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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taiwansrealtysearching ·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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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optaiwan · 8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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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the Game Really Became a Game   獨裁鐵幕後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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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特(Enes Kanter)捲入土耳其政治鬥爭,竟被取消護照還身負當局拘捕令,更慘遭指控為武裝恐怖組織一份子,事實上NBA歷史上這不是頭一遭有球員因為政治因素成為犧牲者,來自專制國家前蘇聯的沙波尼斯(Arvydas Sabonis)和北韓的李明勳過去都是血淋淋的例子,當籃球比賽不再是籃球比賽,而是赤裸的權力遊戲,徒留下的是遺憾嘆息。
文:陳元廷
冷戰悲歌
2013年夏天,多曼塔斯(Domantas Sabonis)決定接受提議,拜訪岡查加大學(Gonzaga University),對方安排了同樣來自歐洲的波蘭籍中鋒卡諾夫斯基(Przemek Karnowski)率先在下榻飯店接待,之後一連串遊覽當地環境的行程則是由隊上後衛史塔克頓(David Stockton)負責。
史塔克頓準備一張照片向多曼塔斯證明,自己父���,也就是名人堂後衛約翰(John Stockton),最喜歡的一件T恤是1992年時巴塞隆納奧運上獲贈、傳奇樂團《死之華》所贊助的立陶宛國家隊款式,他轉達道:「父親總是告訴我,你爸爸就算已經幾乎不能在場上恣意活動,還是位偉大球員,更是個傳球天才。」
岡查加教練團準備一份簡報給多曼塔斯,裡頭提到學校幾個月前才幫助長人歐林尼克(Kelly Olynyk)以首輪第13順位進入NBA,他們有信心在其身上複製同樣成功模式,此外也提到多曼塔斯面框與背框兼修的打法很容易就能可以適應球隊戰術體系,多曼塔斯暗自下定決心,赴美就讀岡查加是自己實現NBA夢想的最好選擇。
公認是歐陸最偉大中鋒的父親沙波尼斯卻有些猶豫,他在多曼塔斯身上看到自己當年球場上身影,從不否認這位家中最小的男孩具有其他兩位兄弟所缺乏的籃球天賦,不過沙波尼斯認為祖國立陶宛球員過去前往美國挑戰大學籃壇往往失敗作收,且多曼塔斯當時接受培訓的西班牙職籃隊伍更允諾將開給他三年合約,但每次父親詢問兒子看法時,後者答案從未改變,他的籃球生涯下一站已經鎖定岡查加大學。
多曼塔斯出生時正是父親終於來到世界籃球最高殿堂——NBA的那年,當時已經31歲的他心中非常清楚:「如果這時候我還不把握機會,那麼這輩子肯定不可能體會到在NBA競爭的滋味,這感覺就像剩下最後一發子彈一樣。」當時的他卻也傷痕累累,各式各樣腳傷摧殘下,昔日優雅的巨人如今場上姿態彷彿陷入泥濘般寸步難行,立陶宛直到1990年才脫離蘇聯統治,此前蘇聯國家隊多次罔顧沙波尼斯復原進度,就連遭遇阿基里斯腱斷裂如此嚴重的傷勢,也強迫他提前復出征戰國際賽事,日後檢視過沙波尼斯腳部X光片的NBA隊醫曾說:「光憑X光片上頭顯示的狀況,沙波尼斯根本符合申請殘障車位的資格了。」
17歲的沙波尼斯赴美參加友誼賽時,一度力壓日後成為NBA狀元的山普森(Ralph Sampson),他的面框進攻能力和奔放的傳球創意足以與華頓(Bill Walton)相提並論,無窮低位單打威力則被視為比尤英(Patrick Ewing)更具潛在發展性,「健康的沙波尼斯是無所不能的,他擁有柏德(Larry Bird)和馬拉維奇(Pete Maravich)般細膩的技術,體能就跟賈霸(Kareem Abdul-Jabbar)一樣出色,他還擅長投三分、組織策應,還有帶球推進,當初我們早該想出個計畫把他綁架來美國。」日後成為球評的華頓指出。
事實上沙波尼斯過去的確曾有機會,以全盛之姿和美國最頂尖的籃球選手互相抗衡,路易斯安那州大(註:簡稱LSU)教練布朗(Dale Brown)1986年就想出一個看似瘋狂無比的計畫,希望邀請21歲的沙波尼斯入隊。
由於過去職籃選手是無法參與國際賽事,明眼人都曉得蘇聯為了保留沙波尼斯參與1988年漢城奧運資格,不可能讓他在此之前先加入NBA,美國大學校隊就成為折衷方案,且美國總統雷根(Ronald Reagan)和蘇聯最高領導人戈巴契夫(Mikhail Gorbachev)1985年才於日內瓦進行冷戰期間最具歷史性的高峰會談,發表宣言中包括雙方日後將積極推展體育交流,布朗的突發奇想並非全然缺乏支持。
寫給雷根總統的信中,布朗強調沙波尼斯可望扮演如同突破黑白種族藩籬的棒球巨星羅賓森(Jackie Robinson)一般角色,也提議他可以分別在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宮和紐約的自由女神像前簽下象徵意義十足的入學意願書。遭到雷根婉拒後,布朗仍不死心,聯絡上並說服在與蘇聯關係深厚的美國富豪哈默(Armand Hammer)出手相助,對方允諾將安排他與戈巴契夫會面,但哈默卻在布朗到訪莫斯科時染上一場大病,最終人生地不熟的布朗只能無功而返。
布朗把最後希望寄託在一位就讀密蘇里大學(University of Missouri)新聞系的學生楊努勒薇休絲(Rima Janulevicius)身上,出身立陶宛移民家庭,從小就被灌輸同鄉間應該互相幫助的���念,她對這不尋常的提案欣然應允。
楊努勒薇休絲不惜來到舉辦FIBA世界錦標賽的西班牙,千方百計設法與沙波尼斯取得聯繫,後者告訴前者他的確對加入LSU籃球校隊有興趣,卻也指出蘇聯方面不可能答應,同時他也一口回絕執意赴美的可能,害怕這麼做會讓家人朋友陷入生命危險,楊努勒薇休絲不死心,幾個月後再到阿根廷,意圖再度遊說到此參加世俱盃的沙波尼斯,這次球隊教練拒絕讓兩人碰面,聲明沙波尼斯已經答應1988年漢城奧運前會繼續留在國內受訓。
沙波尼斯巔峰身手於是永遠被隔絕於鐵幕之內、無緣西方世界,漢城奧運時宰制美國隊中鋒D.羅賓森(David Robinson)的表現成為絕響,此後同樣出身立陶宛的國家隊隊友馬修里昂尼斯(Sarunas Marciulionis)於1989年獲准挑戰NBA,沙波尼斯卻因飽受傷勢困擾,自認以此狀態無法應付NBA等級賽事而忍痛放棄。
而從馬修里昂尼斯身上或許可以一窺沙波尼斯先前面臨的艱困抉擇,他得知隨身英文翻譯數位親戚被送到西伯利亞勞改營,才終於相信對方不是蘇聯派來的間諜,該名翻譯不只得數次被迫陪KGB(註:蘇聯情報單位)一起「兜兜風」,接受讓他下車時鼻青臉腫的一連串拷打,因為若乖乖就範以錢解決問題,日後對方只會越加需索無度,最後他以翻譯美國情色刊物和錄影帶作為替代方式。協助馬修里昂尼斯的西洋棋王卡斯帕羅夫(Garry Kasparov)則曾語重心長道:「你要不就是成為立陶宛最富有的人,得以享受自由追尋夢想,否則你就是淪落到西伯利亞去。」
兒子們私底下透露,他們會小心翼翼避免讓沙波尼斯看到自己巔峰時期比賽片段,因為那些畫面帶給沙波尼斯無比煎熬與痛苦,二兒子圖提(Tuti)解釋:「假如我跟多曼塔斯和他三人獨處時,他會問,『如果我當初早點來到美國呢?』儘管他對外總是堅持對自己生涯沒有遺憾。」
將近三十年過後,沙波尼斯在多曼塔斯就學的文件上簽字同意,親自於立陶宛籃協記者會上公佈這項消息。多曼塔斯談到父親當初如何看待自己加入岡查加的決定時,指出:「我想他給了我很大的自由。」這是1986年當時的沙波尼斯所沒有的奢侈。
北韓的麥可
1997年5月,綠色箱型車行駛於加拿大幽靜的田野,車門外幾行大字表明「七呎十吋的李麥可專用座車」,為了讓他成功塞入車內,車後只留下一個座位,官方歷史紀錄顯示最高NBA球員為七呎七吋的穆雷桑(Gheorghe Muresan)和寶兒(Manute Bol),換言之這位「李麥可」若果真能夠如願以償,他將一舉打破兩位前輩的紀錄。「李麥可」除了難以置信的身高數字,還有個同樣出人意料之外的出身,本名李明勳的他來自朝鮮半島獨裁一方的北韓。
北韓政權儘管一直以來都視美國為頭號大敵,這卻絲毫沒有影響高層領導人對於NBA的喜愛,美國方面第一次見識到此弔詭情況是在1991年時雙方於華盛頓進行會談時,一次用完晚餐後一行人來到北韓代表旅館房間,其中為首的一位官員李根(Ri Gun)忽然打斷美方代表史薛梅爾(Gene Schmiel)閒談,說:「我的天啊!竟然已經晚上八點,芝加哥公牛比賽也差不多開打了。先安靜一會吧,我們廣告暫停的時候再談。停!喬丹(Michael Jordan)和公牛準備出場了,我想看看皮本(Scottie Pippen)傷勢復出後表現如何。」
史薛梅爾大概作夢也無法預測到,自己接下來時間竟然不是和北韓官員爭論國際政策,而是自己支持的克里夫蘭騎士和公牛比較起來到底佔有哪些優勢,或者NBA究竟該不該開放區域聯防這種資深球迷才會觸及的議題。史薛梅爾發現李根對聯盟當前動態瞭如指掌,無論球員綽號或是數據都相當熟悉,對方指出這是因為自己常有機會和最高領導人——金正日一起觀賞公牛球賽的緣故,史薛梅爾甚至在寫給政府內部的備忘錄中,強調:「面對北韓外交官員,最好的破冰方式就是聊聊喬丹或公牛近況如何。」
