阳光让我睁不开眼睛。母亲的脑中是无数的哀叹,无尽的哀叹,都在焦虑的踱步,告诉他该怎么做。为什么留下?为什么爱?为什么生活?为什么逃避?为什么被束缚?所以母亲顿然醒悟,不顾一切的奔向那个男人,亲吻着,撕咬着,扬起的裙摆是墨绿的火舌,吞噬了两人。红钻的光晕反射在墙壁中央母亲肖像的脸颊上,留下了一线血痕,一线泪迹。
“ma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这是母亲对Leo最后的低语,是只有多年后的我才能理解的低语。阳光阻隔了黑暗中的男人,让母亲抓起摇篮中的我退到窗前,阳光是灼热的,让母亲的脸红了起来,拉开窗子向外张望着,他看到了什么?是什么吸引着他?引诱着他纵身跃下?大概是自由吧。
Leo是跟着跳进阳光的,他拥护母亲,和无知的我,将自己垫在我们的身下,面向阳光,在最后一瞬间,化为灰烬得一瞬间,让母亲平静的、温柔的,随着落叶飘落在地上。最终什么也不剩,混入尘土被季风推远了。
他是没有任何抱怨和悔意的,在他的脸被阳光灼伤焦烂的时候甚至对母亲露出了一个可憎的幸福微笑,并在母亲的心脏永远的上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枷锁。他说
“Je t'aime aussi.”
Leo曾经爱着母亲,然而当他想更进一步时却发现有一种死亡将至的不安。人在不安之下就会被肾上腺激素支配,从而做出一些超越自己极限的事情,整个人也极端起来。但无论如何,在他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甚至还在拼命的散发着失去的悲伤。Leo一生都不愿成为一个悲剧人物,也不痛苦呻吟乞求幽独,这是我综合着母亲对他的所有记忆得出来的。我并不了解他,也没有真正的和他接近过,更别说窥探他身上所发生过的一切,但他却扎根在我的仇恨中。
一直以来我都可悲的笼罩在他的阴影下,悲哀的试图推翻他,代替他,期待自己能够成为打开母亲心扉的钥匙。我不方便对任何人提及我的病情,我一直都是活在自己臆想里的患者,疏远所有人,却圈定了那么特定的几个想要永远的困在自己身边。这不是我了解自己过程中唯一的答案,却是正确的事实,只是我一直用狭隘的片面的眼光去看着这一切,我所谓的美好回忆都是经历过无数美化的幻想。因为我害怕伸手去触碰现实的时候会遍体鳞伤。
我将自己定义为黑暗中的污垢,是粘在墙壁上的口香糖,以为自己就是人们的加害者。我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怪物,为了复仇而生,但没有什么比这更错误得了!我所伤害的都是自己,我想伤害的也是自己,但又麻痹自己安慰自己是有一个所谓的人生目标的,我自以为是高尚的俄狄浦斯王,其实只是一个难以摆脱身上乳臭味的幼崽。我没有理性去理解他人,永远的孤独还以为是高傲的象征,只能从母亲身上不断剥夺索取。
我从未如此清醒的意识到我一直生活在自己构建出来的虚假世界里,我和母亲大概是从未逃出那个光鲜亮丽的宫殿吧。
我就像一条狗似的。最终只能伏在地上跟随Leo和母亲足迹的味道,永远的轮回在永无止尽的回忆中,被梦魇占据思想,身处未来却死于过去。一切冠冕堂皇的理由都在此破碎了。
悲剧的欲望,消散
我在你的温柔中死亡
因为未知
占有着痛苦,与背德
我试图用爱情
去亲吻,去沉醉
可是你依然
凋谢
……
这是我最后留给母亲的一首诗,夹在他没有看完的书页里,以及我亲手扒下来的,我的脸皮。我再次躺回雪中,思考着,圣诞快乐,圣诞快乐,我对自己重复了很多遍,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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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門挑釁美國,美國強勢回應! 聯合20國家,航空母艦開到家門口。| #探索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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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不愉快的共进晚餐
法兰西公学paro,
把作者的oc :科莱特·欧仁·德·托帕兹兰(Colette Eugene de Topazland)女扮男装化名成欧仁-罗素·德·托帕兹兰(Eugene-Roseau de Topazland)塞了进去
by Percival Lorraine
天气渐渐变得更凉,应部分同学要求,教室里开了点暖气,这一开不要紧,空调就放在前排,吹得贝尔蒂埃和托帕兹兰满身的热汗。一进教室,门口的位置上空气还是凉的,越往里走越热,热风挠着人的脸,酥麻而瘙痒,贝尔蒂埃感觉有点昏昏欲睡,托帕兹兰更是因为困倦点起了头。
“能不能让他们几个多穿点啊…“
托帕兹兰把头向后仰,椅子摇摇晃晃的磕到后桌的位置上,头发铺了一截在拉纳的桌子上。
“把你的头发拿回去。”
拉纳把托帕兹兰的头发塞回他的肩膀上,托帕兹兰用手梳理了一下他打结的头发,用手根本梳不开,这样做的效果只是头皮疼,疼得他嘴角的肌肉有点失控。
“热死了!”
托帕兹兰压着嗓子,热风吹得他满身不舒服,由于身份原因他还没法把衬衫外面套的西装马甲脱下来,否则束胸衣就暴露无遗了。
“你怎么不脱马甲?”
托帕兹兰刚刚后悔说这句话,拉纳的问题就砸到他脸上了,他没有回答,这让他对自己的话更后悔了,大脑放空了一会,他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还是算了。”
托帕兹兰瞥了眼贝尔蒂埃,他保持一种起码看起来很得体的姿态,他坐在那里,仪态并没有被热气所打扰,他全身脱的只剩一件衬衫了,卷发垂落在耳根和后颈,被汗湿的黏在皮肤上,脸颊很红,红的发烫,肉眼可见的赤红让人感受到炽热的温度。
托帕兹兰了想起今天的事情,神色看着有点难堪,他局促的坐在那边,目光向贝尔蒂埃那边游移,贝尔蒂埃察觉到,两个人的目光有所接触的时候,托帕兹兰的眼珠又一下子像弹簧一样飞到另一端,看起来好像在等着对方先夸口询问。
“请问有什么事吗,托帕兹兰同学?”
贝尔蒂埃成人之美。
“贝尔蒂埃,我有一件事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
托帕兹兰看起来点难言之隐,他努力维持表面的得体,但是课桌下面有一条乱抖的腿暴露了她。
“什么?”
“啊…我爸妈邀请你到我家吃晚餐,就今天。”
托帕兹兰的大腿停止抖动。
贝尔蒂埃注意到了他的每个一举一动,抖腿不符合贵族礼仪,甚至不符合常人的礼仪,但是这对于贝尔蒂埃来说,是可以容忍的:这样确实有所失礼,但与这帮全部是平民出身的同学贝尔蒂埃不能说是打成一片——毕竟拿破仑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控制他和其他同学的关系,但对于这些同学,贝尔蒂埃再熟悉不过,托帕兹兰的这番举动,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稍等,我出去一下,和我的母亲和弟弟们说明一下情况。“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贝尔蒂埃离开座位,去门外打了个电话,托帕兹兰在座位上等,他看着贝尔蒂埃穿过一个个同学们站立着的身体,就像鱼穿过密集的水流,毫无紧张和仓促,就像小刀剖开黄油一样顺滑。
托帕兹兰的脑子嗡嗡的响,他思考着自己可能面临的种种后果,每种看起来多多少少都挺糟糕的,缪拉在后排和拉纳窜来窜去,似乎碍着了拉纳受伤过的脖子,托帕兹兰听见拉纳“哎哟哟”的叫,随后是嬉笑的声音,想必是拉纳歪着脖子和缪拉在打闹,青少年无忧无虑的声音,吵吵嚷嚷的,一下子闯进他的耳朵,他不由的开始思考,为什么他们能这么快乐,我却郁郁终日而格格不入?
托帕兹兰稍微把头往后转了一个角度,拉纳一股脑的扯着缪拉的金耳环和头发,这次轮到缪拉叫了,贝西埃坐在桌子上,好似一个观战席,白头发扎成一束,下面半截是黑的,搭在肩膀上,马塞纳头埋在桌子下面,数纸币的窸窸窣窣和硬币磕碰的声音混在一起,苏尔特站在远处,他所在的特殊的角度恰好能看见马塞纳的动作,马塞纳在窃笑,低低的笑声混在噪杂的声音里面,还是被敏感的托帕兹兰听到了,他甩了甩头,头脑里面还是轰隆隆的响,就像是雷光在意识的云层里涌动着。
“我告诉过我家人了,今天放学就带我去你家吧。”
托帕兹兰仍然呆坐在那里看他的同学们打闹的时候,贝尔蒂埃回到了他身旁。
“好,那放学以后你跟我走就对了。”
托帕兹兰的眼神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尽管他的语气还是比较平和的。
“好”
贝尔蒂埃对于托帕兹兰的表现有疑虑,但他没有放在心上。这已经是倒数第二节课的课间了,时间很快就会到,他想���了上次给托帕兹兰送书的时候,他父亲安德烈·托帕兹兰的态度,他对托帕兹兰的家庭有些好奇,但是他能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太礼貌的态度——他不抱多少正面的希望。
最后一节课下课了,学生们把课后需要的书本往书包里塞,贝尔蒂埃和托帕兹兰也在做同样的事,托帕兹兰在这方面一直都做的很干净,他的书包在大部分时候都是有条不紊的,他的书包永远很整洁,尽管总能往里面掏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书本的缝隙里面总是夹杂着包装好的糖果,书包最大的那个空间里总能拿出一本充满了业余爱好者的热忱的社科书籍。她把书包斜挎在肩膀上,奶油色的帆布包,除了角落被灰尘染上暗色,大体是一尘不染的。他的衣服今天被特别的熨过,笔挺的撑起来,包裹在有点驼背的肩上,往日里他的衣服是有点萎靡的,就像发蔫的树叶,受潮的饼干。
贝尔蒂埃站在门口,托帕兹兰紧跟上来,两人向学校的大门走去。
“一般来说都是我父亲来接我…我家人不希望我放学以后去其他地方。”
托帕兹兰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怯怯的微笑,两人很快到一个路口,贝尔蒂埃曾经在这里看见过托帕兹兰的父亲来接他。
很快一辆黑色的轿车驶来,车轮停在托帕兹兰脚边,贝尔蒂埃一眼就看出这车身价不菲,但具体是多少他也不太清楚。
托帕兹兰抢先一步帮贝尔蒂埃拉开车门。
“您客气了。”
贝尔蒂埃说,他落座在车内,托帕兹兰关上车门,从另一边上了车,车内很宽敞,车门储物格里面有几瓶没喝完的饮料,里面的液体随着车身的移动晃动着,贝尔蒂埃刚才并未注意到这点,直到发现自己的手上有糖渍——黏糊糊的,让手指和手指的皮肤咬在一起,让人联想到地下车库抱着亲吻的情侣——学生们一般称之为“互啃”。
贝尔蒂埃感到这些糖浆有些碍事,但是并无大碍,他掏出纸巾擦了擦,无济于事,有一双苍白的手把一张湿纸巾塞到他手里,贝尔蒂埃接过去,那是托帕兹兰的手,他看起来有些忧虑,目光闪躲着。
“您好,您就是贝尔蒂埃?”
贝尔蒂埃听见了安德烈·托帕兹兰的声音,他一张嘴就是南方口音,咬字和鼻音把他的南方人出身写的清清楚楚,他大概四十五六岁,身材矮胖,头剃的很短,棕色的直发已经有些稀疏了,安德烈把头转过来的时候,贝尔蒂埃发现,他那身材已经发福,臃肿的,零星爬着些颈纹的脖子上,顶着一张还算清秀的脸,皮肤挺白的,脸上有点胡茬,很不协调的是他那双鱼泡一样大的眼睛,黑多白少,有些吓人。
“是,我们见过面,您叫我路易就行了。”
安德烈对贝尔蒂埃的微笑很满意,他打量了贝尔蒂埃一眼,又把头扭回去,贝尔蒂埃从安德烈的侧影里看到他嘴角耸动的胡茬。托帕兹兰的眼珠偏到眼角,紧张的盯着贝尔蒂埃的神色,表现的有点害怕,眼珠在不自觉的抖,这让他看到的���西也分散成重重叠叠的影子,又一个个叠圧在一起,他感到父亲刚刚审视的眼光让人说不出来的难受,他手掌撑在膝盖上,胳膊伸直了,身体折叠起来,保持着紧绷的姿态。
这时候他的手机弹出了一条短信提示音,他看了眼弹窗:
来自路易·亚历山大·贝尔蒂埃:放松点,别紧张。
托帕兹兰抬起头,贝尔蒂埃的眼睛关切的看着他,托帕兹兰感觉好受点了,对方的眼神抚慰着他。
车辆驶入富人街区,贝尔蒂埃想起了托帕兹兰请假的那几天里,缪拉在班里对围着他的一堆同学讲的话,大致是说他家太有钱了,缪拉越说越浮夸,以至于同行的贝西埃不得不捂上他的嘴。
安德烈把车驶入地下车库,准备把车停在那里,托帕兹兰和贝尔蒂埃站在别墅前的花园门前,托帕兹兰把手指往指纹锁上一按,花园的门就打开了,那个花园不大,但也不小,黑色的栏杆,夹杂着几根大理石方柱,原本看着虽说算不上美,但理应是不丑的,可是房子主人糟糕的园艺品味破坏了花园本身的质感——花木的布局可以说是毫无布局,各种名贵的花木不成章法的堆放在一起,让贝尔蒂埃感到更加不悦的是,有些布局甚至是不符合科学的,石榴树立在阴影里,可以说是东倒西歪,鸡爪槭半死不活的栽倒在傍晚强烈夕阳里,造型看上去也未已修剪,花卉的叶片卷边了,有些甚至已经枯萎,托帕兹兰看到那些枯萎的东西和恶俗的布局,眼里流露出肉眼可见的悲伤,他那头蓬松的头发看起来都要塌下去了,贝尔蒂埃仍然是镇定的样子,感到恶俗的同时,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走进屋子,装修更是让人难以启齿,这叫人家似乎把钱财全部花在表面工程上了——亮色的名贵木材制成的家具,整块大理石镶嵌在墙壁上,一看就是上等的货色,被同样昂贵木饰面簇拥着,最外层的墙纸上有绣花,这些东西单拿出来都很好看,只是组合在一起看上去极其不协调,简直就是粗制滥造,好比把东欧农奴的鞋子套到了法国贵妇的脚上。
出于礼貌,贝尔蒂埃没有任何反应,两人换了室内鞋进到屋里,托帕兹兰拉开餐桌的椅子,两人坐餐桌旁,厨房里有一个老妇人和中年妇女,把厨具弄得当当响,厨房和餐厅的距离很大,有一道玻璃移门隔着,但是饭菜浓烈的香味仍然钻进了两人的鼻子里,老妇人和中年妇女看起来总是不能好好交流,她们互相责怪着,把做饭的事情继续下去,压着声音说着的乡下人的土话,好比从没练过歌喉的人在歌剧院露了怯,做作的尖着嗓子,咿咿呀呀的叫嚣着,很快她们把饭菜都端出来,放在宽敞的餐桌上。
“快去叫科尔顿吃饭…你去叫,我叫不动他。”
中年妇女听的话,走着楼梯上去了,随后房间里传出了男性抱怨的低吼和咒骂,声音听着像青春期男孩变声期的公鸭嗓,物品被掷到地上的声音为他伴奏——
“好好好…妈妈马上就出去…对不起宝宝,吃饭好不好?”
中年妇女的声音听起来要低到地上去了,贝尔蒂埃从没想过一个有钱人家的妻子和母亲能低微到这种程度,他有点惊讶,托帕兹兰看着他睁开的眼睑下面,睫毛的下面,眼里流动的奇异的光,她的驼背看起来要更弯下去了。
“对不起,我弟弟就是这样的。”
他鼻腔里呼出一口气,无奈的人总是这样。
贝尔蒂埃没有回应,他温和的看着托帕兹兰,不发表任何看法。
科尔顿下楼了,他看到的他的哥哥(实际上是姐姐)和一个陌生人坐在餐桌旁,棕色的大眼睛里充满敌意,托帕兹兰的弟弟长的比他要好看些,他眼下没有黑眼圈,背也不驼,身材颀长,脸不苍白,是很健康的白皙,脸颊粉红,称得上是英俊,只是有两个同他父亲的一样的,大的好比鱼泡的眼睛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他看起来似乎很嫌弃哥哥。
科尔顿坐下,他的位置在餐桌另一侧,夹在大人们中间,没有和他的兄弟坐在一起,托帕兹兰和科尔顿处在一起,显得好像无地自容,科尔顿一直充满敌意的看着每个家人,但是这种敌意似乎格外对托帕兹兰青睐有加,托帕兹兰被看的浑身发毛,贝尔蒂埃倒是没感受到多大敌意。
“你好,我是路易·亚历山大·贝尔蒂埃。”
贝尔蒂埃的嘴角仍然是勾起的。
“科尔顿·伊萨克·德·托帕兹兰。”
对方报上自己的名字。
托帕兹兰显得欲言又止,随后他和贝尔蒂埃搭了几句话,贝尔蒂埃看到托帕兹兰畏畏缩缩的姿态,他忽然产生了一种身份上的错位,他觉得自己比欧仁-罗素更像托帕兹兰家的孩子——除了科尔顿,几乎每个人都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眼珠转到眼角,极力的在每个动作的缝隙里,找出了机会用力的看着他,好像要把他身上优秀的贵族气抽丝剥茧。电梯运行的白噪声响起来,机械门开合,平滑的声音出现又消失,安德烈也来到餐桌前,他走进一间房间,把一个白发的谢顶老人扶出来,那个谢顶的老人,或许是托帕兹兰的祖父,他的脸永远是涨红的,混浊的巩膜里布满血丝——这是酗酒的后遗症,下坠的眼睑压住了一部分瞳仁,浑黄的眼睛看起来马上要烂死了,就算是这烂泥一样的眼睛,也要用尽全力去看贝尔蒂埃,而托帕兹兰?他除了科尔顿的敌意,什么也没收获到,他好比一个窝在冠冕堂皇的剧院的老鼠,为了逃避被人一脚踏死的命运,只好畏畏缩缩的找个地缝躲起来。
贝尔蒂埃忽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想自己或许觉得托帕兹兰很可怜。
安德烈坐到餐桌前,老妇人和中年妇女把饭菜端到桌上,摆放好,托帕兹兰给贝尔蒂埃的盘子里装了一点意大利面,浇上酱汁,把陶瓷茶杯装上红茶,她才开始给自己添点菜。
她用公用的刀叉给自己的碗里添了点牛肉,她的家人也早于她开始动刀叉,大家在一开始还维持着礼貌——把肉切成小块,蔬菜的汤汁不洒到桌面上,骨头放在骨碟里,这时候唯一不守规矩的就是科尔顿,他把手机横过来,打着手游,一边吃饭,整张餐桌就他的位置最狼藉,烩饭的米粒洒的到处都是,蔬菜的汤汁溅到盘子外边,他甚至需要祖母给他喂饭——他可有17岁!他只比欧仁-罗素小了一岁!
“路易,欧仁在学校里承蒙你照顾了。”
安德烈对贝尔蒂埃说。
“并没有,欧仁同学是一个很让人放心的人,他总是自己主动学习,懂得也很多。”
“哪有,他啊…小时候确实挺优秀的,长大后就越来越不行咯——之前还因为肺炎在家休学了一年,他理科可差了,最近几年是越来越差了,应该多受你关照了。”
托帕兹兰休过学?他还得过肺炎?他可从来没有提起过。安德烈的话里充满讨好,谄媚恨不得塞进他脸上每一个毛孔里,但他说的话并不是完全不可信的,托帕兹兰坐在一边,用叉子戳他盘里的肉,他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
“欧仁,还不向路易道谢?”
托帕兹兰的爷爷忽然说了一嗓子,他的声音简直可以说是被刀剌过的,口气也不太清新,溃烂的牙齿里满是黑棕的牙垢——吸烟导致的。
“对不起,谢谢你关照了。”
托帕兹兰低下头,向贝尔蒂埃鞠躬,贝尔蒂埃吓了一跳,他扶着托帕兹兰的肩让对方坐下去——
“不必不必,欧仁也帮了我很多,比方哲学作业什么的。”
贝尔蒂埃借着题,企图说点让托帕兹兰好受点的话题。
“他就喜欢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从他初中就这样了。”
贝尔蒂埃的笑容僵在脸上,看来今晚托帕兹兰不被狠狠的教育一番是不可能的了。
“继续继续,吃饭。”
安德烈招呼大家继续动刀叉。
托帕兹兰家的饭菜倒是挺好吃的,他们来自一个很爱吃甜的地方,饭菜口味也偏甜,但是不过分,味觉清淡而柔和,不会让人吃的满身热汗或是口腔刺痛嘴唇红肿。
贝尔蒂埃往盘子里添点蔬菜,他站起来的时候用余光观察了一下这家人的吃相——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发生了,哦,上帝啊,他们已经开始逐渐失态了——公用的刀叉被弃置一旁,大家开始用自己的刀叉对盘里的菜肴下手,汤汁洒的星星点点,老妇人开始用手剔牙,中年妇女倒是还好,托帕兹兰的祖父往桌子下面吐东西,吐完的东西被踩的满地都是,托帕兹兰的仪态是最好的,但是他在桌子下面抖腿!尽管如此,这家人仍然企图拿出自己最好的仪态,他们僵直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做每个动作,但是每个动作都漏洞百出!安德烈吃苹果,发出吱嘎吱嘎的吸吮汁液的声音,让人牙龈发酸,科尔顿咬盘子里的肉,他把一整块肉塞进嘴里,咬不动,又扯出来半条,这简直不忍直视!还好旁边的母亲知道点礼仪——她拿了一个大盘子把科尔顿的脸挡住。
男人们开始酒桌上恶俗的谈话,他们企图把贝尔蒂埃拉进去,贝尔蒂埃为了礼貌只好接他们的话茬,打个哈哈——他还没意识到真正的噩梦在后头呢——他看见白发老人从餐桌后头的储物室理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又从礼盒里拿出一瓶包装恶俗的酒,哦不,上帝啊,他要开始祈祷了,这绝对不是给我喝的罢…但是不想要的还是来了,开瓶器一翘,冲鼻的酒气立马钻进他的鼻腔,这家的男人居然开始喝高度蒸馏酒!这些是农村人才喝的玩意!贝尔蒂埃还想推脱,可他没注意到他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小酒杯——安德烈为他斟了点酒——
“小伙子,我们干一杯!”
