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网络赌场 百家乐游戏被黑了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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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tybittyhuac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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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的是不我一有大在人了中到资要可以这个你会好为上来就学交也用能如文时没说他看提那问生过下请天们所多麽小想得之还电出工对都机自後子而讯站去心只家知国台很信成章何同道地发法无然但吗当於本现年前真最和新因果定意情点题其事方清科样些吧叁此位理行作经者什谢名日正华话开实再城爱与二动比高面又车力或种像应女教分手打已次长太明己路起相��关凤间呢觉该十外凰友才民系进使她着各少全两回加将感第性球式把被老公龙程论及别给听水重体做校里常东风您湾啦见解等部原月美先管区错音否啊找网乐让通入期选较四场由书它快从欢数表怎至立内合目望认几社告更版度考喜头难光买今身许弟若算记代统处完号接言政玩师字并男计谁山张党每且结改非星连哈建放直转报活设变指气研陈试西五希取神化物王战近世受义反单死任跟便空林士台却北队功必声写平影业金档片讨色容央妳向市则员兴利强白价安呵特思叫总办保花议传元求份件持万未究决投哪喔笑猫组独级走支曾标流竹兄阿室卡马共需海口门般线语命观视朋联参格黄钱修失儿住八脑板吃另换即象料录拿专远速基帮形确候装孩备歌界除南器画诉差讲类英案带久乎掉迷量引整似耶奇制边型超识虽怪飞始品运赛费梦故班权破验眼满念造军精务留服六图收舍半读愿李底约雄课答令深票达演早卖棒够黑院假曲火准百谈胜碟术推存治离易往况晚示证段导伤调团七永刚哥甚德杀怕包列概照夜排客绝软商根九切条集千落竟越待忘尽据双供称座值消产红跑嘛园附硬云游展执闻唱育斯某技唉息苦质油救效须介首助职例热毕节害击乱态嗯宝倒注停古输规福亲查复步举鱼断终轻环练印随依趣限响省局续司角简极干篇罗佛克阳武疑送拉习源免志鸟烦足馆仍低广土呀楼坏兵显率圣码众争初误楚责境野预具智压系青贵顺负魔适哇测慢怀懂史配呜味亦医迎舞恋细灌甲帝句属灵评骑宜败左追狂敢春狗际遇族群痛右康佳杨木病戏项抓徵善官护博补石尔营历只按妹里编岁择温守血领寻田养谓居异雨止跳君烂优封拜恶啥浪核聊急状陆激模攻忙良剧牛垒增维静阵��势严词亚夫签悲密幕毒厂爽缘店吴兰睡致江宿翻香蛮警控赵冷威微坐周宗普登母络午恐套巴杂创旧辑幸剑亮述堂酒丽牌仔脚突搞父俊暴防吉礼素招草周房餐虑充府背典仁漫景绍诸琴忆援尤缺扁骂纯惜授皮松委湖诚麻置靠继判益波姐既射欲刻堆释含承退莫刘昨旁纪赶制尚艺肉律铁奏树毛罪笔彩注归弹虎卫刀皆键售块险荣播施铭罗汉赏欣升叶萤载嘿弄钟付寄鬼哦灯呆洋嘻布磁荐检派构妈蓝贴猪策纸暗巧努雷架享宣逢均担启济罢呼划伟岛歉郭训穿详沙督梅顾敌协轮略慧幻脸短鹰冲朝忍游河批混窗乡蛋季散册弃熟奖唯藏婚镜紧猜喝尊乾县伯偏偷秋层颗食淡申冠衣仅帐赞购犯敬勇洲束斗徒嘉柔绩笨拥漂狮诗围乖孤姓吸私避范抗盖祝序晓富译巨秀馀辉插察庆积愈端移宫挥爆港雪硕借帅丢括挂盘偶末厅朱凡惊货灭醒虚瑞拍遗忠志透烈银顶雅诺圆熊替休材挑侠鸡累互掌念米伴辅降豪篮洗健饭怜疯宏困址兮操临骗咧药绿尼蔡玉辛辈敏减彼街聚郎泡恨苏缩枢碰采默婆股童符抽获宇废赢肯砍钢欧届禁苍脱渐仙泪触途财箱厌籍冰涛订哭稳析杰坚桥懒贤丝露森危占茶惯尘布爸阶夏谊瓶哩惨械隐丰旅椰亡汽贝娘寒遭吹暑珍零刊邮村乃予赖摇纳烟伦尾狼浮骨杯隔洪织询振忽索惠峰席喵胡租款扰企刺芳鼠折频冒痴阴哲针伊寂嘴倚霸扬沉悔虫菜距复鼓摩郑庄副页烧弱暂剩豆探耐祖遍萧握愁龟哀发延库隆盟傻眉固秘卷搭昭宁托辩覆吵耳閒拨沈升胖丁妙残违稍媒忧销恩颜船奈映井拼屋乘京藉洞川宪拟寝塞倍户摆桌域劳赚皇逃鸿横牙拖齐农滚障搬奶乌了松戴谱酷棋吓摸额瓜役怨染迫醉锁震床闹佩牠徐尺干潮帽盛孙屁净凯撞迴损伙牵厉惑羊冬桃舰眠伍溪飘泰宋圈竞闪纵崇滑乙俗浅莲紫沟旋摄聪毁庭麦描妨勒仪陪榜板慕耀献审蟹巷谅姊逐踏岸葛卧洽寞邦藤拳阻蝎面殊凭拒池邪航驱裁翔填奥函镇丌宽颇枪遥穹啪阅锋砂恭塔贺魂睛逸旗萨丸厚斋芬革庸舒饮闭励顿仰阁孟昌访绪裕勿州阐抢扫糊宙尝菩赐赤喊盗擎劝奋慈尽污狐罚幽准兼尖彰灰番衡鲜扩毫夸炮拆监栏迟证倾郁汪纷托漏渡姑秒吾窝辆龄跌浩肥兽煞抹酸税陷谷冲杜胸甘胞诞岂辞墙凉碎晶邱逻脆喷玫娃培咱潜祥筑孔柏叭邀犹妻估荒袋径垃傲淑圾旦亿截币羽妇泥欺弦筹舍忌串伸喇耻繁廖逛劲臭鲁壮捕穷拔于丑莉糟炸坡蒙腿坦怒甜韩缓悉扯割艾胎恒玲朵泉汤猛驾幼坪巫弯胆昏鞋怡吐唐悠盾跃侵丹鑑泽薪逝彦后召吕碧晨辨植痴瑰钓轩勤珠浓悟磨剪逼玄暖躲洛症挡敝碍亨逊蜜盼姆赋彬壁缴捷乏戒憾滴桑菲嫌愉爬恼删叹抵棚摘蒋箭夕翁牲迹勉莱洁贪恰曰侨沧咖唷扣采奔泳迹涯夺抄疗署誓盃骚翼屠咪雾涉锺踢谋牺焦涵础绕俱霹坜唬氏彻吝曼寿粉廉炎祸耗炮啡肚贡鼻挖貌捐融筋云稣捡饱铃雳鸣奉燃饰绘黎卷恢瞧茫幅迪柳瑜矛吊侯玛撑薄敦挤墨琪凌侧枫嗨梯梁廷儒咬岚览兔怖稿齿狱爷迈闷乔姿踪宾家弘韵岭咦裤壳孝仇誉妮惧促驶疼凶粗耍糕仲裂吟陀赌爵哉亏锅刷旭晴蝶阔洩顽牧契轰羞拾锦逆堕夹枝瓦舟悦惹疏锐翘哎综纲扇驻屏堪弥贯愚抬喂靖狠饼凝邻擦滋坤蛙灾莎毅卒汝征赠斗抛秦辱涂披允侦欲夥朗笛劫魅钦慰荷挺矣迅禅迁鹿秤彭肩赞丙鹅痕液涨巡烤贱丈趋沿滥措么扭捉碗炉脏叔秘腰漠翅余胶妥谣缸芒陵雯轨虾寸呦洒贞蜂钻厕鹤摔盒虫氛悄霖愧斜尸循俩堡旺恶叉燕津臣丧茂椅缠刑脉杉泊撒递疲杆趁欠盈晃蛇牡慎粒系倦溜遵腐疾鸭璃牢劣患��呈浑剂妖玻塑飙伏弊扮侬渴歪苗汗陶栋琳蓉埋叡澎并泣腾柯催畅勾樱阮斥搜踩返坛垂唤储贩匆添坑柴邓糖昆暮柜娟腹煮泛稀兹抑携芭框彷罐虹拷萍臂袭叙吻仿贼羯浴体翠灿敲胁侣蚁秩佑谨寡岳赔掩匙曹纽签晋喻绵咏摊馨珊孕杰拘哟羡肤肝袍罩叛御谜嫁庙肠谎潘埔卜占拦煌俄札骤陌澄仓匪宵钮岗荡卸旨粽贸舌历叮咒钥苹祭屈陋雀睹媚娜诱衷菁殿撕蠢惟嚣踊跨膀筒纹乳仗轴撤潭佛桂愤捧袖埃壹赫谦汇魏粹傅寮猴衰辜恳桶吋衫瞬冻猎琼卿戚卓殖泼譬翰刮斌枉梁庞闽宅麟宰梭纠丛雕澳毙颖腔伫躺划寺炼胃昂勋骄卑蚂墓冥妄董淋卢偿姻砸践殷润铜盲扎驳湿凑炒尿穴蟑拓诡谬淫荡鼎斩尧伪饿驰蚊瘟肢挫槽扶兆僧昧螂匹芝奸聘眷熙猩癢帖贫贿扑笼丘颠讶玮尹詗柱袁漆毋辣棍矩佐澡渊痞矮戈勃吞肆抖咳亭淘穗黏冈歧屑拢潇谐遣诊祈霜熬饶闯婉致雁觅讽膜挣斤帆铺凄瑟艇壶苑悬詹诠滤掰稚辰募懿慨哼汁佬纤肃遨渔恕蝴垫昱竿缝蹈鞭仆豫岩辐歹甄斑淹崎骏薰婷宠棵弓犬涂刹郁坎煎螺遮枯台昔瘾蒂坠唔瞎筝唇表吁冤祷甩伞酱范焉娇驼沦碳沾抚溶叠几蜡涌氧弦娱皓奴颓嘎趟揭噹剥垦狭魁坊盐屎郝佩摧栗菊瘦钧匿砖嘘缚嘟盆债霞挽逍畔蕴颈获畏喂脾姬赴囊噪熄锡诀肇璋晕浊伐峡窃枕倘慌垮帕莹琦厢渺脏削锣虐豔薇霉衍腊喧娶遂睁裙韦矢伺钉婴蓄奸廿堵葬蓬鸦尝挨蕾璿挚券厨醇呻霍剃浆葡暨滨履捞咕耕棉烁尉艰妓棺鹏蒸癌纬菌撇惩绑甫崩魄拂汰氓歇萝呒萄蕃曝疋向胏烛腻襄妆髓朴薯颂薛滩橘贰嘲叹枚侮豹巢酬碑翩蚕辽矿屡谴卵撰攀肌冯宴盏阪浦迦颁炼尬胀辟艘株只湘饲爹梨喽侍疫雕黯并铝弗爪鄙钗栽狸谘柄悸喉擅劈秉芷裸锵贾逗寓咚璞烫铅啸炳屿竖惶仕挪栅迄顷窄鸥鲢郊倩兜茧磊抒夷绰溯拙僚芙杖溃凶鸽妒沌祺呐卦聆栖蝇佮唾汇楣匠蛛悼舜耿瞄芋瞒竭茵吼苛浸拯克豆沛掠廊凸搅俺酌倡朦蕉暱焕掏蝉焰狄绳惰芽裹宛御赎燥滔贬悍袂坟颉啤押尴颤钝腥缔粮哑槟簿斧肿纶僵齣辖蹲敷喘扎酿佑肖愈隧嗜檬迳碌襟凋圭寇污哨倪筠桦诈姜旬秃脂噢撼衅庚炫谭惭涩崔贷胡晒琉捏绮膝拭暗醋膨杠鑫瀑喃剖袜逾涅扳惘凳呃掘捍榔窍蜗旷梵暇稻柠抉辗蔚钩卜莺匡蜘祯哔窟亟谛溢黛晦伶逮傍葱刁堤恍匣谍禧轿耸瀚斐忿泓拐驴罕沫绽刃窈渝仄瑛葵噜绣奕窥浏隶蔽仟敛丞诘鳖疤膏锥窕皱晰晖舅孰煽姚钞袱绊焚芦咸沮呕瞪淳丐茹盘菱篠涕衬蚀溉瑄翟怠钰躯肺掷丑奢荫靶纱芸佰峻阱哄肾庄囡阑戳腕菸凹蟾蒐呱巾雏螃盯馈垄毓犀逞姨穆樵阀弥跷搁隙疵憧忏琨阙萱怅辄搏榕饥捣渣眺虞俯绅谤珑咫俏淆蜀楠乞诅匀貂寰迋敞跪囚溺骆憬苇脊瑶疆乍杆眸窜孽卅夭簧徘馒趴鎚啼冗缉絮啄沸萃嘶鸳禽惫徨屐舆邂掀嫖苟檯矫铎棱哗徊拱蕙徬滞吠妞氾芹叩朽侪赦汐丰虔茅棠仑膳魉儡鸯懦渗邵筱畜崖瑕蕊揣擒挂屯莽矽侏弧澈饺奎裘塌饵偎泻蔓彗樽衔茍磋萎廓悯铸茎歼壤浇蚤恃瞻拚汀椒嚼粥磅佫勘脖吨澜锻笙厄嚷伽徽隅寥缤簾烘茜驯噎厦闰煤链锈诫颊俐曳蓓暧郤淌喀昆蔑峙躁菇逅雇殴泌酥缮莓辕骇巍糗扛杏茁琵礁秽岔僻焊嗡诵瞌捌遁赃涡琮卯锯扔苏邹莅隘蹋湛昼岫蛰桩藐汲禄皂濑绒耽粪粤卤曜懋咎痘聂垢瞳闵睿跤鉴躬斟淇莒毯幸骋岱庐殃橄恤叽鳞蒙芥榄楷硫苔麒椎禹喙厘袅亥倌吭诃裔梓蓦岩帜瓣狡惕蒙怯嫩龚嚎豚埠暸唆妃瓢蹄厮讥啃琶愿噱狷搪氢橙咆靡砌筷兑溼呸镀踹冢祟懈术搓攸橡膛俞祉冀炊瓷遐揽鹭茄蜢塘郡韬挟牟糙阎旻赘霆呎炭霄媳瘤猿颺煚铠蝠钜苓傀烬墅璇困愣恬嫉琐嫂淼梳憎搂藻酵屉陡摺箫飨桐蚱曦璧偈蹦昶咙铮嗤戌屌耘裳啾嵘胺笃烹巩厝疚鸶汹蔷沐咽烙畸讳揍曙铐朔涓睬矶岐凄鲫楞鲤荆偕徜饥肮蔼辙恁霈诛鞠茉煜傭嗓酹昙铨艳绷峨揉珈鹃诲臆焰隽熔堇韧扒憨舵肛戊坝抠骷碘鞍冕榨肘羔哺霓巳铲蚵惆驹撷稽羹纺蜕趾吊豁褪癸眨臻慷蝙胧沼舱柚抨葭枷靥硝绚绞缆讪褚砗嫣蒲丫鹦蒹憩懊聋盎婊盔峦矜凛铺鹉蜴惚畴羁媛堑泛疮韶憋祁诟搔蜥袒奄忱玖拌悴祠扼髅筑蛤茱骐捶须亢葔艸筛岳岳慵戮跎砰仑炜篱笈瘫吏痊庶厥棘娑沁窘鲸缕硷俨栈蔬鸠闲迢恣昀泠涟眩噫娥荼鳄镖侃虏俾樟榴咛炬窦笠翱莘躇翡姜枭匕藩徉觞拣吱皈墉傌梢巅踌萌幌杭侥栾奠痲夸瘖芯蟀驿耨禾瑾
“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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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in123 ·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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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ipiao ·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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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cdcdhd ·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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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nljcom ·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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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n-3579-com ·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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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n3579com ·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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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entalextremely-blue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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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你情我愿
大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让人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要痛哭起来。男孩握紧了拳头,丢下一句听起来像是威胁的话语——假如哽咽没有降低它的威力——“你不要太得意!”
Charles该庆幸对方还维持着最后一丝风度,没有学小言电视剧主角将鸡尾酒泼在他脸上,让他得以保住了身上这件真丝衬衫。不用看也知道Logan正在毫不留情地用目光嘲笑他,而他甚至不记得刚才那名情绪激动跑出去的男孩叫什么名字。
“又一朵烂桃花,哈?”
Charles无辜地耸耸肩。“人生多半都是���样,善始不能善���。”
Charles当然有得意的资本。他刚成为大学里最年轻的教授,家境优渥到把攻读一个接一个的学位作为兴趣爱好,另外他还是个万人迷。Charles的长相非常具有欺骗性,令人看不出他其实已经三十二岁。尤其是他的蓝眼睛,里面装的是苏格兰的天和北大西洋的海水,是让人无法自拔的美妙梦境。Logan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人被Charles迷得神魂颠倒,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而结局无一例外不是心碎离去。
Logan是少有的能抵御Charles Xavier魔咒的人。
“出来浪,早晚有你栽跟头的时候。”
Charles微微一哂,“今晚你调的酒没有平常的水准。那个可爱的小男生没来?”
“跟他没有关系。”
“我早就看出来了,还嘴硬。”
“我是不会对未成年下手的。”
“Scott已经十九岁了。”
“他还是个学生。”
“啧。真是冥顽不灵。可怜的小家伙,一定躲在宿舍里暗自伤神吧。”
Logan竖起眉毛,“两杯马提尼还堵不住你的嘴?”
Charles大笑,“至少要再来十杯。”
更多酒精下肚,酒吧里的人多了起来,Charles也开始寻找晚上的猎艳对象。
还真是一秒都不浪费。Logan看他早就已经把上一位对象——也就是不久前哭着跑出去那个男孩子——抛在了脑后,假如有“前男友地狱”这种地方的话,Charles的一定拥堵不堪。
“那个金发帅哥如何?”Charles兴致勃勃地指给Logan看。
“啧,胸大无脑。”
“那个黑头发的高个子呢?”
“太阴沉了吧。”
Charles哪会没看出Logan根本是在敷衍他,仍然让不耐烦的调酒师逐一点评酒吧里的男人,这恰好是他的恶趣好之一。
“那个穿黑色毛领毛衣的男人呢?他像是新来的,我以前从没见过他。”
Logan定睛瞧了一会儿,“那是个直男。”
“不可能,”Charles断然否决,“我的直觉从不会有错。”
“凡事总有第一次。更何况,他带了女伴。”
“一定是普通朋友。”
Logan不耐烦道,“那你去勾搭啊。”
“我��要去。”Charles又喝了半杯酒,用手指向后理了理自己的深褐色卷发,见目标桌的女士起身去洗手间了,他朝Logan眨了眨眼,“机不可失”,便朝那边走过去。
“晚上好。”Charles的上半身斜倚在桌面上,他很清楚哪个角度能让自己的轮廓线条看起来更动人,“我和我的朋友正在打赌你是不是新来的教授,我猜是。”
靠近了看Charles才发现这位英俊的陌生人有着周正的眉骨和禁欲感十足的薄唇,比他在远处看到的更性感火辣。
“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Charles暗叹一声,这发音简直不要更迷人。
“是……他珍藏的白兰地。”Charles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像是羞于启齿似的,天知道他早就是红尘老手——但这招几乎百试百灵。带着些许纯真的性感诱惑,是他的拿手好戏。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
通常他这么说了之后,可预料的答案有以下几种——
“你已经到了合法喝酒的年龄了吗?”——那么离诱惑成功就八九不离十了。
“不,但如果你让我分享那瓶白兰地的话,我可以是。”——说明对方也是花丛老手,接下来就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而陌生人礼貌地摇头,“不,我不是。”
Charles反而绽开笑容,他有一百种有趣的回答可以把话题延续下去,不料陌生人说道,“我是陪我的女朋友来的,她是牛津的访问学者。”
他看向Charles身后,“Alisa,这位是……”
Charles转过身,连忙道:“Charles Xavier,就职于牛津大学生物系。”
那名叫Alisa的女士十分热情,“幸会幸运,”她转向自己的男伴,“我就说来大学旁边的酒吧坐坐会有惊喜。你是怎么认识这位迷人的男士的?”
Charles生怕这个耿直的有点过分的男人把那个一听就知道是搭讪借口的愚蠢赌注说出去,连忙把话题岔开,假装热情地问起两人在牛津的行程。
“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来找我好了。”
“Charles你真是太棒了,我来之前听说英国人不那么容易相处,要是未来同事都像你一样就好了。”
Charles俏皮地眨了眨眼:“假如有人心情不好的话,那一定是天气的错。”
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结束了攀谈,Charles回到吧台,尽量不去看Logan那一脸‘我就说吧’的得意表情。
“他叫Erik Lensherr,是陪他女朋友来的。他们只会在这里待两个月。”
Logan早就把全程看在眼里,戏谑道:“你是冲着那个男人去的,却和他的女伴聊了半小时。难道你刚刚决定改变性取向?”
Charles没好气地说,“闭嘴。”
“我就说他是个直男。”Logan乐不可支,“Charles Xavier也有今天。”
“不,我不相信。”Charles痛苦地把脸埋在臂弯里,又忍不出抬起头偷偷看向那桌。Erik Lensherr无疑是一名理想男伴,外形高大英俊不说,重点是他的谈吐既有内涵和修养,又有不过分卖弄的理性和克制。而他旁边那个女人,Charles忍不住用挑剔的眼光去评判,手袋和鞋子搭错了,裙子的花纹过于艳俗。头发太干枯,小腿线条不够好看,笑的时候露出太多牙床……
他呜咽一声,把脸重新埋进手臂里。
“夜还长,再找过一个就是了。”
“不,”Charles恹恹地站起来,“今晚不会遇到比他更好的。我要回去了。”
第二天下课后他又跑去孤狼酒吧,时间还早,没到正式开门营业的时候。但他老远就看到Logan正在和一个穿格子衬衫的小男生讲话,见到他走近,男孩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跑了。
Charles不可思议地望着男孩离开的背影。“Scott这是怎么了?”
Logan的心情看起来也没有很好。“我让他不要再来找我。”
“真是无情。”
“我才不像你那么没有节操。”Logan白了他一眼。“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Charles长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趴在吧台上。
“早知道应该问他要电话的。”
“谁?”
“Erik Lensherr,昨晚那个男人。”Charles无比懊悔。
“我以为你早就已经连他的族谱都问清楚了。”
“并没有,”Charles正色道,“我只是尽了地主之谊,把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给了他们,让他们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找我帮忙。”
“重点是他,不是他们吧。”Logan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你打算撬墙角?我以为不碰有妇之夫是你最后的节操底线。”
“不,有妇之夫对我来说就像要彻夜排队购买的限量版唱片,买不买要看它值不值得我豪掷青春。”
“结果你不在有购买资格的VIP名单上。”
Charles唉声叹气,又喝了许多酒。Logan看他那种喝法不免肉疼,“喂,你去��蹋别人好不好,别浪费我的好酒。”
Charles懒洋洋地说,“要有个金发美少年我就去糟蹋。”
正巧一群年轻人嘻嘻哈哈地走进来,Logan朝那边努努嘴,“喏,你的金发美少年来了。”
“教授。”果然有一个人朝这边走过来。
“唔,”Charles直起身,“是你啊。”
来人是他的得意门生,Alex Summers. Charles浪天浪地,唯一的原则就是不对自己的学生下手。但这并不妨碍他开开学生的玩笑——他把一条胳膊挂在Alex的肩膀上,偏偏学生比他这位没正形的老师还要高半个头,不得不微微俯下身来屈就。Charles却勾起他的下巴,一副纨绔子弟样:“你也勉强算是金发美少年了,要不就从了我吧?”
Alex最熟知他这位导师的劣根性,明白他不过是酒后闹着玩,便也笑道:“早就等你这句话。那我们还等什么?”
不是没有学生暗恋Charles、向他告白,但等他酒劲过了,躲的比谁都快。
你来我往正闹得开心,突然有个人走过来吧台对Logan说道,“一杯黑啤,谢谢。”
看清楚那人的脸后,Charles顿时酒吓醒了一半。他讪讪地放开Alex,却也没有勇气上前去打招呼。Erik却率先转过头来,“晚上好,Xavier教授。”
“晚上好。”
Alex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察觉到不对劲。他乖觉地同Charles和Logan打了声招呼,就去和他的朋友们厮混了。
Charles面上热辣辣的,刚才一定全被Erik看到了。虽然他不在意被人看成是风流成性,可不知怎么,在这个严肃又性感的德国男人面前,他还是想维持那么一点并没有的个人形象。
他走也不舍得、留下来也尴尬,左右看了看,只见Erik是一个人来的,便厚着脸皮问道:“Alisa呢?没一起来吗?”
问完他就想抽自己耳光,晚上的表现太失常了吧!不符合他一贯的水准啊!明明在意的不是那个,可别被误会是自己对那个女人感兴趣。
Erik看起来倒是没想那么多,淡淡答道:“新同事给她开了个欢迎派对。”
“你没一起去吗?”
“让她多和未来的同事接触吧。再说,我也不太习惯那种热闹场合。”Erik呷了一口啤酒,Charles难以抑制地注意到他的手修长又骨感,很好看。
啊啊啊——!
Charles以往喜欢的都是身材火辣性格纯真的美少年,但他如今正为这个沉默冷峻的成熟男人心跳个不停。
“但是,”他喝了一口���掩饰自己过于迫不及待的心情,“不是所有人都会愿意抽时间陪女友来参观访问。”
“过去我总是花太长时间在工作上。”Erik有些歉疚,而Charles则在不以为然之余,还有点小高兴。建立在内疚上的感情?必然不会长久。
他很巧妙地避免把刚才的话题继续谈下去,不想让不在场的第三人太多掺和进来。他看了看手表,假装惊讶道:“你不像是从下午六点开始就泡在酒吧里的人。”
Erik无奈道:“我对附近不太熟,逛了半天也没看到餐厅,干脆先来喝一杯。”
机会!Charles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假装不经意道:“附近的餐厅嘛……我倒是可以推荐。”
“不用那么麻烦,告诉我附近的麦当劳在哪里就好了。”
Charles瞪大双眼:“那怎么行?你是对我们英国菜没有信心吗?!”
