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之源,不会画画的废物的幻想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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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tailai · 1 year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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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情衣出现了!!!!!我太喜欢黑蓝配色了呜呜呜呜呜呜呜。也许我不会穿,但我知道谁穿上会很绝绝子💙💙💙等我会画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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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miaojiang style fashion designed by hanfu sto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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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changbtm ·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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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篮球场
高二的天浩正在为暑期的篮球比赛进行练习,但是市区的篮球场实在是太多人了,根本没办法好好练习。因此唯有找一些比较僻静的篮球场。
可是只身搬来这个小区的天浩,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好场地可以拣选。而天浩记得队长曾经说过山上有一个正在进行拆卸工程的废校,那儿的篮球场已经没有人使用,那边除了几个建筑工人之外,就已经没有其他人了。队长还再三向天浩推荐那是个好场地,因此他决定明天去那边场地试试看。
翌日,天浩穿着白色的汗衫和淡蓝色短身运动裤去山上的篮球场,高183cm的他配上40吋的胸肌,即使是如此简单轻便的衣着也穿得十分帅气。俊秀的脸孔配上一对剑眉更令天浩成为少女绮梦的对像,少男模仿的榜样。这样优秀的他,一心只爱篮球却还没有女朋友。不是天浩不想,而是平日的篮球练习也使他没有太多过剩的时间去想男女之事。
天浩沿着山上行走,已经开始冒汗了,也把汗衫沾湿了。
「就当是热身运动吧」天浩心想。
沾湿了的汗衫紧贴着他的胸膛,也把两边的乳头给不断磨擦到硬起来,淡蓝色的裤子上都开始有水印了,下身开始有一团火在慢慢蕴酿。天浩尝试转移自己的视线,然而高二的年纪毕竟是精力旺盛,平日每夜梦回的时候,下身裤子内的8吋长的粗屌就会不争气的变得十分通红坚硬,甚至还会不断冒出少男的淫水。为了保持体力,天浩把珍贵的精力保留起来,两伙硕大如乒乓球的睪丸正好是一个证明。天浩也忘记了对上一次打枪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2星期前左右吧,对一个血气正盛的篮球健将来说,即使2日没有发泄大屌也早以难以忍受吧,而天浩竟然禁欲了2星期。
当天浩到达山上的篮球场时,发现的确如队长所说般了无人烟,除了废校旁的工寮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也好,这下天浩心想可以好好练习了。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黄昏,可是天浩却像有用不完的体力般,丝毫没有倦意,还感觉到十分精力充沛,似乎2星期的禁欲的确十分有用。
「啊~2星期没有发泄的确很有帮助啊! 今夜似乎可以好好玩乐一下。」天浩一边喃喃自语,左手不自觉的揑了粗屌一下。这下可好,储了2星期男精的粗屌一下子就硬了起来,并且冒着淫水,乳头也都硬了。
「噢…总不能这样子走路回去吧? 嗯….反正这边都没有民居,不如….」天浩一边想着如何是好,一边开始慢慢的玩弄自己的粗屌,就在篮球架下开始打手枪,左手还熟练地玩弄自己的乳头,久违的感觉令天浩进入忘我境界。
就在天浩一边在篮球场上表演篮球健将自慰秀,另一边在工寮中的工人正在欣赏这场秀欣赏得热血沸腾,还拿着摄影机录下来。原来早在天浩来到篮球场上的时候,工寮内早已有4对眼睛在视奸着这个帅哥,一边看着他帅气的脸孔、高大的身形、结实的肌肉,一边想着如何把这个帅哥弄到手。现在这个帅哥竟然送上门作自慰秀,也好让他们省了心思。
「现在该怎么办,看到他的帅脸就想把他干番了!」
「别急,现在先把这秀拍下,等下子还用愁这个帅哥不听话吗?」似乎这4个工人想用带子威胁天浩就范。
当天浩一边呼着粗气,一边粗重地呻吟的时候,天浩鲜热的男精终于喷发了出来,共射了7道热精才开始停下来,两伙硕大的睪丸还不断的抽搐着,但仍然没有缩小体积,里面还有更大量的精华没有发泄出来。天浩一边喘息,一边闭目养神,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一股湿暖温热包围着自己的粗屌。
「啊~~~~~」才刚发泄完的粗屌是十分敏感,这下就天浩的屌不自觉地又喷了两道精液。天浩惊吓地张开眼睛,看到面前有4个三十多岁的粗重男子对着自己淫笑,其中一个还把自己的屌在嘴里。这下子天浩可吓坏了,立刻想拔腿就跑。其余3个工人见状就把天浩给捉住。即使是运动健将也摆脱不了3个粗工的体力,没两三下就比压得死死的,这时天浩破口就骂工人们是变态。
「变态? 帅哥你在篮球场打手枪还射得一地精液就算什么呢?」其中一个工人淫笑着说。当天浩还想反驳的时候,工人拿出摄影机回放天浩淫乱的自慰秀,声色俱备的画面使天浩脸红得不知��措。
如果把这带子给卖上网,篮球帅哥球场露脸打枪,应该可以卖到个好价钱」
「而且一旦给你学校的同学见到,不知会如何呢?」
面对这样的威胁天浩犹如战败的雄狮,工人们这下心想帅哥已经是口中肉了。
「那我用钱把片子买了就可以了吧?」天浩提出了要求,天真的他完全忘记了刚刚工人们的淫笑和非礼。
「哈哈! 我们要的不是钱,我们要的是你这个篮球种马!」其中一个工人露出淫秽的表情打量着眼前的帅哥。
「什么!?我是直的啊!」天浩简直不能置信眼前4个粗工竟然是看中了自己的身材,天浩知道自己帅也知道自己是同志打枪的幻想对像,甚至曾经有不少其他同志曾经想吃自己豆腐,而天浩一直惜身如金,如今却….
没等他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就把天浩拉着进入工寮,天浩这一下就知道只有好好满足这4个男人,自己才有机会脱身。只是,天浩却不知这将会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这时其中一个工人叫天浩把衫裤都给脱掉再躺上床,就这样一位赤裸裸的篮球种马就在4个色狼手上将被为所欲为,眼中带着少男因不知所措而羞涩的神情令他们明白,这个帅哥还未经人事。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工人开始发问。)「…天浩」「你有没有女朋友?」「..没有…因为没时间…」天浩迟疑地回答。
「看你刚刚玩得那么爽,你是不是暴露狂啊?」工人嘲笑着。
「不是…只是………太久没有打枪…刚刚是忍不了才…」天浩脸红着说不下去。
「哈哈! 原来是太久没有发泄了吗? 好好,那现在就好好发泄一下吧。来! 打手枪给我们,没有我们准许,不准射精」工人们开始玩弄这个帅哥了。
天浩开始揸弄着自己的粗屌,被视奸的感觉使他变得奇怪地兴奋,天浩不明白这种感觉,可是却又…享受?天浩心中多了疑问,手上的工作却没有停下来,下身传来的快感使天浩没有再想太多,开始闭目享受起来。
看! 这帅哥还真的享受起来,没想到看他帅气的外表,骨子里却如此淫荡。」
天浩听到这些说话不但没有最初的怒火,反而增加了自己的欲火。手上的工作愈来愈快,淫水已经不断冒出,甚至慢慢地流进自己的后穴之中。工人们也愈来愈兴奋,就叫天浩张开双腿成M字形。打开了双腿更感受到被视奸的快感。后穴接触到冷空气不自觉地不断收缩,粉红色的嫩肉令4个工人的粗屌变得更硬更壮。他们的粗屌至少都有8吋长,最长的接近有11吋。天浩看在眼中有一丝的恐惧,却又无能为力。
这时其中一个工人叫停了天浩,开始用自己的双手揸弄天浩的粗屌,异样的触感令天浩不自觉地呻吟。1
「啊~~啊…不要…快射了」天浩淫叫着。
「嘿,才这样就受不了吗? 还有很多玩意等着你呢!」工人这时停手了,正当天浩想自己继续动手的时候,工人把自己沾满了天浩淫水的手指,插进天浩的后穴中轻柔地按摩。
「啊~~~~~~!!!」天浩的淫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爽吗?」工人问。
「爽…感觉怪怪的…但很爽…」天浩开始自然地答着。
这时其他3人都不闲着,其中2人开始要天浩左右手帮忙打枪,另一个就要天浩帮佢口交。看着男人粗大的屌在自己面前,天浩犹豫了一下,后穴传来的阵阵快感令天浩开始不能思考,工人就趁机把自己的屌送入天浩柔软的口中抽插起来,没有经验的天浩反而令工人获得另类的快感,粗屌不停分泌味道浓烈的淫水,天浩却发现没有不习惯的感觉,甚至自然地把淫水吞了下去,他开始发现自己愈来愈投入这个过程。
用手指玩弄天浩后穴的工人早已用3只手指玩弄着天浩,看着天浩淫乱的表情,他知道是时候可以破处了,工人用他的大龟头顶着天浩湿滑的后穴。
「准备好成为一个男人了吗? 小淫弟」工人淫笑着说。
「没有了手指…后穴…好空虚…感觉好怪」天浩喘息着。经过了些许的调教之后,天浩的心态慢慢改变了,他开始想要更多。
「嘿~早说了你是淫荡的帅哥,你后穴想要什么? 不说我不知道啦。」工人想要再进一步调教天浩。
天浩知道工人想要自己说些淫荡的话,事实上天浩本身都已经接受了,这刻他要的是被眼前这个男人的粗屌狠狠地抽插,刚刚手指的玩弄已经把天浩玩弄到性起得停不了。
「我…我…我要哥哥的粗屌狠狠地肏我!」天浩淫声说着。
「哈哈哈哈~!」工人们不约而同地笑了。
「那我们呢?」其他3个工人问。
「待这个哥哥射完之后…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天浩脸红着说。
「不! 你不说清楚,别旨意我肏你!」工人边说边用大龟头拨弄天浩的后穴。
天浩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只好说出心中的说话「我受不了啦! 快肏我吧!哥哥们用粗屌把天浩弟弟的后穴操翻吧! 弟弟很想被粗屌狠狠地抽插!」这时工人终于忍受不了天浩的说话而把11吋的大粗屌一下子干进天浩未经人事的嫩穴。可是经过一番玩弄后,天浩并没有太多的不适感,相反地被肏的快感深深冲击着天浩的身心。
「呀啊~啊~~~太爽了,继续插我…不要停呀,啊~~~后穴好爽啊~…很粗很充实啊~~~」天被肏得不知廉耻地淫叫着。工人们互相交换了眼色,心知这个帅气的篮球健将已经被调教成功了。
抽插着天浩的工人实在受不了他的处男紧穴和淫声浪语,精关快要失守。「小淫弟,想我射进去吗?」工人喘气问道。「没关系啊~~~啊~~~爽啊,想射在那里就那里吧…天浩的身子是你们的了,啊~~~~~! 哥哥的精液好热啊!!」工人毫不客气地把男精都内射进天浩的嫩穴。大量的热精烫得天浩的前列腺受不了,天浩就这样没有打枪的情况下射了一身的少男精液。
「哈哈! 你看这小淫弟竟然被操射了,果然是天生被操的料子」「是啊~弟弟天生就是要被男人们轮操啊~~~你们快些继续操我吧!」天浩已沉醉了被肏的快感之中,前列腺带来的高潮是可以持续的,因此天浩感觉到自己仍然十分需要被肏。「哈哈! 刚刚还说自己是直男,现在却求我们把你操翻,那我不客气了小帅哥!」另一个本来被天浩打枪的工人开始操这个难得的猎物。这时,一直被天浩用嘴吧服侍的工人终于受不了这帅哥的舌头,直接把大量的男精射进天浩的口中。而天浩不但没有抗拒,工人射了半分钟之久,而天浩一点精液都没有流出来,更乖乖地把男精都吞下去。天浩还主动地用舌头清理工人的粗屌,由厚实的睪丸一直沿着屌身吸吮,最后再把龟头含入口中,用舌头挑弄。
「小淫弟怎么了? 还想来多次吗?」被天浩用嘴巴服侍的工人捧起天浩的帅脸,用自己的屌拍拖那迷倒不少少女的脸。如今脸上没有了少男倔强的英气,反倒是一脸被操得十分爽的淫欢表情。
「啊~~~天浩弟弟..啊…想把哥哥的粗屌…再吸硬….啊啊~~~~好让…等一会哥哥可以继续……呀啊~~~~操翻我啊~~~~」天浩呻吟着说。
天浩已经完全成为了粗重工人们的禁脔。这夜,他们4个都没有停止过玩弄这个帅哥,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操干这个篮球健将,天浩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的少男热精射出,然而粗屌还是不停地因为后穴被操而再硬起,把睪丸内的精华源源不绝的喷出。接近天光的时候,这场淫乱的戏码暂停了一会,工人们给天浩一些食物和水,又着天浩去冲冲身。当然在浴室的时候少不了又有另一场的淫戏,而且还是天浩主动要求要工人们再把自己操翻。如是者,天浩半个月来每天都上山练习「球技」,任由自己帅气结实的身体成为工人们的玩物,事实上工寮内共有10多个工人,那天那4个只是刚好当值而已。而天浩半个月来早已被这10多个工人尽情地一次接一次享用自己的身体。多P轮奸的戏码已经是基本了,甚至双龙入洞都成为每日的环节之一,仅半个月时间,天浩的处男紧穴早已经被干得合笼不来了。
「天浩,你看你后穴就快可以玩拳交了。」「天浩,双龙入洞干你都没有紧穴的感觉了。」「这样子不行啦,干你还嫌花气力呢,哈哈!」
天浩一边被干一边听着这些说话「不要停啊~~~爽啊…继续干我~~~~啊~」
工头说「天浩,想继续被我们操吗?」「想…弟弟很想啊~~~~」天浩回答。「好…」工头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续道「那…由今天开始,你想被我们肏翻,你就要介绍其他帅气结实的健将上来这个篮球场,到时……嘿嘿!」
天浩一听心中有种很熟悉的感觉,然后灵机一触地想起自己的队长!
「难道队长他…..!?」天浩不自觉地问到。
「哈哈~!!!!他也是啦,他最初上来的时候就是被我们都轮操到性起,和现在的你一样,然后我们叫他介绍帅气健将上来,他就介绍了你啦,哈哈!」工头淫笑着说。「所以…你也要继续介绍其他人来这里。」
那队长呢,半个月来都没有见他在这里?」天浩问。「他? 现在是晚上12时了,我想他在别人家里正玩得性起了,哈哈。」工头说。在市郊某个不知名的工厂中,一名有着42吋结实胸肌、六块轮廓分明的腹肌、高大结实的帅气男子,正在床上被人用各种SM玩具在调教淫弄,然而这男子脸上没有半分痛苦的表现,只有一脸淫欢的表情。这个男子就是天浩的队长。原来当山上那边的工人玩厌了,就会卖来市郊这边专玩SM的地下俱乐部。「这次的货色很好,山上那边经常都有好货。」一名不明身份的西装男对身边的同伴说着。「总之,你只要继续介绍帅气的健将上来,自然会继续有人好好的肏你这个小淫弟了,哈哈哈哈~~!!」工头说着。天浩还想再问什么,可是嘴巴已经被另一支粗屌霸占了。翌日,天浩回到学校,看到了另一位帅气的队友,他是学校知名的帅哥,亦是校草之一。「天浩,怎么半个月都不见你回来学校练习啊?」天浩队友先发话。天浩说「嗨! 我有些好康的事要跟你说啊,也就是我没有回来练习的原因,原来山上那边有很好的篮球场啊………………」
那晚,天浩第一次去了市郊的工厂,没有最初在山上篮球场的恐惧,他眼中只有期待和淫念。
那晚,有另一名比天浩更帅更壮的男子朝山上的篮球场进发,男子不知道等待着他的命运是沉沦。
那晚,那篮球场旁的工寮内,充满着粗重男人们的喘息声,夹杂着精液的气味和少男的淫叫声,直到接近天亮都久久未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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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tybittyhuac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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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的是不我一有大在人了中到资要可以这个你会好为上来就学交也用能如文时没说他看提那问生过下请天们所多麽小想得之还电出工对都机自後子而讯站去心只家知国台很信成章何同道地发法无然但吗当於本现年前真最和新因果定意情点题其事方清科样些吧叁此位理行作经者什谢名日正华话开实再城爱与二动比高面又车力或种像应女教分手打已次长太明己路起相主关凤间呢觉该十外凰友才民系进使她着各少全两回加将感第性球式把被老公龙程论及别给听水重体做校里常东风您湾啦见解等部原月美先管区错音否啊找网乐让通入期选较四场由书它快从欢数表怎至立内合目望认几社告更版度考喜头难光买今身许弟若算记代统处完号接言政玩师字并男计谁山张党每且结改非星连哈建放直转报活设变指气研陈试西五希取神化物王战近世受义反单死任跟便空林士台却北队功必声写平影业金档片讨色容央妳向市则员兴利强白价安呵特思叫总办保花议传元求份件持万未究决投哪喔笑猫组独级走支曾标流竹兄阿室卡马共需海口门般线语命观视朋联参格黄钱修失儿住八脑板吃另换即象料录拿专远速基帮形确候装孩备歌界除南器画诉差讲类英案带久乎掉迷量引整似耶奇制边型超识虽怪飞始品运赛费梦故班权破验眼满念造军精务留服六图收舍半读愿李底约雄课答令深票达演早卖棒够黑院假曲火准百谈胜碟术推存治离易往况晚示证段导伤调团七永刚哥甚德杀怕包列概照夜排客绝软商根九切条集千落竟越待忘尽据双供称座值消产红跑嘛园附硬云游展执闻唱育斯某技唉息苦质油救效须介首助职例热毕节害击乱态嗯宝倒注停���输规福亲查复步举鱼断终轻环练印随依趣限响省局续司角简极干篇罗佛克阳武疑送拉习源免志鸟烦足馆仍低广土呀楼坏兵显率圣码众争初误楚责境野预具智压系青贵顺负魔适哇测慢怀懂史配呜味亦医迎舞恋细灌甲帝句属灵评骑宜败左追狂敢春狗际遇族群痛右康佳杨木病戏项抓徵善官护博补石尔营历只按妹里编岁择温守血领寻田养谓居异雨止跳君烂优封拜恶啥浪核聊急状陆激模攻忙良剧牛垒增维静阵抱势严词亚夫签悲密幕毒厂爽缘店吴兰睡致江宿翻香蛮警控赵冷威微坐周宗普登母络午恐套巴杂创旧辑幸剑亮述堂酒丽牌仔脚突搞父俊暴防吉礼素招草周房餐虑充府背典仁漫景绍诸琴忆援尤缺扁骂纯惜授皮松委湖诚麻置靠继判益波姐既射欲刻堆释含承退莫刘昨旁纪赶制尚艺肉律铁奏树毛罪笔彩注归弹虎卫刀皆键售块险荣播施铭罗汉赏欣升叶萤载嘿弄钟付寄鬼哦灯呆洋嘻布磁荐检派构妈蓝贴猪策纸暗巧努雷架享宣逢均担启济罢呼划伟岛歉郭训穿详沙督梅顾敌协轮略慧幻脸短鹰冲���忍游河批混窗乡蛋季散册弃熟奖唯藏婚镜紧猜喝尊乾县伯偏偷秋层颗食淡申冠衣仅帐赞购犯敬勇洲束斗徒嘉柔绩笨拥漂狮诗围乖孤姓吸私避范抗盖祝序晓富译巨秀馀辉插察庆积愈端移宫挥爆港雪硕借帅丢括挂盘偶末厅朱凡惊货灭醒虚瑞拍遗忠志透烈银顶雅诺圆熊替休材挑侠鸡累互掌念米伴辅降豪篮洗健饭怜疯宏困址兮操临骗咧药绿尼蔡玉辛辈敏减彼街聚郎泡恨苏缩枢碰采默婆股童符抽获宇废赢肯砍钢欧届禁苍脱渐仙泪触途财箱厌籍冰涛订哭稳析杰坚桥懒贤丝露森危占茶惯尘布爸阶夏谊瓶哩惨械隐丰旅椰亡汽贝娘寒遭吹暑珍零刊邮村乃予���摇纳烟伦尾狼浮骨杯隔洪织询振忽索惠峰席喵胡租款扰企刺芳鼠折频冒痴阴哲针伊寂嘴倚霸扬沉悔虫菜距复鼓摩郑庄副页烧弱暂剩豆探耐祖遍萧握愁龟哀发延库隆盟傻眉固秘卷搭昭宁托辩覆吵耳閒拨沈升胖丁妙残违稍媒忧销恩颜船奈映井拼屋乘京藉洞川宪拟寝塞倍户摆桌域劳赚皇逃鸿横牙拖齐农滚障搬奶乌了松戴谱酷棋吓摸额瓜役怨染迫醉锁震床闹佩牠徐尺干潮帽盛孙屁净凯撞迴损伙牵厉惑羊冬桃舰眠伍溪飘泰宋圈竞闪纵崇滑乙俗浅莲紫沟旋摄聪毁庭麦描妨勒仪陪榜板慕耀献审蟹巷谅姊逐踏岸葛卧洽寞邦藤拳阻蝎面殊凭拒池邪航驱裁翔填奥函镇丌宽颇枪遥穹啪阅锋砂恭塔贺魂睛逸旗萨丸厚斋芬革庸舒饮闭励顿仰阁孟昌访绪裕勿州阐抢扫糊宙尝菩赐赤喊盗擎劝奋慈尽污狐罚幽准兼尖彰灰番衡鲜扩毫夸炮拆监栏迟证倾郁汪纷托漏渡姑秒吾窝辆龄跌浩肥兽煞抹酸税陷谷冲杜胸甘胞诞岂辞墙凉碎晶邱逻脆喷玫娃培咱潜祥筑孔柏叭邀犹妻估荒袋径垃傲淑圾旦亿截币羽妇泥欺弦筹舍忌串伸喇耻繁廖逛劲臭鲁壮捕穷拔于丑莉糟炸坡蒙腿坦怒甜韩缓悉扯割艾胎恒玲朵泉汤猛驾幼坪巫弯胆昏鞋怡吐唐悠盾跃侵丹鑑泽薪逝彦后召吕碧晨辨植痴瑰钓轩勤珠浓悟磨剪逼玄暖躲洛症挡敝碍亨逊蜜盼姆赋彬壁缴捷乏戒憾滴桑菲嫌愉爬恼删叹抵棚摘蒋箭夕翁牲迹勉莱洁贪恰曰侨沧咖唷扣采奔泳迹涯夺抄疗署誓盃骚翼屠咪雾涉锺踢谋牺焦涵础绕俱霹坜唬氏彻吝曼寿粉廉炎祸耗炮啡肚贡鼻挖貌捐融筋云稣捡饱铃雳鸣奉燃饰绘黎卷恢瞧茫幅迪柳瑜矛吊侯玛撑薄敦挤墨琪凌侧枫嗨梯梁廷儒咬岚览兔怖稿齿狱爷迈闷乔姿踪宾家弘韵岭咦裤壳孝仇誉��惧促驶疼凶粗耍糕仲裂吟陀赌爵哉亏锅刷旭晴蝶阔洩顽牧契轰羞拾锦逆堕夹枝瓦舟悦惹疏锐翘哎综纲扇驻屏堪弥贯愚抬喂靖狠饼凝邻擦滋坤蛙灾莎毅卒汝征赠斗抛秦辱涂披允侦欲夥朗笛劫魅钦慰荷挺矣迅禅迁鹿秤彭肩赞丙鹅痕液涨巡烤贱丈趋沿滥措么扭捉碗炉脏叔秘腰漠翅余胶妥谣缸芒陵雯轨虾寸呦洒贞蜂钻厕鹤摔盒虫氛悄霖愧斜尸循俩堡旺恶叉燕津臣丧茂椅缠刑脉杉泊撒递疲杆趁欠盈晃蛇牡慎粒系倦溜遵腐疾鸭璃牢劣患祂呈浑剂妖玻塑飙伏弊扮侬渴歪苗汗陶栋琳蓉埋叡澎并泣腾柯催畅勾樱阮斥搜踩返坛垂唤储贩匆添坑柴邓糖昆暮柜娟腹煮泛稀兹抑携芭框彷罐虹拷萍臂袭叙吻仿贼羯浴体翠灿敲胁侣蚁秩佑谨寡岳赔掩匙曹纽签晋喻绵咏摊馨珊孕杰拘哟羡肤肝袍罩叛御谜嫁庙肠谎潘埔卜占拦煌俄札骤陌澄仓匪宵钮岗荡卸旨粽贸舌历叮咒钥苹祭屈陋雀睹媚娜诱衷菁殿撕蠢惟嚣踊跨膀筒纹乳仗轴撤潭佛桂愤捧袖埃壹赫谦汇魏粹傅寮猴衰辜恳桶吋衫瞬冻猎琼卿戚卓殖泼譬翰刮斌枉梁庞闽宅麟宰梭纠丛雕澳毙颖腔伫躺划寺炼胃昂勋骄卑蚂墓冥妄董淋卢偿姻砸践殷润铜盲扎驳湿凑炒尿穴蟑拓诡谬淫荡鼎斩尧伪饿驰蚊瘟肢挫槽扶兆僧昧螂匹芝奸聘眷熙猩癢帖贫贿扑笼丘颠讶玮尹詗柱袁漆毋辣棍矩佐澡渊痞矮戈勃吞肆抖咳亭淘穗黏冈歧屑拢潇谐遣诊祈霜熬饶闯婉致雁觅讽膜挣斤帆铺凄瑟艇壶苑悬詹诠滤掰稚辰募懿慨哼汁佬纤肃遨渔恕蝴垫昱竿缝蹈鞭仆豫岩辐歹甄斑淹崎骏薰婷宠棵弓犬涂刹郁坎煎螺遮枯台昔瘾蒂坠唔瞎筝唇表吁冤祷甩伞酱范焉娇驼沦碳沾抚溶叠几蜡涌氧弦娱皓奴颓嘎趟揭噹剥垦狭魁坊盐屎郝佩摧栗菊瘦钧匿��嘘缚嘟盆债霞挽逍畔蕴颈获畏喂脾姬赴囊噪熄锡诀肇璋晕浊伐峡窃枕倘慌垮帕莹琦厢渺脏削锣虐豔薇霉衍腊喧娶遂睁裙韦矢伺钉婴蓄奸廿堵葬蓬鸦尝挨蕾璿挚券厨醇呻霍剃浆葡暨滨履捞咕耕棉烁尉艰妓棺鹏蒸癌纬菌撇惩绑甫崩魄拂汰氓歇萝呒萄蕃曝疋向胏烛腻襄妆髓朴薯颂薛滩橘贰嘲叹枚侮豹巢酬碑翩蚕辽矿屡谴卵撰攀肌冯宴盏阪浦迦颁炼尬胀辟艘株只湘饲爹梨喽侍疫雕黯并铝弗爪鄙钗栽狸谘柄悸喉擅劈秉芷裸锵贾逗寓咚璞烫铅啸炳屿竖惶仕挪栅迄顷窄鸥鲢郊倩兜茧磊抒夷绰溯拙僚芙杖溃凶鸽妒沌祺呐卦聆栖蝇佮唾汇楣匠蛛悼舜耿瞄芋瞒竭茵吼苛浸拯克豆沛掠廊凸搅俺酌倡朦蕉暱焕掏蝉焰狄绳惰芽裹宛御赎燥滔贬悍袂坟颉啤押尴颤钝腥缔粮哑槟簿斧肿纶僵齣辖蹲敷喘扎酿佑肖愈隧嗜檬迳碌襟凋圭寇污哨倪筠桦诈姜旬秃脂噢撼衅庚炫谭惭涩崔贷胡晒琉捏绮膝拭暗醋膨杠鑫瀑喃剖袜逾涅扳惘凳呃掘捍榔窍蜗旷梵暇稻柠抉辗蔚钩卜莺匡蜘祯哔窟亟谛溢黛晦伶逮傍葱刁堤恍匣谍禧轿耸瀚斐忿泓拐驴罕沫绽刃窈渝仄瑛葵噜绣奕窥浏隶蔽仟敛丞诘鳖疤膏锥窕皱晰晖舅孰煽姚钞袱绊焚芦咸沮呕瞪淳丐茹盘菱篠涕衬蚀溉瑄翟怠钰躯肺掷丑奢荫靶纱芸佰峻阱哄肾庄囡阑戳腕菸凹蟾蒐呱巾雏螃盯馈垄毓犀逞姨穆樵阀弥跷搁隙疵憧忏琨阙萱怅辄搏榕饥捣渣眺虞俯绅谤珑咫俏淆蜀楠乞诅匀貂寰迋敞跪囚溺骆憬苇脊瑶疆乍杆眸窜孽卅夭簧徘馒趴鎚啼冗缉絮啄沸萃嘶鸳禽惫徨屐舆邂掀嫖苟檯矫铎棱哗徊拱蕙徬滞吠妞氾芹叩朽侪赦汐丰虔茅棠仑膳魉儡鸯懦渗邵筱畜崖瑕蕊揣擒挂屯莽矽侏弧澈饺奎裘塌饵偎泻蔓彗樽衔茍磋萎��悯铸茎歼壤浇蚤恃瞻拚汀椒嚼粥磅佫勘脖吨澜锻笙厄嚷伽徽隅寥缤簾烘茜驯噎厦闰煤链锈诫颊俐曳蓓暧郤淌喀昆蔑峙躁菇逅雇殴泌酥缮莓辕骇巍糗扛杏茁琵礁秽岔僻焊嗡诵瞌捌遁赃涡琮卯锯扔苏邹莅隘蹋湛昼岫蛰桩藐汲禄皂濑绒耽粪粤卤曜懋咎痘聂垢瞳闵睿跤鉴躬斟淇莒毯幸骋岱庐殃橄恤叽鳞蒙芥榄楷硫苔麒椎禹喙厘袅亥倌吭诃裔梓蓦岩帜瓣狡惕蒙怯嫩龚嚎豚埠暸唆妃瓢蹄厮讥啃琶愿噱狷搪氢橙咆靡砌筷兑溼呸镀踹冢祟懈术搓攸橡膛俞祉冀炊瓷遐揽鹭茄蜢塘郡韬挟牟糙阎旻赘霆呎炭霄媳瘤猿颺煚铠蝠钜苓傀烬墅璇困愣恬嫉琐嫂淼梳憎搂藻酵屉陡摺箫飨桐蚱曦璧偈蹦昶咙铮嗤戌屌耘裳啾嵘胺笃烹巩厝疚鸶汹蔷沐咽烙畸讳揍曙铐朔涓睬矶岐凄鲫楞鲤荆偕徜饥肮蔼辙恁霈诛鞠茉煜傭嗓酹昙铨艳绷峨揉珈鹃诲臆焰隽熔堇韧扒憨舵肛戊坝抠骷碘鞍冕榨肘羔哺霓巳铲蚵惆驹撷稽羹纺蜕趾吊豁褪癸眨臻慷蝙胧沼舱柚抨葭枷靥硝绚绞缆讪褚砗嫣蒲丫鹦蒹憩懊聋盎婊盔峦矜凛铺鹉蜴惚畴羁媛堑泛疮韶憋祁诟搔蜥袒奄忱玖拌悴祠扼髅筑蛤茱骐捶须亢葔艸筛岳岳慵戮跎砰仑炜篱笈瘫吏痊庶厥棘娑沁窘鲸缕硷俨栈蔬鸠闲迢恣昀泠涟眩噫娥荼鳄镖侃虏俾樟榴咛炬窦笠翱莘躇翡姜枭匕藩徉觞拣吱皈墉傌梢巅踌萌幌杭侥栾奠痲夸瘖芯蟀驿耨禾瑾
“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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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ollexander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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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故事:纸与钢
Joanna Berry
 5月12日,我们在地球世界上发行了瑟达斯世界第二卷。它是一本311页的厚重大部头,由龙腾世纪写作与概念美术团队倾情创作。在其中,你将会找到大量多姿多彩角色的终极权威资料,既有传说的也有当代的。它们构成了龙腾世纪宇宙。超过176000词涵盖三作游戏、五部小说、三套漫画,以及一个动画电影。还有食谱配方和儿童故事——整篇的章节从世界中光明圣歌之类的书里摘抄而来。这本书用来补充现正第三次印刷的瑟达斯世界第一卷。
为了庆祝它的发行,我们想要分享一些不在书里的特殊内容:由乔安娜贝里写成的两个联动短篇故事。她是Bioware的编剧,创作了考瑞菲乌斯最厚待的追随者:萨姆森和卡佩妮娅。
今天,我们先来了解萨姆森,一名渴望着红利瑞姆的独立圣殿武士。
 他的剑刃从错误的角度击打在骑士的盾牌上并折断了。敌人的剑从头上呼啸而过,萨姆森咒骂着伏下躲过,顺势转过肩膀,全力冲向骑士。
这一击撞得萨姆森的对手踉跄起来,但那奥莱打造的盔甲——如假笑一般闪亮,带有华丽的钢铁玫瑰浮雕——承受了大部分冲击。骑士维持站姿,任凭萨姆森耗费着力气。萨姆森和他的敌人面对面锁定目光,意识到自己正注视着那养尊处优的贵族脸面。上唇胡须打了蜡,皮肤还抹了粉,因此战斗中的汗臭也不会冒犯到那敏感的鼻子。
那骑士更年轻也更强壮,开始借力将他向后推。当他的靴子在泥泞中滑动时,萨姆森提起他那巨剑的断柄,猛击在那人的侧面,就在那花哨胸甲接缝不太吻合的地方。骑士哽噎着,丢下他的剑,像是溺水一般抓住萨姆森的手臂。萨姆森扯出剑柄,然后将它刺入骑士的喉咙。鲜血涌了出来,将盔甲的钢铁玫瑰染成深红色。
骑士倒下的时候,萨姆森已经转过身,手里拿着染血的剑柄,用他那将军眼神搜寻着战场。这些蒙特福特附近的开阔农场提供不了多少掩护——那森林很近,但他们没有及时赶到。我的圣殿武士。他们还好吗?