“不不不…不要!他喝不了!”
托帕兹兰想为贝尔蒂埃解围,他的手臂挡住了递过来的酒杯。
“你凑活什么?你吃药不能喝酒。”
贝尔蒂埃接过酒杯,他硬着头皮一饮而尽!好一个勇士!但他马上被酒呛的冲昏了头,他想咳嗽又咳不出来,酒液在胃里疯狂的燃烧,他现在在怀疑自己喝的是不是医用酒精——胃里好像被塞了一大块燃烧的木炭!他红了脸,眼睛也充血了,他晕乎乎的,托帕兹兰关切的看着他。
“他可能有点不舒服…这酒不是谁都能喝的…我带他上楼休息会。”
托帕兹兰拉着贝尔蒂埃的手就走,他们飞快的上了楼,到了托帕兹兰房间里。
晦暗的房间里,托帕兹兰的被单是浅暗蓝色的,给人很宁静的感觉,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香气,可能是阳光晒过被褥的味道,托帕兹兰的扶着他坐上去,床垫很软,很舒适,他拉开遮光窗帘,露出房间的落地窗,已经是晚上了,夜色浸染了厚厚的玻璃,暗蓝色的夜空,富人街区给夜幕镶上一层毛茸茸的白边,好似飞蛾的绒毛。
托帕兹兰转身去了卫生间,随后他回来,递来了一块冰水浸透的毛巾。
贝尔蒂埃擦了擦脸和额头,他感觉好多了,一扭头,他看见托帕兹兰晦暗中暗蓝色的皮肤,远处灯火的光斑在他的眼里跳动,他的巩膜是贫血导致的淡蓝色,里面金色的眼珠很抓眼。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托帕兹兰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太卑微了,他一直不停的道歉着。
“没什么的,看我新发给你的消息。”
托帕兹兰拿出手机:
“没什么的,很正常,请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对不起。”
托帕兹兰又道歉了,他总是这样不明所以。
“不要道歉了,没什么好道歉的,不是你的问题。”
贝尔蒂埃借着酒劲拍拍对方的肩,他昏昏沉沉的,有点想睡觉,眼前托帕兹兰的影子变成了很多个,他隐约看见对方在抬手,那大概是在擦眼泪吧。
end
小剧场:
890:你去托帕兹兰家吃饭了?
贝尔蒂埃:是的…(扶额)
890: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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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君直到天蒙蒙亮才入睡,可睡了没多久就被闹钟给叫醒,她昏沉沉的想再睡一会儿,可今天对她意义重大,自己来澳洲不就是盼着这一天吗?她睡眼朦胧中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看见晨光已经见缝插针的爬进了房间,丹丹在地上睡得很沉。她不由的暗生羡慕,自己也想舒舒服服偎在被窝里,可是随心所欲的日子再也找不回来了。于是她急忙起床洗漱一下,然后在厨房喝一杯牛奶,吃几块饼干,就是急匆匆出了家门。
早晨,阳光灿烂,微风拂面,带来了清新,宁静和期待已久的心情。街上人很少,到处铺满了错杂的阴影,屋阴,墙阴,树阴,草阴,车阴,篱笆的阴影,地上虚幻的阴和沐浴在阳光里的物交交叠叠,影与光,暗与明,和谐共生,丰富而又多姿多彩,勾画出一幅幅晨光满天,绿意盎然的街景。
淑君低着头匆匆赶往车站,街上再好看的景致都引不起她的注意,今天是她新生活的开始,她要专注于自己。大约走了十来分钟,便来到小镇上的火车站。她先买一张绿色周通勤卡,然后登上开往市区的城际列车。列车分上下层,每层车厢有十几排座位,每排分左右两边,一边是二人的座位,另一边有三人的位子,每层可乘坐近百人。淑君来到上层,拣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车厢内的乘客很多,大家都安安静静坐着,有看书的,写东西的,闭目养神的,还有聚精会神的望着车窗外的。
列车保持匀速行驶,淑君轻轻把窗拉开半尺宽,立刻一阵清风拂面而来,清凉而又惬意,和风一起涌进来的还有那窗外的明丽景色,整齐的道路,成排的房屋,成片的树林轮番交替在她眼前晃动,犹如一幅幅带着晨光流动的画卷。淑君茫然的注视着前方,心里默记着站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坐过了站。昨天下午,Sarah专门给她画了一张出门指南,有文字,又配上一张草图,买什么车票,坐几点钟的列车,在哪个站点下车,出了站台怎样走去学校,写得清清楚楚,画得明明白白。Sarah这个人挺热心的,除了嘴巴不饶人,在钱财上丁是丁,卯是卯之外,同她相处并不困难,要不是她抢了佳丽的男朋友,淑君甚至也愿意把她当成朋友看待。
列车开出去了好几站,每到一站照列下去一波人,又上来另一波新人。看着匆匆忙忙的人潮,淑君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局外人,跟这里所有的人无关,跟这个社会无关,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她也不知道别人姓甚名谁。她轻轻叹了口气,心想:"每个人都有个去处,可我呢?这条孤独的路今天才跨出去第一步,那么第二步,第三步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想到这里一丝悲凉涌上心头。
淑君极力想甩开刚冒出来的念头。她从包里取出Sarah画的那张线路图,可左看右看还是不得要领,反正Sarah还告诉她一个最笨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看到列车过了悉尼大桥后第三个站点下车即可。于是她又把图塞进了挎包里,干脆静下心来欣赏沿途风光。
列车到了中央火车站。淑君随着人潮下了车,来到车站前的大街上,四通八达的道路让她不知所措,还好穿过马路便是蒙派克公园,来到公园,接下来再找学校就方便了许多。淑君看看时间还早,便在一棵浓密大树下的一只长椅上坐了下来。公园里的空气真好,四周散发出淡淡的草香和花香,树枝伸展在她的头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斑点点落在她身上,有几只羽毛鲜艳的鹦鹉在树枝上追逐嬉戏,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淑君又如梦似幻的想起了上海。上海的早晨那该是啥样子的?淑君只记得菜巿场尽是些乱哄哄的买菜的大妈大叔们。热气腾腾的点心店里里外外都挤满了心急如焚的人。路上见到的都是相同表情的面孔,木讷,烦躁,甚至还带着昨夜未消的愠怒。公交车上都是神情紧张,随时随地准备跟人干上一场的乘客。医院里碰到是一张张痛苦的表情,一双双求助的目光。多年来,淑君早已习惯千篇一律,冷冰冰的早晨。然而她坐在悉尼市中心,眼前是一片灿烂的景象,阳光明丽,清风徐徐,莺啼鸟啭,树枝婆娑,来来往往的路人面带笑容,晨练的老人悠闲自在,学生们活泼可爱,这里充满着热情和活力,可她的内心却感到百般的孤独,茫茫然不知所措。她觉得还是提笔写信,或许能排遣心中淡淡的忧伤。
昨天淑君本来准备写二封信的,不料下午来了个丹丹,把她的计划都打乱了。现在她觉得写给家里的信拖后点倒是无所谓,但佳丽的信一定要尽快的写。可是一想到要提笔写信,她的心情就很沉重,自己的处境比较好写,反正实话实说,难写的是贾东杰。和盘托出,恐怕佳丽看了会气得吐血,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后果,自己被扫地出门事小,贾东杰欠债不还事大;如果隐忍不发,又等同与贾东杰穿一条裤子,背上对朋友不忠的骂名,这真让她左右为难。
她摊开信纸,刚写了个开头,便不知如何写下去,贾东杰是个绕不开的话题,说实话,说假话,不提他都很难,还是考虑周全再提笔写信,但佳丽却在引颈期盼着这封来信。唉!这辈子淑君还没遇到过这等的困扰。算了,还是干脆先给冯子健写一封信。于是她又开始奋笔疾书。刚写到一半,忽然淑君闻到有一股恶臭袭来,自己坐的椅子也震动了一下。她撇过脸去,只见一只行李铺盖丢在了椅子上,占去一大半的位子,再一抬头看,惊得她差点叫起来。她的右手边站着一个混身脏兮兮的人,他高高大大,乱蓬蓬的头发遮住半个脸,花白的胡须长满了下颌,脸上的五官,只剩下二只眼睛依稀可辨。显然这位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对淑君占据他的领地,颇为不满,骂骂咧咧说个不停。淑君本能地站起身来,随手把纸和笔塞进包里,头也不敢回的拔腿就跑,像是躲避瘟疫似的。
离开公园,淑君的心情稍微平静下来,没地方可去,只能先去学校。她沿着彼得街往北走,不多时便来到一栋大楼前。淑君拿出地址,再抬头瞧瞧这幢大楼,心里犯了迷糊:"这哪像是学校,分明像一幢办公大楼。"她战战兢兢走了进去,一问这里还真有一所语言学校。于是她坐上电梯来到10楼。10楼的电梯对面有一个接待处,一位前台小姐笑意盈盈迎接了她,一番询问后,这位接待小姐便带她来到走廊的尽头,她们右手边是一间大的会议厅。她告诉淑君先在里面休息一下,过半个小时会有老师来安排新生注册,考试和分班事宜。
房间已经挤满了来报到的新生,人们三三二二围在一起说着话,一见到淑君袅袅婷婷走进来,大家都停止了议论,几乎所有的眼睛齐刷刷地投向了她。今天她扎一个马尾辫,身穿一条米黄色的真丝长裤,肩上挎着一只休闲布包,显得闲雅恬静,清新脱俗。她觉得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有点不自然的笑了笑,径直走到房间里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这时大家又继续各说各话。
房间光线明亮,空间很大,呈长方形,一张张崭新的书桌并排摆放,围成一个长方形,书桌后面放着几排靠背椅。房间里有一堆人,有男,有女;有年近中年的,也有刚走出校门的;有的站,有的坐;有的激动的侃侃而谈,有的则安静聆听,偶而插上几句话,大多数人的脸上挂着焦虑的神情,他们都是最近刚来到悉尼的中国学生。刚才在走廊上淑君就听到房间里此起彼伏的说话声音,现在身处沸沸扬扬的教室,让她感到震惊。这些人旁若无人的高声说话,而且说的又都是上海话,不要说进门的外国老师听不懂,就是坐在里面的外地学生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所云。
淑君刚才走的急,坐下之后觉得头晕眼花,心还在怦怦乱跳,头上渗出不少汗珠。她从包里拿出一块手帕,揩了揩额头和脸颊上的汗,然后把几张刚拿到手的新生注册登记表格折叠成扇子形状,使劲上下扇风。
这时忽然有个轻声细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姑娘,心静自然凉,只要安安静静的坐上5分钟,保你比现在舒服很多。"
淑君回头看见一个皮肤白皙,颧骨突出,样子𤠣精的中年男人。他身子前倾,用一口柔声细语的上海话跟她搭讪。淑君冲着他笑了笑,算是礼貌性的回答,接着从挎包里拿出一本《新概念英语》,一边读,一边慢慢吞吞扇着风,这招还真管用,没过多久她就觉得凉快许多。
这时身后又传来那男的声音:"读啥书呀,准备临时抱佛脚用?"
淑君生气的把书往腿上一放,也不看他一眼,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那意思是说真是多管闲事。
"哎——你看那边那女的,像不像是从西郊公园来的,上两个礼拜刚用专机运到这里。"那男的努努嘴,示意淑君朝那个方向看。
淑君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个俗不可耐的胖女人。她烫了一头蓬松的卷发,身穿一件棕色风衣,腰粗的像一头母牛,正跟人比手画脚的说话。可淑君觉得身后那个男人更加的可恨,于是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你们像是同一架飞机运来的。"
"说得没错,我们俩正是坐同一架飞机来的���她目标大,让人过目不忘。"他把"坐"的发音说的特别重,以区别刚才的"运"字。他叹了口气,又说:"你骂人的角度蛮刁的,算我栽了一回。"
这时从人群里又传来一个洪钟般的声音,一个剃着平头,皮肤黝黑,身穿一套皱巴巴西装的男人正叽哩呱啦发表演讲。淑君这才听清楚他们在议论租房子的事情,可是她身后那男人听得有点不耐烦了,说:"你看那个声音跟铜锣一样响的人,像不像华侨商店门口的打桩模子?"
淑君又抬头望过去,却被人堆里说话男人的一副痞腔给吓了一大跳,便忍不住插上一句,说:"我怎么觉得他更像是十六铺扛大包的。"可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她不喜欢背后议论别人,尤其在不认识的男人面前。
"嗨,那是解放以前,看来你三十年代老电影看多了。现在这种腔调的人都跑到友谊商店,华侨商店门口打桩子去了。"
"是吗,你认识他们?"
他咧嘴一笑,说:"我以前跟他们打过交道,一看这副腔调就一目了然。三十年代上海女人站在马路上招风引蝶,半个世纪过去了,现在改成上海男人立在马路上投机倒把,都是钱在作怪,钱就是上海人的亲爹亲娘,就是马路天使。"
"打过交道,那意思是说你也曾被他们斩过一刀?"淑君觉得这人说话蛮有趣的,便跟他聊了起来。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上海人,打过交道跟斩过一刀完全是二码事,怎么可以混为一谈?但是依我的经验那个小黑皮就是一个靠嘴巴吃饭的人,喜欢���胖,只会吹大牛的人。"
"那他们刚才都讲了些什么?"淑君对这些人也来了兴趣。
"你凑过去听不就知道了嘛。"
"难不成你所说的‘吹大牛’都是听来的?如果这样的的话,你不妨先讲给我听听。"
那人把身子挪到前排,在淑君相隔一个座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淑君这才打量他一眼,他瘦高个,有一双精明的眼睛,穿着干净得体,看上去有点阅历。这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一板一眼的说了起来。原来这个人姓赖,他在淑君进教室前就一直在注意这些人,对他们说的内容略知一二。他告诉淑君说,这群人当中有两个女的,她们来到悉尼二星期,却已经搬过三次家,具体为什么她们也没说,反正被人骗去一些钱,至今居无定所。今天来学校想找找关系,度过眼前的困难。
"那又怎样,出来总会碰到难熬的日子,不管是谁,只要能帮上忙的就得试试。"淑君觉得遇到难处,找人帮忙实在无可指摘。
"话虽如此,但脑子应该保持清醒,什么人可信,什么人不足信,自己要有个衡量尺度,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说着他看了他们一眼,做了个瞧不起的手势,说:"唉——都说出国不容易,其中最难的要会看人,同时要摆正自己的心态,随遇而安。"说罢,他笑了笑。
"话说的倒轻巧,如果生活把你逼到尘埃里,恐怕你也会笑不岀来的。"淑君觉得说话带点挖苦更加有趣。
"你讲我是不是特别开心呀?张爱玲尘埃里都能开出花来,何况我这个老克勒呢,哈……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我停顿一下,想了想,说:"刚才说到了哪里?哦……对了,所以我的信条就是‘稳’字当头。戒骄戒躁,情绪稳定很要紧,这可以让你看清很多事情,少走弯路。"
"难道稳下来之后,天上就能掉下个大馅饼来了?"
"掉馅饼?哈……哈……看来你只顾跟我抬杠,说话都忘了过自己的脑子。告诉你吧,稳下来后就轮到了减肥。"
淑君卟哧一笑,睥睨地看他一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这都哪跟哪儿呀,是不是又在唬人了?
"我知道你会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他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继续说:"我问你上海人最爱什么?"
"没啥统一标准,而且男女有别,不过我倒想听听你喜欢什么?"
"门槛精!"他用手指了指淑君,说:"不过我还是满足你那不太高雅的好奇心,我好面子,爱虚荣,吹大牛,不过这也是上海人的通病。我问你这些通病,上海人把它叫做啥?"
"豁胖,我看你跟小黒皮一票里货色。"淑君咯咯笑个不停。
"算我又栽了一回,不过总算跟上我的节奏了,看来你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上海人,那么我问你豁胖要不要减肥?"他狡狤的看了她一眼,眼睛中露出嘲弄的神色。
"哦,原来你讲的是这个。我看你管的也太宽点了,减不减‘肥’是人家的事情,与你何干?"
"当然跟我没关系。不过嘛,到了外面还是实在点好,不要虚头巴脑的,减‘肥’的目的就是把虚胖的东西去掉。既然走出国门,就算是跟国内一刀二断,再也不要留恋过去。忘记过去,才能迎接明天,这跟再婚是一样的道理。"
"大道理倒是不少。"
"想不想听接下来的话题?这对你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怎么越说越玄乎了?什么话题说来听听?"淑君来了兴致,反正老师还没来,闲着也是闲着。
"找对象结婚呀,减肥的目的就是为了人样子好看点。"他从上到下打量了淑君,露出诡异的一笑。
"哼……哼…… "淑君这次没言语,二手交叉放在胸前,冷冷的看着他,心想:"……看你还能弄出什么花样经来。"
"没用刚才的眼神看我,反倒让我吃了一惊。我还是言归正传吧。找对象首先是你想找什么样对象,这跟我们的处境差不多,有人想要读书深造,有人为了嫁人,为了身份,还有的纯粹为了打工赚钱,目的不同,应对的方法也不一样。就怕没目标的瞎忙,白忙,吃的苦中苦,还是人下人。"他停顿了一下,既像是喘口气,又像是看看淑君的反应。
看到淑君还是刚才那副表情,他又开始说了:"有了心目中的那个‘她’,接下来你得用行动去择偶,想找有钱的,你总得进入他们圈子去找呀,所以在国外交往的圈子非常要紧,结交一个向上的圈子,它能带你一起成长,还有找一个好的地区居住也至关重要,上海人的眼界为什么不一样?就是这个道理。最后就是运气,每个人的远气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譬如,娶妻靠月老,你也不知道他手中的红线栓在哪一头?老婆娶进了门,能生不能生?生男,还是生女?是龙,还是凤?这些全凭运气。不过出国运气里面包含着更多自身努力的成份,稍微有点运气的加持就能助你美梦成真,反之亦然。"
"这就是你讨老婆的套路?"
"被你一眼就看穿,这是我今天栽的第三只跟头,跌得我晕头转向。不过我想用这些方法度过接下来的岁月。"
这时又有几个新来的人加入那些人的谈话,那里的气氛也更加的热闹。那个姓赖的瞧了他们一眼,又继续说:"你看那些乱哄哄聚在一起的人,一般都没啥大花头,你知道啥叫不声不响?"
"不声不响就是不爱说话呗。"
"唉哟哟,刚刚表扬了你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上海人,怎么又开始翻毛腔了。"他嘲弄的笑了笑,故意压低声音说:"不声不响就是门槛精,也就是闷声大发财。我可以跟你打个赌,三年之后,如果大家有缘再坐在这里,看谁比谁强!"
"你知道这决无可能,所以也无需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可以开闸放水般的使劲吹。"
"开闸放水?你说的真有趣,还挺形象的。不过我这并不是在吹,我从你的表情中看得岀来,你跟我们在坐的人都不一样,你看上去有一种负有崇高使命的感觉,忧郁而平静,持重又温柔,有着冷美人的气质。"他恭维地说,一改刚才嘲讽的口吻。
"我的表情?"淑君不由自主用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可她心里却在想:"飞机上碰到的夏小慧同样也说过这样的话,这句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看来冷若冰霜过了头会被别人说成是假正经……"
忽然,姓赖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默想,他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自己?当房间里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你的时候,你只是浅浅一笑,既礼貌又高雅,然后远远的坐下,不慌不忙,胸有成竹。而房间里的那些人要么伸长脖子打听情况,要么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托人帮忙找房子,找工作……"
"我不也是热的满头大汗,刚才还在不停地揩汗呢。"淑君打断他的话。
"唔,你是运动后出的汗。他们是激动的不知所措,晕头转向,跑到这里来是为了找救星,你说这能相同吗?"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女人开口说话了,她声音尖尖的,有点刺耳,说:"我大老远的来到这里,真是后悔死了。在上海勿要太适意噢,要啥有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来到这里刚二个礼拜,吃的苦比我吃一辈子的苦还要多。"然后她脸转向平头男,说:"小黑皮,我们约好一起出去租房子,这到底是行,还是不行?不要我回头了人家,你那边又泡汤,害得我两头没着落。"
"可不是吗?要是我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我老公,他一定立马叫我回去,就这么几天,人都瘦了一大圈。"另一个胖女人也不甘示弱的说。
小黑皮急忙安慰的说:"老阿姐,你们放心好了,找房子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那位姓赖的一边摇头,一边说:"瞧瞧吧,这两个女人暗中较上了劲,一个说在上海生活怎么怎么样,另一个说她老公怎么怎么样,小黑皮头子活络,左右逢源。"说完他叹了口气,不无失望地说:"唉——想到这些人将来要跟我们同窗,你觉的这书读得还有啥意思?还不如赚点钞票,打道回府拉倒。"
"这就是你要找的‘对象’?"