“当然不……”
“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菜色相当不错。今天就让我充当东道主带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英国菜吧!”
他的热情让Erik无从拒绝,他无奈点头:“那就打扰了。”
他放下空酒杯站起来,Charles狡黠地冲着Logan眨了眨眼,Logan朝他竖起大拇指。
两人走到门外,Charles举起自己的公文包:“我家就在附近,不介意的话让我先回去把这东西放下?”
Erik没有异议。“当然。”
打开门的时候,Charles庆幸钟点工昨天才来收拾过,一天的工夫屋子还没有被自己搞得很乱。他把客人领了进来,“随便坐,冰箱里有喝的请自取,我很快就好。”
然后自己就一头钻进了卧室,把公文包一丢,打开了衣柜。
假如时间允许的话他很想冲个澡,但不好让客人在外面等太久。纠结了一会儿后Charles还是没换衣服,只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别太刻意吧,显得自己太急色似的。
他洗了把脸,又撩了撩头发让它看起来更柔软蓬松,确保自己没有什么纰漏之后,Charles拉开门走了出来。
客人正对着书橱出神,走近一点儿Charles发现他在看的是自己珍藏的西洋棋。
“你会下西洋棋?”
“知道一点儿,谈不上会。”
“要是你愿意的话,欢迎来找我下棋,我好久没遇到对手了。学生们都嫌这玩意儿过时,他们宁可打一整天的电动游戏。”
Erik莞尔。
不知怎么,虽然才第二次见面,Charles无端端就是觉得这是一个不常展露笑容的男人。
“抱歉让你久等了。”Charles轻快地说道:“我们走吧。”
约会很顺利,假如这也能称之为是一个约会的话。
怎么说,菜色无可挑剔,餐厅气氛也很好,两人的共同话题出乎意料的多,但Charles明白有邪念的只有他一个而已。
于是在用餐完毕后,Erik说:“和你共进晚餐很愉快。”Charles也明白这就是等同于一句再见了。
他没有强求,潇洒地挥手告别。本来想再去孤狼酒吧转转,走了几步突然意兴阑珊起来,就打道回府了。
他打开客厅的落地灯,把封存已久的西洋棋取了出来,逐个摆好,就像有人在和他对弈一般。然后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好酒,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Charles晃着杯中酒,心想,这回是真的又恋爱了。
“你真是太太太太……可爱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有不喜欢你的人吧?!”
“当然会有了。”Charles为这天真的恭维不禁失笑,接着又感到一阵心酸。如果是过去,他铁定会以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呢。
Logan眼看Charles已经打发掉了晚上第N个过来搭讪的人,独自埋头在哪里喝了好长时间的闷酒,不禁为老友担心起来。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懒得敷衍他们。劳驾再给我杯酒。”
Logan这回递了杯柠檬水过去。
“和那个德国佬进展如何?”
“没有进展。”Charles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
“不是吧?都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你还在玩你猜我猜的游戏?我怎么记得某人曾经夸下过海口,没有他三天搞不定的男人。”
“那不一样。”Charles摆摆手。
其实他没跟Logan说的是,不是他还在迂回,是他已经被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现在不过是厚着脸皮还在缠着人家而已。
“你和Alisa相处的时间好像不多啊。”
是有一次Charles开玩笑地说起了这个。在Erik已经成了他的下午茶常客之后,两人固定每周三天或四天在Charles的公寓里喝点下酒,下一下棋。
“大概是报复我过去也常常这么对她。”
熟稔之后,Charles发现严肃的德国男人开起玩笑来绝不逊于其他民族,甚至在一本正经地说冷笑话是有种特别的反差萌。
“不过说实话,这样的相处反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可能我天生不太擅长和女性打交道吧。与其让我陪她去逛街什么的,我宁可躲在这里下棋。”
“就算是访问学者也不至于有这么满的行程。你看我,还不是整天跟你泡在一起。”
Erik看了他一眼,Charles顿时觉得面颊如火烧,仿佛被人看穿了一样。他掩饰地低下头佯装仔细看棋盘,却听到Erik说:“她有她的社交圈,我比较孤僻。”
“孤僻?才不,在我看来,你知道有点��热而已。上次是谁跑到台上去非要抢过麦克风来献上一曲?”
Erik也想到了那次喝高之后的疯狂,笑了起来。
“和你在一起时总会有一些特别的举动,都不像我自己了。”
“那你是承认我有特殊魔力咯。”Charles骄傲地扬起下巴。
“当然。你是最特别的。”
Charles心中一动,也就接着玩笑的口吻道:“那你有没有考虑换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Erik笑笑,并不作答。
Charles也并不像往常一样转移话题,而是注视着他。Erik突然意识到这话恐怕不是百分百的玩笑。
“Alisa是个好姑娘,我没有理由伤害她。”
“当然。”Charles掩饰地喝了口酒,“我不过是说笑。”说完他自己先笑了,但Erik没有笑,于是Charles的笑容也留不住了。他们都知道这恐怕不是玩笑。
Charles的心笔直地往下坠落,他意识到自己搞砸了。
Erik站了起来。“我该走了。”
那之后他们的下午茶时间很自然地就消失了,Erik也很少再来酒吧,就算来的话也不是独自一人。
“好像我会吃了他似的。”Charles嘟囔道,但他还是满面笑容地走过去和两人打招呼。
“嗨,好久不见。”
“Charles!”Alisa还是那么热情,但Charles却觉得有点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一个人吗?来和我们一起吧!”
“不,我约了人,在那边。”Charles手一指,一个金发美少年笑吟吟地朝这边打招呼。
Charles不知道Erik看到他的男伴没有,但Erik没有露出半分不自在。他还是像过去一样,话不多,偶尔会附和Alisa几句,虽然她说的话在Charles听来大部分都是傻话。
随便找了个借口,Charles就急匆匆地走开了。他不知道Erik会怎么看他,一时兴起还是风流成性,他都不在乎,反正他再过十来天就要走了。
他此刻只是迫切想挽回自尊而已,对方虽然没有践踏,但也没有要。
“我失恋了。”
Charles趴在沙发上,无精打采,浑身酒气。
Raven嘲笑他,“我以为你会去非洲支教。”
“我喜欢英国的天气。”Charles不甘心道。他的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他拿起手机。
才打开页面,手机突然被Raven抢去。
“你在看什么?”嘴上这么客气地问了一下,Raven已经毫不客气地翻看起了当前页面。
“你暗恋的就是这个人?Erik Lensherr……看起来很无聊嘛。发的都是房子的照片和设计图,还没加滤镜……” Charles反驳道:“他本来就是建筑设计师,那些都是他的作品。”
“睹物思人?Charles我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么痴情的一面。”又翻了两页,实在是没有任何照片或内容能满足Raven那颗熊熊八卦的心,她把手机丢回给Charles.
“我也在唾弃自己。”Charles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点开Erik的Fackbook上最新发布的消息。
Erik是个很低调的人,在全民网络社交的时代,他这种低调显得尤为稀少。Charles偷偷关注了他的Facebook账户和Instagram,Erik很少更新,很久才发一条,大多是作品发布之类的官方消息,但Charles每条都能看上百遍。 他也觉得奇怪,以前从没试过对一个人这么长情。Raven说他是因为被拒绝了于是心有不甘,还介绍《飘》给他看。
Charles才不会把她的揶揄放在心上。从小一起长大,他对Raven的毒舌早就免疫了。
“我记得你有个前男友是外语系的,学的是希腊语?”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唔,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你要把魔爪伸向我的前男友了?!”Raven故作惊恐状。
Charles没理会她后一句垃圾话,自顾自地盯着手机:“我要恶补一下希腊语。”
“干嘛?你要研究古希腊的文献吗。”
“不告诉你。”Charles收起手机,突然精神抖擞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扬长而去。
Raven还以为Charles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过了几天她真的在他书桌上看到一摞希腊语论文草稿。
“这么快就能写论文了?!你还是不是人!”
“我以前学过嘛,就是忘得差不多了,再复习一下。”
Raven差点忘了她最大的童年阴影就是有个学霸哥哥,精通十二国语言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你学希腊语干嘛?打算去希腊泡帅哥?”Raven只是开玩笑,没想到Charles点点头,“对啊。”
Raven大为震惊,“你要去希腊?!骗人的吧?!”
“我申请了那边大学发布的一个课题,准备过去做一段时间的访问学者。”
“不是你突发奇想去希腊干嘛?!”
“去工作啊。”
Raven一看Charles的样子就知道他没说实话,露出狰狞神色:“快点如实交代!不然……嘿嘿嘿……”
她一边说着一边挠Charles痒痒,Charles从小到大最怕这一招,连忙求饶:“别!我说!”
Raven放开了他,然后Charles递过来他的手机。
Raven接过一看,诧异道:“这我不是看过了吗。”
“你仔细看。”
还是Erik Lensherr的社交主页,上面发布的最新一条消息是一个新合作的建立,而工作地点则是在希腊。
“你就为了这个?!”Raven不可置信地叫了起来。
“我有正当理由的。”Charles点开评论,“他在找翻译。”
“……没救了。”Raven抡起包准备走人。
“果然你也觉得我不该去吗?”Charles愁眉苦脸道。
Raven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数数自己多少个学位,去给人当翻译?!不会太大材小用了吗!”
“当翻译只是顺便啦……我有申请项目的……”
“别找借口,���自己都不信。”
“反正也就是三个月,要是不成我以后也不再想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好吧,那你要怎么去跟他毛遂自荐当他的翻译?”
“这个嘛……还没想好……”
“我来帮你好了!”Raven不顾反对,点开了给Erik发送私信的页面。
【这么巧,你也去希腊?】
【嗯,有个新项目。】
【正好我要去希腊的大学访问几个月,地址是XXXX】
【呵呵,那很近。】
“这个男人简直是话题终结者嘛。”Raven瞪着手机屏幕。
Charles不以为意。“他就是这样的。”
“真不知道你喜欢他哪一点。”Raven抱怨道,正准备接着输入,没想到电话就响了起来。
“啊,他打电话来了!”Raven把电话交回给他,Charles深吸了一口气,不顾Raven的目光,走到卧室里才接了起来。
“嗨。”
“你好吗,Charles.”
再次听到Erik的声音让Charles有点目眩神迷。他定了定神,胸膛里回荡着一种微酸的惆怅。
“……我需要一个翻译,最好是英语、德语和希腊语都精通的……”
“眼前就有一个合适人选。”
“谁?你?”
“对啊,”Charles笑道,“我不合适吗?”
“不,那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你有空?”
“恐怕帮你翻译点资料占用不了我多少时间。”
Erik沉默了片刻,Charles知道他想要找个翻译不难,难的是找个能了解他的翻译。否则设计师的意图不能贯彻彻底的话,对最后成品的伤害可是很大的。
看来他的确挺看重这个新项目。
“我会付你薪酬的。”最后Erik终于松口了。
“当然,”Charles笑,“我会收的。”
手机突然亮起,是Raven打来的电话。
“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Raven快活又八卦的声音。
Charles没好气地说道:“完全没有你想的那回事。”
“嘿嘿,在干嘛?希腊之旅如何?”
说起这个,Charles更加没精打采了。
“我今天还没出过酒店大门,就连行李箱都没来得及打开,一直在房间里翻译文献。���
“同一个房间?”
“不,我们各自在各自的房间。”
“都到同一个酒店开房了,为什么不把握机会?”Raven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Charles正色道,“假如没有告白的话就可以,既然已经挑明了,再借机独处就很是明摆着居心不良了。”
Raven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所以你大老远去给人打杂,连一点福利都没捞到?我认识的Charles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不会是被附身了吧?*&%……&%邪灵退散!”
Charles被她气笑,挂了电话。
理由当然不是那么单纯啦,如果这么点小事也要介意的话,那真的不是Charles Xavier了。
其实Erik有提过,因为资料里有很多专业术语,面对面沟通起来是方便一些。但Charles拒绝了,义正言��:“没问题的,我可以自己搞定”——完全是因为Erik认真工作的模样太性感了嘛!让他心猿意马,完全没办法专心工作。这样下去,任务完成不了,丢脸还是小事,要是害得Erik的项目出了问题,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于是Charles带着那份资料和誓不回头的决心,目不斜视地回到自己房间,“砰”得一声关上房门,然后把脸埋在枕头里懊恼了半小时。
胡思乱想唉声叹气了一番,Charles打开了那一沓资料开始正经工作起来。Erik说的没错,专业术语、专有名词太多,他只能一个个去查,让翻译的进度变得很慢。
Erik大概是个工作狂。面对厚厚一沓必须在今天之内翻译完的资料,Charles不知道是该庆幸他信任自己的能力,还是该哀叹摊上了一个虐待狂老板。要知道Charles在大学里是以名士风范闻名的,他布置论文作业,从不定死线——“把你最优秀的作品交给我,无论何时,修改到你自己认为满意为止”,虽然这也让很多学生借机偷懒什么的,但要是不交作业就拿不到学分,下一学期就不能再修Xavier教授的课了!学生们权衡利弊之下都变得勤快起来,没有人是为了混学分来修Xavier教授的课,谁不是冲着能得到教授亲自、单独、面对面指导的机会啊!
因为Charles自己本身就是个懒散的人,他的博导曾经说过,要是Charles把那些浪荡的时间统统用来研究学术,他至少可以提前三年拿到学位。而如今,在工作狂Erik的迫害下,拖延癌晚期患者Charles竟然也哼哧哼哧地麻利了许多,这要是让他以前的导师看到了一定很欣慰。
总而言之,尽管没浪费什么时间——甚至牺牲了和Erik共处一室密切交流的大好机会——翻译的进度仍比Charles预想的要慢很多,他甚至连外出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只叫了个汉堡外卖随便充饥,然后又捋起袖子工作。就算是这样,等Charles在键盘上敲完最后一个字符,也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
Charles伸了个懒腰,正想把翻译好的文稿发到Erik的邮箱,踌躇了一下设了个定时发送。怎么也不想显得自己这么逊,区区一份资料搞到大半夜。
等屏幕上出现发送成功的字样,Charles这才放心地打了个哈欠,胡乱洗了把脸,一头栽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着Erik穿西装打领带的冷峻侧脸实在是性感到不行啊……坠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八点Erik去健身房晨练回来收到邮件,以为Charles已经起���,想去叫他一起吃早餐,结果Charles还在呼呼大睡。等Charles醒过来看到留言,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之后懊恼极了。
Erik很忙。
除了去和客户开会协定方案、去实地测量和考察之外,其余时间他都待在酒店里构思或随手画一些草稿。Charles申请的大学有为访问学者提供宿舍,是很漂亮的墙壁刷成蓝色的小房子,阳台上种满藤蔓鲜花,一直垂下来。房子分上下两层,有客厅书房和卧室,一个人住绰绰有余。Charles有心邀请Erik来当室友,又不知如何开口才不显得冒昧。花言巧语·Charles竟然也有没招的时候。最后他还是用了笨办法——
“朋友从伦敦寄来的茶叶到了,要不要来舍下喝杯茶?”
Erik欣然赴约。
和Charles对比起来,Erik完全是个工科男,除了工作之外并无特别爱好,假如散步算一个的话。他的作息像机器人一样规律,每天按时起床,到健身房晨练、吃早餐、开始一天的工作。下午要午睡半个小时,晚饭后散步一个小时,晚上的时间用来阅读,最后按时就寝。
对Erik来说,除了工作之外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记挂和烦恼,Charles甚至怀疑他早就忘了自己那个带着暗示的玩笑,纯粹把自己当做工作伙伴来相处,坦坦荡荡,毫无私人情绪。
Charles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茶很好。
装在洁白的骨瓷杯里,沸水一冲就充盈着芳香。Charles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希腊的阳光太不羞涩,每天都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初时觉得新鲜,久了就开始怀念阴沉沉雾蒙蒙的牛津。英国人讲究仪表,讲究茶点,讲究含蓄的美德,话总说三分,哪怕是讽刺也一样,就像永远暧昧不明的天气。地中海的民族太热情直率,总让人觉得有点过了头。
两杯茶下肚,Charles放开了许多,开始融入自己扮演的“在异国共处的好友”角色,随意寒暄起来。
“你觉得这屋子的室内设计怎么样?”
“有些构思相当精巧,很有当地特色。”
早在进门的时候Erik就已经把全屋到处打量了一遍,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了。
“校方把这么漂亮的小房子光给我一个人住,也挺浪费的。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搬过来,反正客房空着也是空着。我们对起翻译稿来也比较方便。”
Charles半真半假地说。
Erik略一思忖,竟然爽快的答应了。“也好,我接下来正要去参观一些当地民居,看看有哪些特色元素可以融入这次的设计方案里面去。”
Charles心中大乐,明知道Erik和他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也觉得十分开心。恋爱最棒的部分就是动心,比动心更棒的是对方竟然有积极回应。就算离目标还远,能进一步是一步……
他喜滋滋地想着,突然觉得手里的茶应该换成酒才好。
其实虽然住在一起,碰面的机会还是有限。Charles彻底改掉了夜里出去寻欢的习惯,每天一下课就回家,偶尔能碰到Erik一起散散步,聊一聊古希腊语的文法或是象形文字的演变。Charles知识面极其丰富,不论是什么话题都有一番高见,而Erik则是最惹人喜爱的那种观众——他听得很认真,学得也很快,还能以自己的思维方式提出新论点。总而言之思想的交锋让人十分愉快,但毕竟不多。更多时候Erik去往别处考察,或是在书桌旁埋头画稿,这种时候Charles就会静静去厨房做一杯茶或者咖啡放到他旁边。相处时日虽然不算长,两人已有一定的默契。
Charles以前没想过自己也是可以静得下心来守在屋子里的人。尽管已经拿到好几个学位,发表了不少专著文献,他仍然愿意去酒吧和陌生人跳舞,喝掉足足一桶啤酒,尽情狂欢至天明。Erik显然不是同道中人,他比Charles更像一个严谨古板、一丝不苟的学者,Charles想或许是德国人的民族性格也不一定,可他以前遇见的德国男人没有一个像Erik这么合他心意的。同样的固执放在不同人身上可以是优点,也可以是缺点。Charles知道自己看待Erik的滤镜越发厚重了。
Erik在专心工作的时候,Charles也没有闲着。他原本只是为了有个正大光明的借口才申请的课题研究,如今真的实打实地研究起来了。借了不少书籍来参考,还准备动笔写一篇研究文献——原本他只打算拿个调查报告充数的。
日子过的飞快。
Erik邀请Charles去参观他设计的雏形时,Charles才惊觉两个月已经过去了。Erik的节奏和别人不同,他一开始就有框架,逐渐增加细节,因此工程可以同步动工,而Erik也偏好在现场得到更多灵感,将设计逐步修改到至善至美。
Charles到现场才知道Erik这次设计的是一个体育馆,融合了古希腊建筑的风格和现代化科技元素,虽然还是个雏形,工地也乱糟糟脏兮兮的一片,Charles也已经能从中看出不少美学概念。
他不会承认这是因为他喜欢Erik.
但Erik的确是个才华横溢的设计师。
“整个项目周期大概需要耗时两年,我只介入前四分之一的世界。等到框架整个搭建起来,后续的工程只要按设计图走就行了,���需要我全程陪同。”
“我的访问期只有三个月,不过学校已经邀请我下学期开一门课。或许我会每半个月来上一次课。”
这样的安排已经让Charles觉得心满意足。
结果事情的后续发展并没有按计划进行。这个项目才做到一半,Erik就赶回柏林了。因为Alisa向他提出分手。
Charles没有跟着去。访问期满,他回了英国。
“为什么不跟去?!”
Charles就着瓶口喝香槟,满足地歪倒在沙发上。“还是这里舒服。就算天气总是阴恻恻的,我也爱牛津……”
恋爱专家Raven看到他这样一副不思进取的样子深感痛心。
“你懂不懂,这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候啊。这种时候你陪在他身边,他一定会超感动,说不定就……”
Charles笑笑,“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才不去。”
Raven鄙视道,“‘很怂所以追不到心上人的单相思先生’,什么时候可以把你的自尊心收一收?”
Charles断然道:“我才不要心上人因为感激跟我在一起。再说这种特殊时期遇到的伴侣,也就是个填缝的,时过境迁就散了。”
虽然在Raven面前死鸭子嘴硬,但Charles也知道Erik这段时间一定很煎熬。他想飞到柏林去,出现在Erik面前,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安慰他说一切会好起来;想和Erik在昏暗的酒吧里喝到天昏地暗,大着舌头说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更想和他在床上疯狂做爱疗伤……
但Charles克制住了。
他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只是给Erik发了一个邮件,就像他们之前往来的那种简洁明了、直入主题的工作邮件一样。绝口不提Erik分手的事情,只分享有趣的事情给他,譬如邻居家的狗特别讨厌散步,每次出门都耍赖躺在地上不肯走;隔壁的讲师第十次炸了实验室,因为他想培育一朵特别的蓝色玫瑰送给女朋友;不知道哪个学生送了一套印度的据说具有某种特殊功效的神油给他,说是因为他太久没去酒吧猎艳大家都以为他得了某种功能性障碍的疾病……
都是吵吵闹闹的生活琐事。
欢乐或痛苦,大喜或大悲,归根到底全都来自于细枝末节,人类的情感能力说到底是很神奇的。
Erik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吗?会感受到他遮遮掩掩的爱意和慰藉吗?Charles也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像在悬崖峭壁上一步步挪动,拼命想做点什么又必须小心翼翼、不动声色。因为他害怕假如自己太直接、逼近地太急切,Erik或许会有两种反应。要么直接拒绝,从此他就彻彻底底地失去了Erik,就连当朋友的幌子也不复存在;要么他成功趁虚而入,而等到了Erik清醒之后再后悔万分。要是真的能趁虚而入也好,Charles是不介意及时行乐的。但以他对那个古板的德国男人的了解,多半只会避他如蛇蝎,从此再也不联系。
那么他就连打开Erik心防的最后一个笨办法都失去了。
但Erik回了邮件。不管是不是礼节性的答复,他回了。简短而有礼貌。这并不妨碍让Charles一整天心情雀跃,笑容过于灿烂,怎么都没办法从脸上摘掉。
他仿佛受了某种鼓舞,日复一日地给Erik写信。Raven知道了嘲笑他说,写信求爱的人类早就绝种了,但Charles不为所动。他是有点老派、有点忐忑,因为他喜欢的对象身上有一具厚重的壳,他宁可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引诱蜗牛离开它的壳。
或许这不过是借口,他就是因为害怕被拒绝而缺乏一点勇往直前的勇气。
或许缺乏勇气的人只有他。
当秋天第一批黄叶落地的时候,Erik来了。
从曲折的校园小径穿行过来,Charles一眼就看到Erik站在一颗高大的栎树下,穿着黑色高领毛衣与灰白细格纹外套,面色苍白。他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消瘦了一些,看起来更加清矍冷峻。脸上的胡须剃得干干净净,像具吝于流露情绪的雕像,只在老友带着快活的神情走近时嘴角才流露出一丝笑意。
“好久不见,Erik,你最近好吗?”
两人肩并肩朝校外走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近况。路上不时有学生同Charles打召唤,他同样积极又快活地回应——太快活了一些,他的喜悦已经掩饰不住,全部流淌出来,在秋天懒洋洋的夕阳下全然袒露在这个男人面前了。
照例是不知名的私房菜晚餐。
在侍应生端上第三杯鸡尾酒时,Erik终于开口说道:“最难熬的时间过去了,谢谢你。”
Charles有点意外,“我还以为至少要再多喝几杯才到推心置腹环节呢。”
Erik很清醒,也很冷静,这可不在他的意料之内。但他怎么会以为自己已经完全看透了面前这个男人呢。他毕竟不能读他的心。
“我是说真的,Charles. 有段时间我整个人一团糟。谢谢你一直以来……”他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在想措辞,但没再接下去,于是Charles就很自然地笑道:“噢那没什么。我其实并没有做什么。”
他不想看到Erik一副重伤难愈的样子,有过去的男人的深沉和忧郁特别吸引人,但那也是柄双刃剑。沉重的故事无法承受的话就会变成枷锁。郑重其事的感谢当然没有必要,要是他的刻意逢迎、小心屈就被看出来了,岂不是太可悲。要是对方除了感谢之外再也无以为报呢?
Charles不想细想下去,于是很快提起了别的轻松话题,就像一个真正的老友一样:“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希腊的项目还继续吗?考虑去��里发展?”
“还没想好,”Erik的手指无意识地沿着酒杯杯缘摩挲,Charles分心留意到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希腊的工程已经移交给另外的设计师了,听说他们打算全盘推翻重做。”
“唔。”
只有Charles知道他在那个项目前期费了多少心血,就连他自己都突击学会了希腊语里不少建筑学术语,如今说放弃就放弃,恐怕Erik不太好受。
但他也只能说——“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嗯,只能尽快调整状态。”
他知道Erik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因为情绪低潮时期不受打扰的无止境的负面情绪十分折磨人,工作反而能帮助转移注意力。但Erik是个对自己要求十分严格的人,不愿将状态不佳时做出的作品交给客户。
“本来计划年底之前把一套房子竣工,现在也先搁下了。”
“嗯?客户着急要吗?”
“也不是。是我自己的房产,一年前置下的。”Erik的右手支在桌面上撑着头,看着桌面上模糊的烛光出神。
“设计方案做了十几套都没定下来,一直在推翻重做。原本……是打算给她一个惊喜,然后向她求婚的,现在……”
Erik的话音越来越低,甚至于开始哽咽起来。他停顿了一下试图让自己恢复平静,但却并不十分奏效:“现在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Charles震惊地看到他落泪了。
他原以为自己的心脏足够坚强,可以应付这种场景,但现实远比想象的杀伤力要大得多。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手捏在手心里揉捏,又闷又痛,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可以感同身受,却又无能为力。
Charles一时冲动想,管不了那么多,填缝就填缝吧。
他突然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喜欢你?”
