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把张进送去学画底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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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 these makeup artists please stop contouring dilraba’s aegyosal, it’s awful
zhang jin has his shortcomings but at least he knew that her eyes are already lovely and you don’t need to make her look like she had an allergic reaction, and at least he knows the super basic principle that if you give someone a dramatic eye look you also need to bolden their brows so they don’t look like a naked 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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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的是不我一有大在人了中到资要可以这个你会好为上来就学交也用能如文时没说他看提那问生过下请天们所多麽小想得之还电出工对都机自後子而讯站去心只家知国台很信成章何同道地发法无然但吗当於本现年前真最和新因果定意情点题其事方清科样些吧叁此位理行作经者什谢名日正华话开实再城爱与二动比高面又车力或种像应女教分手打已次长太明己路起相主关凤间呢觉该十外凰友才民系进使她着各少全两回加将感第性球式把被老公龙程论及别给听水重��做校里常东风您湾啦见解等部原月美先管区错音否啊找网乐让通入期选较四场由书它快从欢数表怎至立内合目望认几社告更版度考喜头难光买今身许弟若算记代统处完号接言政玩师字并男计谁山张党每且结改非星连哈建放直转报活设变指气研陈试西五希取神化物王战近世受义反单死任跟便空林士台却北队功必声写平影业金档片讨色容央妳向市则员兴利强白价安呵特思叫总办保花议传元求份件持万未究决投哪喔笑猫组独级走支曾标流竹兄阿室卡马共需海口门般线语命观视朋联参格黄钱修失儿住八脑板吃另换即象料录拿专远速基帮形确候装孩备歌界除南器画诉差讲类英案带久乎掉迷量引整似耶奇制边型超识虽怪飞始品运赛费梦故班权破验眼满念造军精务留服六图收舍半读愿李底约雄课答令深票达演早卖棒够黑院假曲火准百谈胜碟术推存治离易往况晚示证段导伤调团七永刚哥甚德杀怕包列概照夜排客绝软商根九切条集千落竟越待忘尽据双供称座值消产红跑嘛园附硬云游展执闻唱育斯某技唉息苦质油救效须介首助职例热毕节害击乱态嗯宝倒注停古输规福亲查复步举鱼断终轻环练印随依趣限响省局续司角简极干篇罗佛克阳武疑送拉习源免志鸟烦足馆仍低广土呀楼坏兵显率圣码众争初误楚责境野预具智压系青贵顺负魔适哇测慢怀懂史配呜味亦医迎舞恋细灌甲帝句属灵评骑宜败左追狂敢春狗际遇族群痛右康佳杨木病戏项抓徵善官护博补石尔营历只按妹里编岁择温守血领寻田养谓居异雨止跳君烂优封拜恶啥浪核聊急状陆激模攻忙良剧牛垒增维静阵抱势严词亚夫签悲密幕毒厂爽缘店吴兰睡致江宿翻香蛮警控赵冷威微坐周宗普登母络午恐��巴杂创旧辑幸剑亮述堂酒丽牌仔脚突搞父俊暴防吉礼素招草周房餐虑充府背典仁漫景绍诸琴忆援尤缺扁骂纯惜授皮松委湖诚麻置靠继判益波姐既射欲刻堆释含承退莫刘昨旁纪赶制尚艺肉律铁奏树毛罪笔彩注归弹虎卫刀皆键售块险荣播施铭罗汉赏欣升叶萤载嘿弄钟付寄鬼哦灯呆洋嘻布磁荐检派构妈蓝贴猪策纸暗巧努雷架享宣逢均担启济罢呼划伟岛歉郭训穿详沙督梅顾敌协轮略慧幻脸短鹰冲朝忍游河批混窗乡蛋季散册弃熟奖唯藏婚镜紧猜喝尊乾县伯偏偷秋层颗食淡申冠衣仅帐赞购犯敬勇洲束斗徒嘉柔绩笨拥漂狮诗围乖孤姓吸私避范抗盖祝序晓富译巨秀馀辉插察庆积愈端移宫挥爆港雪硕借帅丢括挂盘偶末厅朱凡惊货灭醒虚瑞拍遗忠志透烈银顶雅诺圆熊替休材挑侠鸡累互掌念米伴辅降豪篮洗健饭怜疯宏困址兮操临骗咧药绿尼蔡玉辛辈敏减彼街聚郎泡恨苏缩枢碰采默婆股童符抽获宇废赢肯砍钢欧届禁苍脱渐仙泪触途财箱厌籍冰涛订哭稳析杰坚桥懒贤丝露森危占茶惯尘布爸阶夏谊瓶哩惨械隐丰旅椰亡汽贝娘寒遭吹暑珍零刊邮村乃予赖摇纳烟伦尾狼浮骨杯隔洪织询振忽索惠峰席喵胡租款扰企刺芳鼠折频冒痴阴哲针伊寂嘴倚霸扬沉悔虫菜距复鼓摩郑庄副页烧弱暂剩豆探耐祖遍萧握愁龟哀发延库隆盟傻眉固秘卷搭昭宁托辩覆吵耳閒拨沈升胖丁妙残违稍媒忧销恩颜船奈映井拼屋乘京藉洞川宪拟寝塞倍户摆桌域劳赚皇逃鸿横牙拖齐农滚障搬奶乌了松戴谱酷棋吓摸额瓜役怨染迫醉锁震床闹佩牠徐尺干潮帽盛孙屁净凯撞迴损伙牵厉惑羊冬桃舰眠伍溪飘泰宋圈竞闪纵崇滑乙俗浅莲紫沟旋摄聪毁庭麦描妨勒仪陪榜板慕耀献审蟹巷谅姊逐踏岸葛卧洽寞邦藤拳阻蝎面殊凭拒池邪航驱裁翔填奥函镇丌宽颇枪遥穹啪阅锋砂恭塔贺魂睛逸旗萨丸厚斋芬革庸舒饮��励顿仰阁孟昌访绪裕勿州阐抢扫糊宙尝菩赐赤喊盗擎劝奋慈尽污狐罚幽准兼尖彰灰番衡鲜扩毫夸炮拆监栏迟证倾郁汪纷托漏渡姑秒吾窝辆龄跌浩肥兽煞抹酸税陷谷冲杜胸甘胞诞岂辞墙凉碎晶邱逻脆喷玫娃培咱潜祥筑孔柏叭邀犹妻估荒袋径垃傲淑圾旦亿截币羽妇泥欺弦筹舍忌串伸喇耻繁廖逛劲臭鲁壮捕穷拔于丑莉糟炸坡蒙腿坦怒甜韩缓悉扯割艾胎恒玲朵泉汤猛驾幼坪巫弯胆昏鞋怡吐唐悠盾跃侵丹鑑泽薪逝彦后召吕碧晨辨植痴瑰钓轩勤珠浓悟磨剪逼玄暖躲洛症挡敝碍亨逊蜜盼姆赋彬壁缴捷乏戒憾滴桑菲嫌愉爬恼删叹抵棚摘蒋箭夕翁牲迹勉莱洁贪恰曰侨沧咖唷扣采奔泳迹涯夺抄疗署誓盃骚翼屠咪雾涉锺踢谋牺焦涵础绕俱霹坜唬氏彻吝曼寿粉廉炎祸耗炮啡肚贡鼻挖貌捐融筋云稣捡饱铃雳鸣奉燃饰绘黎卷恢瞧茫幅迪柳瑜矛吊侯玛撑薄敦挤墨琪凌侧枫嗨梯梁廷儒咬岚览兔怖稿齿狱爷迈闷乔姿踪宾家弘韵岭咦裤壳孝仇誉妮惧促驶疼凶粗耍糕仲裂吟陀赌爵哉亏锅刷旭晴蝶阔洩顽牧契轰羞拾锦逆堕夹枝瓦舟悦惹疏锐翘哎综纲扇驻屏堪弥贯愚抬喂靖狠饼凝邻擦滋坤蛙灾莎毅卒汝征赠斗抛秦辱涂披允侦欲夥朗笛劫魅钦慰荷挺矣迅禅迁鹿秤彭肩赞丙鹅痕液涨巡烤贱丈趋沿滥措么扭捉碗炉脏叔秘腰漠翅余胶妥谣缸芒陵雯轨虾寸呦洒贞蜂钻厕鹤摔盒虫氛悄霖愧斜尸循俩堡旺恶叉燕津臣丧茂椅缠刑脉杉泊撒递疲杆趁欠盈晃蛇牡慎粒系倦溜遵腐疾鸭璃牢劣患祂呈浑剂妖玻塑飙伏弊扮侬渴歪苗汗陶栋琳蓉埋叡澎并泣腾柯催畅���樱阮斥搜踩返坛垂唤储贩匆添坑柴邓糖昆暮柜娟腹煮泛稀兹抑携芭框彷罐虹拷萍臂袭叙吻仿贼羯浴体翠灿敲胁侣蚁秩佑谨寡岳赔掩匙曹纽签晋喻绵咏摊馨珊孕杰拘哟羡肤肝袍罩叛御谜嫁庙肠谎潘埔卜占拦煌俄札骤陌澄仓匪宵钮岗荡卸旨粽贸舌历叮咒钥苹祭屈陋雀睹媚娜诱衷菁殿撕蠢惟嚣踊跨膀筒纹乳仗轴撤潭佛桂愤捧袖埃壹赫谦汇魏粹傅寮猴衰辜恳桶吋衫瞬冻猎琼卿戚卓殖泼譬翰刮斌枉梁庞闽宅麟宰梭纠丛雕澳毙颖腔伫躺划寺炼胃昂勋骄卑蚂墓冥妄董淋卢偿姻砸践殷润铜盲扎驳湿凑炒尿穴蟑拓诡谬淫荡鼎斩尧伪饿驰蚊瘟肢挫槽扶兆僧昧螂匹芝奸聘眷熙猩癢帖贫贿扑笼丘颠讶玮尹詗柱袁漆毋辣棍矩佐澡渊痞矮戈勃吞肆抖咳亭淘穗黏冈歧屑拢潇谐遣诊祈霜熬饶闯婉致雁觅讽膜挣斤帆铺凄瑟艇壶苑悬詹诠滤掰稚辰募懿慨哼汁佬纤肃遨渔恕蝴垫昱竿缝蹈鞭仆豫岩辐歹甄斑淹崎骏薰婷宠棵弓犬涂刹郁坎煎螺遮枯台昔瘾蒂坠唔瞎筝唇表吁冤祷甩伞酱范焉娇驼沦碳沾抚溶叠几蜡涌氧弦娱皓奴颓嘎趟揭噹剥垦狭魁坊盐屎郝佩摧栗菊瘦钧匿砖嘘缚嘟盆债霞挽逍畔蕴颈获畏喂脾姬赴囊噪熄锡诀肇璋晕浊伐峡窃枕倘慌垮帕莹琦厢渺脏削锣虐豔薇霉衍腊喧娶遂睁裙韦矢伺钉婴蓄奸廿堵葬蓬鸦尝挨蕾璿挚券厨醇呻霍剃浆葡暨滨履捞咕耕棉烁尉艰妓棺鹏蒸癌纬菌撇惩绑甫崩魄拂汰氓歇萝呒萄蕃曝疋向胏烛腻襄妆髓朴薯颂薛滩橘贰嘲叹枚侮豹巢酬碑翩蚕辽矿屡谴卵撰攀肌冯宴盏阪浦迦颁炼尬胀辟艘株只湘饲爹梨喽侍疫雕黯并铝弗爪鄙钗栽狸谘柄悸喉擅劈秉芷裸锵贾逗寓咚璞烫铅啸炳屿竖惶仕挪栅迄顷窄鸥鲢郊倩兜茧磊抒夷绰溯拙僚芙杖溃���鸽妒沌祺呐卦聆栖蝇佮唾汇楣匠蛛悼舜耿瞄芋瞒竭茵吼苛浸拯克豆沛掠廊凸搅俺酌倡朦蕉暱焕掏蝉焰狄绳惰芽裹宛御赎燥滔贬悍袂坟颉啤押尴颤钝腥缔粮哑槟簿斧肿纶僵齣辖蹲敷喘扎酿佑肖愈隧嗜檬迳碌襟凋圭寇污哨倪筠桦诈姜旬秃脂噢撼衅庚炫谭惭涩崔贷胡晒琉捏绮膝拭暗醋膨杠鑫瀑喃剖袜逾涅扳惘凳呃掘捍榔窍蜗旷梵暇稻柠抉辗蔚钩卜莺匡蜘祯哔窟亟谛溢黛晦伶逮傍葱刁堤恍匣谍禧轿耸瀚斐忿泓拐驴罕沫绽刃窈渝仄瑛葵噜绣奕窥浏隶蔽仟敛丞诘鳖疤膏锥窕皱晰晖舅孰煽姚钞袱绊焚芦咸沮呕瞪淳丐茹盘菱篠涕衬蚀溉瑄翟怠钰躯肺掷丑奢荫靶纱芸佰峻阱哄肾庄囡阑戳腕菸凹蟾蒐呱巾雏螃盯馈垄毓犀逞姨穆樵阀弥跷搁隙疵憧忏琨阙萱怅辄搏榕饥捣渣眺虞俯绅谤珑咫俏淆蜀楠乞诅匀貂寰迋敞跪囚溺骆憬苇脊瑶疆乍杆眸窜孽卅夭簧徘馒趴鎚啼冗缉絮啄沸萃嘶鸳禽惫徨屐舆邂掀嫖苟檯矫铎棱哗徊拱蕙徬滞吠妞氾芹叩朽侪赦汐丰虔茅棠仑膳魉儡鸯懦渗邵筱畜崖瑕蕊揣擒挂屯莽矽侏弧澈饺奎裘塌饵偎泻蔓彗樽衔茍磋萎廓悯铸茎歼壤浇蚤恃瞻拚汀椒嚼粥磅佫勘脖吨澜锻笙厄嚷伽徽隅寥缤簾烘茜驯噎厦闰煤链锈诫颊俐曳蓓暧郤淌喀昆蔑峙躁菇逅雇殴泌酥缮莓辕骇巍糗扛杏茁琵礁秽岔僻焊嗡诵瞌捌遁赃涡琮卯锯扔苏邹莅隘蹋湛昼岫蛰桩藐汲禄皂濑绒耽粪粤卤曜懋咎痘聂垢瞳闵睿跤鉴躬斟淇莒毯幸骋岱庐殃橄恤叽鳞蒙芥榄楷硫苔麒椎禹喙厘袅亥倌吭诃裔梓蓦岩帜瓣狡惕蒙怯嫩龚嚎豚埠暸唆妃瓢蹄厮讥啃琶愿噱狷搪氢橙咆靡砌筷兑溼呸镀踹冢祟懈术搓攸橡膛俞祉冀炊瓷遐揽鹭茄蜢塘郡韬挟牟糙阎旻赘霆���炭霄媳瘤猿颺煚铠蝠钜苓傀烬墅璇困愣恬嫉琐嫂淼梳憎搂藻酵屉陡摺箫飨桐蚱曦璧偈蹦昶咙铮嗤戌屌耘裳啾嵘胺笃烹巩厝疚鸶汹蔷沐咽烙畸讳揍曙铐朔涓睬矶岐凄鲫楞鲤荆偕徜饥肮蔼辙恁霈诛鞠茉煜傭嗓酹昙铨艳绷峨揉珈鹃诲臆焰隽熔堇韧扒憨舵肛戊坝抠骷碘鞍冕榨肘羔哺霓巳铲蚵惆驹撷稽羹纺蜕趾吊豁褪癸眨臻慷蝙胧沼舱柚抨葭枷靥硝绚绞缆讪褚砗嫣蒲丫鹦蒹憩懊聋盎婊盔峦矜凛铺鹉蜴惚畴羁媛堑泛疮韶憋祁诟搔蜥袒��忱玖拌悴祠扼髅筑蛤茱骐捶须亢葔艸筛岳岳慵戮跎砰仑炜篱笈瘫吏痊庶厥棘娑沁窘鲸缕硷俨栈蔬鸠闲迢恣昀泠涟眩噫娥荼鳄镖侃虏俾樟榴咛炬窦笠翱莘躇翡姜枭匕藩徉觞拣吱皈墉傌梢巅踌萌幌杭侥栾奠痲夸瘖芯蟀驿耨禾瑾
“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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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欧组】E♪♪erkoppen/知蛛
*长文预警
*18+ 预警
房间里的另一头响起了开门的声音,迎面走来的女人,她匆忙张开的双臂很平静。男���走到门侧,女人折回门口,双臂里抱起一个少年。男人好像鼓足了勇气似的,直直地便杵在原地,就那样把手伸着。女人回头等候回应,躺在手臂里少年伸头张望。可男人伸出的双臂却发着隐隐的抖。
“让我来抱阿冰吧,西尔维娅小姐。”
男人喊出声来,音量大得能恰到好处地给自己一些自信。
“我不要!”