不知为何,一段记忆从战斗的疲倦和混乱中涌了上来;他想到了一只折纸鸟,展开双翅,被抛到泥泞水坑中,被脚踩过。
萨姆森眨着眼,理清思绪。
他的圣殿武士在那里,安然无恙。苏珊内正用她那短剑贯穿了骑士的扈从,脸上表情和她给针头穿线时一样;不远处,年轻的威斯坦,一个浅褐色头发的小伙子,正老练地与一名灰胡子骑士缠斗。萨姆森还没来得及插手帮忙,威斯坦的剑已经迅速劈下,砍掉了骑士的手——还包裹在钢手套中——干净利落地削断手腕,然后砍倒了他。
另一处,某人的嚎叫声戛然而止,发出一阵汩汩声,然后安静下来。一切都结束了。
萨姆森喘着气,摘下了头盔。他并没有装饰打扮,或是涂脂抹粉;他的暗褐色头发被汗水沾湿着紧贴在头皮上,他的脸因胡茬而显得粗糙。他的老旧盔甲,穿起来就像一只公猫覆盖在毛皮中,也是斑痕累累,上面连玫瑰图案都没有。但他和圣殿武士活了下来,而闪闪发亮的奥莱骑士——一支对路况感到可疑的巡逻先头部队——倒在地上死去。
萨姆森俯视着他手中的断剑柄,叹息道:“真糟糕,那可是科克沃的好钢。”他咕哝道。
不过,也许马多克斯能够做些什么。
萨姆森捡起那剑的断刃——然后跨过草地上的花哨奥莱巨剑——吹口哨发出信号。他的士兵马上以完美的纪律集结起来,就像他们曾作为教会圣殿武士那样。但这一次,他们的服从并非绑定于残暴的教会和那强灌入他们喉咙的利瑞姆。年轻的新兵和老兵,男人和女人,他们在一个更宏大的目标下联合起来——比造物主那虚无缥缈的事业更妙。
还有另外的东西使他们联合,而且当他们像这样在一场战斗之后全部集结时,你可以更好地看到这一点。他们眼中都有着奇怪的淡红模印,展现出力量来源。
“可恶的骑士,”萨姆森说着,走向士兵检查伤员,“要是活得再久一些,就能给他们上上课了。”当圣殿武士咧着嘴笑的时候,他走向年轻的威斯坦。威斯坦正倚在剑上沉重地呼吸,不过没有血迹。
“他打到你的肋骨了吗,威斯坦?”
“没有,我只是……”威斯坦站直了,“我会好起来的,长官。只是有一点喘不过气。我可以继续前进的。”
萨姆森看着他。
那就是这一切开始时他们都在说的,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在他脑海里低语道。他们不想辜负你。
“好吧,坚持一下,”萨姆森告诉他,“拿上包裹,我们回去吧。”他突然间感到口渴,而且想要喝的不仅仅是水。
营地在山里的一个偏僻树丛中,位于蒙特福特上方的高地。那里有着东风从纳哈辛沼泽带来的泥炭咸味。他们马上就要行军到瑟林福堡垒,但现在这里还很安静,而且安全。
萨姆森和守卫交谈,让他的小队进去洗掉一身臭汗,然后轮到自己。营地建立在一大片空地上,到处都是新砍的树桩。帐篷围绕着中央营火。兔子和猪脊肉的酥油滴落到火焰中。萨姆森路过时,每一名士兵都恭敬地向他致意:一些人拿着盔甲或补给,其他人则用着磨刀石,或是在烹饪,或是在训练。
在营地上方的小坡,铁锤敲击声从一个单独的帐篷里传出来,不紧不慢得就像水滴石穿一般。马多克斯不知疲倦。
这就像其它任何军营一样。但萨姆森经过一个纤瘦女人身边,她在肩上扛着几担重的板甲,连汗都不出一滴。而用着磨刀石的男人在新磨光的匕首上割破了大拇指,也没有畏缩。他们是无畏的,萨姆森带着强烈的骄傲想到,并向每一个人点头致意,看着他们眼中那淡红的闪光。教会可从未意识到它拥有怎样的力量。
他走过一个帐篷,帐篷被两个最好的也是最信任的士兵守卫着,他们武装到牙齿,目光直视向前。萨姆森从中捕捉到一缕微弱的红光;听到液体倒入杯中了,一个令人安心的声音说道。
那红光是他的圣殿武士的力量之源。骑士们看到了那种力量,叫他们怪物,表现得就好像他们甚至都不是人。相同的愚话,不同的日子。萨姆森已经听到过很多关于精力耗尽的圣殿武士的相同传言。或是关于像马多克斯这样的人。或是关于法师的。那全都是因为教会不停在将恐惧打入人们的脑海中。
但教会正在自食其果。
萨姆森结束了巡视,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蜷在灶火旁。威斯坦坐在一块木头上,尽管火旁稳定传来热量,他仍包裹在毯子里瑟瑟发抖。萨姆森皱着眉头,抓住一个过路哨兵的手臂,然后指向威斯坦:“那个小子?去看看他有没有吃晚饭。如果不吃,就让他吃。”
“马上就去,将军。”
萨姆森从容地离开那明亮的火光和温暖的营地,走到漆黑的树下。那儿有一条昏暗的路径,现在他可以在没有光亮的情况下沿着走。一只鸟叫了一声,又一声。
终于,萨姆森听见了沉闷的喘息,然后无所畏惧地走近。他走在高耸于头上的巨大身形之间,不时停顿下来。每个身形都是像朱砂般的红色,眼睛在夜初星光中平淡地闪耀着。萨姆森冷静而坚定地和他们说话,并得到回应。
将军要照料自己的部队,萨姆森告诉自己,即使其中有些人在另一个营地睡觉。
即使他不得不硬下心来直视他们的脸。
当萨姆森回到营地,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帐篷。那里面昏暗而带有霉味。他只能勉强睡进铺位。纸张——地图、报告、征用令——铺满了旁边一张桌子。他走向角落的箱子,靴子碰到一个空瓶子,发出了声响。
他翻来覆去找着自己的东西,突然站了起来,丧气地踢了那破烂箱子一脚,然后开始翻动一堆衣服,查看桌子下面,然后底下……“在那里。”
在他卷起的铺位下面是一小瓶暗红色液体,发出了微弱的光芒。仅仅是看着,就让他喉咙和肚子里的干渴感更加剧烈。
萨姆森躺平下来,将胳膊伸到铺位底下,伸出手指。他尝试了好几次,终于把小瓶子抓了出来,然后喝下里面的东西。
这不像喝水的感觉。那苦味液体像浆汁一样滑过舌头,仿佛直接流向了他的骨头。
萨姆森靠着铺位坐在地上,力量和温暖在体内涌了上来,现在那力量就像一直都在那儿。马多克斯帐篷中传来的微弱敲击声变成了回响在结晶空气中的音调。他的呼吸和心跳融洽得合为一体。
一小剂红利瑞姆总是能够缓解萨姆森的神经。一整瓶则会马上平复他的灵魂。他能够想起威斯坦,或是外面树林中的面孔,毫不退缩。
营地的杂音在外面持续。两个守卫在帐篷口附近交谈,他们眼中隐约发出油亮红光,然后继续向前走着。
萨姆森坐得更直了一些,低头看手中托着的瓶子。几滴红宝石颜色的珍贵利瑞姆附着在内壁。他举高瓶子,晃动着将那几滴送入口中。
在科克沃的每一天,会有一位崇高圣母给圣殿新兵利瑞姆——蓝色的利瑞姆——放在一个带有安卓斯特面孔的小杯中。那些新兵就像傻子一样,毫无质疑地喝下,因为他们敬爱造物主,或是因为他们想要服役,又或是因为他们信任教会。一开始,那看起来像是真实的祝福。利瑞姆驱走了你的恐惧,带来了力量。
但就像任何力量一样,它会成瘾。至少这红色的还有……补偿。而教会的利瑞姆呢?你从未认识到它驱走的不仅仅是恐惧,缓慢地,无痛地,直到你有一天醒来,没有它什么都不能干。
萨姆森任凭那空瓶子从手中滚落。
他在沉溺于那遵命喝下的利瑞姆以后,因为一次犯错就被‘比你更圣洁’的骑士指挥官梅莉迪斯逐出了圣殿武士团。那么他违反规则有什么后果呢?他有着自己的理由。而那凋零的城市需要一切帮助。
无所谓了。反正他已经被踢到了科克沃的大街上,独自忍受着利瑞姆消退的恐怖。
也许那才是最好的。那些说教,那些利瑞姆,那些谎言,最终全都让你不成人样。教会可能同时还会让法师激活盔甲套装来做他们的脏活。
法师……盔甲……
“我的剑,”萨姆森说道,摇晃着站起身。他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那把断剑。想起��总比想起往事要好。
萨姆森找到了放置断剑的包裹,将它搭在肩上,大步走向营地上方那单独的帐篷。铁锤的敲击声依然在响起。时间变得更晚,但马多克斯很少睡觉。
帐篷里面出人意料地凉快,尽管有微光从一个角落里的利瑞姆熔炉发出。内面帆布上的煤烟污渍形成怪异的图案,蒸发的利瑞姆和烟尘散发出香气。萨姆森经过一架子按照尺寸排列的华丽而神秘的工具。一瓶瓶的药剂和精油,以及稀有的粉尘。一条淬火槽。然后是三本封面上有着烧焦印记的书。
一边布置着的是皮革裁剪工具,旁边是一个木质的人体模型旁,上面覆盖着一套盔甲的雏形:胸甲、护手、护胫,全都按萨姆森的尺码打造。那盔甲由上等钢材制成,但掺入金属的大量红利瑞姆显露出来,表明了铸造那钢材的成分。它闻起来就像滚烫烙铁上沾久了的血液。
萨姆森停下来,伸手够到胸甲。他由圣殿武士训练的意识能够感受到沉睡于其中的力量。到时候他会知道,披上那盔甲就像沉溺在熔化的玻璃之中,红色之上还是红色——痛苦之海。而另一方面,它又蕴含着战无不胜的力量。
他一边对着盔甲咧着嘴笑,一边试试盔甲的力量。他们圣殿武士承受着专属试炼;而这就是萨姆森的试炼。他将会和其他人一样顶住,克服困难,然后获得新生。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
马多克斯在铁砧前稳定地捶打着,他穿着带有汗渍的白衬衣和皮围裙,手上包裹着布,以防火星。在萨姆森认识他的这些年中,他从腼腆的年轻法师变成了老练的工匠。如今在他手下,钢铁和晶片很容易就结合起来,组成那盔甲的一个新部件。
萨姆森放下他的包裹。
“晚上好。”
马多克斯回过头来。他有着一张文雅的窄脸,眼睛像鹿一样平静。他的黑发经过仔细修剪,展露出额头的旭日印记。
“你好,萨姆森。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马多克斯看着萨姆森解开包裹,但一边还在继续工作。他就算闭着眼睛都可以打铁,而且萨姆森知道即使锤子砸手上了,他也不会哼一声——除非要为打断了手指而道歉,因为要花时间治疗。静谧者就是这样。
“有一把剑需要重铸。”萨姆森说道,并取出了碎片。
马多克斯用火钳将铸好的盔甲片放在一旁,然后两只手接过断剑。“我看见这里和这里弯折了。它很用力地打在盾牌上。”
“是的,”萨姆森说,“然而,那还是一把很不错的科克沃剑,废弃太可惜了。你看看能够做些什么吧。”萨姆森环视着帐篷中那些小法宝。“你一两分钟就可以完成,对吧?”
马多克斯抬起头,说:“啊,不行。我必须凿刻这破裂的末端,在熔炉加热到可以焊接之前让它们互相接合。然后——”
“开个玩笑而已,马多克斯。”萨姆森轻声说道。
“啊。”马多克斯思索了一下,然后按部就班地笑了,这令萨姆森皱了皱眉。
幸好这位静谧者很快就又弯下腰去研究那把断剑了,而萨姆森在一个桶上坐下来,享受利瑞姆蒸汽在空中飘荡着的浓郁气息。
教会对圣殿武士的所作所为不可饶恕,但它对马多克斯所做的更是骇人听闻。他曾经是科克沃法环的一位法师,位于绞刑场——丑陋的名字用于更丑陋的监狱——那时萨姆森仍是教团中的好同志。马多克斯作为法师平平无奇,但他的父母是铸剑匠,于是马多克斯就一直在绞刑场的工坊中打造物件:一些金属器件,一把匕首的花哨把柄,还有一次是为萨姆森的破护手做一个新的关节。他总是乐于将弯折的东西修正。
“如果需要帮忙,”萨姆森私下告诉他,“你就找我。”
一天,马多克斯在绞刑场找到萨姆森。他脸红到耳根,拿出一卷叠好的信,咕哝道:“给我的女友,在科克沃外面。你能送一下吗?”
此后,萨姆森有时会对当时拿走了那要命东西而严厉自责。他有时候会帮法师的忙——一些小差事,有时会附带一瓶利瑞姆来促进交易。然而这一次,有越线的风险。
但每一卷信件都带有马多克斯折好的纸鸟。它的翅膀张开,就像海鸥在绞刑场的高窗附近滑翔。在梅莉迪斯手下,自由只是科克沃法环法师的一个残酷梦想。他们通常被锁在牢房中,被圣殿武士日夜监视。那些圣殿武士已被告知任何越界行为都是可疑的。所有那些年轻的小法师,都被教导说魔法是一种诅咒,他们很危险,因此必须终生被关在门内,只能从窗户往外看。一些人疯了。其他人,不管疯没疯,都试着跳出去。
但在这一切之中,折叠这只小纸鸟的人,还没有完全失去对自由和女友臂弯的梦想。当法环和教会只想要法师变得顺从时,这也算是人道的证明。因此萨姆森接下了马多克斯的信。
最终,消息传到了骑士指挥官梅莉迪斯那里。她将其作为理由,把萨姆森开除出教团,声称那证明了他变得“不守规矩”和“严重利瑞姆上瘾”。那最后的信件被丢在水坑里遭人践踏,然后他们把他从梅莉迪斯的办公室推走。
萨姆森过上了新的生活,在科克沃的街头沦为一个对利瑞姆饥渴的乞丐。他时常帮助想要逃跑的年轻法师。但马多克斯被指控说腐化了一位圣殿武士,那是严重的罪名。梅莉迪斯冷酷无情;她将马多克斯变为带有利瑞姆印记的、没有感情的静谧者。马多克斯再也不能梦想着天边,或享受修补的乐趣,或折叠他的小纸鸟。他们保留了他的技能,而不必把他当人看,就像是教会一切恶行自然而然的终点。
当梅莉迪斯最终发作,科克沃陷入水深火热时,萨姆森找到马多克斯。他的不幸已经无法弥补,但必须为这孩子做点什么。
幸存的圣殿武士想要让城市回归平静。他们需要所有佩带过慈悲之剑的人——即使是老弱病残——来帮忙镇压叛乱法师。萨姆森也想要帮忙,但他该做些什么呢?就这样忘记?他现在看到了事情的两面,从绞刑场到街头。法师,比如萨姆森曾经帮助过的那些孩子,被法环的规定压迫着,就更愿意将自己托付给恶魔。首席巫师奥西诺,在萨姆森的记忆中是个善人,也变成了法师最坏的模样。
而他的圣殿武士兄弟姐妹呢?科克沃分会在梅莉迪斯的手下太久了,他们仅仅勉强还知道什么是对和错。无论梅莉迪斯如何责怪血魔法控制人心,恐惧也同样扭曲了圣殿武士的思想。
那种恐惧只在年轻的骑士队长卡伦离开城市之后滋长。���跟随追索者去处理教会事务。没有新的指示,科克沃的圣殿武士不知所措。任何地方都找不到解脱。每天都有更多的报告,说法师发生叛乱,圣殿武士如何对抗。萨姆森听说了那些报告,他能够闻到战争的血腥和硝烟。那些教会对法师和圣殿武士不切实际的要求将撕裂整个世界。
一天晚上,萨姆森去倒吊男酒馆纵情饮酒。他的利瑞姆存货空了,而马多克斯在住所睡觉。
第二杯喝到一半时,他注意到一个眼睛奇怪的矮人在附近徘徊。那矮人咕哝着说楼上有人指名道姓在打听萨姆森。萨姆森好奇地离开了那快活而嘈杂的吧台,走上黑暗的台阶到一个几乎空着的房间,然后发现一个人影正在凝视着壁炉的余烬。
一开始他以为那陌生人正穿着灰色守卫的护甲。但那身影似乎在他进来的时候开始变幻:变得更高,变得畸形,还带有一股强力魔法的气息。出于圣殿武士的本能,萨姆森拔出了剑,但陌生人只是耐心地站在那里,直到萨姆森放下了剑。那冰冷的双眼似乎正在直勾勾地看着他。
然后,那陌生人说:“这地方对我来说很陌生。解释清楚:什么是圣殿武士?”
萨姆森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有真正的答案。圣殿武士是保护法师的人吗?这些日子里,教团把其中一半人都杀了,或者更加恶劣。马多克斯的心智已经被破坏,而大主教仅仅象征性地处罚了梅莉迪斯。圣殿武士是教会的士兵吗?他们忍受着魔法带来的恐怖——怪物、恶魔、血法师——那都是为了教会的利益,可他们得到的回报呢?仅仅是拍拍头,以及缓解噩梦的利瑞姆。
那么,圣殿武士是造物主的骑士吗?
但怎样一个公正而慈爱的造物主会让他的圣殿武士遭受如此苦难?在忍受利瑞姆之瘾的那些漫漫长夜中,萨姆森的零碎祷告只得到沉默作为回应。
“教团应该得到更好的结果,”他不假思索地大声说道,“我们信任他们:我们应该得到更好的结果,然而却一直被利用,直到我们的心智被清洗掉。”他的怒气涌了上来。“他们对待我们就像动物一样。这是他们自己的圣殿武士!”
陌生人举起一小瓶利瑞姆,里面闪耀着红光,而非蓝光。萨姆森斜眼看着,想起梅莉迪斯的结局以及她所运用的力量。
“如果你可以将这自命不凡的教会连根拔起,”陌生人问道,“组建新的教团,你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如果那能给一名圣殿武士带来比我更好的结局,”萨姆森说,“我甘愿为它挥洒热血。但我早已精疲力竭。你找错人了。”
“我不认为如此。”陌生人答道,并将小瓶递给萨姆森。这就像递给他一只纸鸟一样简单。
在那以后情况变了。萨姆森向陌生人付出了代价,而且会永远付出下去,但他���道自己能换回什么。其他许多志同道合的圣殿武士也是如此。至于教团余下的人……萨姆森直面了自己的罪过,也接受了那一切。如果能带来一个再也不会出现教会罪行的世界,那就这样吧。
而且若你追根问底,萨姆森已精疲力竭。他的日子到头了……不如说他自己是这么想的。但这陌生人——充满了真正的智慧与力量,而非只是在胡扯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造物主——已经看穿了萨姆森的内心。陌生人大可以挑选完美而虔诚的新兵,但他让萨姆森能够再一次指挥——一支能够终结这一切的军队。
萨姆森开始意识到几件事。第一,士兵仍然会跟随他的领导。他从来没有让一个圣殿武士去做连自己都不愿意的事,这是前提。有了稳定的利瑞姆供应,他的神经平复了,思维清晰了,而他又能够制定战略了。萨姆森想要预防遭到像梅莉迪斯和他的士兵那样的变化……但那些变化从未发生在他身上。陌生人提到他的魔法可以提供保护,但萨姆森在喝下红水的时候,他感到正被陌生人好奇地注视着。
那时他意识到了第二件事。既然萨姆森有了他想要的利瑞姆,他就可以清醒地考察自己到底需要多少剂量。当他在灯光下举起红宝石小瓶时,令人不快的疑虑滋生出来。如果关于他的成瘾还有些没想到的原因呢?如果它是出于某种……对利瑞姆的抗性,而非对其的嗜好?或者那仅仅是另一种减轻他傲慢的良药?
如果,如果。他现在永远不可能确定。但正是那个思想,以及植入他心中的信任,就让他再次站直起来,带领圣殿武士高举着旗帜行军。他将会领导他们走向荣耀的归宿,不管那意味着什么。
毕竟,萨姆森没有失败。而他也没有迷失。他是被选中之人。
现在,萨姆森看着那庄严又无趣的人,那人也和他一道在黑暗中遭受苦难。“你回想过以前的日子吗,马多克斯?关于科克沃或梅莉迪斯,又或是绞刑场?”
马多克斯正在往利瑞姆熔炉里添料,像是在摆放棋子一般。“不。我不会做梦,也就没有遗憾的余地。”
萨姆森轻笑道。“那么静谧者还是有些好处的。”
“但如果需要,我可以去回想那些时光。你需要我这么做吗?”
萨姆森看着那闪烁红光的盔甲在人体模型上成形,摇了摇头。
“也许还是不要去想更好。我怀疑钢铁也不想回忆它自己是从哪个熔炉出来的。”
“我更喜欢这里,”马多克斯说,“这里更宁静。我可以专注在工作上。”他停顿了一下,“萨姆森,能提个请求吗?营地里噪音太大,令我难以工作。”
萨姆森正想说可以将帐篷移到远处,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大喊和许多尖叫。他立刻推开帐篷门帘,奔至营地。
年轻的圣殿武士威斯坦被同伴松散围着,他的毯子在篝火里缓缓燃烧。他怒目而视,蹒跚着作势刺向每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剑,喉咙里发出的空洞声音简直不像人。一个厨师蹲在火旁,料理着自己被撕裂并流着血的肋部。
萨姆森脖子后面的头发像针一样扎着他。他以前见到过他的圣殿武士像这样发疯。但那从没像这么快。
威斯坦一边低吼,一边向其他人挥砍。三名圣殿武士从两边扑向他,拖着胳膊要拉倒他——威斯坦甩开了两人。而第三个是营地军需官,她跌跌撞撞地退却,抓着自己脸上那可怕的凿子。
“让我来对付他!”
萨姆森大摇大摆地挤开人群,面对着威斯坦。那孩子眼中闪烁的红光十分耀眼。“退下,威斯坦。”他命令道。
威斯坦歪斜着嘴笑了。那淡淡的红色扩散到他的牙齿,扩散到握剑那只手的指甲上。然后萨姆森意识到,自己从马多克斯的帐篷里冲出来的时候,既没有带武器也没有带头盔。
“我已经变强了,”威斯坦低声道,“我能……我们尝到了那红色的东西,而他们很快就会死了。”
他空出来的那只手抓住自己的头,好像很疼,然后猛地跳了过来。萨姆森侧步躲闪,但那年轻的新兵受过良好的训练。威斯坦挥舞着,差一点就砍中萨姆森的后颈,幸好他立刻翻滚躲开。萨姆森努力站起身,回想起在科克沃夜晚的打斗……以及比盗贼在下城区阴影中潜行还要离奇的事情,那已经像噩梦一样消失。
但这里不是梦境。这孩子是他的圣殿武士,听他的号令,受他的庇护。
“我们尝到了那红色的东西,”威斯坦再次说道,他像蛇一样游移着,“你把它给了我们。我们变得……更强了。为了新世界而战。这正是你想要的。”
“但你正让它控制着自己,”萨姆森说道。两人一边周旋,一边紧盯对方。“人要驱使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被力量所驱使。不能像教会所做的那样。所以我们要把利瑞姆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还记得吗?”
威斯坦尖啸着;那声音就像恶魔的挑衅一样锯着萨姆森的耳朵。在他们周围移动的士兵群中传来一个更冷静的声音,穿透了那尖啸声:“不好意思,萨姆森。”萨姆森的断刃,那被包裹在皮革中的破裂末端,掉在了这位将军的脚下。他用脚趾挑起了它,将皮革紧紧地缠绕在自己指节上。萨姆森瞥见火光中马多克斯那没有表情的脸,然后威斯坦疯狂地冲向了他,剑刃闪耀着光芒。
萨姆森挡下了这一击。威斯坦向他推去。两人兵刃相击。萨姆森没有剑柄,只能笨拙地握着,但他能够迂回突刺,就像正准备蜇人的蜜蜂一样。当威斯坦挥向他的头部时,萨姆森发挥了先前喝下利瑞姆的效应,收回自己的空拳,用那非自然的力量击打在威斯坦的腹部。一阵红色微光随着这一击浮现。那小伙子哽噎着,但并没有丢下剑;他反而猛冲过来打算实施最后一击。萨姆森提起断剑打掉了威斯坦的剑。那一下劈砍差点带走萨姆森一只眼,但只是划过他的视线,又掠过他的肩膀。
萨姆森抓住机会,用前额撞击威斯坦的脸。他眼冒金星,感觉哪里撞裂了,不过是威斯坦踉跄着后退。那孩子绊了一跤,跌倒在草地上,鲜血滴了下来。
萨姆森用膝盖压住威斯坦的胸口,剑刃抵住他的咽喉。“感受到了吗?感受到脖子上的钢刃了吗?那就像教会的所作所为。为了自己的权势而毒害我们,然后把我们像玛巴利疯狗一样拴着。”
他又按得更紧了一阵,有把握杀掉这孩子。他能够在这一切开始之前就结束掉它。
然后他放下了剑刃。“而这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因为我们要去掌权。因为我们要在教会害死更多圣殿武士之前就将它夷为平地。”
威斯坦挣扎着。现在他眼中的红光柔和了些。他呜咽着说:“长官,长官,我——”
萨姆森移开膝盖,抓住威斯坦的前臂把他拉了起来。“有时候它会像那样影响你,”他说,“诀窍就是不要被它给支配了。”
萨姆森向着周围的圣殿武士提高音量:“让这件事成为你们这许多人的一堂课吧。我们要打碎这个凋零的世界,然后重建它。那需要流血,而且很多是我们流的。”他的语调变得更加严厉,“你们中有些人会变——也许变成怪物。但你们将战无不胜。
“我们不得不变成怪物。你以为这个世界会因为你好声询问而改变吗?我们在和一头野兽战斗,它已经将道貌岸然的爪牙深入瑟达斯太久了——我们也需要变得同样残酷。铸造一把剑需要火与砧。难道不值得为此而牺牲吗?你愿意为自己的心灵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还有你那保持自我的权利呢?”
有人开始鼓掌;其他人也一起跟上。萨姆森提高音量,咆哮着让整个营地听到,对那些在远处黑暗中聆听的人们也足够大声。然后他将断剑刺向天空:“红色风暴即将崛起!”
欢呼声从每个角落响起,汇成一股颂歌:“全新世界!全新神明!红色风暴即将崛起!”
马多克斯放下手中的其它活计,一直忙到很晚都在重铸萨姆森的剑。那必须仔细地完成:这利刃将再一次捍卫萨姆森的生命。他是马多克斯的将军和朋友。一切都必须恰到好处。幸好那剑刃并没有在和圣殿骑士威斯坦的决斗中遭受进一步损伤。就像圣殿武士一样,它也幸存下来,然后蜕变。
到了黎明,那把剑重铸完成了,剩下一点金属碎���。马多克斯看着它,回想起前一晚和萨姆森的对话,是关于科克沃和他曾经在那儿的生活。
静谧者什么也不会浪费。他用钳子夹住碎料,仔细地加热,在铁砧上熟练地敲打了几下,然后淬火。他将自己的造物放在那盔甲边的桌上冷却——那是一只小鸟,双翼伸展,由钢铁所铸。
 http://blog.bioware.com/2015/04/30/short-story-paper-ste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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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misphere5912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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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皆由“人”说——简评舞台PSYCHO-PASS Virtue and V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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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都没想到炒鸡喜欢的舞台剧演员主演了我炒鸡喜欢的PSYCHO-PASS。
知道消息的瞬间感觉像打开了一个惊喜大礼包一样。
演出是动画的总监督本广克行,剧本是参与动画系列最深的剧本之一的深见真,
光冲这两样都值得我远征去看了何况主演还是hrk!
很早以前就看过七七八八的报道访谈什么的知道本广想把PP搞成真人化很久了,这次又有深见真应该不会被坑了。
(又想起上次还没入舞台坑的时候去看的残响舞台剧和PP2期
……冲这两部我个人日常诅咒熊x纯一辈子买泡面没调料)
然后记得看完剧出来之后心里就蹦出一句话:
“呀不愧是psycho-pass啊!”
不止精良的卡司阵,我个人是觉得这部剧值得所有看过psycho-pass并喜爱这部作品的人去作为一个PSYCHO-PASS系列作品来看的。
如果对PSYCHO-PASS背景不甚了解的可以先看这篇   全息影像里的“完美世界”——舞台サイコパス VV 观剧辅助信息简述
我自己的话相比PP坑来说我反而是入2.5坑的时间比较短(笑)。
对舞台表现的理解可能还有点少见多怪的成分(笑)
深度剧透注意,深度剧透注意,深度剧透注意
文中所用舞台剧照,视频gif均为来自网络各家媒体的新闻照与视频
笔者截止发稿时只看了2遍现场,虽然有文字记录但是剧情信息量非常大应该还是有漏掉并且有没记清楚或者错误的细节,所以看起来有些��分可能有点逻辑缺失,望见谅。
非哲学或人工智能领域专业人士,所有相关描述和资料均来源于网络,笔者尽力在学术上尽量做到正确不过我既不是专业人士本篇文章也不是学术讨论,而且由于这些概念本身现世理论上的争议也很多,这里的阐述也仅代表个人联系剧情所得出的观点以及为理解剧情需要,讨论深度仅到能说明观点为止,当然也诚意欢迎在这些概念上更专业的,相关的指正与讨论。
会联系PP系列作品进行说明所以亦可能涉及其他相关作品剧透,具体涉及:
Psycho-Pass 系列:TV1期动画,TV2期动画,2015剧场版,游戏版《无法选择的幸福》,漫画《监视官狡噛慎也》,以及2019年新剧场版系列Sinners of the System等……
全篇个人感想,个人感想,个人感想,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而且估计有很多个人臆想和想太多的部分
所有的借鉴和引用皆服务于剧情讨论
本文会涉及:
剧情名词释义
——剧情简述
——“哲学僵尸(哲学的ゾンビ),“感质(クオリア)”与“中文房间(中国語の部屋)”
人物析评
——九泉晴人
——嘉纳炉火
关于演员
——池田純矢
——鈴木拡樹
——和田琢磨
“善恶”与人
剧情与剖析
——剧情简述
开场九泉身着监视官夹克外套使用dominator射杀了自己的母亲。
此后立刻嘉纳亦穿着监视官夹克赶来,落幕
换幕
一个穿黄色风衣的老者拄着拐杖从舞台后方走来(演员是饰演分析官目白那位,但是没戴眼镜),天音里是常守朱和局长的对话
局长问小朱:“你知道humanist吗?”
然后场景就移动到了一个类似酒吧的地方,三系由两位监视官九泉与嘉纳带领着查出一位色相恶化者。嘉纳和执行官配合得很默契,九泉则在旁边一边老捏着自己的睛明穴一副很累又不耐烦的样子。
暴躁监视官九泉晴人
此之前嘉纳也有一段打戏,出手优雅但干净利落
后面是一段三系办公室日常,监视官夹克未穿扔在一旁的嘉纳和执行官们打成一片在舞台左侧仿佛一个亲密无间的group,而九泉则也没有穿监视官夹克一个人坐在舞台右侧腿翘在一脸不耐烦地桌子上翻平��(手机?)
三系的执行官这时是这四位:
这里有一段是执行官井口在办公室里炫耀他今天穿着vintage(古着)的西装来上班。给没怎么看过PP的童鞋们解释下,PP的世界观设定是任何衣服的样式都是可以投影的,所以像古着纸质书之类的旧时代的东西都是小众收藏且都是极珍品。他能穿来上班绝对是件能大吹特吹的事情。
不爽嘉纳对待执行官太“纵容”的九泉
九泉后面说了一些对执行官很过分的话,大约是你们要是好好按照系统的指示生活就不会今天坐在这里当执行官了,然后嘉纳过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九泉便一脸不爽地说去休息一下,等九泉走后嘉纳和大家解释九泉似乎最近没怎么睡。
然后的剧情是三系从二系接手了一起分尸抛尸案件,尸体被用激光切割成18个部分并一一编号后像是有计划地抛尸在了4片繁华区域里。
剧里直接提示了碎尸抛尸案犯人是一个反西比拉社会阻止Humanist所为,这个组织似乎在废弃区活动,他们的宣言内容大概是在西比拉社会人活得都不像人,都因为为了保持色相干净而失去了做人类的本心,而他们要做的是恢复在这个社会原本“人”应该要有的样貌。
三系接手了事件之后就分成两组进行现场调查和二系留下的资料的整理和分析工作。嘉纳和大城,相田一组负责现场调查;九泉和兰具,井口负责资料整理��分析。
他们查出了被害人鲛岛阳介是一个叫做“综合研究生活支援中心”的员工,然后警/局办公室里九泉一组人在兰具的otaku知识的帮助下推测出了尸块编号与位置之间的关系,为此他还受到了九泉的表扬:
舞台剧还未正式开场前舞台有大约是这个布局的投影,依照当时的投影所写手写笔记复原
然后舞台场景进入九泉的梦境orFlashback(?),九泉脱掉了监视官夹克一个人站在舞台当中和梦中or记忆中的母亲对话,语气比平时要和软。
然后他穿上了外套回归到现实世界。这时传来了一个研究室里命名为“中文房间”(中国語の部屋)的实验装置被盗的消息,而研究这个装置的正好是被害人鲛岛阳介的工作地点,综合研究生活支援中心。
然后有一段内容是九泉对相田产生一些什么怀疑跟嘉纳说,说他色相最浑浊肯定有问题blablabla,正巧被过来的相田听到了墙角。
九泉和嘉纳准备出发去现场,两人有一段对话,大约是嘉纳提醒九泉注意对执行官的态度,九泉不耐烦地说你是我家长吗,同时又捏了捏睛明穴,期间又���现了母亲的幻觉。
“你是我家长吗?”
