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网赌为什么不抓柬埔寨西港最大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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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年会体育网友爆料:在柬埔寨真实被贩卖诈骗园区的经历!自己把自己卖园区里?还有绑匪躲进园区?
今天爆料的主人公是阿涛(化名),最初加微信是在2022年9月21日,当时阿涛刚刚从西港诈骗园区里逃出来,因为他的护照被诈骗公司扣押,他找我们求助,想让我们帮忙推荐一家靠谱的旅行社办理旅行证回国。那时候阿涛就说过,如果平安回到国内,就会找我来爆料他的真实经历。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了,本以为阿涛不想再爆料他被贩卖的经历了,但是就在昨天,阿涛再次联系到我,他表示,他想要爆料被卖经历。
下面就是来自阿涛的爆料原文:
大家好,我是阿涛,先来说说我的经历吧,事情还要从去年的时候说起,大概是去年六月份吧,我在金边离职了,当时是跟朋友在 金边合伙开了一家餐饮店的,离职后我在金边的一个酒店等待回国机票,那段时间回国机票并不是太好预订,我在酒店住了一个月,这个时候我的一个朋友联系我,说他在金边附近一个工厂里工作,他叫文楠,也是四川人,在柬埔寨认识也有一年多了,他叫我过去玩,我说不去了,其实也害怕被骗,毕竟那时候柬埔寨人口贩卖很严重,对于人口贩卖的严重程度我也是知道,所以面对他的邀请,我还是很谨慎的,毕竟我一直在等待回国机票,我也不想在这个期间出现不好的事情,因为我当时只想着快点回国。
他知道我在金边酒店住着,没有在工作,知道我准备回家,然后他就跟我聊天,当时他跟我聊天表现的很自然,也说很多之前认识的朋友也去找他玩过,让我空了就过去玩玩,因为当时也是太无聊了,听他说的也很真诚,我最终也放下了戒备,听他讲的挺好的,也挺重情义的,然后我就想,要不过去看一下,毕竟我要走了,过去玩个两三天就回国也可以,于是在六月十七号还是六月七号,因为是去年,具体哪一天我记得不太详细了,我就过去找他,到了后我还联系他,他说他昨晚忙了通宵,现在在休息,让他同事来接我过去,他说他要睡一会儿,然后,他同事就���我拉进了一个不知名的诈骗园区。
我毕竟也在柬埔寨待了这么久,对这边很多恶性事件也都听说不少,看到我被人带进了诈骗园区里,我这才知道我被卖了,他并不在那里工作,是故意让人接我,然后把我贩卖到诈骗园区里。
我当时就很害怕,可是我也听说过诈骗公司的残暴,也听说过被贩卖进来的人如果不听话,就会被暴打和虐待,电击等等,我本身胆子小,我也不敢反抗,也不敢说要离开,我问老板,我需要在这里工作多久,老板也没说,就说,你留在这里安心工作,后面还是能回国,然后我在私下抽烟的时候听到他们说,有人在这里工作一年多了,想回国,一直被公司以人员不足为由拒绝了,于是我想,只能寻找机会自救。
对了,我被卖进去的这家公司是诈骗美国人的公司,专门做数字货币这方面的诈骗,大概内容就是扮演亚洲女性骗美国男性,也就是色诱美国男性,然后加好友,再忽悠他们一起投资数字货币,其中具体怎么骗的,我在这里就不细说了,说实话,在公司里我也没学明白。
因为是专门诈骗美国人,两个半球有时差,所以我们只上晚班,公司大概一个星期左右检查一次员工手机,看看员工手机里聊天记录什么的,我就想跑,当时联系了你,你让先联系某部门,刚开始联系某部门可能方式不对,一直到第八天的时候,才联系上,在第十天的时候该部门回复了我,说该部门在柬埔寨没有执法权,需要让我自己报警处理,结果当天就出事儿了,本来前一天刚检查过手机,当天正常来说是不检查的,结果前一天发了工资,有个女孩子当天白天申请出去看病,她发烧了,当时疫情还是很严重,她吃了药也没好,他们组长也知道她发烧,怕她是阳性,所以��意她出去外面的医院去看病,结果这个女孩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她竟然跑了,好多人出去追,最终也没有找回来。
然后当天晚上我们这个园区里又有一个人逃跑了,不知道他是怎么跑的,他们说,可能是这个人买通了园区的保安,从小门跑的,小门隔街道只有几米,只有保安有钥匙,所以大家都是这么猜测的。
因为出了两个逃跑的人,结果那晚负责人很生气。于是检查了所有人的手机,让管理人员和打手挨个看手机,他们这次看的很仔细,于是我联系某部门求助,准备自救跑路的事情,就都被他们发现了,于是被他们狠狠的打了一顿,然后老板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废了我一只手,说实话,我当时害怕极了,心想这辈子估计是完了,后来还是没废掉我的手,这里要感谢一个叫阿基的人。当时打我的时候,这个叫阿基的人打的最狠,他下手最重,打的时候一脚踢到了我的头狠狠撞在地上,脑袋当时磕破了个大口子,当场留了很多血,他们看到我的脑袋破了,那么大一个口子,留了一地的血,他们也怕把我打死了,那就真的出事儿,毕竟这是个小园区小公司,大概他们打死人也不好处理,
所以看见我头流血很多以后,他们就没再继续打了。然后当天就联系外面的人,又把我卖出去了,没废我手的主要原因,我猜测大概就是手被废了,我这个人就不好卖了,毕竟哪个公司会买一个残废过来呢,手都被废掉了,还能敲键盘搞诈骗吗,接我的人在车上也安慰我,说不会把我卖去黑园区,会找个正规点儿的公司,然后把我接去了西港,在聊天中我也知道,他们就是专门绑人卖人和收人的,赚中间差价,卖之前他们叮嘱我,说老板要来看人,一定不能说我是想跑,或者想报警所以被卖的,不然老板不愿意买我,那就只能卖我去黑园区。听完我很害怕,也只能按他们说的做,说是跟之前的园区管理人起冲突被打被卖的。
买我的这个老板外号叫三哥,说心里话,他这个人还不错,说买我花了30000美金,在车上老板跟我说,让我安心跟他做,只要做满半年,同时工资可以来抵赔付,他也不要多的,他说他不是靠卖人买人赚钱,只要工资抵了我的赔付就给我正常发工资。同时只要满了赔付,就可以给我护照,护照他会让之前的公司还给我,做满半年就可以回去,我进去后发现,也确实是这样,很多人没赔付的,护照都在手里,他们晚上可以自由出入公司的,这个公司就是西港的鼎盛大楼,进去后里面很多跟我一样,都是被卖进来的,但是很多人跟我也不��一样,我是被迫卖进来的,而他们当中一些人是自卖,所谓的自卖,国内很多人可能不了解东南亚的诈骗园区人口贩卖,自卖就是自己卖自己,在柬埔寨有不少这样的人,来到这边没有赚到钱,又没有技术和学历,到了东南亚又沾染了吃喝嫖赌吸毒的恶习,因为没钱吸毒,没有钱嫖娼,这些人本身喜欢柬埔寨这种黄赌毒的生活,又不想灰溜溜回国,所以自己就把自己卖给了诈骗公司,自己卖自己就是跟公司借款,签写下欠条,借个20000-30000美金,把自己抵押在诈骗公司上班,然后拿着公司借来的美金继续吸毒嫖娼去挥霍,当然,这样的人都是自愿敲键盘干诈骗的,他们在工作上还是很努力的,毕竟自己跟公司借款卖掉了自己,如果再不努力搞诈骗,公司肯定也不会饶过他们,这一点他们自己都懂的。