少年的头在西尔维娅的双臂上向着男人伫立。被称作阿冰的少年刚把话讲出口,话却碰着了男人眼里微弱的凉意,于是手捂到嘴边,好像说话的舌头被凉着了,因此接下来的话,多少带了些愧疚的凉意。
“我的上半身还可以动,我想在家里坐轮椅。”
“你不想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吗?”被叫做西尔维娅的女人轻轻地问。
“我想一个人看会书。”
女监护人什么都看见了。她的眼角夹着疲惫,却是微笑的。
“别和老师较劲了,阿冰。”
提诺从西尔维娅的手臂上接过阿冰的时候,她正用食指帮阿冰拭去眼泪。不知是困乏还是有一种悲伤,各式各样的小孩向来是流眼泪的高手。提诺第一次学着女主人西尔维娅的姿势抱起他的时候,并没有掂到一个普通的十三岁孩子应有的分量,好像连他的体重都在抗拒自己。
一年前的那个秋天,阿冰——或称他的全名,艾斯兰·弗洛克松,在提诺闻讯赶来之前,就在他面前从一个半成年人那么高的爬杆上像一片布一样掉了下来,掉下来的时候周围包绕的是学校的枫叶山林,和他坠落大地时那不合情理的回响。有那么一瞬,提诺就那样同后来从爬杆上逃窜而去的小朋友们一起看着艾斯兰的脖颈渐渐变青变红,红得刺眼,随着入秋的呼唤,绿色的青春像学校里漫山遍野的秋日红枫一样,染上了妖冶的鲜红。提诺来时的那天,班上很热闹,走时的那天,班级也是一样地热闹,好像他从来不是师长,艾斯兰从来不是朋友。
他抱着艾斯兰往沙发走去。这并不是一个宽阔的家、也��非一个窄小的家。提诺用脚丈量着这个家的宽度:三步并作两步,便可从艾斯兰的房间行至沙发、两步并作三步,便能从沙发行到完全开放式的厨房,折返一步便来到餐桌。再折返一步就又是沙发。艾斯兰独自住在靠门的一侧的走廊,也就两步宽,餐桌则在窗的一边,紧紧挨着。在门与窗的中央,往更深处安眠着的,则是房子的主人两口的起居室。这是个碗橱与装饰画同样昭彰的家、这是个拖鞋与地毯同样匍匐的家、这是个倦怠无力与兴致勃勃同样纡尊的家。
艾斯兰被放在靠门的沙发一头,提诺自己坐在向窗的沙发一头,他们之间的纽带便是这一双发臭的下肢。提诺低头沉默着,牵拉起流浪在人间的腿,把手掌合上脚掌,向艾斯兰的方向扳过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与艾斯兰在沙发上的活动便是这沉默的牵拉,好像划着一艘湖水里游泳的红船。
“累吗?”
“累。”
艾斯兰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被他从额头抹在手里的汗被重新攥紧,他在忍受。他眯起眼睛,模糊的光影里看见提诺的眼里兀自闪亮着。在他下肢瘫痪后的一年里,这个前班主任的眼里总是闪着浑浊的光,艾斯兰的流汗没有停止,提诺眼里的光又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于是他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
“还累吗?”
“今天到这吧。”
直到电视机也打开,五彩斑斓的画面从荧屏上显示了,他才示意提诺调转方向,直到他调着频道,头枕在提诺的腿上,一切训练才终于停止,他能好好伸出手掌来,看着自己抹到手里,流作一片狼藉的汗了。艾斯兰就保持着他枕在提诺的大腿上的姿势,任凭自己撒了很长一会沉静的娇。许是已经从疲倦中缓过神来,他开始同提诺搭话。
“...你想看什么。”
“我?”
“又在播基督教堂被烧掉的新闻、摆了台后,这个台是雕像公园的广告...就是那个福洛格纳公园。我不想看。你想看些什么就看些什么。遥控器给你。..现在我不喜欢看电视。”
“诶,可是,过会我得给西尔维娅小姐帮手做菜。要说看电视...”
“这个台在播《动物世界》、你看这个吗?前几天上生物课的时候,你放过这节目,也讲过这节目:蚂蚁和蚜虫、它们是特别的一对共生的关系。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因为你从前上科学课的时候也讲,只是没有今天讲得这么复杂。我以为你经常看这个节目,要不就不会把今天的课讲的这么难懂。”
“是更抽象了些、因为还加了些中学的内容。”
“但是挺有意思的、..挺有意思。”
“你能感兴趣...我很高兴。那时的科学课,是要给克里夫先生代课。他年纪已经大了。”
“你的科学课比尖老头讲得好。连奥拉夫和比约恩那样的笨蛋都已经知道了蜘蛛和蚂蚁、蚜虫们的区别。”
“奥拉夫他,不是不喜欢听课,只是,要比起上课来,他更想和别的孩子聊天,他性格比较怕孤单。比约恩虽然不喜欢听课,但是他的父亲是养蜜蜂的。他喜欢昆虫。世上没有笨孩子。”
“可是他们的成绩,那时确实总是比我要差些...”
提诺的五指顺着艾斯兰柔软的发,顺得他比从前更加疲倦了。蜘蛛从屏幕那头出现的时候,提诺感到枕在自己大腿上的孩子的肩膀轻颤了一下,频道便从这头换到另一头去。艾斯兰的头被放进沙发里的时候,他的眼睛便从电视机前挪开去、跟着提诺的腿去了厨房。
刀在响。
“阿冰的成绩总是比同龄人要好些。比起职高,他更适合普高课程。他仍有一个聪明的大脑。”
碰开羊排骨的刀声与摞开白菜的声音秩序井然地码放在对话的间隙之中。两个人的手在贴近案板的低空碰了几碰,羊排骨与白菜便齐齐整整地码放在锅中。
“这一年来,彼此都辛苦了。尤其是您。”
“您客气了,这是我职责所在,不管是替您家分忧,还是为我的学生分忧...我刚刚收到回应,有一所中学愿意接收阿冰作为他们的特别学生——他们会保证阿冰同每一个挪威公民的孩子一样坐在课堂里学习,只要那时能够到场参加他们的期末考试,拿到让他们满意的成绩...按阿冰目前的恢复状态和学业表现来看,那并不是难事。请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
“可您的酬劳,同您付出的思虑实在是不成正比。”
“同我在职时没有两样。”
“连现在阿冰的入学事宜,也是由您去沟通的。”
“过程算不得顺利、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贝瓦尔德先生也帮了不少忙。况且,阿冰是聪明的孩子...他应得的。”
“可您这时,不该连佣人的活也一起做了...”
“因为��也让我借住在这里。”
锅子在火上烧着最后一煲汤。西尔维娅的一双手洗得白净透亮。窗外刚刚隐隐亮了一亮,她的一只手还在水流下受着洗,另一只邀过提诺的双手来,用指腹细细揉搓着他沾了羊肉血珠的手。
“那毕竟是我的过失,否则我便不会离职。况且,倘若是真正的佣人的话,本该连最难打扫的客厅也一并清洁,尤其是沙发,因为阿冰平日里在那上面锻炼还流汗...应该很容易变得臭烘烘的。”
西尔维娅搓洗的手停了一下,柔软的水流在四只手掌之间积蓄起来。
“您本应该在高中、甚至如果实习期结束,应该回到你的故国芬兰,或是转到挪威的大学去教书,或者是按你原先的计划去,继续读完你的硕士——...。”
西尔维娅喃了喃,水龙头最后洒出清水几滴,只剩两颗指腹在湿润里互相厮磨。
“在挪威,这可不该是双佣人的手啊。”
“可做老师的总要先学会做佣人,您应该要懂我,科勒夫人呐。”
“别叫我夫人,我可不过三十出头、比你可大不了几岁。”
提诺·维那莫依宁看见西尔维娅似笑非笑的嘴角,那笑容只是刹那一瞬,就转眼消失在她疲惫淡漠的眼中了。她往耳朵上别了一下头发,他觉得那笑容一定被她别到那头发之后,顺着滑进发梢的森林里去了。
从阿冰在学校登记的名字里,或许可以推断出她嫁作人妻之前的名字,可她对外总是称其丈夫的姓氏,工作以外做的也全是妻子的家事,这让他有时会忘记她只不过是艾斯兰的姐姐。可那点缀着她丈夫的家姓,却总像她时而蓬乱,时而柔顺的金色长发一般,在她雾色的姓氏前如妆般摇曳着。她暂时离开厨房,靠在洒满昏黑与霞白的窗边倒茶。热气从茶杯里扑满他的面颊,她穿过热气的珠雾,把一口饮料送到提诺的嘴边。
“先别急着喝。”
在他还未着手打算享用忙碌的馈赠的时候,两片肌肤的热气汇成脸颊间肌肤的暖流。西尔维娅对着他的耳朵说话。
他知道这是西尔维娅要同他说些小秘密,只是在科勒家偶得的每一次双颊紧贴之时都让他的心跳如此措手不及。西尔维娅特有的聊天方式对他来说就像一场社会性灾难。在灾难来临的第一回,当他想说“不行”的时候,无处安放的手被她十指相贴缴械投降,隔着西尔维娅披散开的发帘,他看见马西亚斯·科勒,冠以���尔维娅以本家女主人身份的,真正的一家之主,闭着眼喝着咖啡。他看着马西亚斯的喉结上下摆动,黑色的饮液像流行在喉间的水车一样击打着西尔维娅耳旁微风的节奏,使得西尔维娅的声音也带着一线苦涩,直到马西亚斯一饮而尽的终末,他才终于听清饮料里西尔维娅摆动的双唇。
“今晚,贝瓦尔德·乌克森谢纳要来。”
提诺揉了揉耳朵,西尔维娅的唇就这样同他的耳朵分开,在他的脚步声里热气远去。
“贝瓦尔德先生、他又要来了吗?”
“应该是快了。”
艾斯兰看见提诺从餐桌前走来,边看着大门,边对着漫杯的茶水开始喝,直到喝得茶包都露了底,他便把嘴角抹着了,杯子摇摇晃晃地挂在艾斯兰的头顶。提诺接着伸了些懒腰,指头上还挂着茶杯,随着他的懒腰上下飞舞,最后茶杯落在沙发的靠枕上,他的手肘和下巴也撑在沙发上。茶杯底已干的茶包滑着杯底的水,隔着透明的玻璃在艾斯兰的头顶晃来晃去。他们俩就这样同艾斯兰分享着看电视的快活。
艾斯兰烦了,说:
“提诺,杯子拿开!”