来到综合研究生活支援中心,来接待三系一行人的田本是被害人的同事,他说明了这一切情况后向众人解释了“中文房间”的概念。
“中文房间”的解释场景,这个后文会做详细说明
出来后田本说这个“中文房间”的项目是秘密进行的,他很多事情没法说但两位监视官可以去问禾生局长,然后九泉说要测一测田本的犯罪指数,田本可以啊不过说这里不行,中心这是一个信号屏蔽建筑,内部无法与西比拉系统相连进而使用dominator,要测到外面去测但他可是干净的。
然后移动到humanist这边,一伙人人犯案完新的抛尸事件后坐在公园的长椅一样的地方。
头领三岛问一个手下的喽啰说你的西比拉判定是什么,喽啰说是大楼的清扫员,三岛大笑说真是可笑的判定,我们能做到什么难道我们不能自己去尝试吗,旁边类似组织二当家的后藤附和说三岛桑说得对……然后手下问三岛你的判定是什么,三岛说他是军/人。
场景切换到九泉和局长的对话,九泉站得笔直声音压得很低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局长告诉他这里的“中文房间”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指哲学上的思考实验,一个是指在那个实验室开发的模仿西比拉所制造的控制系统,说得通俗点就是低配西比拉。
九泉回到三系众人开始一组对话,对话中提到了一些耐人寻味的句子,诸如恐/怖/分/子会被传承下去,诸如其成员的后代,会被培养成恐/怖/分/子。
然后分析管目白说他认为可能这里存在一个叛徒,众人感到很惊讶。然后大家就此解散目白让九泉留一下说有东西给他看。
于是九泉和目白去了实验室,目白说你的犯罪指数在恶化,而一星期之后可能会对他进行监视官适格再测验,在知道这件事的瞬间九泉的手捏紧了手里的监视官外套,然后目白说九泉是三系的中心。
场景切换到嘉纳和大城两人的巡视,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轻松。大城说感觉像回到了以前两人组合的时候,嘉纳说你现在也可以叫我火炉桑哦,大城说不了嘉纳桑你现在已经是监视官了不再是我们都是执行官的时候了,身份有别。
然后嘉纳转换了话题谈到了大城的父亲,说其父是军/警(?)出身,身手很好,色相恶化之后逃到了废弃区当了情报贩子,当初两人都在其父手下讨教过体术等。大城说没想到你的色相突然净化还当上了监视官,然后又说着各种往事不经意脱口而出了火炉桑之后立马改口,说你成为了监视官就是给了我希望之类的(记不清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像是兄弟一般融洽。
实验室里的目白翻阅了一堆资料后打电话给两位监视官表示知道了humanist盗窃“中文房间”的目的。
目白说通过资料发现humanist的后藤通过脑��术等方式成为了“哲学僵尸”,大约是有人类表现但是实质上没有人类意识的傀儡,而humanist要偷“中文房间”是要让其成为“哲学僵尸”的操作系统使用。
最后目白翻出了九泉的监测资料,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然后三系貌似是突袭了humanist的总部?一段打戏之后九泉因为过于急躁不小心触动了一个炸弹,炸弹似乎有传感装置如果轻举妄动就会爆炸,嘉纳赶紧支开所有执行官并让人去找是这方面专家的井口来,而且说先找他来如果井口不愿意的话再去叫局里的增援。
所有人都走后嘉纳脱掉自己的监视官外套和在炸弹边显得有些害怕但尽量在稳定自己的九泉聊起来,说这不像平时一向谨慎的你的作风。九泉说我的时间不够了所以急躁了,嘉纳说说下你的母亲吧,九泉说我的母亲看起来是完美的从不否定我也一直支持着我,然而就是这样的母亲却犯罪值超标,那时没有执行官只有我来扣动这个扳机了。
嘉纳说你现在一定在疑惑着吧,明明所有的事情都照着西比拉的指示做了你却还疑惑着,这份疑惑却让你其实更像个人。
然后井口来了,嘉纳穿上了监视官的外套。
井口开始啰啰嗦嗦地一边装x一边拆炸弹搞得九泉更紧张了,然后拆炸弹到最后少一个部件结果那天井口为了装x穿西装的时候戴上的真正袖扣(西比拉世界所有服装都能用全息影像投影,一般根本不需要真的戴配饰)救了九泉一命。九泉顺利把手拿开了炸弹,就在他下楼以为安全了的时候突然一个humanist冲出来抱住井口引爆了炸弹,井口牺牲。
三系回到办公室,九泉脱掉了他的西装外套一声不吭低头坐在办公室的舞台部件最右边。
大家在难过井口的牺牲的时候九泉拿着西装极力回避这个问题强行要进行再讨论案情,大家都很生气九泉也在情绪上,最后甚至嘉纳都上去揪了他的领子让他别说了。
后面什么原因忘了,九泉穿着监视官外套带着相田来到海边,俩人在海边抽烟,相田说大海真好好想在海里游泳,九泉说用全息投影成大海的游泳池里不一样嘛?相田说不一样啊。然后相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他出生的时候就被判断为潜在犯,然而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将会犯什么样的罪。
目白带嘉纳来到了潜在犯隔离设施,这里似乎在用潜在犯做什么实验。
嘉纳说这自己是第一次来这里。
目白说他的儿子在“头盔事件”(TV1期)中被杀了,然后他说他十分相信嘉纳便告诉他一件事情,就是发发现的隐藏资料里有一个“制造”监视官的计划,刚想转身说些什么突然就被开枪打中了,回头一看是嘉纳开的枪(手枪,不是dominator)。
“我知道,因为我也是这个计划的一环。”嘉纳说。
回到办公室后嘉纳发挥出了影帝级别的演技,九泉揪着他的领子问他跟着为什么目白还会出事,嘉纳一个劲地说是他不好,然后众人都很难过,嘉纳一个人穿着监视官的外套坐在一边,这时反倒是九泉振作了起来开始让大家以此为线索整合了之前收集到的资料,推测出humanist分尸抛尸其实是在收集资料,大约是在什么地点抛尸会引起多少程度的区域压力上升等等,他们在收集分析这些数据企图掌握西比拉系统的一些端倪去完善“中文房间”。在九泉的带领下一众人齐心协力,仿佛一个合作无间的group一样。他们分析出下面他们会去综合研究生活支援中心(?)所以赶紧准备赶过去,这时大家才发现嘉纳还坐在那里发呆。
然后humanist貌似袭击了综合研究生活支援中心(?这里记不清了),三系众人一场打戏之后切到嘉纳和大城。
出发去中心之前相田跟大家说结束了之后一起去看海。
嘉纳问大城说你能不能杀了我,大城说不会的,只要你还是监视官。
嘉纳反问:只要我还是监视官?然后说如果我堕落了就杀了我。
这里记不清了大城大概说不会的,因为你们监视官是我们执行官的希望。
然后两人遇到了humanist的后藤,大城在和后藤的搏斗中被后藤开手枪打到受了重伤,结果后藤被嘉纳反杀(?死法存疑不过就是死了),死前说嘉纳humanist交给你了。
大城听后起先是吃惊,然后不敢相信,然后依然难以置信地质问嘉纳为什么,嘉纳这时面无表情,身体纹丝不动地像一座雕塑,好像凝视着大城又好像眼里什么都没有。
众人在《楽園》(TV1期槙島聖護最后被 “处决”时的BGM https://www.xiami.com/song/mQFxKt4d94a )的背景音乐声中与humanist缠斗,然而寡不敌众三系成员各自负伤。
三岛将落单的九泉胖揍一顿之后准备要杀了他,结果相田出来替九泉挡了枪。然后九泉还没回过神来三岛准备开第二枪兰具出来替他挡了枪子,两个执行官死在自己的面前应该给了他很大的刺激,九泉躺在地上表情痛苦万分又开始头疼。
身负重伤的大城一路跟着嘉纳来到一处(舞台靠左侧),大城仍然带着哭腔质问嘉纳这是为什么,他使出最后的力气敲着嘉纳的胸口,而嘉纳也只任他这么做。嘉纳说,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是真真实实的,但我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这时的大城抬起头,将身体埋到嘉纳怀里,头靠在嘉纳的肩上,眼泪在这一瞬间滑落而下。
“谢谢。”
嘉纳随即一手抱住大城,自己背对舞台,用手枪对着大城的头开了一枪。
场景转移到舞台二层,三岛对跟随他而来的九泉说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你究竟是谁吧。
原来九泉原本只是一个潜在犯,然后被系统进行了类似洗脑的操作后植入了新的人格“九泉晴人”,为的���是通过监视官的适格测试后担任监视官,而包括九泉拿dominator杀了自己母亲的记忆都是假的。
九泉问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三岛说是潜入你们内部的我们humanist的人,嘉纳告诉他的。
就在这个时候嘉纳在一楼开枪射杀了三岛。
九泉一脸难以置信,嘉纳说我的确想制止西比拉系统,但他并不是像humanist那样的主义者,所以只因为同样想打倒系统的目的而加入他们而已。
“所以我是潜在犯。”西比拉用两种方式制造出了“监视官”,洗脑后植入新人格的九泉,通过篡改犯罪系数但保留自己的人格和记忆的嘉纳。
“西比拉并不是恶,但却是恶劣(悪質)的。”嘉纳说:“你我都是西比拉的受害者。”
这时九泉接着说:“我曾经认为我非常清楚我自己是谁,我也真的曾经认为自己是西比拉社会的精英。” 然而现在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却变得能接受自己了。
这时原本应该在电波阻断的地方无法使用的dominator突然亮了起来并发出了两人语音认证为监视官的认证程序语音,大约这里说的意思是这两把domi好像内置了部分东西。而后语音提示大约说两人为西比拉社会的发展提供了宝贵的样本和数据,然后九泉看着亮起的dominator说,这就是西比拉的选择吗。
两位“监视官”穿着象征身份的蓝色夹克以dominator互指,犯罪指数均超过300开启了致死-消除者模式,随后两人互相开枪。
最后是公/安/局长禾生和小朱的对话。
舞台上“黄风衣老者”面向观众席,然后转身拄着拐杖向舞台后面走去。
后面站着三系众人,光从背后打来都成了剪影(没看清有没有两位监视官)
禾生说你知道humanist吗,小朱说就是导致三系全灭的元凶吧。
禾生又问到你觉得活得最像人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小朱说就是时刻在思考如何活得像个人。
局/长满意地说这就是我期待的答案。
——“哲学僵尸(哲学的ゾンビ),“感质(クオリア)”与“中文房间(中国語の部屋)”
PSYCHO-PASS系列虽然是以科幻背景为舞台的,但是其中所涉及诸多诸如文学,音乐 ,艺术,哲学等概念在当今却是有理可据有章可循的。在看完跌宕起伏的剧情之后先来看看剧里提到的三个概念。
或许看完之后会有新的理解和解读也说不定 。
中文房间(中国語の部屋)
英语Chinese Room,一个思想实验的名称。
(以下解释由wikipedia“中文房间”词条收录)
约翰·罗杰斯·塞尔(John Rogers Searle)在1980年左右提出此实验,借以反驳强人工智能的观点。根据强人工智能的观点,只要计算机拥有了适当的程序,理论上就可以说计算机拥有它的认知状态并且可以像人一样地进行理解活动。
中文房间的实验过程可表述如下:
一个对中文一窍不通,只说英语的人关在一间只有一个开口的封闭房间中。房间里有一本用英文写成的手册,指示该如何处理收到的汉语讯息及如何以汉语相应地回复。房外的人不断向房间内递进用中文写成的问题。房内的人便按照手册的说明,查找到合适的指示,将相应的中文字符组合成对问题的解答,并将答案递出房间。
约翰·希尔勒认为,尽管房里的人可以以假乱真,让房外的人以为他确确实实说汉语,他却压根不懂汉语。在上述过程中,房外人的角色相当于程序员,房中人相当于计算机,而手册则相当于计算机程序:每当房外人给出一个输入,房内的人便依照手册给出一个答复(输出)。而正如房中人不可能通过手册理解中文一样,计算机也不可能通过程序来获得理解力。既然计算机没有理解能力,所谓“计算机于是便有智能”便更无从谈起了。
如果还觉得“中文房间”抽象可以看看以下视频对于实验本身的描述部分。
然而很多文献和观点说这个实验完全打了图灵测试的脸我个人是觉得比较片面的,但再解释图灵测试对本文来说有点多余,还对图灵测试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搜索一部英国电影《机械姬》(Ex Machina)去看看,这里不展开了。
感质(クオリア)
英语qualia(复数形式)。水流过指尖的触感,日光通过树叶的间隙渗透进眼里浮动的光,风吹动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响……“感质”是一个被哲学用于指称所有感官现象的用词。你可以将它认为是接近“感觉”但却要比“感觉”来得更加细腻,又更难描绘:“感质”往往是“你亲身体会的,无法100%完全通过各种信息进行无损传递的”,粗暴地简而言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们来看一个实验:
这是波长630-760 nm 的红光,我们假设除去任何硬件(显示器不同,光线等)的干扰,你和我看到的这个红真的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吗?不知道,因为我们每个人虽说都是人类但因为身体机能不同等其实实质上的感官差是肯定存在的。
这就是感质的“私人性”,即你若不是对方是无法100%完全悉知其感质的。这其实和人是无法100%完全了解他人是一样的,我们只能靠着我们自己所经历的经验去做一个个随着累积经验尽可能无限接近其本质的判断,但永远不会100%重合。
哲学僵尸(哲学的ゾンビ)
英语Philosophical zombie,指看上去和真实人类并没什么两样但是不存在意识经验,感质或感情。譬如一个哲学僵尸撞上了一个尖利的物体,可以看到他的皮肤出现了伤口,他也会叫疼,神经亦会传递“疼痛”的讯号,他也会有疼痛的表情和表现,然而真正在他的心里是没有“疼痛”这个意识的。进而言之,他所有“疼痛”的表现都是按照一定的程序设定一般的表现在进行种程序过程罢了。
“哲学僵尸”在我们生活的世界上是一个精神哲学上的假设存在物,当然舞台剧里把它具体成了“后藤”这样一个存在,但目前实际生活中是没有的,有时候很难想象其存在。
因为本文并非哲学理论讨论,为了便于理解基本概念再举个不是很恰当但简单粗暴的例子来说,若将一个人类的身体里植入了一个搭载了高仿人类AI并可以控制这个身体的电子大脑,我们亦可以看做其为“哲学僵尸”。这个“哲学僵尸”外表甚至生理构造和人都无异,若你掐了他一把 ,人体神经亦能给这个电子大脑输送“疼”的信息,然后他嗷嗷叫了说疼并捂住了你掐他的地方。然而“哲学僵尸”这样的表现仅仅是因为他被设计了“被掐的时候要喊疼并捂住被掐的地方”的程序而已,换而言之他做出反应不是因为他感受到了疼,只是因为程序是这么设计的罢了,“收到疼痛的外部信号去做出像人一样的疼痛反应。”就跟你给计算器打1+1它给你个结果2一样。然而作为掐他的人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仅凭此是判断不出来他是个“哲学僵尸”的,这也恰巧和“中文房间”的概念形成了一个对应。
其实不难看出剧中给出的这三个概念是有联系的。
若作为一个实体的“哲学僵尸”,其类人性从其表象和外表上是可以被人类承认的,但是其本质却并不是人类——它不具备“感质”,它的表现只是一个“中文房间”。
而其实对于外界大众来说,西比拉系统又何尝不是一个公众判知与实际情况不符的“百脑汇房间”?
——而它向外众宣传的自己却是一个类似“哲学僵尸”的存在:
超级计算机,无人参与,绝对公平。
人硬要把自己数据化去取得人的信任也是挺讽刺又无奈的,
嘛就算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也不是没这种例子就是了。
人物析评
PSYCHO-PASS的世界设定一开始就非常有意思。
在西比拉系统的世界里的“人性”都是挣扎求生。
服从系统也好,反对系统也好,利用系统也好,
明明本质是人却以压抑人性为代价追求而来的“绝大多数的幸福”中挣扎的生命 。
而正是因为这种“挣扎”让他们大放异彩,
我们看到的PSYCHO-PASS里的人物皆如此鲜活。
这里没有猪脚光环的龙傲天更没有毫无意义的纯嘴炮,
有的只是人与人之间的较量,相处 ,牵绊……
“何为像个人一样地活着呢?”
PSYCHO-PASS 2 OP
这里就说说本剧的主角两位监视官,九泉晴人和嘉纳火炉。
——九泉晴人
首先来场刊里的人物介绍:
“九泉晴人,公/安/局刑/事科三系监视官。对于自己的信念执着而一往无前的性格,具有强烈 的正义感。接手了分尸编号抛尸事件的调查。虽然在复杂的环境中长大,但是通过了西比拉的适格检测后成为精英阶层的“监视官”。也正是因为如此对“潜在犯”的存在嗤之以鼻,对系统的决策绝对信赖。”
而无论从舞台表现还是场刊的中鈴木拡樹与PP系列的总监督,本次舞台剧的演出家本広克行的对谈中我们都能发现九泉这个人物和以上这个印象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具体原来是什么样的我们暂且无从了解,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剧里塑造的这个“九泉晴人”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魅力角色”。
不耐烦,脾气暴躁,对待下属的执行官亦是“不近人情”,多疑,自负式“自卑”,对西比拉“绝对服从”,注意不是上文的“绝对信赖”,而是“服从”。
“或者说不想去怀疑罢了。”演员铃木拡树在某篇访谈里也说了他对九泉的看法。
我第一场看的是初日所以也并没看什么别的情报,但下意识地觉得这件监视官夹克似乎迷之 存在感爆棚。无论是动画的一期二期2015剧场版还是2019年的新剧场版,虽然从来知道其意义却从来都没感受到这件夹克的存在感如此强烈。
后来在揭露九泉身份的时候突然明白了这个设计:就因为他不是真正的“监视官”,所以冥冥之中才对这个身份的象征看得如此重要吧。剧中多次场景切换时他在这件夹克上的戏码让人不禁浮想联翩:和记忆中的母亲对话的时候会脱下夹克,在听说自己色相恶化的时候攥紧了手里的夹克;井口死在自己面前后不仅脱掉了监视官夹克还脱掉了西装外套,而最后又是在已经被知晓假监视官的身份后仍然被认证为“监视官”并穿着这件夹克与嘉纳互相以dominator相指。
九泉的记忆甚至人格可能都是伪造的,而关于西比拉可以将人“洗脑”到什么地步的问题我们可以参考Psycho-Pass的游戏版《无法选择的幸福》中的一位主角誓汤抚子(姬川紫):姬川紫本是一名“免罪体质”者,在进行脑部操作后肉体亦改头换面成为色相可以波动的“誓汤抚子”,但其行为模式,性格等与原人格极为相似——这也很可能是九泉被利用的方式。在游戏进展过程中亦有其提示有过去残留记忆以及随着选择支线剧情发展恢复记忆的情节。游戏的设定时间大约平行TV1期动画,而这次的舞台剧的故事最早也要在TV2期的后半程左右开始。所以假设九泉做了誓汤抚子程度的“洗脑”的话,那我们可以大胆猜测下“九泉晴人”原来潜在犯时期可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敏感,不擅长控制情绪,对自己潜在犯的身份感到极端自卑,或许有童年阴影对“母亲”有极度依赖或者有被“母亲”抛弃的“情节”。
这里做个很个人的联想,因为这次PSYCHO-PASS的新剧场版系列的Case3里也提到了关于“母亲”的意向:花城(新剧场版系列新角色)在狡独自抽烟的时候profiling了他说,heavy  smoker通常要不是童年经历了母亲的过度的溺爱就是有极度孤独的经历。
虽然九泉在剧中的表现算不上heavy smoker但其现在的各种表现似乎多少与其童年经历是有关系。而西比拉在“九泉”的人格里植入弑母这一段情节的用意又何在呢?
推回现实世界我们也可以看到很多文艺作品甚至现实中的人在童年有被父母忽视或者抛弃或者虐待之后成年独立之后仍无法真正从心理上摆脱他们的“有毒父母”甚至倒过来对其言听计从的例子。九泉形容自己记忆中的母亲“是完美的,什么事都听我的,什么事都顺着我。”这其实虽然符合“溺爱”的肖像,但我个人觉得西比拉为他植入这么个记忆多半是有“补窟窿”的意味:九泉的童年或许被母亲严重地虐待,抛弃或者忽视,假借这么一个记忆试着去“填补”九泉因此产生的心理阴影籍而辅助他更好地通过监视官适格测试以适应监视官的职位,毕竟他就是被制造出来专门成为监视官的,而之所以选上这么个潜在犯,多半又有上文提到的“有毒父母”被害后的“斯德哥尔摩”情节作祟:
在这个选择枝上另一个选项是这个“母亲”的形象是被西比拉保留下来借以更好地来控制九泉的,而无论哪个事实,西比拉认为这样的九泉人格中会让自己替换到那个“母亲”的位置上,进而言听计从之。
而我也一直在思考西比拉给九泉植入弑母的虚假记忆的原因:或许而他们似乎也知道这样的洗脑并不会长久,所以安排了一个“弑母”的 情节以作为九泉的break word,就像人类创造AI总会留一个自毁程序的后门,以便在适当的时候将其“染黑”并除掉他。
和知道事实的嘉纳不同,九泉在其短暂的监视官生涯中更像是一个“迷途的孩子”。我个人的现场观感最开始的时候是虽然能接受其在言语上对执行官的不尊重 ,毕竟原作动画里也有一个有类似表现的人物霜月美佳,而九泉给人的印象则是“这人真的能当好监视官吗?”。
霜月的表现很可能与其经历过的事有联系(目睹挚友被王陵璃华子杀害分尸后制成 “雕塑”),而且作为被系统选中的真·监视官而言,霜月虽然在TV动画二期开始站到了一个有些不服小朱,亦在TV二期中表现得缺乏经验处事亦不够得当的境地,甚至有那个“西比拉大法好”的名场面,但是她从还在学校的时候就表现出了超凡的洞察力,不符合年龄的理性头脑等,这些作为她的“监视官特质”发展到后来发展到的新剧场版系列的case1的时候已经能相当成熟地独当一面,甚至会和西比拉达成利益性的互换条件。
我们再来看看其他几位比较主要的监视官或者曾经的监视官对西比拉的态度:
小朱:西比拉并不是人类最终幸福的解决方式,然而现今的情况下撤掉系统不可能也不现实,倒不如说目前的状态下让系统存续是对于当今这个情况最好的选择。但总有一天人们会不再需要西比拉,这个系统总有一天会被关掉电源。
狡噛(监视官时期):时常觉得这个世界所有一切都是虚假的,不管自己是否存在,社会仍然会继续下去。他非常清楚,产生“潜在犯”这样系统里不惜要的人也是系统的一环,系统的目的,重要的是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却并非所有人的幸福,而对系统内一定程度的“治/安放纵”也是必要的,因为“完美”的社会需要放弃“完美”而成立。他自己超乎必要地漠然地接受这个理所当然的事实。
宜野座(监视官时期):说过“执行官是狩猎畜生的猎犬”但本人其实是个死傲娇,恩。对执行官的“恶语相向”也主要集中在其父征陆和狡噛身上,恩,死傲娇。他不知道禾生就是系统的爪牙,但是TV1期时作为一名干了8年的老牌监视官依然是会“阳奉阴违”地帮狡噛暗度陈仓。
青柳:应该是目前已知的监视官里做得最久的了,与宜野和狡是同期但同是相比监视官时期的宜野心理年龄简直成熟10岁(见新剧场版SS系列case2),大方向上认同系统的判断,并亲手用dominator射杀了自己企图逃跑的执行官恋人而色相依旧没有浑浊。但是把执行官也看做是平等的人,也会在“系统的判断”之外为他们做一些并没有系统指示,富有人情味的事,诸如帮助宜野座“暗度陈仓”和在冲绳出差的时候以查案的借口放征陆去看已经基本等于植物人在实家疗养的妻子(新剧场版ss系列case2)。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这些真监视官们,对于系统的认同多是基于一些理性的思考上所做出的“同意”的决策,而并不是像九泉那样只是单纯地想去盲目全盘认同,就连霜月初期“只要按照西比拉的决定走”其实也有她自己害怕承担负责任的成分。禾生局长(西比拉)也说过:如果一切都能完全靠系统解决治安问题只需要让多隆带着dominator全城巡逻即可,而之所以创建监视官执行官这样的公/安制度就是因为有些事不是光用dominator崩人就能解决得了的。换而言之,西比拉所需要的监视官的一个很重要的条件是需要有独立自我思考,判断力(或其潜力)的人——而九泉在这点上明显缺乏(或者说不敢去想)这方面的认识,或许因为他潜意识里仍然无法完全承认/接受这个作为监视官的自己?或许是因为他冥冥之中的“心虚”会有意识无意识地去“讨好”西比拉?舞台剧前期他对犯罪和潜在犯的态度是完全把自己简化成了“带着dominator的多隆”。
但随着剧情的深入九泉逐渐展现的领导力,判断力以及行动力等的表现让人逐渐信服他某些可以胜任“监视官”的特质。但在这个过程中九泉开始逐渐“怀疑”自己的存在直到最后揭晓他真实身份的谜底,其实他反而也放下心来了吧 。
就像嘉纳所说的:你在疑惑着的时候更像个人。而九泉自己最后的说法也是“而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但反而接受了自己。”
记得自己第一天出了剧场之后就说,九泉是一个“泥まみれ”的家伙。
这里不得不提提九泉的动作戏设计得���有意思,揍潜在犯的时候总感觉会用比需要更多的力气,仿佛不踹碎对方的内脏都不解恨的感觉。而陷入一对多的肉搏战的时候甚至还会踩对方的手把人踢下去等等。
我曾认为是舞台演出需要这两位监视官的动作戏都比想象中多许多,因为在PP世界的设定中就算是打架斗殴这样的事似乎也是会影响人的PP值的,虽然面对的是犯罪者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但一般也是监视官都会尽量避免自己直接带头冲锋还陷入长时间的肉搏战的。
然而这两位都是身先士卒型,包括嘉纳都是武力值爆表不仅能打还一打一长串,让人不免疑问这样真的大丈夫吗?(事实证明果然有问题w)
知道自己色相恶化后的九泉一下就慌了神(可以对照一下TV一期宜野座色相恶化时的表现),连嘉纳都说他不小心触动炸弹的时候“不像平时谨慎小心的你”。而他的回答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对这个“迷途的孩子”来说这个“审判点”的时间来得突然又在冥冥地意料之中,突然对于那个表面叫做“九泉晴人”的人格,冥冥之中对于那个已经从他身体里被掩盖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鲜明的“自己”。
而相对应后面九泉挨揍的戏份也显得特别惨,舞台上的演绎甚至演员是非常真实地自己直接摔到地上去的(相对嘉纳却没有这样的部分),被打到满地翻滚极为难看的样子和之前他暴揍潜在犯时候的盛气凌人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而在这之后他又目睹两个朝夕相处的执行官为掩护自己而死时伴随强烈的刺激形成的头痛,在感情的爆发与现状的绝望间的挣扎的样子,是把整个剧本的情感张力爆发到了极致的一段戏。毫无一点精英监视官的样子的九泉,却是最像个人的时候。
不说比起其他的监视官形象,就算是比起搭档嘉纳他给人的感觉都是“并不精英”,有点“图样”,甚至有点弄得自己很“难看”的九泉。但是这种“丑陋”的形象却在西比拉这种“完美”社会里显得无比鲜活,生动得让人有种“啊,他确确实实地活着啊。”的触感。
而在我看来九泉本身的存在又是一个给整部舞台剧的观众甚至Psycho-Pass这个系列的观众的“回家作业”:TV二期动画曾经有一位“人造免罪体质者”——东金朔夜,不久就戏剧性地沦为西比拉系统确立以来最高犯罪系数创造者;而这位“人造监视官”九泉晴人作为亦是一个“试验品”,他的出现和“被处理”似乎是注定好的。注意不同于宜野座的“消耗”,他只是“被处理”。那他贡献的“贵重的数据和样本”又会成为系统“进化”的什么样的部分呢?
——嘉纳火炉
和九泉完全不同,嘉纳给人一出场的感觉就是成熟,稳重,精明能干又拿捏得准分寸的样子,很像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看到的监视官形象,然而看似更可靠亦其实更有能力的他却是在三系里起到一个辅助九泉以及调和成员关系的位置倒刚开始就有些令人耐人寻味的意思。
无论是出外勤制服潜在犯还是替九泉的不耐烦和出口伤人收拾人际关系残局,嘉纳都处理得相当漂亮,对九泉的提示也罢提点也好警告也好程度也都掌握得适时适势,仿佛就是一个完美的监视官。
然而这样的嘉纳真实却是一个潜在犯,是西比拉“不需要”的人。他的存在其实就是对西比拉系统本身一个巨大的讽刺。
他却又把这种略带讽刺意味的处境用自己几乎无懈可击的行事活生生转成了一种挑衅。
“你看,像我这样被系统所判定为不需要的人却做得比他(九泉)更好。”
这里回到初出的一幕,九泉弑母的时候,虽然是一段虚伪的记忆,但九泉的记忆中出现了嘉纳的身影。
这里嘉纳的出现让我一直很是在意,这个虚假的记忆里会有嘉纳参与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首先由于这个记忆是假的那我们能确定的就是很可能九泉是被植入人格之后直接被送去当了监视官的。剧中的描写是“监视官上任首日”就用dominator射杀了自己犯罪值超标的母亲,而由于其记忆是伪造的,那么就这段记忆本身也应该是假的,所以这里被参与进来的嘉纳很可能在九泉出现之前就已经在三系了,在入职顺序上(起码在九泉的记忆里)还是工作经验(曾经的执行官)都属于九泉的前辈。但剧中三系是以九泉为中心的,这就和公/安局长久以来的系内制度不同,无论是宜野座之于常守朱也好,和久之于狡噛也好,青柳之于酒酒井也好常守朱之于霜月也好,都是老带新,而这边的三系却成了新带老。事实也证明曾为执行官的嘉纳比九泉无论是在办案上还是在人际上都来得更有经验,那他的“监视官升格”或许更多出于西比拉系统原本的考虑并不是只在于和九泉进行横向对比更有一大部分是被安排来辅佐九泉的。
至于嘉纳答应加入“人造监视官”计划的原因也很容易看出来:这不仅有利于他巩固或者促进自己在humanist中的地位,更重要的是成为“监视官”这样的要职能更好地接近西比拉秘密的中心。在与系统的“互相利用”这点上他亦比九泉更像一个监视官所能干出来的事。
而他对自己作为监视官的态度或许也应了他对那件监视官夹克的处置:出外勤的时候穿着,在监视官面前穿着,但在他一个人面对误触炸弹的九泉的时候是在支开所有执行官之后脱掉了夹克与九泉进行对话的。
和九泉相比,嘉纳对这个身份的态度亦就认为其是一层皮,需要的时候利用,但他本身并不为期绑架,这也亦是那些真正的监视官们会表现的素质。
甚至可以说他和真正的监视官似乎只差一个从心底里对系统的认同了吧。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成了潜在犯,是执行官。”嘉纳自己似乎也有这么句台词。
舞台剧前期的嘉纳是更人性,富有人情味的。在他与大城的回忆和交谈中我们能感受到大城对他也好他对大城也好彼此之间的真挚情感。
这一幕非常俏皮温馨,如果有机会能看到这部剧非常推荐这一幕
所以最后一向行事进退有据的嘉纳会没头没脑地对大城说“杀了我”吧,和九泉不同,他从头到尾都非常知道自己在走一条什么样的路,会怎么样走,走到最后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大限又在哪里。
就因为看得到一切的结果他的绝望或许比九泉来得更深,更久远。甚至到最后他不抱任何希望地希望过或许有人能阻止自己或许能改变些什么,而眼前最近的那个人是他朝夕相处许久的大城。
而知道大城不会杀他之后他的样子像是欣慰,又像是绝望:欣慰的是自己可能还会在谁的心里留下最后,还在世为人式的残影。绝望的是他最终只能走向那既定好的,他早已看到头却无可改变的命运。
如果说嘉纳把大城当做“后辈”的话,他对九泉的“照顾”更像是儿子式的。
虽然是同事的立场和由于背后的秘密他俩其实应该有暗暗较劲的关系,但是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中更多的是嘉纳一方面的提点和劝戒,而表现上嘉纳对九泉本人并没有“挑衅”意味的行动,更多地像是真的在关照和辅佐着他。上文在介绍九泉的时候有亦有相关阐述这里不再赘述,甚至九泉自己也在吐槽:“你是我家长吗?”
”爸爸行为“
然而就是这样看似温文尔雅的偏偏君子的嘉纳,却亦能用这张淡然的脸庞毫无动摇地向任何人扣动扳机。不是dominator的审判,而是货真价实的,夺取人性命的致命武器。
舞台后期随着九泉“人类感”的升温,嘉纳给人的印象却是一步步走向冰冷的。
新剧场版SS系列的case3中狡噛对一心想为父亲复仇而想向自己学习武艺的Tenjin(テンジン・ワンチュク)说了一段话,具体挤不太清楚了大约一旦手上沾了鲜血之后或者就没有回头路了,你要想清楚一旦杀人会成为你人生的什么意义。
剧里嘉纳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的那个场景印象很深,目白说完我相信你嘉纳监视官之后就开始和盘托出自己的猜测,而当他开始说到“这是西比拉……”的时候他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样平静地掏出了手枪朝目白射击。毫无犹豫,毫无迟疑,根本没人会觉得他是第一次杀人。
“我知道,因为我也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嘉纳的回答冷淡而干脆,眼神里看不到一丝人的温度。而回到办公室之后在九泉和一众执行官面前又不慌不忙地完美地���演起一个“一不注意让歹徒射杀了目白而自责不已”的“嘉纳火炉”。
但是这样的他真的是一个内心冷酷得“不像人”的家伙吗?
这之后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组件的一边低着头的失神样子或许可以用假扮目白之死的自责解释,却又让人不禁怀疑,这是否是他第一次朝人开枪?他是否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惊魂未定?抑或这他的心中泛起了什么涟漪?
而其实他或许是一个比他表面上更重视伙伴,重视感情的人。平时与大家融洽相处的笑容,对九泉的提点和忠告,大城在得知他是humanist之后大声质问他的时候表情和身体一动不动宛若一座雕塑,后来又在对大城的坦白中他说和他们度过的所有时光都是真的。
只是他太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了,只是已经进行到这一步的自己,再也没有时间留恋“人性”了。
如果说九泉的人性是随着剧情的展开一点一点被拂去表面的尘土展现的,那嘉纳的人性则是一点一点被从光滑完美的外表下从里鲜血淋漓地撕裂给你看的。
和系统的牵线木偶一般的九泉不同,嘉纳其实所有的行为在他与西比拉的“交易”范围内最大程度上保证了他自己的行事范围以及达成事项。而其实最后综合分析所有的条件他完全有可能用手枪杀掉九泉,然而他并没这么做。
“到这里够了”
“就由你来结束我吧”
或许选择九泉作为自己的“介错人”,也是他在“全知全能”的系统里所最后能为自己选择的事情了。
记得第二次观剧的时候是完全原作粉的朋友一起去的,在出剧院交流感想的时候她提醒我说,
“你记得西比拉的名字其实是来自一位希腊神话里的先知么?或许这两人的结局,就是系统早就能看见的也说不定。”
在人物像部分的最后另一部和PP有那么些关系的作品,《Monster》中,三则“童话故事”。可能有关,可能无关。全看你怎么看。
《没有名字的怪物》
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个地方,有只没有名字的怪物。  
怪物非常非常想要一个名字,所以怪物就踏上旅途,去寻找名字。
但是,因为世界很大, 所以怪物分裂成两只,踏上旅途,一个往东走, 一个往西走。
往东走的怪物,找到一个村庄。
“铁匠桑,请把你的名字给我。” “名字怎么能给别人。”
“如果把名字给我的话,我就到你的身体里,让你力气变大当作谢礼。”
“真的吗,如果我力气变大了,就把名字给你吧。
怪物就到铁匠的身体里去了。
怪物变成了铁匠奥图。 奥图成了村子里力气最大的人。
但是,有一天…… “看看我!看看我!我身体里的怪物已经这么大了哦。”
咔哩咔哩,咕叽咕叽,嘎吱嘎吱,啪咕 。
肚子饿的怪物,从身体里反噬把奥图吃掉了。  
怪物又变回了没有名字的怪物。
到了鞋匠汉斯的身体里也一样,  
咔哩咔哩,咕叽咕叽,嘎吱嘎吱,啪咕 。
又变回了没有名字的怪物。
到了猎人汤玛斯的身体里也一样,  
咔哩咔哩,咕叽咕叽,嘎吱嘎吱,啪咕 。
还是变回了没有名字的怪物。
怪物到城堡里去找一个好名字。
“如果把你的名字给我的话,我就让你的身体好起来。”
“如果把我的病治好,让我变强的话,就把名字给你。”  
怪物进到了小男孩的身体里,小男孩恢复成非常健康的样子。  
国王非常高兴。,“王子康复了!王子康复了!”