我被卖到西港这家公司是做股票诈骗的,大概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做一波,也就是把养起来的客户杀猪一遍。然后休息几天,再做下一波,第一波的时候我没经验,当时还在学,并没有诈骗到钱,加上各种原因,当时我心里很害怕,毕竟我是被老板花了30000美金买过来的,如果做不出业绩,我也害怕再次被转卖,虽然三哥没说我什么,但是我也知道,如果做不出业绩,我很快会被再次卖出去的,我的赔付算是很高,即便是老板不加价格,那也是30000美金,这个价格一般不是太缺人的普通公司是不会买的,大概只有黑园区会收了。
就在我整日忐忑不安的时候,我以为我很快被转卖了,但是三哥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让我跟着做第二波,刚好我这个组换了个组长,之前那组长被手下的人举报说不行,我运气还是很好,第二波刚开始,是在九月份左右,还没到后面骗钱的时候,就遇到柬埔寨的严打,虽然我一直想跑,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这次严打公司搬家,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为了应对严打,西港诈骗园区里的诈骗公司都开始搬出园区,选择暂时躲避,公司老板说了,这个就是形式主义,只是查一些园区里人口贩卖,但是大部分都提前收到消息了,暂时躲开园区就行了,我们公司搬去了一个别墅里,那个别墅看样子很久没打理了,附近也比较荒凉,只有一条泥巴公路,走五六百米才能到公路边,所以我去的时候能记得路,进去后我就偷偷观察附近的情况,虽然别墅也有围墙,上面也有铁丝网,但是有个后门,同时别墅太小,公司里员工有几十号人,大家都挤在里面,所以保安没有去,因为住不下,员工都是好几个人挤一间屋子,当时的保安只有一个打手守大门,同时公司的大老板二老��都没在,可能也是怕被严打抓到,可能也出去���避风头了,只有一个主管和几个组长在管事。
第二天开始上班的时候,主管就安排我晚上早点下班,因为第三天早上要我收客户,因为我们的模式是从客户手里买进客户,客户商让客户加我们的QQ群,当天的安排是需要早上五点就起来。我知道我机会来了,五点还没天亮,别人都没起床,我四点就起床准备开跑,当时我想好了,即使是被人发现,我也可以说,我是提前下来开机做准备的,其实当天晚上想着要跑,我一晚上都没睡,睡不着,真是睡不着,内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当时心里非常的彷徨和恐惧,因为我怕,如果逃不出去,等待我的会是什么结果呢,但是,不跑不行啊,遇到柬埔寨的严打了,公司才从园区里搬到外面别墅,等严打结束了,公司再搬回园区,那我百分百没有机会了,不管如何,我都要赌这一把了。
等我四点到一楼大厅的时候,他们都没醒,我从后面厕所的小窗户翻出去,就能到后门,当时害怕极了,因为窗户太小,导致下来的时候弄出了声音,还好他们没醒,开后门的时候绝望了,因为后门虽然没锁,是因为生锈了,根本打不开,后来我看到后门因为比围墙矮一点,导致跟铁丝网有个缝隙,所以便从那个缝隙里钻了出去,出去后就自由了,因为后面是很深的草丛和树林,等我出去才发现,草丛和树林太密了,还有很多刺,加上很多露水,当天刚刚下过雨,我也穿的是拖鞋,主要也没有其它的鞋子可穿,要不然逃跑怎么也不能穿拖鞋呀。毕竟没骗到钱,也没给我发工资,身上只有从同事那里借的一百多美金,连买鞋的钱都没有,所以树林绕不出去,我只能沿着围墙绕过去后又跑回泥巴路上,导致我在草丛里饶了一个小时左右,等回到泥巴路上,也只距离那个别墅几十米,到了泥巴路就更可怕了,因为附近人家很多狗,一直在叫,我害怕那个打手被吵醒出来看,又害怕跑起来被狗追。所以边走边回头,运气很好,打手一直没出来,可能他睡得太死,毕竟这时候是早上六点左右,天还没亮。
公司平时都是九点才上班,所以我选择的逃跑时间算是比较稳妥的,就这样,我一直走了七八百米,路上至少不少于二十条狗在叫,心里其实很慌,只到走到大公路上我才放心,又害怕他们随时发现了出来追,大公路附近没什么地方可以躲,运气好遇到一个三轮车,让他随便带我找了个中国人开的酒店。
我去酒店里洗了个澡,因为全身都被露水打湿了,也没有包,带着身份证,手机等很多东西,我知道在西港这个老板的能力很大,我留在西港不安全,所以当时我虽然一天一夜没睡觉,也不敢睡,害怕他们随时找过来,当天联系了我认识的一个车队,让他们接我去金边,当天中午接到我,下午到的金边,金边那个酒店就是之前我辞职住的酒店,老板人很不错,我看你也给他们酒店打过广告,老板了解到我是跑出来的,知道我的实际情况后,所以当时他并没有收我住宿费,让我先住着,后来住满一个月,我才联系家里人给他转的钱,他们也联系人帮我办理旅行证和买机票回国,老板人真的很好,我至今都非常非常感谢他,如果不是遇到那个酒店老板,我不知道我如何在柬埔寨躲藏,更不知道身无分文可以躲到哪里去,因我是逃跑出来的,本身也没有什么钱,最后十几天的房费,好心的酒店老板也没收我的。
现在我已经回国一年了,有时候还是会梦到当时的场景,又梦到自己被卖回去,同时我的经历你也看了,我能逃出来,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很多环节只要运气不好一点,那逃跑都会失败,所以希望把真实的被卖经历能发给你,就是希望让更多人看到,轻易别来这边了,更不要想着去诈骗园区搞诈骗了,我在诈骗园区里面看到有被打傻的很多人,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样好运能跑出来,我那个公司还有很多人在里面,到现在还没出来的,一个叫小铭的也想跑,可惜当时情况特殊,我并没能叫上他,害怕叫他的时候惊动其他人。
公司里面只有我和小铭是被绑匪卖进去的,还有一些是自愿过来干诈骗的,这些情况我是知道的,另外其他一些人都是自己卖自己,虽然园区里面禁止吸毒,但是他们都是把东西藏起来偷偷吸,很多人就是把自己卖了换吸毒钱的,只是我现在没有照片了,我知道的有四五个自己卖自己换毒资,还有一些自己卖自己的,但是那些人已经赔付清了的,他们做的股票盘,那些个人都是赚到了钱,就把当时跟公司的借款还清了,我跟着做的那一个半月,有的时候他们一个人能骗三四百万,运气好一波,就能给自己清赔付,公司里面我呆一个半月,其实还有部分人我不熟,你知道的,诈骗园区谁都不敢相信,不敢去社交。
公司里的人印象比较深刻的,有一个是绑匪,叫砍砍的,他是主动进入诈骗园区的,他来园区里面是为了躲警察的,对,那个砍砍和他朋友是故意躲在园区,一旦外面有目标了,他们就出去绑人,平时在公司里正常上班,他自己也说,他在这里就是混混日子,根本不靠公司发的工资过日子,全靠绑人发财,来这里上班,无非就是为了混个园区当保护伞而已,其实在柬埔寨的人都知道,一般园区警察是不进去的,那段时间打击绑架很严,有一个人是吸了毒打人,听说也是把人打死了,便主动跑进来躲警察的,后来干了几天,他想赔付走,当时三哥给他说,没做满半年,需要做满半年才能走,这几个人当时跟我一个寝室,聊天的时候他们自己说起来的。