跟在提诺后头的西尔维娅说:
“阿冰,坐起来。贝瓦尔德先生要来了。”
“我来帮你起来。阿冰,来。
艾斯兰翻身的时候,遥控器落在了地上。他的眉头轻轻皱起,连带着瞳孔也一并向里凹陷下去,但他的思虑只是略略地在眼珠上踩出一个浅坑,便即刻往深黑的瞳孔里塌陷坠落,像一朵瞬间枯萎的雏菊。提诺俯下身去抱他,再起身的时候便见到了那双眼睛。艾斯兰在轻声地说。
“我、..我回房间去。”
“不看电视了吗?”关切的是西尔维娅。
“现在我不爱看这个节目。”
频道从这头切到那头来的时候,蜘蛛从屏幕的那头又出现。提诺把遥控器摆了又摆,孩子却只是垂着眼睛。提诺揉了揉胳膊,从电视机前将他抱起的时候,门外飞进一声清脆的邀请函,是门铃。
“我来吧。”
艾斯兰像块肥皂一样滑到西尔维娅怀里。她在这孩子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提诺便目送着他们前往艾斯兰平日的住所里去。他的双臂和这间屋子忽然空了,只有不疾不徐的门铃在屋子里清洗着。他用掌跟抹着额前的碎发,心里笃笃说着别着急,只是这话的声音一旦从喉咙滑进心口,回声便在他的心里荡起一阵频波,和门铃轻轻地和鸣着。他握着门���的手心出了汗。我来开门、我来开门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掌根贴着门把向下一摁。
“Sur-pri-se!”
西尔维娅轻掩上艾斯兰的房门的时候,那充满活力的大喊已力透耳膜,男人和提诺扑了个满怀。
“圣诞快乐、圣诞快乐...提诺、西尔维娅在哪里?不在这里,看来我只是太想她了...我提早回来了,你今天看起来很精神,和以前一样精神,圣诞快乐!你来自圣诞的国度,我自然要尤其祝你圣诞快乐,是吧,是吧...提诺?”
提诺应和着过分热情的男主人,帮他抖掉肩膀上的雪,换下沾满炸鸡和牛肉味的大衣和帽子。马西亚斯·科勒拍着提诺的肩膀——他足够高,高高地扬着笑脸——然后转身向西尔维娅迎去。
“我回来了,西尔维娅。”
他的唇和西尔维娅之间没有距离,在唇线上精致地挂着胜利者的微笑,勾得优雅,像国王走向行宫。西尔维娅踮起脚尖,伸手扶了扶他被帽子压折的翘发,顺着鬓角托起半个脸颊,又用她特有的聊天方式柔声诉说。
“马西亚斯。谢谢你。谢谢你特意这么早到家。贝瓦尔德呢?”
“圣诞快乐,吻我,亲爱的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向提诺的方向望了一眼,接着周身开始如上了发条的齿轮般向内旋转,齿案一颗颗地向内卡去,卡去,直到他们俩咬合成天衣无缝的机器,使得周围的空气再也擦不出火花为止。他们站在阿冰房门前的回廊,这条被西尔维娅一眼望得到头的回廊,便如静止的八音盒一般,让音乐也停止,让提诺也停止住了。只有如齿轮一般旋转、旋转在门和门槛的夹缝之间的门铁,正在为了扳开这道被提诺的铁臂挂住了的门而向外牵拉的力而从这音乐盒中,擦出了一声——
“吱扭。”
那就是最后到场的贝瓦尔德。
“圣诞快乐,贝瓦尔德!”马西亚斯字正腔圆。
谁都知道今晚马西亚斯·科勒家在忙着准备庆祝圣诞夜,这一向是所有生活在奥斯陆的人家们的传统,不论是马西亚斯家还是奥斯陆人的圣诞夜,虽无人提起,却无人忘记。从去年到今年,这是马西亚斯家横遭不测的一年。在滚烫的石油之血从地底向上奔流至挪威地表的每一处毛细血管的时代,在脊髓灰质炎被疫苗彻底消灭、分娩的疼痛永不复发的时代,在解脱了一切独裁者与战争狂人,人们谈论昼夜一般谈论幸福的时代,他们却听说马西亚斯·科勒家的孩子从爬杆上坠落,摔伤了颈椎,自那以后便连挪威人引以为���的、儿童教育黄金时代的七年级都无法可读,连奥斯陆人引以为傲的圣诞夜都只能在医院度过。报纸是易燃品,可正当他们把愤怒指向那高高端坐在班级金銮殿之上不可一世的实习班主任的时候,他却从那王座上消失了。奥斯陆的怒火被刹那浇熄的时候,没有一个外乡人是无辜的。那班主任是个外乡人,奥斯陆人听说他辞职住进了受害者的家中,听说他现领着极微薄的薪资,干着仆人的差事。这足够了,虽无人提起,却无人忘记。奥斯陆人咬牙切齿地看着马西亚斯家门口渐渐有彩灯亮起,那来自圣诞之国、全然洗净了自己罪过的班主任正在拉起那棵漂亮、高耸的云杉树。
“提诺,进来吧!”
奥斯陆人看见那窄门向外逗留出些许的暖光,从清冷闪亮的圣诞彩灯那里,他们看见欢腾的外乡人,提诺·维那莫依宁,向着门里小跑而去,渐渐与那暖光融为一体,然后在屋内屋外全都融成一片的欢闹声里,门关上了。他们要喝酒了。
“日子是在不断变好的。”
马西亚斯·科勒把扎杯放下。
“你酒喝得太多了,马西亚斯。喝点姜糖水吧。”
重新升高的黑色液面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西尔维娅把一杯饮料递到他的唇边。马西亚斯的双眼自此迷离开来,好像双眸糊了一团粉红的口香糖,上下眼皮扯出的长丝黏糊糊地垂下嘴角。西尔维娅用红色的餐巾纸替他擦着嘴,马西亚斯的话被餐巾纸扑得嘟嘟囔囔的:
“我当然知道我喝得太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嗝。”
马西亚斯扶着啤酒的扎杯把,仿佛铆足了劲似地往椅子背后仰去,简直要摔在椅子背上成一滩人泥。
“可在前天还是冬至,小傻瓜们。你们知道冬至是什么日子吗?在那一天,太阳到了最南边去,从那一天开始,太阳在逐渐回到北方的怀抱。夜晚是在不断地变短的啦。黑夜最长的一天过去了,我们北欧人正是如此!总是呼唤着黑夜离去,白昼快快来临——”
贝瓦尔德把纸巾递给西尔维娅,让她替这饭桌演讲家擦擦嘴巴。
“西尔维娅啊,你是好女人..我们不坏,我们一直都不坏,日子在不断地变好。从我们过去直到现在,我们有了阿冰,阿冰也长得这么大了——阿冰,你今年几岁了?”
“十三岁了。”艾斯兰费力地切着一块肉肠。
“十三岁了、你本应该要上七年级了才对...命运是何其不公啊,我们没能把你从险恶的命运之中拯救。我听说你的同学们嫉妒你的才华。你的智商怕是有一百五,乃至有一百六,要比历史上的所有人都逼近爱因斯坦——你一定知道他是个科学家。你知道尼尔斯·玻尔吗?他也是科学家。人们常把尼尔斯·玻尔同他相提并论,我从前崇拜过玻尔,但我现在喜欢爱因斯坦...玻尔有脑子,还有一大帮朋友,但爱因斯坦除了脑子什么也没有,却胜过他那一大帮朋友。脑子够了!有脑子的人不应与少脑子的人为伍,因为他们总是想方设法地摧毁你脑子...你是一匹独狼,你应该对那些把你从爬杆上推下去的王八蛋们竖起中指!”
马西亚斯的话没有接着往下行去,便被自己用半杯姜糖水泼灭。他畅快地发出饮用碳酸饮料的声音。咔~
“里面加了蜂蜜吗、西尔维娅...还有杏仁和葡萄干...”
西尔维娅点了点头。
“下一次,放到冰箱里、...更好喝,好喝得很...”
“真是的、你懂什么啊...”
艾斯兰把刀磨得吱吱作响,带着脆骨的肉肠在他的嘴里嚼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把带着刺,烤得焦香发辣的话语在其余四个人面前咽下。马西亚斯又喝完剩下半杯姜糖水,长长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这次没有畅快地“咔”,他的皮肤往里皱进去、皱进去。在他眼下的肌肉如口香糖般若有若无地伸张、抽搐后,提诺看见叫马西亚斯的男主人的眉根轻轻下垂,便在左眼里涌出眼泪来。
“是的、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
他把整张脸都埋进空空如也的盘子里,好像脸上真有一张口香糖似的,便呜呜地哭泣起来。艾斯兰用刀叉把盘子划得吱吱作响,似有火星溅出,好像在切一块钢。一只意料之外的手摁住了艾斯兰的拿刀的手腕,提诺也抬起头来,他看见贝瓦尔德已经把眼镜戴好了。
“阿冰、不要这么说你的姐夫。”
“没事。贝瓦尔德。”西尔维娅抚摸着哭泣的家主的背脊,像安抚一匹狗。“他也不该在这几天提这种论调...虽然明天才是平安夜,但今天也是小平安夜了。”
“可日子确实是在变好...不是吗?”
话从贝瓦尔德宽厚坚实的胸膛里传出。艾斯兰没有继续再磨刀叉了,只是埋头喝汤。在一阵微妙的沉默过后,提诺·维那莫依宁感到自己忽然成了目光的聚焦点,还有西尔维娅在冲他露出微笑。他感到脸有些发烫。壁炉里火已经渐渐有些颓势,他的脸却愈发滚烫,于是他吐了嘴巴里的骨头起身,预备去壁炉里加柴,当他转过身去,贝瓦尔德却已经先一步去把温度升高。那火结实地吃了贝瓦尔德一记,火焰便重新扭着腰,从炉灰里懒懒地生了出来,重新在壁炉里���睡下去。
“日子确实在变好的。”
马西亚斯不知何时也从臂弯里露出脸来,却只是头在双臂垒成的围墙上滚了一圈,侧着脸意犹未尽地冲着提诺笑,脸上的泪还没有干,眼神却变得更加清爽起来。
“一年来你实在是帮了我们家很大的忙,对吧,提诺。你不要害羞。没了你,我们家今年的日子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顺溜...你看,看看这些菜,没有你帮西尔维娅的忙,做不成这样!还有这些蜡烛,摆的多么齐整,多么像圣诞...你是芬兰来客,圣诞的来客,你把圣诞带给了我们!”
“你在来挪威之前在芬兰做些什么?也是做老师吗?西尔维娅说你还在读书...?读的硕士吗?”
“是的、...”
“专业呢?”
“...古生物。”
只剩下壁炉在安静、纯净地燃烧。艾斯兰看见提诺的脸上的红潮渐渐地发起灰来。
“研究史前生物啊、了不起。”贝瓦尔德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你也是一匹天才啊!”
马西亚斯开始拍着他的肩膀,吐着酒味的嗝。
“用错词了,马西亚斯。”
他拍了一阵提诺的肩膀,觉得乏味起来,便又重新趴回手臂里。
“不要搅我的兴...贝瓦尔德,总之就是,很厉害、很厉害!...枉我见过这么多能干的人,我都没听说过这个专业!是研究乌贼、长毛象那些东西的吗?博物馆里那样、你们是怎么把它们从一堆泥巴变得那么高大、那么伟岸的?”
“所以我常说。”西尔维娅轻轻地叹气。“提诺他...原本也不应该受雇于我们家,沦落到做佣人的地步。实在是他自己人太好。”
“提诺以前也做过佣人吧?手很巧、虽然说你不是芬兰人嘛...但是羊排做的却很有挪威味,简称挪味——”
“笑话太冷了。”
贝瓦尔德轻轻地点头附和着。西尔维娅接着说:
“就算他自己不那么觉得,但在旁人来看,这几乎就是刑罚。”
她抬起头来,双手向上合成十字。
“去年的同一天,我们聚在一起,在医院里忧虑着阿冰的未来,反省着一直以来我们的教育为何会导致这样惨痛的结果,直到真正的圣诞到来的时候,也如惯常的忧郁一样溜走。阿冰迄今以来的人生,又有多少属于孩子的节日是这样一点点地从我们傲慢的忧虑之中溜走的呢?”