怪物非常喜欢小男孩的名字,也很喜欢城堡里的生活,所以肚子虽然饿,却忍耐下来了。
每天每天,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还是忍耐下来了。  
但是,因为肚子实在太饿了—— “看看我!看看我!我身体里的怪物已经变得这么大了哦。”  
小男孩把国王、大臣和僕人全部都吃掉了。  
咔哩咔哩,咕叽咕叽,嘎吱嘎吱,啪咕 。  
因为城里已经谁都没有了,小男孩便离开了那个城……
有一天,小男孩遇到了往西走的怪物。
“我有名字了哦,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  
往西走的怪物说:   “我不需要名字,我没有名字也过得很幸福。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没有名字的怪物。”  
男孩把往西走的怪物吃掉了。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名字,却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叫他的人了。  
约翰,多么的好听的名字啊。
《大眼睛的人与大嘴巴的人》
“交易,我们来交易吧。” 恶魔这么说。
“我不要,绝对不要。” 大眼睛的人这么说。
“好啊,我们来交易吧!” 大嘴巴的人这么说。
大嘴巴的庭院很快就变成美丽的花园。 大眼睛的人好穷好穷,肚子饿得不得了。 大嘴巴的人每天都快乐得不得了。 每天都吃花园里结的果实,吃得饱饱的, 所以大嘴巴的人没有发现,他的花园很快地就枯萎了。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大嘴巴的人在他那再也不会开花的庭院里,张开他的大嘴哇哇大哭, “早知道不要和恶魔交易就好了。”
大眼睛的人好饿好饿,快饿死了。 眼泪一滴又一滴地掉下来, “早知道和恶魔交易就好了。”
“交易,我们来交易吧。” 恶魔这么说。
《和平之神》
和平之神非常忙碌。 每天都吹著喇叭,连照镜子的时间都没有。
和平之神的喇叭会让大家幸福。  
和平之神非常忙碌。 每天都泼著神秘的水,连照镜子的时间都没有。  
神秘的水会让山儿变得翠绿,让田地丰收,让花儿盛开。
和平之神非常忙碌。 每天都帮大家取名字,忙得连照镜子的时间都没有。 “你的名字是奥图。 你的名字是汉斯。 你的名字是托玛斯。”
“你的名字是约翰。”
约翰把自己的帽子送给和平之神当作谢礼。
和平之神非常高兴。 很想看看自己戴起这顶帽子的样子,于是第一次站在镜子前面。  
但是,镜子里面映出来的,却是恶魔的嘴脸。
镜子里的恶魔说。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怎么办!只要有这个恶魔在,大家就不能和平地过日子。怎么办?怎么办? 困扰的和平之神……
“怎么做,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接下来‘和平之神’做了什么?……”
神用枪对准自己的额头: “杀了我吧”
PSYCHO-PASS 2 OP
——关于演员
就个人观感而言,与其说是一部2.5舞台剧倒不如说这次的PPVV更接近一部正统意义上的话剧,或者,一部Psycho-Pass系列作品。
虽说应该是第一次执掌舞台剧脚本,但是脚本家深见真先生用一个让大脑高速运转的2小时为观众揭开了一个本篇并不曾描述的PSYCHO-PASS的世界的另一角。
PSYCHO-PASS这次的舞台剧的剧本对整体演剧表现的最终控制力非常强大,所有的细节和设计一环扣一环皆在剧本能掌握的范围内其实反而给演员自我发挥的空间并不是很多。但我自己认为就算只是为了演员来看这部剧的话看到这里也不用打退堂鼓,这部舞台剧的优秀不仅仅是演员如何去完成表演,而倒可以说他们许多人在这部剧里的表现让我们有一次看到了他们更多令人惊喜的“可能性”。
而且毕竟,“全知全能”地控制着一切,这不正是“西比拉系统”下最直观的感受么?
——池田纯矢
对我来说应该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位演员,第一印象是那种很能打的类型?三系日常里有一幕就是他饰演的大城在大家面前脱了衣服露出上半身肌肉的样子,恩,很好看的一身腱子肉-v-。
然而他引人注目的地方并没有到此为止,之后由于剧情安排大城与嘉纳的对手戏众多,在他和和田琢磨先生身上我非常临场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好的演员表演的时候是会和对手互相促进的。”,无论是轻松的日常戏份,还是后面两人之间的互动产生微妙的变化直至最后揭露真相时的爆发,池田先生对其中感情表现的渐进的尺度拿捏不仅非常出色地表现了自己的角色,同时与和田先生所饰演的嘉纳之间的表演形成了一个良性的,能用彼此之前的氛围感将观众包围进角色包围进故事的“气氛圈”。最后,我对能合着台词地节奏,现场在那么一瞬间留下眼泪的演员毫无抵抗力_(:3」∠)_
——鈴木拡樹
这次的场刊对谈中有一段写到本广表示本次的舞台剧是以“鈴木拡樹出演”为前提进行的,结合之前提到的部分我个人猜测一下那么其实“九泉晴人”原本的样子或许跟演员本人的一般印象比较相似。
但要说的话我更喜欢这个经过“魔改”的版本。
我第一天回来和同好谈论看剧感想的时候,同好问我这次hrk的表现怎么样的时候我说了一句,九泉这个角色并不是三日月那样非他不可的,但要是由他出演绝对是对喜欢看他剧的观众的一种宝藏般珍贵的体验。
你能在台上看到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却像混混一样揍人,把腿翘到半天高不耐烦地翻手机or平板(?),被人拎起领子教训,慌张失措,被人打得满地打滚,吓得瘫坐在地上……甚至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喊妈妈(不)。
而这些表现其实又是剧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个人看的hrk的剧并不完全且多是在他演技成熟后的作品,而在他的演绎下的“九泉晴人”是我并没有见过的类型。像是一个叛逆却迷茫孩子逐渐在世间残酷的磋磨中寻找自己一样,最后扒开自己血肉模糊的胸膛一看那里却什么都没有。
在这种过程中他演绎的九泉从像是一个隐藏伤口的小动物般的暴躁拒绝到逐渐在和身边的人接触,以及自身发生的变化中将身体里极力隐藏的恐惧与懦弱渐渐呈现到观众面前的这个过程,鈴木拡樹的演绎把九泉这个人物“真实的空洞”感以他富有感染力的表现方式随着剧情一点点在观众面前抽“丝”剥茧地展开--而你能感受到,从九泉身体里抽出的每一根丝都带着他的鲜血,残酷却至极的美丽。
这样的角色交给他出演真的很有趣,有趣极了。有趣到我贫乏的预言无法形容这种表现上的美与残酷的对冲所带来的“感质”上的猖狂的畅快感。
——和田琢磨
如果鈴木拡樹饰演的九泉的关键字是“迷惘地挣扎”的话,那和田琢磨饰演出的嘉纳给我的感觉更多是“冷静的绝望”。
这是我第一次看和田琢磨先生出演主要角色。而虽然这部剧的主角是鈴木拡樹先生饰演的九泉,但整个观剧下来最触动我的却是和田琢磨先生饰演的嘉纳。
嘉纳从一开始就是个成熟的监视官的样子,而和田先生在剧本前半段把这个表面上的“完美”监视官演绎得恰到好处--行事上的那种游刃有余的安定感,与人尤其是大城相处时那种轻松温馨的感觉......这种宛如西比拉世界里瑰丽的全息投影一样的完美感。
然而Psycho-Pass的世界就是,美丽的投影下藏着的说不定就是谁血肉模糊的残肢断骸。
他的几乎所有的情感戏都是极为内敛的,但这种内敛式的张力却能从内部无限扩张,哪怕这种表现只有几秒钟却够你回味几天一般的震撼。
嘉纳的动作戏的动作都精准到位看起来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每次开枪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犹豫。嘉纳的定位决定了他没有能外露地爆发式表达情绪和情感的戏份,这个角色也不需要有。然而这并不代表嘉纳没有情感表达,而这一切是在和田先生细腻又精确的肢体和表情传达中静默地完成的。
观赏这种表演的时候我是极其惊喜而如获至宝,现在脑海里都还印着好几个场景无法忘怀:和大城实地探查时彼此难得的一段轻松时光时轻松又温柔的表情;目白刚说完“我相信你”后转过身去陈述他的猜想时镇定得仿佛从怀里掏烟一样拿出手枪射杀之时毫无刻意却一丝体温的冰冷眼神;突然让大城杀掉自己时的茫然和大城在知道其身份后哭咆地质问他为什么时仿佛雕塑一般全身完全纹丝不动的体态以及眼神里流露出的仿佛释怀了一般的悲怆……这种在沉默中静静爆发的表达方式极大地惊艳了我,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和台词却感觉整个脑内的空气都要被他的眼神凝固了。
如果九泉是一只受伤的猫,那么嘉纳则是自愿被套上了枷锁的老虎。就算脖上的项圈越套越紧已经无法发声,他终究还是猛兽。与铃木先生饰演的九泉的由冷转热的“人类肖像”相比和田先生饰演嘉纳的时候给我的是一种“由热转冷”的演技触感,两相对比,中间却没有交叉点,反而彼此照应地拓宽了戏剧表现上人物的立体感与角色的想象空间。
我一直认为一个好的作品不是什么都得说明白说完全的,一半作品来说,一半给观众参与进来,适度的留白让他们在作品里被引导的过程得到自己的想象。
而嘉纳这个角色亦是适用这一点的,和田先生这次对这个角色的诠释也恰到好处地利用了这种“沉默”,在整剧让人大呼过瘾的同时可以“外带”的部分不仅限于对概念和剧情的思考。
看到了嘉纳的存在仿佛遇到了一个能让人饶有兴趣的家伙一样,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
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给嘉纳塑造的“人性”了吧。
“善恶”与人
本次舞台剧的标题为“Virtue and Vice”,中文大概翻译一下就是“善与恶”。
而这个主题其实PSYCHO-PASS本篇TV动画1期就有相关的内容。
首先来看看我们“全知全能”的西比拉是怎么阐述善恶的。
“只有排除善恶的相对价值观,才能确立绝对的系统。人类需要的是完美无缺的系统,至于那个是由谁,以何种方式运营,只是无足挂齿的小问题。”
如果这么看的话这次舞台剧的标题就很有意思了,对于西比拉来说“善恶”这样的相对价值、观本身就是该排除的东西(笑),感觉也暗示了本作两位监视官的命运呢。
“分析用声像扫描所读到的生体立场,来解读人心的形态……科学的智慧总算揭开了灵魂的秘密,使得这社、会剧烈改变。但西比拉的判定里却不存在人的意志,你们究竟是以何为基准来区别善恶的呢?”来自白毛老师槙島的反问。
说到底“善”“恶”,甚至“法/律”本身也只是人类定出来以维、护大(纟充)多(氵台)数(集)人(团)利益的判断标准,而这些标准中的大多数,在千万年的演化中亦随着社/会、时/代的变化发生着变化。
说得宏观点,这与随着文明的进步人对自我的认知的进步是有关的。
举个栗子,前几年法国巴黎才废止了一条1799年签。署的法//令,即女性若要“打扮得像男人”必须经过批准……说得简单粗暴点就是非允许女性不能穿裤子。这在现在看来是一条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奇葩条文,要这么说也就截止前几年,“时尚之都”的巴黎满大街都是“违/法”的女人(笑),而且女人穿不穿裤子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但其实在以前的欧洲,女人的双/腿之间被视为“罪/恶的源泉”,而穿裤子是“男性化”的装扮,这样公然“将“罪恶的部位”用男性的装扮暴、露在公众面前自然成为了“令人发指而不齿”的行为。
然而随着时代的进步,由于女性也逐渐参与生产劳动以及who care你们这些傻.叉老爷们的傻叉想法的巴黎女性们对这条由某些傻/叉老爷们制定出来的傻叉条、例的集体漠视,没多少年其实已经早就没人遵守了。
若是按照1799年的标准,那在巴黎女人穿裤子可以视作是“恶”了。然而放在今天这根本不是个事儿,善也不是,恶也不是,不过一个自我选择罢了。
“你知道最贬低法//律的行为是什么吗?就是制定出不值得遵守的法//律并实行。”
而世界上很多地方现行法条,甚至人类的许多现今还有人在相信的“普/世价值/观”本身也是如此。
而非让我打那么多点点杠杠否则不让发的文章,则是个非常典型的活例子。
“我想,重要的并非是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的结论,而是必须由自身背负起价值判断,深自烦恼并接受他们。”这是小朱当时对槙島那个反问的回答。
而瞬息万变的人世间的“善”于“恶”其实就是如此。
就好比西比拉系统本身。
“……你明白现在这个和平、社、会,与市民的幸福和秩、序所带来的安宁,是比任何一切都重要的事物……你对我们抱持生理性的厌恶与情感性的憎恨,却仍未否定西比拉系统的必要性。而且作为一种大前提,你肯定了失去了西比拉就无法维持现有社会秩、序的事实。”西比拉对小朱如是说:“我们对于你比起正当性,更重视必要性的价值基准予以高度评价。”
“说得也是……而现在的世界没有西比拉无法成立也是事实。”小朱回答道:“劝你们别小看人类为好,我们一直都以更好的社、会为目标,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关上这个房间的电源。就算我办不到,下个世代也一定会有找到新出路的人现身。”
人类的历史就是不断地去打破“历史(陈规)”的过程。一旦跟不上时代,不符合人类发展潮流的东西,不会因为它当下被规定的“正、确性”就能跟钻石似地一颗永流传,这是人类历史自然淘汰选择的结果,也可以说是人类史的“进化论”。
而这种意义上说在作品里里外外被各种人diss又口诛笔伐它如何如何没人性但就是不能拿它怎么办的西比拉系统本身其实也是相对“先进”的“人”也说不定。它本身亦是在不断寻求着进步并且也似乎保持在那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之遥遥之上的——二期承认集体犯罪系数的“进化”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当然这种进步或许就是建立在鹿矛囲(们),嘉纳和九泉这样的人的血泊之上的。
想想人类亦不是如此吗?
一个五·一劳动节,一个三·八妇女节,甚至一部《婚、姻、法》,
这些我们现在享受的“理所当然”都是前人拿他们的抗争甚至是鲜、血换来的。
舞台剧最后禾生问小朱说怎样活着才更像个人,
小朱说:“不断思考如何活得更像个人。”
禾生回答说:“这就是我期待的答案。”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小朱被西比拉如此认同吧。
——总结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这句话还真特么是鲁迅说的
在这个“系统”下的人物的各式各样的命运走向,令人唏嘘也好,发人深省也好。
很多时候甚至都不用深挖细节就能发现到头来故事还是逃不出那个“近乎完美”的系统的五指山。
“人被杀,就会死。”
可是人性是很倔强的东西,若你不结束ta的生命,
生命中总是会发芽长出它来的。
在”色相“数据大于人性的“绝大多数”幸福中的故事,
总不过人与人的故事,完美世界下人性与人性的相互较劲,利用与被利用。
而随着作品的展开补充,这个世界在一点点变得“完整”,又一点点出现了新的“云雾”。
正所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战场,这里的人最有趣地真实着,
浑身泥泞,血肉模糊。
“也许没人相信,我其实很喜欢你们(人类)。
爱的反义词并不是憎恶,而是漠不关心。
如果要是没有兴趣的话,是不会去伤害和杀戮的。”
……
“而我想看到的是人类灵魂的光辉。”
……
“——开玩笑的”
——槙島聖護
Reference&Bibliography
http://citeseerx.ist.psu.edu/viewdoc/download?doi=10.1.1.120.749&rep=rep1&type=pdf
文中TV一期台词内容来自深见真所著《PSYCHO-PASS サイコパス》(小说),林哲逸(译)版
https://rosettasiman.wordpress.com/2005/12/20/monster%E4%B8%AD%E7%9A%84%E4%B8%89%E5%80%8B%E7%AB%A5%E8%A9%B1/
https://www.iep.utm.edu/chineser/
http://tpa.hss.nthu.edu.tw/committee/tpaseminar/2006/01.pdf  
http://cryofall.blogspot.com/2006/11/qualia_23.html  
https://plato.stanford.edu/entries/qualia/#Irreducible
https://plato.stanford.edu/entries/chinese-room/#2.2
https://jamanetwork.com/journals/jama/fullarticle/192056
http://chiaungo.blogspot.com/2009/08/blog-post.html
http://chiaungo.blogspot.com/2009/08/blog-post_598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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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31meiguo · 4 years ago
Text
2021年4月滇东南游记
郭成钢
4月10日 阳光明媚,大好春天,正是外出旅游的时候。下午飞昆明。说好2点钟机场会合。一行6人是郞莺夫妇,李捷,时建星,刘毅成和我。沈班长因故未能成行,遗憾。中午12点前往地铁站。因为路线不熟,故而早早出发。万一路上犯傻出错,有余地纠正。在地铁上得知时建星已抵达机场,发了照片和厦门航空值机柜台位置信息上来。上到航站楼二楼,一眼看到时建星,因为她服装颜色很好认。刘伯伯姗姗来迟。自动打印登机牌。刘伯伯托运行李时开箱三次才过关。共计拿出3只打火机和两块充电器。
安检特严。鞋底和皮带都细细检查。外衣要脱下单独过X光机。下午4点10分顺利起飞。时建星赞美厦航机务人员的服装漂亮。原来空姐制服的颜色和她穿的衣服颜色几乎是一样的。一路向西。云层在下。蓝色天穹在上,看似有淡淡云烟覆盖。飞机上看云上蓝天最好。7点10分顺利落地。地面温度超过20度,有点热。云南机场航站楼大厅出口看起来很壮观。金属大结构仿佛蝴蝶。接机师傅很健谈。说瑞丽距离昆明有800公里,不必担心疫情,昆明城里几乎无人戴口罩。说云南两片叶子。说昆明车牌不限号。说昆明适合领导养老。说少数民族。刘伯伯问曾经震惊全国的火车站事件。入住位于火车站附近的金茂酒店。入住后,稍作修整。刘伯伯展示穿着和携带衣服的大师级技能。衣服裤子一层一层穿在身上。数了一下,他一共穿三件外套,三条长裤,不动声色,从杭州家里一路到昆明酒店,一行其他人居然都没看出来,叹为观止。我评论说,小时候知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现在是在家靠自己,出门靠刘伯伯。刘伯伯那行李箱,简直是百宝箱。几乎要什么有什么。后来与时建星等人说起刘伯伯几层衣裤。大家开心大笑。刘伯伯脱衣,被她们总结为一层一层剥粽子,在旅途中屡屡笑说,并多次叮嘱一定要写进游记。刘伯伯在旅途中对我照顾很多,此是后话。
晚上9点下楼逛街。本意是想看看有什么好吃的。逛到火车站附近,远远看了一眼广场。是当年歹徒穷凶极恶杀人的恐怖现场。然后就往回走。路边多特产店和小餐馆。餐馆几乎无特色,大多是快餐店,激发不起食欲。在街角发现一个水果店。要买西瓜。水果店瓜果堆放排列整齐。西瓜堆在最里面。老板娘几乎是爬到最里面抱出最大一只。差不多9斤。切开看,瓤红,皮特薄。甜。大家站在街角,一顿猛吃。照相。吃罢,问老板娘与阿诗玛有没有亲戚关系。她是四川人。有点遗憾,关于阿诗玛的谈话被她终结。不知道,她是不是有点遗憾,与阿诗玛没有亲戚关系。
4月11日 早晨4点28分,听到楼下一只年老体弱的公鸡鸣叫。完全没有一唱雄鸡天下白的气势。鸡鸣声回声很足。应该就是在院子里的。后来问其他人,都说没听到。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真相。很多年没听到过公鸡早晨啼叫。据说我们这个团本来有60人左右。因为瑞丽新冠疫情爆发,很多人退团。只剩下24人。第一天行程是离开昆明前往东川看红土地。早餐后上车,第一次见到本次旅游地陪导游小崔。看起来是忠厚老实。介绍情况仿佛说脱口秀。他说整个行程一共是2100公里。说我们这个团之前的那个团,同一个行程,第一天阴天,第二天小雨,第三天大雨一整天。他用比较缓慢的语气讲述上个团的坏运气。讲完前三天,他给出一个大停顿,面色悲惨,仿佛内心回忆当时。关键停顿之后才重新开始讲话。因为是第一天,因为去东川路途遥远,他花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读并解释旅游须知。穿插讲他亲身经历或者同事经历的事情。有几件事情比较有意思。老夫老妻两个拍照。妻子站在悬崖边上。丈夫拿相机,一再让妻子后退。结果妻子摔下悬崖,幸好只有5-6米高,还是泥地。崔导说,若是像他这么年轻,一个后空翻就没事了。那个女的摔成了骨折。业内人士闲谈此事时甚至毫无证据地疑心谋杀。他不停地讲,真的就是一场脱口秀。活跃气氛,不使旅途乏味,不让游客因为乏味而产生负面情绪导致以后可能出现各种困难局面,这是导游的常规操作。看过崔导的首秀,刘伯伯比较放心,言简意赅地评论说这个导游好的。在唯利是图的导游手里,游客会吃苦的。我们这个团是零购物。走的是摄影团的行程。
就我个人而言,在东川所见,有几个人生第一次。第一次亲眼见到红土地。与以前看过的照片相比,感觉红得不够浓郁。不知道是以前看过的照片失真,还是云南其他地方还有红土地独领风骚,或者是记忆出错。第一次看见密密麻麻的松林。想大约是人工种植。后来到景点看风景时特意近距离仔细看了。还拍了照片。比较有把握地认为,是人工种植的。问崔导。果然。是早年飞机播种。第一次看见青稞。路边有青稞地。青稞已经有长穗。风吹过,麦浪滚滚,很好看。初中时笔名虹星的两个姑娘儿对此有抒情描述,今天方才得见。第一次到这样的海拔高度。住宿地是映像旅游小镇,海拔2400米。以前到过浙江临安的清凉峰,记得海拔是1800多米。几乎没感觉有高原反应。第一次知道,此地9月有油菜花开。东川缺水,土地贫瘠,适宜种土豆和青稞等等。
第一天安排很好。上午先看两个景点。初步欣赏红土地风光。然后入住酒店。中餐后休息两个多小时,再到大景点落霞沟。都是光照充足最佳的。上午到的一个风景地,是和明星老人拍照。此前的明星老人,带一条狗,两年前已去世。现在这位明星老人,带两只羊。白羊毛色发黄。一动不动卧在老人身边。黑羊顽皮,到处走动,似乎到处挑衅,很有兴趣对女士的花衣裙咬一口。明星老人们在固定时间在固定地点出镜,等旅游团抵达。旅行社支付给他们费用。刘伯伯和明星老人拍照时,要抽他的大烟筒。此前老人抽烟都是假装。这时,老人笨手笨脚地从口袋里拿出烟丝塞到烟斗里,刘伯伯给他点燃,还有模有样抽了两口。与老人拍了集体照。不知这位明星老人百年之后,会是谁,带着什么,定时定点出镜。旅行社和本地老人,一定会达成某种协议的。或者已经有协议,有候选人在热切等待中。
此行看红土地,落霞沟最出色。下午从西侧高山的观景台放眼向东望去,高山横亘,直冲云霄,东西两列高山之间,是一深谷。深谷之中,有地势耸立如高台。高台上有一村落附着,房屋错落高低,周围梯田层层叠叠,颜色各异,红色醒目,看着心旷神怡。落霞沟南北延伸,远处有更多村落。对面山上,也有几个村落散布。有云有雾时,是可以说白云深处有人家的。这时想到,红土地美景,需要俯瞰才好。向集中点去时,在栈道上缓缓行走,郞莺看见下面坡地树林边有一人蹲坐着,一动不动。她眼神好,一眼看到,并且说他在做什么。大家一阵哄笑。在等车地,看到一群黑羊回家。看到路边购物棚里一对双胞胎女孩,大约十岁出头,很可爱的样子。落霞沟之后去看夕阳西下的地方,叫做七彩坡。本意是要开发成一个旅游观光点的。有停车场,甚至还有观光缆车。在那里拍了很多照片。之后又去了一个村子看落日。太阳落山的过程,从青稞地这一边看去,很壮观。青稞随风舞动。看着日落,就感觉气温渐渐下降。刘伯伯和我都拍了照片,感觉照片不错。刘伯伯在村子小卖部买了饮料,价格14元多,貌似很便宜,怀疑是不是算错了。但没说话。看完日落,走过路边一个私人院落。里面有一个观景台。刘伯伯和我走进院落时,看见入口处的右边墙后,4个3-4岁的小女孩在玩沙子,神情专注,动作麻利,各有台词,各有任务,很投入的样子。只看了我们一眼。我们攀登到观景台上,放眼四望,红土地黄昏风景宜人。没有感觉苍凉,没有牛羊归,没有炊烟缓缓升起。有风吹过头顶双肩,耳朵里都是风的声音。
现在想起来,看落霞沟的地方在山上,应该没有理由叫落霞沟。它应该另有名字。毕竟那是俯瞰落霞沟景色的地方。但也许那个地方就叫做落霞沟。也许是因为旅游才这么叫的。山沟高台上的村庄很可能另有名字,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一段山沟,叫做落霞沟。其中的逻辑,很强悍,很自在。作为远游者的我也就是这么一看一想,然后在很远的地方表示有疑惑,写在游记当中。我有疑惑。我的有和我的疑惑,都有可能是大错特错的。
所谓千年老龙树,是一棵冷杉。只可远看。孤零零一棵,立在远方山脊之上。比它老的树,与它同龄的树,甚至比它小几百岁的树,早就没了。关于孤单寂寞冷,此树有发言权。下面的山坡上满眼青葱,也就是这几年种的树。山下是坟地。有些坟墓清晰可见,有些则藏身树林。崔导提醒拍照尽量避免坟墓入镜头。远望老龙树的路边,当地旅游局树有一块石碑。
日程表给出的地名是乐谱凹,烟斗老人,落霞沟,红土地大观,螺蛳湾,瓦房梁子看日落。
第一天,就产生了大量好照片。三只美女,遇到五彩缤纷的景点,遇到阳光灿烂的美好时刻,遇到生机盎然的春天,遇到开心美丽的自己,不留下天人合一分外妖娆的照片,还有没有天理啊。
旅行团中有一小姑娘,用无人机拍照片。她拍的红土地照片,非常漂亮。发到群里,收藏了。
本日金句 小崔导游说,明天看日出,风雨无阻。
4月12日 小崔导游想要风雨无阻展示给大家的,是东川红土地上的日出和被清晨阳光静静照耀的红土地。地点是在11日下午向东看风景的七彩坡。所谓七彩坡,我觉得并不是看风景的地点,而是在山顶望出去可以见到的风景。山顶风大,早晨一定会很冷。因此刘伯伯和我都选择不去。慢悠悠起床,早餐后乘车离开东川红土地,前往元谋浪巴浦土林。
七天往返2100公里,这一天上午我精神最好,很好奇观看窗外景色。后来的行程,不知怎地,一路上常常会瞌睡。这一天上午毫无倦意,是我的运气。因此看到了一些让我好奇的事情。沿路看见本地人对黄色的喜好。好多房子的外墙是涂成明黄色的。有的新房子下半部分是蔚蓝色。很多屋顶是天蓝色铁皮。屋顶和院子加盖蓝铁皮,大约是隔热挡雨。看房子的颜色,就可以猜到云南人对黄色有多喜欢。在离开东川的路上,甚至看到交通灯的外壳和架子都涂成淡黄色。后来在其他地方也看到不少房子外墙涂成黄色。尤其是学校的建筑。昆明讲武堂也是黄色,不过更为浓郁耀眼一些。当然这是后话。去土林的路上,还看到其他颜色的房子。有一些房子是通体红褐色的,像红土地的颜色。有些山与山之间的缝隙很细小。少有大山谷。山之间没有河。有村落和田地。一路上很久都没看到河。看到一个池塘,一条小溪,一闪而过。没有第二个池塘,第二条小河。有些山上树木葱茏,有些山荒凉。有几处远山仿佛宋元时期的古画。山头线条圆润,通体黄色,树木稀疏。在路边看到型似芦荟的巨型植物。不知道是什么。以为是剑麻。后来查了一下,很有可能是龙舌兰。但不能确定。一路上看到很多。有些荒山坡上也有。不那么健硕。长条叶子有些颓废。颜色似乎也不那么正。
看起来沿路农村还有一家一户小规模经营。相邻地块庄稼不一样。玉米茁壮。小崔导游后来介绍说是水果型玉米。有一些低矮大棚。路边小山坡一处村落遗址一闪而过。断壁残垣,很荒凉,房顶杳无踪影。像是新疆沙漠中古代城市遗存。一路山上的树显得很年轻。有些高树树干直径很细,修长。推想起来,显然山上的树林也有生死。所谓草木一生。只不过没人注意。野外的树木不大可能长到参天。长到一定高度,长到一定年岁,树就会成才,就会被人惦记,把树砍下来盖房子和做家具。猜想起来,这就是野地里树木很难活到高龄的主要原因。刀斧之下,树很少能长命百岁。这件事,庄子曾经讨论过的。
在平田镇路边摊午餐。因为疫情突然爆发,旅游生意大受影响。我们选择的店,只有夫妻两个,没其他人。老板给我们安排坐在有过堂风的走廊,还算凉快。专门点了豆腐。店里没有。到路对面摊子上买了豆腐。红烧豆腐很不错。
下午抵达浪巴浦土林。天气晴朗炎热。抵达山顶最高处,然后向下走石板路进入土林。所谓土林,甚是怪异。有的陡峭如悬崖。有的如塔尖,几个一丛。也有的如塔独立,仿佛宫殿残存。形状有点鬼斧神工的意思。没有石头。全是黄土。造型奇特。有荒凉的气氛弥漫。不像山崖。山崖虽然也一直处于风化中,但看起来很坚硬,有万古不变的气势。土林没有这种万古不变的气势。被风雨侵蚀的痕迹,举目皆是,看起来触目惊心。好像不用多少年,土林就会消失或者完全改变模样。有一处地面,被雨水冲刷,沟壑纵横。好多矮树,仿佛枯死,只有树干树枝,没有树叶。也许要到雨季才会显露生机。从高处俯瞰,整个土林所在,看似塌陷,浮土均被冲走。剩余的,有如锅底,有些土壁特别坚硬。有些部位,从颜色看,似乎喷过固化剂。土林敞开的地方,是一个水库。
天气炎热。在土林里一路走,一路拍照。土林几乎没有树荫。相当一部分树估计是景点开发时种植的。很神奇的是,郞莺本来可以半途撤退,但居然走完全程。从锅底爬了出来,到达山顶。大群大群三角梅盛开。紫红色,很鲜艳。有人工种植的树林,在风中斜着。注意到路边的一块装饰石头上居然有一个螺钉。不知道是不是起固定作用不让石头被风吹走。景点出入口,庭院树木葱茏,三角梅盛开。
本日涌现出了不少好照片。刘伯伯和我并肩站立头碰头的照片,有创意,可以说是特立独行。申请为今日最佳姿态奖。获大家批准。照片中,我俩没伪装好,不小心露出了长腿猿人的样子,被俞虹发现。很犀利的眼光。
因为是摄影团,有几个人希望看日落。想起来在游览点的三号休息处,有一对老夫妻在凉亭里等日落。我们不看日落,5点多就出来,在外面阴凉地等。小崔导游说日落要到7点多,让其他人先吃饭。于是到景点餐厅点菜吃饭。男士喝了啤酒。餐后,我们到餐厅外空地上坐下来聊天。小袁在空地上疾行,算是锻炼身体。7点半,看日落的人回来。启程去元谋县城。夜色迅速降临。山路行走两个多小时。路上透过车窗和树梢,看见北斗七星,顺着北斗七星的斗柄,居然还找到北极星。北极星孤星低悬。几十年没见,北斗七星还是老样子。
晚上9点多抵达元谋县城。入住树树园酒店。宽带上网很流畅。刘伯伯到夜市买了西瓜和牛奶。他承认,夜市有一家咖啡店。本想自己在那里喝了咖啡就回来,什么都不买。但他不是一个私心很重的人。牛奶好,西瓜好,都不如刘伯伯好。刘伯伯说,回来看到小崔和司机蔡师傅因看日落耽误时间走夜路交换意见,不太愉快。第二天一大早还相互不太理睬。好在两人都是专业人士,交换意见后就放下了,后来的合作没受影响。
本日金句 时建星是以一张照片带活一条旅游线路的人。
4月13日 元谋县城看起来很新,舒适干净,小家碧玉,知道自己是谁,自在。不像某些县城,企图高大上,却一不小心露出土豪的样子,各个部分显得极不协调。昨天晚上抵达时元谋县城在夜色中看起来不错。第二天离开时又看到了元谋县城的另一面。还是很喜欢。县城一级的城市,给我这样的好印象,还是很难得的。就不多说了。离开元谋县城,崔导说公路左面远山,就是以前发现元谋猿人的地方,元谋猿人距离现在170万年。而山的另一边是金沙江。上网搜索了一下,昨天路边看见的植物,大概是剑麻或者是龙舌兰。昨天路上看见夹竹桃盛开。
昆明西北入口后不久见一庭院,靠山一侧有汽车机器人一枚,巍然耸立。大约有5-6米高。威震天之类的,英姿勃发。盔甲红蓝颜色出挑。公路边看见农家院落屋顶上的太阳能热水器的铝制大桶,基本是立式安装。与早先东川一带的卧式安装,有显著不同。不知为什么。瞥见不太高的半山腰有一幢孤独水泥平房,似乎是被遗弃的。半新。孤零零的一个窗户,黑洞洞的。不知在此处建房有何意义。也许是世事无常,也许是现金流中断。周围的树林,看起来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样子。
抚仙湖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据说面积有200多平方公里。湖水清澈,远山青黛。水很深。刘伯伯看抚仙湖,随口就背范仲淹名句“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湖水清澈的根本原因,是保护措施得当 ,据说用油驱动的动力船只一律不准使用。据说还有军事研究基地,早年研制鱼雷。先上笔架山,去看观音寺。观音寺是一个玲珑精致的寺院。观音殿前从大缸中往外舀水的女人告诉刘伯伯和我,这个寺里有三四个和尚。不知她为什么用了三四个这个不确切数量概念。观音殿本身并无太大吸引力。殿本身就不大,地面还摆放不少做功课用的座垫。从观音殿出来,那个女人已经从缸底舀出小半脸盆一元硬币,收获不错。估计定期清理缸底硬币,大约是符合“财不外露”这条金科玉律的。这个寺庙内应该有人很愿意种花,不大的庭院内到处是花盆,枝叶茂盛,有不少开花的植物。大红大紫。有浓郁的市井烟火气。有一个偏院,供奉财神,财神的塑像看起来并不那么精致,略显粗糙,大约是乡下信众的手笔。说市井气浓郁,是有理由的。寺前有不少碑,其中一块刻着满满文字,本地一文人撰写,文采一般,语句不太讲究,但也洋溢着半杯水晃荡的骄傲自豪。山上的碑文,大多用蓝色渲染。此前在其他地方没见过。大概也是一绝。下山时路边有一块石碑上刻着明朝诗人杨慎赞美抚仙湖的诗,诗中最后一句有胜西湖一说。杭州生杭州长的小袁对此非常不满,说这个描述过分了。刘伯伯评论说,说杭州是人间天堂,神仙也没说什么。