其实现在网络上说的很邪乎,说的很恐怖,好像每一个进入东南亚诈骗园区的人都是受害者,好像每一个人都是被骗进来的一样,其实,这太不真实了,咱们就说说吧,东南亚诈骗园区有几十万诈骗人员,他们都是被骗来的?都是被绑架来的?这是不是太恐怖了?如果稍微分析一下就明白了,大部分人,绝大部分人都是自愿的,我这里面呆过,我非常了解真实情况,绝不是某音上瞎传的那样,好像进入诈骗园区的人各个都是受害者一样,其实很多人都是自愿来这里干诈骗的,甚至还有一些人是自己卖自己的。只不过他们回国后,不会说自己的真实经历,更不会说是自己把自己卖进诈骗园区,他们大部分人还是冒充受害者,把自己的经历编造的非常可怜,好像自己真是一个受害者一样,其实,真相并不是如此,但是,换成你,你会说自己自愿进诈骗园区干诈骗的?会说自己把自己卖园区里了吗?答案都在你心里呢,肯定是怎么有利于你,你就怎么说,反正又没有人会出来指证你,就像柬埔寨发生的血奴事件里的当事人李亚某伦一样,他外号老猫,就是自愿进入西港中国城某诈骗公司里的,上班期间敲键盘敲得不亦乐乎,一开单自己都眉开眼笑手舞足蹈,那你说,他是被人卖进来的?还是被骗进来的?他还不是自己自愿进来干诈骗的吗?其实他一直身体不好,身体患病,自身身体缺血,在公司的时候就发病过,后来公司把他送到了西港某华人医院,仍下几百美金给医院,然后公司就不管他了,也没有要他赔付,结果他为了治病编造惊天谎言,搞出子虚乌有的血奴事件,掀起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们同情他,可是,真相呢?真相是他说的那样吗?最后真相被揭露出来,他也因此获罪。所以有些人的话,大家只当听听算了,千万别被忽悠了,因为有些编造的谎言,太挑战智商了,真信了,就输了。
这些是我在园区里亲眼所见,他们这些人里有很多人其实都是赚到了钱,只是他们本身沾染吃喝嫖赌赌毒品恶习,再加上满口谎言,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骗来钱以后,就全部用于自己胡乱挥霍,很多人毕竟都是年轻人,赚钱以后吃喝嫖赌毒品是样样不落。
大家可以想想,他们如果没有业绩,他们如果赚不到钱,那诈骗公司怎么可能赚到那么多钱呢?那诈骗老板怎么会如此的挥金如土呢?
诈骗园区里有没有受害人?真正的受害人,就是被骗,被绑架进来的人,确实是有,但是,真的不多,诈骗园区里绝大部分人,他们都是自愿,他们都是想诈骗别人,他们都是想着不劳而获,但是,命运是公平的,你想着不劳而获诈骗别人,终究有一天,你也逃不过法律的罪责,所以奉劝国内那些想搞偏门的人,人间正道是沧桑,如果你来了,可能回不去了,所以请大家三思而后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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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负50万债,去做“假狗推”
狗推,是对于在东南亚从事网络博彩推广工作的人一种带有轻蔑性质的称呼,与绝大多数同胞一样,Charlie是被骗去柬埔寨当狗推的一员,但他自认是“假狗推”。
“骗得太少了,才几十块钱。”他说起自己可怜的业绩。
但比起“假狗推”,Charlie身上最大的标签其实是街舞,甚至渗透至他在柬埔寨生活的点点滴滴。
1
Charlie来自广西的一个小县城,他其貌不然,自嘲“又丑又矮”,加上性格内向,不敢和陌生人搭话,连跟女孩子说话都会脸红。害怕以后找不到女朋友,想练就一技之长,在高中时,他尝试去跳街舞。
急促又富动感的舞步彻底释放了Charlie的身体和思想,让他焕然一新,变得热衷于表现自我,“觉得全天下我最屌。”他笑着说。
大专毕业后,在家人的安排下,他进入本地的事业单位工作,过着照九晚五的打卡生活,平静稳定,且枯燥乏味。街舞给了他一颗不安于现状的心,没通知家人一声,他擅自从事业单位离职,跑去卖保险、卖房……。就这样在外漂泊不定。
在Charlie眼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份事业,是开舞蹈工作室。
他正纠结如何一边谋生,一边坚持跳舞。那时街舞行业远不及现在火爆,前景堪忧,但耐不过冲动,他依然开了间舞蹈工作室,一个学生只需交极少的学费。不过,他还是能靠这混口饭吃。
他很快不再满足日常的舞蹈教学,开始将其它爱好变现为事业。喜欢纹身,干脆自己去学,然后和一些朋友开纹身工作室。2018年,他又经营了一间滑板室和一家酒吧。但管理经验跟不上热情,酒吧在年底因一场斗殴遭政府强制关停。这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其它店也相继倒闭,让他背负50万的债务。
此时,他27岁。
遭遇困境后,Charlie的脾气变得有些暴躁。“那时我确实心态崩了,有很多烦心的事情要去处理,女朋友还在旁边不停地唠叨,所以对女朋友也就没有太多好言好语。”不久,和Charlie相恋7年的女友提出了分手。
“那可真是人生的至暗时期,钱赔了,女朋友也分了。”极度痛苦之下,Charlie急于寻找一个解脱的出口。恰巧,纹身工作室合伙人向他抛来了异国高薪工作的橄榄枝。
合伙人听朋友说,一个老乡在柬埔寨赚了挺多钱,不太费劲。合伙人补充,这是一份负责账目出入款的工作,而且在西港,博彩产业是合法的。
Charlie心想,到柬埔寨一年半载,赚到本金回国东山再起。只是他没想到,来了两年,东山没起,连机票都买不起。
对于柬埔寨,他一无所知,也不清楚博彩到底是什么。但一心求赚钱,还包机票出国,他不愿轻易错过这样的机会,便迷迷糊糊地着手办理护照,登上前往柬埔寨的飞机,“我长这么大,除了去广州和云南旅游过,从未真正意义上踏出生活的城市,所以也没想太多。”
2019年1月,Charlie和4个朋友到达西港。
2
刚下飞机,1个中国人专程从公司过来接他们,帮他们办完签证后,就将护照悉数收走。护照被拿走,Charlie并不觉得奇怪,当时他不知道,呆在外国,护照有多重要。
然后,他们坐车去公司。车上很安静,中国人没主动问话,他们也不搭话,这样一路无言地到达西港的中国城。
周边环境洗刷了Charlie身处异国的新鲜感,目及之处尽是中国元素,闹哄哄的中国人群,一列列中文招牌,耳边回荡着乡音叫卖声。嘟嘟车驶过,破旧的路面便腾起一阵粉尘。
Charlie一行人被带到一栋4层大楼,是新建的建筑。入职的网投公司有政府发放的营业执照,“这是一份正经工作呀”,他想。
一个办公室大概60人,“像深圳写字楼里的高档办公场所,不是想象中的小黑屋”,他形容,办公室放满电脑,同事都是中国人,正卖力地敲打着键盘。
尽管公司是“正规”的网投公司,但也存在一定的人身限制。办公楼有地下通道,禁止人员随意进出,他们只能在楼里活动,楼内设有办公区、宿舍区、商店和电子室。顶层是宿舍,其余3层是办公室。宿舍跟国内的大学宿舍类似,6人间,上下铺,独卫,设备齐全,包吃包住。