松开双手以后,她从马西亚斯的身边夺去酒瓶,便往面前的扎杯里倒酒。提诺瞪大了双眼,好像那硕大的扎杯里灌满的是他的眼球一般,一颗接着一颗地充满西尔维娅的口腔,直到她的腮帮似乎再也装载不下如此巨量的啤酒以后,她才开始努动自己的食道,每一颗都在她的喉口团成一块球状的皮肤,在她通红的高领毛衣上攒出一个显而易见的圆来。
“您是不是喝得太多了、科勒夫人...——”
“随我、这点随我。”马西亚斯嘿嘿地笑着。提诺看见贝瓦尔德站起来,像制止艾斯兰的刀叉一样,用一只手就摁住她的酒杯,在桌上稳稳地刹住瓶底。
“你得听听阿冰怎么想,西尔维娅。”
“...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艾斯兰从汤碗里抬起头,往西尔维娅的方向侧着眼睛。
“她要喝就让她喝——”
马西亚斯还想为妻子辩护几句,西尔维娅却用食指堵住���西亚斯的口,止住了话语的泄露。
“万幸...我们失去了那个圣诞夜,但我们再也不会失去任何一个圣诞夜,因为提诺·维那莫依宁从圣诞之国来了。
世界可被称之为北欧五国的国家之中,挪威、瑞典和丹麦自不必说,他们的历史向来是维京人的历史,是奥丁庇佑海盗的历史,哪怕自称皈依基督,他们的心也从未接近基督。而远在大西洋上漂浮的冰岛,也被迫卷入了海盗的历史。
只有芬兰——我们提诺·维那莫依宁的故土,是圣尼古拉避开了海盗的港湾,向着一览无余的冰海行船,把耶稣基督的教诲带到那里。在耶稣降生的日子里,圣尼古拉像东方三博士一样,向每一个他所知道的孩子赠送着礼物,用善意给养伯利恒之星。
哪怕人已在大地上获得了法律的许可...他在全能的天父眼中也仍是孩子。因此,提诺·维那莫依宁献出了自己宝贵青春中的一年,赠送给了生活在海盗历史之后的奥斯陆,送给我们这贫瘠之家以弥足珍贵的礼物。”
她用那根堵住马西亚斯嘴巴的食指蘸了蘸剩下的啤酒,将身子跨过伏在桌上的马西亚斯,酒珠从提诺的额头滚落,湿润左眼的睫毛。
“你是我们的家人。你可以离职,你可以离开。”
西尔维娅说。
“你离开以后,去到哪里都是我们的家人。”
西尔维娅开始轻轻地唱起圣诞颂歌,马西亚斯轻轻哼着,右手轻轻打着餐碟。贝瓦尔德稍稍迟钝了一下,但却很快转过头来。提诺见他的眼镜里满是温柔与赞许,西尔维娅解开她的头发,将头绳递到他的手里,贝瓦尔德便自若地伸出手指来拨弄着,拨弄出诸多的音符来,数个音符很快堆叠成一首和鸣的诗,不断地堆叠起来。有一声“呜呼”,马西亚斯在双手里拍出热烈的节奏来,贝瓦尔德推了推眼镜,皮筋里便喷出一切的音韵,他们之间即刻展开一场响度战争,这战争把歌曲拍碎又重合,在热烈的餐桌和鸣出一首即兴的原创圣诞金曲,献给看呆也听呆了的提诺。
艾斯兰看见,提诺脖子以上的头开始不自禁地跃动起来。艾斯兰现在低头划拉着铁匙,他抬��仰起脖子痛饮浓汤,他左顾右盼,窗外已经是深得黑的黑,蜡烛从餐桌的这头一直点到餐桌的那头,火光贯穿到壁炉的一头,早已把提诺烤得腹背两面发红发光。涔涔的汗与油滴在碗里,艾斯兰右手发力,餐刀一点一点把黑麦面包的油皮拧进刀口的孔洞里,直到餐刀的铁与瓷盘相撞,击缶,击缶,击成曲末最终的一柄撞针。
音乐戛然而止。艾斯兰觉得自己现在便差站起来了。
“我吃饱了。”
提诺抱着似已沉沉睡去的艾斯兰背向火光,向着黑黢黢的卧房行去的时候,他听见孩子、学生与他所愧疚的对象说出这句梦呓般的低语:我无法忍受了。他感到手臂实在有些酸——许是那滴额间的啤酒已经渗入他的肌肤,他开始喜欢上这家的啤酒味道——因此他靠着墙根稍微站了站,以解酒昏。红色的火映照红色的沙发,餐桌旁的贝瓦尔德在伸出一只平齐的掌来,眼镜的红缓缓抹平在镜片之上,渐渐地便泛起一层粉色的雾,雾下影影绰绰,他往暗处看了一眼。
“可是现在一切都很好。”
“关于您提的我可以离职的事情、...还请您再允许我考虑到圣诞节为止。”
提诺打开房门的时候,便又听见那童稚的呓语叩打耳畔。
“你啊,该不会是已经喜欢上贝瓦尔德了吧。”
两盏橘色的夜灯也停靠在客厅的桌面上,贝瓦尔德略略前倾,写满文字的笔记本便上足了暖色的光晕。
“我来帮您整理睡觉的地方。”
“谢谢。”
眼镜被夹在他长而宽厚的指掌中间,架在其中一盏夜灯上,橘色的暖光便蒙了些许灰黑的斑点。提诺看着他从衬衣口袋里夹出一支黑色水笔来,干练遒劲的笔迹蔓行在霉斑的纸张上。
“是瑞典语吗?”
贝瓦尔德点点头,伸手拍了拍提诺的腰,示意的手接着便向下落进沙发,让出一个可供陪同夜谈的座位来。笔没有停,提诺便借着笔迹追看了半晌,好像夜不曾阖上人的双眸一般。流畅的笔迹,在渐渐晕开的墨点前停顿。他的笔在簿上扣着,打着沉闷的节奏。
“你懂瑞典语吗?”
“我曾学过一些。”
“用它写诗的时候,我才愿意写出诗来。”
“虽然一直知道您是诗人,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看您作诗、...这是首讲什么...”
“帮我读一读。下面的部分我难以想象。”
贝瓦尔德的头枕着双臂,双臂枕着沙发的扶手,半身是睡进沙发里了。他闭起眼睛,眉头紧到一起,像有些诗还在里面。
“那、请您稍���...有些词有些生疏、..”
贝瓦尔德睁开眼来,一把夺过写满了诗歌的簿子。
“那不用再念了。”
他是忽然地站起身来,把步轻轻地踱着,也不看小簿子了。提诺在背后出了声,声音是有些发抖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我也不是有意地冒犯您的诗...您要吃水果吗?”
贝瓦尔德重新看着了提诺的眼睛,这回是平视的了。提诺起初眼里还有些微颤动的水光,不过很快便淡向别处,是有些害羞了。贝瓦尔德轻轻叹着气。
“晚餐桌上,西尔维娅也说过一些讨人厌的话。你怎么看?你记得是哪一句?”
“..我、抱歉...我不记得。”
“你当然不记得。你会记得那种话吗?你们芬兰人,会记得那种话吗?”
奥丁庇佑海盗的历史。这句话像撞击后宏大的钟声一样在提诺的大脑里嗡嗡地响着。尽管壁炉仍然燃烧,但贝瓦尔德这时的表情却冷极了。或许是他也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冰冷,他接着便说:
“我总是这样、...他们不是什么坏人。西尔维娅也好、马西亚斯也好。你也是——况且我每次来到这里,占了你平时睡觉的地方。”他重新坐回睡觉的地方。
“那样反而更好、这样我就能顺理成章地和阿冰挤在一张床上。他需要不时有人给他翻身或者换尿布——从那以后他便没有再睡好过觉,可他总是介意和我一起睡。但是,医院现在也渐渐减少了专人前来辅导的频率...或许艾斯兰渐渐也能够有睡着的机会了。有时他虽然显得成熟过了头,但终究还是小孩子、睡得着的时候,也还是会说梦话。那时我便不愿叫醒他。”
“你喜欢照顾小孩子、我喜欢写诗...”
“这、不一样...。毕竟您是职业诗人、...。”
“算我说得错了。我不喜欢写诗。”
“可是我看过您的诗。您说您不喜欢、但那怎么可能呢...怎么说呢...我觉得竟能在这困难的一年中,读到您的那些充满希望的,文风有如H·豪格一般的诗歌、甚至结识了您本人。在这充满绝望的一年中,已经是我今年莫大的幸运了、...。”
“你读得挺多。我和他完全不像。”
“或许...我不懂。可能有些多嘴了。但您已经是我亲眼见过以诗为生的、最棒的诗人了。”
贝瓦尔德把笔插回衬衣口袋,把沙发坐垫久久坐稳。提诺也这么坐着,壁炉在燃烧,二人有汗烤出。
“谢谢。”贝瓦尔德闭上眼睛。
“可能有些冒犯您了。”提诺站起身来,借着橘色的光,最后抽出一张纸巾来,把贝瓦尔德有些浑浊了的镜片擦拭干净。沙发上靠着半躺的人把眼皮打开一条缝,盯着他擦。
“我、...和科勒太太他们,可能都不太会说话。您或许有只能由自己来排遣的忧郁,我想,科勒太太他们如果知道您对那些话感到不舒服、一定也会同您道歉的。那句话...在我听来也确有不妥之处、..”
手指抓紧了衣领。
贝瓦尔德揪紧了提诺。
愤怒抓住了惊恐。
眼镜还差最后一擦。
“什么不妥?”
壁炉刹那翻腾出喷涌的火星。提诺·维那莫依宁的双臂膨胀起来,眼瞳里的惊恐即将向着彼岸挥出全然正义的暴力机器——他要保护自己。而此刻他想逃避的,那对贝瓦尔德的眼眸早已全无护卫的秘密可言,因为他的眼镜已经被抓在自己手上。刹那之间他想起艾斯兰,那个一年来头脑总是无法规劝身子的孩子,贝瓦尔德此刻庞大的身躯便如同那孩子一般,他紧紧攥着提诺的衣领,他那悲悯的眼无法控制自己庞大的双臂手中的动作。他太过愤怒,以至于他赤裸的双眸之中,竟闪烁着诸多无辜与哀求。提诺背对着壁炉,因撕扯而裸露出的肩膀被热气所烘烤,他却感觉到了凉意,热气从顶撞头脑的眼处慢慢退潮,他冷下来,在与贝瓦尔德赤裸的双眸相对,冷凝的话语便从唇里流出。
“圣诞老人是假的。”
芬兰并不出产圣诞老人,他知道那是一场芬兰人自营的生活骗局。当他书写板书背过身去,将完成的礼物献给他的孩子们时,他们便埋起头,念起又抄写起自己的书来,口里念的与手里写的却始终是地地道道的挪威语。从孩子起,他们便不同这芬兰人一样留恋圣诞老人,留恋驻留与别离,只是低着头,弓着腰,拾起地上遍布的礼物,把笑脸全部奉送给礼物。对提诺·维那莫依宁而言,这俯拾的道理早应在他从父辈接过教育的重担时便全然接受——他以为自己早已抓稳,但当要捧起这颠簸的手把肉,啃噬这一沉默的真理的时候,他的眼泪却无法停止地因为疼痛而流淌——接受圣诞老人的假象。
热气还在持续顶撞着他的大脑,却不再是愤怒与惊恐,而是不断地冷凝成渐渐浑浊的涡流。他的唇早已被眼泪灌满封口,不再有言语的余裕,多余的泪便不断地顺遂着叙述的召唤,重新从眼瞳泄出。
提诺很强,不是因为他随时准备着动手回击眼前的怒汉,而是当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流泪的时候,他便打算努动舌头,重新向贝瓦尔德解释起眼泪与偶然的口误来。但他说不出话来,他以为自己只是因为刹那的情感口不能言,便四下寻觅,直到发觉自己用于解释的嘴唇现被贝瓦尔德亲吻着、用于努动的舌头在交缠的时候,他却没能像镇定自己膨胀的手臂一般镇定自己渴望亲吻的心,当这颗心被贝瓦尔德湿乎乎的舌轻轻撩动的时候,他因为���喜若狂在贝瓦尔德的拥抱里剧烈地颤抖着,而贝瓦尔德如前,也无辜地、哀求着地颤抖着。
当他们发现自己是在做如同马西亚斯和西尔维娅之间的,只有彼此的情人才能做的事情的时候,提诺便渐渐使自己平放在火红的沙发上,就像他平日里睡在这张佣人所必然专享的非床之床上一样。在他的愧疚稍微减轻些时,他也渴望与阿冰共享一张床,但他唯有在这火热的沙发上能够全然遁入仅有的昏暗体验,舒展开自己的肢体。那冬日于无人之境燃烧着的壁炉在他的睡前总使自己想起自己的家,与严厉却不失温柔的父亲。于是他向贝瓦尔德展开自己的肢体。衬衫的纽扣已经顺滑到成了他身体的拉链,他希望身上的拉链一直解到两腿之间,但却轻轻把双腿夹紧,伴着贝瓦尔德向下轻啄轻吻的频率轻轻开合着。
他的呼吸渐渐跟上了心跳的节奏,他的感官追上了吻在身体地图上的踪迹,像是一场漫长而色淡的旅行。没有人在沙发上说话,只是壁炉中轻轻开裂的木与柴在他的耳畔回响:
“日子是在不断变好的。”
他像捧起一只生命一样,双手从贝瓦尔德光滑的脊背后捧起他的下巴,一直到头与头、眸与眸再次两相对视。
“我拿灯过来。”
小夜灯中的一半光亮在沙发靠背的平原上一览无余,借此贝瓦尔德能够发现提诺漂亮的眼睛,那眼眸却只是与他的双眸凝视了一会,然后缓缓地合上,等待。或许取而代之的是下沉至面颊的绯红,但在赤红的暖光中,便连那点爱情的余裕似乎都不足为道,只有提诺的声音在陈说。
“贝瓦尔德先生。”他说。
“我在这里。”
“我从以前开始、可能就已经喜欢上您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
“在这里。每到您回家过节的时候,西尔维娅说你是从采风的地方回来的。每见到您一次,我的心里都对您更加尊敬一些、..。”
借着灯,他看见贝瓦尔德期待的笑意爬上唇角、可那像是一双在看着的眼睛吗?提诺在犹豫着,因为那眼眸瞪着它所怒视的对象要裂出血管来。他的眼只是怒视无法被性爱覆盖的地方,好像他再有一秒便不再打算继续了。但他的手却始终温和地替代起微笑的唇吸吮着早已充血的乳,在贝瓦尔德的双眼所看不见的地方爱抚。
“你这同性恋。”贝瓦尔德吐出一句。
提诺几乎到了羞耻的地步,因为贝瓦尔德的那目光很烫,烫得他感到自己的热情还亏欠了很几分,他应更坦诚些、更解放些、更感恩些。他想说出话来,可贝瓦尔德在帮他系上纽扣,衬衣被涨满,酸胀起来的乳在衬衫上撑起乳白的峰顶。提诺惊叫不好,因为衬衫把他的乳重新勒得疼痛,胸口闷起来了,他轻声哀求着。
“这样不喜欢��?”贝瓦尔德也只是看着,手的吮吸却没有隔离。
“喜欢、...。”
“下面也挺起来了。”
“等一下、等一下...”