从观音寺出来,小径曲折向上几十步,便有一亭,小巧玲珑,可以俯瞰湖面和远山。山下湖边沙滩平整,岸边湖面上停泊有很多游船,鳞次栉比。笔架山和观音寺有两大奇妙。一是山顶亭子外可看见红蜻蜓飞,忽而悬停,忽而疾走。山下虽然也看到红蜻蜓飞,但没那么多。还有就是观音寺外栏杆下是绝壁,绝壁上长着不少仙人掌。看起来是野生的。山下没有。估计当初有人移植在此,仙人掌很适应此地水土,便生存了下来。看着这些仙人掌,感觉神奇,有点恍惚。这座小山,灵气充溢,是好地方。
下山小径终结处,湖岸是人工堆砌的。还未到山脚,就听到湖水拍打石岸发出的低沉有力声音,节奏缓慢,声音空幻,也是一种天籁。想起苏东坡在《石钟山记》提到过水与石神奇互动。走到石岸边,看湖水极其清澈,默默站了片刻。
按行程,中午有大约有一个多小时自由游玩和午餐。在湖边找了一家小吃店。点了本地的小吃,比如炒米线,凉米线,虾饼,包浆豆腐。陆续上来,满满一桌子。吃得很开心。顺便在这里说一下,这一次旅游在云南吃过的各种豆腐,我个人意见,名列第一的是抚仙湖湖边小吃店的包浆豆腐,蘸调料,味道鲜美。应该不是抚仙湖本身的加持。其他地方的豆腐,似乎都略逊一筹。在抚仙湖边小吃店里第一次尝到梨醋的滋味,凉拌米线,酸酸甜甜,连声叫好。回到杭州后淘宝上网购了一大瓶,算是对云南味道的追忆。吃饱喝足,我响应刘伯伯的号召,去乘双人脚踏船,到抚仙湖上观赏风景。既然来了,不妨乘兴一游。办好手续,上船。脚踏起来,出乎意料地轻巧。只是离岸仅仅几十米,就能感觉风和涌浪的力量。如果出去一百米,浪和风的感觉会更大,虽然那天看起来风平浪静。刘伯伯和我分坐船两侧,我比他体重大,船明显向我这边倾斜。刘伯伯还使劲摇晃。我有点担心翻船。虽然晓得自己会游泳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如果手机进水,就很麻烦。刘伯伯笑我。我一笑了之。从水上看岸边山峰和沙滩,别是一番风景。刚才去过的笔架山,以我所见,似乎只是整个笔架的一部分而已。
将要离开抚仙湖时,在路边餐馆门口看见老板娘在弄模样很难看的虫子,黑乎乎的。问了一下,原来是蜻蜓幼虫。大约油炸了才能吃的。不敢揣想会是什么味道。
离开抚仙湖,赶赴建水。抵达建水,已是下午。稍事休整,便出来逛街。留给我们逛建水古城的时间不太多。建水古城,现在还有城门和部分城墙残留。比春秋战国时期文献记载的古代小国的都城要大很多。老城内朱家花园最为出色,仅面积就有2万多平方米。大概长宽400-500米。花园大致占一半面积,有树有花有池塘有假山有亭子有走廊。房屋部分也很奢侈,功能各异,四通八达,有如迷宫。《阿房宫赋》对宫殿的描述,大约也是可以用来描述朱家花园的。据说是晚清时期一个武状元的宅邸。天高皇帝远,这个武状元有不可一世的气势,如此规制明显是超标的。可惜的是,没有时间细看各个部分。从正门进入朱家花园后不远,一个临水的宽敞建筑被改为咖啡屋,没什么生意。在临近出口的地方,走廊屋檐下摆放着一条长凳。现在记忆有点模糊的,当时很可能是时建星建议,大家可以靠墙坐在长凳上合影。一旁两个工作人员拒绝为我们拍摄,看起来不是因为忙着谈天,而是大义凛然地坚持“坚决不给游客拍照”的原则。照片里的我们,虽是在屋檐下,光线却意外充沛,脸部细节特别清晰。表情松弛悠然,笑容亲切,是相处50年才有的那种自在,仿佛走过千山万水,终于寻得正果。赞。
建水,古代某个时期称为临安,不知道与历史上更为显赫的南宋临安的命名是否有相似之处。建水古城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各种建筑面积大。因为时间关系,很多大景点,只是从门口走过。文庙,门面宏大,门内居然是一个大湖泊。绕过湖泊才是大成殿等等建筑群。临安都府门面也很气魄,门旁用来鸣冤的鼓还在,远看着上面满是灰尘。不知道最后一次是谁擂鼓,为何鸣冤。科举考场前两个石桩矗立,“官员兵民到此下马”赫然可见,足以生动想象当年庄严肃穆的气场。古城还留有宽阔的步行街,石板铺就,两旁是大榕树,枝叶茂盛。树上有灯,藏身在人造鸟巢中。建水古城这一条街,还是国家气象局认证的天然氧吧,可见空气之好,有点奇特。街面建筑有相当一部分古意盎然��风纯粹。另外一部分猜想是现代仿建。色彩浓烈,有高屋檐,窗户古色古香。在街上遇到一个很小的门,门上有台儿庄战死烈士的照片和事迹,供后人凭吊和缅怀。想来应该是建水人,曾在此居住。朝阳楼是古城楼,规模宏大,气势庄严,是皇城的那种红色,保留完整,门上流霞飞云几个大字龙飞凤舞,刘伯伯居然认了出来。建水这个古城,应当住上一两晚,深度游览。建水的古建筑,唯一让我吐槽的,是好多建筑物表面手写文字太多,大多抄录经典语录、诗词句子和吉祥话。书法潦草,没什么章法。而且,把那么多表面积用来题词,多少有点喧宾夺主,掩盖了建筑本身的魅力。江南古民居和寺庙的楹联匾额,文字和书法极为讲究,贵精不贵多。这是很好的传统和追求。而且房屋本身留有足够的空间和表面来显示建筑点面线的精美讲究和家大业大的气魄,经得起学问家和有钱人的细看。
黄昏降临,我们要找饭店吃饭。去西门外,据说那边有很多餐饮店聚集。看了一通,大多是吃豆腐小吃的,有点失望。桌凳低矮,有服务员在桌子的一侧煎豆腐,其他人围着桌子坐着享用。好像这是本地比较盛行的吃建水豆腐的传统方式。但却不是我们中意的。只好从老城门返回古城内,选择路边一家餐饮店。门口极小。进入之后,别有洞天。是古代大户人家的格局。大部分食客都在前后两个院子里露天就餐。我们只能在中间大殿似的建筑内就坐。喝了啤酒。院子里提供免费品尝建水豆腐。郞莺去尝了。
下午在古城乱逛时,发生地震。在街上没一点感觉。崔导在群里发消息说,他在酒店躺着,感觉到摇晃,意识到是地震。上网查了一下,果然有新闻报道说地震了,记得是3点几级,震中就是建水。我们千里迢迢紧赶慢赶好歹及时在震中现身,地震发生了我们没感觉,好像地震对我们也没感觉,想起来很有点遗憾啊。
4月14日 早晨看日出。小崔导游要求都去,因为是去双龙桥看日出。日出,湖,横亘湖上的17孔石桥及其倒影,三者合起来算是建水一景。说不去就错过这个景点了。刘伯伯没去。但懒觉也没睡成。我们5点55下楼集合出发去看日出。刘伯伯6点5分在群里发了一则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控诉。在他创作的剧本里,我早晨四点就息息索索起来,终于离开时竟然大声摔门而出。说正要睡眠又有谁谁不厌其烦地前后两次来敲门大声催促去看日出。刘伯伯一阵懊恼后睡意全无。一通文字让大家笑了很久,认为这段文字应当放入游记。
双龙桥算是一大奇迹。在诸如杭州或者北京有历史有文化的大城市看见长桥这样的风景名胜,也许不太奇怪。但在云南,一个不大的湖上,有这样一座风景功能大于实际应用功能的桥,让我感觉讶异。初为3孔桥,建于乾隆年间。1839年扩建至现今看到的17孔。两端桥头原来各有一桥头亭子,中间又有楼台亭阁一样的大亭子,大屋檐,看起来甚是庄严。北面的桥头亭在上世纪初护国战争时期毁于战火,后来没有修复。据说建水当地人是支持袁世凯的。被打败了,就低头认输,没人出来说要重修。日出之前,光线渐渐明亮,由湖岸东望,水面似镜,没有涟漪,桥的倒影纹丝不动,很清晰。在不太长的一段时间里,东边云层在手机照相机画面看居然呈现某种幽灵般的蓝色。崔导称其为蓝调。观光团里几个上海女人,被他的高深用词���得一愣一愣的,连声问什么蓝调,焦急的口气好像马上要失去一个亿。
双龙桥的建造,想来当时此地算是比较富裕,地方社区健全,政权强大,百姓安居乐业,当地乡绅颇有声望,故能一呼百应,有足够人力物力投入。但这只是猜测,并未深究历史细节来支持。
有无人机的小姑娘后来发出来鸟眼照。照片里双龙桥看起来叹为观止。有几个镜头里,桥上的楼阁,若无天空俯瞰视角,看不到前后屋檐神奇重叠。
回到酒店吃早餐。居然看见有两位大师傅负责提供全套米线。我连吃两大碗,原汁原味。刘伯伯说,是饭店有心从外面请来厨师做米线。全部行程里,建水饭店的自助早餐最好。
临出发时,饭店工作人员来说某房间硅胶衣架少了,问有没有放错到其他房间云云。小崔导游帮着问了一声。大家沉默。崔很清楚,有点埋怨工作人员糊涂。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清楚的是,一个或者几个衣架的事,绝没有开箱检查之理,不排除饭店工作人员清点有误,没道理去纠结数字不对有几种可能性。
离开建水前,去看千年古井。这古井是一个奇特存在。在城墙外不远的一个平坦之处,赫然有一口巨大水井,有围墙围成一个院子,一旁亭子和长椅供闲坐和社交活动,小院外面有几棵大树。井口直径大约有2-3米。水离井口不过一米多,极为清澈。有多个取水的塑料吊桶倒扣在井栏上,供取水人自由取用。取水的第一规则是,不能将打出的水倒回去。自明朝初年建成至今,一直在使用中。看到有人骑电动车来取水。地下水如此丰沛,难以想象。刘伯伯对此大为感叹。离井十多米处有一个著名的豆腐坊,用的就是古井井水,出产的豆腐名闻遐迩。门口墙上贴着电视台作节目时留下的照片。离开时,我们到豆腐坊门口探头观望。里面热气腾腾,几个人坐着,将豆腐一小团一小团捏在手里,用纱布包裹一捏成型,然后解开纱布放到木板上。地上放着众多案板,上面是已经捏成型的豆腐。这古老技艺不知还能传承多少代。
看完水井后,前往蒙自的碧色寨。碧色寨有一火车站,是法国人建造,1910年通车。铁路直达越南,是当年云南矿石出口贸易的重要枢纽。前几年还有火车每天一班经过。冯小刚拍的电影《芳华》曾在火车站取景,吸引很多游客。让游客很中意的是穿全套军装在站台和铁轨拍照。所谓军装,并非制式,做工简陋粗糙,用的是化纤织物,易洗易干,绝无污染之虞。时建星敦促所有人都要换军装。小袁没换。刘伯伯在整理军容军姿时,我给他拍了照,评论说,他有时候看着像父亲,有时候看像母亲。他认同,说也有其他人这么说的。我们在车站站台和铁轨上摆各种姿势,拍了不少的照片。刘伯伯做有些动作,极其文艺,很是奔放,让我大吃一惊。后来才知道,是有童子功的,这是后话。然后又去一百米外的小火车旁拍照。拍完想去站内另一头的小吃店吃饭。好不容易走到那里,却发现都关门大吉。于是走到外面还军装的店铺,对面有一大米线店。大吃一顿后,大家说笑并上厕所然后离开。不料竟然忘记付钱。结果老板娘急急赶过来时,电瓶车已经启动。赶紧停车道歉付钱。大家又大笑,认为此尴尬事应写入游记。有点遗憾的是,车站后面山坡上法国人当时居住的生活区,没时间去走马观花看。看标识知道有网球场的。
午餐后前往元阳哈尼梯田。路程有点远。但安排就是在下午赶到看日落。梯田层层叠叠,相当一部分田中有水,远看如明镜。梯田所在之处,地势明显平坦开阔,逐渐缓缓下降。陡坡处绿树茂密。在如此群山之中,地势恰好可以造梯田,而且水源丰富,是见证天无绝人之路的实例,也见证哈尼人智慧勤劳因地制宜安居乐业的绝招。这一大群梯田,是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命名的世界遗产地。下午天色稍微有些朦胧。观景台位于谷地东面。从高处眺望,太阳倒影在水田里移动,从一块梯田移动到另一块。观景台上人头攒动,不乏看起来很专业的人士。有不少架着的照相机,面对太阳要落下去的山顶。还有不少手机也安装在栏杆上,看似无人看管。看其中画面是太阳低垂金光四射山峰如画屏耸立,其间距离缓缓拉近。在落日前大半个小时,山上出现乌云,形状诡异,不知来出的黑色在云中纠缠,乌云准确落在日头归处。光芒从云后逸出,孔武有力,看起来很是壮观。知道日落景色将不可见,观景台上退潮一样少了不少游客。专业人士还在做最后的坚持。暝色渐渐浓郁,梯田水如镜的明亮也渐渐隐去,专业人士开始收设备。我们要到点才撤退。乘着观景台人少,大家又摆姿势拍照。刘伯伯买来炸土豆条,热乎乎的,蘸调料吃,真香。不亦乐乎。
晚上在酒店楼下餐厅用餐。出乎意料的是,有蛋糕和酒。还有寿星帽子。各位同学专门为我准备过生日的。刘伯伯有心了。第一次和同学一起过生日,很温暖。感谢。刘伯伯买的纯米酒是高度白酒。刘伯伯有点喝大了。话多,声音响。隔壁桌上碰巧有一对老夫妻也过生日。原来女方的生日也是这一天。这是我碰到过第二个生日相同的人。他们没蛋糕,但有葡萄酒,点了几个菜。我们唱生日快乐歌。他们也一起唱。
晚上加班一个小时不到完成了一个英文文档。因为没电脑,问崔导是否能帮忙解决。崔导人脉广。在来元阳梯田的路上打好电话。他从本地的一个摄影家那里借来手提电脑。我用完后提去他房间。9点多了,同一个房间的司机蔡师傅已经睡了。崔导立马外出去还电脑。崔导是个热心人。后来才知道,是云南本地旅行社的金牌导游。谢谢崔导。
生日快乐。
4月15日 旅游收入应该是元阳当地居民收入的一大来源吧。街不宽,却有好多高楼酒店,停好多车。我们一大早起来时,天是黑的。身兼数职的老板娘还没起来烧面。于是大家等着。老板娘终于出现,手脚麻利。所谓早餐,就是一碗面。用完早餐,大家乘车前往观景台看日出。观景台是在大山谷的西侧。我们抵达时,已经有不少人。我和刘伯伯占据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位置。人渐渐多起来。刘伯伯有点温良恭俭让,被身边一女的很彪悍地挤到栏杆后。等待日出时,我左边一个上海老男人连声哀叹冷。我很自得地说,我很英明,穿那么厚。他看看我,说你不英明。我连声说我英明的。见我坚持,他犹豫地说,你是聪明,不是英明。我强调我是英明。他无奈让一小步,说,只有聪明,才能英明。见他死活不肯同意,我有点失望。讲笑话,活跃气氛,我主动当逗哏,他也应该有当捧哏的觉悟嘛。
天慢慢放亮,只见有白云从东边山谷里的北侧缺口处涌了进来,紧贴着山势树林缓缓而行,有龙盘虎踞的样子,气势很盛。靠近观景台一侧的山谷梯田的阡陌上有人走路。崔导指给我们看。我这眼神,费了老大劲才找到目标。然后太阳就慢慢起来。并不是大晴天万里无云的天气。太阳从云头里出来,有点隐隐约约。然后就放出光芒来。观景台上头攒动,且有人到处走动。太阳出来好久,好多人竟然迟到,到处奔跑找最佳拍摄位置。观景台向下还有好几层。有人就纷纷涌到下层。时建星把观景台各层都走了一遍。早上看日出,主要是看日出时梯田风景。观景点是远看,是看全景。
看完日出后,我们便去细看梯田。途经几个小观景点停车,从不同侧面远望梯田。然后到一地势开阔之处停车。崔导说我们可以从这里沿田中阡陌随意向下行走,观赏风景,拍照留念,但切记不要走得太远。桃花源记说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虽说这里因村寨遥远而没听到鸡鸣犬吠,但水田阡陌纵横却是实实在在的。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元阳梯田之所以得以存在,与本地水源丰富息息相关。山上山下水草丰美,林木郁郁葱葱,云烟氤氲,有江南的模样。走近了梯田,便有更为确切的认知。在梯田边上的水沟旁,拿出手机,录了两段音频,流水淙淙汩汩,仿佛有气泡声,仿佛听到水势遇到小石头或者不平坦处而中断而婉转的声音。六人合影,有几张好照片。我拍到一张照片,因为梯田形状构图还算不错,感觉满意。
元阳梯田,日落日出时的光景,都看了,真心感觉不错。我知道,这些不错的感觉一点一点累计,有助于形成一个总体认识,觉得这趟云南之旅,风景值得 一看,算是增广见闻。从梯田上行时,突然注意到小径旁大树下有一个水泥做的长方形立体,不知是做什么的。只见顶上有一个祭祀用的小物体,于是一下子就猜想这是当地人的墓。没有墓碑。就是一个长方形水泥块。果然,在小径走到公路上去的路边,又看见一个。上了公路,公路对面的路边有三四个。从外观看,若不知道本地习俗,不太会注意那是墓。路边有农妇设摊卖水果。杭州有人称为丑八怪的柑橘,要价10元3斤。说是很便宜。郞莺买了很大一塑料袋。分给大家。几天才吃完。这种水果比较正式的名字好像是耙耙柑。
然后我们深入一哈尼族村子去走马观花。走近了看哈尼族的房屋,解决了心中的一个疑惑。昨天来时,在路边看到那些黄色泥土色的房子外表,好像砖墙的样子,但那些线条似乎显示砖有大小。所以当时就疑心其实并不是砖墙,而是刻意做上去模仿砖墙。现在近看,果然是线条留在墙面。村子里有几处公共取水处,就是一个小水池子,里面有泉水,上有小屋顶遮挡灰尘。见一人在水池子旁杀鸡清洗。哈尼族的房屋建筑算是有其特色。村子里还有一个大广场。从村子里慢慢走出去时,突然在路边听到树丛里有鸡群骚动。于是停下来看。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年轻芦花母鸡从树丛中窜了出来,落荒而逃,样子有点狼狈,沿着路跑过一栋房子,从墙角拐弯处消失了。树丛里追出两只年轻公鸡,看起来是想要对那只母鸡非礼的冒失家伙。它们一路发出激动的声音,猛追出5-6米到墙边拐角,不料从墙角后踱步出来一只年长公鸡,挡住它们的路,不让继续追。两只年轻公鸡试图继续追赶,见形势不好,便放弃了。三只公鸡发出某种声音进行沟通。从我身边的树丛里早跑出另外两只年轻公鸡,探头探脑遥遥观望那边的情况。路的另一边是一个院子,门敞开着,门口卧着一只小猫,神情闲适,先看母鸡狼狈逃窜,又看公鸡追赶,然后看年长公鸡挡路。小猫闲看时,从门口窜出一只大猫,估计是听到喧闹声赶出来看热闹,速度极快,情绪激动,尾巴在身后都成平行线了,飞也似地跑到那两只年轻公鸡被挡住的地方,朝拐弯处看。很难相信,这些小动物没有一点智慧。我看得满心欢喜。这可遇不可求的戏剧性冲突,让宁静的村子顿时变得生动可爱。
中午在个旧某个交通枢纽停车吃饭。车停在加油站空地。路对面有一长排卖水果的摊位。往前走一段,水果摊位对面有餐馆。时建���点菜超水平发挥,土豆泥,炸小鱼,红烧豆腐,西红柿鸡蛋汤,南瓜藤。大家食指大动。郞莺破例添了一碗饭。大家赞不绝口。吃罢又一起去隔壁给老板和老板娘点赞,方才离开。
午饭后行程4个多小时,抵达广南县城。在路上就拜托时建星晚上点菜再次超水平发挥。入住后,天色尚早,休整后出来逛街。找到一家药膳餐馆,点了气锅鸡,有药材和蔬菜入锅。小袁胃口大开。
4月16日 前往被称为世外桃源的坝美。路上小崔导游介绍坝美的前生今世。此前坝美因为各种纷争而于2019年关停。政府拿回各种经营权后,巨额投资,修缮道路等等。今年春节之后才重新开放。从停车场下,进入气派恢弘的游客中心,买票后乘电瓶车行10公里才抵达景点,这么个进入景点安排,算是很罕见吧。坝美因发大水而关停,旅游团因此改行程,这种事常常发生。没去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去过后,则可猜测一二。坝美被称为世外桃源是有道理的。进出坝美,都要各经过一个溶洞,像陶渊明《桃花源记》描述的那样。一旦发大水,船在溶洞中行走大约会很危险,而回程中另外一段行船以及在河上栈道徒步,大约也会受影响。
乘船进入前,刘伯伯心情有点激动,把《桃花源记》择要大声背诵了一遍。进入景区入口的溶洞,船大约要弯曲行走950多米。洞内黑暗,船首灯远远照亮岩壁上荧光航标,才知道方向。中途看见洞顶几处裂缝,洞外绿色植物和亮白天空依稀可见。出洞时,头顶有钟乳石奇形怪状。这里的钟乳石似乎发育不完整,没有秀色可餐、整齐悬垂的石柱,岂非咄咄怪事。
与山洞之行相比,桃花源内的村子和土地显得平淡无奇,司空见惯的田园风光,并无特别出色的风景。河边有一排水车有大轮子,咿咿呀呀转动。这样的装置,显然是不实用的,当然是给好奇的游客看和当留影背景的。附近还有一座不长的丁步桥,由一块块石块组成。从石块上走过,算不上步步惊心。若有大水时,大概会有些意思。有桃树散落四处,桃花粉红,艳丽无比,树枝上桃花多到难以置信。走近了细看,才发现是人造花枝绑在树上。不过远看起来,乡村景色却因这一抹艳丽而增色不少。想,若没有这些桃花点缀,田园风光当如何设计才显得自然亲切古朴?路灯的形状是马灯,用LED 灯泡。一路看去,有不少马灯悬挂。走到一处发现刘伯伯坐在路边小摊边上。手里拿着一个猴子的小物品,说是他的生肖。原来老牛属猴。显然他已与摆摊的老乡攀谈多时。路边有不少土坟,坟上插有白幡。大多数土坟没有墓碑。有一处水泥墓比较显眼。墓碑上写某公某某形魂之墓。我对刘伯伯说,形魂两字用得好。我理解是说魂在此,形体在此。刘伯伯点点头。说形魂在此,可能是当地某种信念。其他地方的信念里,两者可能分离。
据说村子里大多数原住民均已搬走或者外出打工。现在有多是外来户和投资商。路边一些小摊贩买纪念品,估计都是本地人,纪念品也很平常,大概是什么地方批发来的。在一个摊子上,一眼瞥见十多个黑色簪子。当时想,簪子还在,已无长发。不知传说中“等我长发及腰”的女子,当年用的什么簪子。而摊上摆放的簪子,是当今新做的吗?是古老物品吗?
坝美一地据介绍有3个村子。对旅游者来说,进出均通过溶洞,最为便捷。虽有陆路与外相通,但需绕行甚远。村子里有一棵大榕树,遮天蔽日。是村子的地标。树下石条堆砌,一层层可坐上百人。旅行团约定自由活动后在那里集合。大树下有一中年男人,正假装无所谓却有些热情地介绍本地发生的矛盾和冲突,说官司进展情况,用很隐晦的方式展示自己知晓内幕,对世事人情有很精准的判断。
村子里有民居,但判断已不是原来模样。有游客进桃源小住。出去时,需先乘船,走栈道,再乘船经溶洞抵达外面。栈道不是紧贴在山崖上的,而是沿河而行。河在两山之间。一路走去,栈道两边的山,忽近忽远。栈道有些地方,树长在栈道中,栈道地板上有一个洞,树干从洞里出来。有些树干低低斜过栈道,行人需弯腰低头方能通过。不愿从栈道步行而出的人,据说可以乘坐小火车离开。但并没有人乘坐小火车。这让我有些怀疑其实小火车在人少时是不开的。沿着栈道走,看见栈道边上有巨大的芭蕉树丛。还能看见芭蕉树上结的串串果实,看起来就是香蕉。元宝树的品种似乎有些不同。有些元宝树看起来与我以前认得的长得一样。有一棵树枝上只有元宝倒垂,却没有叶子。甚是奇特。在栈道上走,听鸟鸣,听河水哗然,感觉宁静喜乐。然后安静被打破。忽然听到身后栈道上有轰然低沉刺耳之声,在空旷的河谷中显得气势逼人。回头见远远有几个人拖着旅行箱在栈道上且行且近。感觉真是大煞风景。如果在景区居住的游客要离开桃花源,必须走这条栈道,那么,这样的进出设计就很生硬了。若是住在景点内从栈道离开坝美的游客中有喜静不喜闹的,遇到自己弄出这么违和的噪声,感觉定然不好。此处腹诽一番。栈道尽头是一座桥。我们一行六人在此时会合,拍照若干。再行走一段,便是出口,然后是一条河,经另一个溶洞,行程也是900多米长。
出了桃源,便由高速公路向普者黑而去。路上在一乡村小镇停车吃饭。记忆比较清楚的是,点了一盘糖醋排骨,结果端来的是红烧肉。老板言之凿凿说这就是糖醋排骨。不知道客人若点了红烧肉,会端出什么。几只美女在餐馆旁的农贸市场摊上买了黄瓜等水果。这黄瓜模样奇特,看起来像是菜瓜。小镇公路狭窄,车子开出去一里地停在镇外公路边上。不远处是一露天家禽市场,商户看起来都是外来赶集的。
下午到普者黑。小崔导游介绍说,普者黑曾因拍某电视剧而引来游客,有眼光或者有运气的本地人经营旅馆而意外暴富,让其他人眼馋不已,纷纷贷款将自家房屋改成旅馆。不料旅游热潮来得快去得也快。银行收回贷款,很多在建房屋成了烂尾。普者黑现在名声在外大致是因为前几年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仙侠电视剧在此取景若干。我们在普者黑一个村子里的农家乐住下。这个农家乐有三层楼,有院子,有自己的餐厅,门口还可停车。住下后不久就去拍摄景点游玩。时间已是下午后半场。崔导买票,在门口点人头看我们入场,然后大家自由行动。进入景点大门,在山边小径上遇到一群出来的游客,一高大男人不知道眼睛看什么地方,用幸灾乐祸的语气教训说现在光线不好,来迟了等等。看着他似乎自顾自说话的样子,我好奇地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他点点头。我不以为然。我和我们团的一个上海游客说,又不是一定要看阳光灿烂。暮霭沉沉,这句话也是有的。那个老男人点头称是。
拍摄地三面有山环绕湖泊和空旷草地,风景像桂林山水,山不太高不大,草木葱郁。与坝美神似之处,是桃树上有假桃花盛开。天空开阔,有木结构亭子三五个散落各处,每个亭子都有长长白纱装饰,在风中飘动。已经不记得《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电视剧里的镜头了。在小径尽头进入开阔地,有一个棚子,里面有好几衣架花花绿绿的古装,游客可以借穿照相,有一姑娘在那里看管。攀谈几句。我问当时拍电视剧有没有她的镜头。她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没有。她解释说,所有的群众演员都是剧组带进来的,没有本地演员跑龙套。
郞莺李捷时建星三人一伙一顿猛摆姿势拍照。小袁不晓得弯到哪里去了。我和刘伯伯闲走,走到一个小亭子里坐下来。有一穿红衣老太太慢慢走过来,在亭子前打电话让家人找她,说她的位置在小亭子前。正好我们同一个旅行团的一个上海男人过来听到,忍不住评论说,这里有好多小亭子。我笑眯眯大声说看破不说破嘛。评论者冲我竖拇指,笑笑走了。草地里几匹白马吃草和奔跑。一大片草地好像是马场一样,但没有围栏。有一匹公马径直跑到离亭子不远处吃草。一点都没害怕我们的样子。估计刘伯伯和我是人畜无害的样子。给马拍了照。想问白马是否知道自己白马非马。再回头看时,那红衣老太太已经不知走到哪里去了。时建星走过来,从背后给我们拍了几张照片。可乐后来评论说,我们好像在蹲坑。座位确实很低。看完风景慢慢沿原路走回去,暮色苍茫。出景点的路,一边是山,一边是湖。岸边水中石头上有看起来像是生物的东西攀附,粉红色,大约1寸长短。距离稍微有点远,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有这种颜色的生物,大约是不怕鸟来吃的。走出景点,走过一座桥,回到住宿地。农家乐是夫妻经营,四川来的。有几个帮工。时建星和小袁点了本地特色菜,味道好。隔壁桌子,司机蔡师傅与人聊天。我们吃完饭,蔡师傅还在聊,很酣畅很亢奋很投入的样子。
4月17日 第二天一大早的行程,是去青龙山顶看日出。山大约只有一百米高。可以俯瞰昨日下午看到的开阔湖面、小岛屿、亭子、假桃树、草地等等。可是下雨了。黎明前的昏暗里,寥寥几个人跟着崔导去。等他们回来,用过早餐,雨还在下。崔导领着感兴趣的人去村子里逛了一圈,七八个人大多穿雨衣。拍回来的照片显示,村子里有一个牛头广场。广场上有一巨大雕塑,是黑牛的形状,不知为什么,黑牛表情悲苦和尴尬,没什么喜庆气氛。虽然刘伯伯没跟着去看村子,后来却到外面跑了一圈,想买三合一咖啡。没买到。还是农家乐老板娘有存货。开着门,喝咖啡,听雨,看院子里的花草,品种略微杂乱,但非常茂盛。中午,早早去点餐吃饭。奇怪的是,团里其他人都不吃中饭。午餐后回昆明,6小时的高速公路车程。有无人机的小姑娘在普者黑高铁站早早下车,搭乘去广州的高铁。有一南京游客离团后还要继续去云南某地旅游。在元阳过生日的那对上海夫妻离团后去西双版纳旅游。靠近昆明时,先后看到两个大湖,湖边有一些烂尾别墅楼盘。
到昆明后入住金茂酒店,这是旅游团集结和旅游开始的地方。雨下得有点大。我们一行去好几条马路外的某著名饼店买昆明著名的现做烤饼。回来的路上找了一家饭店。小袁建议要好好吃一顿庆祝云南游顺利完成。云南特色的菜,很不错。还喝了一瓶有点贵的葡萄酒。酒足饭饱走出餐馆,雨已经停了。慢慢走回宾馆。还迷路了。幸好没绕多少路。
4月18日 约好9点多,旅行社派司机来送我们去机场。早饭后,刘伯伯说想要去看看昆明讲武堂。朱德等人曾在那里学习过。我们打车去。司机50岁左右,问到景点的事情,他有点健谈,用词典雅。一问,居然是云南大学毕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多久,就到讲武堂,却发现来得太早,尚未开门。我们显然没时间等开门,只能在门外瞻仰讲武堂的风采。建筑物的黄色在初阳下显得格外耀眼。看起来是一个口字形的建筑群。刘伯伯和我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到对面的翠湖门口逛了一下。拍照留念。知道闻一多殉难处就在回去路上不远。我们便步行去,很容易就寻到一条小巷内。当初的闻一多居所,现在是省级机关幼儿园。他当时已经从小巷另一头走到离家门不过三五米处,被等待已久的杀手枪杀毙命。殉难处有碑,碑前有鲜花。殉难处有毛泽东和朱德当年的联名唁电。小巷墙上展示闻一多书法多幅。其中有几幅是古色古香的篆体字,看起来是下过功夫的。还专门有一幅题写西南联大校名。又摆姿势拍了照。
离开历史惨剧伤心地,刘伯伯和我沿着林荫路向前面大道走去,希望能容易叫到出租车。这条林荫路是讲武堂大院子的背面。讲武堂隔壁是科技馆,与讲武堂是一样的黄色。科技馆隔壁据说是图书馆,在图书馆后门,有一出租车停在路边,女司机似乎闲着没事。于是打车回金茂饭店。这时早已将讲武堂和翠湖的照片发到群里。讲武堂和翠湖这两个地方,感觉很可以花点时间细看的。记得聂耳有一首翠湖春晓的作品,忘记旋律了。在林荫路上走,春天晨风缓缓吹着,很惬意。林荫路有书香气和烟火气的奇妙结合。在早晨的这一刻,大概是因为这个地方,有点喜欢上了昆明。大概是魂被风吹动摇晃了一下。
回到酒店不久,旅行社派来的师傅提前到了。于是下楼,上车,前往机场。过安检时,时建星脸部自动识别失败。我估计是因为口罩在下巴下面挂着没完全摘下来。足智多谋的人工智能看美女看傻了。只好去10号门手动过关。大家开玩笑说,从宾馆到机场这么一会,时建星可能又胖了一点。去杭州的航班,在航站楼的最远端楼下登机。不远万里走到那里,坐下候机。刘伯伯去买了咖啡和可可。刘伯伯会张罗事情。后来有通知说改了登机门。到楼上。飞机到张家界要停。从张家界机场航站楼瞭望,看到跑道外几座山峰隐隐约约矗立,云雾缭绕,有点梦幻。一些游客在张家界下飞机。好多游客上。重新登机时,刘伯伯找不到登机牌,一开始还想不起自己的座位。上了飞机在包里找登机牌,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如此三番五次。想刘伯伯当年英姿勃发所向披靡,现在被登机牌难倒,看来是有一点点老的。然后飞抵杭州。这一趟云南之旅圆满。从机场出来,大家挥手告别。
花絮 # 回家看地图,方才知道有疫情的丽江在哪里,这一路经过哪些地方。记得在高速公路上看见路牌上的麻栗坡三字,感觉诧异,怎么跑到广西来了。后来崔导说了一通,果然这个麻栗坡就是当年边境打仗的地方。