顯然美方非常認真看待史薛梅爾所給予的建議,2000年時國務卿歐布萊特(Madeleine Albright)成為史上首位到訪北韓的美國政府首長,隨行的北韓議題資深顧問卡林(Bob Carlin)回憶:「比起一瓶威士忌酒或迷你自由女神像,我們希望找到更有意義的禮物來送給金正日。我想剛拿到這顆我們準備的喬丹簽名球時,他其實有些措手不及,但你可以感受到他反應過來後顯得很開心,這表示我們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才找到這樣贈禮。」
根據北韓內部報導,這顆喬丹簽名球和巴基斯坦送的珍珠盒、古巴送的鱷魚皮手提包、辛巴威送的疣豬標本和俄羅斯送的高級獵槍共同陳列於金正日紀念館一隅,日後甚至傳出南韓廠商三星為了提倡朝鮮半島應該和平共處,還有意邀請喬丹本人造訪北韓,可惜遭到拒絕。而之後金正日的接班人——金正恩同樣繼承父親熱愛NBA的性格,2013年招待羅德曼(Dennis Rodman)和數位退役球員拜訪平壤。
李明勳九零年代在亞洲國際賽事表現不俗,1991年神戶亞錦賽上曾對菲律賓繳出單場55分成績,1993年雅加達亞錦賽帶領北韓拿下亞軍,且不但場均26.8分榮登得分王,更勇奪該屆錦標賽MVP。不過李明勳真正受到美國籃球圈矚目,來到台灣參加1996年瓊斯盃,面對由一級學校大學生組成的美國隊,陣中像得分後衛普羅菲特(Laron Profit)、小前鋒麥克勞德(Roshown McLeod)和大前鋒傑克森(Randell Jackson)日後都成功進入NBA,他個人攻下27分,從此打響本身知名度。
礙於美國設有《禁止與敵國貿易法》,北韓方面決定先透過加拿大協助李明勳訓練,再藉由各個管道設法進行交涉,希望找到替代方案讓這位北韓長人有望亮相NBA。過去曾經執教高中時期賈霸、當時移居加拿大的教練唐納休(Jack Donohue)負責李明勳備戰NBA重責大任,他回憶:「以當時已經快三十歲的年紀來說,他當然已經不可能成為很好的NBA球員,但我相信假如是上場十到十五分鐘的替補角色,他應該能夠表現得很出色。」
短短兩個月時間,李明勳進步十分顯著,NHL冰球聯盟渥太華參議員的戈登柏格(Loren Goldenberg)督促下,他從最初240磅增加到280磅,體脂肪比率也從18%下降到15%,垂直起跳高度由12英吋來到16英吋,蹲舉重量也從95磅一舉攀升到260磅,戈登柏格強調:「一開始的他體能糟透了,我從來沒有看過像他進步這麼神速的運動員。」一位設法讓美國政府對李明勳敞開大門的律師柯尼(Michael Coyne)補充:「之後人們常說姚明是投籃很厲害的長人,但假如是比投籃的話,我不認為李明勳有輸的可能,我們常常一群人在旁邊看他練習,十幾分鐘過去他都沒有錯失一球。他有著教科書般投籃姿勢,射程甚至可以遠及三分線外。」一位NBA球探則直言,肯定有球隊願意簽下李明勳,因為高度是絕對教不來的,而他只需墊腳尖就可以手摸到籃框。
不過美國政府對於李明勳投入NBA卻始終抱持敬而遠之態度,一位官員甚至強調:「我不在乎你怎麼說,就算你在他身上漆上條紋,說他是頭斑馬,我們也不會讓他進到美國來。」美方也特別對李明勳薪水必須繳回北韓感到相當感冒,數個月後一次美國、中國、北韓和南韓針對朝鮮半島局勢談判時,美國將李明勳能否加入NBA列為斡旋籌碼之一,據聞此舉徹底激怒金正日,日後就算美方改變立場、持開放態度,北韓政府也拒絕讓NBA球隊接觸李明勳。
美方的北韓議題資深顧問卡林日後評論道:「我不認為當時我們的作法是夠聰明的,正值北韓方面積極想要改善對美關係的時候,他們真的很想向美國社會大眾證明,過去存在的敵意已經逐漸平息,所以他們願意讓李明勳來NBA效力。」李明勳來到加拿大備戰NBA的決定也受得到金正日支持,他取的英文名字「麥可」也為了致敬後者最喜愛的球星——喬丹。
可惜李明勳這趟加拿大行並未成為雙方交流的起點,只留下幾則讓西方世界嘖嘖稱奇的軼事,例如他身邊無時無刻都跟著保鏢,接觸李明勳的人都得到警告,如果意圖不軌的話,保鏢是格殺勿論、絕不留情。又或者,唐納休教練起初以為李明勳腳步不穩是舊傷所致,細查後才發現是他一直以來都試著把22號的腳塞進19號的鞋裡,但直到唐納休叫女兒偷走李明勳舊鞋,他才肯換成合適尺碼的新鞋。
此外,唐納休更印象深刻的是,李明勳隨行一位北韓教練因為生重病,不得已只能讓他先搭機返國,沒想到登機前這位教練竟死抓著通道扶手不放,且不停大聲尖叫、堅持不肯離開,最後處置方法是趁其回旅館時在食物下安眠藥,半沉半睡下才好不容易讓他乖乖搭上飛機返回北韓。
「我以為我要是可以打NBA,應該對促進北韓和美國友好關係很有幫助,但我的努力卻是帶來相反效果,他們希望拿我當作政治操作的棋子,所以我只好放棄這個夢想。身為籃球員,我只想測試我的實力到哪裡,錢或政治等其他因素都不是重點。」李明勳1998年底接受CNN採訪時說,他自此西方世界眼中銷聲匿跡,直到金正日2011年去世後舉辦盛大隆重的喪禮,觀眾赫然發現轉播鏡頭出現一位鶴立雞群的高個子,才又想起這位七呎十吋的李麥可。
土耳其之殤
雷霆長人坎特一般給予外界相當正面的形象,和亞當斯(Steven Adams)組成「八字鬍兄弟(Stache Brothers)」,拍攝各式各樣搞笑的照片或短片,今年四月份又在《The Players' Tribune》網站發表文章,大力讚賞衛斯布魯克(Russell Westbrook)領袖風範。可是其祖國土耳其的政府當局近期聲明中,竟指控坎特是武裝恐怖組織一份子,不僅取消他的護照還發布拘捕令,似乎完全違背所有球迷對這位土耳其大個子的認知。
一切衝突實際上有跡可循,去年坎特父親透過土耳其官方支持的媒體,指出兒子遭到宗教領袖葛蘭(Fethullah Gulen)洗腦,更說出「我為有這樣一個兒子向所有土耳其人和總統致歉,假如我早知道事情發展會到這個地步,當初就不會帶他美國參加籃球營,讓他的籃球天賦被外界發掘」如此激烈言論,家族成員甚至強調不承認肯特是其中一員,本人也在得知此消息後,把姓氏從肯特改為葛蘭。
此外退役NBA球員特克魯(Hedo Turkoglu)同時也以土耳其籃協主席官方身份,強調:「兩年前,我就說過他腦袋不正常,他如今行為證實我的話,他就是個叛徒,我向上天祈禱不要讓任何人養出像他這樣的兒子。」
時間來到今年五月,坎特為了基金會公益活動走訪亞洲,一晚於印尼時經紀人半夜兩點半叫醒了他,警告說當地警方正在尋找他們一行人,經紀人獲得線報透露印尼政府接到土耳其當局通知,聲稱坎特是「危險人士」。坎特連忙趕在半時後坐上計程車,搭乘凌晨五點二十五航班離開。
但是這趟驚魂之旅並未結束,他轉機過境羅馬尼亞時被海關人員告知護照失效,最後靠著NBA官方與奧克拉荷馬州政治人物動用關係,才藉由聯邦政府協助其平安返回美國,坎特於紐約召開記者會時表示:「假如他們把我遣返到土耳其,你們就再也聽不到我的消息了。」
「這一切背後主因很簡單,誰如果膽敢反對土耳其總統,他就會試著對付那個人。」坎特解釋,他更重砲批評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是「我們這個世代的希特勒」。接著,事情發展益發失控,坎特父親在土耳其被逮捕的消息傳出,坎特這才透露去年父親和家族是為了自保,才公開切斷彼此關係,還補充說許多無辜的土耳其家庭都因為參與葛蘭的宗教慈善運動面臨政府迫害,自己也已經很久沒有跟土耳其家人聯絡,害怕因此連累他們入獄。
要了解坎特目前捲入的這場政治鬥爭風暴,首先必須對土耳其建國歷史有粗淺認識,過去專制王朝時期的鄂圖曼王朝推行所謂「政教合一」政策,意即君王不但是享有帝國統治權的蘇丹,也居領導伊斯蘭世界的哈里發之位,不過隨著歷史推演,鄂圖曼勢力衰微且西化趨勢銳不可擋,最終促成土耳其共和國的建立,國父凱末爾(Mustafa Kemal Ataturk)企圖徹底切斷政治與宗教間連結,此現代化路線雖取得一定成功,卻只是某種程度上略為消除伊斯蘭教對社會的巨大影響力。
凱末爾追隨者並未替土耳其帶來繁榮與穩定,該國近代政局動盪不安,發生數次軍事政變,九零年代遭逢經濟危機,通貨膨脹問題嚴重,對外與庫德族人關係緊張,對內像是強迫女性不可配戴傳統頭巾的政策也得到強力反彈,一連串內憂外患下促成改革勢力崛起,埃爾多安與葛蘭就是其中兩大要角,事實上兩人都曾因為被控顛覆政權而入獄。
初期埃爾多安與葛蘭互相合作可說是再合理不過,埃爾多安作為政治人物,除強調經濟建設外更主打親伊斯蘭教政策來拉攏選民,他的太太往往配戴傳統頭巾大方出席公眾場合,其所創立的正義與發展黨(註:簡稱AKP)很快就贏得大眾支持取得政權;葛蘭身份是宗教領袖,倡導開放且現代化的伊斯蘭教,接受現代科學並積極慈善活動,他提出「服務奉獻(Hizmet)」宗旨,在世界各地有伊斯蘭教徒的地方廣設學校,鼓勵信徒進入公部門對社會作出貢獻。
葛蘭運動表面看似大愛無私,卻被指控背後蘊藏巨大陰謀,《紐約客(The New Yorker)》引述知情人士說詞,指出葛蘭信徒大量滲透司法審判系統,形同影子政權,因此儘管葛蘭本人1999年就移居美國,沒有人懷疑其影響祖國政局的能耐。接著發生土耳其軍方中部份人士推翻埃爾多安政權計畫外洩事件,埃爾多安獲得葛蘭幫助,透過司法審判系統大幅整肅異己,其中甚至包括羅織證據消滅政敵。
雙方聯盟沒有維持太長時間,葛蘭派人士逐漸把矛頭改對準昔日合作對象的支持者,以查緝貪腐名義希望扳倒對方,就連埃爾多安也被指控收賄,察覺大事不妙後開始向土耳其大眾宣稱一切都是葛蘭的操弄,從此造就維持至今的水火不容情勢。2016年七月,土耳其發生武裝政變,埃爾多安驚險逃過叛軍拘捕,大難不死的他發動毫不留情的反撲行動,不僅其眼中的幕後首腦——葛蘭派人士遭殃,任何有絲毫牽連者一概連坐,且被視為恐怖份子。