他拒绝得很轻,因此贝瓦尔德开始动手套弄起仍锁在裤中的凸出。提诺以极小的幅度开始颤抖的时候,他自己都为这颤抖结实地吓了一跳,但旋即便是习惯与忍受,他的心很快就适应了习惯与忍受。他挽出自己的一只手臂衔在嘴里,轻柔地咬着,好让自己能够有快活���发笑的余裕。拉开拉链的声音静悄悄的,有人在问:
“不喜欢吗?”
“喜欢、...。”
拉链重新合上了,提诺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衬衫已经透湿。他抬起手臂,看着浅浅橘红色的牙印像看着名贵的手表,这只手臂遮住了贝瓦尔德的脸,哪怕他在抬起身子。提诺只是冲着手兀自地噙着眼泪,然后偷笑了一阵,那浅橘红色却渐渐地从手上淡了。他正想追赶消退的牙印,却从手臂背后见着了光,圆柱状的夜灯稳稳当当地落在自己酸胀的胸口,贝瓦尔德看着自己了。
“接下来还要继续吗?”
他心里是急促地渴望着继续的,因此回应的语气已经不似往日般柔软,而是发涨、富有弹性。贝瓦尔德的手近了,一只手托起他的腰,于是他闭上眼睛,期待着另一只手落下。他等了有一会,不知另只手会伸向哪里,只要他能在腰际被托起之时,尽可能地忍受胸口的闷,这闷绝的拉链也一定终将被贝瓦尔德彻底地赤裸、彻底地公开的。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拉开,腰在外部被一块坚硬的东西顶撞着,另一只手从他的腰际拉出了这坚硬的东西,像是被从沙发坐垫下抽出。提诺并不感到奇怪,现在他什么奇怪也没有,可那腰上是什么呢?
“喜欢吗?”
没有等待,也没有期待,他的腰渐渐贴着沙发坐垫了,黑暗中,属于他的拉链便被拉上了。提诺仍然紧闭着眼,为的是等到更多的拉链,更多的拉链被拉开。他听到塑料硬壳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打开。他的脸滚烫着,直到冰凉的手捧住自己的脸,拇指和食指拉开他闭着的眼皮。他只是顺从着,顺遂着,他期待地睁开眼睛,等待自己的圣诞礼物。
他睁开眼的时候,却看见一片鲜红。
“喜欢吗?”
贝瓦尔德的脸在崭新的塑料壳上变得不可辨认。
“想继续留在这吗?”
眼球凸出、尸体半边汹涌如柱的红流里,静默地垂成一线的脑回,像一条沮丧的蛆。
“还喜欢我吗?”
橘色的灯光把这具尸体照得光明磊落、不可侵犯。尸体的胸腔内结成了蛛网。
“哪怕我是杀人犯、一个杀人犯?”
贝瓦尔德在这张专辑的B面后面笑着,笑得光明磊落、不可侵犯。
“还喜欢吗?”
贝瓦尔德的声音在笑,笑声在无辜地、哀求着地颤抖着。
提诺逃跑了。
“还喜欢吗?”
艾斯兰这么问了。提诺把他从书桌前抱到床上、再帮艾斯兰批改起作业,不时拉动窗帘调整台灯的亮度,好让它和星光能够交融出一个既不过分奢靡,又不过分清冷的色泽来。提诺想起些什么来,又把艾斯兰从床上抱到书桌上。
“我应该睡在哪里?”艾斯兰有些恼火。
提诺一边思考着艾斯兰的发问,一边手中仍在展平自己将与艾斯兰共枕的床铺。他热起电熨斗往上贴紧,用热力好让这床单看起来能够齐整一些。但他无论怎样铺展,床褶都重新翻折回去,像一颗卷曲的螺旋,又像是一只床单的耳朵。他忽然感到一阵恶心,胃液从腹部翻涌上来,迸射而出的却是眼泪,直挺挺地落在床上,刚熨平的床单湿了,泪渐渐没入毛绒绒的床单里,只是总凝结出面上黏糊泛白的东西,他知道是刚刚的光线又没能调好,但他现在伸不出手去,仿佛定身在那滩乳白的泪之中,仿佛乳白色的眼泪黏在他的眼球之上,成为里头的一块眼白。他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睡这床,是贝瓦尔德来了,他从壁炉旁的沙发又搬到这儿来,他要与瘫痪的学生共眠。学生的瘫痪由他而起,他或许此刻也正以自己的瘫痪报答学生。他回过头去,星光与二极管的灯光把书桌旁的艾斯兰衬得光明磊落,不可侵犯。
“你在害怕吗?”
提诺点了点头。
“...谢谢,提诺、老师..。这一年我从你这里学到了很多。”
他示意提诺送他上床,向着提诺涓流般流淌的泪中,揩出一条平整的道来。
“好好休息,老师。”
他的双眼渐渐模糊。艾斯兰后来似乎还自言自语了很多,但不一会便开始翻动床头的书、一页页地在灯下照看着了。艾斯兰感到提诺的掌平放在自己的腹上,渐渐地又温热起来——这是提诺设计的康复训练的结果。他们或许都想起了父亲与壁炉,因而还微微留一点眼泪在枕上,他还想回上几句,表达自己有在倾听,只是耳朵却渐渐地被水声没过,在月光里静默成为了一滩乳白的泪。
“那之后,我便要连姐姐和你的份、...向贝瓦尔德讨回来。”
讨回什么呢?提诺轻声地对自己说,却不愿意睁开眼睛。
他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却知道这里应该是艾斯兰的房间。迈过房间去,他便一定会见到贝瓦尔德。这房间对他来说很惬意,科勒夫妇向这个房间倾注了太多的爱意,当他抱着有轻微鼾意的艾斯兰、听取其中无数噩梦的梦话而沉沉入梦的时候,他渐渐地总觉得自己像是孩子一般。他伸出手去,攀上同床连为一体的书架。艾斯兰的桌边总是摆满了书。他从前总是静静地坐在班级的角落,在他转过身去写黑板的板书的时候,嬉闹的声音中似乎总是缺了现在对他来说太过熟悉的声音:同十岁的他一样怯懦、��十岁的他一样坚强、同十岁的他一样柔软的声音,在轻轻念诵着书架的书上晦涩的词句。
“我又带书过来了喔。”
在最开始进入这个家中的一个月里,叩响艾斯兰房门的总是这一句话,那会为提诺与他背包里的小说赚到一些难能可贵的善意的目光。提诺总是爱在教科书里夹上一本,当他从背包里将它连同半块黑面包拿出的时候,给同一个班上生物课的,外号“尖老头”的克里夫总是会同大家一起抛来怜悯的目光,仿佛他的姓氏就像进化论中的一个玩笑。《万奈莫宁》总该是写给有黑面包以外的食物享用的人才是,就连万奈莫宁本人也该是从大熊座那里得到种子以后,才渐渐开始吟唱他的诗歌的。他知道尖老头不会说,他一直想请人代课治疗咽炎。直到某天,尖老头环顾四周良久,才终于向他开口:
“请您替我代班上一星期的课吧。”
但艾斯兰却把《万奈莫宁》放在书架最触手可及的一端。他够了够那本书,就着窗边微弱的阳光看诗,像从前父亲用手指舔着书页,一边用舔过书页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头,在壁炉边为他念诵古老的诗歌一样。父亲不是诗人,但他慈爱的眼镜里似乎有诗人才能看见的世界。提诺看见艾斯兰在《万奈莫宁》一书上贴下的密密麻麻的书签,正要从胸中由衷地呼出舒服的气来,却发现床边早已空空如也。
他要迈过这房间去。他在门的这头,听见了外面不断地传来熟悉的呻吟。他捂住了嘴唇,眼泪几乎快夺眶而出。
“还喜欢吗?”
他的手心在出汗,门把却因打滑而无法转开。当他旋开门把夺门而出时,艾斯兰早已带着一身热汗倒在地板,还在喘着粗气。
“哎呀、...今天真是好睡啊,提诺。”
马西亚斯扶起艾斯兰的手腕。
“今天你起得格外地晚、我就事先先替你做了,阿冰每天要做的康复训练。”
“我不要再让你来做了...你这白痴、...。你是完全的傻瓜..。”
艾斯兰眼里还有泪。
“我不要...、...”
“看,提诺你看。阿冰他——”
提诺的沉默并不是绝无来由,而几乎是千钧一发了。马西亚斯是仔细地托着艾斯兰颤颤巍巍的双臂,他自以为自己的双臂足够可靠。但那可靠的双臂在艾斯兰站起的刹那腾了个空,接着他所希望向提诺展示的奇迹,便被提诺本人夺去。他伸伸五指,又抬头看看几乎怒不可遏的提诺。艾斯兰借提诺的手攀上沙发的浮岛,艰难响亮地呼吸着。
“您为什么、....!”
提诺想痛骂,却不知应痛骂什么。他张开嘴巴,口中率先回荡起的却是呻吟。
贝瓦尔德握着一把刀,刀在替他说话。
“在做康复训练的时候,阿冰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站起来。马西亚斯是在帮他。”
刀在字与字的缝隙之间落下,贝瓦尔德在厨房的角落一字一句地把语言切开。
“提诺、今天你可以放假。”
戴着烤箱手套的西尔维娅说着,把一盘切好的生肉端进烤箱。提诺看见贝瓦尔德他低着头、他抬起头,鲜红的肉沫从刀尖挤到手指之上,被冲进水槽里。厨房的阳光现在已经好了不少,能看见北欧少有的阳光。案板上整整齐齐的肉排在这阳光下泛着漂亮的油光,贝瓦尔德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很满足似地把目光对上一旁的偷窥工作者。
“为什么、..”
提诺的问话声音很低。
“今天你起床要比以往都迟上不少、生病了吗?”西尔维娅脱下一对烤箱手套,把手贴着提诺的额轻轻地说。
“不、...”
“没关系,不用愧疚。”
西尔维娅帮他整了整毛衣的领子。
“我想...可能我们家真的离不开你。但你说的也对...总要让你做个决定,对吗?至少今天和明天,希望能够让你好好歇一歇。”
“我打算今天带你和阿冰出去转转。”马西亚斯借机用一个勾肩搭背略去了此前同提诺的剑拔弩张。“你平日里真的太累了。我从来不知道帮阿冰做康复训练是这么累的一件事!汗我都出来了!”
“因为你是傻瓜。”艾斯兰声嘶力竭。
“可你能站起来了,是吧!你们刚刚都看见了,阿冰站起来了!”
这热烈的呼喊声便把艾斯兰淹没在火红的沙发之中,由马西亚斯带头的掌声便响起来,在西尔维娅歇息的餐桌旁响起来,在贝瓦尔德仍在忙碌的厨房旁响起来。提诺的耳畔,竟也响起了来自他自己的掌声,他不知道自己的掌声从何而起,却不忍去看艾斯兰的表情,而是转头对上了贝瓦尔德。
“今天我有贝瓦尔德帮厨。他说想试试看,能否在晚饭做他拿手的肉丸。午饭,我们两个人随便吃点。”
丸子从贝瓦尔德的左手抛到右手、右手抛到左手。他仿佛极为专注、极为投入地炮制着干练的晚饭。西尔维娅在提诺的脸上落下一吻、又在马西亚斯的唇上落下一吻。她还想接着吻一吻艾斯兰,只是没能吻上,便帮他整了整领子,又折回原地,她疲惫的面容上总归是笑了。
“能在天黑前回来就好了。”
“您好、您好、...”
“您好!哟!——”
“你好!——”
“我们当家的!马西亚斯休假回来了!”