# 据说回到家称重面对人生真相,有增重2-3斤的,有增重1斤的。据说吃不胖的刘伯伯也胖了一点。然后就听到要减肥的一片哀叹。
# 回来后一起去看了班长。我们旅游期间,沈班因肺炎住院,昏昏沉沉睡了几天,打盐水。说好泰顺一起去。
# 以前写游记,是晚上到宾馆房间里用电脑写。16年去美国时是这样,19年去皖南小川藏线也是这样。这么做的弊病是晚上若有事,人困马乏,就会拖欠,一来二去就拖欠很多天。美国游记就是因此虎头蛇尾夭折。这次是带着小米平板。前一两天是晚上躺在床上慢慢敲字进去。后来改在白天乘车时写,回忆昨天,写今天的见闻,写想法,正好利用高速路上的空闲。
# 谢谢所有人为开心��南游的贡献。旅游团定行程,砍价,买牛奶西瓜黄瓜咖啡水果炸土豆条,小袁带来的各种零食,相互照顾,登山杖,摆姿势拍照,很好的合影照片,难忘的很多瞬间,笑声,聊天,吃饭,一次都没有用上的一大把衣架。
# 回来发现途中洗并晾干的一件上衣,全是香烟味。只好又洗了一次。我的右手食指,指向刘伯伯。
# 郞莺和小袁在吃饭时说起当年旅行结婚路上见闻种种趣事。小袁当年骑车带郞莺,把郞莺丢了还不知道,自顾自骑车走了,以为郞莺还在后座。笑。李捷儿子和媳妇以及孙女的视频和照片,很好,年轻人的快乐,朝气蓬勃。看视频,时建星的小狗狗,不良于行很久了。
# 在云南路过牛街羊街等地方。猜想街这个字与平常理解的有民居有商户的城市街道无关。应该是云南的地名专用字。听起来比较奇怪。
# 吃饭用自带碗筷,放心,也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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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iyiliucheng-blog · 8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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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露】памятник
这篇文是三年苏解日拼起来的顺便简单地补了个结局,本来三年前从来没想过会完结的样子 里面有些部分两年前用旧号发过,可能还有小伙伴点了赞有印象,所以如果看到熟悉的地方……没错那就是我写的,去掉了很多废话,修改句式,看起来终于舒服了些 ###严重警告### 由于全篇是Ivan视角,所以我试图尽量描摹他当时的心理活动与观点,然而和我三年前本人也不成熟的世界观与当时暗涌的局势一样(当时克里米亚公投尚未举行,文章在乌姐设定上几乎全盘推翻),里面或许对苏解的看法过于充满情感上的主观意识,但由于起新篇困难,又觉得尚且有可取之处,于是就大多按照之前的思路写了下去,里面的有些观点现在我自己都不置可否 #以及这是个比较压抑的故事,涉三前提的半au,依然有时空错乱,各种未完成的隐喻 ———————————— 莫斯科被北风席卷的周末并非一个值得抒情的日子,常年生长在温带或者热带的人把它当做肃杀的哀嚎,而对于被冬将军所庇佑的俄罗斯人来说,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曾出现在祖母故事里某个夜晚的翻版。穿着厚厚狼皮衣服的人不必担忧冻馁,也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现在还活着的那个时代的人,或许希望时间倒流、停止。 从红旗倒下的那一刻起就有人源源不断地朝南面温暖的过去逃去。伊塔的移民,当年随伊斯哈科夫和太也夫一同来到苏联的塔吉克人,维吾尔人,现在通通站在边界外争相表明自己三十多年前中国人的身份,自然被邻国海关所拒绝——那些轻易地就抛弃了原来的祖国的被引诱的人,在红色帝国末日降临时,又放弃了重新捡回的尊严。 上校报告南部边境发生的一切时,Ivan依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浏览意气风发的新总统为他布置的任务,他头疼地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昔日的Illya用这动作表示“随他去”。Boris Nikolayevich评论这是独裁的象征,动作的主人最终和斯大林一样任后人唾弃,Ivan不耐烦地听着他的高谈阔论,只想早早睡去。 谈到Illya,如今跟着蹦进他脑子里的话语是那些被刻意美化的或是扭曲的;给他留下基底的,带来混乱的;最深刻的莫过于关于那人短暂一生的记忆。Valadimir Valadiminovich开玩笑说他的确处于一个多愁善感的中年人的年纪,他深以为然。国家不知岁月,但上司们总是希望他们的脸再年轻,再年轻些。 最先想起的仍然是Ukraine,自然是她,他曾经的姐姐。她的人生离他太近了,关乎他更为长久的命运,而他并不情愿叫她的另一个名字。她因为农业的问题而对他们的老大哥心生怨恨。另外波罗的海三个扼守要地但军事力量无足轻重的小家伙则是存在于回忆缝隙间的片段。他们在几年后终于如愿加入EU,仍然要忍受西欧那群故作优雅心比天高的贵族小姐先生们在心里一乡巴佬评定着他们。纵然如此,尚能挑拣的面包依然是一种诱人的选择。 他故意避免去想那种更接近于真相的可能,现在他们的民众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这样的论调。Illya生性严酷而冷傲,但人们爱他的尊严和大国气度。Ukraine又本该是比他所爱的绝大多数都要重要的,在Ivan看来,她快疯了,尽管他自己也参与了让她变疯这一过程。 当Ivan第一次作为独立国家站在演讲台前时,人民站在台下欢呼,为国家牺牲了一切的老兵消失在视线尽头,他们的血肉之躯守护了地球上曾经最为耀眼的国家之一,现在却在一群自诩时代之子的年轻人的棍棒和新政府的冷漠下黯然离去。Ivan觉得这个国家的一切精神都在一点点虚化着,有人朝他扔砖头和铁锹,更多的人拉着他为他献上花环,逼他喝下几打伏特加。 他晕晕乎乎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还没把板凳坐热,眼前就窜出一个手握匕首的人出来,大喊着“苏联万岁”,他无奈地一把抓住这人的手臂,掐住腕关节神经,然后把匕首捏在了自己的手上。 那人穿着清洁工的制服,他是Illya离去的三年前亲自招过来的。当时Illya在视察的工厂门口不远处发现了他,浑身破烂,最好的归宿或许本该是东西伯利亚的荒芜农场。那时被战争和政治阴谋包围的Illya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把他留了下来,于是Paul Arlovski成为了他俩忠实的朋友与下属。 Ivan无法苛责这位真诚的爱国者,在他看来Paul比见风使舵自私自利的政客好太多。Paul见Ivan迟迟没有动作,之前的冲动也消减不少,但想到Illya的死不明不白,他的脸始终是沉下去的。 “你应该知道,你不可能成为他那么伟大的国家。” “或许吧。”Ivan含糊地说。 “本来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确信他能够力挽狂澜……你知道没有了他的斯拉夫人就是一盘散沙,就像现在支离破碎的独联体一样,可是你们三个曾经受他的荫蔽的却纷纷离开了他,用卑鄙无耻的手段签下协议,把好生生一个团体拆散了,你们这些无耻的叛徒,下流的——” Ivan轻轻地把匕首架在了Paul的脖子上,Paul终于安静了些,依旧满脸不屑。 Ivan忙活了一天,为了那些盲目狂欢的愚民和疯狂的共/产/党信徒。他本来应该回到曾经属于两个人的家,放上几块奢侈的巴黎香料,把自己泡在浴池里,假装那个人还能由着他靠在背后,冷不丁笑嘻嘻地遮住他的眼睛,这是在工作的钢铁般的Soviet身上看不见的景象,就和他们那些床上隐秘的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一样。而现在他没法回到他烧着暖炉的家,只有一个同样失去信仰的孤苦伶仃的清洁工在控诉他,可笑的是他也是个愚夫,Ivan不喜欢愚夫,尽管他是那么地习惯孤独。 Illya说,孤独得久了,偶尔因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感到愉悦,便不必称之为反应过激。 “所以他活不了多久的,从历史的进程来看,他的毁灭早已被人民决定了。” Ivan说这话时,既无解释的标点,更无文字话的前言,对他来说,无需口语。苏联走过的时间里足够证明那些错误的道路。 “这一点对现在情绪异常的全体来说是无法察觉的,恐怕过了十年,二十年,国别不同,出身不同,他本人被淹没在一堆浮夸不实的评价里。更何况他自出生起,就注定是要让人评价的。” “我还记得那个逃走的美国大兵——哦,别以为我泄露了你敬爱的Illya的什么机密。他一死,这些资料迟早都会被咱们那些可爱的想融入西方的社会精英卖掉——他可是个越战老兵,狂热的爱国分子,即使某一次偶尔地恢复记忆,在目睹冷战期间美苏的所作所为之后,也并非像嘴贱的西方媒体一样对咱们完全充斥抱怨和刻毒之恨。” “他说,他只恨他该恨的那一部分,走到如今的地步,他有责任——我觉得他挺无辜,毕竟那已经毁了他本来的命运——苏联有责任,美国也有责任,那些为利而博弈的大国,鼠目寸光的小国全部都有责任。他曾经以为美国的民主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民主,但他知晓美国的战火在越南,柬埔寨,中东燃起的真实原因时,他就再也没那么说。” “我比不过Illya,比不过你们说的那奋起直追上青云的Mr.Wang,没有谁能效仿Wang的道路。六十年代末腹背受敌,却搞出了两弹一星,遑论他智商高如珠穆朗玛峰,还有着他国难及的资源和政治经验,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把自己往他的方向定位。” 还有一句,自Illya消失的那一天起,需要付出悲惨代价理解的话语。 “自由、平等,那是欧美写在理想主义里的说法,不是民主主义。它可以欺骗幻想着小罗曼蒂克的布尔乔亚,就像宗教安抚着驯服的信徒。而对于国家,只有弱肉强食的真理。” Ivan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Illya的某个清晨,他是一只刚刚睁开眼睛不久的幼崽,不到几个月外表便迅速成长,诸多弟妹里,Illya唯给他亲自给他上课,带着他参与各种政治会议。国家的教育自然是与众不同的,没有人怀疑Illya的决议。 他们习惯于在床上滚来滚去,探讨某种政策实施的可能性。Ivan扭扭歪歪的线条画成的套娃女孩砸在Illya的脑袋上,Illya伸手挠乱小小的脑袋。时间不经意地就长成了一个美丽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亲昵的示好变质为藏在句子尾音里的求爱,后来在一个冬雪重压着大地的寒冷夜晚里他们滚到了一起。 谁能把党内文件写成叶赛宁式的情书,他的名字为Illya。 最初Ivan是恐慌的,集中营的噩梦已经逝去,同性恋者并没有得到更多的宽容,Nazi的灵魂不仅有嗜杀留存在社会空气中,那甚至也不只是Nazi的灵魂。Illya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人类的道德准则不适用于国家意识,因为生命不是他们的本能,女人为爱和繁衍生子,女性国家意识不能。 ——而漫长的历史中,一个国家意识和另一个国家意识相会的日子太少,隔壁的Wang活了将近五千多年,谈了三场恋爱,最后一次在一千年前,那人的坟墓被忽必烈南下的铁骑踏过,从此踪迹难觅。 没有人像我们一样依偎,亲吻,心心相印。Ivan从擦得透亮如薄翡翠的窗户上看见自己,糊着边框的是《真理报》上指责Shostakovich的社论。他看着发黄生绒的报纸,看着玻璃上那个几近透明的Illya,一个从复杂的斗争和真枪实弹的伏尔加格勒升起的灵魂。 没有人像我们。这个人既值得恨,却总是无法辩驳的,是杀不死的。Ivan在莫斯科难得的阳光中,在他的被老年般的温柔宁静覆盖的怀里翻了个身。 “是呀,没有人像,”Illya埋头看他,他在Illya的眼睛里是一个倒影,“我们就是我们,别扯那些超脱唯物主义的胡话。” 他们为这段话产生一股莫名的心悸,于是谈话暂时中止,紧紧地拥抱对方,感受自己从伴侣的身上汲取来的平静的欢愉,这和他们填补漫长生命空白期的百无聊赖完全不同,Ivan想,这或许就是人类诗篇里常常出现的爱恋,生于如火激情,死于夏花灿烂,使人的头脑愉快地酥麻。那一瞬间比人类短暂的几十年更珍贵,但他不能长久地留住它。 它生之有幸,也死于Norns织好的命运树里。 到底他和Illya在思想上有着很大的分歧,Illya曾无不愤怒地指责他,说他的思想即将跨入修/正/主义分子的深渊。Ivan讽刺地针锋相对,于是被Illya推倒在办公室上挂有列宁像的墙壁,眼神却游移于屈服与反抗之间,Illya照旧拿起了那支AK47抵在他的脖子上,他无所谓地弓起身体,用锁骨把它顶开,然后张嘴舔舐并含住了枪口。Illya被这显而易见的羞辱气得要命,他大叫着让Ivan像一个男人一样起来接受他的惩罚,Ivan自然未像过去两人亲密无间时那样屈服,他甩开嘴唇,银丝在黑色的管部泛起淫��的光。 “我亲爱的Illyusha,恐怕连您自己都知道那不管用了。” 他艰难地挪动左手,指指肩上烙下的镰锤印记。伤痕尚未完全愈合,难看的血块半剥落在雪白的皮肤上。 “心灵不管用,身体也不管用。您越是想约束我们,我们就越是想反抗,您就越是把我栓得更紧。可是那么多‘兄弟姐妹’里面,除了我,还能确定有多少人依然愿意相信着您,深爱着您呢?即使在您如此武断粗暴地对待他们以后?” 深红瞳孔的Illya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北极熊,牙齿咬紧成极为压抑的程度,狂怒的风暴像流进了柏林的钢铁洪流。 “那不重要,Vanya。”Illya几乎是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了那道伤口上,Ivan感觉刺痛自锁骨向脊髓穿过,他微微战栗,于是Illya终于轻笑了起来。 “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哪怕Brezhnev同志曾向我保证过一个强盛的苏联,存在于全面社保与军事现代化中的苏联,现在我也毫无办法了。” 他彻底放开Ivan,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双手扶额,满口是不甘心的诘问:“从最高苏/维/埃到基层党支部里,一个个又聋又哑的疯子!除了食堂工人养的鬣狗,还有谁能认真地听点话吗?Khrushchev给了知识分子张嘴的机会,然后官僚们只当他放屁。” 他们想法设法地转移矛盾,那群堪比沙皇时代贵族老爷们的家伙就会把贪婪的准则执行下去。某个写在讽刺小说里的清醒者曾说这是无法避免的腐化,因为非战争年代的主角总归是文官,不是军人,他们是最缺乏朴实信誉的那一类人,却把权力的按钮握在自己手里。 动不了他们,他依旧得维持自己的统治。除了Ivan,他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欲望活过,人们只当他残忍如饕餮,但只有他为他们的子孙谋划了最远的未来。   Ivan想起了白色恐怖的时代,国家的政策和风向常常影响他们的情绪和心态。那时候洗澡仿佛便能暴露一个人所有的秘密,在最隐蔽的地方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时,都能感受到模糊的眼睛刮遍每一寸骨髓。从那时候起Ivan第一次对于害怕有了明确的认知,但他还是个男孩儿,并不知晓Illya就是这股恐惧的来源。 光是东德不到2千万人口就建立了其中600万人的监控秘密档案,特务无处不在,高压线把每个人的脚步压得沉重。或许那种压抑与绝望有同行CIA和FBI渲染的成分,因为每个political authority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然而如此刻意地将其现象化的却并不多见。Illya曾对Beria说:“弹簧的恢复力是有一定限度的。”后来他又将原话返还给了Stalin和Andropov。 当太阳从他光辉的顶点落下时,那必定是一个值得埋葬的黄昏。 有一天,Ukraine冷不丁地翻越电网来到了他所视察的精神病院,那时恰好有个原Trotsky派的人,当时即因为发疯而幸免于难,正好日常散步来到了那里。他大叫着“白军余匪的女特务来啦!”这毫无逻辑性的话朝Ukraine扑过去,她被吓了一大跳,但她也是上过战场,打过Nazi的女人,镇定后反手擒拿制服了病人。 她本来想随便地把那人打晕,没想到手中的老头却咯咯笑了起来,对她说:“白军,没错,波兰人还是俄罗斯人,反正也不重要了。” 她难以置信地收紧了抓住他胳膊的手,心里重重叠叠的疑问冒了出来:“你再说一遍?” “我说波兰人还是俄罗斯人,那都无所谓了,”老头灰白的脸上憋出营养不良的土红色,看起来就像一只被淋湿的、垂死的高加索犬,“可若你是乌克兰人,就实在太可怜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摇晃着老头,惊怖一度战胜马上找到Ivan的力量。老头的脸上已经完全充血,他艰难地伸出舌头,发出哼哼的吸气声,Ukraine本该在此时充满温柔的怜悯,但几十年来的积怨使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您在干什么呢,我亲爱的姐姐?”一个冷静清亮的女声传了过来。 Ukraine马上松了手,又赶紧捂住了老头的嘴。 Natalia比上次看起来还要瘦弱苍白,那已经是Chernobyl事件前的印象,昔日美丽如Odette的少女现在显露出骷髅的形状,双眼深凹,看不见爱情与依恋。她像一具尸体,从二十年代起,一刻不停地与死尸打交道。 Ukraine讽刺地笑着:“你还愿意为他卖命?” Natalia动了动打着石膏的左手,面无表情道:“你现在不是?还是说你终于愿意向他摊牌了?你这么做,经过上司的同意了吗?” Ukraine喉咙发哽,旋即回答她的问题:“对于傻瓜Ivan,或许还保留一点作为姐姐的情分?可要论到我们伟大的领袖,我怎么能说一个‘不’字呢?” Natalia偏过头去,像是完全忽视了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俄罗斯人,波兰人,偏偏说自己是乌克兰人就备显尴尬。她家产优渥,外人也定当她会受到特别优待,两人今日之结果却令人唏嘘。 “你好歹还可以选择——恕我多嘴,那或许并不在正确的方向。” 小国只有两条道路,一条通往日夜饱暖的满足,一条在地狱。一步踏错,整个国家的格局都会被顷刻颠覆。就像捷克一夜梦醒,布拉格便成了城中之国。 连至始至终综合实力都超过Illya的Jones在七十年代都始终被噩梦缠绕着,像疯了一样地制作武器,探索月球,陷于滞胀中的经济却依旧让人们对于未来纷纷失去信心。但他终归是有办法的,不过十年,苏联的外强中干便逐渐暴露了出来。 Natalia向背后大门的方向望去,视线被铁门阻挡,但她知道那个东德人正作为警卫官守护在门口,对于西方那些岁月悠久的中世纪,他知道得很多。 就只是又一个轮回,没有明确的开端,尽头或许在陨石毁灭地球的那一天。 Ukraine已经走了,Natalia知道她只是想找到Ivan而已,但她不会让那个女人这么做。 反正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但对于Natalia来说…… 老头匍匐着朝她挪去,她冷漠地叫他回到自己该呆的地方,老头郁郁地哭,Natalia不忍地闭上眼,保持着原来的语气。 “就在这里了却余生吧,你已经没有家可以回了。” Gilbert Beillschmidt对他如今领导的那方面的事儿有着不甚明朗的了解,他厌恶地皱了皱眉,二十年代,那个罪人上台之前的柏林,他见得多了,可是像他这样把意志写在党章里,又掩耳盗铃的人,有一种令人发笑的苦涩。到底CCCP最高意志代表者为何竟要视察一个精神病院,恐怕任凭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家伙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他很聪明,也很嚣张,然而一场疯狂的战争打碎了他所有的骄傲,他本该在1945年死去,却因为大国博弈被要求苟活了下来,他新生的第一刻起就明白自己应该如何顺从,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墙另一头的Monika的命运。 熬过幼鸟长成黑鹰的季节,或许柏林墙还能倒下来呢? ——门开了。 两个容貌相似的高大东斯拉夫人走了出来,Ivan最后小声地念叨着那人什么都没怎么样。Gilbert注意到他长衣的领口上有细小的白灰。 墙壁在不久前新刷了一遍。 Illya瞥了静肃的德国人一眼,叫他开车送Ivan回官邸。他很快收敛了对于那个细节的兴趣,那不是他该关心的话题,Monika才是。 直到Gilbert打开那辆漆着党徽的GAZ-M14时,Ivan突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有些事情,就让它永远地成为秘密吧。Jones对Wang感叹道,秘密越多,到了最后,原本的绝密也就不重要了。 王耀沉默不语,千年来多少秘密都被他烂在了肚子里,不论是那些迄今存在的,还是早就不复存在的。 他对Illya说,他的最后一个恋人存在于一千年前,他既说了谎,又没说谎。 谁在乎呢,有些肮脏的小秘密从来不需要解释。 Ivan长卧不起,Natalia不方便,于是Gilbert顺便 承担了护工的义务,他现在和他们绑在一条船上,偶尔也对日渐熟悉的两个人产生微妙的亲近感。 他无聊地盯着这个年轻的斯拉夫人的脸,他们混杂着高加索人与蒙古人的血液使他们轮廓柔和,显示出比同龄日耳曼人更加年轻的假象。Gilbert记得最后一段时间在战场上见到过的年轻的战士们,面孔越来越年轻,最后就连女人出现的频率也比之前高了许多。 现在他们没有多少男人了,Ukraine将会卖了军火,卖了资源,卖了农产品,最后他们会将姑娘也插上价牌。不,也许不止Ukraine,整个东欧,被红色封闭了半个世纪的东欧,在信息流冲击了陈旧世界以后,仍然保持着旧时缓滞的生长。 Ivan在梦里咕哝了几句,Gilbert觉得那很有趣,过去小小的Monika也会在某些冗长的会议上支撑不住睡着,给他一个溜走的理由,然后在抱着洋娃娃似的小姑娘回卧室的路上听梦里那些关于“哥哥是笨蛋”之类的可爱抱怨。Ivan也在念叨着Illya的名字,他甚至觉得连那个冷血的恶魔也有了人情味。 ——Отвали! ……嗯? Gilbert难以置信地将耳朵凑近Ivan。 ——Отвали! 他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可这一整天,他本人都仿佛身处魔幻现实主义世界中,他一直觉得,尽管身处于此的众人有着诸多难以启诉的怨念,但Ivan偏偏是最不该抱怨的那个人。 Ivan的梦里有一片白茫茫的光的大海。 他们要民主,他们以为的自由民主,于是一座大厦轰然倒塌,落地的镰锤旗帜静静地躺在深爱的大地的尘埃中。人们欢呼雀跃,仿佛恶魔的禁锢悄然离去,明天黑面包就会点化为布朗尼,后天伏尔加河里醉满美酒。西方为他们编织的伊甸园尚在眼前,他们将投入自己真正的朋友们的怀抱,他们将回报以—— 生命,鲜血,饥饿,战争。 谁死于这场战争,这场政客与金融大亨的豪赌中。 谁被麻醉药品抹杀,谁就从克格勃的枪口穿过华尔街的股票之墙。 谁把冷战的帷幕拉下,谁将信息时代的号角吹响。 爆炸,袭击,生死时速。 处处无可逃避的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开来,就像淘气的幼童抛弃了他的残羹剩饭,靶子被戳刺得千疮百孔,被随意丢弃在岁月的某个角落中。 这过时之人将死于第三次危机里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他的第一个人作为殉道者,另一个破坏秩序,最后一个正在书写自己。 他不想成为一个笑话,尽管历史证明,他成为一个笑话是人类历史进程的贡献。 他是—— Ivan猛地睁开眼睛,Illya坐在他的床边,用他这个年代里已经极少露出的温柔的微笑对着他。 “你醒了。” 他下意识地看看四周,Gilbert不小心把他的勃朗宁留在了桌子上。屋子是童年和少年时代的暖色,一株青藤从窗外伸展进了装着向日葵的花盆里。 他没醒,他的过去有一股风云骤起前的平静。 “我睡了一天?” “是啊,Beillschmidt说,你一直在喊着我的名字。” 的确,那个名字已经成为现实场合的禁忌,当他欣喜地发现另一个同名者时,他情不自禁地多叫了几句。 “我还说了什么?” “没有别的,你只是叫我,一直叫我。我问Beillschmidt他的妹妹也会如此吗,他当时的表情可精彩了。” Ivan楞楞地看着Illya抚摸他的眼睑,这只手已经消失了多年,他想抓住它,不管它是否只是一段由细胞串起的潜意识。 “对了,你记住,那个人招了。” 尽管他知道那人最终因何屈服,Ivan身处于当时的时间线,仍然觉得难以置信。 “可他明明——” “他就是招了,你必须得这么认为,”Illya慢条斯理地解开Ivan的睡衣,屋内炉火温暖,Ivan竟然穿着厚白棉绒,雪白的肌肤有些发烫,“哪怕对于Jones没有威胁,也足够给我们那个早已背叛的故人一个极大的教训了。” 说到底,对于他们国内本身的状况依旧毫无作用。他们能堵住Wang的嘴,却挡不住造梦者Jones。 还有,说到背叛,他觉得只是早晚的问题。 到底是谁背叛了谁? 乘着身边的人睡着之后,他起身拿起Gilbert的勃朗宁,扣下扳机。子弹穿过心脏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成为了Illya。 Ivan在寒冷昏黄的台灯下终于打开了现实的世界。Paul给他披上了外套,并留下辞呈,说他要南边的朝鲜去,Ivan苦恼地骂了一句“傻货”便又埋在办公桌上。 金家王朝也是能随便去的。 不过随他吧,到哪儿都一样。资本不资本,共/产不共/产,老大误入歧途走向坟墓,老二早二十年就背叛革/命。 屋外长久的雪已经停止了,灰色的幕布裂开,迸出一道温柔的白光来,莫斯科冬日的太阳颇为无力,临近他生日的好几天都如同在哀悼日里度过,他有时候憎恨这时间的来临,自他成为一个独立国家开始,他既过不好新年,也过不好圣诞节。 总统来向他最特别的下属问安了,Ivan微微点头,然后眼睛从政要们的身上挪下去。明天又是一个需要会见Jones的日子,他这提线木偶的操纵者们似乎还嫌脸丢得不够。他们大赚满钵,自由精英还傻兮兮地跟着他们起哄。 他们拿飞机和坦克去换取小麦面包,薄弱的轻工业使街上已经出现了衣不蔽体之貌。组成国家大多数的女人们也在朝外面汹涌地逃逸着。 “……只要五美元就可以和乌克兰的女孩们共度春宵,要知道在相邻的俄罗斯,同样美丽的女孩身价高达数百美元。”*¹ 五十步笑百步。 这是Wang给他带来的新闻,如此刻毒的描述,他国家的女孩儿原来竟被轻贱至此,几百美元就可以决定一个花样少女的全部价值。 他是个混蛋,俄罗斯男人们是混蛋。倘若Illya尚在,那些女孩们本该在纺织工厂里,穿着朴素厚实的衣服努力劳作。现在卖肉已经成为了不浮于话题中的默许项目,男人的寿命飞速缩短了十岁,他们酗酒,颓废,打骂女人。女人逃向文明,自由的外衣就装饰在一个个红灯区的纸醉金迷里,那是西方人的天堂。 你以为抛弃过去过后,他们就会敞开心扉来爱你吗?我的姐姐,过去是无法抛弃的,Jones不能,Wang也不能。 王耀站在西北海关外望着那群挤得密密麻麻的逃亡者,他们有的带着俄罗斯人的面孔,有的像当初离开的那批牧民,王耀看着他们举起手中五十年代的身份证,有的用不甚熟练的汉语说着:“我中国人,回来!”他们的手越过边界线又被战士们推了过去,夹杂着妇儿的哀嚎响彻在空旷的土地上。 边境碑上的CCCP被草草涂掉,换上“俄/罗斯联/邦”的国名,王耀的眼里新的油漆仿佛渐渐隐去,仿佛东北哨所里的Illya此刻突然跑到了他的眼前。 当地政府和军/区司令都私下里问他怎么办。 “一个都别弄回来。” 王耀斟酌道,他想起了苏联给kmt军队投放物资的直升机,想起珍宝岛,想起那位痛哭的村支书追赶逃民的情景。还有一堆堆死去的羊,村支书泪流满面地哀嚎着:“你们走了,这么多羊儿怎么办啊!” 对于有些错过的事情,他容忍得太多。新的世纪,一切都应恢复本应有的秩序。 “既然在能选择的时候做了苏联人,那就再也没有第二次做中国人的机会了。”   Illya和Ivan的助手交接好最后的工作,其实也没有多少可以做的,毕竟,身为一个已经不再合法的政权,庆贺他死亡的意义远远不如庆祝一个新生政权上台的意义重大,更何况那么多人恨他入骨:Torris流下三分之二的血液依旧眼神空洞地望着他,Felix拉开边防线用挑衅的微笑将欧盟的胜利者引入国内,Tonya毅然决然的出走,Natalia最后的回头…… 还有Ivan,在这过程中至始至终不吭一声的Ivan,最后拿着枪指向他,宣判他死亡的最终背叛者,唯有在他的冷漠之中Illya才真正感受到死亡的到来。此刻他却毫无恨意。他的心灵三分之二都住着Ivan的灵魂,现在心被搬空了,他也就无所留恋。   Ivan没有来,最后一刻,依旧没有来。   莫斯科红场依旧披覆了茫茫雪衣。   这是一个伟大时代的结束,而生死相隔的前后代即将承受的十年苦难无法预料,纵然他们的子民流尽眼泪,唯有鲜血可以继泣,却再也没有救世主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 弥留之际,他的眼里是一片纯净的白桦林。那是斯拉夫古今的诗人最爱的仙境,一个大概只有Vanya才想象得出来的有神信仰的乐园。 他看见了Stepan,那个死前还在躲在沙皇城堡弹钢琴的疯子,Illya嘲笑说Tchaikovsky革了他的命。现在换他嘲笑Illya迎来同样的结局了。 他也看见了冬将军,自斯大林格勒战役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他总想起Stepan还在时老是给他讲起年轻时的冬将军如何击退Teuton和Napoleon的故事,现在他终于觉得威严的老人离他挺近。 他看见了苏联和红色阵营昔日的战友们,也许二战后期是他们唯一一段最团结的日子。猜忌和怨恨被搁置起来,众人同心,艰难又愉悦。 他看见了Gilbert。Monika抛弃一切端庄,取下高跟鞋越过写满脏话和祝福的柏林墙飞奔向他,他惊喜得无以言表,一瞬间迟疑的忧愁被轻易洗刷干净。 他看见了Natalia,忠实的少女内心焦灼地挣扎着,最后脚步停止,一头秀发的脑袋试图向Ivan的方向望去,啊,她原本也没有选择的。 他看见了Wang,小布尔什维克,他依然拿着他们的旗帜,他会继承这红色帝国吗? 东方人当然说不,那简直就是来自凛冬的诅咒。 哦,还有,他的小露西亚,他的Vanya,站在斯巴斯基钟塔之下,听新一天的钟声浑厚地敲响,庄严如心存感激的圣伯多禄。 我最后,还是看见你哭了哦。 Fin. —————————————— 1*:新闻 听着打雷歌单干完了修改工作。然后回来再读一遍风格终于基本统一了,但是感觉这个风很鬼畜,并不适合撬棺材板_(:з)∠)_ 关于某个越战老兵的事儿是情节需要纯属虚构的,你猜老王和阿米到底干了啥 PS:我爱他们三年了,我觉得大概还能战很久,尽管对于他们所代表的三次元是情感复杂难以言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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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arlettmeim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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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托邦的想象力,曾在人们头脑中创造出层出不穷的自由幻象,激起一阵阵意欲改变世界历史的热情,如今却在利己主义的冰水里冻结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现实主义的平庸智慧。人们以更大的生活欲望和更小的政治激起,重新热爱平庸并容忍这个到处是缺陷的世界。 任何一种制度都是某种理念的对象化,当制度通过历史运动一步步接近其理念,逐渐穷尽理你那的全部可能性后,这种制度在理念的意义上才算臻于完美。 当一个人觉察到内心的矛盾时,他试图去掉这种他性。但更多时候,他性以他者的形象出现在外部,附着在另一个人身上,这时,他者就变成了敌人。 社会主义者和左派都把自己的意识形态表述为普遍真理,并以人类名义不断对资产阶级雷鸣般发出文化和道德方面的指控,而资产阶级居然接受了这些指控——原因很简单,早在它成为资产阶级前,就一直处在非资产阶级文化的领导下,非资产阶级情感早已进入资产阶级的人格构成,而且在后来长达一个半世纪的时间里,非资产阶级文化和情感通过教化在一代代资产阶级那里不断被再生产。 所谓文化领导权,实是一种给人洗脑的权力,它使别的阶级或阶层在政治意识上处于自我遗忘状态。 就历史运动而言,不管群体显得如何狂热和非理性,总受制于历史理性。这与群体的性质有关:所谓群体,是一个不受个人意志、没有个人面孔的庞大惰性存在,它几乎是从本能来感受历史进程的,其准确性,恰如千里迁徙而不失方向的候鸟群。而个体不管显得如何理性与冷静,通常是非理性的,受一己的情绪、偏见和喜好的支配。 对社会运动的分析,若拘泥于运动中的某些个人,而不将运动作为历史整体的一个环节,就等于吧历史阐述停留在个人品质或德行的层次上。 任何一场社会运动,哪怕声称其历史目标是“中断历史连续性”的激进革命,都不得不从本国或世界历史上某些类似运动借取灵感和形式,仿佛其意图是要趁自己这代人还活着时,实现以前的社会运动所一再许诺却被一代代延宕下来的为大计划。对历史的借尸还魂,马克思在《路易  波拿巴的雾月十八》中有过一番讽刺性评论:一切已死的先辈们的传统,像梦魇一样纠缠着活人的头脑。当人们好像只是在忙于改造自己和周围的事物并创造前所未闻的事物时,恰好在这种革命危机时代,他们战战兢兢地请出亡灵来给他们以帮助,借用他们的名字、战斗口号和衣服,以便穿着这种久受崇敬的服装,用这种借来的语言,演出世界历史的新场面。这也显出激进运动自身在历史合法性上的内在匮乏。 那架势,看起来到像是公社控制下的巴黎,可临了却证明自己和巴黎公社一样脆弱。 这说明老左派对60年代运动及其性质缺乏应有的敏感,拘泥于左派以前的群众基础和以经济基础/上层建筑模式为核心的革命理论。这导致老左派阐释1968年运动时难以自圆其说:一方面认为下层阶级已被整合进资本主义体制,因而不再可能出现一场古典意义上的革命;另一方面,当1968年中产阶级大学生进行一场大规模造反运动时,又把它归于古典革命范畴,并据此判断成败。 如果说大学生是缺乏社会责任感的,那么他们同样也是是理想主义的。总的来说,尽管受了很好的教育,大学生尚未建立起与成人机构的密切联系,他们的人生阅历上没有严酷到认可不完美的状况。他们的力比多还没有着落;他们与人类、被压迫者、穷人和不幸的人的认同能力比他们进入大学前和离开大学后要强得多。他们与所在社会的既定道德标准和政治标准的接触是抽象的,将它们视为上代人灌输的条条框框,是权威施加的东西,而不是融合在他们自身经历之中并被这种经历所浸染的行为准则。 把一场大规模运动归因于几个“蛊惑者”的兴风作浪,似乎是在回避更深刻的社会历史原因。此外,对一场历史运动仅进行心理学阐释,就等于把它心理化、非历史化了,仿佛是任性尚为。 人通过想象力来创造历史。单个人的想象力能塑造他个人的命运,但一个群体共同拥有的想象力则能塑造历史。一个人在街上喊口号,即便喊破嗓子,也只是一个事件,但当成千上万的人结队走上街道示威时,就不仅是事件,而且是历史。 就艺术而言,没有那个阶级对待艺术相资产阶级那样谦卑。它认为自己外行,不仅对“伟大传统”顶礼膜拜,而且对现代主义或先锋派艺术也诚惶诚恐,在妄自菲薄的自卑感中,把从印象派的画作一直到伪艺术家的信笔涂鸦统统算作艺术,高价收购,挂在客厅或艺术收藏室。 从这里可以看出禁酒的道德依据,其实是一种道德意识形态,支付和新教徒和农业州的利益。 “天主教徒不守安息日,他们跳舞狂欢,作为欧洲人,他们中多数人都饮酒,而且往往十分贫穷,因而普遍地被视为这个国家的稳定与道德健康的一种威胁。”对酒的反感,于是从一种宗教反感,变成一种道德反感,进而变成一种政治压迫。 因此,禁酒,就不是禁止一种饮料,而是在以道德的名义打击天主教、犹太教和新移民及其代表的文化和生活方式,是一场夺取文化和生活方式的领导权的斗争。 盖茨比就是一个极其文雅、寡言少语、不爱抛头露面的私酒贩子,似乎对谁都无害。 如果说守旧派获得了胜利,那也只是立法上的胜利,而不是执法上的胜利。它在立法上目标过高,高得使它无力去实现。 这个社会想要相安无事除了两者择一别无他路:要么大家都对自己感到有危害的东西作些容忍退让,以换取一个多元化的社会;伙食生活在那种只允许没有人感到有危害的东西存在单一的社会之中。 这预示着大城市的消费经济学、多元文化、生活方式和道德观在大城市取得了领导权,并开始向保守主义的腹地(中西部和南部地区)推进。 道德成了资产阶级评判艺术和生活的惟一立足点,而这样又使它成了艺术家最危险的敌人。 资本主义巨大的生产能力,须以巨大的消费能力为前提。因此,必须有一种激励消费的享乐主义文化,一种不断提供对新的生活方式的想象的文化,一种本质上是资产阶级性质的文化,来消除笼罩在消费欲望的内疚感。 上代人的期待,往往成了下代人的心理压力:他们从小养尊处优,既没有下层阶级孩子那种改变自身社会处境的冲动,也缺乏上代人坚韧不拔的意志。 他以身体语言告诉他那代人加缪以多少有些晦涩的哲学语言告诉他们的东西,而身体语言更适合十几岁孩子有限的理解力和无限的想象力。 在街头革命还没开始之前,他们早已在床上开始这场革命。 换言之,生活方式的革命成了文化革命的私人的和心理的准备,而文化革命将是生活方式的革命获得正当性。 这是资产阶级的隐私权、私有制、社会礼仪和文化自卑感的一种变相表达。 每个人都感到自己在一个热情的群体中,不再是一个个彼此分离的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 在我的成长岁月,我一直是一个好男孩,但现在已很难确切定义什么是“好”。杀人好吗?吸毒好吗?群交好吗?或者,如海明威所说,凡是只要感觉好就好呢,还是只要它导向终极的善就好?60年代更热衷于群体犯禁,热衷于群体精神和群体团结,而不是群体违法。 革命意味着以一种规范取代另一种规范,而不是取消所有的规范。作为一场运动,60年代的狡黠之处(事后看来,是一种非常有效的策略),在于它以一种群体的方式肆无忌惮地侵犯社会规范,但又谨慎地停留在法律这一边,从而免受法律的严重惩罚,可以说是在规则与法律之间的模糊地带的群体冒险。 大概只有极权主义的法律才把群体作为法律主体,而以个人为主体的法律体系仅仅在紧急状态下才偶尔以行政命令的方式,来对群体进行制裁。 这就使它与社会的“法律和秩序”发生了冲突,但同时又恰恰因为它采取的是狂欢节形式,即口号、标语、粗话、讽刺、静坐、示威、象征性占领和象征性街垒站这些不致造成真正肉体伤害和痛苦的戏谑方式,法律和秩序对它也无可奈何。 具有狂欢节的一切特征:首先,它以一个群体的形象出现;其次,这个群体是陶醉的;再次,这种群体陶醉表现为对社会规范的放肆,而社会自身在很大程度上如果说不是鼓励了这种放肆,至少也容忍了这种放肆。 一方面,“正当程序法”以一种严格而又繁琐的形式主义,限制、迟滞了政府的权力,另一方面,以自然法为基础的实质性宪法权利(自由权、平等权等)在文字上又显得过于笼统和简约,留下了宽泛的阐释空间。 涉及的不是一个而是三个因素:对最高法院本身的支持,对言论自由本身的支持,以及这些支持模式的动态互动。 那可以说,造反大学生也具有文化领域和生活方式方面的新边疆精神,致力于在文化和生活方式开拓新的空间和可能性。 这些统计数字充分说明了这一事实:参加示威次数越多,越不担心被捕和被学校开除。每一次参加示威,都是对法律的模糊地带的一次试探,若试探成功,则下一次参加者会更多,于是又进一步。 如果示威者因自身的厌倦感而使示威难以为继,那对政府再好不过。合法性危机反倒抛回了示威者一方。 法律的这种进退维谷,使政府只能处于无所作为的等待状态。在等待中,大众舆论和大众同情心可能会发生”偏移”,使公众对政府产生不信任和怨恨。但长时间的抗议活动又干扰了正常的社会生活,是公众可能暗中希望政府采取措施恢复秩序。政府与抗议者像两个非常有耐心的对弈者,都在等待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 这种干净、被隔开的美学方式处决一个人,会使行刑者的犯罪感得到缓解。我们甚至可以从纳粹集中营的毒气室看到这种美学原则的影子。古典意义上的革命往往是从枪响开始的,枪声使革命者对议会式道路失去了信心,转而求助于武装革命。可60年代革命本质上是一场意识革命。他们在巴黎和芝加哥的街道上构筑一些军事价值的街垒,不是为了以其依托来对付政府的武装力量,而是为了营造一种浪漫的革命分为,满足对革命的大场面的想象。 传统文化价值依托于传统社会的基本感知方式,并被教堂、学校以及其他文化机构所强化。