即使葛蘭派人士堅稱,前述武裝政變根本是埃爾多安自導自演,目的是為了鞏固自身政權,並且取得正當名目以利實行高壓統治,不爭事實是埃爾多安發動的大清洗行動,根據《紐約時報》調查已經有14萬人護照被判無效、七萬人被拘留、四萬人入獄,更封鎖除官方許可外其他傳媒管道,幾乎社會各個層面都受到巨大衝擊,更令人憂心的是,埃爾多安於近日一次關鍵公投勝出,外界預估大權一把抓現象只會越演越烈。
目前當然沒有任何證據顯示,坎特與葛蘭派人士陰謀有實際牽連,合理推斷他只是尊崇葛蘭宗教上善意主張,其雖然被土耳其官方通緝,美國當局卻也明白該國敏感局勢,除非對方��夠提出明確鐵證指出坎特涉嫌顛覆政府,否則遭遣返回國的機率近趨於零,護照失效的問題同樣不如乍聽下嚴重,靠擁有的綠卡就能自由往返美國和加拿大兩地,不至於妨礙NBA賽季進行。
「籃球是我的工作,我不是政治人物也不是記者,但我的身份給了我發聲管道,我希望藉此幫助只因為表達自己立場與信念就平白無辜受罰的土耳其人。」肯特透露,他的出發點崇高而值得讚揚,更顯得埃爾多安派和葛蘭派近年的政治惡鬥不惜犧牲無辜土耳其人的醜惡。
【完整內文刊登於美國職籃雜誌2017年七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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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aointaiwan-blog · 7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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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翔6
*哨兵響導PARO *主一期鶴,鯰骨有,後面可能還會出現各種插花CP *本章有微長蜂(超微量) *OOC可能有 *感情戲進展慢到不忍說(捂臉) 六、   馬車剛起步沒多久,鶴丸國永很快就坐不住了,他展現出自己可比學齡前幼童的強烈好奇心,東摸摸西摸摸,只差沒把馬車給拆了徹底研究。也難怪鶴丸國永會像是發現了什麼神秘新天地,這輛馬車內部的設備可說是少見的豪華,軟到可以讓整個人陷下去的絨布座椅、一台藏了不少冰涼飲品和酒類的小冰箱,甚至還有一小座書櫃,裡頭塞滿了各類電子書儲存器。   正當鶴丸國永忙著研究著音樂播放器時,原本收在車壁上的電視螢幕突然自己滑了出來,螢幕亮起,畫面中出現了短髮少年的容顏。   「早上好,一期哥、鶴丸先生。」透過音響,厚藤四郎充滿朝氣的聲音從畫面彼端傳來。   一期一振微笑著點了點頭,「早安,厚。」   「今天是出訪第一日,天氣晴朗適合出行。」厚藤四郎報告著,螢幕上隨著話語跳出各式各樣的資料,「路線地圖與自動駕駛已設定完畢並確認無誤,於十分鐘前啟程,預計於下午四點抵達新選組據點;行經路線已完成安全排查,無異狀。」   「辛苦你了。」一期一振很快就看完了資料,「謝謝你,厚。」   「那麼,祝你們旅途愉快。」厚藤四郎在視訊中對著一期一振行了個禮,電視在遠端遙控下自動暗下,重新收回車壁上。   「很能幹的弟弟,對吧?」一期一振對著鶴丸國永說著,比起詢問更像是在炫耀。   「是是是,超乖的好弟弟。」對著弟控癌末期的傢伙翻了個白眼,鶴丸國永回頭繼續玩著播放器的各種功能,車廂內一下子響起吵雜的重金屬搖滾樂,下一秒又變成高亢的歌劇。   心情很好的一期一振也沒有阻止鶴丸國永製造噪音,只是逕自挑了本電子書來看,任由身邊的過動嚮導自得其樂地鬧騰。   等到將車內徹底摸過一遍,鶴丸國永才心滿意足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真不愧是有錢人家啊,我都要忍不住羨慕了。」   「這輛馬車是用來長途旅行的,自然是要弄得舒適一些。」一期一振微微一哂,手上的電子書又翻過了一頁。「其實應該要弄一台飛行器的,不過考量到起降問題,有能力容納停放的地方真的不多,不然旅行的首選還是飛行器,不僅舒適,花費時間也能縮減很多。」   「這也舒適過了頭了吧大少爺,你真該去嘗試看看平民的長程火車。」低笑了聲,鶴丸國永很自動自發地替自己到了杯冰涼果汁。「話說回來,你在看什麼?」   「一本閒書而已,隨手翻翻。」一期一振轉過手裡的光學螢幕,向鶴丸國永展示書名──《羈絆的起源──論哨兵嚮導之起始與演變》   鶴丸國永沉默了幾秒鐘,「……閒書?」   一期一振點了點頭,將螢幕轉了回去,「用字艱澀了點,但很有趣。」   鶴丸國永表情變得更加古怪,「──有趣?」   瞥了眼鶴丸國永,一期一振挑起眉,「鶴丸先生,我想您還在哨嚮學院時,哨嚮概論的成績恐怕……不太好。」   「……很多人都這麼說過。」鶴丸國永心不甘情不願地承認。   「我記得這本書是該門科目的延伸學習推薦用書。」看著對方露出茫然的表情,一期一振也明白他大概完全不知道這回事。「──您不會是把學校學的東西都忘了吧?」   被這樣小看,鶴丸國永忍不住反駁,「哪有!起碼實戰格鬥技巧、嚮導戰鬥實踐、意識操控學、哨嚮搭檔之類的科目我記得一清二楚!」   「……那文科相關的呢?」一期一振用簡單一句問句就讓鶴丸國永無話可說。   「呃……」鶴丸國永想起了自己幾乎要被死當再死當哪怕抱導師大腿都差點救不回來的文科成績。   再一次挑起眉,一期一振問了個基礎到不能再基礎,連考試都懶得考的題目,「……哨兵與嚮導的起源是?」   鶴丸國永倒是答得很快,「戰爭!」   「詳細呢?」   「……啊?」   看著鶴丸國永再度茫然的臉,一期一振撫了撫額,「自己能力的起源,好歹要知道一些吧?」   「反正離開學校了也不會有人考我這個。」聳了聳肩,鶴丸國永倒是說得理直氣壯。   「您真是……」一期一振嘆了口氣,放棄與他爭辯,將視線移回書上。   哨兵與嚮導的誕生,並不是這麼簡單的字句就能道盡的。   約在一百五十年前,來自大陸外的入侵者進犯了這片原本還由時空政府全權統治的國度。那些自稱是「溯行軍」的外來者覬覦著國度的豐饒,憑恃強大的兵力意圖將整個大陸奪取入手,在這土地上的所有人都被捲入硝煙之中,無人得以置身事外。   在時空政府派出的軍隊誓死抵抗之下,溯行軍並未徹底佔領這個國家,然而戰事也陷入了僵局,兩軍皆折損甚大,但一方不肯退讓,而另一方卻是無法退讓。   改變當時僵局的,是哨兵與嚮導的出現──在血與死亡中所誕生的,新的人類生命型態。   為了獲得更強大的武力,時空政府投入了大量的資源,在極短的時間內成功利用基因改造製造出強大的人形兵器,徹底扭轉了原本漸趨劣勢的戰局。擁有速度、力量與靈敏五感的哨兵、可以操控意識與輔佐哨兵的嚮導,兩者的相合等同最優秀的戰力,即便尚不穩定,依舊逐漸取得戰場上的優勢,並約在七十年前將溯行軍徹底驅逐出國土。   然而強大的力量絕不會甘心屈服,原先為了管理哨兵嚮導的政府部門──哨嚮局──在戰爭結束沒多久後正式叛離政府,帶著哨兵嚮導們脫離政府管轄,跳脫現有體制成立了哨嚮公會,而失去幾近所有武力的時空政府無力阻止,甚至是成了公會的魁儡,公會頓時成了國度裡新的權力中心,成了新的統治組織。   而後,哨兵嚮導散入人群,開始享受終於到來的和平,有的哨嚮搭檔自己組成了家庭,有的則與普通人共結連理。哨兵嚮導的基因漸漸流傳開來,他們的後代偶爾會覺醒,獲得哨兵或嚮導的能力,在公會的重金招攬下,為公會效命。   隨著時間過去,以哨兵嚮導血統為核心幾個家族站穩了腳步,家族派出的族人成了公會重要的菁英戰力,而公會在各家族的支持下,持續把持著國度很長一段時間。   一直到五年前。   五年前,使公會開始走下坡,使國內權力分配重新洗牌,使一期一振失去所有記憶的歐薩卡事件。   一期一振眼神一黯,再度想起記憶裡僅存的、翻騰的炎火,甩不脫的夢魘。   以及──   驀然一愣,一期一振茫然地眨了眨暗金的眸,總覺得方才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腦子裡一閃而過,卻又在轉瞬間消失無蹤。   是什麼?他試著回想,卻只是把腦子裡各種五感資訊攪得一團亂,讓額角開始抗議似地抽痛起來。放棄了徒勞無功的嘗試,此刻也一下子沒了讀書的興致,隨手將儲存器塞回架子上,他又過了幾秒鐘,才意識到車內似乎已經安靜了好一陣子了。   回過頭,一期一振看見原本還活蹦亂跳的鶴丸國永歪歪斜斜地倚在座位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對了,昨晚他似乎為了替自己做精神疏導,很晚才睡。   輕手輕腳地拿走鶴丸國永手上已經喝空的玻璃杯收進一旁的小回收櫃,一期一振又從座椅下翻出了薄毯,覆在鶴丸國永身上。鶴丸國永發出幾聲無意義的咕噥,整個人蜷進毯子裡,只露出一頭白髮,散在座椅的絨布上。   看著那像極了貓一樣的睡姿,一期一振忍不住莞爾。   有這樣一個嚮導陪著,這一路,應該會很熱鬧。 *   當鶴丸國永被搖醒時,透過車窗已經可以遠遠地看見新選組據點所在的城鎮了。   「您睡得相當久呢。」一期一振遞給鶴丸國永一面小鏡子,「再過十分鐘就要抵達人多的地方了,我想您最好先準備一下。」   不論是哨兵抑或是嚮導,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走入人群,都會是相當危險的事,哨兵會在驟然大增的五感資訊中被逼得發狂,而對人類情感易感的嚮導則會被沒有能力的普通人腦中散發出的各種情緒淹沒乃至於迷失自我。   對著手鏡扒了幾下亂髮,鶴丸國永閉上眼睛,很快便替自己的精神建立起防禦,還順便替一期一振加強了他極其破爛的的精神屏障。   「這麼說起來,新選組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啊?」將鏡子扔還給一期一振,鶴丸國永隨口問道。   一期一振斟酌著字詞,「新選組……很特別。和我們這些以血緣凝聚起的家族不一樣,他們是依靠純粹堅固的同伴情誼而建立起的組織。」