马西亚斯吹着口哨,麦当劳一楼餐厅里耸立起一呼百应的口哨与欢呼。
“还没呢、还没呢。”
马西亚斯满足地笑着,手却搭上一个餐巾上挂着鼻涕的孩子。那孩子正努力学着大人吹口哨的手指,把唾沫喷满了一整个餐盘,只是抬起头,马西亚斯的手便揉起他的脑袋。
“你真努力,不是吗?不过、用不着这么努力也可以。”
他举起孩子,孩子的母亲用双手屏住了呼吸,盖住了矫情的热泪。
“看呀——!这是努力的孩子!”马西亚斯高声朗笑,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我讨厌他们。”艾斯兰���在轮椅上轻声地说,或许是声浪太强,好像没听到似的,提诺仍是点单。放下孩子以后马西亚斯呼唤所有人安心用餐,立刻便有人从服务前台行到艾斯兰坐着的餐桌旁,挨着轮椅换了张小桌,其后又询问起是否需要代切汉堡。
“他自己可以吃。”提诺礼貌性地笑道。
艾斯兰叹了一口气,让提诺把轮椅的把松开,双手滚着轮椅,寻找其他偏远的座位。
“我的服务生们要我留在这儿、他们离不开我。我不在的时候,这地方就开不下去、但总得有人休假,不是吗?我得陪你们,还有西尔维娅。”
马西亚斯找着新位置,便接着对提诺这么说,不时还恋恋不舍地回头张望。那远方的服务台终于没再看他,于是马西亚斯回过头来,边聊天边督促艾斯兰不要噎着。
“待会要去公园散散心吗?”他抚摸着艾斯兰的头。
“也不坏。”艾斯兰把头埋进大人们视线所不能触及的高桌的阴影下,提诺听到矮桌旁传来吸饮料的声音。
“我们去福洛格纳。”
等到提诺用手指把艾斯兰的发捋得柔软了,艾斯兰便用手推着轮椅的轮向前行去。马西亚斯锁上车,便同提诺一起缓步追着车辙。
不知是因为此时正是阳光的正午,天空才十分明亮刺眼,还是因为他不知道在这样灿烂的阳光下得做些什么才能称得上休闲,因此未向前方睁开更多的眼。艾斯兰的轮椅不停地向前方滚动着,他不知是否该把步子加快一些,与其说他在看护着艾斯兰与轮椅,不如说是艾斯兰在牵引着他进入公园深处。周围的人脚步虽缓,却从未停下正眼看过那轮椅一眼,只是略略向旁躲开、再躲开一些。于是有些拥挤的人流里,中央拉开的一方平坦,便像是为艾斯兰的轮椅所划开的道一样。提诺没有听见两侧高耸的人浪中窸窣的议论,只是向前行走。
“我们现在也像是一家三口,对吗?”马西亚斯忽然冲他笑。
提诺没有回答,这时他或许觉得自己和马西亚斯有些像摩西的子民。
圣诞前夕,渴望圣灵降临前的人们,都在正午时分踏上遍地的冰雪,前往福洛格��的中心。这里的访客太多了,与挪威人印象中的市集相比而言都有些拥挤。杉松只在挪威的秋季死去,他们的枯枝上渐会伴行着冬日的纷雪涨成全新的行道树,它们全新的,纯白透晶的叶却是从地下抽枝起来,因那雪下的大时,极寒之地的雪便不像从天上恩赐,倒像从地上飘起一般。在终于停雪,却也仅有几日阳光的时节,公园的工人会把雕像的头顶、基底和纹路里堆积起来的雪同地上的积雪一般清理干净,只留下一道更深���痕迹。这是只有彻底的天寒地冻之中生出的人类,才可踏上足迹,去经行的地面。
提诺已经许久没有踏上过这样的地面,或许他也踏过,但从未仔细地行过脚下的路。他习惯照顾的是科勒家被壁炉烘烤的,从不积雪的地板,如今定睛细看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好似踏着柔软的布一般,脚步尽管因此飘然,却有了些实感。
“怎么样,怎么样!没来过吧?”马西亚斯口中呼出的白气几乎把提诺所能见的面容尽数遮挡,只从语气里可以看见他的笑。在他的印象之中,马西亚斯先生似乎永远只有微笑和大笑,好像昨夜哭泣的酒会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来过这儿,尽管离科勒家有些远,但在他成为科勒家的用人之前,他便已拜访过这公园。路并不难走,却少了公园的气氛。马西亚斯揽住了提诺的肩膀。
“小孩们也都喜欢来这儿玩,那些雕塑的花纹对他们来说很新奇。”
“得把阿冰叫过来。他走得有些太远了。”提诺望着冰雪之上尽力滚动的轮椅。他在远处轻声呼唤,阿冰便停下来,向后伸着头等了一阵。白雪在他白雪般的发下,在他的额前闪光,因为推着轮椅,他的额上大汗淋漓。
“我们真的很像一家三口哇!”马西亚斯拍着提诺的脊梁。
“这话可别被西尔维娅小姐听到。”他却没有接着往下拒绝,马西亚斯便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齐步向前。
提诺帮阿冰揉了揉手臂,他们便接着向公园深处行去。积雪从赤裸的雕塑上被扫清,露出它们彻底自由的解放来。风雨淋洗的锈像在无数行道树之间昭彰着青与黑色的坦然,男人从雪与铜中解放的器官,有如路牌指示着通往喷水池还要深处的,更加雄伟的雕像,他们远远地望过去,那根柱子好像一只天地间巨大的灵。
“再往上走吧,我想看看那个。”艾斯兰头也没有回地说。
“阿冰今后会成为古斯塔夫·维格兰这样的艺术家吧。”马西亚斯说。
“他也很喜欢科学。因为阿冰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他喜欢思考。”
“喔——当然,思想是很高贵的事情。正如卢梭所言:只有高贵的思想,没有高贵的血统。”
“您很擅长言谈,这点让我很羡慕。...刚刚,在餐厅里,您那号召力很是令人吃惊。”
“没什么、这没什么。一份工做久了,自然就会和身边的人混得熟,经理的工尤其如此。您不也一样吗?西尔维娅和贝瓦尔德都很喜欢您。”
“...不一样的。这个、...”
“我们家原本就没有找佣工的打算。如今佣工也叫保姆,还是有不少人喜欢雇保姆的,全职的、小时的;男的,女的。但是我们家一贯以为,在现在的挪威做这种事,那是贵族做��。可现在他们俩可舍不得你啦!只是他们俩不说。西尔维娅也不说,他们总是有些害羞的。”
“谢谢...请代我向西尔维娅小姐转达感谢。也谢谢您。”
“我也很舍不得你呀。”马西亚斯说。
“我还没有打算要走...我在犹豫着。我还有想弄明白的事情。”
“让我猜猜——是贝瓦尔德?”
马西亚斯把手臂向下垂下去,却只是冲着天空在自言自语,因此在话语里,他藏起了提诺突然糟糕的脸色。
“他同市教育局的人员也都认识,这事你应该听说了。重新给你安排一份教职,或者向原先那地方讨一份声明、推荐信什么的...当然不在话下。你还没找他通通关系吗?毕竟他也偶尔只来咱们家一次。他出身很高,可不像我。他姓乌克森谢纳?知道吧。名门之后,他爹是那有名的大提琴手,还是他们老家的议员,在挪威是提琴手,在他们老家是议员。乌克森谢纳家是世家。他处处都显着乌克森谢纳家的绅士做派。”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努了努嘴巴,沉吟了会,突然笑起来。
“我戒了挺久的烟了,老这样!”他高高地把手扬起来,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又自己行了几步踉跄,差点扑上在前方带路的轮椅,只是他的脚间交叉一拐,却巧妙地把身子拧回提诺身边,大口喘着粗气。提诺不知该对这超现实的花招露出怎样的表情。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笑,笑着笑着,看提诺不笑,他就不笑了。
“我抽烟的那阵喜欢像我的父亲一样抽烟,还喝酒。烟已经戒了,酒还是没戒。他抽烟的时候不打人,喝酒的时候打人。他搞黑金属,我和他也一起搞黑金属,因为搞的时候他不打我,还有烟可以抽,有酒可以喝。我们的乐队那时很出名。”
喷泉的水声清冽地冲刷在石的阶石之上。艾斯兰的轮椅在前往“生死柱”的阶梯前停下。马西亚斯把手插到大衣的口袋里,让旁人以为他的假烟已经抽完了。
“阿冰,想上去吗?”
“想。”艾斯兰说。
“提诺,搭把手。”
提诺抱着艾斯兰,马西亚斯抬着轮椅,艾斯兰在两个人的中间脊梁绷紧。他们经过36座扭曲成不同形状的人体,又经过回头,向这蠕动着的三人慕道会报以怜悯目光的无穷的路人。正如马西亚斯所言,冬至日也刚刚过去不久。从他们来时这天还蒙蒙亮着,不一会便渐渐黑了,星辰都渐渐在他们的头顶上显示出来,好像是一夜之间,石头上色彩便从此转暗了。这在北欧总是非常很常见的,周围的人渐渐离开,没有人想要在黑天的时候,在公园里惬意去。他们一级一级地行上台阶去,彼此之间似有一种微妙的、沉静的默契。
“我听说您是丹麦人?”
提诺发问。
“丹麦和挪威离的也不远。”
他们经过人们的雕像,与看雕像的人们。“生死之柱”渐渐地近了,那是挺高的一根石柱,不算太高,但是的确挺高。他们在中间的坪停了停,提诺摇了摇自己的手臂,马西亚斯则是捋了捋自己的手指,艾斯兰则没有动,只是撅着腰,等着下一次再被抱起。
“我听说,我也不是挪威人。”
艾斯兰发问。
“怎么这个时候提起这个?你是我和西尔维娅领养的。因为不知道你的名字,把你起作你的故乡的名字。”
“生死之柱”渐渐又近了,那上头已经可以看见是人了。或许是因为它挺高,略略往上些的积雪便没有清理干净,落在人和人之间的缝隙里,使得“生死之柱”高贵而坚挺的柱头染上了一丝圣洁的雪白。这根柱据说是链接天国的柱子,在靠近天国的这根柱子上,当然应该沾点天国的白雪,只是因为柱子的顶端是平坦无比的,因而在刚被太阳晒过的时候,最该圣洁的地方反而是全无雪白,一览无余的平地,上头有化雪后水的黑色染痕,同柱子的最下端,最为平坦的那层一样。底层刚化雪还没多久,因此底层罗马式的柱黑得笃实,坚定,隐忍,但也没有黑得太多,只浅浅的一层,便过渡到了石头了。中间就是人。这根雄伟的,博大的,挺拔的,高尚的柱上,全都是人。
人。人。人。人。人。
艾斯兰努了努嘴。
“阿冰,往上走过来的路也有讲究。”马西亚斯笑着说,“每条路上的雕像不一样。有儿童的路、有青年的路、有老年的路——”
“那我们走上来的是哪条?”
“最后一座就是这里。看这根柱子,人和人都拼起来。”
“拼得起来?”
“像一组上升的旋律!”
马西亚斯恐怕觉得自己这比喻很好、很巧妙,很能给艾斯兰以艺术的灵感。吸饱了艺术的灵感的艾斯兰接着努了努嘴巴,好像吸了漫长的一口气。
“贝瓦尔德,就在这里杀了你的父亲。”
马西亚斯的眼角开始渐渐发黑,艾斯兰的眼角却渐渐泛红,红和黑都交成一块了、拧成一团了,在空气里擦出火花了。在维格兰静默的雕像群之中,儿童在苦劳、壮年在天真、青年在震悚、老人,只有老人在柱下独自死去。
马西亚斯恐怕是在老人枯瘦的尸体前坐了很久。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在梦里见过。”
马西亚斯在老人枯瘦的尸体前坐了很久,才开始说:老人枯瘦的尸体生前是无恶不作的,老人枯瘦的尸体是该死的。尸体所到的地方,有一座基督教堂就烧一座基督教堂,有一杯基督徒的血,便饮一杯基督徒的血,他儿子的母亲便在他的酒杯,头盖骨便是他的酒杯。尸体用人肉的乐器唱世界上最邪恶的音乐,他很会唱,嗓子的声不光是金属的,还是黑的,不是被烟和酒腌的、是被血染黑的。尸体喝了血以后就醉了,醉了就打儿子、儿子迎醉长大,渐有了一身气力,尸体打他不过了,便朝他施以邪恶的萨满巫术。儿子看见自己巫术的眼中有马、有巨人、神、精灵和矮人,在烟尘之中迈出脚步,尽数从黄昏之下向他奔来,为首的独眼神明,唤名做伟大的奥丁。
马西亚斯说:尸体的儿子首肯了他的血脉,让连着同他前来的两个男孩儿也这么做、矮个儿点的男孩儿是个假声男高音,尸体让他替自己唱了歌;高个儿点的男孩则是提琴手的名门之后,老人让他弹贝斯和拉提琴,儿子则只打鼓。尸体只有两只手,俩手最多弹吉他与键盘,但加上两个男孩儿和儿子,就是八只手。奥丁骑着的马,脚也是,而他们四人拼在一起却绝不像马,而像蜘蛛,因为为首的那颗头并不是骏马的头。蜘蛛在大地上爬行、蜘蛛在教堂前爬行,有一座基督教堂就烧一座基督教堂,有一杯基督徒的血,便饮一杯基督徒的血。蜘蛛除了腿以外就是头,老人有了腿,就接上了老人的头,不仅有头,且绝只有他一个人的头,其余三人绝不可出头。尸体说:“成了。”第一张专辑就出来了。
“贝瓦尔德出了头。”
马西亚斯说:矮个儿的男孩儿渐渐长成了女人,假声男高音却没有渐渐长成花腔女高音。马西亚斯接着说,乐队的嗓子没了,尸体的嗓子里头却已经全是烟酒。贝瓦尔德听得分明,尸体最后说的话是:“得把他变成女人。”那之后他不再说话,嗓子里的烟会烫死蜘蛛、嗓子里的酒会淹死蜘蛛,但是嗓子里有女人就不一样,几亿的蜘蛛全都可以浸泡在乳色的大海里,从中再生出几亿亿的新的蜘蛛,所以他不再说话,只是动手。在维格兰公园平坦深厚的石阶上,枪与玫瑰没有打算隐藏。
“贝瓦尔德也会用枪。”
提诺在听着,眼前却不是一把枪,而是一只蛆,从脑回那里垂下来,在沮丧着,尸体的胸腔里,结成了蛛网。马西亚斯说:他不知道贝瓦尔德是怎么学会用枪的,就像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到维格兰公园的柱下、他们三个是怎样离开了马西亚斯的父亲的,又是怎样长成新的男人、女人和男人的。他们好像一夜之间长得很大,很大。女人现在是马西亚斯的妻子,贝瓦尔德现在是马西亚斯的朋友。
“可是,一切都过去了。”
马西亚斯只是冲着艾斯兰笑,把他的头发揉成一团,又把他的头发根根捋顺。
“贝瓦尔德是杀人犯,但那又怎样?我父亲是个人渣,他早就该死了。正义永远不会杀死善良的人。对吧?我感激贝瓦尔德,他为了西尔维娅把自己弄疯了;我希望西尔维娅能幸福,这愿望也是他的愿望。”
“就连贝瓦尔德现在的疯病...也渐渐好转很多了。”
提诺离轮椅上的艾斯兰和马西亚斯实则很远,因此他的喃喃自语只是飘在空中。他只是不时点头。
“日子是在不断变好的。”
没有人说着这句话,他却在马西亚斯的话与话之间听见了这句,眼前渐渐起了一层水雾,这是欣喜与快活的水雾。他此前从没有把世界看得这么清晰,这么分明。他看见了“生命之柱”诞生的过程,在大地的震颤与轰鸣之下,人与人首尾相接,彼此咬合,膝盖与膝盖交叉在一起,人便向上攀登,通往天国的大门敞开着。那柱的顶端是谁?