Erik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Charles没有忘记捕捉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犹豫和挣扎。
Erik没有回答,Charles也不指望他回答。这种时候要是能正常地通过理智来判断和回答,那也不会令人如此纠结和难受了。
他换了一副轻松语气:“你不是要休假?这附近就不错,现在的季节有一年中最好的景色可以看。”
真有出息啊。他暗自唾弃自己。
但Erik泛红的眼眶真的很迷人。
那具像有钢铁意志一样的身躯,突然出现一丝脆弱时,他不由自主地受到吸引,说出了心中一直想说的话。
“好。”
Erik在牛津待了一周。
Charles特意请了假陪他到处玩,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是坐在校园的草地上,一起看红叶和落日,泛泛而谈,秋天的肃杀萧瑟也因为彼此的陪伴而染上一丝温情脉脉。
他们的聊天内容与其说是恋爱谈情,更像是多年默契老友在谈天说地。两人的性格其实相去甚远,但不同的观念却摩擦出更多火花。
最后Erik决定回柏林去处理掉那套房子,然后重新振作起来。
临走前他握了一下Charles的手,是对那个问题的回应。
“和你相处的时光总是愉快又短暂。”
Charles微笑道:“我也是。”
“我会再来。很快。我保证。”
Charles的笑容更大了:“幸好柏林不算太远。”
最后以一个拥抱作为结尾。Erik手心干燥、怀抱温暖,被拥入怀中的那一刻Charles感觉自己像是一直以来的夙愿终于得偿。
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就算交往了,但能明显觉得Erik和以前不一样了。像是开启了一种全新的模式——Erik向他彻底打开了心扉。
两人的工作和生活没有交集,又是在异地,可以谈论的话题并不多,但每天还是会抽时间和对方分享自己的生活。Charles知道他不能要求Erik来牛津,而他自己也不能追到柏林去,那既不现实,太热烈的情感或许还会让Erik会觉得喘不过气。
渐渐地Erik会有情感上的索求。他从受伤状态慢慢在好转。
这是好事。
于是有时候因为Erik的一句“想尽快见到你”,Charles就不远千里争分夺秒地飞去见他。
这很疯狂,但正是热恋举动。
“Xavier教授!”
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Charles转过身,见到Hank McCoy正大步朝他走来。
“嘿,Hank,好久不见了。有什么事吗?”
Hank看起来有点羞涩,但他一向就是很腼腆的样子,假如不是过于内向的性格和那架厚重的眼镜藏起了他的美色,Hank绝对是本校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最美的那个当然是Charles Xavier.
“是这样的……”Hank比平常更加吞吞吐吐,“我……Raven……我们想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和我们共进晚餐?”
“你——们?”Charles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跟陌生人讲超过三句话就会脸红的家伙,竟然泡到了他那无法无天、狂拽酷炫的妹妹?!
“是什么时候的事?”
“呃,其实,有一阵子了……我们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但是……”
突然Charles的手机响了起来,Hank立刻噤了声。Charles看了屏幕一眼,就接起了电话。“喂……”
Raven爽朗的声音像倒豆子一般更快地从听筒里传出来:“你见到Hank了?” Charles看了一眼明显有些局促的Hank,不客气地说道:“他就在我旁边。”
“好极了,你别为难他,冲我来。”
“等等,Raven,你们交往多久了?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
“那要问你自己,多久没关心过你的空巢妹妹了。”
Raven这么一说,Charles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我刚下课。Hank说你们想和我共进晚餐。今晚如何?”
“没问题,老地方见。”
Charles挂断电话,看到Hank还像个犯错的学生一样站着,心情复杂道:“走吧。”
“——啊?好的。”
凭心而论Hank是个很优秀的同事,话说的少活干得多的那种,Charles一度挺欣赏他。但评价同事是一套标准,评价妹妹的男朋友又是另外一套标准。一路上Charles都高深莫测地没怎么开口,Hank也就怯生生地不太敢搭话。
老地方其实就是Raven打工的餐厅。他们到的时候,Raven已经在那儿了。她显然精心打扮过,蜜色的皮肤闪闪发光,看到两人同时出现,立刻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Charles张开双臂,却发现Raven投进了Hank的怀里。
他顿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以前得到这种待遇的可都是他。想到这里,他看向Hank的目光又平添了一丝愤恨,然而小两口光顾着甜蜜温存——天知道他们不过几个小时前才分开——然后把目光投向被遗忘的Charles.
Charles耸耸肩,表示自己根本不计较这些。
Raven娴熟地点了餐,然后给Charles倒上酒。
“好了,别老瞪着Hank。”然后她又转向Hank,“Charles就是这个样子,看起来凶其实根本不用怕他。”
Charles不满道,“喂,就算你结婚了我也还是你哥哥,这么快就在外人面前拆我的台。”
“Hank又不是外人。”
实在是太放肆了。
Charles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跟这小子好上的?”
Raven不客气地回嘴:“在你每周末忙着打飞的去柏林谈恋爱,完全不管亲妹妹死活的时候。”
Raven这话一出,Charles顿时哑口无言。他确实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疲于两地奔波,不曾好好关心过Raven的感情生活了。
虽然明知自己理亏,但一下子下不来台,Charles嘟囔道:“也不见你主动跟我说起。”
“你还好意思说我。都跟那个叫Erik的家伙交往大半年了,也不见你带他来一起见个面。”
“Erik他很忙的。再说了,他人在柏林,见面哪那么容易。”
“所以你才总是送上门去?”
“Raven——!”
眼看两兄妹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起来,Hank连忙出来当和事佬:“好了好了。”他轻轻拍了拍Raven的手,原本像只发怒的小狮子的Raven立刻偃旗息鼓。
“不要在意,我和Charles每次都这样,说话超过三句就会吵起来。说不定我们还没在娘胎里就不对盘了。”
Charles还没来得及回嘴,却听到Hank说:“可你们还是很关心对方啊。别耍脾气,好好聊天嘛。”
Raven乖巧道:“好——”
Charles顿时没了脾气。他费了几十年的工夫都没能做到的事,竟然让Hank轻而易举地搞定了。他简直想怀疑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个女孩还是他那个打遍���条街无敌手、把所有男孩子都揍得哭爹喊娘的Raven吗?!
食物端上来了。
大家不再执着于口舌战,用餐气氛竟然也变得有点其乐融融起来。
抛开偏见,真要为Raven挑选一个男朋友的话,Hank其实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至少Charles更乐于看到Raven和斯文的大学讲师待在一块儿,而不是酒吧里那些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小混混。他以前老担心Raven会学坏,现在总算是能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了。Charles冷眼旁观,只见Hank虽然说话声音不高,又慢条斯理的,但他的话Raven居然能听进去,比自己提着她的耳朵吼叫管用的多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对方的?”Charles好奇道。“算了我不想听——”
已经晚了。
Raven兴致勃勃地说道:“有天Hank拿材料来给你,正好是我开的门。”
原来自己还是牵线红娘。
“教授,我从来不知道你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
Raven闻言,转过头对Hank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小两口旁若无人调情,眼里已经没有他这个电灯泡了。
看到他们这样,Charles不是不羡慕的。
尽管他和Erik都尽量抽时间见面,可毕竟还有工作要做,又有许多生活琐事要处理。就算已经牺牲了不少其他社交——像Charles已经有好久没去过孤狼酒吧了,要去也是匆匆喝一杯就走——两人大概也要一个月才能见一次面,而这已经是极限了。
其实两地跑并不轻松,更何况等最初的情感需要和依赖感过了之后,理智和逻辑会立刻重归彼此大脑,更多现实的顾虑就会出现。
Charles很担心Erik有天会突然跟他说‘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我已经痊愈了,不再需要了’这一类的话,所以他也不止一次对Erik说过,只要你一觉得这样的感情不是你想要的,请你立刻告诉我,我们马上停止。
他每次这样问的时候,得到的都是肯定答复。
Erik总是说,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现在这样,是介于好友与恋人之间,能亲密无间,彼此又有独立空间。
Charles希望让双方都觉得舒服,没有一丝勉强。
他当然也希望每天早上能一起醒来,能在同一个城市的天空下呼吸同一片空气,任何时候想见到对方,都可以马上出现在眼前。
但他也会说服自己现在这样也不是不好。
只是偶尔才会觉得付出太多,收获太少,偶尔觉得情感需要不能完全被满足,会感觉寂寞和孤独。
尤其是现在。对面这对小情侣正毫无顾忌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而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想念远在天边的Erik.
他借口去洗手间,然后拨了个电话给Erik。
“嘿。在干嘛?”
“加班改方案。你呢?”
“和Raven还有她的新男友吃饭呢。”Charles看了看表,“又忙到这么晚?”
“嗯,只剩下一点收尾工作了,我打算今天一口气做完。”
“加油。那你先忙。晚安。”
“晚安。”
Charles放下电话。
然后他走出来看到那对小情侣在肆无忌惮地接吻了。他叹了口气,走到门口去想抽烟,一摸口袋才记起来已经戒了。
分隔两地的异国恋让他最不担心的是对方的忠诚,Erik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扑在工作上,几乎没有多余的娱乐和社交。何况他们的关系多么松散而开放,就算分手也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
他在门口待了一会儿进去,看到Raven起身去洗手间补妆了。他在Hank对面坐了下来。Hank还有些拘谨,但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教授……”
“对她好点。”
Hank郑重点头,“我一定会的。”
周五的晚上Charles窝在沙发里,刚打开一罐啤酒,Raven的视频通话邀请就拨了过来。
“在哪呢?”
Charles拿起手机摄像头对着周围晃了晃,“在家。”
“我们打算去听交响乐,一起吗?”
Raven盛装打扮,还给Charles看她臂弯里挽着的Hank.
“不了,你们年轻人去玩就好。”
Raven大笑:“半年前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哥会在周五的晚上在家宅着。”
Charles微笑道:“半年前我也不相信你会和一个大学讲师交往,还去打算去听交响乐演奏。”
“Hank喜欢,我陪他去听听也无妨。但是像你这样谈恋爱还有什么趣味?”
“我乐在其中。”
“受虐狂。”Raven朝着摄像头飞吻,Charles笑笑:“玩的开心。”然后视频就挂断了。
其实如果要出去玩的话,也不是不行。这个点孤狼酒吧一定挤满了人。
但是Charles看了看时间,打开了电视。
他的时间掐的很准,��分多的广告播完之后,节目开始了。
Charles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主持人:“今天我们有幸请到的是著名建筑师——Erik Lensherr先生!”
现场响起一片掌声。
屏幕上Erik微笑向镜头致意。
主持人:“Lensherr先生此前已经有很多优秀的作品,但这次的获奖作品堪称杰作。让我们先通过视频领略一下它的风采。”
Charles在沙发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主持人的问题很多,其中不乏犀利的提问,但Erik应对的很好,谈起作品时更是侃侃而谈,出口成章。
光从电视上看到他,Charles都要被迷住了。
最后主持人问到Erik的感情问题。这问题很可能是她临时起意加的,因为Erik明显有点惊讶。
“你从来没有对媒体透露过类似的私人问题,我很好奇,作为一名才华横溢、前路无量的设计师,你能不能让电视机和网络前的观众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主持人问得很幽默。
出人意料的是,Erik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而是落落大方地说道:“我有固定交往的对象。”
主持人做夸张表情。“真想知道那位幸运儿是谁。”
“不,幸运的是我才对。他为我��出很多。拥有他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现场一片粉丝的尖叫。
Charles不知不觉看得满脸泪。
主持人还在羡慕地说你们感情真好,Erik已经转了话题。
Charles知道对Erik来说这已经是太多。或许他永远没办法有纯粹的爱,没办法把Erik对他的感情中把感激剥离出去,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Erik Lensherr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他的公关兼助理Emma Frost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他很熟悉这种表情。每当Emma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那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而她要得逞了。谢天谢地,他是她的老板而不是对手。
但此时目光的对象是他。
“怎么了?”
“大家都在看你的节目访谈。”
顺着Emma的目光,他看到大办公室墙上的投影,正是半个月前他参与录制的一个节目。
“原来是今晚播出。”看着Emma的表情,Erik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不,你发挥的很好。比稿子更好。我毫不怀疑工作室的名气会和这个项目一起水涨船高,而你个人也将成为业内炙手可热的一流设计师。”
“那你为什么……” “说真的Lensherr,你有没有考虑稍微把生活重心从工作转移到别的方面?比如,感情生活?”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个工作狂而大家都快受不了了。现在你终于承认恋情,大家都希望你快点去跟美艳的小教授卿卿我我,不要总是拖着所有人陪你没日没夜地加班。”
Erik哭笑不得。“最近确实大家都辛苦了,晚上早点回去吧。奖金我会让财务另行发放,附赠三天带薪休假。”
“才三天?老娘要去加勒比海好好休息半个月。”Emma说着,已经拎起了她的包。“友情提醒,我要是你的话,就给小教授打个电话。”
“没准他根本没看节目。”
话是这么说,Erik还是拨通了国际长途。
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起来了。是Charles周正的英腔:“Erik?”
“是我。在干嘛?”
“在看你的访谈。”
“镜头前的我是不是很傻。”
非常帅。心里这样想,Charles嘴上还是附和,“对,傻极了。尤其那黑色高领毛衣,看起来特别傻。”
“希望大家关注的是我的作品,而不是我的毛衣。你除外。”
“我两样都关注。”Charles温柔说道。
口水话聊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双方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相比起煲电话粥,Charles更希望的是能在男友加班到深夜的时候带着热腾腾的夜宵去探班,或者两人一起喝喝小酒,跳跳贴面舞,再做点爱做的事情。
远水止不了近渴。
这才周五晚上。Charles想买机票,但又忍住了。
他刚决定要给自己留一点时间和空间。
正想着,Erik的信息发了过来。
【我以为你会来柏林。】
这算什么,心思差点就被猜到了。Charles可不想让这男人觉得自己已经被他吃得死死的,他很快回了信息——
【这周末有个学术研讨会。】
【好的。下次见。】
Erik马上就接受了他的借口。并且毫无异议。
说不清是为什么,Charles总觉得有点失落。要是Erik会——哪怕一次——抛下工作不顾一切地来见他,或是命令自己不顾一切地出现在他面前就好了。就算是刚刚,要是Erik多坚持一下,再请求一次,或许自己就立刻买好了飞往柏林的机票。
他曾经爱Erik这种毫不拖泥带水的利落。
【下次见。】
Charles长长叹了一口气,丢开手机,躺倒在沙发上。
自怨自艾了片刻并且被孤独寂寞所包围,他突然又有点后悔,想见就去见好了,为什么要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坚持。
就算再喝一瓶香槟也不能借酒消愁。
手机震了一下。
Charles的手指比他的心动的更快,他拿起手机。
现代社交工具让他失望了,并不是来自Erik的信息,而是一封邮件提醒。
Charles点开邮件,那是一封来自希腊大学的公事邮件。Charles匆匆略过前半部分大段的公式化恭维,直接跳到最后——
“诚挚地邀请Charles Xavier教授返校参加学术研讨会,进行更深一步的交流。”
原来是他上次的项目反响不错,大学邀请他回去再开个讲座。
Charles看了一眼日期,正好是一周后,他很快就回了邮件表示非常愿意再次前去交流访问。
正好给自己找点事做。况且那算是他和Erik定情的地方,他也确实想再故地重游一番。
既然答应了对方,接下来的几天就在准备材料和讲稿中度过,时间倒是挥霍地很快。除了恋爱之外人生还有很多事情可消磨,Charles想要是自己孤独终老的话,没准能拿很多个诺贝尔奖也不一定。他把写好的论文整理成册,准备带去作为交换资料,然后再次愉快地拒绝了Erik下一个周末约会的建议。
“另一个学术研讨会。”他说。并且有一种幼稚的、报复的小快感。
希腊比想象中凉快,大概是入了深秋的关系,至少Charles记忆里没完没了的日晒已经不再了。学术研讨会进行地很愉快,Charles一点都不意外,他在这里也同样大受欢迎。三天的行程排得很松散,Charles可以悠闲地把之前去过的地方逛个遍。他走到Erik之前带他去过的一个建筑展厅,这里算得上是他和Erik屈指可数的同游之地。
【你一定想不到我现在在哪儿】
他得意地给Erik发了简讯。
“您是……Xavier先生?!”
身后响起一个有点儿犹豫的声音。Charles愕然转过头,看到一名褐色头发、穿着深色套装的女郎正在对他说话:“真的是您!”
“您是……” “您一定对我没什么印象,事实上我们仅有过一面之缘。”
“您恐怕是认错人了吧。”Charles笑道。他确��自己一点儿也不认识这个人。
“一年前!您来过这儿,对吗?和鼎鼎大名的Erik Lensherr先生。我记人的本领不算高明,但一般人也忘不了您那双蓝眼睛。”女郎似乎有点羞赧,但天性里的热情很快又占了上风,“您可以叫我Moira,我是这儿的策展人。”
“很高兴认识你。”Charles伸出手去。
“您和Erik Lensherr先生是合作伙伴吗?我看过您和他一起工作。”
“哦是的……也可以说不是,我其实并不是这一行的。”
“那您知道Erik Lensherr先生为什么中途放弃了这里的项目,离开了希腊吗?”
“因为一些……私事。”Charles含糊其辞,Sara立刻恍然大悟道:“如有冒犯的话,请您原谅。我是Lensherr先生的粉丝,收藏了很多他的作品的照片和资料,我只是对他未能完成这个作品表示非常遗憾。”
“不,我很乐意和你谈论他。”
Sara兴致勃勃道:“那您一定也关注过他的最新作品,就是刚刚获得普利兹克大奖的<left>.”
事实上Charles对Erik的作品一窍不通,正如Erik对他的论文也一无所知一样。不过他还是很乐于看到Erik的粉丝如此热情。“正如我刚才所说的,我对建筑设计一窍不通,根本是个门外汉。但或许你能替我讲解一二。”
“当然!乐意之至!我这里有一些资料,虽然不是实地拍摄的一手资料,但也足以清晰地把这个作品的伟大之处展现出来了……”她打开投影仪,墙上立刻出现了照片,“据说这是Lensherr先生为了纪念失去的挚爱而创作的作品。果然痛苦是永恒不变的灵感来源!您请看,这些精妙的构思、精彩的设计,无一不透露着设计师去逝去爱人深深的哀思……”
“……确实如此。”Charles违心道。
她还不愿意放过他,“您瞧这个角度,灰蓝色的纱帘后面放着一条玫瑰色的长椅,像不像女主人还坐在上面,而他永远凝视着她的背影?”
Charles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可反驳的,便干脆利落地说:“像。”
“那您一定也认同这是Lensherr先生迄今为止最出色的作品了!真可惜他在最新的访谈里公布了新恋情,希望他的创作才华不要受到影响才好。”
Charles忍不住道:“你们宁可他忍受巨大痛苦而产出伟大的作品,也不愿意他享受庸常的幸福?”
他稍显愤怒的样子终于让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疯狂迷妹冷静下来,Sara有些不安地说:“也并非如此……只是希望他能不断有好的作品出来。”
“或许幸福和安稳也能给人灵感。”Charles不甘心道。
“或许吧……但不可否认的是<left>是他迄今为止最棒的设计。你能一眼看出他在上面倾注的心力和感情。”
Charles不懂设计,没错,但他也知道Erik那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Sara走后,他独自留在原地对着墙上的照片发愣,他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就是突然觉得绝望又压抑,遏制不住的伤心。
这大概就是Erik那段时间的心境。
他怔怔地发呆,直到工作人员前来提醒他已经到了闭馆时间,才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手机上还有Erik陆续发来的信息:
【抱歉,正在开会,晚点聊。】
【刚开完,供应商太难缠了。】
【才看到你的信息。】
【忘记告诉你我出差去了印度。你不会飞去柏林了吧?】
【可能要在这里派驻几个月。你有没有空来度假?】
……
Charles看着信息一条条闪过。他的手指停在屏幕上,慢慢输入一条条回复。
【南亚?下次又会是哪,东非?】
【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没法世界各地追着你的脚步跑。】
电话立刻响了起来。
Charles的手顿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
Charles沉默。
“假如是因为飞行距离太长的话,我可以过来。”
从英国到南亚虽然远,但也就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距离。
但Charles依旧维持缄默。他被脑海中无数个问题困扰,譬如你以前也是这样经常出差半年吗?你现在拼命工作,还是在疗伤吗?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分手?我在你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但他没敢说出口。他怕一开口,就会被自己掩饰不住的妒意所淹没。
他听到电话那头的Erik叹了口气。
“Raven说你上个周末都待在家。”
“……睡过头。”
“根本没有什么学术研讨会对不对。”
“Raven那个臭丫头……”
“Charles.”
“嗯?”
“你是不是厌烦了。这种异地恋。”
Charles沉默。他最怕这个问题。“你呢?”
“我尊重你的想法。”
没有立场就是最大的立场,看起来随和,其实只是这件事并没有重要到可以被他放在心上。
“是的,”他听见自己故作轻快,“有点累了呢。”
“你在哪,要不要我来看你。”
“Erik,我们分手吧。”
Erik可能有点意外,沉默了好一阵子。Charles有点不想聊下去,没说一句就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Erik打过来,Charles没有接。手机铃声响了很久,Charles一动不动瞪着发光的屏幕,最后终于不响了。
希腊行程的后半部分几乎全在酒店房间里度过,Charles把讲稿完全写了出来,又把每个停顿和标点符号都仔细修改了一遍,确保自己不会因为走神而忘词。
最后一场讲座也同样收获了很多掌声。他朝台下鞠躬的时候,恍惚间仿佛看到了Erik的身影。他眨了眨眼,确定只是自己的幻觉。
主持人问他,“Xavier教授,是什么样的美妙契机促使您来到希腊呢?”
他的手指轻轻托着额头,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道:“希腊是个太美妙的国度。谁会不想来呢?”
��在讲座结束后,这位年轻又英俊的英国教授婉拒了宴会的邀请——“抱歉,我不太擅长社交。”
没有人会计较他的拒绝,尽管大家都对他充满好奇——毕竟他有一双那么美、清澈又哀伤的蓝眼睛。
Charles确定自己没有落下一件行李。
没错,跟Erik说了分手之后,他仍然有条不紊地准备讲稿、参加讲座、收拾行李、退房、搭计程车去机场,准备回英国。
正常人的人生是这样子的。分手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
直到飞机起飞的时候,腾空而起的失重感让他整颗心提起来又落下去,然后像永远无法落到实处般飘飘荡荡起起落落。仿佛失去了全部依托,变得一无所有。如同一架小小的飞机在广阔天地间孤苦无依。
一种骤然袭来的惊惧击中了他。
他弯下腰开始呕吐——但只有胃液,Charles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忘记,除了整整有三十个小时忘了吃饭。
空姐很担心地看着这名脸色十分糟糕且泪流不止的乘客——他非常难堪地解释说自己是因为晕机太厉害,不是别的。
回到英国让他觉得好受很多,与此同时又来了一通电话。
“你终于开机了。”
“是,飞机刚落地。”
“冷静一些了吗?”
“嗯。”
“愿意跟我谈谈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么,为什么要分手?”
不为什么。
“是因为异地吗?”
不,不是因为异地。Charles轻轻叹了口气。
“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们几乎没有共同爱好、重要的时刻都不在对方身边一起度过、性格也迥异。”
“你的陪伴曾经给我莫大的支持。”
“我已经厌倦了扮演你的心灵倾听者的角色。真实的我可能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Erik。”
“真实的你是怎么样?”
“在遇见你之前我和不同的人约会,寻欢作乐直到天明。从来没有人拒绝我,除了你。这大概就是我会对你持之以恒地感兴趣的原因。我是个被惯坏的孩子,而你是一件属于别人的礼物,这种得不到让吸引力变得更强,让我忽视了我们可能并不适合。
——直到你在电视上说了那番话。游戏结束了,Erik. 这次我的耐心比以往久一点,但得到奖励的时候也并没有更满足。说到底,其实没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
“还不够清晰吗?我要的只是一夜情的对象。我不需要一个远在天边不能操的男朋友。我不能和自己的手机谈恋爱。光听着声音打飞机不能满足我。”
“是因为我表达的方式不符合你的预期吗?还是因为我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以来忽视了你的需要?”
“是因为我已经厌倦你了。”
Erik沉默了很久。
“我尊重你的想法。”
然后Charles听到“嘟嘟嘟”的忙音。对方挂断了电话。
这很合理,他想。
这是必然结果。
从理智上分析,分手是最明智的选择。
趁现在大家都还不算泥足深陷,及时抽身止损,多好。为什么Erik就是要从逻辑上去深究��他只是单纯想吵一架而已。
为什么连这种时候,Erik都能这么冷静又理智。
其实画展遇到的那件事真的只能算是根导火索,他无论如何不至于吃醋到为了一个献给前任的设计就提出分手。
只是那件事提醒了他,原来Erik也有另外一面啊。
Charles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贪心,他也想要有热烈的感情,想迫切地被需要、被爱。
假如说是Erik的性格如此,可他分明见过Erik更深爱的样子。那种隐而不现的暗潮汹涌,一样动人。
可他自觉自己已经出尽百宝,无法更进一步。
于是就突然觉得累了,决定放弃。感觉自己无论做什么,无论多努力,都走不进你心里。
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再继续下去,只会变得难看。
他一直觉得两人之中自己的感情是比较浓烈的那个,太浓烈的往往不持久,或许很快就燃尽了。
抱歉无法让你更爱我。
Charles到家放下行李,呆坐了一会儿,起身去办公室。
“Xavier教授……”办公室助理看到他突然出现十分惊讶。
“帮我把接下来一个月的课程排到最满,谢谢。”
他急需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Raven不断传简讯过来。
【Erik说你和他分手了?】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和我聊聊。】
【Charles,接电话】
【再不接电话我就冲去你家门口捶门】
……
Charles很无奈地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我在上班呢。”
“上班?”Raven狐疑道,“你不是才从希腊回来吗?”
“嗯。”
“这么积极,不像你的作风啊……”
“最近事情比较多。”
“我本来还不太确定,你这么反常我就没一点怀疑了。跟Erik分手了?”