不仅因为它局限于享有特权的少数人,也不因为它固有的浪漫成分,他因为他的优秀作品表现出一种同整个商业和工业领域计算性、秩序性相疏离的意识和风格。 当文化领导权控制在统治阶级手中时,文化共同体与政治共同体构成一种相互支撑关系,前者为后者提供了合法性,而后者为前者提供了保护伞。 他对天上地下什么都不尊重,却严守诗歌的韵律。 由于贵族实际已不可能恢复往日的统治霸权,那它的政治反动只具有象征色彩,但其文化反动无疑成功了,没费大劲儿就夺回了文化领导权。 原因很简单:首先,对大革命的失望引发的普遍的怀旧情感,为贵族夺取文化领导权创造了群众心理基础;其次,贵族人控制着大部分文化资源和文化机构;最后,正忙于政治革命和经济革命的资产阶级还没来得及考虑文化领导权问题。 金斯堡的朗诵会是一次象征性的弑父行为。把朗诵会安排在哥伦比亚大学,而不是格林威治村(那样的话就失去了“入侵”的仪式意义),是想对高级文化来一场出其不意的偷袭。 同时他们会对申请进入这些机构的人制定严格的标准,只接受与他们认同的人。罪名是他缺乏起码的文学鉴赏力(即权威文化机构定义的那种鉴赏力,它不承认此外还存在别的具有同等合法性的鉴赏力),以致危及传统的文学排序。 因此,“noble”不仅是一个身份��词(“贵族”),还是一个显示价值评判的形容词(“高贵的)”。当它被用作形容词时,就把贵族的一切高贵化了,因而就不可能出现“the noble noble”(“高贵的贵族”)这种表述。这会被看作同义反复。贵族于是成了“高贵”的隐喻。 尽管没有任何人类学或生理学证据证明贵族的头型比普通人更好,面孔比普通人长得更标准,身材比普通人更修长,体型也比普通人更瘦些,但“贵族”一词已隐喻化,也就和贵族的实际状况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在舞台上扮演王子哈姆雷特的演员一定头型好、长相英俊、身材修长、体型瘦削,要不就使观众对贵族的形象的期待落空,尽管莎士比亚暗示:哈姆雷特是个体型矮小,略胖的年轻人。 他来自无钱、无权亦无文化教养却也乐天之命的下层社会,但因手头有了钱,就开始不安于政治上的无权。它他的财产也没有使它跻身于有教养者之列,反倒使它失去了下层阶级的淳朴,显得更粗俗了。 菲德勒过于乐观的认为人们从此可以“摆脱高低之分及其隐蔽的阶级偏见来评判艺术的优劣” 但是当我们说到“评判”一词时,通常意味着我们暗中拥有一个参照系,因为没有参照系就无从评判,而参照系本身就是一种价值建构,它同样渗透了意识形态偏见。 文化史其实是一部选择史 60年代的造反者把反文化运动从校园引向街头,是要瓦解文化等级制得以维护的社会基础。 在马尔库塞给“高级文化"下的定义中,转高级文化是与技术、商业、工业、计算性和获利性对立的,即是与资本主义对立的,也因而是浪漫的。从“是”,到“即是",再到“也因而是”,这一连串等式,以一种貌似连环递进的逻辑出现,但这种逻辑关系经不起推敲,实际是由阶级情感和阶级偏见勉强粘合在一起的:它预先把前技术时代的贵族文化定义为浪漫。 但19世纪上半叶的浪漫主义运动改变了这一点,使本来作为一种职业或者手艺的东西,最终成了社会优越感的来源,一种可以品评一切职业和人的道德—美学标准。 当贵族文化成为全民文化时,就会发生一种“意识操控”现象,全民都按照贵族制定的文化标准来看待和他人和自身,在潜移默化中将这种文化内在化。换言之,全民在想象力和判断力上都贵族化了。 由于移民来自各种不同的文化传统,不可能将某一特定文化传统作为普遍的文化标准据以评判别的文化,因此就形成了一种以个人主义和文化多元主义为特征的民主文化。 失去政治霸权的贵族,为了维护失而复得的文化领导权,其他如今唯一能积极行使的权利,将其作为看家本领的高雅之术,发挥到了病态地步,甚至不惜走向常识的反面,以致“高雅”之术最后竟被等同于“苍白”、“柔弱”、“消极”。反正,一切被视为资产阶级特征的东西,如心广体胖、精力充沛、脸色红润、积极进取等,都是庸俗的,而其反面则是高雅的,是贵族的标志。显然“高雅”在这里被当作了一种有效的政治斗争手段,拿来对付资产阶级。正是这种强烈的政治意图,才导致“贵族气质”、“绅士作风”蔚然成风于资产阶级统治时代,而不是贵族自己的统治时代。 这种中产阶级自由主义,于1833年断送了伦敦的顽固子弟作风,于30年代掀起了大学教育论战,于1845年终结了天主教牛津运动,试图进一步夺取把持在贵族手中的文化领导权。 在戴维斯·基迪的一次反对《教区学校法案》的演讲中被陈列出来: 不管向劳动阶级穷人提供教育这个计划在理论上有多么冠冕堂皇,在实际中它对于他们的道德观和幸福可能是不公平的,因为他将教会他们瞧不起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教会他们成为农业生产或其他注定要从事的行业的好手。教育非但不能教会他们服从,反而会让他们变得偏激和难以驯服,就像在其他的制造业国家所发生的情况那样,教育将教会他们去读一些煽动性的传单、邪恶的书籍以及那些反对基督教义的读物;会让他们对上级不恭,并且用不了几年立法者就有可能发现,必须用强大的国家机器来对付他们,并派驻更多的军队去协助地方的治安。不仅如此,如果该法案或者通过,它将会给国家带来大到无法计算的一笔支出,并且会使产业界负担更重的赋税。 不管基迪如何变来变去,万变不离其宗的是贵族地主这一角色,因为国民教育运动只会损害地主的庄园乌托邦,而要维护这一乌托邦,就必须使下等人继续愚昧下去,保持那种乐天知命的幸福状态——这样才能保持贵族地主的幸福。 “文化”不一定以启发国民的心智为己任,因为他暗中执行的是一项愚民政策。 是徒劳的,它无法逆转知识的这种民主化倾向,因为越来越现代化和规模化的英国工厂需要大量受过基本文化教育和技能培训的男女工人,因此保守派在反对中产阶级的工业和下层阶级的骚乱时,也反对机器,如阿诺德所说,“对机器的信仰乃是困扰我们的一大危险。” 在资产阶级教育家眼中,牛津和剑桥并不是资产阶级性质的大学,而是贵族文化机构。尽管如此,资产阶级内心对贵族文化仍有挥之不去的崇拜感,因为他当初就被教导成这样,受文化和心理上的惯性的左右。 在文化上他把英国社会划分成三个阶级,是为了分别在道德和文化上贬低他们,而这样做就是在坚持某种并非不带偏见的道德和文化价值标准。 阿诺德的这种厚古薄今的态度的基础非常脆弱,因为当他说到“希腊文化”时,往往把他它等同于希腊。换言之,他是通过希腊的艺术来理解希腊的,因此就暗中对希腊进行了美学上的净化。在这里,历史被美学取代了,这正如早先的浪漫派和后来的唯美派的一贯风格。他们缺乏一种严肃的历史兴趣,或者说这种对历史的兴趣往往对被美学和政治的兴趣所取代。 真正的古希腊可能并不那么优雅和宁静,至少,战争、权力、争斗、饥饿和奴隶制是其日常状态。这就像古罗马,当后来的艺术史家流连忘返于已成古迹的大大小小的环形斗兽场时,他们一定会被某种美学情感所震撼。然而,从历史角度看,斗兽场无非是野蛮的标志。对每某些人是美学的东西,对于一些人来说却可能是另一种东西。 阿诺德对英国文学的学科建设的作用就显得非常奇特:他对文学重要性的认识推动了英国大学对文学教育的重新认识,但另一方面,他对古典语文学的注重又妨碍了“英国文学”的研究。挟着古代和外国的巨大名声,“文化”赢得了一场领导权的斗争。“英国文学”,尤其是作为英国资产阶级和下层阶级读物的当代英国小说,仍无缘进入牛桥的大门。阿诺德先生死死地把守着大门。 阿诺德的“文化”曾试图承担这一角色,但由于它是古代的和外语的不仅要求历史知识还要求外语知识,因而是下层阶级够不着的东西。换言之文化是针对资产阶级的其目标是夺取资产阶级的文化领导权。 但与语文学上的美学现在开始服务于道德常识即通过磨练人的美学敏感性来获得道德敏感性。 学术 = 脱离实际 英国文学研究进入牛桥并成为一门学科科学学科的历史,也就是小资产阶级开始进入牛桥的历史,这种从边缘向中心的突入会构会对构成中心的那些脚定通常是被弥合得似乎天衣无缝的阶级偏见提出挑战,然而不能夸大这种挑战的能量,实际上当英国文学进入牛桥后,他向外的能量就耗尽了,很快转向自身内部,并越来越以一种高深的莫测高深的冷淡的学科外衣来保护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学科阵地因此当小资产阶级英国文学学者进入牛桥后,就以反抗工业资本主义以及劳动大众的形象出现,从而分享了牛桥由来已久的排外主义。 基于前面几章的论述,现在可以勾勒一下这场革命的复杂的政治地层图,最表层是新左派大学生反叛资产阶级体制,阶级冲突,第2层是中产阶级孩子反叛中产阶级父亲(代际冲突,第3层是60年代反叛,50年代(时代冲突,第4层是东西海岸地区,大城市的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文化和生活方式,反叛中西部和南部地区,小城镇的前资本主义时代的文化和生活方式(地区冲突第5层是资产阶级清除自身人格构成中的非资产阶级因素的革命(心理冲突,最深层是资产阶级夺回旁落于贵族和左派之首,长达一个半世纪之久的文化领导权(阶级冲突。 贝茨说60年代以后,青年一代在政治上变得冷漠和50年代不相上下了,他将其归因于右派势力卷土重来导致的政治高压,不过与50年代不同,70年代后的政治冷淡,更多的源自60年代反文化运动,本身���这场运动,以文化相对主义为利器,瓦解传统文化等机制和生活方式时实际也从源头瓦解了自身的政治热情 任何一种政治热情,无论是右的还是左的都发端于绝对的主义的政治理念,一旦绝对主义本身遭到怀疑,热情的源头也就枯竭了 资本主义体制并没有在60年代的运动中瓦解,恰恰相反,60年代拓宽了资本主义的制度空间和容忍空间,使体制本身获得了更大的灵活性可以把一切异己力量容纳进去 后现代文化之所以难产生归属感,是因为它确立了一种不同于前现代的感知方式,归属感是一个心理-历史概念,它隐含的意思无非是归属于某种古老传统信仰或土地的感觉,有归属感的人内心有一种稳固的身份认同,时刻感到自己与一个固定的文化群体息息相通,是共同体的一份子。 柏林说:我们之所以应该遵循这些教育学说原则,并非因为他们产生美德,幸福,正义,自由或他们是由上帝教会国王议会或某一普遍认可的权威所决定,也不是因为他们本身是好的正确的,并且因其正确性而对所有人是有效的,相反,他们之所以被遵循,是因为这些假体是我的群体的价值,对民族主义者来说这些价值就是我的民族的价值,这些思想感情和行为过程是好的,正确的,我通过使自己的感情,思想和行为服从于他们,并使他们那块与我的思想与行为而达到完满和幸福 后现代人所感到的归属感的缺失可能恰好说明后现代人在情感上的非后现代性,即传统的文化,宗教习俗和土地意识,虽在意识层面瓦解了,但悄悄移入了潜意识层面,并在那里暗中发生作用:它们仍可能无意识的成为后现代人批判后现代的一种尺度,一种视野。在这种意义上,归属感就是怀旧感。 美国黑人试图通过寻根的方式来治疗他们的种族遗忘症,获得自身的identity。艾利森写下这些话是在1952年左右,从那以后持续的十几年的黑人民权运动,以使黑人成了看得见的人,路丁路德金所说的一等公民,但代价是黑人性的部分丧失,因为一个黑人不可能既是美国公民又同时保存保持完整保持黑人同一性。 假若说传统是一个不断生成,融合和积淀的过程,不是一种业已关闭其可历史可能性的静止状态,那可以说人们时刻处在传统中,所谓无归属感其实是脱离某种静止状态后出现的,失重的晕眩是短暂的不适应。 我提出的那个轴心原则其实是三种原则的综合是资本主义体制的原动力,民主自由合理性,把资本主义体制区分为政治,经济,文化和生活方式4层面,以民主自由,合理性作为4层面绕轴运转的原动力,就能提供资本主义制度发展史的一种可能的画面。在几百年间资本主义进行了工业革命和政治革命,以激烈的方式夺取了经济和政治大权,并以一系列不那么激烈的方式来巩固与获得的权势,在文化和生活方式层面,资本主义却一直未能控制领导权,他们按照非资本主义的原则运转,与别的层面也形成一种紧张的碰撞的局面,导致资本主义自诞生之日起内部就一直冲突不断,60年代的反文化运动彻底颠覆了文化和生活方式层面,古老的等级是轴心原则,使资产阶级获得了文化和生活方式领导权,也就是说使文化和生活方式这两个一直与资本主义体制不合拍的层面双双归于民主自由合理性原则,成为资本主义体制的一个有机部分,而不是相逆部分,只有在这种历史前提下,资本主义社会才可能从70年代中期开始全面向右转,它已经没有了对立面,因此古典政治学的制衡原则也就相应的失去了社会基础。 对奢侈的追求,经常是把奢侈视为一种精神和文化品位,一种高雅的生活方式是个人显示其社会优越感和荣誉感的方式。 对奢侈的追求,刺激了资本主义市场,但他并不一定就是享乐主义,他有时甚至是一种为凌乱的东西,并不特别强调肉体的享受,甚至会给肉体带来不适。对奢侈的追求经常是把奢侈视为一种精神和文化品位,一种高雅的生活方式是个人显示其社会优越感和荣誉感的方式。摄政时代的贵族们之所以把自己的身体弄得那么不舒服,是想以此显示对资产阶级暴发户的精神优越感对身体的关注并没有导致身体的享乐主义相反他成了一种禁欲主义 不表现为使用价值,而主要表现为象征价值,以此作为地位荣誉的标志,这就导致了其交换价值高的不同寻常 我并不是说工业烟雾是美的,说一个东西美或不美是一种主观价值判断与这个东西本身无关,而与判断美或不美所依据的特定的价值参照系有关。 在一个普遍富裕的消费时代,奢侈既已成为一种普遍现象,也就难以成为社会优越感的来源,等级制的社会基础遭到了毁坏,必然产生一种多米诺骨牌效应,使文化领域的等级制和传统的生活方式纷纷瓦解。 因为文学作品与其说是那个时代的现实状况的客观反应,还不如说是那个时代的某个特殊群体的内在渴望的象征投射。 人类每往前走一步,在获得一些东西的时候总会失去一些东西,对资本主义来说,民主和合理性致力于形成一种中等品位的自由生活,一种普遍的参与。 搁置价值判断。 价值中立。60年代的革命并不是要废除传统价值,而是把传统价值作为可供个人选择的无数种价值之一而不是唯一,这正体现了这场革命的民主性和自由性,换言之社会不再选择一种特定的价值作为自己的统治基础,文化和生活方式层面的放任政策与经济层面的放任政策和政治层面的广泛参与政策以后如出一辙构成了一个同质的同心圆结构。 工业烟雾只有在美学之外的意义上说才是有害的,例如它损害了环境和健康,但这不是一个价值评判问题,而是一个技术问题有待技术性的解决 我并不是说对注册和编号的反感,请英语越来越不方便的通奸,它实际代表了浪漫派的一种根深蒂固的偏见。 资本主义社会是一个公共联系过的,穷于应付的社会,封建户籍制度被取消,使大量自由的农村居民涌入城市,成为城市居民,而教育的民主化又几乎使每一个人都成了能写会读的识字者,不仅如此,商业的交往、异地上学或工作等等,再加上交通的便利,造成了一种广泛的社会流动,实际是每个人都被植入了复杂的社会关系中。 倾向于刻意保持价值中立,倾向于从技术层面,有效性,而不是从价值层面,原则性,来解决问题,微博把工具理性,可计算性,看作是资本主义的一个核心特征。 如果60年代中产阶级大学生要进行一场关于价值本身的斗争,就有可能陷入于己不利的困境,因为价值是个人主观判断,因人而异,不可测定。 自由和民主是工具理性在生活世界的实现,是因为他们恰好是成本核算的表现即自由和民主能够给资本主义带来最大的利益。 这都可以在人类学上找到实力,而不不同社会实行不同的婚姻制度,与这个国家特定的社会和经济的成本核算有关,是符合特定功利的行为方式与美德无关,美德只是强化这种制度的表征手段,或者说是使其合法化的手段。 1848年的马克思过早断言资本主义的制度空间已经变得狭窄不堪,只能靠小修小补来勉强维持下去,及资产阶级中的一部分人想要消除社会的弊端,以便保障资产阶级社会的生存这一部分人,包括经济学家,博爱主义者,人道主义者,劳动阶级状况改善派、慈善事业组织者、动物保护协会会员,借助运动协会发起人以及形形色色的小改良家。此处呢,马克思低估了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制度起死回生的作用。 境遇主义和享乐主义分别成了大众和贵族的道德哲学,他们的合法性基础是社会等机制。 境遇主义者,保守主义者,敬酒会的女士们以及教会人士都声称自己是爱国的,但从经济学的意义上说,他们是国家的灾难,因为他们强迫公民节制消费,使商品堆积如山却不能化作利润,并因此导致工厂减产甚至停工,导致大批工人失业,如果一个顽固的保守主义者,听人说禁欲主义是有害国家经济的,而享乐主义却能拯救国家,并使国家经济持续发展是一种爱国主义,那他肯定会困惑不解。 理性的革命力图将成本压低在最低程度,因为革命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为了日后的重建。 一旦思考,就会危及革命的正当性问题。 专治政体,建立在权力高度集中而不是权力相对分散的原则基础上,强制性的剥夺了一部分人,通常也是大部分人的基本权利。而他拥有拥有不受约束的权利,特定的专制政体的建立总有其历史合法性,但当专制政体的合法性当初所依赖的那种特定的历史条件已不存在时,他的历史合法性就随之失去了。此时他必须面对一些抽象的被普遍认可的正义原则的质问,而他却再也找不到为自己的存在的合法性辩护的人,这个时候专制政体会成为一个被大部分人所深恶痛绝,必弃之而后快的制度,他的群众基础不复存在。 苏联之所以在70年代后开始面临合法性上的危机,是因为西方60年代中产阶级大学生的造反运动比文化和道德领域带来了一种相对主义气氛,也就间接的瓦解了左派乌托邦道德绝对主义的基础,使人们不再相信左派的神话。 西方中产阶级重新获得了曾经狂妄与左派之手的文化领导权,按照自己的利益来再现自己,并将这种世俗利益穿上普遍道义的外衣。 建立和推广:领导权控制在知识分子手里,而知识分子不是以说服而是以重复来影响普通人,这通常不是理论,而是宗教发生作用的方式,理论依靠理智,而宗教依靠信仰换言之宗教,通过反复出现的隐喻,形象、象征和布道来感动。 它是一场文化和生活方式的革命,从形式上看它与既定的政治和经济层面的通货膨胀,例如大量的选票和大量的纸币非常相似,不止一个批评家使用通货膨胀这个经济术语来描绘这场革命的特征,即大量的口号,标语,脏话小册子,滥交,庞大的人群和无数次的游行等等。 一个层面是他不断把业绩因素无害化并要求更多的一端,结果逼得反体制分子向订单不断的供货商那样忙于制作反体制商品。还有另外一个就是把一切道德词语换成了价值中立词语,而压剥削和压迫的现象在后现代社会被转移了。 实际上贵族和无产阶级分别控制着资产阶级时代美的美学领导权和道德领导权。 马克思和恩格斯实际上从语义把全球化还原成了西方化。所谓的全球化,无非是西方资产阶级的全球化,是西方资产阶级向全球的扩展,但全球化的理论家却再一次以全球化这个虚假概念来替换西方化,掩盖了其中的权力关系,这样西方话就成了一个无罪的过程,因为他以整体的名义全球来掩盖局部的西方的利益,从而获得了整体概念,通常会有的那种合法性。 西方民主社会。显然这个西方法治社会的称呼不具备多大的召唤力,民主就不同,很难说民主它具体指什么,因为它主要是一种理念,是一个政治乌托邦,能够立即唤起政治革命的热情。 东德人把越过柏林墙逃向西方看作逃向自由世界,当他们进入西方自由社会并获得了自由后,却发现这还是一个市场社会,这就如同美国南北战争期间黑人从奴隶制的南方逃到自由的北方,发现自由了,成了劳动力市场的一个自由劳动力。 词语替换是为了去掉以前的词语中所包含的历史痕迹,只有当资产阶级获得了文化领导权,才可能对词语进行大规模的替换。但中产阶级的文化领导权似乎并不十分稳固,他在历史中处处发现于己不利的东西,因此他才以新词汇来取代旧词汇,试图以新词汇把自己从历史中拯救出来。 他们在现实之外构成了一个与现实无关的假想事情,一个看似客观科学价值中立的世界。 下岗下课等同于失业。 诸如教育模式上存在很大问题的话,比如说知识的意志性和抽象性,还有知识的死板性,这些是我们可以改变并且应该改变的,但是我们不能取消我们对竞争的强调,因为这是他们对制度的依托感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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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nverne · 7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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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记录过去一周,我看到的值得分享的东西,每周五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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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谷歌宣布,社交应用 G+ 将在10个月后关闭。
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缺乏用户,90%的用户会话短于5秒;二是有安全漏洞,近50万用户资料存在泄露风险,虽然没有证据表明黑客发现了这个漏洞。
谷歌是世界最大的互联网公司,资金和技术都不是问题,所有底层产品几乎都是业内最强:人工智能、搜索、邮件、地图、照片、云盘、在线办公......按理说,G+ 没有理由失败,谷歌只要把底层产品组合一下,就没人打得过。可是,G+ 就是做不起来。谷歌做过四个社交产品,全部失败了,这是为什么?
几年前,一度有传言,Gmail 要并入 G+,提升后者的访问量,结果也没有实施。这多少反映了 G+ 不是谷歌的核心业务,公司并没有不惜一切代价投入。谷歌这家公司的兴趣,从来不在应用软件,而是在基础服务、底层算法、操作系统上面。我猜想,谷歌内部多多少少把 G+ 看作玩具,"发动态,加好友,这种玩意有多少难度?",工程师和科学家更愿意去研究高难度的产品。这才是 G+ 失败的根本原因,谷歌从高管到基层,对社交产品都缺乏足够兴趣。不信你去看,谷歌没有一个高管,喜欢玩社交媒体。甚至谷歌工���师里面,很少有特别喜欢写博客的,Steve Yegge 算一个,但是他觉得谷歌不合适自己,辞职了。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公司跟人一样,也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倘若硬要去做那些没兴趣的事情,不仅内心煎熬,而且投入大量时间和金钱之后,最终还是难逃认赔离场的结局。
新闻
1、太阳热能发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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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太阳能发电主要是指光伏发电,将太阳光直接转化为电流。它的问题是,太阳光有间歇性,导致电能储存成了巨大问题。
但是,太阳能发电还有另一种方式,我们知道,聚焦太阳光会产生巨大的热量。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建立工厂,将太阳能转化为热能,然后通过热能发电。相比储存电能,热能的储存容易得多,这样就可以实现全天候发电。这在技术上已经可行,但是现阶段,太阳能的热能发电还是比光伏发电贵得多。上图为位于以色列内盖夫沙漠的110兆瓦太阳能发电厂。
2、感知观众的播放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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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播放器 Bitmovin 加入了观众感知功能。播放视频的时候,它会打开摄像头,观察正在看视频的观众。如果发现观众距离比较远,就降低了一些比特率(画面质量),反之则提高比特率;如果发现观众起身走开了,自动暂定播放,等到发现观众回来,再恢复播放。
3、车对车通信取代红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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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控制都通过红绿灯。但是,如果车辆之间可以互相通信,我们是否还需要红绿灯?
卡内基梅隆大学开发的一种算法,允许汽车使用车载通信功能进行协商,彼此约定谁先通过路口、谁后通过,而无需使用任何红绿灯。通过模拟计算,这种算法比起红绿灯,可以将通勤时间减少三分之一。长远来看,它如果与自动驾驶汽车相结合,就可以精确控制整个行程的时间。
4、SSPL 许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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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软件采用 GPL 许可证。这种许可证规定,如果你修改了代码再进行"分发",就必须开放源码。但是,如果某家公司使用 GPL 软件提供线上服务,不分发软件本身,就可以不提供修改后的源码。很多人认为,这是 GPL 许可证的一个漏洞。
现在,MongoDB 宣布,许可证从 GPL 改为 SSPL,明确要求使用 Mongo 提供线上服务的公司,也必须开放源码。举例来说,如果亚马逊公司在 AWS 里面有一个 MongoDB 服务,那么现在它就必须开源它的 MongoDB 源码修改。
5、泥浆打印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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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意大利3D打印公司,发明用泥浆和稻草打印小屋。每间的成本只要1000欧元。上图中,外墙的水平纹路就是一圈圈打印出来的。点击标题链接,就可以观看小屋打印过程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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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饮料瓶回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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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坦布尔在地铁站新增了饮料瓶回收机,乘客提交饮料瓶,可以折算成地铁票积分。一个1.5升塑料瓶可以换6美分,一个易拉罐9美分,而单程地铁票是40美分。
7、地球生物的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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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科学家估算了,全世界生物体内的碳元素一共是550千兆吨(Gt C),其中植物占了450GTC,细菌70GTC,真菌12GtC,原核生物7GtC,单细胞生物4GtC,所有动物只有2GtC。
动物之中,一半是节肢动物(昆虫)占1GtC,鱼类0.7Gtc,人类0.06GtC,牲畜(以牛和猪为主)0.1GtC,野生哺乳动物0.007GtC。
8、最古老的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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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学家在黑海底部发现一艘世界最古老的沉船,据称这艘船有2700年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古希腊。这艘船长23米,桅杆、方向舵和划艇长凳都存在,沉没在水下一英里的地方。考古学家说,那个深度缺氧,所以把它保留了下来。
以前人们只在大英博物馆收藏的古希腊陶器上,见过那个时代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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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欧洲禁止一次性塑料
欧洲议会支持禁止使用一次性塑料,以解决海洋,田野和水道的污染问题。根据拟通过的法令,塑料吸管、棉签、一次性塑料板、餐具等物品,都将在2021年禁止。
现在,大量的塑料废物冲入海洋,在那里可能需要几个世纪才能完全降解。那些轻质的一次性塑料物品是最大的麻烦,它们可以轻松地在海洋里长途漂流,破坏海洋动植物。
10、一句话新闻
Youtube 是世界第二大搜索引擎,它的每月搜索次数比 Bing + Yahoo 加起来都多。
一家美国制药公司开发出艾滋病口服预防片,可以预防艾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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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程
1、压缩算法的解释(英文)
压缩是最常用的功能之一,压缩算法一般分成两大类:基于熵的压缩和基于字典的压缩。本文简单解释这两类算法的原理,以及将它们合在一起的 deflate 算法。
2、Manjaro 发行版介绍(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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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jaro 是一个新的 Linux 发行版,内核采用 Arch Linux,UI 采用 Deepin,集灵活性和易用的 UI 于一体。
3、密码学简明教程(英文)
本文回顾了加密发展的几个阶段,每个阶段都给出了 Python 的小例子。
4、停止无限滚动(英文)
本文提出网页的无限滚动并不是一个好的设计,应该限制使用或者停止使用。
5、WebAssembly 的未来(英文)
WebAssembly 目前只是 MVP(最小可行产品)阶段,本文介绍了这种编译语言未来可能具有的功能。
6、YAML 格式的问题(英文)
YAML 格式虽然比 JSON 格式易读易写,但也有很多问题。这种格式其实很复杂,并不是配置文件的理想格式。
7、Pokemon Go 为什么成功?(英文)
Pokemon GO 是一个在地图上捕捉口袋妖怪的游戏,初看起来相当无聊,不需要任何游戏技能。但是该游戏取得了惊人的成功,这是为什么?