对,应该是贝瓦尔德。贝瓦尔德·乌克森谢纳。他是名门之后,他是暗黑的、悲怆的英雄,他应该要是从伊尔马塔的腹中生出,再高高地立在大海之中的石柱之上。他曾经是乐手,万奈莫宁也是乐师;他现在是诗人,万奈莫宁也是诗人,提诺的姓氏在闪光。火炉旁抚摸着提诺的头的、慈爱而严苛的父亲有了形状,他就是父亲。在马西亚斯与西尔维娅需要他的手艺与力量的时候,他必然在铜船上归来。从铜船上归来,从墨西哥的东海岸归来,从阿瓦隆归来,从弥赛亚归来,人、人、人、人、人,一切都将归来。他赢了,他终于会是赢的!黑暗没有战胜他,光明却呼住了他!他赢了!提诺·维那莫依宁的眼中的雾气渐渐有了形状,喜悦和激动的眼泪重新袭上他的心头,他能原谅,他能宽恕,他想回去!他想回答!他能留下!
“还喜欢吗?”
“还喜欢、比从前还要喜欢。”
艾斯兰,你在哭吗?你和我一样在哭吗?
马西亚斯轻轻地抹掉眼角的眼泪。艾斯兰从轮椅之上,向提诺转过头去。那只是孩子,只是孩子而已。艾斯兰努了努嘴巴,好像刚刚抽干了一根烟。
“我看见过。我看见过贝瓦尔德。他不是英雄。”
“因为他做了和你父亲一样的事情。他玷污了我的姐姐。”
你胡说。
你骗人。
你什么时候见到的?!
“在梦里。我见到了。”
你这撒谎精。
你这爱说谎的孩子。
“但是不一样。在我还能走的时候。我也见到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为什么要骗人?
“节日的每一次。”他仔细地低下头想了想。“几乎是每一次。”
“艾斯兰!”马西亚斯是抢先一步揪住了艾斯兰的领子。他齐整的领子,现在被揪得出水。艾斯兰总是汗涔涔的,额头在汗的瀑布之中发着亮光。马西亚斯的手在颤抖,因为艾斯兰低着头,他低着头,眼睛闭了起来。艾斯兰紧闭着的眼睛前忽明忽暗地闪光,不停地闪着光。马西亚斯用拇指抹掉他眼角的泪,才发现艾斯兰也在发抖。当他的眼从发下暴露出来的时候,忽然他哭了。
“我想救你们、让我救你们吧...”
他伸出双臂抱住马西亚斯的头,艾斯兰的肺与他仅有的半身痉挛着,呼吸之中起来像冰冷黏着的雪粒在鞋与地缝之间摩擦。马西亚斯的眼神终于柔软了下来。提诺手里拿着刀、拿着枪了,就像贝瓦尔德拿着刀,拿着枪了。提诺看向自己的掌心,枪与刀都勒出柱的形状。
“我并不是不相信你...”
马西亚斯没有再说话,艾斯兰却拼命地点着头。
“现在,我们回去吧,好吗?”
马西亚斯现在半跪着,双手掌心里捧着艾斯兰颤抖的泪和脸。他轻声允诺了好一阵,发现艾斯兰只是点头,从开始哭起便没有再说话。他抬头望去,满天的星辰下,提诺的眼泪轻轻打在艾斯兰的头发上。
他们仨都哭过了。
“天马上就要黑了。”
“生命之柱”在哭泣的大地上矗立。
天已经黑了,今天的黑是特别的。如果平安夜的夜晚以黑夜的长度来丈量恩赐幸福的厚度的话,至少挪威人应该要是世上为数不多的、在世界的平安夜里最为幸福的居民。他们开车路过一角的平安夜。他们经过中央车站,从奥斯陆前往卑尔根的火车铁路会穿过南部那些被春风滋润的挪威森林,逐步爬升至美丽的哈当厄尔高原,常年飘雪四季如冬的芬瑟,接着穿过沃斯周边一众秋色无边的田园村庄,最后到达时常飘雨的卑尔根。至少他们中应该没有人去过卑尔根,因此从来只在平安夜继续向前。他们路过卡尔·约翰大街,从公交巴士下站的街口城墙上会倒映着锡箔的雪花,漫长如蟒的圣诞彩灯把楼和楼之间的人流拉近拉满,在逐渐上升的街道两旁是次列间错排开的国旗与市旗,还有挪威国王的王宫,和挂满彩灯的树木。孩子们在议会大厦与国家剧院中的溜冰场上驰骋,比昂斯滕·比昂松和亨利克·易卜生在冰面上注视着圣诞夜空下的一切:易卜生把手背过身后,看着冰面下的裂痕;比昂松则把手插在裤兜,高高地昂起头,看着冰面上满地玩耍的孩子们。
“今后会有机会重新来这里玩的。”马西亚斯对后座的艾斯兰说。
他停了车,今天是马西亚斯第一次在按下门铃前犹豫,在终于想起有钥匙之前,提诺已经率先把钥匙插进了门孔之中。他回头去把在轮椅上等待许久的艾斯兰抱回家门口。迎着敞开的门,他和艾斯兰都看见了全新的装置。
“这是贝瓦尔德为阿冰准备的圣诞礼物。”
提诺已经换完了鞋子,他转头去看壁炉烧火的情况,才忽然发现那并不是真正的壁炉,而是电壁炉。这电壁炉看上去使用已经颇有些年头了。他看见贝瓦尔德仍勤快地在簿上抄写些什么,只是在西尔维娅提到他的时候,才把笔插进口袋之中,转过身来。
“这是之前找市医院订做的截瘫步行器。”贝瓦尔德说。“试试看。”
他站起身来,伸出双臂想让马西亚斯把艾斯兰交给他。他的手牵起艾斯兰的双臂,感觉手里握着的触感是颤抖的。他不知是马西亚斯的手臂在发抖,还是艾斯兰在发抖。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圣诞故事,况且这个也塞不进袜子里。现在试试看。”
他缩回一只手扶了扶眼镜,不知是被马西亚斯盯着了,还是眼镜的角度不太对。直到他摸起耳畔的一根深沟,才吁出一口气。
“现在不要。”艾斯兰的声音轻得像哀求。提诺转过身来把艾斯兰接去房间,又折回抱起步行器。
“我先放回他的房间去。”提诺像在和步行器说话。
“西尔维娅,您现在有空吗?”马西亚斯脱下外套,牵起西尔维娅的手。她的手上还戴着烤箱手套。马西亚斯尽可能轻地替她脱掉手套,好似戴上戒指一般柔和,西尔维娅没有出言反驳,也没有迟疑,她便随着马西亚斯向着房间走去。两边的房门都已经关上,贝瓦尔德拾起眼镜来。
这是平安夜最长的一段沉默,沉默得就像之前经行过的所有年岁一样。在贝瓦尔德的笔记上,不曾记述过的这首诗,此刻却非常应景,它们从四面八方响起,却又像来自天空的正中央。这是来自圣夜下,窗外边,每家每户的在沉默之中为祝福念诵的祈祷文,这是一首以色列人摩西的诗歌:
“我们经过的日子、都在你震怒之下。我们度尽的年岁、好像一声叹息。 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若是强壮可到八十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 谁晓得你怒气的权势、谁按着你该受的敬畏晓得你的忿怒呢。 求你指教我们怎样数算自己的日子、好叫我们得着智慧的心。 耶和华阿、我们要等到几时呢。求你转回、为你的仆人后悔。 求你使我们早早饱得你的慈爱、好叫我们一生一世欢呼喜乐。 求你照着你使我们受苦的日子、和我们遭难的年岁、叫我们喜乐。 愿你的作为向你仆人显现。愿你的荣耀向他们子孙显明。 愿主,我们神的荣美、归于我们身上。
愿你坚立我们手所作的工。
我们手所作的工、愿你坚立。”
人们在节日里默念这首祷文。在挪威人的节日中,昨天叫做小平安夜,今天则是大平安夜,今天要比昨天的晚餐吃得更加丰盛,正如今年要比去年的晚餐吃得更加丰盛。艾斯兰坐在餐桌的窄边,宽边上则两侧分开,提诺与贝瓦尔德坐在一侧,西尔维娅与马西亚斯坐在另一侧,靠南的一边则尽数交给了窗,与窗外尽情绚烂的烟火,如果从窗外看去,还能发现窗外彩色的圣诞树。没有人知道今夜是如何到来、如何来到的,就像没有人知道这些菜肴是如何仅仅凭着两个人的手做出来的。他们动刀子、他们动叉子,三文鱼腹,黑面包还有香肠;他们倒杯子,他们倒盘子,肉丸,鱼子还有越橘酱;他们找乐子,他们动嘴皮子,羊排,猪五花还有熏羊头。
马西亚斯在那边举起酒杯:
“我们敬贝瓦尔德一杯!”
他们高高举起酒杯,马西亚斯爽快地一饮而尽。
“我们敬提诺一杯!”
提诺把酒杯举起,马西亚斯又爽快地一饮而尽。
“来,阿冰,你也来。”
艾斯兰说他喝果汁也喝不下了。于是只有马西亚斯一饮而尽。
“西尔维娅,来、来、来...”
敬西尔维娅的那一杯的时候,马西亚斯喝到一半的时候,便醉倒了,睡着了。于是接着,他们不再动刀子、动叉子、不再倒杯子、倒盘子,连嘴皮子和乐子他们也稀微了,于是人们散了,灯也关了,艾斯兰与贝瓦尔德散了,客厅与餐厅、走廊与房门、厕所与厨房,已经尽数地交付给绝对平安,绝对无憾的夜了。
没有人在等这个夜来临,也没有人在等,外面的人没有等,里面的人也没有等。奥斯陆���所有都收敛起了他们可能发出的光,卡尔·约翰大街变暗了,市政大厅变暗了,国家剧院变暗了,建筑与建筑之间捆绑起来的圣诞彩灯变暗了,孩子们玩耍的溜冰场也变暗了,冰面上没有比昂斯滕·比昂松,冰面下也没有亨利克·易卜生了。中央车站变暗了,春风吹过的挪威森林变暗了,美丽的哈当厄尔高原变暗了,飘雪如冬的芬瑟变暗了,秋色无边的田园村庄变暗了,飘雨的卑尔根也变暗,且暗得还要往远又更远处了。福洛格纳、维格兰雕像公园正中央,人与人之间用肢体堆砌的,从地表通往天国的台阶没有亮起来,地表和天国并不打算显示它们;就连肢体与肢体之间,微末的雪也没有再亮起来,它们是心怀感激地接受了黑暗的。黑暗在沉没,夜在沉默,只有说要有光,它们才会重新亮起来,像这照耀地球的日光一样。光没有来,它们也不来,光说要走,它们也不会停留,光会消失,但不会隔绝,黑夜长存,但绝不永存,一切没有等待黑夜,它们只是在享受黑夜,一切在等待光,连黑夜也在等待光。
光来了。
贝瓦尔德赤裸着。
西尔维娅赤裸着。
马西亚斯赤裸着。
提诺看着。
尸体也看着。
西尔维娅把尸体端正地摆放在自己面前。
“贝瓦尔德不是杀人犯。他谁也没杀。”
电子的炉火在机械地燃烧,烧得各外通红。在马西亚斯还没有挥出拳头,贝瓦尔德也没结结实实地挨下那一记拳头的时候,提诺在他见到贝瓦尔德的那个沙发上见到了西尔维娅。她把尸体从专辑唱片里搬出来,让提诺用食指和中指去仔细触摸。在提诺没能摸到手的时候,西尔维娅从唱片的B面又抽出一张纸来,把它细细地展平了。那上面全是字。
“这是遗书。至于封面上,那是他自己来的。不一会就死了。”
“他从前很亢奋...毕竟也喝酒。马西亚斯现在会喝酒,也都是和他学的。但是连他也没有杀过人,更不要说他妻子。是有一天她起床上厕所,在厕所里滑了一跤,死了。然后他就开始喝酒,马西亚斯就是和他学的。喝酒以后就是抽烟。
他的烟抽多了,咳嗽的时候的声音被人听得像黑金属,于是让那时饿得快死的马西亚斯帮他找人来听。有人爱听,贝瓦尔德就爱听。他家里人不让他听这个,所以贝瓦尔德愿意花钱。他也有钱可以花。
他的烟抽得越来越多了,歌也唱得越来越好了。但是除了贝瓦尔德没有人在听。基督教堂也不是他烧的,但是总有人在烧,于是渐渐地就是他烧的,人也就渐渐是他杀的了。”
西尔维娅把照片贴在胸口。
“这都是他摸着我的胸的时候告诉我的。他说我的假胸像他死掉的妻子,摸起来比真的还要更真。我知道他不是想和我说话,他是想和胸说话,说着说着,他就忽然哭了,说毕竟不是真的。他那以后就常哭。
他溜到维格兰雕像公园的半夜,是他带着我的。对着我的胸,想让它告诉贝瓦尔德点事情。他不在乎马西亚斯,也不是在乎贝瓦尔德。他应该是在乎贝瓦尔德的钱。
假胸不可能告诉贝瓦尔德这些事情,但是马西亚斯知道了。召去辨认尸体的时候,先一步赶到的却还是贝瓦尔德。
唯一说对的���,贝瓦尔德真的拿了枪,是他自杀用的那一把。他的脸上都是鼻涕和眼泪。”
贝瓦尔德的脸上全都是鼻涕和眼泪。他的眼镜已经碎了,却不是在脸上碎的,是浴室的镜子挨着他的背先碎了,在灯暖被飞来的碎片击碎的时候,他滑了一跤,眼镜就是在那时被他用膝盖跪碎的。他插着全背的玻璃,但仍挺立着,全部流着血,在铁青的脸上爬行。他用这双膝盖爬出浴室,马西亚斯用那双脚退出浴室。
“如果不是因为枪里面只有一发对准了颈动脉的子弹,也在他死的时候被用光了的话,这张封面上的脸还会那么完整、血和脑浆还会只从这一个地方流出来吗?”