"鄙人正有此打算。接下来你一定会问一大堆的问题,那就索性跟你全招了吧,省的你再寻根究底的。首先我不可能住到外国人家里,剩下的就是跟上海人打交道,跟上海人打交道用不着我来教你吧,可看到那两女的手足无措的样子,我有点替你担心。"他哈哈笑了二声,用调皮的眼光看着淑君,说:"还是让我来传授一下自己的经验。嗯——上海人喜欢自顾自,都以为自已是一条蛟龙……"
"自顾自有什么不好!大家都管好自己的事情,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淑君一见到他那副神气的样子就来气。
"看来你一出国,把过去上海的事情忘了个精光,哈……"他笑的前仰后合,然后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用你那聪明的脑袋瓜回忆一下。自顾自的后果是什么?"他瞧了一眼淑君,见她没开口,接着提高了声音继续说:"自顾自只是自私自利的一块遮羞布,到头来肯定是一盘散沙,乱作一团。想想看如果沙子拌点水泥进去,你觉的效果会怎样?"他又停了下来,想看看淑君的反应,看见淑君还是那副冷冷的脸,他便又说了起来:"加了水泥的沙子就不是沙子了,它要比沙子硬上千���倍。所以自顾自的圈子我会祝福他们,但我会敬而远之,就是免费提供给我食宿,我也一口回决。现在你又该好奇我这里所讲的‘水泥’到底是啥东西?告诉你吧,说白了就是人情味。上海从开埠起讲究的就是规矩,可在外人眼里就少了人情味,如果能补上这个缺失,你会怎样看,是不是觉得上海人挺可爱的?所以鄙人决不与没人情味的上海人打交道,就这么简单。"
听了他的长篇议论,淑君确实有点不耐烦了,心里想:"他那副自问自答的腔调跟小黑皮又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在吹大牛。"不过再转念一琢磨,他的有些俏皮话还是有一些道理,于是她说:"我急着想听你说下去。"
"真的吗?——那好吧。运气之说蛮难把握,如果大家运气好的话,能跟六四前那批人一起留下来,那就再理想不过了,如果不能,恐怕我们要在上海碰头了。"说完他看了淑君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上海碰头也不赖。随后他又不忘加一句:"当然啰,你的选择要比我多些,比如继续深造啦,嫁人啦,甚至假结婚也行,只要你乐意应该都易如反掌。"说完他又大笑起来,引得众人目光纷纷投向他们这边来。
从学校出来,淑君一直在回想那位姓赖的所说的话,不可否认他有些看法确实很独特,可就是离自己有点远,现在她唯一能确定是来澳洲的目的,那就再尝一遍寒窗苦读的滋味,可问题是拿什么来支撑这份坚持,没有经济作为基础一切都沦为空淡,问题又回到原点,得快快找一份工作,有了工作心里才会踏实,才能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临近中午,大街上到处都是人,还有随处可见的咖啡馆、快餐店、餐馆,阵阵面包、咖啡、烤肉、炸鸡的香味迎面扑来。几乎把她胃里的馋虫都给勾了出来,前几天在上海,她还在逢时按节的胡吃海喝,现在开始进入周而复始的馋了,小时候馋的印象又开始浮现在眼前,那是一段铭心的记忆。"唉!——看来不光是寒窗苦读,接下来还有节衣缩食,结交新朋友,适应新环境,还有……还有……还有可真多,可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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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柱/泉扉】万咒皆终
hp系列终章
在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开始前的半个月,某个看似平常的深夜,德姆斯特朗的大船突然热闹了起来,无数杂乱的脚步声轰隆隆地来,又轰隆隆地走,直接惊醒了寝室里熟睡的学生们。
“伊——戈——尔——”在短暂喧闹之后的寂静中,自晚餐后就神秘消失的宇智波火核摸黑回到了寝室。他一进门就习惯性地扔了个静音咒,然后把睡眼惺忪的大个子室友晃醒,“哎哟梅林的裤衩子——你绝对想不到——出大事啦!”
“现在还能出什么大事,难不成斑又闯祸了?”
“嗐,宇智波斑闯祸能算什么大事,就算他把天捅破了,卡卡洛夫都能心平气和地夸一句不愧是你再两眼一翻晕过去。”宇智波火核用力地笑了几声,嚣张的嘴角恨不得咧到头顶,“——是泉奈,宇智波泉奈跟霍格沃茨的级长在城堡外的花园里鬼混被卡卡洛夫那个倒霉的老头子撞上了,据说被发现的时候,级长的围巾还挂在泉奈那厮的腰上呢。”
听到宇智波和级长这两个关键字眼,伊戈尔立马跳了起来:“怎么又是级长——梅林啊,你总不能告诉我跟宇智波泉奈鬼混的那个级长是千手柱间。”
这下子宇智波火核也跳起来了,他捂住了伊戈尔这个蠢货的嘴巴,再三确认自己的静音咒没有失效,这才放下心来:“这话你也敢说,不要命了。不过跟你说的也差不离,跟泉奈鬼混的级长是拉文克劳的。”
“那是谁?”伊戈尔迷迷糊糊地挠了挠自己的板寸,他对于霍格沃茨学生的印象仅限于跟宇智波斑形影不离的千手柱间,“我应该认识他吗?”
“没事的,你今天过后就会记得他了。”宇智波火核拍了拍傻大个的脑袋,终于扔出了这个重磅消息,“拉文克劳五年级的男级长,千手扉间——就像你想的那样,是千手柱间的弟弟。”
梳理了一下几个人的关系,伊戈尔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你是说……”
“对,你没听错,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这对无法无天的兄弟俩全都栽到千手家两兄弟的手里啦!”
和幸灾乐祸的宇智波火核不同,传闻中被撞破好事的狂徒宇智波泉奈此刻正在德姆斯特朗船上的禁闭室里。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的老校长涨红了脸,亲自把他押送到禁闭室门口,直到确认禁闭室厚重的大门阖上,这才一甩身上银白色的皮大衣,冷着脸走了。
“泉奈。”没一会儿,收到消息匆匆忙忙从温柔乡赶过来的宇智波斑就撬开了禁闭室的大门,他看着自己衣服凌乱的弟弟不由地蹙眉,“你还好吗,怎么突然被关禁闭了。”
面对哥哥的关心,宇智波泉奈拢了拢在兵荒马乱中被扯掉扣子而大敞的领口,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我没事……又不是第一次被关禁闭了,我早习惯了。”
作为德姆斯特朗一霸宇智波斑的弟弟,宇智波泉奈在学校里也一向是横着走,他习以为常地跟着哥哥大摇大摆地走出禁闭室,视老校长的禁制于无物。兄弟俩并肩走了一段,在即将走出船舱的时候又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你不回寝室吗?”
被问到的宇智波泉奈看向了自己的哥哥:“你也不回吗?”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又齐齐转身往回走去,互相道了晚安之后走进了各自的房间。不多时,舷窗内的灯光消失了,暗沉的夜里,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停泊在黑湖的大船,借着夜色的掩护往霍格沃茨的两栋塔楼赶去。
在上学期结束之后,早一些时日进入假期的千手扉间回到了日本,他跟在翘首以盼的母亲身旁,等待属于魔法所的巨大海燕从遥远的火山岛飞来。
和常年穿素色袍子的霍格沃茨不同,魔法所的羽织是樱花般浅淡的粉色,随着学业的精进又会逐渐变成光华璀璨的金色。千手扉间站在岸边,远远地就看见海燕背上一群粉金相间的崽子像枝头抖落的花瓣一样四散开,而其中两朵正欢欣鼓舞地朝着他这个方向奔过来。
“妈妈!还有扉间哥!”
两朵粉嫩的花扑到他怀里抬起头,粉色羽织的映衬下是两张看上去格外黢黑的脸蛋。千手扉间不禁庆幸自己和长兄运气不错,因为父亲的工作调动而选择了遥远的霍格沃茨,免于穿着娇嫩粉色招摇过市的尴尬。
一家人说话间,又有三朵樱花从旁边飘过,领头的是穿着更加显眼的血红色长袍的黑发少年。千手扉间侧过头,正巧和脑后扎着辫子的少年对上了眼,对方微微一笑,端丽秀美的脸庞比四周因为魔法而常开不败的樱花更加迷人。
“您好,我是宇智波泉奈,来自德姆斯特朗。”
他自我介绍道,而千手扉间因为听到了宇智波这个熟悉的姓氏而皱起了眉。
“你也是德姆斯特朗的宇智波,那宇智波斑是……”
兴许是看出了他的不喜,宇智波泉奈微笑着说道:“他是我的远房族兄——比起魔法所,宇智波家一向更欣赏德姆斯特朗的教学风格。”
两人的初次见面就这么短暂的结束了,千手扉间对于这次突兀的会面并没有多上心——宇智波田岛和他的父亲千手佛间关系不睦,连带着千手和宇智波两家平日里也颇有些争锋相对的意味。只是他没料到,在日本停留的短短数日,他和宇智波泉奈碰面的次数也委实太多了一些。
看着又一次“不经意路过”他家门口的某位黑发少年,白发少年俊秀的眉眼间满是无奈:“你不觉得你做得太过明显了吗?妈妈已经问过我好多次‘你那个每天固定来家门口打卡的追求者是谁’了。”
“至少这证明我成功了一半。”换下那身扎眼的血红色长袍,穿着普通麻瓜服饰的宇智波泉奈挑了挑眉,容貌姣好的脸上满是年轻人的志得意满。他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拿出了一束花,单刀直入,“所以能赏脸和我出去走走吗?”
接过那束尚且带着露珠鲜艳欲滴的花朵,千手扉间顺手招过躲在门后偷看的弟弟们,在他们揶揄的目光中把花束递过去,然后跟着宇智波泉奈出了门,他的余光甚至看到自己的母亲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微笑着对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度过了一段平和的日子之后,在千手扉间启程回到英国的前一晚,已经成功晋升为男朋友的宇智波泉奈往他手里塞了个双面镜。
“记得联系,我会给你写信的。”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千手扉间,他没忍住凑过去含住少年人颜色浅淡的唇瓣亲了一会儿。近距离的接触下,他细密纤长的睫毛像振翅欲飞的蝴蝶,撩得人心痒痒。
“还有一个礼物,不过可能得麻烦你等上几个月了。”说这话时,宇智波泉奈一双猫儿眼在黑夜中熠熠生辉,他眨眨眼,比常人略厚一些的上唇弯出了狡黠的弧度,“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在八月下旬,即将迎来新学期的千手扉间像一只捧着潘多拉魔盒的猫被塞进了连通英国住所的壁炉。由于三强争霸赛的存在,今年的学校生活格外的跌宕起伏,在这样的紧张氛围中,千手扉间曾多次借助双面镜旁敲侧击这份迟迟没有踪影的礼物到底是什么,每当这时他狡猾的男朋友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告诉他再等等。
为此,一向不相信占卜这类毫无根据的学科的拉文克劳新任级长甚至主动在占卜课上寻求茶叶的帮助,希望能够获得一些未来的预示。可惜他失败了,他瞪着杯子底部一团糟的茶叶渣,绞尽脑汁也只能想象出这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古怪猫狸子。
就在他对着茶杯发呆的时候,穿着黑色大衣的占卜课教授坐到了他的对面,伸手拿走了他面前的茶杯。
“占卜是需要天赋的——虽然对绝大多数没有天赋的人来说,这不过是一门鸡肋的课程,他们这辈子离占卜最近的时刻只有上学的时候对着茶叶渣子胡编乱造一点似是而非的厄运。”这位瘦高老人深邃眼窝里一双蓝眼睛在瞬间明亮如晨星,其间闪烁着常人所不能企及的光辉,“但幸运的是,我今天心情不错,所以——”
他拖长了尾音,拍了拍满脸不可置信的少年人瘦削的肩膀:“不是五月底就是六月初,你会知道答案的。”
于是在来年的六月初,千手扉间终于揭开了这份神秘礼物的面纱——因为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的家属观赛传统而来到霍格沃茨的宇智波泉奈本人。
作为德国魔法部举足轻重的宇智波田岛的儿子,宇智波泉奈总有门路提前获悉一些各种消息,包括三强争霸赛。早在他初见千手扉间的那天晚上,专属于宇智波家的雕鸮就带来了他父亲的信件,上书下半年欧洲即将重办尘封已久的三强争霸赛,而他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一致认定宇智波斑会是被选中的天命勇士。
‘听起来不错。’他暗忖道,‘至少我在明年的六月份可以有个正当理由去霍格沃茨。’
为此筹划了将近一年的宇智波泉奈甚至没有回家等待还在走批假程序的远在魔法所就读的弟弟们,他在和宇智波田岛寄过去一封简短的书信以后就从德姆斯特朗先行出发了。
和一心想给恋人一个惊喜的宇智波泉奈不同,千手扉间在听到宇智波斑的弟弟出现在霍格沃茨的时候第一时间蹙起了眉——在见识过宇智波斑过于豪放大开大合的行事作风之后,他很难对另一位疑似混世魔王的存在有好感。然而就是这么戏剧性的,他走到礼堂门口,先是看到了自己个子高挑的哥哥,然后是旁边和他焦孟不离的宇智波斑。
“扉间,来这里!”千手柱间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弟弟过来,同时他侧身,给站在他和宇智波斑身后的某个少年人让出了空间,“这是泉奈,斑的弟弟,今天刚从德姆斯特朗过来。”
在这样戏剧性的情况下,拉文克劳的级长先生和他的男朋友重逢了。宇智波泉奈站在板着脸的千手扉间身边,一张俊脸笑得光辉灿烂,随机吓晕一个路过的德姆斯特朗的学生。
“你是宇智波斑的弟弟?!”晚餐结束之后,千手扉间带着小尾巴到了外面的花园僻静处,质问道,“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的宇智波泉奈不得不抽出几秒钟时间想了一下这件早就被他抛到脑后的小插曲,虽然他不觉得这种“善意的谎言”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好嘛,我错了,扉间你就原谅我吧。”
他搂着男朋友的腰,讨好地在人脸上亲了亲,看起来像可怜的小狗:“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千手扉间冷酷无情地推开了某人凑过来的脸:“如果你不记得了,你的双面镜应该还有昨天的联络痕迹。”
话头又被堵回去的宇智波泉奈没了法子,又开始黏黏糊糊地搂着人往角落里带,千手扉间本来也没多生气,半推半就地就跟人滚到了花丛深处。等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和霍格沃茨的校长一边交谈一边走到附近,并发现树丛掩映之后的野鸳鸯的时候,宇智波泉奈正把人抵在墙上吻得难舍难分,两只手甚至不安分地从千手扉间被扯出的衬衫下摆处摸了进去。
纵然是身经百战见多识广的德姆斯特朗老校长在此刻也要被这对胆大包天的野鸳鸯气得面红耳赤。一个为爱痴狂的宇智波斑惹出的那些麻烦已经够让他头疼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宇智波泉奈——该死的,他就说他和那些姓宇智波的合不来。他甚至开始庆幸宇智波田岛剩下来的三个崽子选择了魔法所,而不是继续来德姆斯特朗折磨即将退休的可怜老人。
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宇智波泉奈喜提禁闭大套餐,虽然这对于声名远扬的混小子宇智波来说不痛不痒,而另一位当事人千手扉间——“一周的义务劳动和十二英寸的检讨,千手先生,包括必要的扣分。”
听到拉文克劳院长的称呼,德姆斯特朗老校长的脸色顿时变得更红了:“千手?怎么又是千手,你是千手柱间的兄弟?”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忍不住腹诽道:‘好极了,宇智波和千手,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搭配出现了。’
第二天的傍晚,格兰芬多的级长先生带着他的男朋友在楼梯口堵住了千手扉间和跟在他身后的某位桃色绯闻主角之一。
“扉间,你有男朋友了!”
“你不也有男朋友。”拉文克劳的级长不知道自己的长兄为什么这样大呼小叫,他疑惑地看向伫立在一旁的宇智波斑,“你们分手了?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在宇智波斑暴起的前一秒,千手柱间拦住了自己的男朋友:“这不一样,你还小呢,怎么可以交男朋友。”
“抱歉。”安静当壁花的宇智波泉奈举起了手,“我跟扉间的生日差不了几天。”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站出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穿着打扮差不多的两人,千手柱间感觉自己也和德姆斯特朗的老校长一样暴躁起来:“等等,你怎么穿的是扉间的衣服?”
宇智波泉奈扯了扯自己身上绣着拉文克劳标志的黑色长袍,有些懵:“我哥不也穿的差不多吗?”
旁边正巧路过的德姆斯特朗校长看到穿着霍格沃茨校服的宇智波们,冷哼了一声就扭头走了。只是千手柱间的攻势又一次被化解,他拽了一下宇智波斑的衣袖,希望他的男朋友能帮一把。
收到暗示的宇智波斑往前走了一步,可惜这位一向溺爱弟弟的哥哥说出来的并不是级长先生想听到的:“我觉得没什么,只是谈个恋爱而已,泉奈也到这个年纪了。”
最后操心的千手家长兄一步三回头地被宇智波斑带走了。等两人走远,千手扉间带着自己的男朋友往图书馆赶去,他把羊皮纸拍到宇智波泉奈面前,理直气壮道:“十二英寸的检讨,都是你惹的麻烦,快写。”
在宇智波泉奈来到霍格沃茨之后,自打交往以来第一次和自己的男朋友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的千手扉间不禁有了新的烦恼。
“太粘人了。”他咕哝着,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眼前只写了寥寥几行的羊皮纸。
拎着书包过来的千手桃华在他身边坐下,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堂兄弟的肩膀:“你一个人在这神神叨叨地说些什么呢,怎么不见你那个小男友跟着。”
“他被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叫走了。”坐在图书馆窗边的千手扉间朝着那艘停泊在黑湖湖畔造型奇诡的大船望了一眼,细长的眉毛皱了起来,“我总觉得宇智波泉奈有点太粘人了。”
刚坐下没几秒的千手桃华立马把屁股往外面挪了点:“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侣的酸臭味吗,连烦恼都像在炫耀一样。”
她捏着鼻子,不停地用另一只手在鼻子前扇风,好似空气里真的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千手扉间斜睨了她一眼,心烦意乱地薅了两下手里的羽毛笔,宇智波泉奈到达霍格沃茨的第一天就喜提禁闭大套餐,第二天又在德姆斯特朗老校长的可怕注视下,脸不红心不跳地拎着他的行李搬到了拉文克劳的级长寝室。
“别担心,他不管这个。看在我父亲的份上,只要不把德姆斯特朗的城堡炸成废墟,卡卡洛夫最多也只会关我们几天禁闭。”从入学开始就跟着哥哥在城堡里上蹿下跳到处闯祸的某位宇智波把自己的枕头和睡衣都扔到级长寝室柔软的床铺上,顺便用一个漂浮咒把盘踞在级长先生枕头上那只正在对着他张牙舞爪的伶鼬远远扔了出去,霸道的模样和当初赶走千手柱间那只猫狸子的宇智波斑如出一辙。
还没有巴掌大的伶鼬径自撞上了茶几上摆放的盆栽,巨大的惯性连带着坐在枝丫上的护树罗锅也一起飞了出去。千手扉间无奈地伸手,让躁动不安的伶鼬背着遭受重击的护树罗锅沿着他的手臂一路爬到头顶,最后窝在他的白发里安家,继续探出个棕色的小脑袋对着霸占他主人床铺的坏蛋吱哇乱叫。
“你怎么会养这么个麻烦的小东西。”宇智波泉奈伸手弹了一下伶鼬的脑袋,又顺道在男朋友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我倒觉得你跟他还挺像的。”性格冷静稳重的级长先生没忍住捏了捏眼前得意洋洋的坏东西的脸,“以前他在外面闯了祸溜回来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
被和一只伶鼬相提并论的宇智波泉奈有些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他把自己的行李箱踢到床底,只留下一个外形普通却似曾相识的小号手提箱。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目力甚佳的拉文克劳级长摩挲着手提箱角落里M.Uchiha的字样,脑海里灵光一闪,“第二个项目的时候宇智波斑用过类似的箱子,虽然被所有裁判一致驳回了。”
宇智波泉奈从自己的堂兄的信件里听说过自己哥哥的壮举,闻言他立马举起双手:“这个不一样,虽然也是哥哥的箱子。”
他打开手提箱,示意千手扉间探进去:“这是经过魔法部合法审批之后用无痕伸展咒扩容过的,专门用来饲养一些……呃,不那么安全的神奇动物。”
顶着男朋友怀疑的目光,他给自己家族岌岌可危的名声找补道:“你知道的,我们的父亲在魔法部工作,在这方面总有些特权,而且众所周知,大名鼎鼎的纽特·斯卡曼德也有个类似的箱子。”
“所以你口中的‘不那么安全的神奇动物’指的是什么?”
“……比如一只雷鸟?”
“这可是北美的保护动物,你们哪来的饲养权?”