“……嗯。”
“晚上孤狼见,我调个班。”
“不用……”
话还没说完,Raven就挂了电话。Charles也很无奈,Raven一向风风火火、说一不二的,早就预料到他会说什么,根本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
到了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办公室门口探出一个怯生生的脑袋。
“Xavier教授……”
是Hank.
Charles立马头痛起来:“是Raven叫你来抓我的?”
“嗯……您还不下班吗?”
Hank的语气虽然是小心翼翼的质询,但人已经走到旁边来坐着了,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的架势。
Charles不忍心为难他,合上笔记本,抓起外套:“走吧。”
夜幕降临时分孤狼酒吧就开始热闹起来。
Charles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先到吧台跟Logan打招呼,看到一个戴着红色眼镜的男孩一直盯着他看。
“晚上好,Xavier教授。”
“晚上好,你是……”
“Alex的兄弟,Scott Summers.”
Charles恍然大悟,难怪觉得这长相有点眼熟。
Logan此时从吧台后面走出来,一眼看到Charles:“老位置?”
“不了,今天跟Raven还有Hank一起,我去角落待着。”趁着Scott转身去架子上取酒瓶,Charles低声道:“泡我学生的弟弟?真是禽兽。”
Logan报之以苦笑。
Raven还没有来,但她肯定事先对Hank有交待,于是这个腼腆的年轻人一直在想方设法找话题跟Charles聊天——虽然他明显不精于此道。
跟妹妹的男朋友坐在酒吧里喝酒,自己又是个基佬,真够奇怪的。
直到Charles无意中提了几句正在做的项目,没想到却打开了Hank的话匣子。没想到这个在社交方面相当羞怯的年轻人谈论起学术问题却头头是道,简直判若两人。
Charles忍不住想问,你和我那个高中才毕业,没有什么文化水平的妹妹到底聊些什么??你们到底相互看上对方哪一点?脸吗?!
不过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委婉很多,毕竟还是亲妹妹,在外人面前要给她撑足场面:“Hank你是怎么会和Raven交往的?我的意思是,毕竟你们两人爱好的领域差得……有点远。”
说起这种话题,Hank又露出羞涩的笑容。“Raven她……很可爱啊……”
果然是看脸吗。
“但你是个前途无量的科学研究员,而她只是个餐厅服务生——没有别的意思,我对Raven的职业没有任何不满。”
“她很直率……也很勇敢,有很多我缺乏的特质……我想或许人会被这些自己渴望却又不具备的东西吸引的吧……”
“你们平时都聊什么?”
“虽然像您说的,Raven她可能对专业领域的事情不太擅长……”
什么不太擅长,根本是一无所知吧。年轻人啊,太会说话。
“……但是她对任何事情都有独特的看法,有些观点很新奇、很有趣,为此深深地吸引着我……”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聊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个包包丢在桌上,Raven毫不客气地挤进了两人中间。好在她这回良心发现,先给了Charles一个拥抱,然后才去亲吻男友。
“这算什么……安慰糖果吗。”Charles嘟囔道。
“我还真给你带了糖果。”Raven打开手包,掏出一捧五颜六色的软糖放在Charles面前。
“适当增加糖分的摄入可以刺激多巴胺的分泌,Hank告诉我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你们这虐狗方式也太让人防不胜防了吧。”话是这么说,Charles还是剥开了一颗糖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盈满整个口腔。
“听Hank说你今天加班到八点?晚饭吃了没有?”
“吃了吧……大概。”
“大概什么大概啊,忘了吧?!”
“一顿不吃又不会怎么样。Raven你这么凶巴巴,会把Hank吓跑的。”
“他敢。你看你,双下巴都没了!”Raven作势去掐他腰上的肉,被Charles笑着躲开了。
“好啦,没事啦!今天回来事情太多,下次我会记得的。”
Raven笑意渐敛:“真的没事?”
“嗯。”Charles想假装不在意地补一句,不就是分手吗,又怕变成画蛇添足,遂默不作声。
“没事就好。”好在Raven 没有看穿他的伪装,很快又欢快起来:“明天开始我那个的餐厅会举行主题活动,有空的话都来参加吧?”
“好啊,有什么好吃的?”于是Charles也假装热络地参加到讨论里去。
三人并没有在酒吧流连到很晚,Charles率先用第二天上午有课的理由离席,于是Raven就说干脆散了吧。
在酒吧门口她结结实实地抱了Charles一下,没有说什么,也无需多言。Charles明白她的意思。
路边拦了辆车,让Hank送Raven回家,他一个人手插在口袋里,慢慢走回去。
很快,就要到冬天了。
“嘿。”
Charles抬起头,看到Raven站在他面前。
他下意识朝外一指:“Hank在……”
“我是来找你的。”
“噢。”Charles默默垂下手。
“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
“呃,我没注意到手机,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忙。”
“圣诞节来和我们一起过吧,Charles. ”
“我……”
“我们可以坐在暖烘烘的壁炉旁边喝酒、玩填字游戏、相互猜礼物什么的,就像过去那样。”
“听起来不错。但我——我有安排了。”
Raven惊喜道:“你有约会?”
Charles知道她一定会误解,但他也不想顺着她的意思欺骗她。“就是……在家改改论文、翻译一些文献什么的。我打算趁假期把《遗传与变异》再看一遍。”
Raven顿时泄气。“你知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过圣诞节。”
“我觉得那没什么问题。”
Raven叹了一口气,在旁边坐了下来。
“你知道吗,Charles,你很不对劲。这几个月一直如此。”
“……怎么会?我不是好好的吗。”
“别人或许会被你骗过去,但我是你妹妹,我从八岁时就认识你,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好。”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Charles举起双手投降,“如果是因为我没回信息的话,我道歉。”
“你确实故意对我的信息视而不见——但重点不是这个。Charles,如果你想发泄,那你就发泄;如果你要买醉,那就去买醉;如果你想找人聊聊,我一直都在这儿。”
“这很贴心,Raven。”
“——但我不想看到你在拼命压抑自己,还总是假装一副‘我很好’的样子。你知道自从你和那人分手之后,你整个人都变了吗!?”
“人总是在不断变化的。”
“可是你——你心不在焉,远离人群,逃避社交——我从没见过你这个样子,Charles. 你还要这样下去多久?”
Charles叹了口气。他开始看向窗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萧瑟的天空。入秋以来很难再看到晴天,大多时候色调都是冷郁的灰。
“……你必须要走出来,你必须要向前看,你必须重新振作起来。Charles,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能快乐起来。”
Charles转过头:“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Raven等着他说完。
“我不想勉强自己对圣诞节这件事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不想假装很享受温馨的家庭聚会。我只想一个人待着。假如你真的是为了我着想,请让我一个人待着。”
Hank走过来的时候正好撞见Raven跑出去,他差点追上去,但想了一下还是走进了Charles的办公室。Charles低着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膝盖。
“……她哭了。”
“我很抱歉。”Charles干巴巴地说道。
��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特别冷。
最后一批学生也赶在大雪封路之前离校了,整个校园顿时冷清下来。Charles独自走在铺着一层厚厚落叶的校道上,干燥的落叶踏上去有脆响。
而他沉迷于此。
Raven这次真的被他惹毛了——不,不只是这次,是因为长久以来他都拒绝开放自己的内心。他没有和妹妹分享自己感情生活的爱好,何况这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
他要怎么说?——我爱上了一个家伙,但对方并不怎么把我当一回事。于是我提出了分手,毫不意外的,对方没有异议。
太糟糕了。
太尴尬了。
假如能潇洒地告别掉过去也很好,就像以往Raven每次失恋,他们都会到酒吧要一打啤酒,喝到昏天暗地,醒来之后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他不行。
他仍然每天刷新邮箱,仍然每天查看短信。
期待着不应该有的期待,并因为这种不被容许的期待而深深地唾弃自己。
他不想被别人知道,就算是Raven也不行,因为这太不Charles了。因此他假装努力工作,用繁重事务来填补日程表,让自己忙到没空去想别的。
可惜圣诞到了。
“Charles!”
Charles抬起头,老远看到Logan正拖着一棵小松树,在雪地里留下很长一条托痕。天气寒冷,Charles在风衣里面还穿了羊绒衫,但Logan却只穿着一件薄衬衣,还满头大汗。
他快步走过去,帮Logan抬起松树的另一端。
“多谢,前天卡车突然坏了,送圣诞树的快递又偷懒,我只好自己来。”
“酒吧里的其他人呢?”
“大部分都回家过圣诞了,其余的我放了他们半天假,都去玩了吧。”
“Scott呢?”
“他也回家了。他哥哥亲自来接他的。”
Logan说的轻描淡写,但Charles分明知道Scott那小家伙最近很迷恋他,不太可能乖乖跟着家里人回去,肯定有隐情。但Logan没有主动说,他也没再提。
两人好不容易把那棵小松树搬到酒吧门口,就连Charles也出了一身汗。
Logan丢给他一条干毛巾:“平安夜酒吧会有派对,全场酒水免费,你要是有空就来玩吧,往年都挺热闹的。”
Charles擦了擦额头,“再看吧。”
“对了,你好久没来,最近经常有人到酒吧来打听你。”
“什么人?”
“二十多岁的青年,之前没见过。红头发,是个美国佬。”
“哦。”
“不是你在等的人?”
“我并没有在等人。”
Raven果然是被他惹毛了,没有再联系。Charles如愿以偿得到了一个冷清的圣诞假期。
借来的书整整齐齐地堆在桌上,搬进门之后就没有再动过;摊开的笔记本上空无一字;电视机是打开的,正徒劳地制造色彩和声音。
Charles只看了远处五彩斑斓的灯光一眼,就拉上了窗帘。
他什么也不想干。
以往的爱好全都变得索然无味,让他提不起劲。最后他神差鬼使,把那副西洋棋摆了出来。
���后他躺在沙发上,酒瓶放在旁边,打算就这样度过一生。
Charles不是没有幻想过,一打开门Erik就站在门口,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亲吻,告诉他自己再也不会离开。
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Erik不是那种会为了个人私事抛开工作的人。
是的,他仍然频繁想念Erik,时间完全没有治愈他,反而让他一遍一遍回想自己当时的决定。
假如不提出分手的话,或许现在会比较快乐;可分手后Erik与他长时间的失联又不断提醒他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叩叩叩。
是谁。
Charles不想起来开门。
他没有接待访客的心情。
叩叩叩。
别敲了,他不想见任何人。
不想说话不想思考不想交流。
叩叩叩。
Charles有点烦了。
他翻了个身脸朝下埋在沙发里。
叩叩叩。
“走开。”他嘟囔着。“我不在家。”
“Xavier教授?”
一个陌生青年站在门口。他看起来疲倦又憔悴,但目光中却有一丝狂热。
这么大雪天,又是圣诞假期,愿意出门的人可不太多。Charles让到一侧,“请进来喝杯热茶吧。”
但青年没有动。
“你是Charles Xavier,牛津大学的遗传生物学教授?”
“是的,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记得这个人吗?”青年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孩长得很清秀,笑得一脸灿烂。
Charles不太确定自己见过这张脸,但又有点熟悉。
“好像有点印象,是来旁听过我的课的学生吗?”
“你已经忘记他了?”
“抱歉,我教过的学生太多——”
“你不应该忘了他。”青年逼近一步,Charles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
他眼角的余光瞥到金属的反光,炫目极了。
那是一把利刃。
他猝不及防,眼睁睁地看着整柄刀没入自己的小腹。
疼痛像蛛网一样从小腹放射开来,逐渐密布到全身。尽管室内暖气充足,他仍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在流失。
“你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失去意识前他听到青年这样说。
Charles感觉自己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
他听见有人在旁边啜泣,他猜那是Raven. 他很想摸她的头发告诉她,傻姑娘别哭了,可是他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他以为自己用尽力气大吼了一句,可在旁人看来他不过是张了张嘴。
“他醒了!他快醒了!”
Charles很想答话,但他很快又睡着了,什么梦也没有做。
真正恢复意识是在次日下午,Charles睁开眼,看到双眼肿如核桃的Raven和一脸忧愁的Hank. 他突然感觉画面有点滑稽——“你们看起来像《麦琪的礼物》里面那对小夫妻。”
“Charles!”Raven的声音有点沙哑,Charles感到一阵愧疚,这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而他竟忍心让她受到这么大的惊吓。
他装作一脸轻松道:“我猜我错过了圣诞大餐。”
“医生说你暂时只能吃流质,但我们可以补一顿真正的圣诞大餐——等你康复后。”
“抱歉,我毁了你的圣诞节。”
Raven摇摇头。“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吗?你把我领到圣诞树下,告诉我全部礼物都是给我的。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Hank还在旁边呢。”Charles提醒道。
Raven抹了一把眼泪,“你们都是。”
“这也太作弊了……”
这时一名调查员走了进来。
“很高兴看到你有好转,Xavier教授,我代表警方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他才刚醒,你们就不能再等几天吗。”Raven不满地嘟囔道。
“不要紧,让警官先生问吧。”
调查员感激地朝他看了一眼,掏出记录本。
“行凶者名叫Michael Lee,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Charles摇头。
“或许你对他的弟弟Louis Lee有印象。”调查员递过来一张照片,上面是张稚气未脱的脸。
Charles很艰难才从记忆里搜寻出这个人:“……是的,我想起来了,他是一名大一学生,过去有一段时间经常来旁听我的课。后来他就不再来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来了吗?”
“他……我们曾经交往过一阵子。分手之后他就不来了。我们有大半年不曾见面了。”
“你有收到他给你打的电话、短信、邮件或是其他联系方式吗?”
Charles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调查员点点头,在记录本上写了一行字。
Charles忍不住问道:“我能问问出什么事了吗,警官先生?”
“你知道Louis Lee的近况吗?Xavier教授。”
“我通常不太和前任联系。”
“这个男孩出了车祸。他哥哥长居荷兰,在得知兄弟的死讯后来到这里。他把意外归咎于你。”
“我?”
“这太不可理喻了!”Raven叫了起来,“别听他们胡说,Charles。那男孩的事完全是个意外。
“请说下去,警官先生。”
“那男孩有心理问题。”
调查员递过来几张照片。Charles看到了一间的卧室,四面墙都贴满了他的照片,还画有许多爱心,不需要另作解释也能看出卧室的主人对自己的狂热爱意。另外一张是电子邮箱的截图,上面密密麻麻地列了许多封邮件,全部是写给“Dear Charles”的,但全都标记为“未发送”。
“我猜想他并不能接受你们分手的事实,因此他开始陷入偏执的妄想。根据他的同学和邻居的描述,他总是精神恍惚,经常自言自语,情绪十分不稳定,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半夜在路上游荡的原因。这男孩的事情是个悲剧,但这并不是你的错。”
Charles却说道:“但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并且我也得到了惩罚。”
“不该是这样的。”调查员同情地说道。
Charles知道对方理解的是小腹上这一刀,但他所说的并不是这个。
“另外,校方也有责任。Louis Lee申请入学的资料里隐瞒了他的精神病史,而校方并未查出这一点。”
Charles不解地看着他。
“这也算是精神疾病吗?或许有的人就是很难从一段失去的感情里走出来。”
腹部的伤口很痛,Hank和Raven都要上班而且Charles也不想被他们看到自己人生中最糗的样子——没错,Charles指的就是使用尿盆这回事。他们在场的时候,Charles就坚持要起来上厕所,结果因为牵扯到腹部伤口被医生一顿好骂。
“请你们克制一下看望时间。”Charles无奈道,“医生嘱咐我‘配合治疗,加强营养,保持乐观情绪’至少我要坚持做到其中两条。”
“我们是担心你住院太寂寞。”
“除了你们都没有别人来看我,”Charles抱怨道,“我已经是孤苦伶仃的老头了,晚年只能靠吸猫为生。”
Raven终于忍不住翻了白眼。
Hank正想解释,“不是这样的教授,其实……”
“你都没看到医院前台的探望申请表有多长!”Raven嚷道,“每天都有一堆人排着队要来看你好吗,一堆人!但考虑到安全问题,一开始警方不允许家属之外的探访,后来改成每个探望都需要家属签字同意。而我——” “你因为嫉妒我这么受欢迎所以从中阻挠。”Charles嘟囔道。
“Charles你这个白痴!你的学生我一个都不认识,万一混进去坏人怎么办!再被扎一刀吗!”
Charles不死心:“Hank肯定认识几个吧。”
Raven鄙夷道:“他这种实验室呆瓜怎么能和你相比。”
Hank在旁边边点头附和边忍不住微笑。
“好吧。”Charles完全泄气,“可是看到青春可爱的肉体我会恢复的比较快。”
“别瞎扯那些有的没的。听证会的证词你准备好没有?绝对不能放过那家伙。”说到这个Raven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准备好了。”
听证会在他出院后一周举行,Charles在Hank的搀扶下坐上证人席。他看着对他仍不掩恨意的被告,无比清晰地说道:“这一切完全是意外。”
然后被告的表情渐渐变惊愕,最后是难以置信。
在Charles的证词毫不改口的情况下,公证方也没有更多证据能证明被告的主观犯罪动机,最终Michael Lee被判为“过失伤人”而不是“故意伤人”。
在离席经过被告席的瞬间,Michael低声说道:“我不会感激你。”
而Charles则回以:“我很抱歉。”
抱歉你失去了重要的亲人。
抱歉我们无力挽回什么。
抱歉只能是这样的结局。
Logan在酒吧给Charles办了一个复出派对,受邀名单是按照医院的探访名单来的,此外还有慕名而来的路人,一时场面极其火爆。
Charles看着爆满的酒吧咋舌:“连这都能变成你的创收手段?”
Logan对此的回应则是举起了酒杯。“祝贺你出院,酒水我请。”
Charles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椰子水。没有医生的许可,他一点酒精都不能沾,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上周又有一个陌生男人前来打听你。Charles,不是我说,你的风流债是不是欠得有点太多了?”
Charles苦笑。
“那家伙不知道你住院了,我也没告诉他。我没告诉他关于你的任何事情。不过他每天都会来坐一会儿。”
Charles玩笑道:“看样子我要雇一个私人保镖。” “喏,”Logan朝门口示意,“正好他来了。”
Charles随意地转过身,看是何方神圣。
Erik?!
Charles彻底呆住了,笑意凝固在脸上。
Logan看他的表情有点不对:“他不会对你不轨?”
“不,他不会。放心吧Logan.” Charles有点哭笑不得。他眼睁睁地看着Erik朝他走过来,一时之间竟失去了语言能力。
Charles心中纵然有十万个为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还是Erik先开的口。“总算是等到你了。”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Erik报之以苦笑。
“我弄丢了你的号码。到你家敲门也没有人应,此外我只认得这家酒吧。”
Charles又沉默了。
Logan给Erik端上来一杯黑啤,“你们慢慢聊,我去旁边看看。”但这两人眼里都只有对方,没人注意他。
“来英国出差?”
Charles试图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普通朋友再正常不过的寒暄。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我想,或许你还会改变心意。”
Charles十分惊讶,“你是说,在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之后?” “很抱歉,在印度发生了一些事情……耽搁了。”
Charles打断道:“不,不用道歉。”
他不用听Erik解释也能想到,一定是等到工作方面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Erik才会顾及到私事。他就是这样的人。
“我可以理解。”他这样说道。
Erik听到他这样说,有些意外和惊喜:“你会原谅我吗?不介意我过了这么久才来找你道歉?”
但Charles摇了摇头。
“我能理解,但我不能接受。”
——理解个屁啊!
开玩笑,我怎么会不介意。我该死的超介意好不好!
凭什么我就要被摆在后面!
凭什么等你把别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才轮到我。
Charles原以为当面拒绝Erik会很难,实际上却很简单。只需要一点冲昏头的愤怒加上长期积累的不满,冲动的话就诉诸于口。
但他看着Erik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下去,心里突然一阵抽痛。随即他又硬起心肠,不,这一切都是错觉。Erik仍然是那个Erik。而他一点宣泄的快感都没有。
Erik低下头看着酒杯里残余的泡沫,黑啤的苦涩感还残留在口中。
“我以为……”Erik只说了个开头,Charles屏住呼吸想等他说下去,但是却没有然后了。
以为什么,以为我还在等你吗?!分手是我先说的!
Erik自嘲地笑笑,翻过刚才的话题问道:“你已经有了新的交往对象了吗?”
“不,我打算先专注一段时间在学术研究方面。”
Erik点点头。“那也不错。”
两人一时无话,为了掩饰沉默不停喝酒。椰子水突然变得难喝极了,Charles多想罔顾医嘱灌自己一点酒,就算是短暂地麻痹一下神经也好。
“我可以问……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吗?”
理由有好多。
要怎么梳理出头绪。
分手的理由根本讲不清楚。
“你的感情太理智了。”Charles盯着酒杯歪着头,似在说服自己这就是真正理由:“我很难接受。”
“我原以为你欣赏我的理智?”
“是,那是曾经。”
我还以为自己能穿透你的外壳,走进你心里呢。
Erik长长叹了口气。
“所以,就这样了吗?”
“我们之间,没有半点可能了?”
他的声音里不是没带着苦涩的。
Charles很想郑重点头说是,但他无论如何没办法亲手斩断这一切。他突然把杯子往前一推,站起来就走。
他恨自己的冲动与软弱。
他渴望被深爱,渴望被挽留。但不是这样。
假如这样说呢?
——我不是不喜欢理智的你,我只是希望你会像失去理智般爱我。
听起来似乎很矫情。
Erik没有追出来,Charles没敢回头看。
当晚Charles理所当然地失眠了。
他辗转反侧到天明,起床第一件事是给办公室助理打电话。
“帮我销假,我今天就回去上班。”
“那个……Xavier教授,”助理为难又小心翼翼地说道:“McCoy先生没跟您说吗?”
“你要跟我说什么?”
Charles拉开门,正好堵到了前来送药的Hank.
Hank一脸尴尬。
“……校方打算对你进行重新评估,看是否继续聘任你为教授。”
“为什么?”
“就是之前你遇刺的事,虽然没有允许媒体介入,但是很多学生都纷纷发了twitter,校方认为这件事的舆论影响不是很好……”Hank显得为难无比又语无伦次,时不时偷看Charles的表情,“教授我建议你这段时间不要刷社交网络,上面……上面都是乱说的。”
“我明白了。”Charles的表情没什么波动,“那我就休息一段时间好了。”
虽然在Hank面前表现得毫不在意,但Charles其实相当不爽。
他突然发现自己没地方可去,到哪都被人举着手机偷拍,Facebook上的评论他没忍住看了,大多数人都把他当做对学生始乱终弃的渣男老师,总的来说风评不算好——是相当不好。虽然也有一些学生站出来为他仗义执言,但毕竟是失去了一条年轻的生命。
“嘿。”
Charles一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散步走得有点远,而Erik就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我跟着你走了好半天了,你都没发觉。”
这算是迟到的关心吗?Charles扯起嘴角。
“我被学校开除了。”
“为什么?”
Charles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觉得影响不好。”
“可以控告校方歧视。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律师给你。”
真是很Erik Lensherr的安慰。
“算了。”Charles双手插在裤兜里。“这种事情取证很困难,又会牵扯到很多学生。其中有些人可能还不想对公众出柜。”
他无所谓地笑笑:“我有三个博士学位,找一份新工作应该不会太难。”他叹了口气。“或者先不去想这些吧,先歇一阵子。”
他这样说了之后,Erik没有再坚持。
两人又走了一段后,Charles看到有人举着手机摄像头对着他。他下意识想遮住脸,却看到Erik挡在他前面。
“抱歉,不欢迎偷拍。”
那名年轻人收起手机走了,而Charles只想往回走,躲到自己的公寓里去。
“接着散散心?”
Charles苦笑道:“有可以让我不被围观和偷拍的地方吗?”
“我恰好知道这么个地方。稍微有点远,去吗?”
Charles对自己说这只是普通朋友的来往。
“有何不可。”
反正我现在无处可去。
他们驱车上山。
经过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到了罕无人至的山林深处。
晚霞把天空染成梦幻般的颜色。
Erik从车载冰箱里拿出香槟和酒杯。
Charles席地而坐,闻到清冽馥郁的松针香气。
“没想到我们做这么浪漫的事情竟然是在分手之后。”
Erik不答话,只轻轻同他碰一碰杯。
“Cheers.”
“为了什么?”
“为此情此景,此时此刻。”
“Cheers.”
若干酒下肚,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看着我,Charles.”黄昏时分的Erik也非常性感迷人。
“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你非常爱我。
想要完完全全信任你,爱你比爱自己更多。
想要最深的痛苦和狂喜。
想要你。
想要你。
他避开Erik已经变得炙热的目光,看向远处变得微型的城市。
“我们已经结束了,Erik。”
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在我变得更加丑陋、索求更多之前。
“等离职手续办完,我大概会离开这里。你仍可以像看望一个朋友一样来看我,像今天这样。我会备下好酒。”
Erik不肯移开目光。
“我对你远远不只是朋友,Charles.”
“或许吧,但就算我们是恋人的时候,我也永远排在很多事情后面。而我想成为第一顺位。”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Charles。”Erik缓缓说道,“在印度的时候,我感染了M型病毒。”
“M型病毒?!就是那个在第三世界国家突然出现,暂时还没有有效治疗方案的……”
Erik点头。“不是没有治疗方案,只是受感染者被发现的时候通常已经发展成恶性,现代医疗手段无力回天。”他挽起袖子,展示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眼,居然还露齿一笑:“像不像瘾君子?”
Charles死死盯着他的手臂。
“我是在陪一个同事去检查的时候发现自己也成了病毒携带者,但幸运的是我仍属于早期,药物治疗仍然有效。于是我暂停了工作,被隔离起来,像小白鼠一样接受各种实验疗法。他们没收了我的通讯工具,因为要对M型病毒进行信息封锁,防止引发恐慌。”
“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最终我的检验结果变成阴性,也终于获得了出院许可。我买了回国的机票,却被海关拒绝入境。”
Charles想起刚见面时他轻描淡写的“耽搁了一阵子”,竟然是这么曲折的过程。
“后来呢?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些?”