入职一周,经过培训,Charlie��悉了公司的运营模式,剥去各种幌子,这其实是个诈骗公司。
网投公司经营的业务有很多种,Charlie所在的专门做流水盘。流水盘引诱陌生人到公司的网站玩带有赌博性质的游戏,声称开奖情况与国内同步。不管用户赢或输,都会产生流水,流水就是他的工资提成。
公司说,保底工资是6500元,加上提成能拿到10000到30000元,没完成任务指标要扣钱。
公司分配好电脑和手机后,让他先找身边的亲朋好友来练练手,再给他陌生用户资源。
起初,他觉得游戏好玩,去找了些朋友,又认为这跟买彩票相似,跟赌博脱不了干系,“朋友赢了还好,万一输了那多尴尬,我拉不下脸。”于是,他干脆掏了一百多元给朋友玩,说是帮忙做个任务。
两三天后,他察觉到这跟保险套路雷同,都是从熟人骗起,只会输钱,不敢再扯上朋友,怕被朋友臭骂。
意识上当,他明白不可能靠这赚到钱,就算赚到钱,也有被抓的风险,和他同来的朋友早已悉数离职回国,他也萌生退意。
但赚钱的目标没达成,又担心回国被抓,他决定暂时在公司混下去。柬埔寨属于境外,国内警方通常对他们这种菜农鞭长莫及,而柬埔寨执法不力,本就是非法产业链的温暖巢穴。
他跟公司讲,已没有朋友来“练手”。至此,他走进了“骗钱”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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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客、神奇少女、90后矿主、二线VC……关于币圈的5个谎言 | 深氪
世界经济史是一部基于假象和谎言的连续剧。要获得财富,做法就是认清其假象,投入其中,然后在假象被公众认识之前退出游戏。 ——乔治·索罗斯 文 | yanyan 编辑 | 杨轩 (感谢36氪作者Mandy、彬萌对此文的帮助) 区块链的世界是个参与者不算多的封闭小世界,但是又集中了最跌宕的人生故事,违反了最多的普世常识。 36氪采访了作为老币圈人的前黑客、90后数字货币矿厂主兼代投受害者、希望币圈大哥带路的二线VC、原职翻译的交易所CEO、曾在一线媒体工作过的现币圈媒体人,希望他们的5段人生故事,能让你更理解这个小世界里的人生、真相和谎言。 前黑客/区块链创业者��匿名性和去中性化?呵呵 陆丰在我面前打开以太坊钱包,转了6353个以太币(当时大约4千万)到另外一个钱包,随即登录网站Etherscan,输入钱包地址,网站页面赫然显示6353这四个数字。 此举,他只是为了向我证明,任何人只要获知他人钱包地址皆可查询该地址上数字货币的数量。 除此以外,还有技术手段知晓拥有钱包者姓甚名谁。 “比特币的匿名性是扯淡的,你不知道吧?”他举例,两人点对点的交易需要通过网络进行,除了个别用户会使用多重代理外,若在国家网络管理局设置一个监听地址,过滤网上的所有信息,便能在两点之间截取的网络分包中获取转账的比特币地址以及IP地址。通过IP,基本就能定位钱包的所有人。 “你也不想想,为什么那些用数字货币洗钱的大部分都被抓了?” 几分钟不到,陆丰把众人鼓吹的比特币之匿名性抨得粉碎。 陆丰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不经意间,他幽幽地说,”我们传统币圈内其实已经达成共识,中本聪已经死了。2013年死的。”中本聪的钱包地址公开可查,创世地址上的比特币有转移的记录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而斯诺登于近期的曝光文件中指出,美国国家安全局NSA一直在密切监视全球比特币用户,在NSA内部,比特币监视���目名为“Oakstar”。 中本聪钱包地址 当我提出质疑时,陆丰摆摆手,“你的问题里带有情绪,分析问题必须隔离情绪。如果我走路上有人朝我脸上吐痰,我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十多年前,陆丰还是华夏黑客联盟的一名成员。2007年后,这个联盟因为某些原因消失了,按他的说法,中国自此之后再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黑客。 陆丰还是个连续创业者,4次创业失败,败而再战,第5次盈亏持平,现在他第7次创业,与区块链相关。 “我在币圈的阶层算是个二等吧。一等的是那些开交易所和卖矿机的大佬们。” 在他眼里,前些日子被炒得火热的、聊天记录四处流传的三点钟无眠区块链群,和币圈没有任何关系,窥其成员(徐小平、陈伟星等)无外乎是互联网大佬们加上个别币圈人士,都是外行。 在表达对三点钟群的略微不屑之后,他旋即向36氪展示何为真正的传统币圈。这是一个500人的群,没有一个互联网人的名字。群组成员有莱比特矿池的创始人江卓尔;有比特大陆创始人吴忌寒;有90后创世资本创始人孙泽宇、朱怀阳;有金色财经创始人,刚在全网火了一把的“庄家杜均”;甚至还有坚持不懈四处布道的Roger Ver,人称比特耶稣,作为第一个比特币的天使投资人,最多时拥有30万枚比特币。 群组成员需要验资入群。所谓验资,即将钱包地址交给群主审核,拥有100个比特币以上资产者才能获批入群。每人需缴纳群费1个比特币。 在这个500人群中的诸位,有一个更符合他们资产的头衔,“神户”。神户的资产等级以亿为单位,互相之间的信任度极高 —— 用他的原话是,“神户之间根本不屑于骗,骗来骗去只是韭菜之间的把戏。群里有人一天损失了1000多万,也就说算了算了。”“在这群里,几百万算钱吗?” 在这个币圈群,大家讨论石油币的发行对中国的影响、比特币的使用场景是否可能替代visa、如何改良区块链的技术等等。“我们根本不讨论钱,太Low了。” 就在三点钟群火起来的这个春节,这个币圈群并没有落得清闲 —— 群主自己有个交易所,神户们私下参与。群主呼吁大家在自愿的前提下,存一定数量的数字货币到其交易所,所筹集的钱将会被用于投资优质的项目。他存了等值150万的量,过年收到了一个10万的红包。 至此,陆丰开始讽刺比特币的另一被神话的特性:去中心化。“我们都知道,比特币是中心化的。” 这个500人的神户群,群持有比特币数量不可估量。在此种情况下,若有人提议拉盘,众人附和在同一时段大量买入,可以想象大盘将是何种画面。这个资金盘游戏,他玩的心安理得。 “我自己知道,我是炒币的既得利益者。这里面除了运气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陆丰举了一个例子:几年前,晚上打车回家和司机闲聊,对方问,你是干嘛的?他会坦白地说,我做比特币交易的。你现在也买几个比特币吧,不会亏。他先后和多个司机做了相同的建议,其中有3个加了他的微信,但没有一个与他后续产生过任何联系。 “大部分人对财富积累的认识还停留在买车买房。很多人说我穷屌丝买不起房,无所谓,房价翻倍也没关系,我的财富比你的房价涨的快。”不过,陆丰的助理倒是在他的指导下,买了车,也全款入了一套房。 