“爸爸跟MACUSA那边有点交情,走门路弄来的特批。”宇智波泉奈伸手从箱子里摸出了一只深红色的火蜥蜴和一只奶黄色的蒲绒绒,他小心翼翼地给火蜥蜴喂了点胡椒,然后把两只小东西放到了男朋友的手心,“他曾经答应过要给哥哥他想要的入学礼物,而哥哥许愿一只雷鸟。”
“听起来真不错,刚入学的11岁未成年巫师,饲养一只分类级别为XXXX的雷鸟。”千手扉间靠着床柱双手抱臂,干巴巴地说道,“我现在合理怀疑低温会对巫师的大脑产生一些负面影响。”
被顺带着嘲讽的宇智波泉奈识相地闭了嘴,把宇智波田岛许诺只要长子能在三强争霸赛取得冠军就奖励他一条火龙的事情咽了回去。他沉默地从箱子里掏出了一只有着分叉尾巴的小狗:“这是托比,我前年收到的生日礼物。”
耳朵耷拉、背上覆盖着大片黑棕色块的小狗热情摇晃着它的分叉尾巴,湿润的鼻子在千手扉间怀里拱来拱去,短短的四肢极力扑腾着想要扒住对方的衣袖。
“他平时对我可不是这个样子。”宇智波泉奈示意他坐下,然后把见色忘义的燕尾狗放到男朋友的膝盖上,酸溜溜地看着千手扉��怀里的狗头,“虽然蠢了点,但还算有点用。”
肩上蹲着蒲绒绒、手臂上趴着火蜥蜴、怀里还夹着个狗头的级长先生主动蹭了蹭男朋友的脸颊:“你现在和它看起来一模一样。”
“你说谁?”宇智波泉奈一脸茫然,片刻后他和趴在千手扉间头顶正瞪着一双黑豆眼睛的伶鼬四目相对,身材娇小的伶鼬直立起上半身,发出了短促尖锐的叫声,连原本趴在它背后的护树罗锅也伸长了枝条一样的四肢,吊在千手扉间的发尾企图驱赶宇智波泉奈带来的这些不速之客。
眼疾手快地把所有碍眼的东西都扔进箱子之后,宇智波泉奈麻溜地上了锁,又扔了几个速速禁锢,最后把魔杖一扔,搂着自己的男朋友躺到了床上。千手扉间用细长的手指卷着他的发尾,后知后觉道:“这个关头让你带着箱子来霍格沃茨,宇智波斑不会准备在第三个项目用神奇动物吧,你们这个可是偷渡。”
“都说了我们有合法的魔法部审批。”宇智波泉奈摩挲着男朋友的耳垂和刻着朱纹的脸颊,黏黏糊糊地跟人接吻,听到这个忍不住抱怨道,“而且你一定要现在说这个吗,我可不想在床上还要跟你讨论该死的三强争霸赛。”
说着他扯下了自己的发带,以一种和体型完全不符的力气压制住千手扉间,把他的手腕并拢捆到了床头。失去禁锢的长发从脸颊两侧���落,有些蜷曲的弧度衬得少年人那张还未完全长开的秀美脸庞像传说中诱惑人心的塞壬。
在吻落到唇上的瞬间,一向以冷静自持著称的拉文克劳的级长先生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主动迎合情人的热吻。
‘长了张漂亮脸蛋确实了不起。’他恶狠狠地想。
消失了一整个下午的宇智波泉奈将将赶上了晚饭的尾巴,他一反常态地没有穿男朋友的衣服,而是乱七八糟地披着德姆斯特朗颜色暗沉的血红色长袍,径自冲到千手扉间身边坐下,一言不发地开始大吃大喝,嘴巴塞得鼓鼓囊囊,活像花栗鼠。
“真稀奇,难为健忘的宇智波先生还记得自己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晚他一会儿进来的卡卡洛夫阴阳怪气地刺了他一句,然后依旧穿着素色长袍的另一位宇智波先生就搂着他的级长男朋友应景地从旁边施施然地路过了。
看到这一幕,隔壁长桌上的伊戈尔很没有眼色地噗呲笑了出来,下一秒他就被宇智波火核掐得龇牙咧嘴。德姆斯特朗的老校长瞪了这些正值青春期像野猴子一样活泼好动的男孩子们一眼,一甩银白色的皮毛大衣就往教师席走去。
“他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我还以为他早就习惯了。”宇智波火核扭过身,戳了戳正埋头吃饭的宇智波泉奈,“你和斑又干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他发现禁闭室的大门坏了。”
“可不止。”坐在相邻几个位置的德姆斯特朗男孩高声打断了宇智波泉奈的含糊其辞,“整个禁闭室的大门都没了,卡卡洛夫这下子没法继续让他和斑关禁闭,气得胡子都快烧起来了。”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正叼着糖浆饼的宇智波泉奈学着卡卡洛夫的样子瞪了那几个龇着大牙的高年级生一眼,他擦了擦嘴,迅速把自己乱糟糟的长袍打理干净,然后站起身,装模作样地朝着千手扉间弯腰伸手:“亲爱的,作为今天没能陪你的补偿,可以赏脸跟我出去走走吗?”
看着他头顶一撮头发翘起迎风摆动的傻样,拉文克劳的级长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当初站在我家门口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但你就是吃这一套,不是吗?”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宇智波泉奈满面春风地牵着自己的男朋友往外面走去。
在临近期末的六月份,在外游荡的学生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原本志得意满地搂着男朋友往外走的宇智波泉奈一出礼堂就被引着往正对橡木大门的大理石楼梯上走,千手扉间带着他穿行在拥挤的人群中,最后来到了四楼图书馆的门外。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马上就是O.W.Ls,我可没时间陪你去外面鬼混。”
“哦,好吧,O.W.Ls,我完全没想到英国魔法界还有这个。”宇智波泉奈像没骨头的猫一样靠在男朋友的身上,咕哝道,“德姆斯特朗没有这么麻烦,只要能通过毕业考试,卡卡洛夫很乐意授予所有人一个毕业勋章然后把人踢出学校大门。”
“他大概只会对你和宇智波斑这样,毕竟你们两个可是大麻烦。”千手扉间抬了抬肩膀,示意某位一脸沮丧的外校生收敛一点,那位戴着高顶巫师帽的图书管理员已经往他们这边看了好几回了。
可惜这位在德姆斯特朗横行霸道的宇智波坏小子完全没有意识到级长先生的良苦用心,等他反应过来,那位像秃鹫一样严厉的管理员已经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扔到了门外。
目睹一切的千手扉间无声地笑了起来,他收拾好书包走出来,正巧赶上他那位不可一世的男朋友对着火冒三丈的管理员毕恭毕敬地说“对不起女士,给您添麻烦了”的好时候。
“你是故意的。”走过一层楼梯之后,被那位古板而严厉的女士揪着耳朵训了好一会儿才得以脱身的宇智波泉奈不满地抗议道,“今天回去我一定要把你宿舍里那只白痴伶鼬扔到外面的禁林去。”
说时迟那时快,千手扉间的围巾里,一道纤细灵活的身影立即窜了出来,恶狠狠地给某个歹毒的人类来了一下。
“哎哟。”宇智波泉奈下意识捂着受伤的鼻子叫了一声,他定睛一看,顿时大呼小叫起来,“你怎么上课的时候还带着这个丑东西!”
“丑东西”示威似的朝他挥了挥短短的爪子。
“好吧。”宇智波泉奈悻悻道,下一秒他就从随身口袋掏出箱子,一手抓住某个吱吱乱叫的小东西从缝里塞了进去。
千手扉间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两只闹腾的伶鼬,不由地叹了口气。他带着宇智波泉奈走到三楼禁区,问道:“我让你带的斗篷带了吗?”
闻言,正把上半身探进箱子里和伶鼬斗智斗勇的宇智波泉奈顺手从工作台旁边的衣架上拿了斗篷出来,千手扉间示意他披上斗篷,直到宽大的黑色斗篷遮住了两人全身,又把帽子往下拉直到遮住了大半张脸,这才转身,露出了身后那座怪异的驼背独眼女巫雕像。
“这是什么?”
拉文克劳的级长先生没理会他的疑问,他抽出了自己的山毛榉魔杖,轻轻敲击着眼前的雕像,同时念念有词“左右分离”。片刻后,雕像的驼背打开了,宇智波泉奈探头看去,是一条黑黢黢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滑梯。
“这是通向哪儿?”
“当然是校外。”千手扉间耸耸肩,他扯了扯男朋友的衣角,示意他赶紧进去,“再不走的话看门人和他的猫就要来了。”
在约莫十分钟的滑行之后,宇智波泉奈拿出他的黑檀木魔杖默念了一个荧光闪烁,开始和千手扉间一起沿着滑梯尽头的石阶往上走。
“我没想到霍格沃茨居然会有这个,相比起来德姆斯特朗太逊了——学校的地址完全保密,连学生自己都不一定记得在哪里,更别说找到这样的密道,可能出去之后就会像白痴巨怪一样在外面游荡。”宇智波泉奈兴奋得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在他长达五年的违反校规的生涯里,这还是第一次尝试从一条密道里溜出学校,“要我说卡卡洛夫就是太死板了,德姆斯特朗的城堡四周本身就人迹罕至,清除每一位来客的记忆完全多此一举。”
空旷的地道里,千手扉间只觉得脑子里满是聒噪的嗡嗡声,他忍无可忍地捏住了男朋友亢奋的嘴巴,直接捏成了扁扁的鸭子嘴:“好了,安静一点,别让我后悔今天带你出来。”
被强制闭麦的宇智波泉奈委屈极了,在千手扉间推开活板门的那一刻,他伸手拽过冷酷无情的级长先生,把人按在附近的墙上亲了好一会儿。
活板门近在咫尺,门外就是蜂蜜公爵的地窖,不远处传来的隐约交谈声让黑暗中的亲昵更加刺激。千手扉间被捏住下颌亲得腿软,对方灵活的舌尖一遍遍舔舐过他敏感的上颚,狎昵地在他口腔里进出,另一只手也不安分地往下,用力把衬衫下摆从长裤里抽出来。
“不行……太过了……”
就在千手扉间准备给亢奋过头的男朋友一个头槌的时候,近在咫尺的活板门打开了,两道熟悉的身影逆着光出现在地窖入口——同样披着宽大的黑色斗篷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惊讶地看着甬道内滚作一团的两位弟弟们:“你们在干什么?”
一股属于糖果的甜腻香气从千手柱间的怀里飘过来,千手扉间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得头晕目眩,他迅速收拢斗篷遮住了里面被某人揉得皱巴巴的衣服,看向了眼前两位不速之客:“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同样带着男朋友溜出学校的两位级长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千手扉间先发现了不对劲:“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呃……回去?”
“回去?你们准备从那条滑道爬上去吗?你难道不知道尖叫棚屋那里有一条可以回去的路?”看到千手柱间恍然大悟的模样,千手扉间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该不会是第一次溜出来吧,在没有确保自己能够安全回到学校的情况下?”
被弟弟当着男朋友的面戳破的格兰芬多级长不好意思地笑了两下,狡辩道:“……我只是……我只是想跟斑出来一会儿……”
看着兄长这副心大的样子,千手扉间张嘴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一道声音插嘴道:“不用担心先生们,我可以帮你们用漂浮咒上去,免得异想天开胆大包天的几位费神绕去尖叫棚屋。”
身材瘦削的占卜课教授从阴影处走出来,他一头及肩的白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正如他身上笔挺的黑色大衣。他以一种笃定的口吻对依旧在阴影中的同伴说道:“你看,我一早就说过,我看到这几个小鬼偷偷摸摸地从地窖口出来。”
在他身后,穿着蓝紫色星星长袍的长发老人笑呵呵地走了出来。认出来人,违反校规被当场抓获的两位级长立即乖乖站直了身体,在校长半月形镜片后明亮蓝眼睛的注视下羞愧地低下头去。
“年轻人们总有些奇妙而大胆的想法,费尔奇总跟我抱怨现在的年轻人不守规矩——当然,在这方面他总有些严厉过头,但是适当地遵守校规还是有必要的,几位年轻的先生们。”
说到这,他伸手抓住了千手家的两兄弟:“抓紧了先生们,作为校长,我总得对学生们的安全负责。”
一阵刺耳的噼啪声之后,三人的身影消失了。见状,占卜课教授也闪电般出手抓住了来自他母校的两个混小子,紧随其后施展了幻影移形。
“如果再有下次,我会把你们绑起来吊到奥地利的雪山顶上醒醒脑子。”回到霍格沃茨之后,占卜课教授一一敲打过面前的几人,尤其是一脸无所谓的宇智波某和笑眯眯不当一回事的宇智波某某。看到两人吊儿郎当的态度,他冷哼一声,两位宇智波们立即被一道无形的绳索从校长室的窗户口拖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一点小小的惩罚,等到了零点,他们自然会回来的。”在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惊恐的眼神中,他拍了拍眼前两位千手的肩膀,突然和蔼起来,“好了孩子们,回到寝室去吧。”
被绑在天文塔上吹了大半夜冷风的宇智波们在午夜的钟声过后骂骂咧咧地回到了各自男朋友的寝室。
“脾气古怪的糟老头子。”宇智波泉奈换了睡衣钻到被窝里一脸不忿,“他年轻的时候也没见得有多老实。”
被他搂到怀里的千手扉间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床头的时间,拍了拍埋在他颈窝里的脑袋:“快睡吧,捅了这么大篓子只是被吊起来吹会儿风已经够可以了。”
在占卜课教授手里吃了一次亏���后,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明显地安分了好一段时日。等到冗长繁杂的O.W.Ls考试结束,万众瞩目的最后一个比赛项目也即将到来了。
在比赛开始的前一天早上,风尘仆仆的宇智波田岛带着自己的家眷到达了霍格沃茨。这位手腕强硬雷厉风行的德国魔法部要员拒绝了德姆斯特朗老校长的邀请,表示迫切地希望见到他的两个儿子,尤其是在前两个项目中分数一骑绝尘、堪称当之无愧的天命勇士的他的长子宇智波斑。
听到旧友的要求,卡卡洛夫脸上的微笑顿时僵硬了起来。他看着径自往宿舍区走去的宇智波田岛,委婉地说道:“斑和泉奈现在大约不在宿舍里。”
兴许是察觉到了老校长的言外之意,这位脸上有着明显法令纹的法律执行司司长让自己的妻子先行带着三位幼子去安置,而他则是跟着老校长一起往外走:“所以那两个混小子又去哪里鬼混了,我知道这几年他俩没少给你添麻烦——你也不用说那些场面话,毕竟每年越来越厚的赔偿单都是寄到我手上的。”
“这次可说不好,”看着眼前以为自己的儿子们只是普通地闯祸的宇智波田岛,老校长话锋一转,“宇智波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德姆斯特朗的船了,他现在应该还躺在格兰芬多的级长床上。”
闻言,宇智波田岛脸上的微笑也僵硬了,但深受宇智波家混小子迫害的老校长可不会放过这个报仇的大好机会。他一点都不带停顿地补充道:“至于宇智波泉奈,哦,是的,他比他的哥哥更叛逆——来到霍格沃茨的第一天,他就带着拉文克劳的男学生在花园里鬼混,现在他也应当睡在拉文克劳的级长床上呢。”
“……也许我该确认一下,你说的是男学生,对吗?”
“当然了,我还没有老糊涂到那个份上。”老校长安慰似的拍了拍宇智波田岛的肩,“忘了说了,格兰芬多的那位也是男级长……虽然你不一定认识这两位,但你对他们的父亲肯定不陌生。”
“你是说谁?”
“千手佛间。”
宇智波田岛的脸立马绿了。
宇智波田岛在礼堂的门口等到了自己姗姗来迟的儿子们。
他寄予厚望、被同僚交口称赞的长子和身边的男学生手挽手,一眼望过去就是个陷入热恋期昏了头的傻小子,而他那位与长子相比也毫不逊色的次子跟在另一位男学生屁股后面亦步亦趋,温柔小意的模样仿佛是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
乍然见到自己的父亲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原本站没站相的两位宇智波立马规矩了起来。自打到了霍格沃茨,兄弟俩第一次同时坐到了斯莱特林的长桌旁边吃完了一餐,而不是像守护财宝的恶龙一般盘踞在两位级长的身边。
“我无所谓你们两个想跟谁在一起。”城堡外的草地上,宇智波田岛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引以为豪的两个儿子,“即使是巨怪,也不能是千手佛间的两个儿子。”
“可我不想和巨怪在一起。”
宇智波泉奈条件反射地顶嘴,然后在父亲严厉的瞪视中像鹌鹑一般缩到了哥哥的背后。宇智波斑上前一步挡住了父亲的视线,神情自若地说道:“无所谓,我和柱间已经决定了,毕业之后我们就会结婚,然后一起去周游世界。”
“结婚?谁允许的?”宇智波田岛的注意力立即就被从次子的身上转移开了,他看向自己一向叛逆的长子,勃然大怒,“你小时候说要进魔法部,五年级的就业指导说想去驯龙,现在你快毕业了,告诉我你的计划又变成了和千手佛间的傻儿子一起去环游世界?!”
缩在宇智波斑背后的鹌鹑悄悄伸出个头:“其实我和扉间也准备在毕业后结了婚就去……”
“就什么?你也想学你哥哥跟着千手佛间的另一个傻儿子出去环游世界吗?”
“当然不了——我和扉间准备先去法国拜访尼可勒梅研究炼金术,然后回日本研究魔法和符咒的结合应用。”
“行了,你给我滚,我现在没空来教训你。”被气得面红耳赤的宇智波田岛一脚踹走了糟心的次子,然后撸起袖子看向一脸油盐不进的宇智波斑,“你也给我滚,趁我现在还能忍住。看在明天的比赛份上,你最好能给我拿个冠军回来。”
“杞人忧天的老头子。”紧随弟弟之后被踹走的宇智波斑拍拍屁股,姿态潇洒地就往格兰芬多的塔楼走过去。
和所有人预想不一样的是,第二天的晚上,千手佛间作为英国魔法部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同样出席了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个项目。
坐在观众席上的千手扉间立马把靠在自己肩上的属于宇智波泉奈的脑袋推了回去,他紧张地和坐在自己另一边的千手柱间窃窃私语,祈祷自己古板严肃的父亲不会和像吃了炸药包的宇智波田岛对上,也祈祷千手佛间不会从旁人的嘴里得知什么奇怪的消息。
平时的魁地奇球场已经被改造成了巨大的迷宫,二十英尺的树篱把场地整个围了起来。教师们引导着勇士四散开,看台上的解说慷慨激昂地介绍着目前排名第一的是来自德姆斯特朗的宇智波斑。不多时,代表第一位勇士进场的短促哨音被吹响了。
众目睽睽之下,和第二个比赛项目相似的场景出现了——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奔进一望无际的迷宫,他转身,看向了拉文克劳的看台这边,十四英寸的魔杖顶端发射出了一道短暂但足够显眼的火花。
几乎在同一时刻,宇智波泉奈从座位底下掏出了熟悉的小号手提箱。坐在他旁边的千手扉间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从打开的箱子里钻出了一条浑身布满珍珠状鳞片,约有两到三吨重的火龙来。
“该死的,怎么是澳洲蛋白眼?”
眼看出现的不是雷鸟,一瞬间宇智波泉奈就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他手忙脚乱地钻进箱子拿了把扫帚,然后骑着扫帚用装着新鲜肉块的铁皮桶吸引这条庞然大物的注意,好让它远离人群。
在一片混乱的看台上,千手扉间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惹出弥天大祸的男朋友了——即使他一直对于德姆斯特朗那对出名的宇智波兄弟的闯祸能力有所耳闻,但眼前的一幕着实超出他的想象。他机械地看向评委席,所有成年巫师都握紧了魔杖,一打一打的保护性咒语不要钱似的往看台上的学生身上扔过来,万幸的是那条蛋白眼足够温顺,对于攻击人群没有任何兴趣,顺利地被宇智波泉奈引到了迷宫外面的一大片空地上。
“该死的,这里怎么会有蛋白眼?”
德姆斯特朗的老校长愤怒地咆哮起来,站在不远处的占卜课教授粗暴地抢过了呆立的宇智波泉奈手里紧紧攥着的箱子,火烧火燎的大衣让他失去了一贯的游刃有余:“确实是该死的,你们两个也太能闯祸了,我怎么也想不到……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们一个刚成年一个未成年的巫师,居然有本事在霍格沃茨弄出一条货真价实的火龙!”
“不是的先生,我们预计的是一只雷鸟。”
“一只雷鸟!”德姆斯特朗的老校长更大声地咆哮起来,“和火龙比起来有好到哪里去吗?宇智波田岛真是把你们惯得无法无天!”
被指着鼻子骂的宇智波田岛黑着脸站在一旁,难得认同卡卡洛夫的观点,他忍不住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偏差,以至于养出了这么两个混世魔王,十几岁的年纪就差点捅破了天。
就在兄弟俩接受审判的时候,一个看不见的存在捧着奖杯,慢悠悠地从迷宫里出来,晃到了宇智波斑的脚边。
“好了,现在我是冠军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宇智波斑伸手拿起奖杯,朝着瞠目结舌的众人展示道,“所以现在比赛可以结束了吗?”
片刻的怔愣之后,布斯巴顿的女校长率先发出了反对的声音:���借助了神奇动物的帮助,不能算选手的成绩。”
“无所谓,反正其他两个人也没有拿到奖杯,只算前两项我依旧是第一名。”宇智波斑耸了耸肩,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即使是再进行一次比赛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可以宣布冠军了吗?”
评委们面面相觑,在短暂的商讨之后一致同意立即结束这场鸡飞狗跳的三强争霸赛——
“再继续下去我的心脏就要承受不住了。”某位不知名的评委如此说道。
于是暌违已久的三强争霸赛在满地狼藉的诡异气氛之中草率地被宣布结束了,拿到冠军的宇智波斑脸色立即阴转晴,他三两步窜到站在球场边缘的千手柱间面前,把呆愣的男朋友拽到人群中间,然后他单膝跪地,举起了手里来之不易的奖杯,用一种甜蜜的语气说道:“亲爱的,你愿意嫁给我吗?我承诺过会给你一个难忘的求婚的。”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惊呆了,在一片寂静之中,千手佛间的怒吼尤其得清晰——
“该死的宇智波小子,你在对我儿子做什么呢!”