“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想你或许已经走出了这段感情……我在生死关头徘徊的时候才突然发现,世界上真正重要的东西太少,而我却被无关紧要的事物分去太多时间和精力。所以我想见到你。”
所以……是说我很重要吗?Charles呆呆地听着,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真有趣。生动又活泼。和他在一起一定乐趣无穷,永远不会闷。后来果然是这样。Charles你是我生命中最大的惊喜。”
“你本可以早点说的。”
Charles的眼圈已经泛红了。
Erik轻声道:“我以为你对我已经没有感觉了。”
“你这个混���。”
Charles大哭起来。
“抱歉。”Erik张开手臂把他抱进怀里,在他耳边说道,“我一直忘了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道路的尽头是两扇铜制镂空雕花大门,车缓缓停了下来。
一名面容清俊、风尘仆仆的青年从车里下来,又从后备箱里拎出一个简便的手提箱。给了司机一大笔小费后,他从草地里捡起一块门牌,熟稔地推开吱哑生锈的门走了进去。
庄园内四处荒草丛生,无一处不显得破败凋零,但又依稀能看出往日的荣光。
青年径直走到大宅前去敲门。
来开门的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在看到来人之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Charles少爷?”
头发花白的老管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您终于回来了!”
Charles露出笑容。“是的,我回来了。”
Charles得到了最好的招待——殷勤的老管家忙不迭摆出了最好的食物和酒,还忙着支使佣人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通风透气、又紧赶慢赶地催人去把主卧收拾出来——沉寂已久的大宅子也因此有了一丝生气。
当年不是这个样子的。当年它的女主人还在的时候,Xavier家的庄园简直就是附近的社交中心,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客人华服盛装而来,到处都回荡着轻快婉转的乐声,佣人们步履匆忙地穿行在长长的回廊上,每个看到他的人都礼貌地停驻喊一声:“Charles少爷。”
Charles少爷。
如今他早就不是什么前呼后拥的小少爷,只是一个风尘仆仆的归人。
Charles坐在餐桌前,眼看老管家拄着拐杖还把自己和其他人支使地团团转,不禁好笑:“行了别忙活那些,我可能只住几天就走。”
老管家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却又马上找到了理由说服自己和Charles:“不行,少爷住一天就该讲究一天。我去让把那套银制雕玫瑰的餐具拿出来,少爷以前最喜欢那套……”
“好了,”Charles制止他继续折腾自己那一把老骨头,“那些先不忙。”
“少爷是想……?”
“我想先去看看我母亲。”
老管家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我带您过去。”
老管家在前头不紧不慢地走着,Charles在后面不疾不徐地跟。
穿过九曲八折的走廊,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
这里不对客人开放,因为Xavier家族的上一位女主人Sharon Xavier就葬在这里,和她英年早逝的丈夫一起。
老管家很贴心地退开了,Charles在墓碑前蹲了下来。
“妈妈,我回来了。”
Charles从小就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在一群只精通吃喝玩乐的贵族纨绔之间显得非常鹤立鸡群。这也让Sharon女士十分引以为豪。
Charles其实不太喜欢总被母亲当做吉祥物一样带出去在其他贵妇人面前炫耀,那让他觉得自己和母亲在第五大道买的一个限量版手包没什么区别。他希望的是有更多的时间和母亲相处,而不是在社交场合扮演母慈子孝的戏码,他想得到更多来自母亲的关注和温情。
Sharon女士并不是没有察觉到儿子期盼的目光,但她只是淡淡说道:“Charles你不能这么软弱。”
然后亲自给他整了整领结。
这对于年幼的Charles来说就像是决定了某种命运的谶言,他依稀明白原来对情感的渴望是和软弱挂钩的。
并且不是母亲所赞扬的。
于是虽然他讨厌社交场上的繁文缛节,讨厌那些虚荣做作的贵族小姐,更讨厌装腔作势的互相吹捧和看人下碟,他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全都投入到学校里去。因为这是唯一的既被母亲所看重、而他自己也感兴趣的事情。
但就算是拿到再漂亮的成绩,也远远不能弥补内心对情感渴求的空洞。
Charles原以为只要自己满足了母亲的所有期待,就可以得到母亲的爱和认可。
但到后来他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人不可能满足他人的所有期待,除非他完全放弃自我,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傀儡。
他开始自我放逐。
当第一张他和男孩接吻的照片被掷到Charles面前时,面对母亲的怒火他不是不胆战心惊的。
然而Sharon女士只是把那张照片面朝下地扣在桌子上,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她高贵的眼睛:“你私下怎么玩都可以,不要被别人看到就行。”
就在那一刻,Charles彻底明白了。母亲要的是一个完美的外壳,而她实际上并不在乎里面是个什么玩意。
于是他报了欧洲最古老最著名的大学之一,用一张漂亮的成绩单拿到了入学通知书和奖学金,带着行囊离开了家,再也没回来过。
感情成了他最后的流放地。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瞒不过Sharon女士的眼线,干脆更加放浪形骸。
Sharon女士一开始还想办法把那些男孩从他身边赶走,后来发现Charles不过是走马观花,一个走了立刻换下一个,毫无留恋。于是她也就渐渐没有动作。原以为他只是年少贪玩,结果几年了Charles也并没有往所谓的正轨上走。
和母亲进行这种较劲其实很幼稚,但却是当时的Charles唯一能做的事。他没想过自毁前程,对学术的爱是真爱,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放弃。所以大学他也读了,在情事上随便一点而已。
滥交源于寂寞,也源于伤心。
不是没有遇到真心相待的好男孩,只是Charles心底根深蒂固地认为自己本就把这当做是报复母亲的工具,不算对等,不能耽误别人。
对每一段恋情他都事先说的很清楚,就算面对花心和始乱终弃的指责,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谈恋爱嘛,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Charles的花名愈来愈响亮,慕名而来或是被他所吸引的人越来越多,但他也渐渐觉得无聊和疲倦。
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好像感情也无非是那样。只要有一星半点的好感,加一点随时都能上头的激情,只要时机恰到好处,很快就会酝酿出一段干柴烈火。
但烧得快,熄灭更快。
Charles在情场上通常无往而不利,他的西装裤下拜倒的人不计其数,几乎从未遇到过敌手。爱情对他来说就只需要屈尊纡贵地接受一个人的感情即可,那已经是莫大恩赐。
Charles没想过这场和母亲之间的战役怎么和平收场。他们的性格一脉相承,都是外柔内刚,看起来脾气不大,通情达理,却都有十分固执的内在。
结果就在Charles准备进行第二个博士学位答辩的时候,老管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Sharon女士心脏病突发,走得猝不及防。
“夫人走得很平静。”
“那不错。”他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夫人吩咐过让您先完成答辩,学业为重。不必请假回去参加葬礼。”
倒是很像Sharon女士的风格。
Charles果真没回去参加葬礼,尽管这让他受到不少非议。
等拿到学位后他也没回去,而是马不停蹄地攻读起第三个博士学位。
两年后他拿到了第三个博士学位,并成为了最年轻的教授,然后他才回家去看了一眼Sharon女士的坟墓。
她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但再没有机会和Sharon女士和解了。
或许她在天堂会明白一切。
Sharon女士去世后,Charles一度觉得人生十分空虚。他这么多年来都靠着一股倔强和要让母亲刮目相看的意气撑下来的,这股气陡然散了,他突然有点茫茫然无所适从。
渐渐不再为了报复什么人而开始一段感情,但过去养成的不良习惯却改不过来。
那就是——很轻视感情。因为得到的太容易,因而不觉得真心有什么了不起。
直到他在一块名叫Erik Lensherr的石头上狠狠绊了一下,摔了一跤。
才渐渐成熟起来。
Charles担心这个故事到后来也会变得千篇一律。
他会很快厌倦不再若即若离、并不事事以他为重的Erik,而Erik的绝境buff会消退,他会回到现实生活中,渐渐把其他事情的优先级拖到他前面去。
何况还有距离太远的事情没有解决,他们可能会走回过去的老路。
在很爽快地跟学校解约后——双方达成了协议,Charles的离职原因为自动解约,双方均无过失,学校也不想在明面上背什么歧视的帽子——他很爽快地把公寓丢给Raven处理,然后只身回了纽约州的西威彻斯特大宅。
至于Erik那边,Charles只说自己要回纽约一趟。至于将来怎么样,他还没想好。
他依稀知道Erik是回柏林去了,在南亚这么兵荒马乱了一场,工作那边还有很多烂摊子等着他收拾。想到竟然能让这样一个男人抛开一切先来见他一面,Charles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悠哉悠哉度了半个月假,在Erik问及近况和打算时,Charles闲闲说起:“我不打算回大学上课了。我想自己办个学���。”
“办学校?什么样的学校?”
“现在的大学虽说已经有一定程度的普及,但说到底还是精英教育,为精英服务。
我想让那些受到歧视的、上不起学的少数群体办一所特殊的学校。嗯……就叫Xavier天赋少年学校,你觉得怎么样?”
“棒极了。”
Charles笑出声。“你都没看过我的具体计划书,就随口乱赞。”
“还有计划书?那一定靠谱。”Erik的声线在电话里听起来有种过分的温柔:“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Charles忍不住又笑。
说完自己的打算之后,Charles没问Erik的.
他固然不喜欢异国恋,但也不喜欢强迫别人为自己牺牲,正如他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为了Erik跑去柏林。
或许他们的感情距离就是这么遥远。
或许哪天他真正成熟,明白感情并不拘泥于一些固定的形式或是对白,某天能接受这种远距离的、淡淡的恋爱。
也或许某天感情淡到像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他们会再次自然而然地分开。
谁知道呢。Charles挑挑眉,又重头看起他的计划书。
“或许你应该再慎重考虑一下。”
骤然被打断的声音有一丝停顿。
“——什么?”
或许现在谈这个不是时候。只是在听到Erik说打算到纽约来发展时,涌上心头的不只是惊喜,还有惊慌和恐惧。Charles原以为自己一直在期待这个。他和Erik,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在同一个时刻看日落。但他更希望这是顺理成章、自然而然的现象,而不是某种浪漫或是牺牲的产物。
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动让他忍不住打断了Erik对未来规划的侃侃而谈。
“我是说,你没必要急着换工作或是搬到纽约来。尤其是,不用为了我做这些……”
“你是在担心什么吗?没必要恐慌,Charles. 不论我到哪里工作,我们的关系都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不论是纽约、柏林,还是加尔各答。”
Charles深吸了一口气。
“我是说,万一……万一哪天我们分手了呢?毕竟,我从没有过维持一段长期关系的经验……”
Erik沉默了半晌。
“你和每个人交往之前,都会像这样给自己先留好退路的吗?”
谈话不欢而散。
Charles知道自己是退缩了。
过去他从不畏惧这些,一个男友走了自然会有下一个填上,来来去去,就算偶尔有一点小失落,也不过是微小波澜。他不太在意这些,这也让他成为了感情里糟糕的混蛋。
但Erik却又不同。
他发觉自己很难用平常心去对待Erik,过去那些经验和套路统统不管用。
他对Erik有种过度的患得患失。他害怕每一步走错,害怕每一个会让他们关系恶化的契机,这也让他宁可停滞不前。
但Erik不同。
一旦某个开关被打开之后,冷漠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无尽的温柔。Erik喜欢做计划,喜欢事先规划好一切,他说要来纽约工作,说不定连纽约每一条街道名称都已经熟记于心,并且已经计划好要和Charles共同游历哪些地方,对未来有一二三四诸如此类的安排。
大概严谨的德国人谈起恋爱就是这个样子吧。
但Charles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Erik的步伐。他还没有想那么远,没有考虑两人一起住的话用什么材质的床单、什么味道的刮胡水,没有规划过从他的住处到Erik那儿的最优路线是哪条,甚至没有想好是不是和Erik共度余生。
一团乱麻。
“我想保留这个湖,旁边种一些高大的树木,路的两旁种灌木玫瑰……”
Charles穿着卡其色的工装服,跟一群工人在园子里忙来忙去。
老管家从远处走过来,递给他湿毛巾和加了冰块的红茶,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怪心疼地说道:“休息一会儿吧。当初夫人可从不亲自动手做这些事。”
Charles接过冰茶一饮而尽,然后才拿起毛巾擦汗,不在意地说道:“亲自参与规划会更心里有数。后续是要交给专门的园艺公司来打理,不然光靠我们自己可弄不来。”
“需要的话可以再多请一些佣人来,少爷您的衣食住行都需要有人打理才行。”
Charles好笑地看着他:“请人来负责烹饪打扫和日常维护就行了,我不需要什么贴身佣人。”
“可是夫人以前……”
“好了好了,那是以前。我早就不是什么贵族了。”
老管家不赞同地摇摇头。
“我是要办一个学校,不是要办茶话会,亲爱的。”
“您的意思是,Xavier家族的庄园要让一群陌生的小崽子随便进了?!”
Charles笑笑,把茶杯放回管家手中托盘,往大宅走去。
“有我的电话吗?”
“没有,少爷。”
Erik与他还在冷战。
Charles很难不受负面情绪困扰。尽管他勉强用整理花园、订购教学用具等琐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还是无可避免地沮丧下来。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Erik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以往有这种情绪体验的时候,他通常会选择去酒吧喝一杯,认识个把可爱的男孩子,双方从相谈甚欢到畅享床底之乐,很快Charles就会把偶发的小失落丢到一边。
但此时他发觉自己完全不想这么做。不知道是突然决定恪守恋情的忠诚守则,还是已经知道Erik并非别人能轻易取代的。
当Charles把自己浸入管家精心准备好的浴缸里时,身体的疲惫像蒸汽一样渐渐挥发出来,但情绪却像一块大石把他压到水底。
或许他应该先去找Erik道歉,毕竟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他在无理取闹,不把Erik的好意放在心上——没错,问题就是这个。在感情方面他的自我保护机制太过敏感,以至于他很难像一般人那样去接受爱的馈赠。他一方面渴求爱,渴求油然而生的、无目的色彩甚至不要求有回应的爱——这种感情通常诞生于一念之间,由激情、性渴望和某些基于外貌的喜好组成;另一方面又逃避一段稳定的、逐步发展的关系,因为稳定意味着双方的付出和得到达成某种平衡——他几乎总是在害怕自己难以付出同等回报。
经过一番内省Charles发现自己仍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电话在这时候很突兀地响起。
已经是深夜了,没有人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他。除了一个人——
是Erik.
“我想我应该没有找错地方。西威彻斯特,对吗?”
“呃……啊?”
“我看到了Xavier家族的门牌。我想我来对地方了。Charles,我现在正在你家大门口,说实话我没料到会是这么大的城堡庄园——能否请人来给我开个门?”
“……稍等,我马上出来。”
最后是Charles自己裹着浴袍匆匆走出来的,费了一番功夫从卧室走过来。他怎么都不好意思在这个点把管家或者佣人叫醒,倒不是说现代化社会已经把他的贵族习性磨灭殆尽,只是同性情人深夜来访?Charles知道佣人间的流言蜚语会传得多厉害。
大门口的灯已经熄灭了。
Erik就站在那里,像一座雕像。
“Erik你怎么突然来了……”
Charles意识到他从未在Erik面前如此狼狈过,身上只裹着个浴袍,头发甚至在滴水。他总是尽力维持在每一个情人面前的完美形象。完美的衣着,完美的发型,完美的须后水,完美的俏皮话。
“晚上好,Charles.”Erik拿下帽子,“我决定,我们先用你熟悉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再用我的。”
Charles事先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一场激烈的性爱。
倒不是说这不好,而是Erik对他的了解程度比他想象的深,这念头让他窃喜,又令他胆寒。
他实在没有勇气,把真实而完整的自己呈现在Erik面前,但现在情势不由得他不——
“你原本可以邀请我和你一起把你之前未做完的事做完。”
Erik脱下外套,拉掉领带,然后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的纽扣。
Charles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你是说,洗澡?”
很难相信Erik会做这种事。
因为他看起来一直禁欲又克制。
“那么,现在呢?”
Erik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慢慢覆上一具结实又温热的身体。
Erik有条不紊地做着扩张,他的动作简单利落,直奔主题,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意味,Charles却像个初尝情事滋味的小处子一样被他撩拨得血脉贲张。
这可是Erik.
Charles很快就动了情,后穴湿得一塌糊涂。明明是自然的生理现象,Charles却无缘无故感到一阵羞愧。
他们还在冷战呢。
坚硬的性器缓缓进入。
Charles皱着眉,看着Erik锐利的面部线条,就算在做爱时也纹丝不动。
冷淡又克制。
不论何时。
“你喜欢这样吗?”
等不到Charles回答,Erik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觉得你是喜欢的。”
“我猜你喜欢被掌控的感觉。”
就算你说得都对,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讨论心理或哲学问题。
Charles不耐烦地堵上Erik的嘴,Erik则回之以绵长炙热的吻。
然后从Charles的脖颈一直舔到胸膛。
Charles浑身颤抖。
一想到是Erik在做这种事情,他就有点过度兴奋,不能自已。
Erik的性器在他体内缓缓搅动。强烈的快感令Charles微微张着嘴喘气,背脊上都是汗珠。
他们对彼此之间存在的问题避而不谈,一见面先用激烈的性事冲昏彼此的头脑、冲淡彼此的情绪,然后让大事化了,小事不了了之。
他从没试过在吵架或冷战时做爱。
虽然有点用性爱解决问题之嫌,但Charles却发觉他非常喜欢。正合他意。
难道这就是Erik说的,先用他的方式解决问题?
Charles短促地惊喘了一声,被打断了思绪。
因为Erik开始高频率地摆动着他的腰。性器越插越深,深入又频繁的刺激让Charles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的手软弱地抓着Erik的手臂和背部,嘴唇上残留着刚被激吻过的艳色,一双失焦的蓝眼睛空泛地望着天花板。
被抬高的双腿不断颤抖着。
肉体撞击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带着极致快感的哭声。
“啊……”
高潮带来的愉悦是爆发性的。
被轻而易举地吞噬了。
管家尽职地替睡到日上三竿的主人尽到了带客人参观整个庄园的义务。
非常典雅。
这是Erik的评价。
作为一名建筑设计师来说这评价有些简短地让人觉得敷衍了,管家期待着听到长篇大论的溢美之词,而操着德国口音的客人却在阳光晴好的大早上表示自己有些睡眠不足,需要回房间——主人正住着的那个房间——去再休息一下。
夫人在的话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老管家愤愤不平地想,一边目送Erik Lensherr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卧室,并且关上了门。
“醒了?”
其实Charles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他没有赖床的恶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起来面对这一切。
“早。我从窗户看到管家领着你在庄园里散步。”
Erik哈哈一笑。“管家对我气得牙痒痒。”
“没办法,他怕是不常接待半夜到达还住在主人房里的客人。”
“那我应该格外感激他为我准备了那么丰盛的早餐,还邀请我整个庄园。”
“真的吗?他没有领你到某个枯井旁边,然后一把推你下去?”
“没有,但我想他一定很遗憾没有这么做。”
两人不禁大笑起来。
“说真的,他可是不是看起来那么古板的人,以前就会帮助我半夜翻墙出去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
“为什么要翻墙?”
“因为两家的家长有点不对付,我妈要树立她在社交场上的的绝对权威地位,就会禁止我去参加某些社交活动。如果我不去的话,就会有一堆人也不去。”
“原来你从小就作威作福。”
“嗯哼,怕了吗?”
聊了一会儿儿时的趣事,Erik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什么?”
Charles看到他的目光,顿时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啊……”
Charles用枕头蒙住脸。
“我宁可你永远也想不起要问这个。”
“你的反应不像看上去那么熟稔。”
“我不常是下面那个。”
“我很荣幸。”Erik在床边坐下。“其实我想问的是,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些……感觉好些了吗?”
“……”Charles的脸顿时青一阵红一阵。
“怎么,”Erik笑道,“你在得到了我的肉体之后就厌倦了吗?”
“不,当然不是。我必须承认,那些忧虑和担心在看到你之后都变得不足为道起来。我爱你,Erik。我只是对自己没有太多信心。”
“记得我说过要先用你的方式解决问题——”
Charles老脸一红。
“——然后再用我的吧。”
Erik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大信封。
“我给你带了一个礼物。”
Charles疑惑地接过那个信封。
拿在手里一点重量都没有,轻飘飘的。
“是个半成品。原以为可以全部准备好再告诉你,你那么说了之后,我担心没有把它给出去的机会了。”
“Erik……”
“下午我要去纽约的工作室开会。”
“什么,下午就要开始工作了吗?”Charles惊讶道,“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像小说主人公一样拼命恋爱,不需要工作就有很多钱。”
Erik不禁微笑起来,拿起他的外套。
“工作是房间里的大象。就算是才华过人也要付出很大程度的努力才行。我赞成你开设学校的想法,Charles,但你真的应该加快进度了。只是在家里进行园艺设计可不叫准备开学校。”
“唔,其实……纽约的几所著名的大学都给我发了邀请信,我只是想给自己更长一点的假期。”
Erik给了他一个“我早就想到了,但没想象到你居然会承认的眼神”。
“我会再仔细考虑一下的。”
出乎管家的意外,客人这么快就告辞了。
而回来之后就一直宅在家里的Charles少爷也破天荒地准备开车去拜访一些校长。
不是大学,而是一些愿意接受特殊学生的中小学,看他们都有哪些特别的设施和做了哪些特别的准备。
从庄园出来,到纽约市区开车兜了一圈,Charles感觉自己穿越时空回到了现代社会。
开学校这件事确实比他想象的难度还要大很多,拜访了一些特殊学校之后也颇有收获。
设置不难解决,最核心的还是招收学生的问题。特殊学校不像普通学校一样可以到处打广告,它更需要的是信任和隐私。
Charles打算一步步来。
Erik给的信封里是一把钥匙,还有一个地址。
就在曼哈顿市区,第五大道附近。
这也是把他从深宅大院里拖出来的原因之一。
Charles按捺不住好奇去看了,是纽约的一处公寓。到处都按他的喜好装修,又比他想象的更美。还不算是完全的完工状态,但已经足够给十分美好的想象。
他坐在玄关的地上,给Erik发了个信息。
【在开会吗?】
【没,正好在休息。十分钟后开始下一轮。】
于是他打了电话给Erik.
“我在花园街。”
Erik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新房子看过了?怎么样?”
“非常美。”
“喜欢吗?是为你准备的。”
Charles沉默了一下。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还有一个礼物给你。在客厅的花瓶里。”
Charles爬起来四处张望,找到了那个湖蓝色的细长瓶颈大肚瓷瓶。
他伸手进去,掏出了一个同色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
戒指下面还放了张小卡片。
是手写体,英文和德文各一行,是同一个意思——
“想和你共度余生。”
电话没有挂断,Erik在那头静静听他的呼吸声。
Charles把戒指握在手心里,感觉像是被猝不及防的美梦砸中了脑门。
“顺带说一句,”Erik突然发声,“正在和资方谈判,我可能会到纽约来开一个工作室。”
德国男人的浪漫就是不动声色布置好一切。
过了好半天Charles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Erik……”
他一开口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个声音哽咽的人,是他? “我才不要你这么做……”
“为什么?”Erik超温柔。
“我觉得我配不上这些……你以后会发现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跟很多学生上床,对他们始乱终弃,而且还因此进了医院……”他抽抽噎噎,泣不成声,感觉自己哭成傻逼。
“别傻了Charles. 你是我见过最天真的人。”Erik的声音就像最恒定的化学元素,永远在那里,呈现最稳定的形态,“Charles,你很缺乏安全感,又有些优柔寡断。我不是想替你做决定,只是想小小地推你一把。你尽可以和我试一下,假如不行再分开。毕竟我们有过经验,或许这次磨合起来不会很难。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以前并没有特别喜欢我……为什么现在……”
“你记得在酒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记得……”
“你站在吧台旁边,手里拿着半杯酒,顾盼生辉的模样。其实那个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住了。”
“你——”Charles呆住了。
他假模假样地上前搭讪。
他心怀鬼胎地热心帮忙。
竟然全都被看在眼里。
“我不由自主地对你着迷,想见到你、听你的声音、想和你在一起。我撇下Alisa来找你,还找了许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不然哪来那么多偶遇?”
“Erik……”
“我觉得很对不起Alisa. 她是我恩师的女儿,本是我人生规划中的重要一环,但坦白地说,是我背叛了她。”
“我还以为是她要和你分手……”
“Alisa察觉到了我的改变,确实是她先提出的分手。”
“那后来……”
“我从希腊赶回德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处理这些事情,���为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所以并没有告诉你这些,就连和你的联系都刻意减少了。Alisa有点情绪不稳定,我花了很长时间抚慰她的情绪,不想让她冲动之下来找你。没想到你竟然会来安慰我,Charles,你真是我的天使。
后来你突然要分手,把我吓坏了。我只想尽快处理好这些事情,来和你在一起。
你住院的事情,我是后来才知道的,非常抱歉。我原来没想到是那么严重,只是觉得你能接受一个小小的教训也好。早知道是那样的话,我一定抛下一切飞奔来看你。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至于这个礼物,你不用感觉压力太大。不是想改变你什么,我想每天和你一起起床,仅此而已。”
Charles惊呆了。
“Erik我脑子有点乱……”
“Charles,说这么多,我不是要左右你,恰恰相反,我希望你在知道全部真相后,这次能深思熟虑之后做决定。看到通往花房的阳台了吗?从布宜诺斯艾利斯运来的玻璃门一个月后才会送到。它们很美。”
“我……我不知道……我要再想想……”
“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你有随时改变主意的权力。这期间我不会试图影响你。我会让你独立地思考和做出最后决定。而这次不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百分百尊重。”
“那就是说,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Charles小声说道。
“是的,亲爱的,就算你是Charles Xavier,很多事也不能一遍遍重头再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觉得……如果不抓住你就会错过非常重要的东西……”
“不,不会的。就算放弃我,你还是有一片森林。”
Erik开始讲冷酷的话了。
Charles握着那枚戒指,感觉手心都是冷汗。
“我等你三天。”
“那要是,三天后我还是不能做出决定呢……”
“三天后,我会飞柏林签另一张合同。从今以后,从你的世界里消失。”
“Erik!……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选你!” Erik叹了口气。
“如果你想要和我在一起的话,是不需要这么挣扎的。”
“……”
“世界这么大,想和一个人再也不见面也很容易。” “……”
“我要去开会了。”
“好……”
电话挂断了。
毫不拖泥带水,正是Erik的风格。
Charles很怀疑,要是自己错过了这次机会,Erik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彻底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Charles听到一阵陌生乐音。
听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是门铃在响。
这时候会来拜访的没有第二人,正是Erik站在门口。
“管家说你还没回去,我猜你会在这里。”
Charles才发现自己在新房子里呆坐了一下午。
外面天都黑了。
“Erik我……我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你……
虽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
也做不到你那个样子……
我很希望被别人爱,但是有一点点困难就很容易会退缩……
但是……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Erik喟叹一声。
“我是不是把你逼迫的太紧了?但我又担心,不强硬一点的话,我们的大半生就要在各自的骄傲里荒废度过了。”
“我决定要试一下。” “只是试一下?”