他停頓了幾秒,「南方領地原本屬於源氏家族,但在歐薩卡事件中,親自參與遺跡探查的源氏家主胞弟死在大火之中,而家主過沒多久也死於不明的暗殺之中,導致了源家的覆滅。在這之後經過一兩年的混亂,最後在眾多勢力角逐中脫穎而出取得領地統治權的就是新選組。」   「哼嗯,聽起來還真是個不簡單的組織啊。」鶴丸國永露出一個��怪的笑,一期一振對這笑容不太熟悉,但當初鶴丸國永收到來自粟田口的邀請函時,也是這種期待混合著驚喜再加上幾分欲徹底探知所有秘密的、躍躍欲試的表情。   對著嚮導越發上揚的唇角��一期一振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對於新選組,我也就知道這麼多了,畢竟是個新興的組織,在這之前都沒什麼特別的傳聞,也跟歐薩卡事件沒有任何關係,全無入手之處,不怎麼好打探消息。」   說話間,馬車放緩了速度,駛入熱鬧的城鎮中。   這是一個相當熱鬧的城市,算不上是寬廣的古樸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讓馬車行駛的速度更加緩慢。不過這倒是合了鶴丸國永的意,他整個人幾乎都要貼到車窗上,興致勃勃地望著外頭自己從前還未有機會拜訪的景色,巴不得直接跳下車好好逛一圈。   「鶴丸先生,我們得先去拜訪新選組才行。」一期一振費了點勁才讓那隻像大孩子似地躁動的鶴好好坐回座椅上,「晚上我們應該有時間出來逛逛,聽說這裡的夜市比白天的市集還要熱鬧,而且這裡的特產很特別,只有晚上才會販賣。」   聽一期一振這麼說,睡了一整天都沒動導致現在渾身不對勁的鶴丸國永總算是安分下來,雖然還是一臉遺憾。   馬車在一座不起眼的民宅前停了下來,鶴丸國永沒等車停妥就迫不及待地跳出車廂,用力伸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四肢,隱隱還聽得見關節發出的喀啦聲。一期一振也跟著下了車,他整理了一下服裝儀容,正打算上前按下門鈴,大門卻已先行開啟。   「啊,果然到了呢。」出現在一期一振和鶴丸國永面前的是一個哨兵和兩個嚮導,都是看起來大約二十出頭的青年。其中有著漂亮紅眸的青年率先開口,「你們就是來自粟田口家的使者吧?歡迎來到新選組,我們已經恭候多時了。」   「您們好,我是一期一振,這位是我的護衛,鶴丸國永。」微微一笑,一期一振優雅地伸出手,「此次前來,是要代表粟田口家,與新選組建立友好結盟。」   「我叫加州清光。」紅眸的青年哨兵伸出塗著鮮紅蔻丹的手回握,「另外這兩個是大和守安定和崛川國廣,接下來幾天主要負責接待兩位的就是我們三個。」   一期一振也和另外兩人握了握手,「這幾日就要麻煩你們了。」   「哪裡哪裡。」笑了笑,崛川國廣看了眼佔據了大半車道的奢華馬車,「一期一振先生,您們的交通工具就先暫時交給我吧?停放在這裡不太方便,安置在後院比較好。」   「那就拜託你了。」一期一振將馬車操作權暫時分享給崛川國廣,讓他駕車沿著道路準備繞道建築物後方,一下子就消失在街角。   「那麼,我們就先進去吧。」大和守安定側身讓出道路,示意兩位客人先行。   一期一振與鶴丸國永,在加州清光的帶領下,踏入新選組的大門。   就如外表那樣不起眼的低調,建築內部也是簡樸到完全不像是佔據大陸一方、舉足輕重的組織的權力中心,反倒更像是小有財富但毫不奢靡的殷實人家。一邊跟在加州清光身後走著,鶴丸國永打量著掛在長廊牆壁上的幾張男性相片,然而身旁的大和守安定似乎沒有想要替他導覽的意思,他只得把所有好奇心都吞回肚子裡。   「到了。」加州清光在一間客房前停了下來,「這是兩位的房間,等等國廣會把兩位的行李送來。」   大和守安定也接在後頭說道,「一路舟車勞頓,想必兩位都累了吧?你們可以先稍事休息,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我們說。晚上七點有位歡迎兩位舉辦的宴會,還請務必賞光。」   「相當感謝。」一期一振微笑著點了點頭,「宴會,我們會出席的。」   「那麼,請好好休息。」兩個青年各自行了個禮,便退出了房間。   闔上門,鶴丸國永環視了一下未來幾天的窩。房間布置地挺不錯的,是舒適溫馨的暖褐色色調,兩張單人床都鋪上了整齊乾淨、看上去相當柔軟的枕被,兩床之間的床頭櫃上還擺了插著典雅花束的小花瓶。房間的採光也很好,窗戶正對著後院,可以直接看到庭中的景致,還有那輛和庭園造景格格不入、佔了院子角落好大一塊空地的豪華馬車。   「看來還挺不錯。」鶴丸國永一屁股往其中一張床鋪上一坐,還用力蹦了兩下,對這床的柔軟度相當滿意。   一期一振看上去也放鬆了許多,慢條斯理地脫下身上華麗的外衣整齊疊好擱在床頭,身上只留下簡便的襯衫。「離晚宴有段時間,鶴丸先生要先小睡一下嗎?」   「我都已經睡一天了,再睡下去就要從鶴變成豬了。」鶴丸國永揮了揮手,「能不能出去逛逛?一路逛到傍晚再回來吃好料的不是正好?」   「瞧您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一期一振無奈地笑了笑,「也好,那就出去走走吧。」   他們離開了房間,在走廊上正好碰上了拎著他們的行李的崛川國廣。崛川國廣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意會過來。「兩位是想出去走走嗎?需不需要我們派護衛和導遊呢?」   一期一振笑著婉拒,「我們就在附近的市集逛逛,不會迷路的。至於護衛……有鶴丸先生在,若發生什麼事,自保是綽綽有餘。」   崛川國廣偏頭想了想,從懷裡掏出兩個陰刻著「誠」字的金屬吊牌。「這是我們新選組的識別物,請兩位隨身攜帶,若有需要,街上的任何一間店家都會盡可能滿足你們的要求,若有想購買商品也可以出示這個,花費就直接記在新選組的帳上。」他微微欠身行了個禮,「那麼就不打擾兩位的興致了,住兩位玩得開心,還有請千萬不要錯過晚宴的時間了。」   「多謝你了。」一期一振和鶴丸國永分別接下吊牌,接著循著原路經由大門回到大街上。   吵雜而充滿活力的喧囂撲面而來,簡直就像是祭典般熱鬧的氛圍。一呼吸到大街上的空氣,鶴丸國永簡直像是吃了什麼興奮劑一樣,東看看西瞧瞧,哪怕是最普通不過的小店舖都能津津有味地看了老半天。   脫籠野鶴。望著幾乎要用暴衝來形容的白色背影,一期一振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這樣的詞,讓他忍不住悶笑起來。   「你在笑什麼?」原本想看看一期一振是不是沒跟上,鶴丸國永一回頭倒是看到對方臉上想忍著卻又忍俊不住的扭曲表情。   一期一振咳了幾聲,總算是不至於笑得太過失禮。「我曾聽聞大名鼎鼎的鶴丸國永極富耐心與毅力,為了埋伏目標哪怕是在同一個地方完全不動數小時也難不倒他。」他斟酌著用詞,「但現在看來……您和傳言中的鶴丸國永,差異頗大。」   「喔,那個啊。」鶴丸國永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如果是為了給敵人個超大驚嚇的奇襲,我自然是能夠忍耐很久,不過現在又不是要埋伏誰。」   「我可沒有忘記這次出行的目的。我們可是香噴噴的餌食呢,當然要露點破綻,躲在暗處的敵人才會覺得有機可趁啊。」說著,他扮了個鬼臉,「再說,這幾天都沒什麼樂子,我無聊到快要一命嗚呼了!」   看來連續好幾日不是悶在粟田口家的莊園、就是待在車上睡一整天,已經讓這隻拘束不得的鶴忍耐到了極限了。一期一振看著一下子混入人群裡的鶴丸國永,無奈地搖搖頭,一邊暗自慶幸著鶴丸國永替他加強的精神屏障足以抵擋來自人群的各種混亂感官資訊一邊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他們逛了很久,一直到夕陽落下,兩人手上都拿著不少戰利品,像是鶴丸國永就買了不少稀奇的小玩意──據說可以療傷致病的萬能藥粉、一件淺蔥色有著新選組花紋的外套、一瓶據說在這裡很有名的清酒,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零食。一期一振買的全都是給弟弟們的禮物,給亂藤四郎的蝴蝶結髮飾、要給五虎退的老虎小布偶、給秋田藤四郎的鳥形風鈴,捧了滿手的小物全都不是為了自己而買的,讓鶴丸國永忍不住大翻白眼,感嘆這傢伙果然是個人間少有的絕頂弟控。   雖是買了不少東西,但他們至少還沒那麼厚臉皮,沒讓店家將花費記在新選組的帳上,而是自己掏錢買下。反正粟田口家很有錢,鶴丸國永也因為幾年的傭兵生涯有了一筆不少的積蓄,兩個人對這點花費都不放在心上,反倒是要如何將過多的戰利品全部帶走才更讓他們感到困擾。   最後還是路邊的店家看他們拿得辛苦,送了他們一個漂亮的編織提袋才解決了這個問題。   入夜之後的城鎮悄悄換上了另一種與白日截然不同的風貌,各家店舖點起了繽紛的彩燈,人潮漸增,熱鬧的像是祭典一般。饒是經過鶴丸國永加強了精神屏障,從四面八方湧來不斷增加的感官資訊依舊讓一期一振開始覺得吃不消,幸好鶴丸國永還記得自己尚在工作中,沒再一下子跑的不見蹤影,而是安分地待在一期一振身邊,準備隨時替他疏導精神上的負擔。   也許該回去了?擠在人群裡對自己也是有點吃力,四周的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就算是有堅強的精神屏障擋著,還是多多少少會有些影響。   正斟酌著要怎麼從人群裡脫身,鶴丸國永卻見一期一振突然在一個小攤販前停下腳步。   「鶴丸先生,這就是我說過的,這裡的特產。」一期一振指著攤位上的商品,鶴丸國永湊了過去,卻只看見幾塊黑漆漆的、活像是玻璃碎片的小石頭。   他抬起頭,用一臉你唬爛我的表情看向身旁的一期一振。   微微笑了笑,一期一振拿起其中兩塊小碎石,輕輕攏在掌中摩娑了幾下。待他攤開手掌,兩塊原本毫不起眼的碎石竟緩緩發出銀藍色的美麗光芒,並自一期一振掌心升起,在半空中繞著彼此打轉。「這叫雙星晶磁礦,只有同時存在兩塊晶磁礦並稍稍施予外力,才會像這樣發光漂浮,是這附近山脈獨有的礦產。」   