陆丰依旧每天凌晨3点睡觉,7点起床,床上躺四个小时,写代��10个小时。他坚称,在财富半自由状态下,他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变化。他出差住200元一晚的七天,”我觉得省下那点钱可以给别人发工资。” 陆丰常年工作,从不运动,有一身的病:肩周炎、颈椎炎,腰间盘突出,慢性胃炎等等,但对于健康,他有很明确的观点,他觉得工作比健康重要,生死有命,要赶紧工作。 在陆丰的世界观里,这个世界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而目前他个人的资产状态还不足以给他提供“买到想要的一切”,只能购买一些日常用品 —— 比如,一栋住宅单元楼。“其实很多人想买梵蒂冈你不知道吧?” 在很多人眼里,财富是权力和阶层流动的象征。陆丰认为这是个谎言:大家其实只是富了一点的蝼蚁罢了。 电话响了,他起身,“什么?现在上个币要这么多钱了?火币现在吃相太难看了。”上币,也就是被政府勒令禁止的ICO(首次代币发行),还在光明正大地进行中。火币网有个上币机制,以“民主”投票的方式排名。所谓投票,实则项目方找了一堆账号和人,自掏腰包买火币发行的,总量为50亿的HT(火币全球通用积分),然后进行投票,此所谓上币费。通常情况下,一期50个项目,每期只有前10名才能割尽韭菜。火币网鼓励大家自由竞争,众人头破血流。 火币官网有对HT价值有一行解释:“持有HT用户的建议对火币上币有重大影响,只针对评级达到火币全球专业站上线要求的项目”而火币在1月24日-2月7日期间,限时每日10:00抢购,表面上HT“只送不卖”,实际上,用户若需要投票,则“购买火币网的点卡套餐以获赠HT”方可为之。 他的手机挂着火币网的界面,逐一查看排名前十的项目后,轻轻地说了一句,“全是空气。”随后,他拿起计算器开始算排名第一的项目彼时的投票数所耗费的资金:31951548票,一票需要0.1个HT,一个HT大约15块,“为了排第一,他们花了4790万。这还只是个排名,还没开始割呢。” 而他电话里的朋友,3500万的代价换得15名的席位。钱打了水漂。 陆丰话锋一转,“币圈有个别手握实权的人,哪怕在朋友圈发一张吃剩的饭菜图,你会看到平日里那些所谓的大佬都在下面疯狂地点赞,包括我。” 90后矿主遭遇神奇少女:公众人物不会跑路?呵呵 “王凯歆觉得她跑得了?她死定了,现在���多人要抓她。”石佳楠对36氪絮絮叨叨,“我要让她上那个什么,纳斯达克那个主屏幕,反正才4-5万块钱,我要告诉大家,她是个骗子!” 90后矿主石佳楠在一个90后大咖群结识王凯歆,群内都是一些小有名气的90后连续创业者。王凯歆作为神奇百货的创始人,因为一篇GQ的报道《17岁CEO王凯歆:风口少女的神通与孤独》站上风口浪尖。而这个昔日的神奇少女,如今已经摇身变为代投少女。 石佳楠认为王好歹是个公众人物,“根本不可能跑路。”抱着这样的心态,石佳楠与代投少女聊项目,牵线朋友认识她,直至将朋友的700个以太坊打到王凯歆的钱包,一共不到5天时间。 王凯歆正遭遇维权。不少投资者通过王凯歆,投资了另一个名为SAY的项目 —— 有东南亚支付宝之称的SpherePay发行的代币SAY,在投资人将手中的SAY换成了新的代币SPH后,SPH上线后价值归零。而截止至昨日,她已是“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状态。 据石佳楠所知,一场连续剧上演了:有人被雇佣于连云港机场堵截打算飞往海外的王凯歆,然而却眼睁睁看着一个身着风衣,面戴口罩及帽子的人从面前走过。根据最新的消息,王凯歆已达香港。36氪未能联系到王凯歆证实或证伪相关信息。 王凯歆不止代投SpherePay项目。OKCoin创始人徐明星曾透过朋友圈,声称其平台旗下OKB 并未进行私募,没有任何人能拿到OKB 额度,而王凯歆则在朋友圈公开称“OKB 有货”。 至少,石佳楠查到她的两个钱包地址分别有3万和4万个以太坊(1个以太坊现价3000人民币),共计2亿多人民币。 王凯歆钱包地址 石佳楠对36氪说自己打算赔偿朋友700个以太坊,“但一想到啥钱没赚,就是搭了个线…” 本来要跟表哥说这件事,却无意把消息发到了家庭微信群,不及撤回,“亏了200万”的事情被父母看到。父亲连夜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 "我睡不着,心急心痛,发生了什么事情?" - "就是亏了,大不了再挣。" - "我的佳楠啊,你这样,生活又会回到贫困线下。" 父亲口中的“贫困线”下的日子,是10年前。 2008年,石佳楠一家四口人,一天的支出是十块钱。他们住在一间年租1000块的房子里。而在此之前,石佳楠一周的开销是400多。 石佳楠的父亲破产了,他评价他经商的父亲,“心太软了”。 “16岁的时候,有个亲戚骂过我是乞丐,我印象太深了,我一定要努力赚钱。”而这个他口中的亲戚,曾跟着石佳楠的父亲一起做生意。 石佳楠必须要赚很多很多钱。“你必须要让自己更强大,要对自己足够狠,这样你才有价值。”石佳楠对36氪说。 他先是跟着表哥去了一家和电网相关的公司做工程结算,这段经历,他熟悉了电,熟悉了做各种线路预算,熟知电厂高压运转时,用什么样的变压器更合算。这个阴差阳错的经历,为他后续开矿场埋下了伏笔。 石佳楠真正的第一桶金来源于做微商 —— 他卖印度神油类的保健品给大叔们。他没日没夜地,四个手机不间断地摇一摇,搜索附近的人,刷百度首页,学SEO技术。很快,石佳楠的5个微信号,每个都加满至5000人。 买家络绎不绝。成本几十块的保健品,石佳楠卖400块。他持之以恒地卖,每天工作18个小时,投资数字货币的启动资金有了。 然而,石佳楠很快被人忽悠去做了资金盘,亏了20多万。 石佳楠的第一反应是,我要赶紧赚回来!2015-2016年,石佳楠发现比特币这个东西从2000涨到了4000块,他嗅到了一丝赚钱的机会 —— 他在比特币3000块的时候,入手100多个,并且在那过程中,读各种各样的白皮书。2017年的1月2日,以太坊68元,石佳楠买了4000多个。这个历史时刻,石佳楠记在了朋友圈里。 没过多久,石佳楠又转而开始做矿场。他心里很清楚,矿机是重资产,投入太大,他应该做场地,让别人买机器,他赚托管费。 而矿场所有的成本都需要计算,在电网工作的经历,他比普通人更清楚矿机背后的能耗:一台矿机1小时用1600瓦,加上散热,算1700瓦,也就是1.7度电。高压、低压、通风性、防火措施等等,他都需要计算清楚。 赚到托管费之后,石佳楠就拿钱去盖厂房,去和当地人压电价,从5毛多砍到3毛多。 矿场这边的生意顺利运作起来了。而他最近的一笔即将要谈妥的单子,客户预计订3万-5万台矿机,托管到他的矿场。一台矿机售价1.5万。 想认识更多的人,石佳楠加入了李笑来为群主的一个Telegram群 —— 年费600个以太坊。他老老实实付了钱, “我现在的公司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大家最多叫我土老板。我想做一个真正的投资公司,把Path孵化好,我想做事情,我真的想做事情。”