站在人群边缘见证了这场求婚闹剧的宇智波泉奈有些意动,他下意识看向了自己身边的男朋友:“我想……”
“不,你不想。”拉文克劳的级长先生十分坚定地打断了他的妄想,示意他看向被千手佛间追着满场跑的宇智波斑,“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当然,我的父亲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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Кроссоверы
С Пикачу :D
С Гробницей.
Внезапный пейринг персонажем Лю Хаожаня с Су Мэнчженем. Всеплохо все умерли. Психоделично, красиво... И музыка нравится)
С Небесами. ЯньЧэнь.
HE. Почти без сюжета. Начинается с секса
Начиналось все с защиты со стороны Смч и невинной влюбленности, закончилось шантажом, дабконом и смертью смч( Но красиво и хорошо внятно передан сюжет
Любовный треугольник перешедший в тройничок. Он забавный и хэ. И вообще, мне кажется, это очень трогательно, что Лин Буи нашел целых 2 человек которые считают его шутки смешными!
Схожий по сюжету с предыдущи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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Перерождение в яньчэнь
С Фу Хунсюэ или что-то окол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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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环》
*路斯里斯·瓦列利安x伊蒙德·坦格利安。10k短篇+R级。
*现代paro,年龄差调整为一岁。
“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我们很安全。”——《下坡路》
伊蒙德·坦格利安带走了他所有的附属品,他原本在路斯里斯生活中留下的东西全部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吞噬了一般忽然消失,留下巨大的、灰色的空洞环绕着他。这是两年以来的第三次,但现下路斯里斯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慌。
他对此感到懊丧,却并不怎么后悔——再忍受下去对他来说也有些过于困难了。在大部分时候路斯里斯都会选择原谅对方,但这次很难。最可笑的其实是他甚至都想不起这场激烈的争吵究竟因何而起,他只记得伊蒙德走后的半小时他怀揣着称不上全然是郁闷的心情在阳台上烧掉了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接着第一次吸了薄荷醇香烟作为跨越这道坎坷的“奖励”。他感觉眼睛有些酸涩,于是说服自己那只是因为烟太呛了,而不是因为别的。他又想到伊蒙德总是在推卸责任,把生活中的所有不幸都归结到路斯里斯身上——不管是和阿莉森·海塔尔的纠纷还是他哥哥恶意的玩笑。你太神经质了,路斯里斯想告诉他,但他已经厌倦和伊蒙德交谈了。前两天晚上路斯里斯坚信再这样过下去他迟早会发疯的。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于是他郑重其事地去和他哥哥杰卡里斯出去喝了一晚上,直到凌晨,最后两个人都烂醉如泥。
“我不怎么相信你会真的愿意和他分开。”杰卡里斯说。
“或许他根本没爱过我,或许我也是一样。”路斯里斯平静地说,“我们没法继续在一起生活下去了。”
“谁知道呢?我认为这算得上是件好事。”他哥哥回答道。而路斯里斯对着他微笑了一下。结果那晚他喝得太多,在天亮之后一回到公寓里就趴在马桶边呕吐。借着生理性的眼泪,他终于有机会啜泣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哭,他只是觉得很苦闷,像是从一辆疾驰的马车上坠落到了一滩污泥里那样,而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跌落了。但是从前他总有力气从泥泞里起身再去追赶上伊蒙德,如今的情况大相径庭。
路斯里斯在一片混乱和朦胧中回想起他们曾经并肩站在厨房里研究新买的烤箱时,伊蒙德将他手指上沾染的奶油和砂糖尽数舔舐干净,然后他们长久地接吻;或者是在浴室的地板上做爱,他分开伊蒙德的双腿,而他捂住眼睛轻声咒骂路斯里斯,最后两个人的膝盖都留下了通红的淤伤;又有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抚摸伊蒙德,那时候他可以清楚地记住他身上每块骨骼的轮廓:比如他的小拇指修长又向内微微弯曲,弓起腰时脊柱和肩胛形状分明;伊蒙德在睡前会喝掺了柠檬汽水的威士忌,而路斯里斯永远不明白它们混合需要的比例是多少。至少在他们唇舌缠绵的时候,他能够品尝到这种味道。七月,暑假,他们就靠绵长的亲吻和无聊的爱情电影打发一天中的大部分时光。那一年路斯里斯越发渴求肌肤的接触,但假期结束后,他才能够毫无顾忌地搂住伊蒙德,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他喜欢保持那种姿势,然后吻他的喉结和下颔。
毕业之后他们就用剩下的夜晚和早晨来温存,即使伊蒙德常常表现出嫌恶的神色——有时候路斯里斯只是不太弄得明白伊蒙德究竟在想什么。他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一次又一次地在深夜里独自赤裸着上身站在露台上思考,身后传来伊蒙德在睡眠中疲倦的呼吸声。显然他们不缺钱,因此路斯里斯在第二年就入手了一辆野马,没有贷款、一次付清。他带着他驶上郊区湿润空气里的公路,音箱放着堪称幼稚的迪士尼动画电影插曲。在红灯下他松开方向盘,再握住伊蒙德的右手,指肚摩擦着他的指甲。伊蒙德转过头时,路斯里斯便用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和他接吻。那时候他想起《白雪公主》里的白鸽替一见钟情的男女传吻,但公园里的鸽子只会索要面包屑。他想要我爱他吗?路斯里斯试图在他紧闭的眼中找到答案,还是说他仅仅想要一个能够忍受他所有怪癖的伙伴、至少让他的生活不再单调得令人恼火?他热切地回吻他的时候,又会想到什么呢?
路斯里斯下意识地想给他打电话,但回想起来已经把伊蒙德从联系人里删除了,即使那一串数字现在依旧了然于心,他还是关闭了手机,重新坐回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始对着屏幕发呆。直到下午雷妮娅打给她:“路斯里斯,我听说你们的事情了。”
“哦……”他说,“我现在很好,真的。”
“这周末是我们的生日聚会,如果你愿意来的话那当然很好。”雷妮娅说,“贝妮拉也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些新朋友。”
“我有朋友。”路斯里斯说,“我有我的兄弟们,还有你和贝妮拉。”
“贝妮拉希望你能来,你的兄弟也是一样。”
“好的,我会来。”他叹了口气,耐心地等待雷妮娅终止对话,然后开始数地毯的图案上有几朵白色的花,感觉依旧醉得不轻。
路斯里斯已经忘掉伊蒙德上一次溜走的时候究竟是几月了,但那好像是个春天,有会令乔佛里过敏的法国梧桐棉絮一样的花朵。他却还记得自己当时惊慌失措地二十四小时都守在电话边,甚至是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最后路斯里斯下定决心要去找他,第一步就是在他家附近的公共电话亭里主动拨通了伊蒙德的号码。他紧张地不断用手指抠着打成卷的电话线。如果伊蒙德拒绝,或者是辱骂他,他应该回答什么?或许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过去。
线路接通的时候伊蒙德甚至没有多余的寒暄,他只是说:“路斯里斯·瓦列利安。”
“我只是想问问,”路斯里斯说,“你没事吧?我很担心你。”
然后他惊奇地发现伊蒙德开口时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没什么大问题。除了……噢,该死的,我被不长眼的司机撞到了。”他听起来不太愿意承认,“骨折而已。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我来见你。”路斯里斯说。还没等伊蒙德来得及拒绝就挂了电话。他气喘吁吁地拦下一辆出租车,一直坐到伊蒙德的母亲阿莉森·海塔尔家。那时候他还没有自己的车。路斯里斯在停车道上被一块凸起的地砖绊倒在地,膝盖上被刮出了两道伤痕。阿莉森出来开门的时候,路斯里斯发现自己还在发抖。她的下巴轮廓陡然缩紧,但还是侧过身体给他留出了通过的空间。
伊蒙德躺在他原来的卧室里,右腿上打了白色的石膏,手里拿着一包还未拆封的歌帝梵巧克力。路斯里斯跪倒在他身旁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满怀歉意地拼命亲吻他。伊蒙德用右手的食指用力顶开路斯里斯的下巴,然后捏了捏他的肩膀。
“你又不是我养的一条狗,”伊蒙德说,声音促狭又不悦“没必要时刻都跟着我。”
“回来。“路斯里斯无力地回答说,“回到我身边。”
伊蒙德·坦格利安离开的第四个星期,路斯里斯开始频繁地被约出去。大多数时候邀请他的都是贝妮拉在大学里的同学。他猜想事实上是杰卡里斯授意她们这么做的。不过路斯里斯没有拒绝。他不喜欢参加酒会,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更符合他的意愿。第六次被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约会的时候也在不知不觉地走神。当他注视着她们金色、褐色,或者是黑色的头发时,他就会联想到伊蒙德的头发,银色的,还有他使用的那种像是混合着薄荷与生姜的气味古怪的洗发水。有时连路斯里斯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将他们互相比较,直到他发现自己开始不断回忆他们在大学复合时的那次做爱,并且为此感到羞赧又窘迫。
他当然记得很清楚。他们在冬季游泳池旁的更衣室里跌跌撞撞地热烈接吻,路斯里斯的背几次撞到了身后的金属衣钩。伊蒙德跨坐在他的身上,紧紧握住他的手指引导他进行扩张,一边为他戴上“特洛伊”牌子的安全套。显然他有备而来。即便他明白伊蒙德不会希望他在这种时候轻举妄动,他还是伸出了左手去按住对方的臀部,皮肤又湿又冷。伊蒙德战栗着将他的手指抽离后开始调整姿势,直到他猛地向下一沉时,路斯里斯的性器终于进入他的后穴。特洛伊的蓝色包装盒掉在一边。
“你想要我吗?”伊蒙德呻吟着逼问他,在他的下体深入时弓起了腰背。路斯里斯又摸到了他轮廓分明的脊椎,他发现自己为此一颤,转而局促地把手掌放在了伊蒙德的腰边,觉得伊蒙德像是一艘在海面上起起伏伏的帆船。他也已经开始兴奋地喘息。就算他知道伊蒙德并不喜欢他在做爱时盯着自己看,但他依旧没法忽略伊蒙德颧骨的线条、锁骨间的凹陷,还有他两腿之间炽热的温度——这些东西那时候都令路斯里斯感激不已。“我要你。”路斯里斯低声说。而伊蒙德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加大了动作的力度,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令双方都振奋不已的位置。他低下头狠狠吻他,最后在高潮时狠狠抓伤了路斯里斯的后背。路斯里斯听到他发出一声称不上是满意或是疲倦的叹息,但它听起来如释重负。好像他们之间的隔阂也同时随之凭空消失。伊蒙德短暂地将脸搁置在他的胸口。至少在那一刻,他觉得他���已经和解了。一直到毕业为止他们一直在一起,即便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如一开始那样理想了。路斯里斯每天晚上都需要喝一杯牛奶助睡——这个习惯从他十五岁后中断了六年。其实他也不确定究竟有没有效果。
“你又在走神了。”坐在他对面的女孩抱怨说。路斯里斯一时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玛丽莲,还是玛丽安?他为忘掉这件事感到自责,又因为令人恼火的不断下降的记忆力闷闷不乐。路斯里斯努力丢开不愉快的回忆,却发现那些东西像是垃圾一样粘在他的脑海里。它们像是蒙太奇一样不断播放。
“你有过前任,是吗?”她追问说。接着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自顾自地开口,大谈她的前男友有多么糟糕多么令人无法忍受。他装作正在认真听,再把手机里九十九条未读的广告和验证短信全都删除,再是电子邮箱和社交软件的红点蓝点。他把它们默默清理干净,然后喝完桌上加了冰的杜松子酒。他之前从不喝酒。
在冗长的约会结束后路斯里斯开着那辆红色的野马去餐厅见他母亲。雷妮拉·坦格利安四十出头,她穿着一条低胸的黑裙子。他们的位置紧挨着窗户,路斯里斯不喜欢从外面透进来的霓虹灯光,因此他向后推了椅子。雷妮拉对此不满地眨眼。她总是那样用眼神来暗示自己的感受。路斯里斯低下头,就像他上小学时为了好玩在泥坑里蹦跳弄得浑身脏兮兮回家后那样。只不过现在他的鞋子上没有干涸结块的泥巴,而雷妮拉也不会命令他去洗完澡后再来吃晚饭。
“你不愿意看我,路斯里斯。”她说。
“我……我很抱歉。”路斯里斯回答。
“你应该从一开始就这么觉得,而不是到现在和我说抱歉。”雷妮拉说,“我之前就问过你了,你在想什么啊,小路?伊蒙德是你舅舅,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你们曾经都想要掐死对方。”
“我不确定。”他说,“因为后来我发现他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坏。”
“他在报复你。他一直都在报复你。他想要摧毁你。”雷妮拉说,“他就和他母亲阿莉森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只想要你外公的遗产。”
“别那么说。”
“你还是在偏袒伊蒙德。但他从来都没有原谅你。我说过这都是他对你的报复。报复你弄瞎了他的右眼。”
“我不想聊这个,拜托。”路斯里斯回答说。
饭后甜点是布朗尼蛋糕。路斯里斯依旧为雷妮拉刚才说的话耿耿于怀,尽管她说的全是事实。伊蒙德嘲笑他和他的兄弟并非他们父亲的亲生儿子。一开始只有乔佛里在,因此他被伊蒙德推下了桥跌进码头的湖里。他确实是个混蛋。路斯里斯对此再清楚不过,甚至也并不后悔当时在还手时不小心刺伤了伊蒙德的眼睛。他不应该试图补偿他的。路斯里斯不满地想。他这辈子在伊蒙德身上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路斯里斯又开始怨恨起了外祖父,如果不是他坚持,他们不会那么频繁地见面,或许他就不会发现伊蒙德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不可理喻,也不会不由自主地渴望他。
“你已经走出第一步了。这很好。”
路斯里斯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面对母亲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他一直没能对她坦白自己在十四岁在泳池里时就开始对伊蒙德产生欲望。几年后路斯里斯就学会了在夜里想着他自慰。他凭借夏季在泳池里的记忆拼命想象伊蒙德的模样来宣泄。清醒后他整个人都仿佛泡在游泳池里,身上粘着肮脏的树叶,还有混淆着汗液和消毒粉的冷水,感到沮丧又不甘。十八岁那年路斯里斯几乎是满怀恶意地将一只深蓝色的义眼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伊蒙德。结果两个月后他们就开始恋爱。直到两个人搬进公寓开始同居,路斯里斯才发现伊蒙德每周都会抽一支万宝路。他觉得他抽烟时的姿势出奇地慵懒又优雅。那也是他唯一勉强能够称得上“镇定”的时刻。“男人只因浪漫铭记爱情。¹”伊蒙德告诉他,“但我们没有浪漫或者爱情。我和你之间就只有性欲和乱伦。你享受这一切吗,小路·斯壮?”那时候他感觉伊蒙德像是被一根细绳拴着的风筝被关在玻璃罩下面。那根绳子好像随时会断掉。路斯里斯能做的只有默默听他暴跳如雷地诅咒阿莉森和他的兄弟,他抱怨他们千方百计地想把自己扯进为了财产毫无意义的斗争里。有时候伊蒙德则对着路斯里斯发火,之后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故意把腿放在路斯里斯身上。
路斯里斯再次见到伊蒙德是在他不辞而别的第十个星期后。他几乎每晚都在梦到他。真正令路斯里斯感到惊慌的是,他发现自己没法再清楚地回忆起伊蒙德身体的细节了。他想不起来伊蒙德肩膀的凹陷程度、想不起来他小拇指指尖的触感、想不起来他膝盖的形状,甚至没法准确地拼凑他的五官,即便他试图在自慰的快感中寻找它们也无济于事。路斯里斯绝望地蹲在盥洗室里,几乎想要哭泣。他感觉自己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像是在海上漂流一样急速地离他远去。他在剃掉嘴唇上新冒出来的胡茬时发现自己眼窝凹陷。他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了。
在花了点时间镇定下来之后他以尽可能客套的语气打电话给伊蒙德的弟弟戴伦。对方迟疑着表示伊蒙德根本没在他们家出现过。“他不应该一直和你在一起吗?”戴伦说,“最近妈妈一直在催促他和你分手。”路斯里斯声音颤抖地向他道谢。他不自觉地开始在阳台上抽烟,直到地上铺的瓷砖上多出了一堆烟蒂。就像伊蒙德头一次把万宝路塞进他嘴里的时候那样,路斯里斯觉得自己的肺部在灼烧,但这让他稍稍坚定了些。他跪在床边,将脸埋进毯子里,那上面已经没有伊蒙德的气息了。接着他又走到书架边,用指头划过书脊,将它们一本接一本地拨出书柜落在地上。直到最后一本,粉红的的封面赫然出现在他眼前。路斯里斯将《茶花女》小心翼翼地抽出,它自动打开到了某一页,他发现纸张上有指甲刮划的痕迹。“而我应该教会你怎样去生活。²”路斯里斯默念。他是对的,没有前半句也没有爱。他用背德的叛逆来激怒阿莉森,并且乐在其中。伊蒙德·坦格利安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两个月以来他一直杳无音讯。路斯里斯只在圣诞节时收到了一张匿名的卡片,那是一张简朴的折叠过的绿色硬卡纸,用蓝色的油性圆珠笔潦草地写着“节日快乐”的字样。他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只是发现它静静地矗立在他的名片夹上。然而路斯里斯根据字母“M”和“h”末尾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弯钩辨认出它来自伊蒙德。那一整天他都在反复思考这件事。伊蒙德来过他的办公室吗?还是他只是拜托别人把它留在那上面?他是为了告诉路斯里斯他们之间还没有结束——还是已经把它当做了一次简洁的告别?
他整夜都没睡,反复地在打开电视、切换频道、关掉电视之间犹豫不决。他不会承认他其实在害怕过于安静的房间,因为它好像不断提醒着他被厌倦了的事实。第二天凌晨的时候路斯里斯听见门铃声。他去开门后发现伊蒙德站在门口。他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只是重新留长了头发又把它绑在脑后,身后还有他的行李箱。路斯里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我把天杀的钥匙弄丢了。”伊蒙德说。
“钥匙可以再配一把。”路斯里斯说,“没关系。”
“我又没和你道歉。”
“我知道。”
“你想和我上床了,是吗?”
“我爱你。”
“显而易见。”伊蒙德说。他开始脱掉衬衫。路斯里斯拦住他。“我不是为了这个。”
“把灯关上,我不想看见你。”
路斯里斯在黑暗中感受到他逐渐靠近的呼吸,试探着去亲吻伊蒙德的嘴唇,轻而易举地在脑海中重新描摹他身体的形状。舌头碰到牙齿,又碰到另一条舌头。他用指尖夹住伊蒙德的乳首,直到它们逐渐变硬,又抚摸过他的肋骨和腹部。就像他成年的那个晚上他们在潮湿的夜晚里头一次小心翼翼地互相触摸。他的舅舅握住他的手腕,缓缓舔舐他的每根手指。路斯里斯尝出了烟味和蓝莓口香糖的味道。他突然发觉房间里太冷了,但没有起身去打开暖气扇。寒冷和兴奋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清醒,而不是陷入了又一个淫荡的梦境。他正跪在从日本进口的拼布地毯上,以前所未有的坚定将伊蒙德压倒在身下,接着将右手的食指探入他的后穴开始不断进出。伊蒙德将头转到一边。路斯里斯感觉自己的手指被紧紧地吸附着向内推搡。他就像火一样滚烫。而人被灼烧时除了痛苦还会感到愉悦。路斯里斯小的时候曾经试着触摸生日蛋糕上点燃的蜡烛,但他立马就被烫得缩回了手。伊蒙德不一样,他想,我一直都在享受燃烧自己的感觉。
“你他妈的哭什么?”伊蒙德突然惊讶地问他。“被操的又不是你。你想和我做爱想疯了?”
于是他用手背抹过眼睛下方的部位,发现自己正在流泪。它们无可抑制地流淌着,然后掉在伊蒙德的身上。他开始啜泣。伊蒙德犹豫了一下,以路斯里斯从未感受过的温和动作伸出手碰了碰他的额头。他们身后的窗户透出了微弱的光芒,这让他能够看清伊蒙德的脸。路斯里斯观察着他眨眼时右眼僵硬的停顿。那只义眼戴在他脸上很漂亮,蓝色的。路斯里斯想起他们已经七十四天没有见面了。七十四天前他还信誓旦旦地以为没有伊蒙德自己就会过得更好。事实却证明失去了他一切只会变得更糟。他们某次发生争吵的时候路斯里斯称他为“令我神魂颠倒的混蛋伊蒙德·坦格利安”,伊蒙德只是鄙夷地微笑。“我他妈的当然清楚这一点。”他抓住路斯里斯的肩膀,“暴力狂小路·斯壮。”结果他们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最后路斯里斯将他抱在怀里,鼻尖碰着伊蒙德左边的脸颊。伊蒙德咕哝着捏了一把路斯里斯的肚子。“我应该走的。”他当时这么告诉路斯里斯,“我应该去费城,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要命的地方,看你像一条落水狗那样苦苦挣扎。”
路斯里斯在进入伊蒙德体内时决定闭上酸痛不已的双眼,至少那样会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但伊蒙德马上又要求他睁开眼睛。路斯里斯开始缓缓移动自己的腰身,伊蒙德闷哼一声,双腿夹得更紧。他握住了伊蒙德又湿又黏的手。伊蒙德很少出汗。至少在他的记忆里他的手从来没有像这样热过。他有的时候简直冷得像一条蛇,或者说他就是冷血动物。但是当路斯里斯凭借直觉找到他的制高点时他还是愉悦地呻吟出声。路斯里斯将伊蒙德的头发掀到一边,他抓紧他的手,好像那是是一艘暴风雨下的船上最后的一根缆绳。他们在高潮来临时再度热吻。然后在沉默中有些尴尬地分开。伊蒙德宣布他要去洗澡。路斯里斯找出了冰箱里的龙舌兰,又从碗橱里拿下两只玻璃杯。
“我不应该回来的。”伊蒙德把浴巾披在肩膀上。他啜了一口酒。
“我们可以一起去科罗拉多,只要你愿意。”路斯里斯说,“明天就可以出发。你也可以一个人走,但至少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问题不在这里。”他恼火地拍了拍桌面。毛巾向下滑了一截。“我以为你知道我也爱你,路斯里斯,你可真他妈的奢侈,这还不够吗?”