「哇喔……」鶴丸國永發出低低的讚嘆,忍不住伸指戳了戳,被擾動的晶磁礦旋轉軌道失序了短短幾秒,很快又找回了平衡,並發出更耀眼的光。   見客人似乎是對商品有興趣,攤位老闆也跟著開口,「這的確是我們這裡的名產之一,別的地方都買不到的!」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這種礦石實用度很低,容易碎,實在不是當作是工業材料,不過就是勝再好看,很多客人都會買回去當個漂亮的小燈飾,看上去挺浪漫的。」   鶴丸國永當然是不覺得自己需要什麼浪漫,不過像這種新奇的小玩意他總是忍不住想收集,於是他問了價錢,正打算掏錢包時,一期一振卻搶先一步付錢買下。   「我自己有錢啊。」鶴丸國永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就當作是用公費吧。」一期一振聳了聳肩。   既然有人搶著付錢,鶴丸國永自然是懶得爭,就隨一期一振去了。接過了錢,老闆快手快腳地將他們選中的商品挑起,還特地裝進一個透明琉璃瓶裡,只需要輕輕晃兩下,兩塊礦石便會自己在瓶中悠悠打轉,相當漂亮。   不過當鶴丸國永接過那小瓶時,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老闆不知道是誤會了什麼,竟然還再瓶子上打了個精巧的蝴蝶結,還掛了個心型的小吊飾,活像是什麼送給情人的禮物一般。   一期一振看了也忍不住發笑,不過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回去吧。」   夜晚街上的人潮比白日還要壅擠,走起路來格外困難,好幾次兩人差點被人群給沖散,最後一期一振還是直接抓起鶴丸國永的手腕,拉著他硬是擠出人群,接著繞小道回到新選組大門前的街道,卻見一輛有著黑底紅紋的搶眼磁浮車早先一步停在門前。   一名個子挺高的長髮青年從磁浮車後座走下,容顏用一副墨鏡擋去了大半,身上和服外卻披著惹眼的新選組淺蔥色羽織。那青年熟門熟路地對著門上的電子鎖進行身分驗證,然而幾秒過去,青年沒能踏入大門,反倒是氣急敗壞地罵了起來,聲音大到有一小段距離外的鶴丸國永與一期一振都聽得一清二楚。   「又來了!換了鎖卻沒把我的辨識資料輸進去,老是把我關在門外!」青年用力戳著門鈴,又對著對講機大吼,「國廣!立刻給我開門!」   牆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秒,新選組的大門被人用力拉開。「兼先生,您回來了!」跑到青年面前,崛川國廣興奮地像是久未見到主人的幼犬,在他身後彷彿有無形的尾巴高速甩動。「之前聽您說起您有活動要趕場,還以為您不會回來了呢!」   青年挑起眉,「還敢說呢,難得我回來一趟卻又被關在門外!你倒是說說這是第幾次了?啊?」   聽著青年喋喋不休地抱怨,崛川國廣陪著笑臉,過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不遠處的一期一振和鶴丸國永兩人。「啊,兩位回來了?玩得還盡興嗎?」   被打斷了話,青年也轉過視線,疑惑地指向兩人。「國廣,那兩個沒見過的是誰?剛入組的新人嗎?」   「兼先生!您這樣太失禮了!」一把將那根長指折下,崛川國廣咳了兩聲,「讓兩位看笑話了。一期一振先生、鶴丸國永先生,向您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新選組的成員之一,和泉守兼定;兼先生,這兩位是來自粟田口家的重要客人,今晚的酒宴就是為了歡迎他們而舉辦的。」   「和泉守先生,您好,初次見面。」一期一振朝著和泉守兼定伸出手,然而對方卻沒有回應,而是用極古怪的表情瞪著他。   一期一振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求救似地回頭看了鶴丸國永一眼,卻發現鶴丸國永也用相似的表情盯著他看,像是他腦袋上剛長出一對角還是臉上多了一顆眼珠。   「你……有沒有什麼特別一點的反應或表示?」鶴丸國永好心當了一回提詞板。   可惜一點用處也沒有,一期一振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的應對,基本的禮節理當無一疏漏,就是手伸出去的距離、嘴角彎起的弧度都恰到好處,應該沒有失禮之處。   「一期一振先生,您是第一次見到兼先生?」看著和泉守兼定的眉角又往上挑地更高,崛川國廣也連忙提示。   一期一振更是一頭霧水,「我以前與和泉守先生確實是從未見過。」   鶴丸國永扶額,「真是嚇到我了……你是住在山洞裡對吧?」他操作幾下腕上的通訊器,在半空中投影出立體影像,同時播放出渾厚的歌聲,而在影像中唱跳著的人影,正是站在他眼前的青年。「這是上個禮拜由人氣歌手剛推出的新單曲,推出就立刻攻占各大歌曲排行榜第一名,歌曲影音檔也暢銷到出現原本不該有的缺貨現象──因為購買人次太多爆掉了購買平台。」   崛川國廣也跟著補充,「我想在大陸上不認識兼先生的人應該……不多,畢竟兼先生還代言了上至精品珠寶下至居家生活用品各種大大小小的廣告。順帶一提,就我的印象,兼先生光是替粟田口領地內播送地廣告代言商品項目就有一百八十二項。」   一期一振臉上的笑有些尷尬,「呃……抱歉,我平常沒什麼在關注流行娛樂這一塊……」   鶴丸國永毫不留情地補上深可見骨的一刀,「你親愛的小亂弟弟可是和泉守先生的歌迷,上次我經過他房門前時,看見他房裡還貼著好幾張海報,上個禮拜新曲發行,他強迫厚藤四郎和藥研藤四郎徹夜蹲在電腦前只為了想辦法擠進爆掉的網站買影音檔。」   一期一振大驚失色地望向和泉守兼定,自詡天下第一好哥哥卻對弟弟的興趣喜好一無所知,大大失職。   和泉守兼定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再一次自我介紹,這一回,他主動伸出手握住一期一振還僵在半空中的手掌。「我叫和泉守兼定,是個流行歌歌手。」   「前日發行的新曲,還多謝令弟的熱情支持。」 *   一期一振的尷尬一直延續到他們更換過衣裝,然後被引領至酒宴的場地,而且和泉守兼定的位子就正好在他們隔壁,讓看好戲的鶴丸國永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崛川國廣刻意安排的。不過和泉守兼定倒是很豁達,對於一期一振的眼拙並未放在心上,只說自己大概是知名度還不夠,要更加努力才行。   鶴丸國永開始喜歡起這個毫無架子又個性率直的歌手了。   不算太大的宴會廳擠進了所有還留守總部以及附近城鎮的新選組成員,空間有些不太夠,分配給低階組員的位置更小了些,肩並著肩坐著,卻能愉快地低聲交談著,沒有絲毫不悅感,反倒更顯組員之間的熟稔親密。   新選組的組長長曾彌虎徹就坐在一期一振與鶴丸國永對面,是個壯碩的中年男子,有著相當銳利的眼神,但在臉上笑容的緩和下又不至於給人過於沉重的壓迫感;在他身邊坐著的不是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或是崛川國廣,而是他們沒見過面的、板著臉的一名紫髮麗人,鶴丸國永偷偷打量了好半晌才確定對方是長相秀麗的男性而非窈窕女子。   鶴丸國永悄聲問了隔壁的和泉守兼定,他說是組長的弟弟,也是組長追了很久但還是沒追到手的嚮導,現在他們幾個高級幹部都在私底下偷偷打賭組長到底還要多久他們才喝得到兩人的喜酒,然而至今為止組長依舊沒能如願。   「咳咳咳。」即便壓低了音量,還是讓隔了有小段距離的長曾彌虎徹聽見了隻字片語,他警告似地瞪了和泉守兼定一眼,才對著一期一振和鶴丸國永兩人舉杯,宴會廳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歡迎來自粟田口的使者,前來我們新選組。」   一期一振微微欠身,「承蒙貴組盛情招待。」   「預祝粟田口家與新選組成功建立友好結盟,並為兩方領地帶來長久的安穩與繁榮。」長曾彌虎徹頓了頓,「敬使者,以及和平。」   廳內所有人同時將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清澈透明的酒液有著獨特的芳香,口感溫潤,很合鶴丸國永的口味,讓他忍不住舔了舔唇,有些意猶未盡。   「很棒的酒吧。」和泉守兼定拿過崛川國廣手中的酒壺,幫鶴丸國永又倒了一杯酒,「這可是我們這裡的穀米和泉水才釀造得出來的味道。」   酒宴的開頭相當嚴肅,高級幹部們一個個過來敬酒,一期一振也照著禮節一一回禮,未來幾天他所需要面對的就是這些人,雙方都需要給足面子之後才好談事。   然而最初的嚴肅只維持了十分鐘,酒過三巡,原本的拘謹全都不翼而飛,宴會廳 內的氣氛開始熱絡起來。新選組不似守禮而階級嚴明的古老家族,上下之間的界線沒那麼明顯,鶴丸國永看見好幾個低階組員跑來和和泉守兼定以及崛川國廣敬酒,連他也順帶被敬了幾杯。對面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已經拚起酒來,旁邊還有低階組員吆喝著助興,甚至連那位斯文的紫髮嚮導也面不改色地灌一口氣下一大瓶,讓鶴丸國永嘆為觀止。   再過半個小時,就連長曾彌虎徹也被灌醉了,整個人往紫髮的嚮導身上倒去,還耍賴似地蹭了蹭,然後又被毫不留情地一掌巴開,他似乎也不甚在意,拉開了嗓門唱起了小曲,其他組員還打著拍子應和,最後大合唱起來。咚的一聲,和泉守兼定似乎終於不勝酒力,一頭撞在被崛川國廣搶先一步收拾好的桌面上,沒過多久就傳來細細的鼾聲。   在氣氛使然之下,酒量原本就不是特別好的鶴丸國永也不小心多喝了幾杯,雖不至於就此醉倒,但仍感到有些頭暈。覷著四周的人不是在打鬧玩樂就是半醉欲倒,他尋了個空隙便偷偷溜出宴會廳,打算到外頭吹吹風,好暫時透一下氣。   走沒幾步,鶴丸國永就聽到身後傳來像是刻意發出的腳步聲,他回頭,卻看到本該是宴會主角的一期一振竟然也跟了出來。   鶴丸國永挑起眉,「你怎麼也偷溜出來啊?」   「稍微喝多了,出來吹吹風。」