“努力一下。”
“好。”
心甘情愿成为你的所有物。
感情是这样的。
有的人不擅长燃烧,但也有别的方式表达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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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in123 ·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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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ipiao ·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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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cdcdhd ·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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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rui-blog1 · 7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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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新地狱游记——《云阴游地府》
前言 2014年10月4日晚,在功境中,一位穿着古代服装的老者出现在我的面前,他长相清瘦,目光柔和,说起话来和蔼可亲。他告诉我:“云阴子,我是太乙祖师爷。”我当时觉得惊讶,这不是我太乙金光门的祖师爷太乙救苦天尊嘛,怎么会亲自找到我了呢?“云阴子,我要你去救人。” 祖师爷这话让我彻底蒙了:“祖师爷,我什么都不懂,我如何去救人?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你一定要答应这件事情。” “祖师爷,不是我不答应,是我没这个能力。如果我答应了,就要做好,但我没这个能力去完成这件事。” 太乙祖师爷耐心地对我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便会有人带着你,和一起去做这件事情。” “那好吧,如果我做的不好请您原谅。” “嗯,你只要答应就行了。” 到了2014年的10月12日,在功境中又有一位长相清秀,穿着乳白色古代服装的年轻人对我说:“云阴,我是在天界管理龙的,以后我会教你练功。”从功境中回来后,我便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鹤云山人师父,师父回话说:“你说的那位古代年轻人是战龙神君。之前我查事时碰到过,无论是长相、衣着都符合这个形象。你不用担心,他是百部战龙神君,是管理天界战龙的。” 时间一转便到了2015年1月1日,当神君师父第一次把我带到地狱门口时,因当时实在不敢独自进地狱,神君师父无奈便派身边黄龙陪我下去。下去之后迎来了一位头带官帽,身穿黄色官服的男士,这位便是刘判官。他笑着对我说:“云阴,我会一直带你到各个地狱,不用担心,不用害怕。”从此,刘判官便一直带着我走进各个地狱,耐心讲解,一直帮助我,直到完成这本《云阴游地府》。 修炼多年的人都明白无论到天上还是进地狱,都要有一定的功力修为,而我没有。神君师父带着我见过几位神仙,分别是南极仙翁、八极仙翁、河仙和九级仙山的几位仙翁,他们都曾无私赠我药丸,使我多次进地狱而没有疲乏劳累之感。在此云阴对那些帮助过我的神仙表示感谢! 去地狱之后我才发现,地狱是如此可怕,让人恐惧。不要说在地狱受刑罚,就是连看上几眼都会让人终身难忘。不身临其境,不知道地狱的真实;不身临其境,不知道地狱的可怕;不身临其境,不知道太乙救苦天尊对于我们每个人都那么重要! 直到我进入地狱之后才知���,原来咱们门派的祖师爷太乙救苦天尊是管理东方地狱的。我是亲眼看见太乙救苦天尊为 了挽救地狱的罪魂而辛苦奔波,但可惜的是有的阴魂为了报复在世上的仇人,不去太乙救苦天尊的青华长乐界修炼,而是滞留人间,不得解脱。 太乙救苦天尊,在天常住东方长乐界,在地管理东方地狱,具有拔度亡灵之特权。常持念太乙救苦神咒:“天地无限,法力无边,太乙救苦,业力消散,敬请太乙救苦天尊,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可以消除自己的不善业力(您可不能一边念太乙神咒,一边做不善之事)。 常怀行善积德之心,常敬奉太乙救苦天尊神像,可使您免受地狱轮回之苦。 在晋朝之前,家家敬奉太乙救苦天尊,那时候进地狱的人不像现在这样多。当我去地狱时,刘判官告诉我,现在进地狱的人越来越多,原来的地狱已无法容纳,现正在建造新的地狱,并根据现代社会制造新的机器来惩罚现代人。近百年来,由于各种复杂的原因,太乙救苦天尊在中国已少为人知。我希望有更多的人了解太乙救苦天尊,有更多的人敬奉太乙救苦天尊。 当我走进地狱时,有许多地狱的阴灵再三叮嘱我:“你一定要告诉世人,地狱真实存在!这是铁的事实,不要像我们,在世时不信神,不信报应,更不相信地狱,等相信时已经晚了!” 云阴游地府 一 二零一五年元月一日 在功境中,我跟着神君师父来到了一个像是古代园林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我们走到园林的中心位置,只见有一个圆形的高台伫立在那。神君师父这时才跟我说这里是地狱的入口,让我准备入地狱进行罪灵访谈! 我当时一听真的被吓到,原来太乙祖师爷说的要我救人的事情竟是要入地狱!以前我曾听老人们讲过地狱的场景,也在网络上看过,但这次自己真的要去面对地狱,不禁恐慌起来。 神君师父再三安慰我:“你从这里下去,下面会有接应的,我会一直在这等你。”我还是不敢进入地狱,看着神君师父身边有一条黄龙心里暗自高兴。我急忙请求神君师父;“师父你让黄龙和我一起去地狱吧!否则我不敢下。”神君师父无奈地看着我,对着黄龙说:“你和云阴一起去吧!”黄龙免为其难,万般无奈只好和我一起同去地狱。 我踩着金色的莲台飞向高台,这时才看见高台台面是一个椭圆形,有一圈红色的小花围绕,台面中间是空地。莲台托着我穿透过了台面,一个直径一米的黑洞才显现出来,洞里几乎看不见什么光。我凭着感觉向下飞行,大约十几分钟以后,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亮光,而且越走越亮。 这时,在光亮处迎来了一位穿着古代服装的男士,似乎是唐宋的样式,头带官帽,身穿黄色官服,看上去很年轻,30岁左右的样子。我上前客气问道:“您好,请问您是?”“我姓刘,刘判官。”“我是太乙门下弟子云阴子。”刘判官告诉我:“我们去见阎王,他有事向你交代。” 于是我便跟着刘判官走上一条狭窄的小路,抬头望天,天空灰蒙蒙的。这种阴森森的气场,应该就是阴间了。我与刘判官一路向前,来到一座古式大殿跟前,上面写着“阎王殿”三个大字。进殿后我只看到阎王一人坐在殿堂,他的案台也是古代式样,两边卷翘起来。他戴着有垂珠帘的冠顶,脸色红黑,非常庄严。我拜过阎王,他告诉我:“你要把看到的、听到的都写下来。刘判官会一直带你到各个地狱,去听阴灵讲述来这里的经历,把它记录下来教育世人。现在社会道德风气堪忧啊!”听到阎王的教诲后,我渐渐明白太乙祖师爷让我“救人”的含义。 走出阎王殿,一条小路绵延向前,阴间的路都像农村的乡间小路,路上有许多来来往往的阴灵往来穿梭。 这时看到路的前方,有一位看上去很慈祥的老婆婆,站在路边,面前放了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面有一些碗,有三三两两的阴灵端起碗来去喝。刘判官告诉我:“那位是孟婆,阴灵喝的是孟婆汤。”原来阴间真有孟婆呀!我还以为只是传说呢。 天空一直是灰色的,我们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一城门,古代建筑,上面写着“酆都城”三个大字。我常听人说酆都城是鬼城,今日是亲眼所见,才知所传不虚。 不知又走了多长时间,刘判官告诉我地狱到了,只见前面是古代样式的胡同巷子,似乎很深很长,十分静寂。巷子内的各扇门是互相挨着的,在这里一扇门即是一座地狱的入口,而且每一扇门上都写着相应地狱的名字。 刘判官告诉我:“我们从地狱的第一扇门开始吧。”当刘判官一打开这第一扇地狱之门,猛地从里面传出地狱阴魂凄厉的叫喊声,真的是令人毛骨悚然!我进去后,看到里面的阴魂,一个个都已经被地狱折磨得面目全非,神情狰狞恐怖,只看一眼都觉心惊!刘判官告诉我:“我现在叫上来一位女士,让她讲述如何到地狱的经历。”说完便提取上来一位阴魂,向她介绍:“这位是云阴子,到这里来是为了了解你们来地狱的原因。把你们到地狱的经历告诉世人,教育世人好好做人,不再像你们一样受地狱之苦。”刘判官用手指了一下我,示意我做自我介绍,我便告诉她:“我叫云阴子,是太乙门下弟子,师父是鹤云山人,太乙救苦天尊是祖师爷。另一位师父是战龙神君。” 地狱的罪灵受刑罚后的样子实在太恐怖了,有的罪灵的眼睛还在,整个眼眶被烧的已不完整。整个脸上白骨连着眼睛,看的我心惊肉跳。只好请求他们低着头说话,不要抬头盯着我看,否则要吓得我忘记谈话的内容,不知该如何问啦。 这位女士开始向我讲述她的来历:“我是一名在厂女职工,因为嫉妒心太重,导致别人自杀。当时厂里有位女工,无论样貌还是手工都样样出色,我心生嫉恨,便用各种谣言诽谤她讲别人的坏话,偷别人的东西,一时大家议论纷纷,使得那名女工十分痛苦,我心里也十分得意。后又造谣说她与厂里的有妇之夫关系不正常,是别人的情妇,大家便越发指责她,冷落她。那名女工最终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打���,自杀身亡。唉!我结婚以后,也过得不好,老公还经常打骂我,为此我万分痛苦,最后自杀。这真是报应啊!” 刘判官又陆续提取了几位阴魂出来: “我是一位农村女孩,找了一位大我许多岁的男人,谈了三年,没结婚就生了个女孩。那男人对我们母女俩不管不问,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日子不好过,为了在城市里生存,去做拉皮条那种事情,最后吸毒而死,留下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 “我是一名做生意的女士,在做生意时认识了许多生意场上的事业男。因为我穿着时尚,也特招男人喜欢,做生意时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多个男性性伴侣,个人私生活十分随意,死之后进入地狱,受尽地狱折磨。” “我家在尧山,打工时认识了一位女士,也是有夫之妇。我们相好几年之后,我和老婆离婚,她与老公离婚时但其老公不同意,之后她便用毒药把她老公毒死。我们二人随后结婚,但我们婚后并不幸福,经常因小事发生争执。在一次争吵中,我一气之下,把她给打死,自己也被判处死刑。死后我们夫妻双双落入火车地狱。” “我家住在南宁,父母做生意。由于父母一直忙于事业,从小就没有管过我的生活。十七岁时,我认识了一位有妇之夫,时间长了,有了感情。我希望我们两人能够结为夫妻,但他不同意和老婆离婚。我一气之下,趁他不备用榔头把他砸死,之后自己被判处死刑,然后来到火湖地狱。” “我是一个在外打工的,看到别人吃喝嫖赌,天天享受,好好的并没有什么报应,我也开始跟着他们一起吃喝嫖赌,样样都做,结果把打工积蓄全部花光,连父母的钱也被我挥霍光,老婆也和我离婚了。死了以后来到黑湖地狱,受尽折磨。请你告诉世人,要相信报应,地狱是真的。要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不要害人害己。” 因我初到地狱,看到他们受地狱刑罚后的狰狞面孔,只觉得心惊胆颤,一下子适应不了这种残酷惨烈的场景,所以能够记下来的访谈情况都比较简短。我想我需要先适应一下地狱的环境,才能在往后正常地进行访谈。 最后刘判官告诉我:“云阴子,时间到了,你神君师父还在等着你呢!”这时,那条黄色的神龙忽然间飞的无影无踪,自此以后再没见到。刘判官笑着对我说:“龙是在天上飞的,你怎么能让它进地狱呢?你别担心害怕我会一直和你一起到各个地狱”。随后我便告别刘判官与神君师父回到人间。 云阴游地府 二 二零一五年元月五日 神君师父送我来到地狱入口的园林中心,我便脚踩着金色莲台进入黑洞,刘判官正在等着我。这次他换掉了那套庄严的古代官服,我与刘判官走过一段狭窄的小路,来到一扇红色大门前,推开门便看见一片无边无际的湖泊,湖水污黑浑浊,一股腥臭味直冲而来,我放眼看去,发现有无数的阴灵在水里痛苦地挣扎,喊叫着:“救命啊,救命啊,快来救救我!” 由于有了先前的经验,看见这种场面已不像第一次进入地狱时那样惊慌失措,心里平静了许多。虽然这次没有黄龙的陪伴,但也没有之前那样害怕。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自私,为了进地狱还拉了个陪伴。记得当时黄龙陪我一起进地狱时,它表情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唉。在这里我只能向黄龙说声对不起了。 刘判官告诉我:“这次有一位年轻人自告奋勇要把他自己的事情告诉你,我把他叫上来。”刘判官似乎法术极高,对着湖里的人群用手一指,那位年轻人一下子飘到空中,然后又越过湖泊轻轻落在岸边。接着便浑身湿漉漉从岸边步履蹒跚地向我这边走来。 看着其它罪灵在水里又是挣扎又是喊叫,我实在于心不忍,便对刘判官说:“您能不能使施点法术别让他们这么痛苦地叫啦,等我离开地狱您再对他们进行刑罚好吗?”刘判官大概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把脸转向湖泊。 地狱便立刻安静下来,也不知他是不是念了什么咒语。 这时那位年轻人已来到我的跟前,看上去年纪只有十八九岁,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浑身上下又腥又臭,衣服破烂不堪。刘判官对他吼道:“老老实实把自己来地狱的经历说出来!”听到刘判官训他,他才收敛起那副蛮不在乎的模样,老实地说起自己的来历。 “我是90年出生的,从小父母双双下岗,家里生活比较拮据,每天母亲都是去捡别人扔掉的菜叶子,或者是处理的便宜菜。靠着母亲每月一百八十元的生活补助,过的日子非常艰苦。 我上学时,看到别人吃的穿的都比我好,开始对社会产生不满。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觉得社会对自己不公平,凭什么别人过的体体面面,而我自己却过的如此贫困。 后来认识了一些社会上的混混,他们和我的想法一样,觉得社会不公,要给社会制造混乱,报复社会。我们一共二十多个人,合伙在社会上抢财劫色。晚上十一二点以后,我们大家各有分工,有的劫色有的抢财,什么都做。我们只是想着去偷去抢,却从未想过被偷被抢人家里有多么痛苦!最后因抢劫杀人,情节严重,给社会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我被判处死刑。 母亲知道后,伤心悲痛。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母亲还是希望我做一个守法公民。 平平安安地生活,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变成这样。死后来到地狱,我一直在反思自己,也明白了一些道理,别人的富贵是自己修来的。” 听他语气恳切,是真心悔改的样子,我只好叹口气,问他:“你对世人有忠告吗?”“有,今生多行善,来日才富有。今生多积德,来生才幸福。我被判处死刑以后,母亲因伤心过度致病,离开了人世,只剩下父亲一个人在世上孤零零地活着。我是父母的独生子,自己心里也很难受,觉得对不起父母。” “知道就好,来世好好行善积德。”看他已知悔改,我便告诉他四句话:“天地无限,法力无边,太乙救苦,业力消散。”并让他告诉所有在地狱受苦的同伴。 刘判官对我说:“云阴子,时间到了,该回去了,你神君师父还等着你呢!”于是我便告别刘判官,与神君师父返回人间。 二零一五年元月十二日 今天元始天尊、太乙祖师爷、无极老母、南极仙翁和八极仙翁来到我家。神君师父把他们向我一一做了介绍。当介绍到无极老母时,我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啊! 我疑惑地望着她,心里真的不敢相信,这么高职务的神仙怎么可能会到我家来呢?是不是我听错了,或者是我进入了幻觉。 无极老母看我一脸疑惑的样子,便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云阴子,我就是无极老母,你是否觉得你地位太低,而我职务太高,不可能到你家里来是吧!”“是啊。”“我就是无极老母,你去地狱这件事情是我们众神仙商量的结果。告诉你师父,大胆地把这些阴魂的经历发布到网上,让更多的人知道,教育更多的人。”“好,我一定转告师父。” 太乙祖师爷对我说:“现在这个社会进地狱的人越来越多,社会风气不好!地狱阴魂的经历会教化世人。” 接着祖师爷高兴地对我说:“云阴子,你可以啊,你把那四句话,‘天地无限,法力无边,太乙救苦,业力消散’,都告诉地狱的那些阴魂了。”“是啊,师父说那四句话,可以往外传,人都可以传,对地狱的阴魂就更可以传了。因为他们的业力更重,我想可以减轻他们的业力,对他们会更有好处吧!”太乙祖师笑着说:“嗯,你说的有道理。” 几番交代后,几位神仙便起身飞回天界。 云阴游地府 三 二零一五年元月十五日 我与神君师父来到地狱的园林中心,脚踩莲台,穿过黑洞,我与刘判官一起来到一扇红色的门前。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一排的柱子井然有序地排列着。柱子的直径大约有一点五米,高约两米五的样子。柱子的旁边有一台大型的机器,特别像我们人间的挖掘机,不同的是把挖土的装置变成了长约两米,宽约一米五,高约一米的金属长方体。机器一升一降砸在那些罪魂的身上。机器升的时候,罪魂身上忽然会出现一团直径约两米的圆形火球。烧的阴灵会突然啊的一声尖叫:“疼死我啦,救命啊!救救我。”机器降的时候,那团火球会突然熄灭,机器上的大型金属长方体,会狠狠地从头部直接砸向全身。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哭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地狱的整个上空。刘判官告诉我:“这个地狱的刑罚器具是在现代社会才制造出来的。” 刘判官用手对着柱子上的一位阴灵一指,那位阴灵从柱子上滑落下来。她已被折磨得痛苦不堪。乱七八糟蓬松的头发,好似枯黄的杂草,盖在脸上。她走到我跟前,看了我一眼。尽管我心里已做好心理准备,但看到她张严重扭曲变形的脸,吓得我心惊胆战,连大气都不敢出,心怦怦直跳。我壮了壮胆对她说道:“对不起,麻烦你把头低下去,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实在害怕。”她老实的把头低下。这时,地狱的哭喊声已逐渐消失。我想刘判官已施了法术。刘判官说:“告诉云阴子,你来地狱的原因。” 阴魂告诉我:“我是一名卖水果的女士,和老公一起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一位老板,出手阔绰,因自己的长相还算有几分姿色。在老板的包装下,我穿的像社会上的时尚女郎。 他带着我出入各种高档场合,充分满足了我极强的虚荣心。时间久了,我越发希望能够长久地过上这种富有的生活,于是心生恶念,杀死了自己的老公。邻居们早就对我和那个老板的交往议论纷纷,公安局也很快就查到了我,最后我被判处死刑。 临死之前,看着自己四岁的女儿,我哭得死去活来,几乎要晕死过去。父母就我一个女儿,母亲见我即将被判处死刑,悲痛欲绝,母女抱头痛哭。母亲当场哭昏过去,被送去医院。四岁的女儿由奶奶抚养。父母因我的缘故,伤心过度,常年有病,不知道现在的境况如何。我恨自己贪慕虚荣,不顾孩子、老公,不顾养育自己长大的亲生父母,我罪孽深重。四岁的孩子从小没有父母疼爱抚养,年老的双亲到老孤独无助,无人照料……” 她跪着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悲痛欲绝,我听着心如刀割。看着她伤心至极,我的心也非常难受,也感叹虚荣真是害人不浅啊!我告诉她四句话:“天地无限,法力无边,太乙救苦,业力消散。”并再三嘱咐她:“每天都念,并且告诉与你一起受苦的同伴,或许可以减轻你们的痛苦,减少你们的业力。”她对我感激万分。 刘判官把她送回地狱后,接着又提取另一位阴魂上来: “我是一名人民教师,在某大学当老师。在几十年的教师生涯中,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高级人才。随着名声越来越响,我对自己的要求也越来越放松,于是心生歹念,对自己的学生下毒手,强奸了几名漂亮的女学生。有一名学生性格刚烈,被强奸之后服毒自杀。学校与公安局开始调查此案,最后我被判处死刑。死之后来到无间地狱,受尽折磨。” 我告诉他:“造成今日的结果,一切已无法挽回。你每天记得念这四句话,一定记住,并告诉在地狱受苦的同伴,这样可以减轻你们的地狱之苦。‘天地无限,法力无边,太乙救苦,业力消散。’记得每天都念。”他对我深表感谢。说完,刘判官把他扔进了地狱。 接着又一位阴魂来到我面前:“我叫刘晓光,从小就跟着我父亲生活,因为母亲很早就离开了我父亲,一个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我父亲是做生意的,家里有的是钱,所以我要什么父亲都会给我。但是因为从小没有父母的管教,做事随心所欲,吃喝嫖赌样样都干。心里想着反正父亲有的是钱。 因为自己不好好学习,���八岁就跟着父亲做起了生意。无论父亲做什么,不管好坏,我都会学着做,其实这样做也是为了能够引起父亲的注意和重视,希望父亲能阻止我。但是父亲无动于衷,漠不关心,使得我心里更加地恨父亲。由于受父亲的影响,我结婚以后日子过得并不幸福,不会经营自己的家庭,这样过了许多年。三十五岁时,我对自己这样的生活无法忍受,也更加痛恨自己的父亲。在最后一次和父亲谈话时,希望父亲改变这种方式,像大多数人一样,不图有荣华富贵,而是把母亲找回来,一家人开心过日子,平平淡淡享受天伦之乐。但父亲至始至终都无动于衷。我伤心至极,痛恨绝望之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请你把我的事情告诉世人,当父亲的既然生了孩子,就要对孩子尽到父母的责任。既然男女之间组成家庭,就应该相互负责,不要给孩子、给他人造成无尽的痛苦。”听了刘晓光的事情,我心里真的很无奈。我告诉他:“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杀父却不应该,更不值得。你现在后悔吗?”“我不后悔,就是地狱太痛苦了。我不知道地狱会这么痛苦。你说的那四句话,‘天地无限,法力无边,太乙救苦,业力消散’我们都在念。谢谢你云阴子。”“不用谢,希望你早日脱离地狱之苦!”我对刘判官说:“你能给阎王说一下吗,把‘天地无限,法力无边,太乙救苦,业力消散’刻在地狱的每一扇门上,那样他们能每天都念,看到就念,可以减轻他们的业力。”“好,我去告诉阎王,他会答应的,你放心吧。”“谢谢你,刘判官。”说完,我向刘判官告别与神君师父返回人间。 二零一五年元月十六日 神君师父把我送到地狱的园林中心。我催动莲台,穿过地狱的黑洞。片刻之间眼前一亮,便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刘判官正在等着我的到来。我与刘判官一起走过一段羊肠小道。没多久就看到了前面红色的地狱之门,推开那扇红门,入目所看,有十几扇高约十米的白色小门上方的横板上刻上了太乙救苦神咒:“天地无限,法力无边,太乙救苦,业力消散”。不知由于持念还是由于太乙神咒的神奇,十六个大字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十几扇小门对应的是十几座小地狱。在我观看太乙神咒的同时,阴灵已经来到我的面前,她开始向我叙述自己的来历: “我是东北人,以卖布为生,死时已经六十岁了。生前各种生意都做过,做了几十年生意都是短斤缺两,坑害顾客,做了许多对不起顾客的事,所以来到地狱受苦。”我心里纳闷,仅仅因为这个就来到地狱吗?刘判官在一旁大发雷霆:“你还不说实话,告诉云阴子实情,你是怎么到这个地狱来的。你不思悔改是吧!”“我不好意思说。”“你不好意思说?当初干什么去了,赶紧说实话!”我心里十分震惊,怎么会有这么顽固不化的阴灵。 看到刘判官发火,她心惊胆战:“我说我说,我一定实话实说。我在做生意的几年当中慢慢攒了些积蓄,老公对我疼爱有加,儿子长相英俊,学习也好,一家人过着安稳幸福的生活。可是时间久了,我对这种生活开始厌倦。有���天我认识了一位私企老板,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关系持续了好几年。儿子大学毕业以后,进了他的厂子去上班,这才慢慢发现到我俩的关系不正常。儿子苦口婆心地对说我:‘妈妈,爸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你和他断绝关系,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生活该有多好。’我一开始还听得进去,到后面就不想听了,到最后一次又劝我时,我一怒之下,用刀子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我死之后,来到地狱受苦,我说了这件事,你肯定会看不起我。”我反问道:“你认为呢?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么忍心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你太过分了,居然对自己的儿子痛下杀手!”“我错了,我会改的,我也知道我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和老公。” “好吧,知道错就好。我现在给你说四句话:‘天地无限,法力无边,太乙救苦,业力消散。’