而他口中的这个Path项目,与全网络安全节点监控有关,李笑来的硬币资本也有投资。 以上这所有的一切,石佳楠的家人都一无所知,他给家人买保险,给自己买保险,妹妹只有十岁,“我要��她出山沟沟啊”。有时候他也想,“去那些欺负我爸的人面前逛一逛,该笑就笑么。” 石佳楠不得不马不停蹄地赚钱,至少,他要先把这700个以太坊迅速地赚回来。 交易所主:技术是核心竞争力?呵呵 郑荣树在东南亚考察了一圈,跟36氪通电话时,他正锁定泰国,想要搞一张数字货币交易所的牌照。 交易所,那可是币圈权力的核心。虽然,据Coinmarketcap显示,全球交易所数量已经超过9500家。 郑荣树本来是做留学翻译的,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因为帮投资海外项目的币圈投资人做身份认证资料翻译,他结识了圈中人,进入币圈。去年一年,他在币圈所获得的财富,比之前工作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而他认为自己做交易所的重要资本,是从老外手里购得Top.one这样的域名 —— 每当团队成员觉得累了苦了,郑荣树认为,这样的域名会指引他们前进。 币圈人熟知,带.one后缀的素有李笑来系之意,或至少有蹭李笑来热点之心。 “我们有一些投资人是因为这个名字当下就决定投我们。我们的很多努力最后也会沉淀到这个域名里面。”郑荣树对36氪说。“Top.one这个域名确实很屌嘛,top是第一,one是第一,加起来还是第一,英文的流行榜单里面这个也是最好的意思嘛。发音也朗朗上口。” 在此之前,有一家名为初贝资本的基金原打算投资Top.one 1000个以太坊(目前$523),在telegram上咨询李笑来是否有投资Top.one,李回应,“那是骗子公司。”从而影响了投资合作。 郑荣树团队写了一篇《“骗子”致笑来老师的一封信》。郑荣树的文章通过朋友转发给了李笑来,据说,李笑来给出一句“不要装傻充愣”的回复后,李便拉黑了郑的朋友。 “当然了,我们用这个方式去澄清,如果无意间造成市场的热度也不是坏事。” 在郑荣树看来,如今做数字货币交易所,最关键的不是技术,而是宣传第一。 “一定不能在交易所上线后再去推广,我们要运营先行!”郑荣树用运营的角度分析三大交易所,他最欣赏币安,而币安的强运营体现在率先搞直播交易,高交易量的用户获得奖品等,甚至安排直播人员在交易过程中加油鼓劲。 何一在直播 2017年8月22日,赵长鹏和币安联合创始人何一连线直播波场项目,并发起了首场波场币抢购活动。53秒后,5亿个波场币售空。 波场项目之后,币安选择累计波场币交易量(买入+卖出)排名前一二名的用户,送出保时捷、奔驰、兰博基尼等。2018年1月10日,币安单日交易量���破100亿美金。 在郑荣树看来,火币初始以大佬姿态,不屑于掺和,尔后没忍住,“币安做什么火币就做什么,HT点卡啊之类制造市场热度,甚至主动去孵化项目。OKCoin更不用说了,你应该也看到报道了,交易量都是机器人造出来的么。” (备注:OKCoin交易量造假一事,早在2015年赵长鹏与徐明星“OKCoin公司合同造假争议”之中有所披露:赵长鹏发表申明, OKCoin冷钱包由徐明星老婆和岳母保管,徐明星鼓励员工在OKCoin交易。而徐明星反击,赵长鹏欺骗公司,学历造假、出卖公司利益等。) 总而言之,大交易所使出浑身招数营销自己,郑荣树自然要学习,他去千聊做交易所相关的答疑解惑,也撰文回应被李笑来贴骗子标签的文章系列。 打开Top.one的官网,在其创始团队介绍一栏里,所有的成员均以英文名及卡通形象示人,郑荣树对36氪解释道,“这个做法我们并不是原创,币圈很多都这么干,IOST, DATA也都是卡通形象,主要我们是考虑保护团队的隐私,不想影响团队成员的日常生活。” 追问之下,做交易所的第一梯队光环所致,“人身安全”被纳入创始团队考虑范围。郑荣树提到一个圈子内流传的故事:有小交易所的主创人员被威胁,要求拿大量的数字货币去换回其老婆孩子的裸照… 谈到火币网,以及火币创始人李林说2019年不管火币发展成怎样自己都会放手的表态,郑荣树觉得完全能理解。经历了诸多系统安全上的事故(盗币的风险、黑客的袭击),对于一个人心理上的磨练和打击很大。 而他则表示依然计划将���交易所作为“终身的事业” —— 他判断,价值互联网的发展趋势所致,交易所一定会基业长青,因而做交易所将会成为他一生的事业。 不过,现在郑荣树的交易所还没有上线。 有用户质疑其交易所的打币地址不完全使用大家熟知的智能合约的方式 —— 即用户将以太坊或比特币打过去,Top.one不会立即返回相应代币。 郑荣树解释道,“如果以智能合约编写,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很大。而对投资人的风险在于,以后的每一次转账所要付出的手续费都很高,这样对后续代币的流通也不利。” 在千聊的答疑过程中, 还有用户问及郑荣树代币的销毁。一般情况下,交易所会向用户承诺其会以季度利润的20%回购市场价的代币,并将这些代币打到一个无人拥有私钥的地址,通常以OX000开头,从而稳定代币价值。不过,此地址是否果真无人拥有私钥,也有人存疑。 郑荣树则在千聊中回复,“到时候我们也可以搞一搞仪式,找一个发布会,做个路演,项目结束后销毁代币。音乐响起来,Top币在Led屏幕上熊熊燃烧,OK, 销毁。” 风险投资人:ICO革命VC?呵呵 徐志略带不甘心地向36氪描述了币圈的层层杀戮,旋风过境,韭菜不剩,二线VC也无人生还。 这得从他作某个项目的私募阶段,但险些被坑说起。 按正常的”科普”教程,韭菜们心照不宣地默认,私募的韭菜可以收割二级市场的韭菜,然而,韭菜们天真了。 最早的时候,币圈的ICO只有一个比例,2017年10月开始有了三档的说法: 基石档、机构档、私募档(面向韭菜)。 基石档比例比较好,举例而言,1个以太坊能买5000个代币(1:5000),通常面向那些对你项目有恩情的人;机构档,一般面向币圈基金,诸如创世资本、分布式资本、硬币资本等,1:4000;最后一档,也就是所谓的私募档,则会在微信大群里面喊一句,xx项目,预约可领取明日私募份额,比例在1:3000,点击名片添加微信咨询。 上面两档会限定数额,一般第一档控制在1000个以太坊,第二档控制在2000个,以防比例失调,进而影响整个大盘价格。而第三档,会募20000个。 但事实上头两档是被隐藏的,只有参与私募的韭菜不知情。 徐志提醒36氪,上述的三档比例,5:4:3还属于一个正常、有操守的比例。 随着一线VC们加入币圈,这些金融老手们嫌不过瘾,险峰长青率先决定在私募阶段开割,开创了翻倍的三档(此处仅表明比例关系):私募档1:7800;机构档1:13000;基石档1:26000。 基石档4倍于私募档!某些其他一线VC迅速跟进,半死不活的互联网项目包装一下套上区块链概念,在项目上交易所之前,将基石份额以4倍价格卖给私募档人,轻松套现,万无一失。 徐志强调,他自认为属于VC大军中的一员,未曾料到自己被孤立了,“大家默认三档的存在,都是高一点点,没想到是4倍,我惊呆了。” 