一期一振微笑著答道,雖然從他臉上一點也看不出任何異樣,甚至連臉紅都沒有,完全看不出方才才喝了不少。「放心,裡面玩開了,應該是不會注意到的。」   既然他自己說沒問題,鶴丸國永也就沒多說什麼,隨便挑的方向就邁開腳步往前走,一期一振則安靜地跟在後頭。   「這裡的人都挺有趣的。」鶴丸國永突然沒頭沒腦地開口。   「的確如此。」一期一振輕輕笑了笑,「雖無血緣之絆,但卻比家人更像是家人。」   鶴丸國永回頭睨了他一眼,「你羨慕嗎?」   愣了一下,一期一振旋即明白過來,「有一點呢。」他露出苦笑,「要是弟弟們能夠像這裡的人們一樣,再多跟我撒撒嬌,多依賴我這個哥哥一點就好了……弟弟們太成熟獨立也不是好事啊。」    鶴丸國永忍不住笑罵一句,「極品弟控。」   「多謝誇獎。」一期一振臉上又重新掛起笑。   無意義的拌嘴之間,他們來到了後院,今晚正逢滿月,銀白月光滿庭,映照著院中的花草,以及那輛格格不入的豪華馬車。一期一振翻身躍上馬車車頂,接著朝鶴丸國永伸出手,但鶴丸國永卻似是有別的主意。   「嘿,等我一下。」他一溜煙地跑走,隔沒幾分鐘又興沖沖地跑了回來,「幫我拿著。」   一小瓶從市集買下的清酒和和兩個似乎是從宴會那裏摸來的酒盞被不由分說地塞進一期一振手裡,讓險些失手砸了的一期一振有些手忙腳亂,當他將酒瓶與酒盞穩妥地載車頂上擱好,鶴丸國永已經自己爬上了車頂,還喚出了自己久未出來透氣精神體放風。   「這種美景配著下酒正好不是嗎?」任由白鶴在院子裡興奮地亂飛,鶴丸國永拎起酒瓶扭開瓶蓋,替自己和一期一振各倒了一杯酒。   接過酒盞,一期一振瞥了鶴丸國永一眼,「我是不要緊,但鶴丸先生還能再喝嗎?」   「你太小看我了!」鶴丸國永賭氣似地一口乾了杯中酒。   酒水入喉,冰涼中帶著嗆辣,雖不及酒宴上的酒那樣高級,卻有著這裡居民特有的質樸風味。滿足地吐出一口長氣,鶴丸國永很快又倒了一杯,不過這回只是執在手裡輕輕晃著,看著杯中倒映著的高懸於夜幕之月,以及飛掠而過的鶴影。   「這麼說起來,我還沒看過你的精神體呢,放出來讓我瞧瞧吧?」啜了一口酒,鶴丸國永突然開口道。   一期一振沉默了半晌,「……我沒有精神體。」   「咦?」鶴丸國永呆愣住,連手中的酒盞在無意間傾斜至酒水溢出亦不自覺。   「應該說,我感覺不到它。」順手將鶴丸國永的酒盞扶正,一期一振抬起頭,注視著在月下翩飛的白鶴。「火焰奪走我很多東西,不僅僅只是記憶。據說我曾經也有一隻漂亮的精神體,從火焰中倖存的我,從昏迷中清醒以來,就不曾感受過他的存在。」   「嚮導或是哨兵在精神受到重創的情況下確實會使精神體無法顯現,但一般而言修養個一陣子就應該要重新出現才對,像你這樣過了這麼久依舊連感覺都感覺不到是有點奇怪。」再一次飲盡殘酒,鶴丸國永望向他,「需要我幫你嗎?也許我可以試著幫你找找看它到底存不存在?」   一期一振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關係,沒有精神體對我的影響並不大,還是不麻煩鶴丸先生了。」   「好吧,如果這是你的選擇的話。」鶴丸國永聳了聳肩,「要是你改變主意的話隨時能找我,不過我可要收費了喔。」   輕笑了笑,一期一振將酒慢慢飲下。   「吶,一期一振。」終究還是喝得太多了,鶴丸國永緩緩在車頂上仰躺下來,「若是真的查出了歐薩卡事件的真相,在那之後,你又想怎麼做?」   「是想復仇嗎?找回從前的記憶?還是只是單純不甘心真相被迫沉寂?」   「……我不知道。」一期一振苦笑,「我還真沒想過之後該如何,我只想先要回原本該還給我的真相。」   「老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還以為你總是謀定而後動呢。」鶴丸國永望向深邃的夜空,以及無星輝相伴的渾圓銀月,亮金的眼底瀲灩著月光。   「……月色真美啊。」他沒頭沒尾地感嘆。   「我倒是不怎麼喜歡月亮。」一期一振很快地回道,「面相太多,捉摸不定。」   鶴丸國永大笑一聲,「我看是你想太多。」他突然打了個哈欠,眼皮漸沉,酒精的作用讓他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到一期一振輕輕拂過他額前的髮絲,伴著一句帶著淡淡笑意的話語。「不過您說的沒錯,今晚的月色,相當美麗。」   「祝您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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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trend-blog · 7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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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生活體驗】與「水」息息相關的泰式婚禮全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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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彭湘芸/泰妹日記
前些日子,因公司同事大囍,有幸參加了傳統的泰式婚禮。
泰國的婚喪喜慶,向來和傳統中式認知的大紅喜氣、葬禮黑白有些許差異。基本上若以顏色區分,粉粉嫩嫩的色澤在泰國人眼中屬於祝福。通常每場婚禮會視新人狀況決定是否有 dress code(衣著規範),而本次參加婚禮前,收到的要求是——當天穿著必須符合「白」或「粉」的主題。 因為本次特別的經驗,讓我更加探究泰式婚禮,而多半都會有下列幾個步驟: 1.僧人誦經祈福
泰國為佛教國家,僧侶在各種場合的重要地位不可言喻。通常會挑一個好時辰,比方這次新郎同事家就是在清晨的 7 點 09 分,邀請 9 位僧人誦經、灑水為新人祈福。至於為什麼是數字 9,則和泰國深信 9 為幸運數字有關。泰國人相信,數字 9 能夠帶來幸運,也能為家族帶來繁榮昌盛。 2. 迎親儀式
這是個人覺得最有趣,也最「熱情」的環節。頂著體感 43 度的艷陽下,每個人手持祈福禮品,有人拿甘蔗樹、有人拿七彩的糯米飯、水果��鮮花、禮品、各式象徵吉祥美滿的甜點等。從村莊的巷口,一路遊行 1 公里到女方家中。有趣的是,因為走的路途算長,可以看見很多身穿粉色白色禮服洋裝、西裝的男男女女,上身正式,下半身卻是涼鞋夾腳拖,形成一股強烈而有趣的對比。泰國視出嫁為人生大事,因此每一樣禮物、食物,都在在代表著對於新娘家的重視。由於時辰的關係,時常我們在半途中就會走走停停,這時新郎的親友就會開始隨著泰國傳統的音樂大跳擁有強烈泰式風格的舞曲,若是有看過泰國夜店男女舞步教學影片,就會明白現場的氣氛有多歡樂!
3.泰國也有鬧洞房?!
當來到新娘閨房前,眼見一群穿著泰式古裝,美麗的伴娘們眼神賊賊的笑著,望向新郎,以諸多任務等待新郎前來破關卡。眼看著新郎西裝已像浸了幾小時的水般濕透,還要在新娘房前努力的伏地挺身、大跳豔舞讓伴娘笑呵呵才算過關。而此時,迎娶的隊伍也必須乖乖站在新郎後方等候,繼續在豔陽下熱舞或是靜待著新郎闖關成功。
4.交換戒指與接受禮金和禮物
在過關斬將後,新郎終於如願以償進入新娘房,此時就是交換戒指的重要時刻。以西方國家來說,可能就是神父在面前喊著誓言,互相交換戴戒指並且擁吻的那個畫面!在交換戒指之後,新娘還會跪拜感謝新郎以表感謝。我們嘲弄著新郎同事說:「這可能是你這輩子最 『 man』的時候了吧!」 5.經典的灑水儀式與戴上棉麻線手環
這個過程,是個人覺得最特別,也最能面對面為新郎新娘祝福的感動時刻。
從前在泰文課中所學,泰國的一切均與水相關。生存依靠著昭披耶河,所有節慶,包含泰國新年潑水節、情人節的水燈節等,都與水脫離不了關係。也因此在這個灑水儀式中,我們用雕刻精美的水壺乘滿聖水,在新郎新娘的手中緩緩倒進他們面前的鮮花中,象徵祝福新人婚姻美滿,愛情細水長流。繫上棉麻手環也是不可或缺的習俗,彷彿代表著將兩人綁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離。
上述5個流程進行完畢以後,接下來便是賓客們的用餐時間。至於菜色,端看新郎新娘的決定。以往也曾參加過泰西合併之婚禮,圓桌上就是類似台灣的菜色但都是酸辣的泰國食材製成,這次的菜色偏純泰式:檸檬魚、烤豬腳、下飯的瀑布豬肉、炸魚酥等,皆為當地風味菜色。而由於一大早就起床參與整個儀式,真正開始坐下來享用其實也才早上十點呢。 基本上至此,整個過程大概結束。後面就是類似台灣的拜堂父母、鬧洞房及安床。值得一提的是,泰國婚禮禮金大多用粉紅色(象徵祝福)的信封或是當時新人給的喜帖裡裝禮金,再寫上祝福話語的卡片(早生貴子、幸福美滿之類),投入新人準備的裝飾箱子裡。有趣的是,禮金的數字和我在台灣的價目表認知居然有一大截落差!依照過去參與過的泰西合併婚禮(友人為新娘)與這次婚禮主角(友人為新郎)間的交情,好說歹說包個 3600 都是不過份的,而泰國人在這方面卻又走回那種自由不羈,令人激賞的態度。猶記得我過去向泰國好友提至少要包個3600 時,他瞠目結舌的張著杏眼望著我,說:「拜託你千萬要來參加我婚禮!」在泰國,象徵及象的數字都是可以的。例如 999 就是個超吉利數字。也曾聽聞郊區或鄉下的泰國朋友說過,很多人就是短褲夾腳拖來吃個飯(甚至會有陌生人闖入呢)意思意思給個 20 泰銖!什麼?!我以為那是小費了呢。 整體而言,能有幸參與道地而傳統的泰式婚禮,算是一圓我的泰國生活夢之一。繁文縟節是對於泰習俗的尊重,也是祈求未來幸福的象徵。即使炎熱,在細節當中真正令人感受到幸福的,不外乎是那些當下的音樂氛圍、雙方親友臉上滿足的微笑吧!