告诉所有在地狱受苦的同伴,念这四句话可以减轻你们的地狱之苦。” 我转身正准备离开地狱,听到刚才那位阴灵大声叫我:“云阴子、云阴子、你别走。”我转过身去,不解地问她:“我为什么不能走?”你走了以后我们这里又要痛苦啦。因为你心好,听到我们痛苦的喊叫,你于心不忍。所以你来了以后地狱的刑罚就停止啦。”我摇了摇头,对她的无理要求我爱莫能助,告别刘判官,与神君师父返回人间。 云阴游地府 四 二零一五年元月十八日下午 今天无极老母、元始天尊、太乙祖师爷、南极仙翁和八极仙翁,再次来到我家。 无极老母告诉我:“云阴子,告诉你师父,对待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一句话,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要想好去写,不可大意。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不可儿戏。我们让你去做这件事情,是因为你有慈悲之心。写好以后发表在网上,切记!”太乙祖师爷告诉我:“一定要认真对待这件事情,不可疏忽,对字句标点符号都要认真斟酌,不能像平日写日志一样随随便便。” 元始天尊告诉我:“云阴子,记住无极老母的话和你祖师爷的嘱咐,告诉你师父把这件事情一定办好,不能像平时写文章一样大意。这是教育世人的,字字句句标点符号都要认真想清楚再去写。”太乙祖师爷随后又对我再三嘱咐,让我一定认真对待这件事情。 这时无极老母问我:“云阴子,你每次从地狱回来是否感到心慌意乱,心神不宁?”“是的,都是被地狱阴魂那些恐怖狰狞的面孔吓的。”“我赐你安神珠一颗,把嘴张开。”“好。” 只见一颗透明纯净的安神珠从无极老母手上飘向我口中,服下之后,之前的慌乱之感慢慢消失了。我向无极老母表示感谢,她向我点头微笑。随后,几位神仙返回天界。 二零一五年元月十八日晚上 神君师父告诉我:“你现在去地狱吧,我把你送到地狱门口。你这次去的是最深的一层地狱,刘判官在那里等着你。”我脚踩莲台,与神君师父一起飞到空中。空中云雾缭绕云轻如棉。 低头下望,一片荒芜之地,跟随神君师父一同来到地面。和上次的地狱入口已不是同一地方。神君师父指着我旁边的一块空地,那儿有一丝缝隙。对我说:“这就是地狱的入口,从这儿下去。”我催动莲台,整个人跃入了火山口中。一团团火焰扑面而来,却没有对我造成什么损害。因为莲台的神奇作用,使我感觉不到火的高温。整个洞口上窄下宽,洞口上部大约一米,下部大约五米,深大约五十米。来到底层时,火焰已经消失但却没看到刘判官。沿着洞口向西拐,依然是直径约三米的黑洞,里面的光线有些微弱。走了十几米,迎着光线,看到前面有一人影。我想那一定是刘判官。我快走了几步,上前与刘判官打了个招呼。沿着洞穴继续往前走。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宽阔的洞口。走进洞里面,一排一排的油锅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一团一团的火焰自锅底升腾,烧的锅里的油嗤嗤直冒泡。油锅里有一位女士被五花大绑的捆住。在油锅里被炸得痛苦的吼叫。当她看到我的瞬间,向我苦苦地哀求道:“云阴子,你救救我,这里太痛苦啦。我知道你是云阴子。你心好,是来解救我们的。你教的那几句话,‘天地无限,法力无边。太乙救苦,业力消散。’我们都在念。”“我怎么救你,你自己造成的结果。”我告诉她:“我回去以后把太乙救苦宝诰背熟告诉你们,来世不要再作恶啦。”刘判官在旁对我说:“她不是真心悔改,只是因为痛苦想离开。” “哎,真是顽固不化的罪恶之魂。”刘判官无奈地告诉我:“我们看到这些心理也很难受,但恶业自招啊!”走在阴暗潮湿的地狱里,看着一排一排的油锅,一个个阴魂痛苦不安的在油锅里,有的跪着有的蹲着。因为不停地喊叫已累的精疲力尽。幽暗的地狱里被痛苦与眼泪充满。这个地狱似乎又深又长,幽暗无比。如果不是锅底火苗的亮光,几乎看不见什么光。抬头望天看不见天空,空间很低。我小心翼翼的从两排油锅的中间进入里面,还是看不到地狱的边际。我突然看到一只怪物,不像人类。我有些奇怪走到它跟前。它突然开口说话,吓我一跳。“我是无故伤害传道之人的熊精,也被抓到地狱来了。”我问它:“你为何无故伤害传法传道之人?”“因为他们学好法之后会专门对付我们这类的。”我心想,你不去作恶,怎么会对付你呢?真是不可理喻。我冷冷地看着它,它往日那嚣张得意之色已荡然无存,如今只能非常沮丧地蹲在油锅里,等待它的将是地狱的严惩。 这时,太乙祖师爷脚踩莲台也来到了地狱。看到太乙救苦天尊亲临地府,我挺意外,打招呼后对祖师爷说:“我想给您商量一件事,地狱受苦的灵魂太多了,地狱也太痛苦了,惨不忍睹,您给阎王说一下,让那些作恶的罪魂在每年的清明节或者其他节日,回去托梦告诉自己的亲人,诉说自己因作恶在地狱受苦的经历,警醒人们知道地狱真实存在,让他们的亲人在人间多做善事,不要像他们一样在地狱受苦。太乙祖师爷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之后便去找阎王了。 这地狱的惨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便告别刘判官,与神君师父返回人间。 二零一五年元月十九日 我与神君师父一起来到地狱的园林中心,脚踩莲台进入黑洞,与刘判官一起来到地狱之门。推开门进去,来到地狱面前,一眼望去一座座的冰山连绵不断。有无数的阴灵爬向冰山。冰山滑而奇冷,寒气袭人。他们不停地爬着、爬着。又不停地从半山腰中摔下来。阴灵被冻得瑟瑟发抖。刘判官叫上来一位古代的年轻人。衣服上有一只动物图案,已模糊不清。我对他说道:“讲述一下你如何到地狱的经历吧。” 阴灵开始讲述:“我在地狱快六百年了。我二十多岁考中头名状元,开始做官。因为我才华出众,文笔悠扬,受到朝廷的重用。三十五岁时,官职已经很高了。由于���轻有为,文采出众,受到朝廷重用。 同时,官场勾结,相互利用,有人送金条,有人送银票,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日久天长,皇上对此也有所耳闻,开始下令彻查我的个人钱财。我心中虽惊慌失措,但也存在侥幸心理,在一次晚宴开始之时,大理寺主查官带着官兵破府而入,将我的双手用木枷锁住,当场带走。一家老小看到我被带走顿时哭成一片。被带走的那一刻我心里就知道完了。因为贪污数额巨大,死后被判处六百年的地狱刑罚。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信神、不信报应所致。从小我就有贪图享受,贪便宜的想法,母亲发现了也没有对我进行制止,更没有进行良好的品德教育。也怨我自己,麻痹大意,才落得今日悲惨下场。现在我的地狱之罪快受完了,还有二十四年。请你告诉世人,不要有侥幸心理,地狱真实存在,这是铁的事实!” 他继续说道:“不要为了当世几十年的享乐,却要到地狱受几百年的苦,得不偿失!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莫存侥幸心理,不然到那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刘判官接着带上来另一位阴魂,她说道: “我叫刘丽,是在陕西的一个小山村里长大的,虽然出身贫穷,父母却对我娇生惯养,无论我要什么,父母都会尽量满足我的要求。所以我从小就吃穿不缺,在山村比起其他的孩子来已经算是很幸福的了。 十六岁那年,我跟着同村的一个大我九岁的老乡来到了大城市,第一次走出家乡来到城市,看到那里的花花世界,心里乐开了花。大城市比起家乡,真是天壤之别,我心想如果能在这样城市生活该有多好。老乡看出我内心的微妙变化,也看出了我对大城市的向往,对我说:‘你想在大城市生活可以,跟着我干,保证你在大城市吃香喝辣的,在大城市住一辈子。’我当然高兴,心想求之不得,于是从此之后就跟着他开始了一种和山村不一样的生活。 刚开始老乡让我和他一起去偷去抢,可我毕竟年龄小,胆子也小,实在不愿意去做。他就逼着我认识了一位大我十几岁的老板,每天穿得花枝招展,在各个舞厅摸底了解情况,看哪些人爱到歌厅唱歌跳舞,哪些人爱找小姐。我们都了解的一清二楚,慢慢地掌握了规律。” 出于好奇我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偷到大老板的东西的?”她说:“很简单,我当作小姐和老板套近乎,老乡就趁机把老板的钱包拿走,再转给同伙,我们合作得天衣无缝。老板有的是钱,还有银行卡呢,只是卡有密码,我无法偷到。老板进来一般都是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我和同伙糊弄过去了。云阴子,你一定会认为老板哪有那么好骗,我告诉你吧,他们自以为有钱,一进歌厅就摆阔,虚荣心又强,我们也正是利用这一点心理,用这种方式偷了三年,挣了上百万。你肯定难以置信是吧?” “是的,我觉得不可思议。”“不瞒你说,这不算什么,我们还有比这更高明的办法呢!虾有虾道,人有人道,我们活得有滋有味。在歌厅偷了三年,我们回到了老家,也算是衣锦还乡。也许在你眼里不值一提,但却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在家乡呆了十几天,听说广州人人有钱,就直奔广州,结果刚下火车就被公安局一举拿下。原来我们早就被公安局盯上了,那时我的心都凉透了。” 我问她:“你后悔吗?”“现在非常的后悔。母亲当时十分伤心,妹妹和父亲则在旁边使劲地骂我,说得我无地自容,心想愧对父母姐妹,愧对家乡的父老乡亲!倘若来世为人一定会好好做人,现在我好后悔呀!来到地狱受这种痛苦的罪,无颜面对世上之人。”说完她惭愧地低下头,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刘判官又带上来一位阴魂,让她讲出自己的经历: “我三十七岁,叫刘严华,是造纸厂的一名女工,贪婪、虚荣,做尽坏事。其实在这之前我是很善良的,从未作恶,只是因为一件事,改变了我做人的准则。 十七岁时,离开了家乡外出打工,由于我与人为善,也受到了厂里众多女工姐妹好评。记得有一次,厂里开舞会,认识了一位年轻的老板,对我温存有加,使我芳心大动,心想我终于找到了心中的白马王子。但却没想到这竟是一场骗局,他骗尽了我的钱财,还花言巧语说对我好。父母知道后,气愤不过,把我赶出家门,从此我无依无靠。在那之后我开始想着法报复男人,见到英俊有钱的男人,我就诱他们上钩,直到骗尽他们的钱财方肯罢休。 我一共骗了十八个男人,当骗到最后一个男人时,被此人报复,诱我上钩,进入他设计好的圈套。他报警后,我被警车带走。坐在警车里我痛哭失声,从当日那个纯洁的小姑娘被骗再到最后丧尽天良地去骗别人,终自食恶果。到这时我才相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恨自己啊!我当时被骗时,为什么不报警啊!落到今日可怜的下场,在异地他乡的父母,还不知道我已经被枪毙。” 我问她:“你父母现在还在人世吗?”“在,他们只是以为我不回家。死的时候一个姐姐来送我,她哭着说父母从小教育我们善良做人,本分做事,没想到妹妹你却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父母该如何接受啊!我被姐姐说得无言以对,心里后悔莫及。父母望眼欲穿,等着女儿回家。说完刘判官把她扔进了地狱。我告白刘判官与神君师父返回人间。 二零一五年元月二十一日 神君师父把我送到地狱入口的园林中心,我脚踩莲台穿过黑洞,来到另一个世界。我与刘判官一起来到地狱,只见阴魂一个个被绑在直径约一米的柱子上,柱子的旁边有一颗像树枝一样的枝条,铜柱被烧的温度极高,阴灵去抱柱子时,会被烫得痛苦的大声尖叫:“救救我,救命啊!”同时会不由自主的立刻松开温度极高的铜柱。旁边的树枝条会狠狠地打向阴灵。阴灵被打得痛苦的无法承受,无奈之下,又去抱烧红的铜柱。罪魂就这样不停地被周而复始地折磨着。众多的阴魂痛苦而绝望地哭叫着。任凭他们喊破嗓子也无济于事。刘判官告诉我:“这是铜柱地狱,你要见的这个人和你一样也是修习道法之人。”我心里十分震惊,怎么修道之人也会在这里? 刘判官把他从地狱里提上来,看他年纪约只有十八九岁。怎么会如此年轻?刘判官看出我的疑惑,告诉我:“他从十八九岁就开始修道,所以显得十分年轻。” 我对这个年轻修道人说:“你现在说吧,你是修行之人,怎么落入地狱的。”他看上去有些懊恼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十八九岁就去南方打工,认识了一位修道高师,我拜他为师后,所有的打工积蓄都用在了拜师修道上,从未给家里寄过一分钱。父母体谅我在外打工不容易,也从不向我要钱。由于我从小对道教佛法十分感兴趣,所以学起来十分用功,跟着那位师父一直学了五年。 五年的时间里,我以为自己的法术已经很高。因为年轻所以自高自大,时常会向朋友显示一下自己的道术。年轻人都对道法充满了兴趣,因此也引起了一些女孩子对我的好奇。我用学来的法术欺骗了一位女孩子,引诱其上当,强奸了她,她把我告上了法庭。 为了躲避法律的制裁,我逃到了另外一个城市,在那里通过朋友的介绍,我又认识了一位得道法师,法术修为极高。我便拜他为师,隐姓埋名,勤奋修炼,治疗大小疾病,以及用法术搬运肿瘤这种神奇之术我都学会了。几年之后,我的法术更加精进,骄傲之心也日益膨胀。朋友之间有些毛病也经常找我去看,我也经常露一些法术给他们看,自此之前爱炫耀的老毛病又犯了起来。同时我又开始诱骗女孩子,再次对另外一个女孩子进行强奸。然而那位女孩性情刚烈,死活不从,我慌乱之中用水果刀把她杀死了,这次等待我的是法律的严惩。 我那时学法拜师只是想到利益个人,并没有想到利益众生。看到你站在我面前,我追悔莫及。即使不普度众生,也不应该伤害别人,作出违法乱纪���事。我不想说了,心里真的很难过。如果来世为人,我一定时刻提醒自己,好好修炼,好好做人。”说完,刘判官把他扔进了地狱。 刘判官告诉我:“云阴子,快回去,神君还在等着你。”告别刘判官,我与神君师父返回人间。 二零一五年元月二十二日 神君师父把我送到地狱的入口园林中心,我脚踩莲台,穿过黑洞来到地狱,刘判官推开地狱的红门,一望无际的铁湖地狱表面,有一层火焰在上面熊熊燃烧。火湖里有无数的阴魂,痛苦地挣扎着、哭叫着、喊着救命。时而会看到两只手在湖面拍打着。湖里面都是火,温度极高。湖的四周有一圈烧的红红的墙壁,防止阴魂游出地狱。刘判官提取了其中一位罪灵,当她来到我面前时,只见她满身火星四起,衣服被烧得七零八落,这样的残忍的惩罚直让我觉得地狱真是太可怕了!我对她说:“告诉我你的经历,希望让更多的人知道,教育更多的人,让世人少作恶,多行善,你也算是功德一件。”“好吧,我告诉你来到地狱的前后经历,那是一段不堪��首的往事。”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和老公正在家和孩子开心地玩耍,享受着天伦之乐,玩得正高兴的时候,一件惊天大案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的父母被歹徒双双杀死,正要杀我时,幸好老公在,抵挡住了他们的攻击,我和孩子才幸免于难。我心里万分痛苦,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天降横祸,遭此大难。好端端却落得如此下场。我心里觉得老天不公,伤心至极,心里恨透了这个不公平的世界,我心想我要报仇。 这件案子公安局虽然也在暗中调查,却一直毫无头绪。这样的无助也让我愈发痛苦。一年以后,我去了南方,抛夫弃子,离开了那个让我伤心的城市。来到南方之后,我边打工,边想查找杀我父母的凶手。唉,想从中找出一些头绪,谈何容易。我在小城一过就是十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夜总会一个人喝闷酒,忽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他妈的,老子怕啥,十年前我就杀过人,何况现在?有啥可怕!’我心里一惊,留了个心眼,这是否跟父母的案子有关系?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绕到那几个人的背后,听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明白原因后,我却无地自容。原来十年前,父亲在外做生意,认识了一位年轻但有家庭的女士,后来两人好了许多年,我和母亲都不知情。那女士的老公发现她出轨之后对我父亲恨之入骨。为了报复,他雇人杀死了我的父亲,又因恨我的母亲没管好自己的男人,也对我母亲痛下杀手。可他不知道我母亲也是个受害者啊!我心中愤恨难平,尤其痛恨自己的父亲不争气,一下子毁了两个家庭。 我把听到的所有话录下来,当做证据交给公安局。按理说事情就到此结束了,可偏偏出了一件怪事,你想都想不到,把我扯进了另一场生杀大案之中,也怪自己当时做事不理智。当公安局去抓凶手时,当事人肯定不服气,那人认为我父母死得活该,是报应,都是因为我的父亲母亲害得他们一家人难以团圆。买凶杀人后也算出气了,心里平衡了,没有想到出于巧合,我把他们告上了法庭。他们心有不甘,男方枪毙后,他的弟弟找我理论。我当然心存不满,虽然父亲有错在先,但也不应该杀了我的母亲,她也是受害者啊。因为丧母之痛我来到此地,我容易吗我!但由于对方不依不饶,我盛怒之下,用水果刀杀了当事人的弟弟,成了杀人凶手。一人背叛家庭,三个家庭遭殃。奉劝世上之人,做事要慎重,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说完,刘判官把她扔进了地狱。 “云阴子,时间到了,神君在等着你。”我走出地狱,与神君师父回到了人间。 二零一五年元月二十九 神君师父把我送到地狱的园林中心,我脚踩莲台,穿过黑洞,与刘判官一起来到地狱之门。推开红门,那里的情景比我想象的还要残忍恐怖!放眼望去,有无数条虫子和蛇在那些阴灵的体内不停地钻来钻去,撕咬着他们的灵体。 我忍不住说道:“太可怜了,怎么这么多蛇啊!”刘判官从旁解释:“那是因为他们淫乱心太重。现在这个社会,淫乱成性,不受任何法律的约束。笑贫不笑娼的社会风气,影响了社会环境,使整个社会浑浑浊浊,天地人三界皆受影响。云阴子,我不和你评论三界了,还是进行你的罪灵访谈录吧!淫乱者男女皆多,我给你提取其中一个男的来问吧!”“好的,无论男女,只要能反映社会的一个侧面,能起到教育世人作用的都行。” 这回上来的是一位男士,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西装,虽然如今在地狱成为罪灵,态度还是很端正沉稳的:“我今年三十五岁,二十多岁从家里出来,在社会上历经磨难,从此人生便进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历程中。有些经历并不是自己愿意的,说来许多事也是无奈。” 他问了我一句:“云阴子,你是否看不起我?”“没有,我也在人世间活着,深深的知道做人的不易与无奈,我理解你。”“谢谢你云阴子。”“不用谢,你继续说吧。” “我二十多岁到一个城市打工。那个年纪,都会无忧无虑,对人生对社会想得很简单,没有把人生与社会想得那么复杂。我有三个哥们,平常比较讲义气,经常在一块吃吃喝喝,这几个哥们看起来情深意重,实则心存诡计。”他叹了一口气,对那段往事,心存无奈。“云阴子,我平静一下心情,这段往事,不堪回首,不愿意想起,为了配合你的教育世人,我只有坦诚相告。” “我是某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我与几个关系好的同学来到某城市里一起合办了一个电子厂,前三年还好,生意红火,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创业,也算小有成就。可是好景不长,生意出了问题,我们之间的矛盾也渐渐产生。由于我是厂长,决定权在我手上,导致另外两位同学心存不满。他们想方设法在背后陷害我。唉,真是不想说起这件事,他们暗中设计,利用美人计让我进入他们设计好的圈套中,对我下毒手。” “怎么设计的,能详细地说出来吗?” “可以,我坦白告诉你吧,他们趁我喝醉之时,给我送了一位美女,又把我女朋友叫出来,当场拍照,使我有苦难言。我女朋友当场就和我翻脸了。云阴子,你说我当时的心该有多难受,那会儿真想杀了他们。后面咋办,厂子也合作不下去了,女朋友也吹了,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街上走,想死的心都有,可终归还要生存的啊。于是我又找到了另外一位同学想东山再起,可是人心都是一样的,他又一次欺骗了我。” “他是怎么骗你的?” “他以合作做生意为名开厂,实则是为了搞地下卖淫活动提供隐秘场所。从此我对朋友不再信任,开始游戏人生。以前的理想、奋斗,什么他妈的爱啊情啊,都不再信任。靠着原先办厂子攒的钱,我开始找各种女人来玩,最后得了一种怪病,怎么也医不好,也许这就是报应吧。后来我死之后落入了地狱,天天被无尽的痛苦折磨着,想死又死不了。原本在人世间不相信有阴曹地府,现在相信了,可一切都来不及了,灵魂是不死的。希望你转告世人,不要因为别人把你害了,你就自我毁灭。自毁前程,真的划不来啊!我的故事说完了,希望我的故事能教育世人,引起世人的警惕。” “谢谢你那么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不用谢,能教育世人就好。”说完,刘判官就把他扔进了地狱,那副情景让人看了觉得可怜至极。 访谈完毕,我便告别了刘判官,与神君师父回到了世间。 二零一五年元月三十日 无极老母、元始天尊、太乙祖师爷和南极仙翁今天来到我家,我上前拜过几位神仙。 无极老母告诉我:“文章的题目叫《云阴游地府》,把这段时间的案例尽快整理出来,让世人早日阅读,以受教化。” 太乙祖师爷说:“不可把自己的思想、观念和个人看法加进去,这样别人读起来才能感受到地狱的原始模样和地狱罪灵的原始心态。” 元始天尊告诉我:“尽量让世人阅读时感受到地狱的真实性,这样别人读时才更有真实效果。” “请各位神仙放心,我一定转告师父,把这件事情做好!” 说完几位神仙便飞回天界。 二零一五年元月三十一日 神君师父把我送到了地狱门口,我便与刘判官一起走进地狱。今日进到的这个地狱气氛阴森恐怖,天空也灰蒙蒙的,像刚经历过沙尘暴一样,阴气沉沉。大约走了三十分钟左右,我问刘判官:“我们这次去的地方和上次不一样吗,是什么地方?”刘判官告诉我:“这是人死后四十九天到地狱接受审判的地方,阎王殿。” 只见路的一边站了许多等待审判的灵魂,他们排着队,一个挨着一个。阎王爷将在阎王殿审判这里的每一位灵魂,并根据其经历定罪。我跟着刘判官进入阎王殿,只见阎王威风凛凛高高地坐在大堂之上。左右两边依次站着判官、以及其他供阎王驱使的大大小小的鬼差。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使得整个阎王殿看上去更加庄严肃穆、阴森恐怖。在我和刘判官的右边站了几十位面相凶恶的鬼差,目不斜视,聚精会神看着大堂之上。 这时,一位男士被两位差役押着走上来。阎王大声问道:“你生前犯过罪吗?”那男士回答说没有。阎王继续说道:“自己走到照镜台前一看便知自己的所作所为。”看完之后,阎王当即宣判:“你因为卖鸦片时间不久,判十年地狱之苦,五十年鬼寿。” 这时又押上来一位。“年龄报上来!”“我七十二岁。人间有句俗话,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我今年七十二了,就到这儿来了,我没做好事,也没做坏事。”“到照镜台前一照便知。”接着阎王宣判其在阴间做鬼八十八年,再转世为人。 接着又押上来一位,自报姓名年龄:“我五十八岁,姓刘,一生没做恶,没有做坏事情,有时也会劝世人多做好事,但现在世人不会去听,因为社会风气不好。”两位差役带他到照镜台前,“你做的好事坏事骗不了这面镜子。自己看去!”刘氏看完之后,阎王问他:“做坏事没有?”刘氏答道:“做了,诽谤一女士与别人有奸情,导致那名女士自杀。”“那你为何说自己没做任何坏事?”“我当时以为那名女士的死与我无关。”“打入地狱八十三年,转世为狗三世,三世后再做鬼一百二十年。”随后被差役带下去执行。 刘判官对我说:“云阴子,你好好地看阎王是怎么审判他们的,���出来之后会更好地教育世人。仔细听仔细看,再继续看是怎么审判下一位的。” “自报姓名年龄。”“我姓王,今年九十五岁,生在农村,有三个孩子,他们对我都不孝敬。我在世时,经常像泼妇一样骂大街,邻居对我非常反感。我没有好好教育孩子,孩子也与人不善。又因孩子与人为恶,为人不善,所以对我也不好,这些都是我教育的不好。我是农村人,没有文化不会说教。我希望世人不要像我这样教育孩子,老了自己孤单。”这时王氏欲言又止,不知为何一直在看我。 这时阎王大声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快讲!”“听说你们这来了一位云阴子,我有几句话想说可以吗?” “好吧,你说。云阴子你走近些,看她要对你说什么。”我往前走了几步,一看脸色瘆人的白,把我吓得够呛,一双无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大堂之上我不敢让她把头低下,只好壮了壮胆,上前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给我听?”“你是云阴子是吗?”“是的”“你心地善良,对地狱受苦的灵魂,你一直觉得他们很可怜是吧。”“是啊。”“我活了九十多岁,活到这把年纪不容易,对人生好坏已看得很淡。我知道我一生为人不好,但也不是很坏,我想让你告诉世人,不要像我这样,做人不好,死之前,我才后悔,明白了这个理。当父母的要像个父母的样子,为孩子做个表率。我有三个孩子,每个都对我不好。我恨人心又重,好嫉妒,看不得别人好。孩子也受我影响,对邻居也不好,心肠不好。都是我不好,生前没把这些当回事,想着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谁不自私啊!可是这个想法害了我的三个孩子!” 我问她:“你的三个孩子,现在怎样?”“他们都不好,命不好,过的也不好,报应,这就是报应。世人不信报应,我开始也不信,现在信也晚了。世人都犯这个错,知道了也来不及了,咋办啊!”“来世为人好好修善积德,即使在阴间有时间就告诉大家行善积德的事情,也算是积阴德啊!” “这样行吗?”她很疑惑地望着我。“你问阎王啊。”阎王大声告诉她:“可以,在阴间也可以经常告诉大家一些积德行善的事情,来世为人也有好报!”“我心里踏实了,还有机会。”“是啊,不要灰心丧气。”“谢谢你云阴子。”“不用谢。”“我说完了。我老婆子一辈子真是白活了……”她还在旁边絮絮叨叨。 阎王对她说:“到照镜台前,自己看看去。”“好,我去我去。”王氏走到照镜台前,驻足细看。我不知道她会照出什么,也想去看看照镜台,但刘判官阻止了我,只好远远的在下面看着。从远处看,镜子是椭圆形的,直径大约有五十公分左右,高有一米多的样子。和人间的镜子有点相似。 这时听到阎王喊道:“王氏听判,罚你先做狗五十世,再转世为猪十四世。