千树万树梨花开 ,VC们的玩法传遍了币圈。项目方、币圈基金也从VC那学会了新玩法。但作为二流VC,徐志哪怕清楚具体的玩法,也苦于无资源、无人带路。 关于ICO有个论调: ICO在革VC们的命,即项目方通过“众筹”的方式融到项目资金,VC们被冷落。 听到这,“二线VC”徐志对36氪惨然一笑:“你们真的不懂”。 “在互联网界,他们是大佬,在币圈,他们不得不跪舔币圈基金。”徐志暗指一线VC们需要币圈基金的帮助,以走完整个ICO流程。 整个ICO过程通常耗时1-2个月,需要各方资源、社区配合、准备合法材料、基金会材料,在此期间就会消耗几十万美金:公关费,美国或新加坡的机构交涉费等等,最后通过BVI架构以控制国内公司,必要时还需注册开曼群岛公司。“哪怕是空气币,也全部走完了这些程序。”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媒体配合,宣传发行,大佬访谈、线下活动。 徐志特地指出,那些上市的币种,背后都会有新加坡基金会。在新加坡建基金,光注册即需要1万美金,准备非证券化合法的法律文书,需5万美金左右。币圈机构选择新加坡与其具有的全亚洲最宽松的金融政策分不开。2017年11月,新加坡央行推出《新加坡关于ICO及加密指南》,此指南规范以区块链技术为基础出售数字货币的ICO行为,”这也是为什么,币圈很多人都有新加坡国籍。” 徐志一个朋友在新加坡注册基金,找律师的时候,问及律师结算方式的问题。律师回答,只收ETH。仔细一琢磨,无手续费,省去其外汇购买份额,外加避税,一举三得。 而最终项目上线后的流动性管理,是项目方自掏腰包交给交易所的几千万资金,交易所会用一种”自动交易的机器人”进行自买自卖,保证币价的浮动。 在这整个流程中,VC们的角色均依附于币圈基金之下,他们不懂币圈的玩法: 矿厂在哪里做?东北还是西伯利亚还是柬埔寨?矿机去哪买?黑市价格如何? 要宣发造势,去哪里办路演比较好?西安还是武汉?如果是西安,具体哪个地方办? 徐志眯了眯眼睛,“我告诉你,西安的传销窝点在哪里,就在哪里办路演。” 币圈基金和VC们是合作的关系。币圈机构门儿清各种门道,而作为回馈,VC也会给币圈基金机构档的份额。 渐渐的,一线VC们也掌握了一些权力。比如,Hadax是Huobi Pro的子品牌,火币用户可以直接登录Hadax进行投票,得票位居前列的币种有机会上线交易。按其投票规则显示,火币作为交易平台的属性正在隐去,而业内的一线VC,如真格基金们正在成为超级节点,掌握项目的初审权利。巧合的是,这些超级节点均投资了区块链项目。 现实情况就是这样,一线VC们除了姿态上略有调整,从财富增长的角度看,依然如鱼得水。 徐志有些无奈,这些一线VC才不会焦虑,焦虑的是我们。 他没有说出的话其实是,他也想求大哥带路,但求告无门。 币圈媒体:公平公正利益不相关?呵呵 币圈媒体的水有多深,邦女郎不愿多做评价。 邦女郎自称是个风险偏好者,如果有人给她钱,让她去拉斯维加斯开赌场,她二话不说就会去。她一直想创业,现在找到了机会。而做这个风口上的区块链媒体,反而不是她本意,“我原先就想做个挣钱更快的事情,我也开过玩笑说要么我们也发ICO或者开交易所吧。” 当过5年记者,也在一线媒体工作过的邦女郎,三个月前随手写了些她自称“恶心到自己也不愿意看”的文章,在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300多的阅读量转化成了100多的粉,对比之前费劲认真写的十几篇文章以及勉强增长到100多的粉,她立马意识到,做区块链媒体可能是个风口。 邦女郎有个朋友,股龄自高中始,算是A股老韭菜,能把波浪理论说的头头是道。有一天阿蔷建议他入手比特币,对方骂她,“你这是投机倒把。”骂完,他就充钱入币市了。2个月内,老韭菜做超短线,资金翻了50多倍。两三万进去,100多万收场。 其实币圈媒体也可以来钱很快。 回顾自己的职业生涯,不乏听说一些证券xx报,要求记者去炒股,因为这样写出来的稿件才能抓住股民痛点等,她说她能理解币圈媒体炒币的做法。 币圈媒体盈利的方式之一,是建立代投群,邦女郎也证实了这一点。 代投的很大一部分都是过去做传销的人,邦女郎透露,有一种玩法是拉200个群,在100个群中放涨的消息,另外的群里放跌的消息,同时剩1到2个群,收一笔很高的费用,去预测明天的股市行情。这类人把股市操作基本复制黏贴到了币圈中。邦女郎说,目前这类诈骗群在币圈会自称媒体。 另一种盈利方式便是发软文,也称为“市值管理”,即在代币价格下跌时,媒体方发布看涨信息带动市场情绪。这和区块链媒体的读者的另一个更重要的潜在身份:代币购买者,息息相关。 当邦女郎的合伙人丢给她一篇文章,附带说,“这个明显是个假消息,为什么比你写的文章阅读量多那么多?”她回复道,“废话,大家情绪这么差,当然要看利好的消息。” 在币圈做媒体,邦女郎很清楚怎样才能引来流量,诸如P张图,造谣火币网李林被抓之类的文章,一定会被疯狂转发,再安排几个人埋伏在四五十个微信群中做推广,舆论对于币价的影响比较大,所以有更多的动机去造假了。“致富的方式就是去把刑法里面写的那些罪名都操作一遍,大家都知道啊。” 赚钱的、来流量的方法她都懂,但曾经在一线媒体工作过的她,对于自己在做的区块链媒体又有本能的、磨不开面子的期待:不是靠堆积假新闻去炒作,她想做重磅独家、快消息,以及深度。 邦女郎嫌弃币圈从业者素质良莠不齐。比如,一次高西庆在三点钟群里说话,她当时安排了小朋友去盯整个过程,如果有别家媒体出了这个稿件,她们的号就转载过来。 没想到这个事儿没了下文。邦女郎很纳闷,怎么会没有人跟这件事呢?查了查,发现各家媒体的标题清一色“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高西庆”,直觉告诉她,大家完全没意识到高西庆的分量,或者根本不知道高西庆原先的身份,于是她修改标题为,“中国证监会原副主席高西庆”在三点钟讲话…文章火了,以及不出所料地,全网纷纷改标题。 但她自己的稿件被读者指出上下重复出现的段落,“因为我做的太快了,没有顾及新闻的一些守则,保证大方向不错就发掉了。”她很坦诚,有些细节她没有核实,有些数据可能也会有差池。她用区块链速度来解释这些失误,“币圈不在乎这个,你只需要提供好的料就好。” 区块链跟外面是两个世界。在连轴转的币圈生活中,她没有时间打包她的家 —— 她做区块链媒体,需要从北京搬到上海。妈妈代劳之后,她才意识到,“原来我家有这么漂亮的飘窗啊!我的棕榈床垫挡在飘窗面前,窗帘我也不拉开,我都不知道外面绿树成荫,小鸟啾啾…” 三个月的区块链媒体生涯,邦女郎眼中的世界已经跟平常人很不一样。 越来越多的媒体加入了“打假”的事情之中,邦女郎不以为然,“大家都知道99%的项目都是不靠谱的,打假简直是个太容易做的事情了,你拿个鱼叉去戳好了,一大把。” 浸泡在币圈的种种疯狂之中,邦女郎已经无法分清什么是刺激、什么是平常。币圈里的人们,每天都有人赚上亿有人亏几千万。“在外界看来很新鲜的事情,我已经没有感觉了。” (文中部分人名应要求化名处理。币圈有风险,36氪不为文中任何一家公司和项目的可靠性背书) http://dlvr.it/QMlp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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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港:一座“网赌”之城的溃败(上)