※本文由換日線網站授權刊載,原標題為《 供僧、迎親、跳舞、聖水祈福,與「水」息息相關的泰式婚禮全記錄》,未經同意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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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可餓肚子,也要開賓士── 泰國人的「愛面子」,一點都不輸人 「阿嬤的店」──隱身曼谷的台灣味
  關於作者:
彭湘芸(泰妹),畢業於輔仁大學織品服裝學系。
曾任服飾銷售員,由於喜愛泰國自由慢活的態度,於2015年遞出辭呈、買了一張單程機票,帶著五萬元台幣便獨自一人流浪到泰國! 2017年六月發行《泰妹日記》一書紀錄一年的泰國生活觀察。
目前以泰國深度旅遊設計師與身心靈瑜珈老師的身分繼續翱翔在泰國,每分每秒為自己的觀察寫下獨一無二的泰妹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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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ksports · 7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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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vin Durant一個胯下變向 大步邁向商業投資的戰場
“你不可能僅僅依靠冷靜的心態就可以到處投資”,KD說道,他的投資組合五花八門,從商業服務到無人機。擁有一家新成立的媒體公司,投資組合逐漸增值,這位金州勇士隊明星前鋒現在正邁向一片不熟悉的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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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過去的這個夏天,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在洛杉磯的YouTube攝影棚裡的一個黑暗角落裡,金州勇士隊球員、上賽季NBA總決賽MVP、這個星球上最好的或者第二好的球員(取決於你的標準)KD正站在一個臨時搭建的球場上瀟灑地胯下運球,此時距離NBA新賽季開幕還有八週。從電視上看,KD很高。而在現場,特別是他站在一群普通人中間,就像一座高山一樣:6英尺9英寸,四肢修長,帶著拍照時特意表現出來的笑容。
他穿著High Grunge風格的衣服:褪色的演唱會T-shirt,鼓起的法蘭絨衣服,設計師製作的價格昂貴的工裝褲。這套衣服並不適合球場穿著,但是卻一點也沒有給KD拖後腿。現場的技術人員盡量不盯著他看,這時KD跑向籃筐,在籃網附近起跳,將籃球準確投入籃筐,籃網幾乎都沒有震動。
“輪到我了”,KD的對手,一位毛髮蓬鬆的中學生喊道。 “但是我得說明一下,我需要用兩隻手才能把球投出去。”
KD笑著說,“沒問題啊,有時候我也會用雙手投球。”
這位11歲的孩子隨後扔出三不沾。如果他覺得這位兩屆奧運會冠軍得主的話聽起來很和藹,那是因為杜蘭特知道這孩子可不是普通的中學生。他叫Lincoln Markham,是YouTube上一位紅人,他跟父親Dan Markham一起共同做了一檔叫作“What's Inside”的節目,節目的內容就是父子倆使用工具切開一些家裡常見的東西,比如硬糖和玩具。杜蘭特是來跟他們父子倆合作一起拍影片的,這檔節目將會同時在KD新開的YouTube頻道和Markham的頻道播放,這樣可以把兩邊的粉絲聚集起來,也可以吸引新用戶。Markham最擅長的就是吸引粉絲:作為從一個二流的科學項目開始的視頻節目,Markham目前大約有500萬訂閱用戶,影片總瀏覽量在6.65億次以上。
相比之下,Kevin Durant的YouTube頻道目前有41.8萬訂閱用戶,其中觀看次數最多的一個影片也在300萬左右。這個頻道的影片是由杜蘭特的影片公司Thirty Five Media製作的,2017年4月才開始上線。 (Thirty Five Media這個名字寓意是KD小時候的教練查爾斯·克雷格,他在35歲時遭到謀殺。)KD這個視頻欄目仍然需要好好運作:頻道內的影片節目寥寥無幾,只有幾則關於KD暑假在比弗利山莊租的公寓的影片、不久前的印度之旅的影片,以及Nike為他製作的35分鐘的紀錄片:《Still KD: Through the Noise(初心不改:無視喧囂)》,這部紀錄片為2016年夏天KD離開俄克拉荷馬雷霆轉投金州勇士的大膽決定做了辯護。
所以,KD放下身段來到YouTube的攝影棚,是為了學習如何快速專業地成為網紅。他參加的這檔節目由網絡明星阿丹德·索恩(網名sWooZie)主持,節目中除了有Markham父子,還有幾位YouTube頂級製作人。KD表示,“總的來說,我覺得這是一個漲粉的好方法”,因為目前YouTube的重點就是訂閱用戶,而這也可以帶來媒體商業信譽和潛在數百萬的廣告收入。
而負責今天影片的導演在舞台中央走來走去,他大聲喊著,“大伙們,位置感!記著,我們是來玩耍的。”
開始拍攝後,KD先是在4500平方英尺的舞台上跟主持人一起觀看Markham父子切開他的Nike KD 10球鞋,隨後他參與了一項科學實驗,實驗主持人是一位叫賴恩的六歲孩子,他的玩具評論頻道現在已經有900萬左右的粉絲。KD整場都表現得勤奮好學,謙虛有禮,即使在參加Hot Ones這檔節目的錄製時也是如此。 Hot Ones的噱頭就是明星大口的吃掉拌著各種牌子辣椒醬的雞翅,同時主持人在一邊採訪。
前兩個雞翅吃起來不太費勁。但是當KD吃到第五支雞翅,並戲謔地回答一系列問題時,他臉上的汗水就越來越多了。他吃完最後一支抹著最辣的超越瘋狂牌辣醬的雞翅,這個牌子比墨西哥青辣椒還要辣27倍,他說道,“這時候感覺就好像是,我自己幹嘛來這裡啊”。他問主持人,“你們一周有幾場演出啊,你的胃能撐得住嗎?”
場記板“咔”的一聲,節目錄製終於結束了。KD沒有馬上離開舞台,他到處給人簽名,與員工合影留念,然後才開著自己的SUV離開了。車上後排的空調吹著,他和自己的商業夥伴也是最好的朋友里奇·克萊曼打開手機,看著收視結果:剛才的影片超過10萬人收看,當其他YouTube用戶在自己的頁面上上傳了自己的拍攝片段後,收看人數還會增長。 (視頻開播不到一周後,Hot Ones這期節目的收看量達到兩百萬)。克萊曼在車裡喊著,“咱們成功了。”KD這時候沒有立即回應,他正在大口喝著一瓶34盎司的智慧水牌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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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KD來說,這次雜耍般的表演只是個開始。對於自己的YouTube頻道,他跟克萊曼有一個更大的計劃:他們發現不同的節目可以慢慢聚合成一個影片中心,內容涵蓋娛樂、食物、電子遊戲和體育。以前,KD需要傳統媒體來發聲,需要參加深夜脫口秀和體育電台的採訪,現在KD希望通過YouTube這個平台繞過傳統媒體,“通過這個管道,我可以直接在主頁上直播,這樣權力就集中在我的手裡。”最終平台上會推出一系列短片或是紀錄片。
Neal Mohan是YouTube首席產品官,他說,“讓我印象深刻的一點是KD對技術的直覺。”KD不僅快速上傳新內容,他還花了大量的時間跟粉絲互動。 “當你建立了這種聯繫之後,就會產生異常強大的東西。”
影響力是目前KD所尋找的,他希望的是,在球場外或當職業生涯結束後,他還能享有像現在一樣的尊重和地位。包括他選擇轉會勇士,也是為以後向商業決策方面的轉型奠定基礎。KD沒有僅僅依賴那些唾手可得的代言合約(對於一名臂長7英尺5英寸的NBA超級球星來說,這非常容易),2016年,他就開始在矽谷利用自己球星的身份籠絡了一批商業夥伴:有天使投資人,有科技企業的執行長,有無人機製造商,也有APP開發者以及一小批的YouTube內容作者。
KD嶄新的商業帝國現在包括Thirty Five Media,以及通過成立兩年的Durant Company(杜蘭特公司),他跟經紀人克萊曼掌握的大量的投資組合。如今,關注科技和商業資產的運動員越來越多,KD在商業上的努力讓他成為了這個群體的一員。這些努力也標誌著KD個人形象的轉型,人們過去認為他是“NBA最善良老實的人”,或是軟軟的“紙杯蛋糕”,這個綽號是對KD不滿的俄克拉荷馬球迷給他取的。現在他已經從一個NBA球星轉變為一名堅韌的球員企業家,他通過各種讓人吃驚的方式來運營自己巨額的財富和名聲。對於習慣於贏球的杜蘭特來說,這也意味著他要在全新的領域再次打拼。
如果十年前問新秀KD,未來他會不會成為嶄露頭角的企業家、他的名字會不會在科技博客網站上提及並被《紐約時報》冠以“矽谷最火熱的初創公司” ,他肯定會哈哈大笑。
“事實是,我不認為我是在投錢,我只是想讓我的收入情況清楚明了一點,就像是給我的後代和家人留出足夠的錢,這就夠了,”今年夏天的一個午後,KD這樣說道。當時他坐在他在貝弗利山莊家裡的後院,他租的這套房子是玻璃幕牆結構,赫然聳立在洛杉磯市內,許多建築的尖頂直插空中,就像在一片安靜的霧區,一根根長針垂直而上。克萊曼和他的一個朋友在附近玩賽馬,一局1000美元。 “哎呀!”投到籃筐上的籃球彈到了周圍的游泳池裡,KD喊道。 “這是我訓練用球”,他自己撿起來然後繼續投籃,“我所關心的一切都在球場上,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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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D的一生充滿了傳奇。他是四肢異於常人的神童,他是當郵政工人的媽媽一手艱難地帶大的,他們一家來自華盛頓特區市郊喬治王子郡的一個貧窮的地方。 2006年他離開家鄉去奧斯丁的德克薩斯大學上學,一年後在2007年選秀中成為榜眼。Nike跟他簽訂了一份6000萬美元的代言合約,並額外給了他1000萬美元獎金;他還拿到了最佳新秀球員。