“我从来都不知道。”路斯里斯也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所以说你蠢得令我发疯。”伊蒙德一次性喝完龙舌兰,又倒满一杯,“我也想走。但很不幸,我发现我办不到。”
“我该说谢谢是吗?”路斯里斯想打他。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想过了。在他十七岁的时候他们还狠狠打过一架:伊蒙德对准他的鼻梁来了一拳,路斯里斯则狠狠用手肘撞了他的下巴,他们从前聊起这件事的时候还会哈哈大笑着互相指责,那种时候路斯里斯会觉得释然。现在他只对伊蒙德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他根本什么都不明白,路斯里斯想。伊蒙德从来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真见鬼,他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傻瓜。他早该认清事实。如果伊蒙德不是他的舅舅,并且是个女人的话这一切就会简单得多。说不定那样他们早就结婚了,又说不定那样他们根本就不会认识。现在他开始分不清哪种会是更好的情况了。
天亮了之后的两个小时他开始数数,一直到大致过了一个小时。路斯里斯起床后用冷牛奶冲了一碗快要过期的麦片——红色的纸盒上印着戴白色头巾的微笑女人,路斯里斯觉得她更适合出现在清洁剂的封面上。他又用肉桂、豆蔻、柑橘和迷迭香做了用来热红酒的香料。雷妮拉曾经建议过他在睡前喝一杯红酒助眠,现在他决定听取这个建议。伊蒙德坐在他对面,用汤勺反复戳着碗里的麦片。
“我们应该养一条狗。”路斯里斯说。
“我讨厌狗。”伊蒙德说,“吵闹又浪费钱。”
“你从来没觉得什么东西不值得花钱过。”
“我现在不一样了。”
“你什么都���变。”
“那是你无足轻重的判断。”
“我们需要一条狗。一条那种牧羊犬。”
“它毫无用处。”伊蒙德抿紧嘴唇,表示不想继续吵下去。
路斯里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和他争论下去。下午他们开着野马去了商场。去买明天的早餐,比如全麦吐司和橘子果酱。他提前列好了购物清单,出发之前还在最后一栏补充了咖啡豆。却发现那张纸不见了。伊蒙德嘲弄他的粗心大意,路斯里斯竭力克制自己的懊丧。过去他有时会觉得和伊蒙德一起生活令人神经紧绷,现在他已经开始感到疲惫了。雷妮拉在傍晚给他打来电话。那时候他和伊蒙德在审视牛排馆里的菜单,刚刚决定要一份龙虾浓汤。
“我看到你和伊蒙德在一起了。”雷妮拉的声音听起来担忧又伤心,“你上次怎么说来着,你信誓旦旦地说会放弃他的。路斯里斯,你选择了他,而不是你的家人。”
“伊蒙德也是我的家人。他是我舅舅。”
“那也只是'一半'的家人。”
“他昨天才回来。”
“杰卡里斯说得对。你已经没法离开他了。”雷妮拉叹了口气。路斯里斯用手摩擦着红色天鹅绒装饰的墙壁。我在腐烂,他想,伊蒙德就像是大麻,有毒又能够让人成瘾。他突然悲哀得几乎要窒息了,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在雷妮拉·坦格利安发现他们两个的关系之后路斯里斯也曾经和她大吵一架。其实他一直习惯扮演乖孩子的角色。那是路斯里斯第一次反抗她。他循规蹈矩地在雷妮拉的期望下读了她认为好的学校、参加了她认为好的社团、申请了她认为好的专业,却找了个令她最抓狂的男友。路斯里斯承认他当时从她的震惊和愤怒中得到了快乐,但那也没有持续太久。
“我要挂了。”他说。
“不管怎么说,你永远是我儿子,我也永远是你母亲。”她最后说。
“我知道。”紧接着他挂断了电话。
在纠结良久之后路斯里斯选了肋眼牛排,伊蒙德要了一样的。他知道伊蒙德憎恨菠菜,因此只点了鹅油土豆,尽管路斯里斯自己也并不喜欢。吃完饭后他们漫无目的地在商场里游荡。路斯里斯看到柜台里的戒指,做成了莫比乌斯环的形状,寓意着“无穷的爱”,他觉得那很滑稽可笑,却还是买了一对。
回去的路上他们遭遇了严重的堵车。伊蒙德不断用手按着唱片机的快进快退键。路斯里斯把他的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他抓着他的手。皮肉的感觉格外真实。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科罗拉多?”路斯里斯问伊蒙德。
“我没说过我要去他妈的科罗拉多。”
“不,你必须去。而且要我们一起。”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这些话都是自动从他胸腔里蹦出了喉咙开成的一大片花朵。你还不明白吗?路斯里斯想问他。他知道伊蒙德从来不会在乎他身边发生的一切,但没有想到他连他们关系里最浅显的本质都没法觉察出来。就连我们对彼此的爱所剩无几了。他数着座椅皮革上的纹路时想。尽管它曾经短暂地燃烧得那么旺盛。
“我们会回来的。我们会回到起点。”路斯里斯继续说。
伊蒙德狐疑地打量着他,好像是在确定这不是又一个恶意的玩笑。路斯里斯过去喜欢过他这种辛辣的眼神,但现在这只表现出了他的迷惑和愚昧。“回到什么?”
“回到这里,回到最初的地方。”路斯里斯突然想要放声大笑。他想要歇斯底里地嘲笑某样东西、某个人。在想到那或许是他自己时他的心脏颤抖了一下,但他马上又感到了清醒的愉悦。他曾经对着自己假装他和伊蒙德的关系一切正常,问题只是在于伊蒙德的任性顽固,包括他不愿意原谅路斯里斯这件事。根本的原因却从来不会在这里。他们早就注定如此,因为他们是坦格利安和瓦列利安。路斯里斯总是能从别的方面找到借口,但他也心知肚明这不管用。伊蒙德比他更傻,他甚至还没有一点意识——他那点可怜的眼光总是放在不到几里长的地方。现在路斯里斯下定决心要挑明真相,至少让他们两个都清楚他们的现状。
“我们会重蹈覆辙的,就像过去那样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地重复,就像这该死的莫比乌斯环,换个方式又回到开端。”路斯里斯·瓦列利安对着面前的挡风玻璃大声说出了事实,他抬起手给伊蒙德看他刚刚套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一枚闪烁的银色金属圆环——伊蒙德手上也有一只——然后筋疲力竭地趴在方向盘上等待着由汽车排列而成的长队重新启动。
1.有说法品牌名称来自“Ma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ce Only“的缩写。
2.原文为,"Who are you, tell me how to love, and who am I tell you how to live.",译作“是你教会我怎样去爱,而我应该教会你怎样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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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porsha》
前言:这是sing2里巴斯特月伯乐和菠莎克里斯托的同人文,时间线从sing2后期开始,全员拟人化。不管是亲情向还是爱情向我都喜欢这对cp
委屈
短短三周时间,菠莎就觉得自己受尽了一辈子的委屈,自从巴斯特月伯乐走后,就没有人再和她说过话了,除了烦人的克劳莉小姐。并且她们的交流仅限于克劳莉催她吃饭吃快点,克劳莉骂她演技烂,克劳莉不满她迟到。这些就算了,她才不会和一个老太太计较。可周围的人也是这么说她的,剧场演员、工作人员,菠莎这个名字就是他们饭后闲谈的重点。一开始菠莎还挺享受成为众人焦点的,毕竟她是这么年轻漂亮,歌声动人,结果大家交流的东西却和这些没有什么关系。她时常能听见他们说月伯乐是被克里斯托压榨不得不把这位大小姐安插进剧场里,菠莎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蛮横大小姐她一来就抢走了原本萝西塔的主角,大家为此敢怒不敢言。噢,得了吧,这群只会嫉妒人的家伙,菠莎心想,她才没有这么不堪,她明明就很优秀且努力了,月伯乐也总是夸她。
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月伯乐回来后的第一次彩排结束——还不能称之为结束,菠莎刚出场就被他喊了暂停。菠莎穿着靓丽的戏服,台下的月伯乐却还穿着那套风尘仆仆的旧西装,可菠莎一点也不嫌弃。她看见月伯乐向她招手,她欣然跟上去到了一边的休息室。
“我得做点变化......”
“嗯哼~”
“比如,额......我得让萝西塔重新来做主角......”
“什么?!”
我得让萝西塔重新来做主角,月伯乐的话在菠莎脑子里重复,她根本听不见后面的所有话了。她生气地质问月伯乐,也可以说是单方面怒吼,他是不是要开除她。还没等月伯乐说些什么,眼泪就已经糊满了她的漂亮的琥珀色眼睛。
菠莎把手中的彩色饮料瓶放在一边,抱着透明的太空头盔用最后的力气说:“等着我老爸知道你要开除我!”
“但我没有要开除你!菠莎!等等,拜托!”
月伯乐看着菠莎推开门后驻足在阶梯间,他以为她听进去了,短暂的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姑娘一转身满面悲伤,她带着哭腔对他说:“哦,我知道。你们都恨死我了是吧?!”。月伯乐的开除通告就是压倒菠莎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些天来的注视目光,关于她的闲话都被证实了确实是她的错。
“恨?不不不!我们不恨你,我们都觉得你很好!”
菠莎说完后转身就走,月伯乐追在后面,他真的不知道这位大小姐究竟在想什么,一开始那几天不是挺好的吗?
“行吧,我又不在乎你们恨不恨我!
“你和你的什么垃圾科幻剧都见鬼去吧!我恨你!巴斯特月伯乐!”
“菠莎!等等!”
他呼唤的女孩没再驻足,也没再说话,她快步走向旁边的安全出口又狠狠的关上了门。声音大得就要震碎整个剧场似的。月伯乐靠在楼梯间他又累又烦,但没有生气。如他所言,他不仅没有恨过她,他一直都很喜欢她。就算菠莎不是这次剧场的主角,月伯乐也会专门为她编排一场剧目的。可惜菠莎光是听到要换主角就已经接受不了气得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两人的争吵被不少工作人员看见了,包括萝西塔。她从底下路过,正好看见那位菠莎憋着眼泪停在楼梯上。现在的月伯乐则是坐在楼梯上,他看起来糟糕透了。萝西塔去打了杯热咖啡过来,她递给月伯乐,想要开导他。
“看来交谈结果不太好啊。”萝西塔在他旁边坐下。
月伯乐接过热咖啡,抿了一口,“都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该直说的。现在好了,我伤了一个女孩儿的心,还要被这个女孩儿的爸爸给弄死。我完蛋了。”
“嗯...听起来你确实非常喜欢她。”
“什么?”月伯乐瞥了她一眼,又说,“我当然喜欢她,她会唱歌,长得漂亮,开朗活泼,她将来一定会成为最耀眼的女明星,其实现在的她就已经够耀眼了。”
“哇,难道你——”
“咳咳,不闲聊了,赶紧开工开工!”
萝西塔看着面前的男人又恢复成往常干练的模样,她心领神会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工作就是巴斯特月伯乐的爱人,他们私底下都这么说。
§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菠莎还趴在床上生闷气,卧室的的飘窗就被敲响。是克劳莉太太,她捏着大喇叭说要她赶紧回剧院排练,这次不能再迟到了。菠莎没有犹豫,她甚至没有走家里的门,她直接打开窗户跳到了升降台上。与克劳莉太太坐着跑车驶向剧院。
“克劳莉太太,是月伯乐让你来找我的吗?”
菠莎坐在一辆黑色的豪华跑车的副座上,她知道这绝对不是他们的车,但她如今也懒得就想这些和她没多大关系的事。
“当然不是。”
听到这句话菠莎心一沉,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让我去找个能胜任这份工作的人来,我第一个就想到你。”
她的认可让菠莎稍微有点欣慰,但却不是她最想要的。
“我想月伯乐也是这样想的,我了解他。”
克劳莉的声音随着猎猎风声钻进她的耳朵,菠莎没再说话,她在想等会该怎么和巴斯特月伯乐见面,她该说些什么?从她关上门走出演播厅的那刻起她就知道她错了,她很想站在那个舞台上,很想获得父亲的认可,也很想再见到巴斯特月伯乐。
说来奇怪,菠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这位小镇出来的剧院老板。她仔细想了想,把这归结于月伯乐对她的态度,菠莎喜欢月伯乐看着自己,他的眼睛总是在笑,夜里看他时好像还泛着星光。月伯乐和她说话时总是很温柔,同时不吝啬对她的夸奖。在父亲剧院的工作下,只有月伯乐愿意认真注视自己,每次自己进行表演后月伯乐就是第一个表扬自己的。
结果,结果菠莎后来就因为唯一一次的“建议”而发脾气摔门而出。
一路上的胡思乱想让菠莎莫名气郁,直到偷溜进水晶大剧院后,噢,偷溜,这大概是第一次偷溜进自己家的剧院。菠莎还未站定,她就感觉自己被圈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余光瞥见了银灰色的发丝,还有独属于月伯乐的味道——是桉树叶味道,菠莎的鼻子很灵,即使只是站在他的身边,她也可以闻到,她喜欢这种味道,清凉怡人。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月伯乐在她耳边说,滚烫的气息喷打在她耳廓,菠莎微微红了脸,她下意识地看向一边的克劳莉太太,克劳莉用她仅剩的一只眼睛做了一个wink。
此时菠莎不再纠结刚刚想的混蛋事了,就如克劳莉太太所说,月伯乐想到的人依旧是她。菠莎会努力的,她要成为巴斯特月伯乐心目中永远的第一。
归家
后来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全城都在报道,“吉米克里斯托锒铛入狱”“水晶娱乐何去何从”“克莱卡洛维复出”“巴斯特月伯乐的逃出地球”,带有这些字眼的报纸和新闻持续了整整一周,或许更久。而巴斯特也超乎意料的在红岸城多停留了一个月,如果不是皇家剧院的邀约,巴斯特早就在首场演出后就带着大家回到列星小镇了。而在一个月后,巴斯特拒绝了其他所有剧院的邀约,坚持要带大家回家了。一番波折,演员们都累了,是时候回家休息,等他们准备好了,会再次回到红岸城的,毕竟“进军红岸城”已经成为巴斯特的新目标了。
至于菠莎是如何加入他们的,巴斯特收拾行李时就想到了她,父亲进了监狱虽然他罪有应得但巴斯特还是觉得自己有占一半原因。父亲倒台,那也说明没有谁会在意这位落魄的小姐了。杰瑞,吉米最衷心的助手?他才不理会菠莎,在他眼里菠莎只是用来讨好老板的工具。苏琪呢?老板进监狱了,整个公司都得靠她维持,她真的有精力去关心这位叛逆期的青春少女吗?巴斯特左思右想,最好合上自己的蓝色行李箱,开始去寻找菠莎的身影。
他不能就这样丢下菠莎离开,如果必要,他会照顾好菠莎的。
§
“哇,你真的要带菠莎回列星镇?”萝西塔放低音量与巴斯特搭话,即使他们谈论的主角不在周围。
回列星镇当晚,巴斯特一行人在酒店里吃晚饭,菠莎不在是因为她已经回家收拾行李了。最后表演的这家剧院大方的为他们包了一台专车大巴,比车站里的大巴大且舒适。
听了萝西塔的话,巴斯特歪歪脑袋,把口里的意面尽数吞下后说:“对呀,怎么了?”
“你打算把她安顿在哪?我是说,菠莎虽然成年了,但她看起来不像是会照顾自己的姑娘,她的父亲以前太宠爱她了。”已为人母的萝西塔总能抓到重要的信息点,她担心巴斯特月伯乐对这件事太过草率,这可不是领养小动物那样轻松简单。
巴斯特一边点头赞同萝西塔的话,一边接着吃盘里的意面,他很喜欢意面和上面的芝士,这份是他特地告知服务员多加芝士的成品。如今他名利双收,想吃一份令自己满意的晚餐还是轻而易举的。“你说的对,菠莎太大小姐脾气了,我甚至能想象到吉米克里斯托是如何溺爱她的。她幸运又可悲。我想回去后我得先给她找个地方住,萝西塔你——”巴斯特眼珠一转,最后还是收回要对萝西塔说的话。他本想问萝西塔是否可以收留菠莎,可后来却想到萝西塔的孩子们,萝西塔照顾这么多孩子就已经够累了,没必要再塞给她一个菠莎。他话锋一转,提到了艾什。艾什年轻女性独居,也许她那可以接纳一位新室友~巴斯特对此深信不疑,他放下手中的叉子,走到艾什身边将她带离了餐桌。
“......不行。”
巴斯特睁大双眼,盯着面前这位姑娘,她略带歉意的解释:“你来晚了,巴斯特、你知道的努西和我们一起,她已经问了我住处的事,而我也答应了她让她来和我一起住。”说到这,两人一起看了眼饭桌另一边正在和强尼玩手机的努西。“我觉得我的房东不太愿意让三个人挤在一间房子了......”
逐渐消失的笑容又从巴斯特脸上浮现,他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叮嘱了艾什几句有关女孩子同居的安全注意事项后就放艾什离开了。
“好吧好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
经过一段回程的思考,巴斯特决定让菠莎跟着自己住,就住在新月剧院的三楼。他们白天从红岸城出发,晚上才到新月剧院。路途漫漫,大家都没再多说什么与同行打了招呼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最后只剩巴斯特、菠莎和克劳莉太太。巴斯特领着两位女士进去,看着漆黑一片的剧院他心里涌出一阵强烈的归家感。毕竟他也有接近两个月没回来,剧院也休息了两个月。
“欢迎来到我的新月剧院。”巴斯特打开一楼大堂的灯,这个地方瞬间变得富丽堂皇起来。
“终于回来了,希望我的金鱼没死掉......”克劳莉拖着一副快散架的身体和行李往楼上走。
有趣的是,巴斯特一直在盯着菠莎看。观察她的表情,她总是藏不住心思,一洗一怒都在脸上写着。而现在,她脸上写着惊奇和一丝自信。
“虽然和我家的剧院差着十万八千里,但,也还行?我喜欢剧院的名字。”菠莎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自从回到列星镇,他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巴斯特走到菠莎身边,帮她提起她的一个行李箱,另一只手提起自己的,他走在前面喊了一声菠莎,让她跟上。二楼是克劳莉太太的住处和小仓库,他们经过二楼时只听见兵零乓啷的声音,克劳莉在收拾她的行李,她当初带了很多东西去红岸城,回来的时候也不少。巴斯特还在红岸城买了一些特色伴手礼送给克劳莉,她喜欢的紧。
三楼是巴斯特的办公室和住所,在路过办公室时,他轻声对着里面父亲的相片说了一句:“我回来了,爸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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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樟树芳
香樟树芳
——阿落
二十九岁的脚步踏着满地落叶,干焦响脆,每一声伴随记忆的鸣笛,瞳孔湿润而猛然放下背包的淡然微笑也许是十年前认为的成长。青涩的岁月中,情窦开时的美好经过岁月的涤洗,不会像那时贪爱。成熟后没太多想法,唯有相拥的记忆,纯粹的相顾无言,简单的畅谈心声。很多年后,我想自己还爱着某人,记忆轻唤,泪水如樱花飘落脸颊,又在三月绽放微笑。
“你许了什么愿望?”在我十七岁生日的时候,杨皑云将脸凑到我面前,温柔绅士地问。
我简简单单地告诉他我的愿望:“我想拥有一份爱,简简单单生活,一起奋斗努力,过上幸福的生活,一起在工作之余游览景胜。”
他听到回答后,微微一笑,他笑起来时候倾国倾城,如此印刻在脑海中。
与阿布相处的八年时光中,我一直将他当做杨皑云的存在,当他四月离开的时候,无论我身在何地,无处不在是那个人身影。
“阿落,你确定爱着的人也爱你,不离不弃?”阿布总是呆呆地坐在床沿或者沙发边,8月的周末,离开时调皮问我,一下子记忆纷飞,雨打花瓣,有着深度思索的问让我瞬间发觉阿布的微笑和背影似曾相识。
“我想我们不会在一起,脸色憔悴,全是胡渣,注定那么多没有结果的故事让我老了。”我回了他一句。
“好艺术的回答,你刮胡子的时候很迷人,我很喜欢瘦下来的你,很帅!你认为我不会爱你,樱花飞舞是你的季节,我不在的日子愿你保重!”他说完这句话,手指捋着刘海,提着手包快步离去,我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遥远的天边。
今年,已然2020年。长江边,清澈的水让我倍感亲切,我脱下鞋,将袜子放在衣服兜里,试探着将脚丫放入水中,有些冰,春季的江水捎带着喜马拉雅山脉的温度,感知到遥远地方的存在犹如感知着远方某人的亲昵。“那个人还好吗?”我内心问着自己,没有答案的疑问让我觉得可笑。
站起身,走向前,江水漫过脚踝,踢着清澈透明的水花,孤独与夕阳的相互呼应让我越发思念起时光中遥远的人儿。拿出手机,为自己的水花拍一张纪念。小时候没有智能手机,失去了许多可能的快乐,一张照片足够,再回到原位看看视频。有同感的视频都是一份自作多情的代入,他不会用超能力让许多人舞蹈、歌唱出现在我手机屏幕上与我对话,仔细想来,说的话,跳的舞,唱的歌,与我没太多关联。想念一个人总会以为他会出现在街道下一个拐角。
继续向前走,来到遗忘词汇的熟悉地点,满地的落叶,我白色的休闲鞋轻轻地走进,香樟树的芬芳馥郁,戴着口罩依旧可以嗅到淡淡的香味,一阵风吹拂我的刘海,树叶沙沙作响,往事云烟婆娑起舞。
眼角湿润些许,我静静地慢慢地围着香樟转了一圈,轻轻地离开,走在小时候与朋友一同放学的道路上,许多人的模样浮现眼前,微微一笑,那是回到情窦初开、小鹿乱撞怦然心动的年岁。
在15岁那年,我遇见一个人。他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我喜爱的棕色,浓浓的眉毛像家乡山脉的曲线,眼眸看着前方,坚定的眼神让人觉得英气十足。他的步子迈得很开,我凝视着他的帅,走神撞在电线杆上,书本滑落一地。他听见声音,转向我,我顾着捡拾书本,他的双手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触电般地看向他。他为我捡起书本,没有什么表情,落物递给我离开了。
干旱持续很长时间,八月我很爱去阿布的泳池冲凉。
阿布喜欢潜泳,他说:“完全在水里游动听不见外界除了水流的其他声音,会感觉自己像一条自由自在的鱼,我希望一直像儿时一样安闲随意。”
阿布钻出水面,将湿漉漉的头发捋后、挤干,双手擦拭脸庞,他靠在对面的池壁,我端起一旁的饮料走过去。他捂着额头笑着说:“在泳池里面走来走去很奇怪!”