8、2018 最佳 Linux 桌面发行版(英文)
本文对三个层次的(初级、中级、高级)用户,介绍最合适的 Linux 发行版,用于桌面系统。对新手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9、Web Performance 101(英文)
网页性能的基础知识,针对初学者,内容比较全。
资源
1、IPv6 采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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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歌有一个公开网页,展示使用 IPv6 访问谷歌的比例。最近,这个比率来到历史最高的25%。
2、进入纯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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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英文的纯数学教材,免费下载,从简单的自然数讲起,包括代数、数论、集合运算、概率和微积分等章节。我觉得,至少对于了解数学的符号体系很有好处。
3、33 个 JS 程序员需要知道的概念
按照主题,收集 JS 学习资源的仓库。
4、纸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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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纸飞机折纸方法的网站,目前有40种纸飞机。
5、微积分很容易(Calculus made easy)
有名的微积分教材,版权已经过期。虽然年代比较久了,但是内容很经典。
6、科幻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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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网站收集科幻影视作品里面出现的计算机界面设计。
7、ScriptOJ
国人开发的前端题库,可以用作评测系统,带有讨论区。(@LeeChar 投稿)
工具
1、WebPerl
通过把 Perl 5 解释器编译成 WebAssembly,从而在网页上运行 Perl 代码。
2、Tho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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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针对初学者的 Python IDE(集成编程环境),界面清爽简单,可用于儿童的编程教育。
3、svg-inj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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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JS 库可以将网页上的外联 SVG 图像,变为内嵌的 SVG 图像,从而使得全局的 CSS 样式文件可以对这个图像生效。
4、arw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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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质量不错的科幻风格 React UI 组件库。(@Anderson-Liu 投稿)
5、CommentBox.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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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类似 Disqus 的网站评论服务。
6、gRPC-W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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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PC-Web 是一个JavaScript客户端库,使 Web 应用程序能够直接与后端gRPC服务通信,不需要 HTTP 服务器充当中介。这意味着可以构建真正的端到端 gRPC 应用程序体系结构。
7、irondb
irondb 是一个浏览器 key-value 储存的封装库,把 Cookies、IndexedDB、LocalStorage、SessionStorage 统一成一个接口。它的最大特色就是数据冗余机制,即使某种底层储存机制失效,它可以从其他机制恢复数据。
8、Screen to GIF
一个可以录制 GIF 图片的开源工具,同时还具备编辑帧、调用摄像头录制、录制画板等功能。(@winshu 投稿)
9、Sketch 2 C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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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软的在线工具,将手绘草图转成 HTML 代码。(@xiaohesong 投稿)
10、Process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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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在线作图,可以实时协作。ProcessOn 支持流程图、思维导图、原型图、UML、网络拓扑图、组织结构图等。(@wuzhenda_ _投稿)
文摘
1、金星移民
美国国家航天局 NASA 正在讨论金星移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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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左侧是金星,右侧是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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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星地面的照片。
初听起来,金星根本不是一个可能的目标,它的表面温度有460度,高于许多金属的熔点。下雪的时候,金星落下的实际上是金属滴。金星的大气压高达93个大气压,人类根本无法承受。金星大气由97%的二氧化碳,3%的氮气和微量的其他气体组成,还有大量硫酸形成的致密云层,因此它的空气具有腐蚀性。
NASA 讨论的并不是地面移民,而是派出一艘飞艇,飞行在金星地面上方50公里~60公里的高空中,人类就生活在飞艇里面。那个区域的大气压相当于地球海平面大气压的一半,跟乞力马扎罗山顶差不多,温度介于20°C和30°C之间。人类在那里甚至不需要宇航服与外界隔离,只需要携带氧气装置,因为那里的空气绝大部分是二氧化碳。
高于此高度的大气层也足够密集,可以保护人员免受来自太空的电离辐射。太阳辐射提供了比地球更大的能量,可用于发电(是地球太阳能发电效率的大约1.4倍)。
飞艇漂浮在空中,使用正常的地球空气填充就可获得浮力,因为氧气和氮气的比重低于二氧化碳,所以飞艇可以飞起来。目前的技术完全可以实现这个方案。
2、代码所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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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tin Fowler 提出,大多数软件项目存在三类代码所有权。
(1)强代码所有权。
每个模块指定一个负责人。开发者只能更改自己拥有的模块,如果需要更改其他人的模块,就必须与模块所有者联系,让后者更改。你可以为其他模块写补丁,将其发送给模块所有者来加速此过程。
(2)弱代码所有权。
每个模块指定一个负责人,但是开发者可以更改其他人的模块。模块所有者应对其拥有的模块负责,密切关注其他人所做的更改。礼貌的做法是,更改其他人的模块之前,首先与模块所有者进行讨论。
(3)集体代码所有权。
模块不指定负责人,代码库由整个团队拥有,任何人都可以在任何地方进行更改。这种做法可以视为代码没有个人所有权,只有团队所有权。
现在大多数公司都要求所有人都可以修改源代码,也就是集体代码所有权的模式。这样的政策,很可能导致软件质量和员工敬业度的下降。如果你的目标是工程师既高效又以工作为荣的企业文化,那么强代码所有权模式是最佳选择。
3、没有中产阶级的加利福尼亚
加州的国内生产总值超过2.7万亿美元,约占美国的13.9%。它的经济规模超过英国,是世界第五大经济体。该州极其富有,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加州也是美国最贫穷的州之一。
贫困线以下的美国人口平均是13%,但是加利福尼亚州为19%,远高于阿拉巴马州的14%。加州穷人多的部分原因是房价快速上涨,这对富人有利,而对中产阶级来说,生活成本过高,于是成群结队地离开。随着中产阶级的离开,加利福尼亚的社会主要由富豪和穷人组成。
加州租房者每月平均支付1,447美元,而全国平均水平为1,012美元。29%的人将超过一半的收入用于住房。房屋中位数价值为529,000美元,是全国中位数239,800美元的两倍多。
加州的流浪者多得惊人。2016年到2017年,该州无家可归者人数增加了近14%,超过130,000人。2016 年,132名流浪者死在街头。旧金山有几百亿美元的富豪,但也遍地是流浪汉的粪便。
本周图片
1、前��联的纪念碑
前苏联建造了大量令人叹为观止的雄伟纪念碑,大部分都是为了纪念战胜纳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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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只巨手拿着四把枪,Novorossiysk,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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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波兰友谊纪念碑,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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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纪念碑,摩尔多瓦,1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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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士兵纪念碑,摩尔曼斯克,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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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征服者纪念碑,莫斯科,1972。
2、事故展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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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铁路公司 JR 有一个事故展览馆,专门展示该公司发生的事故。"我们希望我们的员工永远不会忘记过去的事故。"不过,该展览馆只允许员工参观,不对公众开放。
新奇
1、人工智能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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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创业公司正在开发 AI 音乐引擎。该引擎学习了无数旋律以后,已经能够自己生成音乐,主要用来为电影和游戏生成音轨。
大家可以去该公司的网站,收听机器生成的音乐,那些音乐非常动听。
本周金句
1、
由于重力只有地球的六分之一,月球很合适人类养老。在本世纪末之前,我们将在月球上为老年人设立医院,使他们能够长寿。他们的心脏在六分之一的重力下,可以跳得更轻快;他们脆弱的骨头,也将承担轻得多的负荷。
-- 科幻小说家海因莱因在1969年7月20日(阿波罗11号登月日)接受采访,谈登月对人类的影响
2、
JavaScript 的优点是可以写任何东西,缺点是你真的会用它去写这些东西。
-- Reg Braithwaite
3、
据估计,2009年全球有500万 PHP 开发人员。
-- terrychay
4、
房价不断上涨的前提是不断有新人加入,他们愿意并且能够支付越来越高的房价。房价上涨的本质是,年轻人愿意把自己的财富转移给老年人,当这些年轻人变老时,再有新的年轻人愿意给他们更多的钱。
-- 《住房不是一项好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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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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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日期: 2018年11月 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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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ilabandon · 8 years ago
Text
目睹一场死亡之后,你可记得,刘晓波是谁?
28年前的归国决定,改变了这个文学博士的一生。他从广场上的温和派,变为「没有敌人」的国家敌人。最终,在被禁锢的死亡里,留下不朽的自由灵魂。
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刘晓波生前的最后时间,时刻都处于中国当局的精密控制下。
官方在6月7日通报,刘晓波因“右上腹痛伴发热两周”而保外就医,在沈阳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被确诊为肝癌晚期至终末期,7月13日,刘晓波确认逝世。一个多月以来,他急转直下的病情,只由该医院官网通报,而在医院附近等待的朋友、仰慕者、纪念者,都在警察与便衣的严格隔离之下,无从见到他或者刘霞,无从知晓他的病房、他逝世的具体时间,更毫无告别的机会。
这位八十年代以“黑马”姿态成名的文艺学博士、作家、著名的异议者,曾剧烈搅动并影响了一整个时代。在2010年时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后,他被广泛视为中国版的曼德拉、甘地、昂山素季——这些人都带领自己的国家从专制走向民主、从隔离走向开放,从国家的敌人,变为国家的英雄。
然而刘晓波的处境完全不同。他后半生和国家政权正面博弈、交锋的过程,像极了一个隐喻——自刘晓波搅动的八十年代以来,他对面的执政者迅速强壮,最终碾压过一切反对的声音,最终举国无声。直到全世界人,目睹他一点一点,寂静的死亡。
不自由的死亡,永久凝固下自由的灵魂,也激发起一片肃杀之中的哀婉长鸣。他生前的一切努力与不幸遭遇,都变成了历史的神圣遗产。
刘霞为丈夫刘晓波所拍摄的一幅照片,相中刘晓波的肩头坐着丑娃娃。刘霞作品
从“文坛黑马”到“幕后黑手”
一切回到最初,1955年12月28日,刘晓波出生在吉林长春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在大学工作。在60年代初接受完小学教育以后,他的整个青春期都与不间断的政治运动勾连:随父母下乡,当过知青,做过工人,直到1977年恢复高考,他考入了吉林大学中文系。
80年代开启的改革篇章,深刻地影响与刺激了年轻躁动的刘晓波。1982年,刘晓波大学毕业后决定离开吉林,去往那个有“四五运动”和西单民主墙,也同时有天安门和紫禁城的北京。
刘晓波来到北京师范大学攻读中文系硕士,他在这里经历整个八十年代,亲睹民间与学界的思想解放,体会保守与改革的激烈交锋,并成为其中的弄潮儿,获得“文坛黑马”的称号,誉满天下,谤亦随之。
无论是在1986年“新时期十年文学讨论会”上,刘晓波那场“新时期文学面临危机”的语惊四座,还是在此后出版《选择的批判──与李泽厚对话》引发的剧烈争鸣,都像是1989年的前兆和预言。
刘晓波亲历了“邓胡赵(邓小平、胡耀邦、赵紫阳)三架马车”时代,也目睹了邓小平如何拆散自己亲手打造的改革马车。
1989年4月15日,胡耀邦的突然逝世,直接引发了北京大学生与市民走上街头,而在悼念胡耀邦的活动中,人们的诉求也逐渐转变成了要求政府处理腐败、控制通胀等现实问题。
年轻时的刘晓波,获得过“文坛黑马”的称号,誉满天下,谤亦随之。摄:Will Burgess/Reuters
彼时刘晓波正在哥伦比亚大学担任访问学者。离开中国没有多久的他很快作出判断:胡耀邦之死必将引发新一轮的民主诉求。
他随即联系胡平、陈军、贝岭等民运人士,发表了《改革建言》,要求重新审查在“��除精神污染”运动和“反资产阶级自由化”运动中的相关问题,并提出了修改宪法、废除四项基本原则(编注:其内容为必须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必须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必须坚持共产党的领导;必须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等五项诉求。
随后,他们又在胡耀邦追悼会当天发表了《致中国大学生的公开信》,建议大学生巩固已有的组织联系、出版自己的刊物、保持与政府与校方的对话等。
这两份文件都辗转传到了北京,并被张贴在北大三角地等处,产生了轰动效应,而刘晓波等人也因此被当局视为天安门事件的“幕后黑手”。
无论是哪个层次上的反叛,都将或直接或间接地构成对专制制度和官方意识形态的批判。这样我怎么能面对国内前所未有的学运而逍遥海外呢?既然不能不关切,既然按捺不住,就应该实实在在做点具体事。就是回国看看,也比在大洋彼岸坐而论道要过瘾得多。 刘晓波,1989年4月
4月26日,中共喉舌《人民日报》发表了措辞极为严厉的社论《必须旗帜鲜明地反对动乱》,指“极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悼念胡耀邦的心情煽动事端,“是一场有计划的阴谋,是一次动乱,其实质是要从根本上否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否定社会主义制度”。
但这篇本意想恐吓示威人士的严厉警告,却激发了更多人走上街头。北京的校园内迅速贴满了谴责社论的大字报,甚至连平时不大关心政治的市民也被这篇社论激怒。4月27日,支持学生的人群挤满了北京的街道,人数之多,前所未有。
面对国内学生运动的风起云涌,刘晓波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提前结束了在美国的访学计划,决定回国。这个决定,改变了他的一生。
“‘六四’是坟墓,埋葬了34岁的我”
多年之后,开车送刘晓波去机场的好友杜念中(前台湾苹果日报社社长)回忆,刘晓波当时忽而兴奋地高谈阔论,忽而沉默陷入沉思,“他直说要和学生在一起,但更具体的却说不上来。在机场和他挥别时,我隐隐觉得晓波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回到北京后,刘晓波和学生领袖的沟通并不顺利。他不主张以大规模群众运动的方式实现民主,认为民主的实验要“从一个学生小组,一个学生自治团体,一份民办刊物,甚至一个家庭的民主化做起”,但对于当时热情澎湃的学生来说,这些想法过于温和,因此鲜有人买账。
尽管我们的肩膀还很柔嫩,尽管死亡对我们来说还显得过于沉重,但是,我们去了,我们不得不去了。历史这样要求我们!唯有真实的苦难,才能驱除罗曼蒂克的幻想苦难。唯有克服苦难的壮烈的悲剧,才能帮助我们承受残酷的命运。唯有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才能挽救一个萎靡而自私的民族。 “五·一三”绝食宣言
5月13日,北京13所高校300多名学生开始在天安门广场上绝食。同一天,中共中央统战部邀请了刘晓波、吾尔开希、周舵等人召开座谈会,明确提出希望在两天后苏共总书记戈尔巴乔夫访华之前,学生们能够撤离广场。作为谈判条件,刘晓波等人则要求当局改正“四二六”社论论调,肯定这是一场爱国民主运动。当时代表政府谈判的中央统战部部长阎明复显然不敢答应这些条件,最后谈判没有达成结果。
广场上的气氛愈来愈紧张,刘晓波多次劝说学生返回校园,从推进校园民主开始做起,但学生们却以“黑马变成绵羊了”、“胆小鬼,滚下去”的呼声回应。灰心丧气、身心俱疲的刘晓波,一度产生了放弃参与运动、回到美国的想法。但最终,他被学生的赤诚和广场的气氛留住了,誓言要与绝食的学生们,同生共死。
“在天安门广场绝食的时候,晓波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绝食进行到第二天,他说,大家放心,按照国际惯例,绝食到72个小时,任何政府都会站出来和绝食者对话。大家听了,开始盼望72个小时的到来”,刘晓波的学生王小山日后写道,“终于,72个小时到了,政府方面毫无动静,晓波开始郁闷,说:连南非这样的国家也不至于这样啊。——要知道,当时的南非和现在不同,那个时候,曼德拉还在监狱里。又过了两天,晓波又乐观起来,说,北京上百万人站出来了,游行声援,这会政府该出来了吧,不然也太说不过去了。”
5月17日,最高权力核心、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召开会议,讨论是否要在北京实施戒严。当时的五名常委意见不一,最后由邓小平决定,实施戒严。三天之后,国务院总理李鹏签署了戒严令��戒严军队开始陆续进入北京。
和“四二六”社论一样,戒严令非但没有阻吓住愤怒的学生和市民,反而将运动进一步推向了全社会。“首都工人自治联合会”在北京宣布戒严后成立,大量学生和市民上街截堵军车,戒严军队迟迟进不了城,城内则到处都是游行的人群。
高层领导人没有再出来讲话,也不再有警察阻拦游行,甚至连长安街的交通秩序都要靠市民和学生来维持。当年 BBC 驻北京记者麦杰斯事后分析,“中共高层出现了激烈的争论,对于邓小平来说,动用军队镇压示威者,很难在领导层中统一意见。邓用了相当长的时间才使那些必要的势力‘听话’。……直到六四开枪镇压前的两、三天,中共高层才终于在这一点达成一致。”
1989年6月2日,“四君子”参与绝食行动,左二为刘晓波。图片来源:支联会
与此同时,广场也陷入胶着状态,学生们为下一步的行动策略争论不休。不少人认为,这样僵持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应该主动撤离,但主张坚守广场的学生始终占上风。
既然劝不退学生,就只有让温和派主导局面,才能避免让事件进一步激化。当时的学运领袖王丹事后回忆说:“广场上秩序太乱,需要有温和的力量控制广场。而广场上谁激进谁成为主导。我们计划用100个知识分子,4个人、4个人一批的上,逐渐的这些知识分子通过绝食这种方式占据广场的主导。”
第一,我们没有敌人,不要让仇恨和暴力毒化了我们的智慧和中国的民主化进程;第二,我们都需要反省,中国的落伍人人有责;第三,我们首先是公民;第四我们不是寻找死亡,我们是寻找真的生命。 “六·二”绝食宣言
6月2日,包括刘晓波、侯德健、周舵、高新在内的“四君子”来到广场,开始绝食。但还没有等到他们完成这场为期三天的绝食,最高层已经下定决心,不惜开枪杀人,也要将学生清出广场,重新控制首都。
6月4日凌晨,坦克、机枪和鲜血结束了广场上的喧嚣,也结束了整个八十年代的宽松氛围,北京城、乃至全国都弥漫着恐惧与愤恨。
刘晓波的一生也在那一晚被改写。多年之后,他在谈到“六四”时说:“它是我灵魂中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岁月不但无法抹去它,反而更加鲜淋。我的生命仿佛永远停滞在这段时间中,它是坟墓,埋葬了34岁的我,诞生了不知自己为何物的我。”
“不合时宜”的忏悔者
6月6日,刘晓波在北京被捕,随后被送往以关押政治犯出名的秦城监狱,单独监禁。
相比于像李旺阳这样籍籍无名的运动参与者,中共当局对于知识精英和学运领袖的处理宽大许多。高新、周舵都在一年内相继获释,侯德健则被驱逐出境,而李旺阳当年则因“反革命宣传煽动罪”而被判入狱13年。
想获得轻判并非没有代价,重获自由的条件是向当局认罪,写下“悔过书”。虽然刘晓波在写“悔过书”之前内心非常挣扎,但他还是写了,“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可贵。违心又怎么样,在中国不是人人都在虚伪中生存吗?”
1991年1月26日,法庭在刘晓波被羁押一年多后开庭,他被判“反革命宣传煽动罪”成立,但因“能认罪悔罪,并有重大立功表现(组织学生撤离天安门广场)”,被免于刑事处分。当庭获释的刘晓波极为惊诧和极度狂喜,一出审判庭大门,他���旁若无人地跳起来,打了个响指,大叫道:“老子又赢了!”
然而出狱之后,刘晓波一直心事重重,“各种问号折磨着我,尽管在表面上我的生活是平静的,但内心深处的挣扎一刻也未停止过。而最根本的问题是:我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面对自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负责?”
带着这种挣扎,刘晓波在1992年写下他的“忏悔录”──《末日幸存者的独白》,毫不留情地批判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学生领袖和知识精英的虚荣心、自我膨胀、宗派纠纷。作家查建英写道,在所有的“六四”学运领袖中,可能只有刘晓波写下了这样的忏悔,“他把自己也放在聚光灯下严厉审视,分析自己的复杂动机:道德激情、机会主义、对荣耀和影响力的渴望。”
在秦城监狱,我写了悔罪书,在出卖了个人尊严的同时,也出卖了‘六四’亡灵的血。出狱后,我还有个不大不小的臭名,得到过多方的关怀。而那些普通的死难者呢?那些已经失去生活能力的伤残者呢?那些至今仍在牢狱之中的无名者呢?他们得到过什么? 刘晓波,《末日幸存者的独白》
这本书出版后引起极大争议,一些人将它视为真诚的忏悔,是刘晓波为自己的良心和罪恶负责;但另一些人认为,这不过是他又一次地自我形象塑造,并且帮助官方“抹黑”学运领袖和知识精英。
但这场风波很快就平息了,在邓小平1992年“南巡讲话”之后,中国向着权贵资本主义一路狂奔:自由知识分子群体被迅速边缘化,人们不再谈论哲学、美学、主体性,取而代之的是爱国主义、意识形态宣传、拜金主义和利己主义。
“我就是要嫁给那个‘国家敌人’”
刘晓波显得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他依旧发表各种文章,又连同民运人士发起联署,或是向全国人大提交建议……这些努力非但没有任何成效,还为他引来了牢狱之灾。
1996年,李登辉当选为台湾民主化后的首届总统,台海局势剑拔弩张。刘晓波联合民运人士发表《双十宣言》,呼吁国共两党回归民主基础解决两岸问题,被处劳教三年。
当时,刘霞是刘晓波的同居女友,但中国规定只有直系亲属才有探视权。为了能与刘晓波见面,刘霞找遍各个部门申请与狱中的他结婚:“我就是要嫁给那个‘国家的敌人’。”种种辗转审批之后,公安部下达了一纸红头文件,批准两人结婚。
刘霞和刘晓波的结婚证书是在劳教所里领的。那一天,劳教所与婚姻登记处联络好,派一名摄影师来给他们拍双人证件照,然后现场办证。吊诡的是,拍照当场,相机的快门怎么也无法按下,摄影师说多年来从未遇见这样的状况。最后,刘霞从包里掏出了自己和刘晓波的单人证件照,将两张照片拼在一起,贴在结婚证上。两人结为合法夫妻。这张史无前例的结婚证,仿佛他们婚姻的谶语:终成眷属,却难在同一屋檐下。
刘晓波和妻子刘霞。网上图片
从此,刘霞开始了“有名份”的奔波。
刘晓波被关押在远离北京的大连劳教所,瘦弱的刘霞每月拎着大包小包的食品和书籍,挤上九十年代闷热、缓慢的火车,奔波两千公里接近他。每一回,刘晓波都数着。
他劳教3年,刘霞来了38趟,前18趟他们都见不上面,她放下东西又孤零零地返回。
1999年10月,刘晓波劳教期满获释。此后,他依旧保持着批评政权的异议者角色,但在异议光谱中相对温和。他最常用的行动方式是撰写各种公开信和建议书,并邀请民众联署。到了互联网时代,组织联署变得十分便利,不像以前往往需要筹备一个月。他曾激情洋溢地赞美互联网给人权运动带来的好处:“民间人权运动已经超越精英化阶段,而走向平民化、普及化。”
2000年,在刘晓波的帮助下,“六四”死难者家属丁子霖、张先玲等人共同发起了“天安门母亲”运动。刘晓波更孜孜不倦地协助“天安门母亲”整理资料,撰写、修改声明,协调安排诸多事务,成为了她们最忠实可靠的同行者。到2004年,“天安门母亲”运动收集了126位死难母亲的名单,并在当年举行了有40名天安门母亲参加的集体悼念活动。这场运动持续至今,在世界范围内都具有显著的道德影响力。
2003年,他接任独立中文笔会会长,对团队成员提出“与其高调宣言,不如踏实做事”的劝诫。在他担任会长的四年里,笔会由之前的流亡作家为主,扩展到大陆境内的会员数量也大大增加。不少人曾将独立中文笔会视作异议知识分子的大本营,甚至有在野党雏形,不过刘晓波在会长就职时强调:“本笔会不是政治组织,除了维护言论自由、创作自由和反对言论迫害、文字狱之外,再无任何政治性的目的与诉求。”
这段时间,刘晓波和刘霞度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岁月。尽管一直受到严密的监控,但他没再出入监狱。写文章、办笔会,逐渐有了一小圈愿意关照他的朋友,总请他和刘霞喝个小酒。
那大概是刘霞最幸福的时光。夫妻两人习惯性地晚睡,过了中午才起床,下午出门跟朋友们吃晚饭,尽兴而归,就差不多晚上十点了。他们一天的工作才刚开始,刘晓波在客厅兼书房里泡壶浓茶,开始写作,或是跟朋友谈点什么事情。刘霞则走进小小的画室,开一瓶红酒,就着轻音乐,看看自己的摄影新作,写诗、画画。两人都延宕到凌晨四五点才上床睡觉。
刘霞珍惜这样的时光,直到《零八宪章》的出现,像渐近的警钟,提示着这段相对安稳的日子或要走到尽头。但刘霞比谁都清楚,这不是自己应该或者能够阻止的。
刘晓波和妻子刘霞。摄 : EyePress News
《零八宪章》4024个字,平均每个字判刑1天
2008年是中国的多事之年。
3月14日,拉萨爆发激烈的汉藏民族冲突,当局随即派重兵入城维持秩序,这些举动引发国际社会对西藏人权问题的普遍担忧;4月,正在世界各地进行的中国奥运圣火传递活动遭遇西藏支持者的抗议甚至抢夺,进而引发中国国内民族主义情绪爆发;5月12日,四川发生8.2级大地震,近9万人死亡,官方和民间的救援力量纷纷涌入灾区合作,“公民社会元年”之称由此而来;8月8日,精心筹备的北京奥运会开幕;10月,在奥运前夕因坚持曝光中国人权问题而入狱的行动者胡佳,获欧洲议会颁发的人权奖项——萨哈罗夫奖。
中国政府为奥运向国际社会作出改善人权状况的承诺,一边勉力履行,一边则用“不应将奥运政治化”抵挡国际社会对其人权状况的问责,显得踉踉跄跄。
刘晓波和他的同伴们希望抓住这一个“公民社会元年”,又因奥运进一步打开国门的时机,再次宣示主张。为了照顾当局在奥运期间在乎的国际形象,他们等过了奥运,警方对民间的严密维稳稍有松弛之后,开始紧锣密鼓地为一个叫做《零八宪章》的文本征集签名。
零八宪章
《零八宪章》是为了纪念《世界人权宣言》发表60周年,受捷克斯洛伐克反体制运动的象征性文件七七宪章(Charta 77)启发,由张祖桦负责起草、刘晓波等人修改并由303位各界人士首批签署的一份宣言,内容除了提出促进中国民主化进程、改善人权状况外,更提出以建立中华联邦共和国来解决两岸问题及各民族问题。《零八宪章》分“前言”、“我们的基本理念”、“我们的基本主张”和“结语”等四部分,主要内容是阐述自由、人权、民主、宪政等概念,主张修改宪法、实行分权制衡,实现立法民主,司法独立,主张结社、集会、言论、宗教自由,宣言共提出6点理念与19点的主张。(资料来自维基百科,百科内容以 CC BY-SA 3.0 授权)
他们最终决定在联合国《世界人权宣言》诞生六十周年的12月10日发布《零八宪章》。
12月7日,刘晓波去看望天安门母亲发起人丁子霖重病在床的丈夫蒋培坤,他兴奋地向蒋培坤讲述《零八宪章》的修订过程,还有收集签名的一波三折。离开时,刘晓波对丁子霖说��《零八宪章》的工作将告一段落,接下来要着力为天安门母亲团体申请诺贝尔和平奖。
12月8日晚上9点多,刘晓波家楼下逐渐聚集起许多警察。晚上11点左右,十多名警察敲开刘晓波的家门,在他面前举起一张涉嫌罪名栏为空白的拘留通知书。刘晓波被带走,警察在他家查抄了整整一夜。
刘晓波的海外同伴得知消息,第二天便通过互联网公布了《零八宪章》文本,以及第一批303人签署者名单,比原计划提前一天开始了联署的公开征集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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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位中国异议知识分子中的标杆人物时隔近十年第四度被捕,《零八宪章》迅速点燃舆论。不仅《零八宪章》的第一批签署者们积极为刘晓波呼吁,大量普通网友也在当时审查尚不十分严密的国内互联网用各种方式转帖《零八宪章》文本。联署组织者公布的邮箱在黑客攻击和假冒不断的情况下,仍在第一个月内就征集到超过八千个签名,创下八九后联署行动之最。
尽管《零八宪章》联合体制内外改革力量的本意最终没能实现,但第一批303人名单仍然涵盖当时大多数富有名望的自由派知识分子,以及多年来涌现出的中青年民间力量。
《零八宪章》发布后,签署者纷纷受到警方施压,仅十日内就有约60人遭遇传讯和监控,但除刘晓波外无一被捕。正因如此,很多人乐观地推测,过了天安门事件二十周年的敏感日子,刘晓波兴许就会被放出来。
2009年的6月4日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20天后,新华社发出消息,称刘晓波因涉嫌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被正式逮捕,这是刘晓波被捕半年多来官方发布的第一条正式消息。
人们开始主要分成两种意见,一种仍认为刘晓波可能在某一天以“取保候审”的方式低调获释,这是中国官方终结小型维稳案件的常见方式;另一种则调整了预期,猜测刘晓波可能会被判刑三到五年。按照法律,煽颠罪的刑期一般为五年以下。
在所有参与预测刘晓波案结局的人中,刘霞总是最悲观的一个,她的猜测是10年。
最终的结果是11年,4015天。《零八宪章》全长4024个字,一个字差不多就是一天刑期。这在胡温上台以来的宽松氛围中,是让人瞠目结舌的重刑,官方通过这个刑期,对民间亮出的底牌给予了强硬回应,而非和解促成政治转型。
刘霞则说:那我就当作他是被判了1年吧。她再一次,独自踏上了奔波路。
在刘晓波被捕后的2009年,民间力量无论是否参与《零八宪章》,都受到一系列的打压,比如传知行、益仁平和爱知行都遭到政府部门骚扰,公盟更受税案重创;多名川震豆腐渣校舍揭露者被逮捕;李和平、江天勇等维权律师不是被吊销执照就是实际失去代理案件能力。
但抗争者们也没有因此陷入低潮,他们甚至因此相互识别,形成了松散的异议共同体。人们在网上骄傲地宣布自己刚发了邮件参加《零八宪章》联署,又分享各自因此被约谈的经历。刘晓波宣判时,推特中文圈满屏飘起象征支持他的黄丝带。
那是一种奇异的氛围,民间带有悲愤的情绪,但又对志同道合者的显现充满兴奋。这种氛围也传递到了刘霞,前来看望她、陪她谈笑的友人络绎不绝。
“一颗子弹飞了二十八年”
2010年1月,刘晓波被重判后,国际笔会美国分会提名他为当年诺贝尔和平奖候选人。随后,捷克前总统、《七七宪章》发起人哈维尔,也与达赖喇嘛等前诺贝尔和平奖得主一道,联名支持刘晓波当选。
10月8日,挪威诺贝尔和平奖委员会决定,将诺贝尔和平奖授予刘晓波,以“表彰他为争取和维护中国基本人权所进行的长期的、非暴力的努力”。诺委会特别强调,人权与和平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人权是诺贝尔在遗嘱中所提出的“各国间友爱”的先决条件。
2010年12月10日,诺贝尔委员会主席亚格兰向着一张空凳,将2010年诺贝尔和平奖授予当时在囚中的刘晓波,以表彰他长期争取维护中国人权的努力。摄:Heiko Junge / pool / AFP
两天后,刘晓波与刘霞在监狱见面。得知这个消息,他失声痛哭,“这个奖首先是给‘六四’亡灵的。”
“六四”始终是刘晓波灵魂中无法愈合的伤口。在2003年的一篇文章中,他写道:“是14年前的那个血腥黎明,让我懂得了自己的浅薄和自负,懂得了爱的柔性温暖和内在力量,并开始尝试着去体验真实生存的厚重——活着的罪恶和对亡灵的敬畏——为自己七十年代的浅薄和八十年代的狂傲而深感羞愧。现在,回头仔细检视才发现,我的整个青春期生长于文化沙漠之中,我所赖以写作的文化滋养,除了仇恨、暴力、狂妄,就是说谎、无赖、犬儒,这些党文化的毒素喂养了整整几代人,我便是其中之一……清除灵魂中的毒素,甚至需要终生的挣扎。”
正因着这种自省和诚实,在历经多年精神打压和身体监禁后,刘晓波非但没有被打垮,反而在持之不停的思考中变得愈加温和和谦卑。
2009年12月23日,入狱前夕,他写下了《我没有敌人——我的最后陈述》。
“我没有敌人,也没有仇恨……因为,仇恨会腐蚀一个人的智慧和良知,敌人意识将毒化一个民族的精神,煽动起你死我活的残酷斗争,毁掉一个社会的宽容和人性,阻碍一个国家走向自由民主的进程。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够超越个人的遭遇来看待国家的发展和社会的变化,以最大的善意对待政权的敌意,以爱化解恨。”
“如果让我说出这二十年来最幸运的经历,那就是得到了我的妻子刘霞的无私的爱……你的爱,就是超越高墙、穿透铁窗的阳光,抚摸我的每寸皮肤,温暖我的每个细胞,让我始终保有内心的平和、坦荡与明亮,让狱中的每分钟都充满意义……我的爱是坚硬的、锋利的,可以穿透任何阻碍。即使我被碾成粉末,我也会用灰烬拥抱你。”
这篇陈述,在12月10日的诺贝尔和平奖颁奖礼上,由挪威女演员、导演丽芙·乌曼(Liv Ullmann)向全世界朗读。当天,刘晓波的所有直系亲属都被禁止出国,没有人能代他领取奖章和证书,诺贝尔委员会主席亚格兰在演讲完毕后,将奖章和证书放在了一张空椅子上,全场来宾三度起立,报以长达50秒的掌声。
然而,这张空椅子永远等不来刘晓波了。
网上流传德国和美国专家会诊刘晓波影片,两位专家向在场的刘霞解说刘晓波病情。网上截图
7月13日傍晚,即刘晓波被确诊为肝癌晚期的第51天,他在沈阳的医院里去世。遗体在警察保护下被秘密运往殡仪馆,家人继续受到严密监控。
2000年1月,刘晓波在给好友廖亦武的信中写道:“为了所有人都有自私的权利,必须有一个人无私地牺牲。为了争取到一个消极自由,必须有一种积极抗争的意志。一个殉难者的出现就会彻底改变一个民族的灵魂。甘地是偶然,哈维尔是偶然,二千年前那个生于马槽的农家孩子更是偶然。人的提升就是靠这些偶然诞生的个人完成的。”
在他自己成为殉道者的这一晚,北京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甚至下起了冰雹。
“一颗子弹飞了二十八年”,作家翟明磊在诗句中称刘晓波是“六四死的最后一人”。伴随着这场举世目睹的死亡,同时告别的,仿佛是他身后的一整个时代。
以诗句“一颗子弹飞了二十八年”创作的电影海报。作者:柯力
2010年10月12日,刘晓波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第4天,当时中国最知名的时政论坛 1984BBS 被迫关闭,只留下一个静态首页,写着:“若干年前的好友们,我们终会再见面。”
7月13日晚,1984BBS 在首页挂上了刘晓波的相片和讣告。网页截图
七年来,这个页面都没有再更新。但现在,它挂上了刘晓波的相片和讣告:“昊天不吊,折我赤子。河山改色,日月韬光。”
注:本文部分内容来自赵思乐即将于今年10月由八旗文化在台湾出版的新书《她的征途》(书名暂定),并参考了余杰先生所著的《刘晓波传》(2012年,台湾,时报出版)、刘晓波先生所著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1992年,台湾,时报文化)和许知远先生所著的《抗争者》(2013年,台湾,八旗出版),特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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