“狗推”
小瑞应聘的是“推广”。中介告诉他,公司做游戏推广,他喜欢打游戏,也曾在网上遇到过游戏推广人员,所以并没有觉得意外。在还款压力之下,第二天他便踏上了济南飞西港的航班。
上班第一天,主管发给他一大堆资料,让他学习如果在网络上聊天,扮演不同角色拉人到赌博网站线上下注。他突然发现“被坑了”,可护照已经被收走,又拿不出钱赔付违约金,他只能等着“至少干够半年”的合同到期。
小瑞所在的这家公司有上百人,分为人事部,推广部、客服部行政部。人事部负责从中国招人,他们通常在百度贴吧、58同城等网站发贴,小瑞所看到的招聘信息,正是“网投”公司“狗人事”(行业内自嘲用语)发布的;客服部负责充值和解答客户疑问;行政部则负责内勤,安保等工作;推广部是公司的核心,负责拉人充值下注,这个部门人员的待遇也最高,每月平均收入能达到2万人民币。
小瑞说,这个行业的每个公司的部门有一个主管(行话称“狗主管”),主管直接对公司老总(行话称“狗庄”)负责。各部门又下分成若干小组,每个小组有数人到十几人,这些普通的“菠菜”,被称为“操作员”,由一位有经验的组长带领开展业务。
阿飞是一家软件公司的负责人,因业务关系经常跟“网投”公司中高层接触。他告诉界面新闻,这是所有“网投”公司的基本架构,100多人在“网投”行业算中等规模,在一个“网投”公司园区,可能有几十上百家“网投”公司,人数多的园区达到上万人。
阿飞的印象中,最近两年,找他们开发博彩网站的业务明显增多,这类网站大同小异,通常在��个页面上,集合几十种彩票类型,其中有诸如中国体彩等合法的彩票,但更多是“网投”公司要求开发的自己可操控的陷阱程序。
阿飞说,大型“网投”公司还设有自己的技术部,专门开发博彩程序,小公司的技术需求则只能依靠外包。为了保持技术的稳定,一些软件公司还采用“入股”的方式,与非法“网投”公司合作。
小瑞被分到了推广部。推广又分为“天推”和“地推”,“天推”即公司安排资源——添加大量赌客的微信或QQ号,这些人此前玩过网络博彩,“狗推”们只需要将其引到博彩网址下注即可;“地推”则要全靠自己开发资源,难度较大,但提成也高,达公司利润的20-30%,而“天推”提成只有5-10%。小瑞没有任何资源,只能做“天推”。
阿飞介绍,人事部和推广部收入靠提成,一旦做到了主管级别,收入就相当可观,“人事主管一个月七八万,推广主管最高,达二十多万。”客服主管是固定工资,也有五六万。“狗庄”收入更是惊人,一个中等规模的盘口(即一个在线博彩网址),“每个月利润至少500万”,而大型的公司,可能运营多个盘口。
主管教育新来的“菠菜”们,“不要心软”,“你们骗的是赌徒的钱,他们不来这里赌,也会去别的地方赌。”这是所有“网投”公司合法化其存在的逻辑,“没有赌客,就没有我们。”有时,主管见小瑞聊天太生硬,会夺过手机自己操作。
按照行业内的标准,“狗人事”每个月需要招聘3个人才算达标,“狗推”则需要发展90个有效会员,有效会员的标准是充值金额不低于1000元。小瑞每天9点上班,晚上11点下班,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他要根据每个赌客的性别和身份,不断变化角色和话风,让对方对自己产生兴趣,进而投注。
“这件事让我非常恶心。”小瑞说,因而“业绩每天都都完不成,每天都被骂”。
虽然自己的业绩糟糕,但这份新工作还是让小瑞“大开眼界”,“每天都有十万人在线赌博”,有的人“一��就输好几万”。遇到开六合彩的日子,人数达到三四十万。有时候他看得心疼,甚至会委婉提醒对方不要下注,“但他们还是非要再赌一把。”
由于微信和QQ的管制规则,频发博彩信息的账户会被封号。小瑞说,公司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专门负责“养微信”。这个小组隶属于客服部,每天的工作时更新微信朋友圈,以使其“看起来像正常使用的样子”,同时还要添加一些现实中熟悉的人,这是为了解封微信或QQ时辅助的需要。
以前,“菠菜”们每天晚上下班后,还能到到园区外自由活动两个小时。但“禁赌令”下发后,许多“网投”园区禁止所有“菠菜”外出,食宿都在园区内解决。小瑞的宿舍与办公室在同一层,“二三十米远”,大楼一层就是食堂,园区内还有诊所、超市和小卖部。这些园区内的“菜农”,一般都是“网投”公司信得过的亲戚或朋友,普通人无法进入做生意。
自从踏进这里,小瑞从没有走出过园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公司禁止同事之间透露真实姓名,小瑞和同事都用代号,“杀猪的,种菜的,007,什么都有。”他至今不知道一位同事的真名,更不知道主管叫什么。他分析,如此规定的目的是,即便公司警方查获,底层“菠菜”能提供的信息也有限。
宿舍是8人间,上下铺,有独立卫生间,“住的都是三教九流,每个人都有文身”。“同事们都有故事。”他说。“一个是开赌场的,另一个欠了几百万逃出来的,还有一个本来在在国内黑社会混得不错,最近打黑才逃出来的。”小瑞说,隔壁宿舍的同事偶尔也过来聊天,“好几个都是坐过牢的。”
小瑞觉得自己与那些“文身男”不同,“他们都是一群在国内混不下去的人”。他想到了逃离。
“狗庄”
正是这些人,为“网投”公司生存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人力资本。
界面新闻在西港采访期间,联系到多位被囚禁在“网投”公司的“菠菜”,他们有的称自己被骗到柬埔寨,因拿不出公司要求支付的赔付金被困;有的则承认在国内犯过事,想离开却又知道去往何处,“可能飞机落地就是‘三件套’(即手铐、脚铐和头套,意为被抓)。”
2019年下半年,风声太紧,许多西港的“网投”公司正计划搬去菲律宾。小瑞下班后,只能和同事在宿舍痛饮,“借酒浇愁”,“回去只有坐牢,在这里还能喝啤酒”。他们中一部分人不敢回国,寄希望于“狗庄”的“后台”能化险为夷。
“菠菜”中许多人也是赌徒,在这段备受煎熬的日子里,他们唯一可以享受的“福利”,是可以免费在平台下注,“想充多少充多少,几十万马上到账”。但输赢都只是数字,无法提现。
“不可否认,只要你狠心骗人,还是能赚到钱。”因为业务的关系,阿诺与多位“狗庄”有过接触,他认识几位做到主管级别人员,每次回国一段时间,很快就主动回来了,“毕竟一个月三五万的工资,和国内几千块钱差距挺大的。”
虽然持续的打击行动在“网投”圈造成了恐慌,但一些大型“网投”园区仍岿然不动。除了部分“菠菜”们的“不敢离开”,也与当地复杂的政商关系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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