“也许有一天我遇见一位愿意教授我游泳的人,我们会前往许许多多地方,在清澈的水中畅游。”我走到阿布面前,倒了一杯果汁给他。
阿布拿着果汁,咬着吸管,看向他处,然后看向我,我吸吮着果汁看着水面发呆,他说:“欧落,过一段时间我要走了,这里会卖掉,以后你没有地方游泳了。”
我微笑着放下果汁,说:“要前往哪里?”
他摇着头,说:“很远很远的地方。”
“哦!”我随口回了句。
“你不问我们还会见面吗?”他滑动着水面。
“很久很久以前也问过同样的问题,现在认为很幼稚,为什么要问,你要找我玩就电话我咯。”
阿布双手拍打着水面,激起一阵水花,说:“没有泳池,夏季你难熬炎热。”
“像以前一样,每天自来水冲凉。”
阿布怔了一下,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他说:“你还要回到那个肮脏的房间?”
我把手放在水中,让水逐渐浸着果汁杯,杯子的一半浸在水中闪烁着阳光的星星点点,我说:“那是我从小的工作,至少我的房间很干净。等我考上大学,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会有一份好工作,离开这儿追逐我想要的人生。等我有钱了返回故土,那间房打扫装修,会很好看!”
“我看着你说话的时候,你处于迷茫中,”阿布突然哈哈大笑,他说,“挺不错的房子,却像猪窝,每天活在担忧中,满地的灰尘,一堆的杂物。”
“我没有地方可去……”
阿布打断我的话,将杯子扔到泳池中,双手放在我的脸颊,眼神坚定地告诉我:“追逐自己的梦想,我在华灯初上的地方等你!”
我迅速蹲下,让水浸没全身,再从水中站起,水花四溢。摇动的水滴溅在阿布的身上,我也捋干头发,将脸庞的水抹掉。
阿布躲避着,欢笑着说:“我恋爱了。”
我惊喜着,眼睛睁大,问:“什么时候结婚?”
他的微笑沉浸在恋爱的蜜罐里,眼神中洋溢着爱情的甜美。我扭着脖子,嘟着嘴巴说:“她一定是个好姑娘!”
“以后一定会有个爱你的人陪伴你春秋冬夏!”
“哦,最近遇见一个人,他的脸庞帅气美丽,衣着得体,与他擦肩而过,好迷人!”我陶醉着回忆。
“你想拥有与他一样的品位,努力吧!再过五六年,你也会很帅气,很迷人!”阿布握着拳头为我加油。
往后的周末,我在射击场练习打靶。大致训练了半年,又遇见了邂逅的人,我呆呆地看着他练习。
他摘下隔音耳机,看着我,一同去隔壁,请我喝一杯饮料,他说:“四五个月了,你总是看着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吸吮着果汁,歪着头,想了想说:“杨凯云,我喜欢你!”
“哦!”他往后靠着,语气字拖得很长,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他只眨了一次眼睛。
我看着杨皑云的眼睛,将双腿曲在凳子上,双手抱着膝盖,说:“你的眼神……请称呼我阿落。”
他的眼睛快速眨一次,微笑凝结,继而叹了一口气,露出整齐的牙齿:“升原来叫阿落!”
杨皑云捂着嘴巴,他迅速转过头,问:“你不是有个女朋友吗,你喜欢我干嘛?”
我喝了一口果汁,迎上他的眼神,伪装着自己的悲伤,说:“没人喜欢我!”
他摇着头,问:“暑假你想去哪里?”
“最近蛮悲伤,我想去遥远的地方放松心情。”我低着头看着果汁杯子。
杨皑云站起身,我抬起头仰视着他,听他说:“过几天我要出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旅行?”
我乐不可支地从椅子上跳下,说:“好的!”
一周后,我和杨皑云坐上飞机,他坐在我的右手边。
我看着飞机缓缓升空,感觉飞得慢,窗外的机翼在城市中穿行,我担心飞机与城市的电线亲密接触,祈祷飞机快些到达云层。
杨皑云觉察到我的担心,问我:“你在怀疑飞行员的驾驶能力吗?”
我马上鼓着嘴巴,说:“没有没有,我……我只是从来没坐过这种飞机,觉得有点特别。”
“哦!”杨皑云将眼罩放下,躺在位置上,很快,呼吸均匀起来。
他睡着之后,我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觉得无聊,走到驾驶室。
驾驶室里面的飞行员英俊帅气,瘦瘦的身材似乎比我高很多,我坐在一旁,看着前方的星空。
黑色幕布一样的天空中闪烁着无数的星辰,隐约看见银河的绸带,这般奇丽的景色我从未见过,不由痴痴地望着远方的天空。我惊叹着天空的美丽:“哇!”
飞行员微笑着说:“长大后你最想做什么?”
我看向他的侧脸,想了很久,说:“我想的是让生活好起来,没什么愿望,希翼着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努力挣钱,然后去体验人生的意义。”
“你喜欢的人喜欢你吗?”他问。
我感喟着说:“还没遇见,有一天遇见那个很爱我的人,我们一起前往魅力之都。”
“到达目的地后,多出去转一转。”
稍久,我离开驾驶舱,拿了两床被巾回到杨皑云身旁,夜晚有些凉,为他盖上。我自己喝了一杯豆浆,搽干净嘴巴,将被巾盖住他的左手,我窝在被巾中,握着他的手入梦。
广播把我叫醒,窗外的天空依旧黑夜,我前往驾驶舱,看着飞机缓缓降落在路面。
前面有两个人,他们在闲聊。我和飞行员一块儿下了飞机,他比我高出很多,我们聊着天,等着杨皑云。
我对飞行员说:“我们一同逛逛街?”
飞行员拿出手机说:“明天下午我要上班,需要好好休息。”
我拿出手机和他互换了联系方式。杨皑云跟我交代了一些事情,给了一张地图和宾馆的信息,和飞机前面的人驱车离开了。
我向远方招了手,一辆车载着我离开。前往宾馆,走进房间,精致的装修让我惊叹不已。
我很喜爱房间给我的静谧体验,墙上的绘画别有风趣,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轻唤着:“愿我有一天挣到许多钱,每天都在这样的环境中,非常安然,有一个爱我的人,一块儿享受生命的繁荣。”
我前往浴室冲澡,换了一身睡衣,蹦到床上,很快入睡。
我醒来去浴室冲了澡,穿好衣服,看着电视节目,过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准备出门逛游。我戴上帽子,戴好口罩,包里放好辣椒水,衬衫、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我在镜子面前左右看着,觉得俊俏出了门。
大都市里面没有像家乡那样打招呼,走在商场附近逛着街。来来往往不同肤色的人,让我觉得惊奇,他们的打扮都不一样。我走到贩卖果汁的地方,钱包里面有杨皑云给的几百元。摘下口罩,喝着果汁,忽地觉得这是我想要的生活。
许多人回头看着我,我忙把帽子戴上。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湿巾擦拭脸颊和额头,拿出唇膏润泽嘴唇。我照着地图走向公园,那儿许多人坐在草地上休闲。我也坐在草坪上,看着大家跑步和玩耍。我躺在地上,想到一句话:和你在国际大都,体验着公园的阳光,绿色的树叶和风轻轻摇动,光线斑驳,你在我身旁。
广场的屏幕轮播着广告,我漫步在人潮涌动的大街,孤独的感觉让我想起陪伴了一段时间的人,我有些落寞。
转转悠悠到了傍晚,回到宾馆,杨皑云头发湿漉漉地坐在沙发看电视,他问我:“吃了吗?”
我看着他的脸,说:“刚刚吃了一个汉堡包,嘴巴里面还有味道。”
“快去洗漱。”
我忙脱掉衣物,把一整天的汗渍清洗,洗漱完毕,我穿着睡衣来到杨皑云身旁。
他说:“以后用过的睡衣和毛巾要让酒店及时更换,要干干净净的!”
我连忙点头,说:“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感觉你遥不可及,而你现在就坐在我身旁,像做梦一样。”
他转过头看着我,说:“现在你还小,愿意受着你的邋遢,要我一直在你身旁要看你配不配了,要别人不离开你,要看你多爱自己!”
我眨巴着眼睛说:“我没想过你说的,你要教我爱自己。”
“你头发湿湿的,我妈妈说头发如果不吹干睡觉容易脑中风,不吹干吗?”我询问着他的意见。
他嘴角向上弯成弧线,说:“你和我的关系不太生疏,麻烦你帮我吹干头发。”
我去浴室把吹风机拿出来,生疏地为他吹头发。
“你第一次用吹风机吗?”他温柔地问。
“洗完头发,我都会吹干头发,我担心为你吹得不好,让你的头发乱糟糟。”
“我很享受你为我吹头发,很久没有体验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
他轻轻摇着头,笑而不答。为他吹干了头发,我把吹风机还到原位。
“我今天出去逛街,很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世界一条街,一个市,那么大的都市让我觉得很新颖,好多不同人种的人,他们的长相跟我们的不一样,而且穿得衣服也不一样,我觉得以后我可以在这里居住。”我坐在沙发上,拉着他的右手说。
“你要赚很多钱!我挺担心你这个路痴找不到返回的路。”杨皑云放松着,慵懒地躺着。
“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毕业礼物!”
“我们只停留三天,你要抓紧时间去游玩,不要留下遗憾。愿这一次的旅行治愈你心里的伤痕,快乐起来。”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伤心,可能是吃了什么毒药让胸口难受,眼泪流出,我自己误以为是友谊导致的。”
他紧紧捏住我的手,对我说:“你只有一个女朋友,只有一个男朋友,两个人是你多年来不曾拥有的友谊,你珍惜过了,你爱过了,再多的阻力是无可奈何,未来的路虽然孤独,但是你要学会面对!”
“你是我朋友吗?”我皱着眉头问。
“你如果经常皱着眉头,你的眉角会出现肌肉块,会像恶魔一样的脸。我不想欺骗一个小孩子,你我不是朋友,我早晚要离开你。你最近大脑思维混乱,我看得出来,希望你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会一直爱你,一直喜欢你,我会留在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不会离开你!”我抓紧他的手,放在心脏附近。
“你是被我的长相吸引还是被我的穿着吸引?”
“都有!而且我羡慕你的身高,可惜身边人给的毒药让我不可能再长高,一米六五的个子算是一辈子的难堪了,以后我会学着打扮自己,让自己美美的!”
“现在的你也不丑!”
“最近我开始失眠了,不知道未来我会不会一直失眠下去。”
“我陪陪你,上床去,我给你讲个故事。”杨皑云把我公主抱到床上,我躺在他右侧,听他讲故事。
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当我写这本书的时候,我方才明白其中哲理。
“从前有一只小猫和一只小兔子,他们是要好的朋友,小猫总是在河边钓鱼,小兔子总是在土里挖萝卜。他们的关系要好,每次都在一起吃饭。可惜小兔子不吃鱼,小猫不吃萝卜,所以当鱼没了或者萝卜挖完了,他们就要一起前往别的地方。”杨皑云喝了一口水,继续讲:“有一天,他们前往新的地点,看见一只小黑兔和一只小黑猫,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住在舒服的大房子里面,过着幸福的生活。小白兔和小猫咪瞬间被美好的生活吸引着。每一天小黑兔不仅仅在挖萝卜,还在勤劳地种萝卜,小黑猫打理着一个池塘,如此他们的食物就源源不断,不用像小白兔和小猫咪那样四处迁徙。不用把更多时间花费在寻找食物和迁徙道路上,他们有了更多的时间修建房屋、篱笆草园,还有各种各样的家具。”
杨皑云看着我,对我继续讲:“小白兔和小猫咪很害怕他们不接受自己,但也很希望他们接纳,于是鼓起勇气。小白兔和小猫咪很高兴地接纳了他们。几年之后,他们修建了一个城堡,有了更多的伙伴。他们过得无比快乐!”
杨皑云说:“故事讲完了,你要睡觉了。”
“在你面前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孩子。有你讲故事,我觉得好开心!本座马上睡觉,今晚你陪着我可以吗?”
“嗯。”他肯定着,我很快进入了香甜的美梦中。
每一天我都出去逛,坐着车观看窗外的城市风光。夜晚我和杨皑云逛夜景,我看见美丽的城市,说:“我有的时候想,在自己青春年少的时候戴着口罩,有一天我的美丽脸蛋不再好看,不是很可惜吗?”
杨皑云听到我的这一声感叹,不禁大笑起来,说:“也许真的有一天你会变成丑八怪!”
“那样子会太糟糕的!但我不怕,只要我赚到足够的钱,应该可以让自己的脸蛋恢复美丽。”
“你可以把口罩摘下来,你皮肤那么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而且有我在,你害怕什么呢?”
听他说完,我也觉得自己是安全的,于是摘下口罩,路人总是转过头看着我,我有些害羞。那个年代还没有“回头率”一类的网络语言,他在身旁我觉得很安心。
那一天夜晚我们去吃了牛排,去更远的地方逛了一会儿,回到宾馆,我问他:“好不容易外出一趟,只停留短短几日吗?”
杨皑云摸着我的头说:“我已经把事情完成了,如果你还有新鲜感,我可以多陪你几天。”
“你的意思是说一天二十四小时陪伴着我吗?”
杨皑云点点头。我扑进他的怀里,说:“有个大哥哥宠着真好!”
杨皑云将我抱在怀里,问:“你什么时候回到你自己住的房间呢?”
“什么?”我有些疑惑。
“你的房子虽然很小,但那儿是你的房间,你不能总赖在父母家里。”
我看着杨皑云,回答:“我没有经济独立,我不住在父母那儿,我怎么穿衣吃饭,就连读书的学费,你觉得我自己挣得了吗?你觉得我可以找你要,也许在这座陌生的国际大都市里面,陌生人会觉得你我关系要好,我年纪小,可以依靠你。你只是出差,顺便带我出来见识世面。”
“听到你说的话我很欣慰,我也不瞒着你,相处完这几天我就要离开了。”杨皑云表情有些尴尬。
“我明白你的工作,我依旧很爱你!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我不知道!”
“那就一切随缘吧!与你相处这么久,还没有问你多大。”
“我以为你知道。”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今年二十二三岁。”
“好棒的年龄!愿我在你的年龄时候,会很幸福!”
“返回重庆之后,有什么打算?”杨皑云搂着我问。
“继续着我的工作,虽然工资不是很高,但我年龄还小。原本希望去做公务员,不过我这个样子,所有人似乎都希望我很差劲,基础也毁了,应该是不可能了。愿我读书考个好大学,找到一份好工作,把我的小房子装修装修,自己买套大一点的房间,开店,办企业。有不错的稳定收入,到处逛一逛,我还没看过世界,我需要去瞧瞧。享乐余生,简简单单却舒舒服服地度过美好的日子。”
杨皑云慎重地看着我,说:“你想要的是钟鸣鼎食的生活!”
“没错!”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做到了,你会拉我吗?”
“我想,我尽量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完成目标,每年盈利一两百万,再尽量每年盈利增长,当我有一千万的时候,如果你愿意来,我会很欢迎你的到来。那时候这笔钱足够我们生活开销。不过,要我真的做到才行,否则你要跟我一起过穷苦日子。”
“小落,为什么你要我在你身上索取,可是你却不向我索要?”
我轻轻地说:“现在的你能帮我什么?等你羽翼丰满的时候,如果我要办到我想到的目标,你要帮助我,启动资金赚起来很不容易,我很难做到短期崛起。”
“如果我帮不了你呢?”杨皑云谨慎地问。
“那就算了,我也不是你什么重要的人。你有什么打算?”
“很感谢你的体贴,遇见你是我的幸运!我会保守你的秘密,绝对不会说出去!”
“谢谢你!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我已经习惯了。”
“我的打算很简单,找一个漂亮老婆,这就这样度过了。”
“挺好的打算,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还在追。”
“希望你追求成功!”
“也希望你未来能够��企业办成功!以后你还会回到家乡吗?”
“他们还在那儿,我总要回去,老了之后也会留在重庆。江津的冬天很冷,也许我会在南岸居住。”
“有钱了之后,装上供暖设备,有保姆照顾你,你还会留在那儿吗?”
“当然会,每天简简单单地度过挺好的。不过我看见大都市的生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习惯家乡的那种‘清淡’人生。”
“所以,未来是不确定的,你应该会回去,在那儿小居,陪陪亲人什么的。我感觉你离开后,会很难返回。”
“我明白你说的,也是对的,像我这样的小毛孩,从小如此,到哪里都是家。毕业之后,我会去广州,赚到钱,逐渐发展,希望有一天,我的公司在深圳甲级写字楼里,我在那儿办公。”
我们多停留了两天,这两天有杨皑云的陪伴我很幸福,我们逛了更远的旅游景区,可惜没有拍照。
杨皑云说:“有一天你写作成功了,把我们走过的地方和快乐变成文字。”
年少的我还不懂照片的纪念意义,如果当初拍了照,如今拿出来也觉得是一种怀念。
回程飞机上,我端着一杯豆浆,说:“谢谢这一年陪伴着我!”我从背包里面拿出两个棒棒糖,我递给他一个,说:“对我而言,棒棒糖是最好的糖果,甜甜蜜蜜的,很幸福,愿你未来也像品尝着棒棒糖一样,甜甜蜜蜜的。”
他拿过棒棒糖,我把自己的棒棒糖包装撕开,放进嘴巴。杨皑云品尝着棒棒糖,说:“被一个人喜欢着是很好的感觉!”他把行李打开,里面有一个铝金属箱,递给我,说:“我没有什么礼物给你,你七岁时候枪法就很好,这里面是一把仿真模型枪,你留着做个纪念。”
我接过他所谓的礼物,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小巧玲珑的美国柯尔特M1911模型,我将模型枪的皮带解开,摸着枪身,问:“这是全金属的?”
杨皑云儒雅的口吻说:“金属制品保存会久一些。”
“谢谢你送我礼物,小小年纪的我,不懂。”我把枪放好,铝制金属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我继续说:“我第一次看见你,那种感觉真棒!”
杨皑云愣住,没有再说话。
飞机落地后,已经是凌晨,我把杨皑云送的礼物转交给他人,说:“回家带着这个东西不方便,以后再给我。”我送杨皑云转机离开,看着飞机的灯逐渐升空,渐渐消失。
我叹了一口气,前往渝中区,买了个蛋糕,进入房间。
我将蜡烛拿出来,一共16根,插在蛋糕上,点燃蜡烛,许了个愿望,再猛地吸一口气,将蜡烛吹灭,我对自己说:“今年16岁,祝我生日快乐!”
我走到镜子面前,对自己说:“以后再愁苦也不要喝那么多烈酒!”
我取出酒柜的一瓶葡萄酒,为自己倒了一小杯,却闻着酒气突然干呕,我忙把酒杯的酒水倒掉。
“糟糕,胃部出问题了,要调养身体,可惜这一瓶拉菲。”我将木塞紧紧堵住瓶口:“但愿以后还能喝,我太傻了,这可是我半年的工资呢!”