因你说人坏话太多,而你刚才有悔改之意,对云阴子说的那些话能教育世人,所以减罚你少做猪两世,做猪十二世。”之后王氏被差役带下去执行。 这时,阎王突然问我:“云阴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我觉得自己责任重大,看到那么多的人一批又一批的来到地狱受各种刑罚,有的转世为猪狗等动物,我心里很难过。我想把太乙救苦天尊宝诰,告诉给所有地狱的灵魂,希望他们每天都念,消除自己的罪业。”“好,把太乙救苦天尊宝诰告诉给他们吧!念三遍。” 太乙救苦天尊宝诰 青华长乐界,东极妙严宫。 七宝芳骞林,九色莲花座。 万真环拱内,百亿瑞光中。 玉清灵宝尊,应化玄原始。 浩劫垂慈济,大千甘露门。 妙道真身,紫金瑞相, 随即赴感,誓愿无边。 大悲大愿,大圣大慈, 十方化号,普渡众生, 亿亿劫中,度人无量。 寻声赴感太乙救苦天尊 青玄九阳上帝 念完之后,我对阎王说:“阎王,我想麻烦你一件事。”“你说,云阴。”“阎王,我想让你把太乙救苦宝诰,刻在一块牌子上,立在阴魂经过的十字路口,让他们看到就念,对他们会有好处”。阎王非常爽快地答应道:“可以云阴子,在你来地府之前,太乙天尊曾特别交代我,云阴子到地府之后她有什么要求都要答应她。”我听到太意外啦,是这样啊!在这里,云阴子真诚地向太乙祖师爷表示感谢。阎王继续审判。由于时间太晚,刘判官已经在催我啦:“时间到了,该回去了。”我便告别刘判官与神君师父回���人间。 云阴游地府 五 二零一五年二月二日 今天下午,刘判官来到我家。他告诉我:“云阴子,你去地府这件事情已经结束,而我因为这件事有功而升天界。”我听后遂向刘判官道贺,并由衷地说道:“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陪着我走过各个地狱,为这件事不辞辛苦。”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又问刘判官:“你今天就回天界吗?” “我今天不回去,我还要回地府,有一些事情还要交代,处理完之后再回天上。云阴子,我该回去了,我是专为这件事而来的,回去处理完工作还要回天复命。” “好吧,祝你一切顺利!” 刘判官与我告别,返回地府去了。 二零一五年二月五日 神君师父告诉我:“我今天带你到天上,无极老母说去地狱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为了庆祝这件事的圆满完成,天界今晚开仙界庆祝大会,众仙云集。” 我与神君师父经过数小时的飞升,来到天界,周围毫光四射,紫光楼阁错落有致。万道祥光充满空间。我想应该到无极老母的大殿了吧!神君师父告诉我还没到。天界太遥远啦!又飞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忽然看到空中一望无际的莲花,莲花如玉一般的纯净透明。神君师父笑着问我:“这里的景色怎么样?”“这里的莲花太漂亮了,如果人间有这么多的莲花就好了,真是太美了!”这一望无际的莲花世界,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神君师父带着我经过多个金色的弯形小门,东转西拐像进了迷宫一般。来到一座外观雄伟壮丽、气势非凡的古式大殿。神君师父告诉我:“这就是无极老母的大殿。”我与神君师父来到高大雄伟的殿堂。无极老母、元始天尊和太乙祖师爷正在等着我们的到来。我上前拜过各位神仙,随后和诸仙来到了庆祝的地方。 天界庆祝大会正式拉开帷幕。气势非凡的会场,一望无际的莲花,为普度众生法力高强的各路神仙齐聚天堂。 趁着宴会还没开始,我便四处欣赏一下这奇妙的景色,这时看到在不远处有两位神仙坐在宴桌旁,一边看着我一边聊话:“如此普通的一位凡间女子如何会度得众多亡魂?”另一位老神仙说道:“看上去普通,其实一点都不普通……” 这时会场上的神仙越来越多了,只见身穿金装、步履潇洒的如来佛祖从远处向我走来。因之前我们曾经见过几次,无需再客气介绍,他微笑着向我打了个招呼,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了。 我正准备转身回座,看到一位身穿淡黄色古代衣裳,面如满月,步履轻盈的女神仙向我走来,自我介绍到:“云阴,我是妈祖。”我心里一惊,《妈祖》电视剧看了许多遍,没想到今日能够亲眼见到妈祖,真是太意外啦!我说:“妈祖您好!我一直很崇拜您!您在人间广受敬仰啊!”我和妈祖开心地聊过一阵后,便回到自己的位子。 会场还有德高望重的太上老君、灵宝天尊、北极仙翁,瑶姬娘娘等众多神仙。每个宴桌上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果。可谓是人间极品! 元始天尊、太乙祖师爷和战龙神君谈兴正浓,大家心情格外地好,我便走过去坐在神君师父旁边,好奇地观察起各位神仙,发现他们都只是闻水果的气味却不吃。元始天尊看着我笑了笑说:“云阴快吃蟠桃,尝尝味道怎么样?”我随即拿起一个大桃子,一口咬下去,那味道特别香甜纯正。 这时无极老母走过来,与元始天尊、太乙祖师爷、神君师父寒暄之后,便告诉我说:“云阴子和我一起上主席台。” 我跟着无极老母一起走向那高高的圆形主席台,台上放了两把金色的椅子,我坐在无极老母的旁边。整个会场设置的是圆形的,而整个圆形会场又分成四个方位,主席台居于四个方位的中心。而方位与方位之间的分界线便是走向主席台的通道。整个大型庆祝会场的地面都是金色的,而会场的周围则是那一望无际的莲花世界。 坐定后,无极老母庄重宣布:“庆祝大会正式开始!”并向众位神仙介绍:“这位是太乙门下弟子云阴子。”说罢无极老母示意我给大家做自我介绍。于是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着大家说道:“各位神仙大家好,我是太乙门下弟子云阴子,很高兴与众位神仙在此欢聚一堂。”说完我向众神仙深深鞠了一躬。 无极老母继续说道:“云阴子去地府这件事情已经圆满结束,这是三界值得庆祝的一件大事,因为这将会使更多人受益……” 整个庆祝大会大约进行了一小时。结束后,我和神君师父告别了众位神仙,正准备离开天界,元始天尊对我说:“云阴子,难得到天界来一趟,你和你神君师父到我那去坐一坐,然后再到你祖师爷那里去吧。” 元始天尊的住处离无极老母的庆功宴所不远,不到半小时我们便到了天尊那气势雄伟的大殿,看上去十分古朴大气,大概有六层楼那么高,站在高大的殿堂里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渺小。我已是第二次来到元始天尊的大殿了,第一次来时,是从太乙祖师爷住的长乐界直接过来的,那次因路途不熟悉,祖师爷派了哪吒和霞飞童子专程送我和神君师父。 进殿后,元始天尊招呼我们坐下,叮嘱我回去以后,要认真修改好《云阴游地府》,并嘱咐我回去之后,听从师父的教导。我听了心里十分感动,没想到元始天尊为了普度众生已经如此繁忙,却还在时刻关心太乙金光门的师父和弟子。 因时间太晚不敢多停留,临行前元始天尊对我说:“云阴子,下次来时到我的花园去看看吧!”“您有花园啊!”“有���!可漂亮了。”我开心地说到:“好啊!天界的花园我一定好好欣赏”。告别元始天尊,我和神君师父花了近两个小时来到了太乙祖师爷的长乐界。 从元始天尊那里到太乙救苦天尊的青华长乐界,要经过一条特别宽的银河。第一次来时,神君师父是让一条银龙带我游过银河,要花一个多小时,这次我是脚踩金色莲台,直接飞过去的。 我们来到祖师爷的大殿,见到大殿两旁站满了许多神仙。拜过太乙祖师爷后,祖师爷语重心长地交待我一些事情,特别是《云阴游地府》这本书的相关事项。 之后,我便和神君师父离开了长乐界,返回人间。 二零一五年三月 上旬 三月上旬某一日的晚上,忽有上万的阴魂,从我家跪到半空中。那场面颇为壮观。对于他们的突然到访我一头雾水。脑子飞速旋转,他们是集体逃出地狱?不可能啊!是否太乙神咒救了他们?这时,跪在第一排的九十五岁的王氏,当时被阎王判转世为狗五十世,猪十二世,现在非常真诚地跪在我面前。其他的那些阴灵一个个都把头低下,唯恐吓到我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心里十分感动。九十五岁的王氏对我说:“云阴子,我们是来向你道谢的,你让我们念的太乙神咒让我们脱离了地狱,我们是来感谢你的。” 想起一路的担惊受怕,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心里已得到了莫大的欣慰。同时也再一次证实了太乙救苦天尊 是东方地狱的最高执法者。云阴子在此叩谢太乙祖师爷。四句真言十六个大字,却能救出如此众多的阴魂,让我再次感受到太乙神咒的神奇和太乙救苦天尊的法力无边。 回过神来,我对他们说道:“不用谢,你们回去吧!”他们依然不愿意回去,他们对我的那份感谢似乎用语言无法表达。似乎非要帮我点什么才能表达他们对我的感激之情。九十五岁的王氏继续对我说:“云阴子,谁欺负过你,我们去收拾他?”我说:“没人欺负我,对人要包容谅解。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让你们念太乙神咒,是希望你们早日脱离地狱之苦。你们应该感谢太乙救苦天尊,没有太乙神咒,我一个普通人,有再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你们。你们记住我的话,回到地府,该转世的转世,如果时间不到听从阎王爷的安排,以后转世为人,别忘了一定敬奉太乙救苦天尊。不仅自己敬奉,还要告诉自己的亲戚朋友。你们回去吧!半夜三更的我心里有些恐惧。同时,我也谢谢你们对我的感恩之情。”在我的再三劝说下,他们才很不情愿地离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零一五年六月五日 神君师父告诉我:“云阴,跟我过来,如来找你有事。”如来佛祖找我有什么事呢?心里十分疑惑。我与神君师父一起来到了天上。 云雾缭绕之中,只见观音大士手拿净瓶,脚踩莲台,站在如来佛祖的右边,旁边是缘得仙翁。缘得仙翁道士模样,职责与和合仙师相似。曾经送我一朵五彩祥云,五彩缤纷十分漂亮。而如来佛祖的左边是元始天尊与太乙祖师爷。 我上前拜过各位神仙,如来佛祖对我说:“云阴子,《云阴游地府》马上就要完成了,这本书完成以后,你是否不准备给和尚庙传播?只给道观传播?”“不是的!”我说:“我是很想把这本书传给庙宇,但我担心有的和尚对道教排斥,不愿意接受这本书。因为世间有的信佛之人不愿意接受道教的东西。我这个人脸皮薄,万一把这本书传给别人时,别人不接受,再说些不好听的话,会搞得大家都不愉快。”“噢,是这样,这个你放心,我去和尚庙传达,让他们接受这本书。只要你能把这本书传到,他们就会接受。”我说:“那好啊!我也希望和尚庙能接受这本书。” “你把《云阴游地府》传到和尚庙,因为我的信徒会去庙里游览参拜。可以让那些和尚把这本书发给我的信徒、信众。”我说:“好啊!如来佛祖,既然您这么说,我一定要把《云阴游地府》传到和尚庙。” 如来佛祖对我说:“我当时来到人间也是承担救人的使命、救人济世。”听罢此言心里感动万分。 元始天尊对我说:“云阴子,《云阴游地府》就要完成了,还有一些要修改的,再继续修改,仔细检查,修改好!检查完之后再给你师父审阅就可以发表啦。太乙祖师爷告诉我:“《云阴游地府》已基本完成,看看还有哪些要修改的,有什么需要重新写的,重新抄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说:“祖师爷,我会重新检查,好好修改的。” 观音大士与缘得仙翁各自嘱咐我几句之后,几位神仙飞回天界。我恭送他们离去,随后便与神君师父回到人间。 二零一五年六月十日云阴子三求老母 云阴子在此跪求老母 重罪判轻罪罚赏罚人间 在人间人活的实在可怜 千般苦万般灾有多艰难 人活着处处难处处艰险 又是病又是灾恶官欺咱 苦难时盼东盼西盼神仙 孤苦时无助时咱指望谁 恶人欺小人捣心起杀念 死之后进地狱痛苦连连 到这时怨天怨地怨神仙 怨人怨己怨父母 直怨得怨气直达人间 人间人受影响犯罪连连 人间人犯罪恶恨地恨天 恨自己无能耐活得好难 直恨得怨气浊气直达天界 浊气达天界宇宙阴阳盘无法运转 众神仙无奈也下了凡间 直说是人犯罪天无关联 人犯罪连累天神仙也难 神仙的坐骑与各类童子也要下凡 到人间修炼一样也难 到处去求道去拜神仙 挣点钱不容易还遭人骗 直怨自己是神仙是童子还下凡间 人世间诱惑各种连连 却不知为何这么难来到人间 苦修苦练盼着上天 直盼得遥遥无期难上难 云阴子再次跪求老母 无论是天界还是人间 重罪判轻罪罚 不管是人类还是神仙 因为人活着真的是难 天地人三界和谐相处 宇宙阴阳盘正常运转 老母您看着心里也甜 神仙回天 人类幸福地活在人间 直说是无极老母大哭灵山 九十亿灵儿为何不回天转 只因为世间人活的艰难 说实话哪个人都想回天 在人间又是苦又是难迷了心田 在人间哭得是泪儿流干 人世间又是魔又是怪扰乱心智 魔与人在一起互受牵连 活得难活得怨无法上天 人死后又去喝孟婆汤 晕倒倒迷糊糊再来人间 前世罪前世苦全部忘完 重新做重新活还是从前 从今世复下世世世如此 投胎人投胎狗罪照样去犯 因为人忘了前世的难 您一次又一次派神仙下凡 劝人类活着要弃恶从善 人也想善 可是遭人欺遭人骂该怎么办 想转来许多人不想为善 还不如做恶人哪怕是罪恶滔天 哪管它进地狱叫苦连连 活着难活着难活着真难 云阴我再次跪求老母 希望您再次原谅人间 天地人三界和谐相处 宇宙的阴阳盘正常运转 您高兴我开心天地联欢 老母您心里甜人间也欢 到那时众灵儿都回家转 万众欢腾回到您的身边 重回那万年前情景再现 老母您心里乐开了花 天堂里开开心心喜笑开颜 二零一五年六月十三 神君师父告诉我,今天要到无极老母那里去一趟,于是我便脚踩金色莲花宝座,与神君师父一起,飞过几个小时之后,来到了天界。 在无极老母那宽敞的大殿里,坐着元始天尊和太乙祖师爷,我上前拜过各位神仙。无极老母对我说:“云阴你写的《三求老母》我已看过,我与众位神仙商量,减罪三界,减罪一级。” 云阴我听了心里高兴,云阴子我上前三跪老母。 一跪无极老母您赦免之恩 二跪您理解众生之苦 三跪您为众生减罪三界 云阴子对您感激万分 无极老母,元始天尊 太乙祖师爷与神君师父 看情景一个个面带笑容 我们一起等待三界重逢 无极老母说:“云阴,快起来坐到椅子上。”我起身坐到元始天尊的旁边,天尊笑问:“云阴,这把椅子你是否看着眼熟?这是开庆祝大会时你坐的那把金色椅子。”我说:“好像是那把椅子,好像成了我的专座了。” 无极老母对我说:“云阴子你记下,凡是抄我《云阴游地府》的众生都皆有功德;凡是传我《云阴游地府》的众生都皆有功德;凡是看我《云阴游地府》的众生也都皆有功德。” 无极老母言: 书达三界,三界遍满光辉 书是指引众生改恶从善的明灯 书到何处 功德皆有 愿众生珍惜此书 愿此书能教育众生 能启发众生 使我等九十亿众灵早返天界 我对元始天尊、太乙祖师爷和神君师父说:“《云阴游地府》,即将完成,您们都为此辛苦付出了很多,在此应该对世人说几句话,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无极老母说:“是啊!元始、太乙、战龙,你们也说几句!你们付出了不少,天上人间两边跑,操心费神!” 元始天尊言: 天地联合一世界 万物循环在天地 天地阴阳轮回转 人类循环在世间 愿众灵儿看此书能返回天界 天界是你们永远的家园 太乙祖师爷言: 几经周折下凡间 世上灵儿回家转 天界在此来等候 天地灵儿大团圆 我等众生回家园 回到天界喜开颜 千万年来天天盼 众灵儿等回家转 神君师父言: 众灵回家大家欢 老母盼儿回家转 盼儿回家心里安 母开心来儿也安 无极老母对我说:“云阴,还有一件事我要嘱咐你。这本书会引起极大反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有人问你别怕,太过分的我们会惩罚他。”听到无极老母这样说,我心理踏实了。我是真的担心,此书出后,有人说三道四。愿一切平安。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很晚,我与战龙神君师父告别无极老母、元始天尊和太乙祖师爷,返回人间。 七月二十八日 《云阴游地府》已经完成,真的不知道此书在传的过程中结果会是如何,我的心里真的有一些迷茫,这世间又是���又是怪,人心顽梗。 正在我心灰意冷失去信心之时,无极老母与太乙祖师爷来到我家。太乙祖师爷笑着鼓励我:“云阴子,不用担心,好好去传。”无极老母语重心长,耐心劝导: 云阴子在此听我老母细言 莫恐惧 莫害怕 一心传真道 众神喜欢 莫灰心 莫丧气 莫茫然 坚定信心去��间普传 传太乙 传救苦 普渡人间 你说的人活得实在可怜 自己说自言语怎可推翻 众神仙对你一片期盼 把太乙救苦传遍人间 云阴子莫辜负我之希望 把普渡众生的责任担在双肩 一心一意去普传 等待三界相逢 喜笑开颜 听罢此言,云阴我无话可说,想想人间众生,想想地狱的阴魂,想想天界的各路神仙为救人纷纷下凡来到人间,想想龙王对我的重托,云阴子定当尽心尽力义不容辞。云阴恭送两位神仙,至此他们才放心离开。 【 游龙宫】 在我去地府之前,神君师父曾把我带到龙宫。 龙宫各种美景尽收眼底,各种各样的鱼和叫不出名的生物在海底游动。五彩珊瑚长在海底。我突然觉得自己像进入童话世界。我心里怀疑自己是否进入幻觉。正在欣赏之时,看到前面有一位龙宫侍女,她十分热情地向我打招呼,高兴地对我说:“你好云阴,我认识你,我和你曾做过十年的好朋友。”“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吃惊地说道。她遗憾地对我说:“是啊,你转世之后,已经忘了。我还知道,你们太乙门有一位叫云贝子的,我和她也比较熟悉。现在已经转世为人,说了她也不知道啦!”我说:“是啊!喝了孟婆汤前世的一切都已忘记,但是我看到你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就是前世残存的记忆。”我对她说道:“对不起,我还有事,再见。”她对我有些依依不舍。 我继续往前走,一座气势非凡的水晶宫出现在眼前,水晶宫的墙壁有一米多厚,在水晶宫的墙壁里面有无数的水晶球上下漂浮,真是奇妙无比。神君师父对这些似乎早已熟悉。只顾往前走,我紧追了几步跟上神君师父的步伐。 来到水晶宫大殿,神君师父告诉我:“这就是龙王的宫殿,上面坐的是龙王。”我上前拜过龙王,龙王对神君师父说道:“战龙神君,我想拜托你的弟子,云阴为我做一件事情。”神君师父嘱咐我:“云阴认真听龙王交代你的事情。”龙王对我说道:“现在核污染石油泄漏导致海洋环境受到严重污染,生物的生存环境令人堪忧,有毒物质进入海洋生物,人食用海鲜将会严重影响人类的身体健康。而我龙宫环境严重受到影响,现在吃海鲜的人空前众多,我担心将来会发生海事战争。云阴,你在网上为我做一下这方面的宣传。”我答应道:“龙王,我会尽力去做好这件事情。” 告别龙王,从龙宫回来之后,我一直无法理解这件事情,对于石油泄露,核污染我在网上查了大量的有关文章,我才明白,它造成的后果已经十分严重。只是未得到现代人的足够重视。大家查一查这方面的资料,就应该明白真的让人触目惊心。 我希望大家能够爱护海洋,多多了解相关的知识。并让更多人知道海洋污染这个世纪大问题,爱护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不辜负龙王的一片苦心。 后记 《云阴游地府》能得以顺利完成,感谢无极老母、元始天尊、太乙祖师爷,多次从天界往返人间,对于如何写好《云阴游地府》给予耐心细致的指导! 感谢鹤云山人师父,一直以来对我的指导与帮助! 感谢神君师父一路走来,带着我上天界,游龙宫,进地府。对您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但我还是要对您说一声:“谢谢您!神君师父!” 感谢云修对《云阴游地府》修改付出的努力,云阴在此真诚致谢! 在《云阴游地府》即将发表之时,云烟对此书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和指正。云阴在此真诚感谢! 《云阴游地府》已呈现在世人面前,我想这世间万物,万事随缘,万事随心。无论看到的人您有什么想法,无论您信与不信,请您别诋毁此作。中国的神话故事之所以到现在还在人间广为传诵,经久不衰,那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一颗善良的心,都有一个希望这世界充满温馨、充满爱的美好愿望。 《云阴游地府》是本人亲身经历所写。世间的监狱世人都谈之色变,但是监狱和地狱相比,监狱就是天堂!世间之人多讲人性化、人情化,但阴律无情!一旦你进入地狱,阴曹地府不会为你流一滴同情的泪水。 我想《云阴游地府》的宗旨是:希望恶者弃恶从善,希望人人都献出一份爱,这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云阴答读者问 这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也是一位比较特别的读者。我与他的对话现摘录如下,我想对大家也许有些启发,同时也祝愿这位读者朋友未来的人生健康平安。 读者雲凤:您好、我发现一个问题,既然人人都不觉悟是因为喝了孟婆汤,导致忘记前世罪恶,所以才不觉悟,无极老母为什么不废除孟婆汤让人可以好好反省前世过错,也好来世修善。 云阴:可是在我们生活中如果不喝孟婆汤清醒啦!又有几个不记仇的呢?不喝孟婆汤还是仇恨充满了世间。我之前和你想法一样的。 读者雲凤:如果真的放下仇恨潜心修行喝了孟婆汤就又迷糊啦! 云阴:是的,还是靠自己觉悟。 读者雲凤:所以孟婆汤给每个人喝肯定是错误的,应该废除,或者有选择性的使用。 云阴:许多事我也不太明白,就像一个上小学的孩子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让他天天学习一样,等多年以后才知道是对自己好。 读者雲凤:也对。 云阴:世间万物有太多的东西我们不明白。 读者雲凤:我天生一只眼睛就残疾,是不是前世做恶太多?今生怎么办?我想体会两只眼睛看世界,可是世界不允许。 云阴:今生做一个好人,不图回报。别想着别人的报答。 读者雲凤:嗯,人间正道是沧桑。 读者雲凤:为什么神佛不下凡示人? 云阴:下凡示人普通人也不知道。 读者雲凤:应该让所有人都看到,再给大众讲半小时的道。 云阴:别想那么多啦!做好自己吧!宇宙奥秘太多不是你我能理解的。 读者雲凤:这句在理。 云阴:拜拜。 读者雲凤:嗯。 《云阴游地府》发表前后 2014年10月1日我拜师于太乙金光门鹤云山人门下, 法号云阴。2015年元月一号正式去地府访谈。 我刚去地府时,因自己对地府心存恐惧,没有及时记录整理出来当时罪灵所叙述之事,在之后的某一天的晚上,一位身材矮胖个子大约一米多的老人,穿着古代淡黄色的服装,上面有古钱样的花纹,左右两边各站了一位穿着黑衣服的现代年轻人。老人对我说道:“云阴我是土地爷,赶快把你到地府看到的听到的事情都写出来,教育世人。并再三叮嘱我一定写出来。”说完之后,三位神灵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土地爷为什么知道我去地府的事情?真有土地爷这位神仙吗?思之再三,我拨通了鹤云山人师父的电话,师父告诉 我,你不用害怕,这样的事情之前有人经历过,写好之后发表在网上. 《云阴游地府》写好之后,对于发表在网上我还是有些顾虑,担心自己写作水平有限,此书是否有人看。也担心读者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因此一直往后拖延。 战龙神君师父对于我的迟迟不发表十分生气,晴天白日,在天空中一条深红色的巨龙骤然之间变成一条几丈长的大蛇,(注:因游地府之前,我去天界曾见过蛇仙 ,此蛇仙统领天下众蛇,我当时被他吓得战战兢兢,说话打结,一下子跑到神君师父的背后,神君师父站到了一边。因蛇仙找我有事。我只好面对着他,希望他变成人和我说话,我说完之后他立刻变成了一位古代富家公子的形象,面带笑容,十分和善。事情说完我和神君师父即返回人间。因此神君师父知道我特别怕蛇)它从空中飞到了我的肩膀上,盘踞在我的右肩之上。我向神君师父说道:“请您让他离开我,我会在两星期之后尽快发表在网上’.神君师父根本不理我,之后即返回天界。 我站在原地被吓得六神无主,那条巨蛇盘在我的肩膀上,头和身子在我的前方左右摆动。头和肚皮下的鳞片是淡黄色的,背部是碧绿色的,我求他离开我,他对我的话无动于衷。 第三天早晨神君师父再次出现在半空中,我对神君师父说道:“我会尽快发表,但我要做最后的检查 。在十一月十一日正式发表。” 神君师父看我被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于心不忍,令那条巨蛇离开了我。此蛇飞到空中又变成了一条巨龙在空中飞腾。 神君师父非常严肃地对我说道:“你要尽快发表不可拖延,现代社会风气不好,早日发表世人早受教化。”神君师父说完和巨龙一起返回天界。 《云阴游地府》 从写作到发表实属不易,几经修改因写作水平有限,文章结构及语句都欠完善,望读者朋友谅解。《云阴游地府》如能教育世人云阴便心感甚慰。《云阴游地府》在写作的过程中,得到了三界的支持,众神的关注。2015年11月11日早上发表之时得到了无极老母和天地正能量的加持。云阴感恩之致。 此书已尘埃落地,而我的心依然 悬在半空,我无法确定它的未来如何,此书如何传遍天下,是我常思之事。但是云阴将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宣传此书,宣传太乙救苦天尊,让更多的人知道地狱,免进地狱,不受十八层地狱之刑罚,平平安安度过人生。并祝所有的华夏众生平安健康,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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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n-3579-com ·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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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n3579com ·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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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n393com ·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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