而突然降臨的天價廣告代言並沒有嚇到KD,相反在一定程度上竟然讓他變得更優秀了。這份代言好像不斷激勵著他:他拿到奧運會金牌,成為全明星球員,代表俄克拉荷馬雷霆隊出現在NBA總決賽賽場上。他多才多藝,活力四射,鬥志旺盛,每場比賽貢獻35分。那個曾經由母親一手拉扯大的孩子,現在淨資產已經達到了2億美元左右。
KD對商業的興趣起源於2013年。當時他跟之前的經紀人解約,與Jay-Z的經紀公司Roc Nation Sports旗下的克萊曼簽約。KD和克萊曼成長經歷完全不同:克萊曼是紐約曼哈頓本地人,他發跡於音樂行業,管理著一些藝人。 35歲的克萊曼就這樣跟KD走到了一塊。克萊曼不光健談,他說話還愛爆粗口,他就是一個成長中的伊曼紐爾。KD立即就喜歡上了克萊曼,當克萊曼建議他對自己的財富要更上心時,KD開始真正關注商業。
KD回憶道,“我開始閱讀,是真的沉下心閱讀那些籃球圈外的成功人士的事蹟”。他貪婪的閱讀關於傑夫·貝佐斯和史蒂夫·喬布斯的書——“我一直讀到尼古拉·特斯拉和世紀之交航運大亨科爾內留斯·范德比爾特的故事。這些人雄心勃勃,他們打破了同時代的人所認為的一切可能的壁壘。”
或許這樣我們就不難理解,為什麼KD和克萊曼選擇在科技領域投資試水,而不是房地產或者是傳統領域,比如汽車清洗或汽車經銷商領域。兩人的第一次投資始於2014年,當時克萊曼在紐約,他特別想吃曼哈頓市中心一家叫Mr. Chow的中餐,但是這家餐廳拒絕送餐,也不接受克萊曼要求用Uber送餐的提議。但是這家餐廳建議克萊曼下載一個叫Postmates的軟體。這款App會安排一個騎自行車的外賣送餐員讓他來餐廳取餐,然後送到顧客的公寓。
克萊曼跟KD說了這件事,KD很感興趣。下一次KD去灣區的時候,他跟克萊曼恰好開車經過Postmates的辦公室,KD建議他們直接給創始人打電話。雙方提前安排了見面。不久後,KD以六位數的投資金額加入到Postmates的D輪融資中,其他投資方包括Tiger Global Management、著名的風險投資公司Slow Ventures和Spark Capital。KD的投資還包括小額理財App“Acorns”和德里克·傑特為運動員創建的信息發布平台《球員論壇網》。
“有了這麼多名人投資,我們聊天的內容就變成了你想來電影首映看看嗎?”Postmates 執行長巴斯蒂安·萊曼說道。 “這些是為了找樂子,但是KD想要了解更多:他想知道商業知識,他有不錯的點子。”萊曼說,他跟KD一起吃過晚飯後就取消了重新設計公司logo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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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蘭特2016年七月宣布轉會勇士,每個人都堅信他選擇了一條通往冠軍的最快捷的道路。 2016年這支超級明星球隊輸掉了總決賽,他們非常渴望再次奪冠。就像KD在《球員論壇》上寫的那樣,勇士隊可以“讓我的個人貢獻和自我成長進行到極致。”沒有人會否認勇士隊的地理位置離科技世界有多近。克萊曼說,“科技方面不是KD轉隊的原因,但是這卻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收穫。”
2016年9月,傳奇投資人、慈善家羅恩·康威去加州阿瑟頓赴宴,聚會就在他的朋友本和費利西亞·霍洛維茨的家中,本是風險投資公司Andreessen Horowitz公司的聯合創始人之一,他也是勇士季票持有者,鐵桿球迷——而聚會就是為了KD 28歲的生日。KD和其他球員很晚才出現,而身為Google和PayPal早期投資人的康威不久發現他不得不跟一個有些禿頂、綠色眼睛的30歲多歲的男子聊天。康威回憶起克萊曼時說道,“克萊曼時當時我唯一能說上話的人。”
克萊曼說起他是KD的經紀人,KD非常想擴大自己的投資領域,這時康威建議他們三個人一起吃個飯。幾週後,三人就坐在康威家客廳的餐桌旁了。在兩個多小時的聊天中,三人討論了風險投資圈,討論了KD的基金會,這家機構現在正為全世界殘疾兒童建立籃球場。康威說:“我想說的是杜蘭特真的想回饋世界。”康威同意在其他慈善項目上給KD一些建議,隨後康威就聯繫到KD,給他介紹了一個非盈利項目College Track。
康威也分享給KD他自己最近的一些投資項目。康威說,“我大吃一驚,因為KD了解其中半數公司,都不需要我解釋。他知道公司的名字、公司的業務。”KD已經投了康威名單的上的幾家初創公司,包括機器人玩具公司Polly。
在灣區,KD不缺資源:他跟康威一起定期找本·霍洛維茨聊天,他還跟勇士隊老闆之一卡馬斯·帕里哈畢提亞一起打牌,卡馬斯現在有一家價值數十億美元的風險投資公司Social Capital。KD還會聽取他兩位勇士隊友的建議:Stephen Curry和Andre Iguodala,他們創辦了每年舉行的球員科技峰會。KD說,“這兩個人知道怎麼管理收入,我們經常會交流各自的觀點。”
KD也從其他NBA球星的案例中獲得經驗。Carmelo Anthony和Kobe Bryant都利用風險資本公司來管理他們的科技投資。LeBron James已經與HBO在內的主要電視網簽署合約。 “很不幸,過去一些球員退役之後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卡爾·張說道,他現在是一家私募基金的CEO,也是前職業網球運動員邁克爾·張的兄弟。
卡爾認為,“今天的球員在視野和職業準備方面比以前更成熟了。”
KD已經培養起自己的投資理念。克萊曼兩年前以全職的身份與KD合作,他說,“他還是小孩的時候,總是盯著在他後面的人,現在他以這種心態關注創業者。他想讓創業者跟他一樣偏執。”不久前KD要求無人駕駛的初創企業SKydio的合夥人之一給他往奧克蘭的家中送一份產品模型,KD拿起這份模型親自試驗,其中一位公司創始人“高興地得跳出10英尺高”,克萊曼回憶道。 “而KD喜歡這種本能,這種以所有者自居的本能。“Skydio執行長亞當·布里談到,KD“能立即理解一項科技,事實上,我認為他比許多其他的職業科技人士都理解得深刻”。KD也以投資人的身份簽約投資SKydio。
對於長期的押寶,KD也依靠自己的直覺判斷。 Social Capital公司的帕里哈畢提亞說道,“KD愛鑽研,又聰明。他要保證自己完全理解事物運轉的規律,什麼東西有特殊意義,什麼東西沒那麼重要。”帕里哈畢提亞認為,KD選擇與YouTube合作,而放棄比如Snapchat和Twitter這樣的平台就是有力的證明。 “YouTube的全球影響力更強,這個平台給他更多的機會來壯大自己的品牌。”
克萊曼在洛杉磯就住在比弗利山莊酒店,一天早上吃過早飯後,他打開蘋果手機,查看規劃KD投資項目的筆記文件。總共有30項,涉及金額從5萬美元到200萬美元。其中有些不是科技領域,KD的持股公司有:一家西瓜汁公司;一家曼哈頓頂級餐館Grill;以及Pieology公司,這是KD和卡爾·張共同持股的一家披薩連鎖店。克萊曼說:“難以置信,這樣的起點前途光明。”他跟KD一直在詳細討論一個想法:組建他們自己的風投公司。
當然,科技投資是一項普遍認為危機四伏的遊戲。即使最狡猾、最老成的風投人士也會在自己的投資項目上賠錢。大衛·阿布魯京是一家叫Bruin Sports Capital的投資公司的合夥人,他說,“進入科技投資領域,你需要思維開放,你需要明白,你如果投了十個項目,可能只有兩個成功。 ”每場比賽KD雖然在球場上無所不能,但是對於這種失敗的比例他的經驗並不充足。
“這得冒風險,”KD承認,“但是這種風險在可控範圍內。”
一天下午,當KD和克萊曼一起乘車經過好萊塢,這時候爆出了一條重磅交易,克利夫蘭騎士將Kyrie Irving送到塞爾提克,換來2018選秀權和Isaiah Thomas。Thomas2017年領導球隊大戰東部決賽,深受球迷喜愛,這看起來不太現實。在交易曝出前,KD和克萊曼對此一無所知,過了幾分鐘,他們開始交流,嗓門越來越高,他們質疑這對NBA的權力平衡得造成多大影響。
最終,克萊曼說:“你知道嗎,這就是生意。”
KD之前開玩笑說,自從離開雷霆之後,他一直被人多次比做成蛇,他“可能得在手臂上紋一個這個東西。”此時他立刻贊同克萊曼的話,“忠誠太不值錢了,”他說道。
這就是我跟KD在一起的各種場合中看到的各種形象:他在商業現實面前是個學生,他也是名球員,對籃球和自己的籃球地位保持冷靜。換句話說,這位球員會對自己以前的俄城球迷反擊:九月份,他發布了自己限量版球鞋Nike KD 10,鞋墊上鑲嵌著一些曾經辱罵他的話(侍從、軟、蛇)。鞋墊的頂部潦草地塗上了他在17年總決賽的數據,下方還有“總決賽最有價值球員”的字樣。
半小時後,我們到了KD租的公寓。屋內到處是敲敲打打的活動聲:廚房裡,KD的私人廚師正在準備晚飯,客廳,他的時裝設計師正在安排馬上準備拍照工作所需要的衣服。KD脫下一件黑色的連帽衫,對其表示讚賞。這時克萊曼的手機響了,是KD的營養師打來了,他打電話說要審核一份維生素補充物的推薦目錄。
KD問,“什麼時候訓練?”
克萊曼看了看表,說道,“還有幾分鐘呢。”
我們很難誇大接下來的這個賽季對KD的重要性。埃里克·馬利諾夫斯基是《小球測試》一書的作者,這本新書內容與勇士隊有關。埃里克認為如果2016-17賽季是KD“進化為球員和隊友”的一年,那麼接下來的這個賽季將會是將傳統發揚光大的一年,是證明他擔得起過去十年所得到的榮譽的一年。KD的壓力因此會倍增。
同時,KD在商業方面也加倍努力。我離開洛杉磯的幾天後,他計劃去拉斯維加斯跟他之前投資的雲端計算管理平台的創始人一起參加一場科技會議。他也計劃跟阿拉斯加航空的市場部安排幾次會面,在完成維珍航空的兼併後,該航空公司擁有了新的舊金山中心,公司指定KD到中心去,增加人氣。KD在阿拉斯加航空有股份,阿拉斯加航空會跟35媒體一起在KD YouTube頻道的內容方面合作。
2017年,KD很清楚他肯定不是唯一有副業的籃球遠動員,Anthony、Kobe和James也在不斷擴大自己在科技和媒體領域的勢力。但是他的生活充滿了競爭。
克萊曼解釋道:“拜託,他們都很好勝,因為這是他們的工作。”克萊曼也很好勝。 “有時候我聽到這樣的消息'看,Kobe剛這麼做了'或者'Carmelo參與到這個項目裡',我就變得好勝,或者我聽到'LeBron的商業夥伴馬弗里克·卡特剛跟誰吃飯了',我就會想,'呵呵,看來我也得跟這些混蛋一起吃飯了。'”
KD站了起來,他要去樓下,穿上幾件衣服去投籃。 “我將這種情況稱之為良性競爭”,他下樓之前說道,他笑了笑,又補充道,“這可沒有壞處。”
聲明:本文為懶熊體育編譯自Fast Company,原文作者為Matthew Sha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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