我将蛋糕分好,自己吃了一份,没吃多少就饱肚了。
躺着休息了三个多钟头,驱车前往江津周边,一架直升机等着我,我系好绳子,降落在楼顶。
下楼,开门,躺在床上继续呼呼大睡,我累得够呛,夜晚父母回家我也不知道,随意吃了点东西,又继续倒头大睡。
午夜醒来,我将柜子里面的小灵通充好电,没有什么人联系我。
坐在床沿,这座城市似乎很悲伤,突然间难以入眠。于是打开电视,听着音乐节目的榜单音乐,渐渐地心态平复。
那几日一大早去老妈工作的地方,每天都有几十斤辣椒要碾碎给客户,我正好放假,在那儿帮忙,每一次举起铁板碾碎辣椒的时候,我都想念着井山哥哥和天蕊。
我花了一百多元在车店买了辆单车,下午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在广场练习。
妈妈皱着眉头却有笑着说:“这么便宜很容易坏。”
“我先学会吧,坏了之后扔掉,反正也不贵。”我安慰着她说。
第一天很难上手,怎么样也平衡不了,第二天在叔叔阿姨的帮助下,学会了单车,能够骑出去四五米。
学会单车后,我很喜欢在江边骑车,风吹拂着衣襟,我迎接着自己新的一年际遇,那些美好的记忆就此告一段落。
我站在江边,看着夕阳,对瑰丽的落日说:“能够邂逅你与你紧紧相拥,是你给我最好的礼物!”
一晃眼,二十九岁,走过大树,轻轻比个心,愿你安好。
完毕:2020年5月18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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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It’s Made Index(S11~S20)

How It’s Made是由 Discovery Channel 制作一款王牌节目,又被翻译为制造的原理或造物小百科, 本片从2001年推出至今,涵盖了几乎所有的制造技术 ,非常适合机械专业和对此感兴趣的同学。希望大家享受这趟制造的艺术之旅!
第十一季推出时间为2008-09-10至2008-12-03
S11E01 Binoculars; Sparklers; Rubber Boots; Circular Saw Blades 望远镜,焰火,长统水靴,圆锯锯片
本集看点:光学镜头的精密组装制程,AR镀膜制程;
S11E02 Anatomical Models; Jukeboxes; Tortilla Chips; Spark Plugs 解剖学模型,自动��唱机,墨西哥玉米片,火花塞
S11E03 Pencils; Metal Recycling; Coffee 铅笔,金属回收,咖啡
S11E04 Javelins; Cuckoo Clocks; Hearts of Palm; Windshield Wipers 标枪,布谷鸟钟,棕榈芯,雨刷
S11E05 Technical Glass; Washing Machines; Playing Cards; Crossbows 工业玻璃,洗衣机,扑克牌,弩
本集看点:玻璃镜片的模具加工制程;
S11E06 Cine Cameras; Glass Christmas Ornaments; Giant Tires 电影摄影机,圣诞节玻璃装饰品,巨型轮胎
S11E07 Microphones; Hot Tubs; Artificial Turf; Beer Steins 麦克风,按摩缸,人工草坪,啤酒杯
S11E08 Hot Rods; Decorative Eggs; Fire Hose Nozzles; Baseballs 改装车,装饰蛋,灭火水龙带喷嘴,棒球
S11E09 Accordions; Pineapples; Artificial Joints 手风琴,菠萝,人工关节
S11E10 Giant Valves; Sardines; Barographs; Disposable Diapers 巨型阀门,沙丁鱼罐头,气压计,一次性尿片
S11E11 Heated Skate Blades; Gliders; Hand Bells; Fire Hoses 加热式冰靴,滑翔机,手摇铃铛,灭火水龙带
S11E12 Induction Cooktops; Truck Scales; Tetra Pak Containers; Harmonicas 电磁炉,车重地衡,利乐包装盒,口琴
S11E13 Baseball Gloves; Medical Electrodes; Stetson Hats 棒球手套,医疗电极,牛仔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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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季推出时间为2008-09-10至2008-12-03
S12E01 Pneumatic Impact Wrenches; Cultured Marble Sinks; Plantain Chips; NASCAR Stock Cars 气动扳手,人造大理石水池,炸香蕉片,纳斯卡赛车
S12E02 Jaws of Life; Artificial Christmas Trees; Soda Crackers; Ratchets 救生钳,人造圣诞树,苏打饼干,棘轮扳手
S12E03 Thermometers; Produce Scales; Aircraft Painting; Luxury Chocolates 温度计,挂秤,飞机机身彩绘,高档巧克力
S12E04 Carburetors; Air Conditioners; Sugar 气化器,空调机,糖
S12E05 Combination Wrenches; Deli Meats; Golf Carts; Airships 组合扳手,香肠,高尔夫球车,飞艇
S12E06 Carbon Fibre Car Parts; Hand Dryers; Recycled Polyester Yarn; Fleece 碳纤维汽车零件,手烘干机,回收聚酯制丝线,羊毛布料
S12E07 Police Badges; Muffins; Car Washes; Pressure Gauges 警徽,松饼,洗车房,压力表
S12E08 Metal Detectors; Rum; Tiffany Reproductions; Aircraft Engines 金属探测器,兰姆酒, 蒂凡尼灯具,飞机引擎
S12E09 Riding Mowers; Popcorn; Adjustable Beds; Cultured Diamonds 乘骑式割草机,爆米花,可调床垫,人造钻石
S12E10 Airstream Trailers; Horseradish; Industrial Steam Boilers; Deodorant 流线型拖车,辣根,工业蒸汽锅炉,防臭剂
S12E11 Screwdrivers; Compact Track Loaders; Physician Scales; Carbon Fibre Bats 螺丝刀,链带式装卸机,体重秤,碳纤维棒球棒
S12E12 Escalators; Kevlar Canoes; Goat Cheese; Disc Music Boxes 自动扶梯,凯夫拉尔独木舟,羊奶酪,碟式音乐盒
S12E13 Motorcycle Engines; Glass Enamel Sculptures; Hand-Made Paper; Vaulting Poles 摩托车引擎,玻璃搪瓷雕刻,手工纸,撑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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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季推出时间为2009-05-01至2009-07-24
S13E01 Hammers; Swiss Cheese; Roller Skates; Coloured Pencils 锤子,瑞士奶酪,旱冰鞋,彩色铅笔
S13E02 Carbon Fiber Bicycles; Blood Products; Forged Chandeliers; Ballpoint Pens 碳纤维自行车,血液制品,锻造吊灯,圆珠笔
本集看点:如何用碳纤维制作自行车支架;
S13E03 Swiss Army Knives; Player Piano Rolls; Oil Tankers; Racing Wheels 瑞士军刀,钢琴演奏器,油轮,赛车轮毂
本集看点:真瑞士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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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3E05 Pipe Fittings; Music Boxes; Pepper Mills; Hot Rod Steering Columns 铜管件,圆柱音乐盒,胡椒磨,汽车方向柱
S13E06 Gears; Leather Watchbands; Vitrelle Dishes; Kitchen Shears 齿轮,真皮表带,抗摔玻璃碗碟,厨用剪刀
本集看点:齿轮插齿和滚齿制程;
S13E07 Pressure Cookers; Mechanical Singing Birds; Oceanographic Buoys; Tank Trailers 高压锅,唱歌机械鸟,浮标,不锈钢罐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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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3E13 Cookware; Inlaid Boxes; High-Efficiency Water Heaters; Vespa Scooters 专业炊具,豪华镶嵌盒,高效率热水器,电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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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季推出时间为2009-09-18至2010-01-08
S14E01 Mini GP Motorcycles; Fig Cookies; Tool Boxes; Pipe Bends 迷你锦标赛摩托车,无花果曲奇饼,工具箱,弯头
S14E02 Revolver Replicas; Arc Trainers; Oil Furnaces; Vegetable Peelers; Pizza Cutters 西部左轮手枪复制品,健身椭圆机,废油燃烧器,削皮器和薄饼切削刀
S14E03 Metal Golf Clubs; Waffles; Custom Wires and Cables Train Wheels; 金属高尔夫球杆,华夫烘饼,订制线缆,火车轮子
本集看点:热锻成型工艺;
S14E04 Sails; Walnuts; Wheel Immobilizers; Honeycomb Structural Panels 风帆,核桃,轮胎防盗器,蜂窝结构板
S14E05 Surfboards; Stickers; Sandwich Cookies; Concrete Roofing Tiles 冲浪板,贴纸,夹芯饼干,混凝土瓦
S14E06 Ski Goggles; Tower Cranes; Porcelain Figurines; Diesel Engines 滑雪风镜,塔吊,瓷小雕像,柴油引擎
本集看点:塔吊是如何长高的;
S14E07 Stuffed Olives; Astrolabes; Western Saddles 酿水榄,星盘,西部马鞍
S14E08 Custom Running Shoes; Axes; Racing Karts; Animatronics 订制跑鞋,斧头,卡丁车,电子动画
S14E09 Headphones; Diving Regulators; Reflector Light Bulbs 耳机,潜水呼吸调节器,聚光灯泡
S14E10 Fly Fishing Reels; House Paint; Weaving Looms; Ice Makers 飞钓卷筒,房屋涂料,编织机,制冰机
S14E11 Graphite Pencil Leads; Clarinets; Special Effects; 石墨铅笔芯,单簧管,特技效果
S14E12 Air Boats; Onions; 3D Metal Printing; Curved Cabinet Doors 空气船,洋葱,三维金属打印,弧形木柜门
本集看点:金属的3D打印制程;
S14E13 Retractable Ballpoint Pens; Solar Salt; Tubas; 圆珠笔,日晒盐,大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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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季推出时间为2010-04-02至2010-06-18
S15E01 Kelp Caviar; Luxury Sailboats; Dental Crowns; High-Performance Engines 海���鱼子酱,豪华帆船,人造牙冠,发动机
S15E02 Leather Briefcases; Crop Dusters; Corn Whiskey; Drag Racing Clutches 真皮公文包,喷洒农药飞机,玉米威士忌,直线竞速赛车离合器
S15E03 Train Rails; Desalinated Water; Racing Wheelchairs; Parquetry 火车钢轨,淡化水,竞速轮椅,拼花木地板
S15E04 Flight Simulators; Bookbinding; Greenhouse Tomatoes; Hurricane-Proof Shutters 飞行模拟器,传统装订,温室西红柿,防风百叶窗
S15E05 Worcestershire Sauce; Lawn Bowls; Radio-Controlled Model Jets; 辣酱油,草地滚球,遥控模型喷气机
S15E06 Pipes; Rock Climbing Gear; Leather Bike Saddles; Luxury Sports Cars 烟斗,攀岩丝扣锁,自行车座,豪华跑车
S15E07 Replica Foods; Traffic Cone Dispensers; Rocking Horses; London Taxis 食品模型,交通安全锥,摇马,伦敦出租车
S15E08 Miniature Furniture; Garden Steam Locomotives; Hovercraft; Folding Bicycles 迷你家具,庭院蒸汽机车,气垫船,折迭自行车
S15E09 Crosscut Saws; Haggis; Collectible Firearms; 横割锯,肉馅羊肚,收藏枪支
S15E10 Alligator Bags; Lockers; Bench Planes; Deployable Flight Recorders 鳄鱼手袋,储物柜,木工台刨,飞行纪录仪
S15E11 Grapples; Flavorings; Dog Sleds; Athletic Shoes 抓斗,调味品,狗雪撬,运动鞋
S15E12 Retractile Cords; Wood Frame Sports Cars; Sushi 伸缩绳,木结构跑车,寿司
S15E13 Leather Wallets; French Horns; Soy Sauce; Children's Ride-On Cars 真皮钱包,圆号,酱油,儿童骑乘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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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季推出时间为2010-10-01至 2010-12-24
S16E01 Millefiori Glass Paperweights; Road Salt; Nutcrackers; Car Doors 千花玻璃纸镇,道路除冰盐,胡桃夹子,汽车门
S16E02 Straight Razors; Black Pudding; Steering Wheels; Inorganic Pigments 直剃须刀,黑香肠,方向盘,无机颜料
S16E03 Cast Iron Cookware; Biodiesel; Clothing Hangers; Stone Wool Insulation 铸铁炊具,生物柴油,衣架,石棉
本集看点:连续铸造制程;
S16E04 Needles & Pins; Architectural Mouldings; Locomotives; Clothespins 针,建筑木线条,机车,衣夹
本集看点:针尖的抛光制程,针孔的冲压制程;
S16E05 Filigree Glass; Fish Food; Motor Homes 掐丝玻璃,鱼饲料,房车
S16E06 Surgical Instruments; Ketchup; Double-Decker Buses; Walking Sticks 手术器械,番茄酱,手杖
S16E07 Audio Tubes; Light Bars; Model Aircraft; Snare Drums 音频真空管,灯条,木制模型飞机,金属小鼓
S16E08 Kitchen Accessories; Central Vacuums; Paper-Maché Animals; Hydraulic Cylinders 厨房配件,中央吸尘器,纸型动物,液压缸
S16E09 Liquor Jugs; Deli Meats; NASCAR Engines 粘土酒壶,家禽熟肉制品,NASCAR发动机
S16E10 Digital Dentistry; Nail Clippers; Poster Restoration; Canola Oil 数字牙科,海报恢复,菜籽油
S16E11 Dial Thermometers; Hummus; Spent Fuel Containers; Straw Sombreros 温度计,豆泥,燃料容器,秸秆宽边帽
S16E12 Tequila; Water Beds; Flip Flops; Silver 龙舌兰酒,水床,人字拖,银子
S16E13 Composite Propane Cylinders; Salsa; Water-pumping Windmills; Dragsters 复合丙烷缸,辣调味汁,抽水风车,高速赛车
本集看点:玻璃纤维制作的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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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季推出时间为2011-04-08至 2011-06-24
S17E01 Decorative Sombreros; Salad Dressings; Cap Guns; Regenerative Medicine 装饰戴草帽,沙拉酱和腌泡汁,帽枪,再生医学
S17E02 Cheese Graters; Hot Sauce; Silver Jewelery; Traditional Mexican Chairs 芝士刨,辣酱,银首饰,传统墨西哥椅
S17E03 Game calls; Mayonnaise; Traditional Razor Blades; Butterfly Safety Razors 哨,蛋黄酱,传统剃须刀片,蝴蝶安全剃刀
S17E04 Corn Tortillas; Crankshafts & Camshafts; Bush Planes; Aluminum Bike Wheels 玉米饼,曲轴和凸轮轴,布什飞机,铝自行车轮
S17E05 Folding Kayaks; Pi?atas; Garbage Trucks; Ceramic Composite Brake Discs 折叠皮艇,彩罐,垃圾车,陶瓷复合刹车盘
S17E06 Rolled Wafers; Wood Pellets; Class & Championship Rings; 威化饼,木颗粒,总冠军戒指
S17E07 Speed skates; synthetic rubber; cocoa beans; and bulk chocolate 速度溜冰鞋,可可豆,散装巧克力
S17E08 Custom Steering Wheels; Aerospace Fuel Lines; Apple Pies; Household Radiators 定做方向盘,苹果馅饼,家用散热器
S17E09 Whips; automated pizza makers; incense cones; and scale turbine engines 鞭子,自动比萨饼机,香锥,喷气发动机模型
S17E10 Heather gems; instant film; beet sugar; electric roadsters 希瑟宝石,即时胶片,甜菜糖,电动跑车
S17E11 Underwater robots; lasagne; band saws; and ski trekking poles 水下机器人,烤宽面条,带锯床,登山杖
S17E12 Laminated Wood Beams; Sport Utility Vehicles; Veggie Burgers; Wood-boring Augers 木质横梁,运动型多功能车,素食汉堡,钻木螺旋钻
S17E13 Turbochargers; enchiladas; and watches; 涡轮增压器,辣酱玉米饼馅,手表
本集看点:中空的铸造零件是如何制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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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季推出时间为2011-09-14至 2011-12-06
S18E01 Patterned Glass Panels; Road Cases; Stop-Frame Animation 压花玻璃面板,公路应急箱,定格动画
S18E02 Industrial Wire Ropes; Living Walls; Large Format Cameras; Gemstones 工业钢丝绳,生活墙,大画幅相机,宝石
S18E03 Chocolate Coins; Floor Heating System; Pedal Cars; Latex Swords 巧克力金币, 地板采暖系统,踏板汽车,乳胶剑
S18E04 Farmed Caviar; Intake Manifolds; Motorcycle Jackets; Forged Spades 养殖鱼子酱,进气管,机车夹克,铲子和铁锹
S18E05 Wax Figures; Awnings; Sandwich Crackers; Pewter Tankards 蜡像,遮阳篷,三明治饼干,锡制酒杯
S18E06 Cufflinks; Blueberry Turnovers; Dashboards; Pottery 袖扣, 蓝莓饼,仪表板,陶器
S18E07 Fish Replicas; Siren Systems; Pre-Packaged Sandwiches; Candlesticks 鱼模型,警报器系统,预包装三明治,烛台
S18E08 Pipe Cleaners; Blue Stilton Cheese; Smart Electric Meters; Telescopes 管道清洁剂,蓝斯蒂尔顿奶酪,智能电表,望远镜
S18E09 Rally Cars; Pork Pies; Floating Fountains; Artificial Stone Ornaments 拉力赛车,猪肉馅饼,浮动喷泉,人造石饰品
S18E10 Tapioca Pudding; Snow Plows; Paddle Boats; Fibre Cement Siding 木薯布丁,除雪车,桨船,纤维水泥墙板
S18E11 Pharmaceutical Blister Packs; Deli Slicers; Oysters; Weathervanes 药品泡罩包装,德利切片机,牡蛎,风向标
S18E12 Top & Bowler Hats; Solar Water Heaters; Sticky Buns; Electrostatic Speakers 圆顶礼帽,太阳能热水器,粘小奶油甜面包,静电式扬声器
S18E13 Turntables; Steam Engines; Playground Equipment; Teflon Pans 唱盘,蒸汽机,运动场设备,不粘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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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季推出时间为2012-04-19至 2012-06-24
S19E01 Garden Forks; English Toffee; Paint Chip Cards; Bundt Pans 花园艺叉,英式太妃糖,油漆色卡,蛋糕模具
S19E02 Pewter Flasks; Potato Salad; Hydrogen Fuel Cells; Engineered Wood Siding 锡制酒瓶,马��薯沙拉,氢燃料电池组,工程木板墙
S19E03 Canvas Wall Tents; Peace Pipes; Shredded Wheat Cereal; Cannons 帆布帐篷,印第安式烟斗,块状麦片,加农炮
S19E04 Robotic Hunting Decoys; Canned Tomatoes; Scoreboards; Lassos 捕猎诱饵,罐装番茄酱,电子计分板,捕牛套索
S19E05 Turf Grass; Beef Jerky; Wood Chippers; Bowling Pins 草坪,长条牛肉干,木片切削机,保龄球球瓶
S19E06 Multi-Tools; Jojoba Oil; Marionettes 多用途工具刀,荷荷芭油,提线木偶
S19E07 Fish Decoys; Film Digitization; Cylinder Stoves; Concrete Light Poles 鱼饵,影片数字化存储,筒形火炉,混凝土灯杆
S19E08 Bamboo Bicycles; Chainsaw Art; Breath Mints; Manual Motorcycle Transmissions 竹制自行车,木雕,薄荷糖,变速箱总成
S19E09 Dinnerware; Air Brake Tanks; Frosted Cereal; Fossils 陶瓷餐具,气刹储气罐,麦片,化石
S19E10 Clay; Pitted Prunes; Spurs; Polyurethane Tires 黏土,话梅,马靴,轮胎
S19E11 Tasers; Canned Soup; Jaw Harps; Diving Boards 泰瑟枪,汤品罐头,口弓,跳水板
S19E12 Space Pens; Reef Aquariums; Metal Caskets; Composite Bike Wheels 太空笔,水族馆,金属棺材,复合自行车轮子
S19E13 Navajo Rugs; Crude Oil; Kaleidoscopes; Titanium Dental Implants 纳瓦霍地毯,原油,万花筒,钛牙科植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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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季推出时间为2012-10-25至 2013-01-10
S20E01 Native Healing Drums;Raisins;Stereoscopic Viewers;Ribbon Microphones 印地安疗愈鼓,葡萄干,立体图片观赏器,铝带式麦克风
S20E02 Horse Bits; Oat Cereal; Turquoise Jewelry; Electric Scooters 马衔,燕麦片,土耳其玉首饰,电动滑板车
S20E03 Stagecoaches;Road Reflectors;Fire Baked Pottery;Custom Motorcycle Tanks 驿马车,反光道钉,火烤陶器,订制摩托车油箱
S20E04 Replica Clay Pipes;Drinking Fountains;Orange Liqueur;Compound Bows 复刻陶瓷烟斗,饮水机,柳橙甜酒,复合弓
S20E05 Tissues;Travel Trailers;Slippers;Motorcycle Helmets 面纸,旅行拖车,拖鞋,摩托车安全帽
S20E06 U-Locks; Tepees; Croissants; Rolling Luggage U型锁,圆锥帐篷,可颂面包,滚轮行李箱
S20E07 Prams;Factory-Built Homes;Wood Flutes;Bicycle Tires 婴儿车,组合式房屋,木笛,单车轮胎
S20E08 Thinning Shears;Wagon Wheels;Toaster Pastries;Violin Bows 打薄剪,马车轮,果酱夹心饼,小提琴弓
S20E09 1000th Item: Cycling Shoes;Yurts;Marine Plywood;Oil & Encaustic Paint 自行车卡鞋地,蒙古包,船用合板,油彩和蜡彩
S20E10 Nail Nippers; Jade Putters; Ice Cider; Water Skis 指甲钳,玉石推杆,苹果冰酒,滑水板
S20E11 Paper Fans; Walnut Oil; Copper 纸扇,胡桃油,铜
S20E12 Cast Iron Tubs; Hopi Kachina Dolls; Mine Truck Engine; Memory Cards 铸铁浴缸,霍皮族娃娃,矿场卡车引擎重建,记忆卡
S20E13 Gut Strings;Absinthe;Belt Buckles;Lever Locks 肠弦,苦艾酒,皮带头,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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