贝瓦尔德的全身现在都是血,他伸出手,往脑门一直抹到脖子,让玻璃的碎渣割破了自己的手掌。他站起来,马西亚斯往后退了一两步,他一直往亮着灯的走廊伸出手掌去,又伸回自己的面颊,瞪着掌心,好像自己的眼球理应更多地瞪出一点血,应该喷到手掌心里,没过每一缕掌纹似的,但眼球终究没有流出血来,什么血也没有。
“贝瓦尔德那时在咆哮。他已经被按到了地下,还在咆哮。”
贝瓦尔德在咆哮。
“我是...”
他伸出被割破的手掌,使劲地把已经脱落的玻璃摁进自己的脸颊,头发在四处飞溅,他用膝盖在满是玻璃的背上行走着,每一下的膝盖没能笃出全然的声响,他便用拳头砸进地面,木屑和油的声音在断裂。他的咆哮没有单词也没有语法,只是用黑色的声音在咆哮,咆哮的临终,他终于咆哮出了一句话。
“我是一个、维京人——!”
马西亚斯的怒火变成了害怕,两行热泪流到唇角。当它干裂的唇纹被泪水浸润以后,那满是利牙的上下颚便猛地从中间裂开去,他的双唇便自此皲裂,从里头渗出全然的,令人羡慕的血来。
“马西亚斯那时候在我的旁边。他很害怕,他那时候甚至哭了,这是他后来对我说的。但是哭了以后,他反而变得好战起来了,他并不是一个好战的人,这也是他后来对我说的。他对我说很多,包括后来他说他忽然喜欢我,他说他想给我幸福,他说他想要个孩子。这些都是真的。只是在那个时候,他忽然从我的手里挣脱去了,他去抢到了贝瓦尔德用来射他爸爸的那把枪。”
马西亚斯掐住了贝瓦尔德的脖子,他的血混着贝瓦尔德的血,在他的双手里握着。
“但那只是一把空枪而已,被按在地上的,紧闭着双眼的贝瓦尔德没有听到,紧闭着双眼的马西亚斯也没有听到。”
“因为枪只响了一声,只有我听到了。”
西尔维娅从碎裂的镜子里走出来了。她的眼睛睁着,胸前赤裸着,两颗假胸在那之后荡不起任何波纹。
“枪响的时候,他在我怀里,还摸着我的胸。后来,贝瓦尔德每次也都是在浴室,一边接吻一边摸我的胸。马西亚斯也早就知道,他只是不说。他不说的时候,我也让他在我的胸里。贝瓦尔德只是同我接吻,马西亚斯只是哭泣。没有人杀过人,也没有人玷污过我。”
提诺看着西尔维娅,看着她的胸。
赤裸着的西尔维娅,赤裸着她的胸。她说:
“你们要像维京人一样决斗吗?”
她说完以后,转身便从容地在他们眼前离开,屁股和胸部都在风中赤裸着。只是因为太暗了,或许因为彼时她自己的血已经糊住了她的眼睛,她看不见往前的路,在跨脚往卧室,去取她所说的“给维京战士的斧子与盾”的时候,跌了一跤,便自此昏在了地上。一具裸的女人,四处都光滑的女人,横亘在了贝瓦尔德和马西亚斯之间。他们的血早就在风里和热里干了。
提诺听到西尔维娅的最后一句话,却不是这个。他听到的西尔维娅说的最后的话现在还分明。
“贝瓦尔德也和你一样喜欢你。你们是互相喜欢的。”
西尔维娅低垂着头,疲惫地微笑,询问着。
“可是你真的要离开吗?离开我们、离开我们的家吗?”
他看见贝瓦尔德和马西亚斯去探西尔维娅的呼吸,去探脉搏,去摸体温。他应该是回到了艾斯兰的卧室,那个有星光与灯光、还有《万奈莫宁》的房间。他帮艾斯兰的身子翻了面,在星光与灯光下,艾斯兰朝上的脸尽是无穷的水渍,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提诺应该是太累了,所以倒头便在床上安眠而去。
他听见睡梦之中,星光和灯光下的艾斯兰说:
“快逃跑。”
“那你怎么办?”
他努力在梦里去奔向光明的前方,门打开了一扇一扇一扇一扇一扇又一扇,在扇与扇的最后,他睁开了眼睛,艾斯兰不见了。
他在打开的门背后,看见了整洁如新的家。浴室只是空了,却没有镜子的碎片也没有血迹。走廊上没有血迹,没有打斗也没有晕过去的西尔维娅。马西亚斯在笑着挽着艾斯兰的肩膀,贝瓦尔德则戴上了全新的眼镜,替他的腿和他的腰穿上全新的截瘫行走器。艾斯兰平举着双臂,在马西亚斯放了手的时候,艾斯兰结结实实地站在了家的正中央。
窗外的挪威人的欢呼声在庆贺圣诞。今天是圣诞节。
“成了。”马西亚斯笑着说。
“成了。”贝瓦尔德扶着眼镜说。
艾斯兰回过头来,提诺看见他的眼睛,他的眼里见了提诺。
“我已经逃不了了。”
贝瓦尔德搀着艾斯兰的左手,马西亚斯扶着艾斯兰的右手,他们打开门,先跨出一步去,静静地等待艾斯兰用自己全新的双腿往前迈去。艾斯兰渐渐把头朝提诺的方向,渐渐地拧回门的方向,他也向着门外头去了,双脚最终落在了门槛外面。
“我们现在要去医院看西尔维娅。她摔伤了。”
提诺在门外仿佛看见西尔维娅,她轻声问询着:
“可是你真的要离开吗?离开我们、离开我们的家吗?”
西尔维娅站在他们之中,刚好是四个人,八只手。他一时分不清这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说的话,但是他们全都向着提诺挥手道别。他们挥手道别,就像第一次挥手见面一样,门便从此关上了,房间的屋子里响满了关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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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真实的爱丽丝梦游仙境有很多人说是作者lewis carrol 真名charles lutwidge dodgson恋童癖的证据。也有人说这是爱丽丝父母后来拒绝他和自己的女儿见面的主要原因。Lewis carrol其实是牛津大学的数学讲师,也是个大帅比,而alice liddell就是院长的女儿之一。Lewis 有摄影的爱好,而liddell家的三个女儿就是他最爱的模特,24的他第一次在院长办公室见到7岁的依娜,2岁的伊迪丝还有4岁的爱丽丝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一切的开始。他自己在日记中说这是他生命中特别的一天,他说他看到了天使。
后来在院长的批准下他就开始给孩子们照相了,湖边,草地。孩子们很淘气,lewis就给她们编故事,带她们走进奇幻世界。
柴郡猫,渡渡鸟和毛毛虫一般的人物一年一年的走进了他的故事里,直到有一天,lewis和liddell一家一起划船野餐的时候,爱丽丝央求lewis把这故事写下来。
故事的转折点
原本这看起来都很正常,七年之后,随着孩子们长大了,一个大叔对他们的宠爱似乎变得越来越不被接受,liddell家和lewis彻底断交了,没有人说过真正的原因,所以很多人都猜测作者是恋童癖,虽然恋童癖这个医学概念在lewis逝世多年后才被提出,而他拍摄的alice三姐妹大量的照片又似乎变成了指控他的证据。有人说当时已经14岁情窦初开依娜才是lewis的最爱,lewis为了保护她才决定断交。也有人说是liddell家单方面要求lewis离开他们的生活。
当年的大量纪录被销毁了,因为liddell家族也是英国的上流社会,而他们的女儿都是被保护起来的。在lewis和liddell家断交的一年半的1864年的圣诞节,liddell托人给liddell家送来了一本童话故事,里面是他们这7年里的点点滴滴,而主人公便是爱丽丝。 成名后的lewis一度否认此爱丽丝非彼爱丽丝但是大家好像都不买账。因为这本书的开始就是那年夏天在泛舟的爱丽丝要求的,书页的赠言里说到“给一个亲爱的小孩,纪念一个盛夏天”(To a dear child in memory of a summer day)。这是爱丽丝系列的原稿,是lewis一页页写下还附上了自己的插画的礼物,真诚而贵重。我愿意相信他纯真的孩童之心,和他与姐妹们之间的不掺杂质的友谊,因为爱丽丝姐妹们真的长大了,可是lewis被留在了那年夏天自己制造的童话里再也没有走出来。
爱丽丝梦游仙境于1865年出版,而爱丽丝镜中奇遇记于1871年出版但从爱丽丝镜中奇遇记里黑暗的调子里更加反应了lewis本人生活的不幸。他原本是有妻子的,但是他们24年的婚姻后他的妻子就于1851年逝世了,后来他也没有另娶他人
我愿意相信他只是单纯的喜爱童真就像Michael Jackson一样并无恶意。而什么样的人眼里就能看到什么样的世界。
关于then she fell,与其说是爱丽丝的仙境,不如说是跟多关于lewis 和爱丽丝关系的猜测。
以下大量剧透,不过没关系,反正大多数人也体验不到,不仅是限
额门票更是因为今年底就停演了。
进门有穿着古着的护士实名认证让你check in进医院,这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掉进了兔子洞里,只是背景是医院,所以是这家精神病院的病人了。揣揣不安的走进大厅见到其他观众,护士递给你一杯酒,一串钥匙,随身的包包放进格子抽屉然后护士把所有抽屉一起锁了,心一紧,因为这样再害怕也跑不了了。酒真的很好喝,是精心调过的假装成elixir。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坐下了,对着麦克风讲述着今晚的游戏规则,他说到liminality的时候,我还小小的质疑了,毕竟你们都是演员,我不相信你们。他一边说,护士把我们一个个或一组组的带走了,指向不同房间的方向,一开始我们有五个人进了同一个房间,全场唯一一次人聚集的最多的时候了。对我这种胆小鬼来说,一开始有人陪着是极好的。游戏就这样开始了,故事一段段的讲起来了。
小眼爱丽丝(因为有两个爱丽丝,只能这样区分了,一眼就能看出她是爱丽丝是因为她穿着和动画片里一样的淡蓝色半裙) 坐在长椅上,抠着一个漂流瓶里的碎信纸片,想要还原它,男主角从楼梯入场了和小眼爱丽丝在楼梯上舞蹈,梦幻却很畸形的完成了好几个悬浮漂移之类的动作,整场戏所有的舞蹈都是悬浮漂移类为了带来不现实感和梦境感。他们两个在地板和楼梯上交缠在一起,但是看起来都都不快乐,大眼爱丽丝出现了,一样的身高,一样的发型和服装,只有眼睛大小不一样了。两只爱丽丝开始跳舞,男主加入三个人一起离开了。我们拿着桌子上的蜡烛试图看信的内容,也用钥匙把其他碎片从瓶子里抠出来,信的署名是lewis carrol,今晚的男主,也是爱丽丝的作者。
进来的门被关上,身后的门打开了,进入白皇后的房间。今晚的红白皇后不再是童话里的幻想了,她们被设定成了两个爱丽丝的妈妈。白皇后的房间充满了白色的羽毛,打开的鸟笼,和一个大镜子化妆台。我拿着钥匙开了柜子,里面有收藏信件和鸟窝般的首饰盒。 白皇后带着小眼爱丽丝开门走了进来,白皇后把我们五个人一个个安排到椅子上,端出了6个小小的放了好多葡萄例子的果盘,还给我们准备了鸡尾酒,我们开始吃吃喝喝看表演。她看爱丽丝的眼神很温柔,白皇后踩在桌子上玩着挂在天花板的鸟笼,鸟笼开始晃动,散出来很多很多的白色羽毛,爱丽丝看起来很开心,贴着墙站在桌子上扭动的跳舞,白皇后还给她喂了葡萄,画面略暧昧。我们吃的差不多了白皇后就带着两个观众出去了留下了我们三个人。爱丽丝走到大镜子前,但这是个双面镜,镜子亮了我们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和爱丽丝的影子还有镜子那一端的红沙发。在镜子的另一端,是一个全红色的房间,红色的墙,红色的沙发,红皇后一把拽过她的仆人按到沙发上,舞蹈性感又暧昧但是传达了强烈的sm气息。灯光暗淡后,双面镜又只能看到我们和爱丽丝的倒影,这大概就是Alice through the looking glass的实用感了。爱丽丝和我们通过镜子对视,挑了一个人离开了房间。白皇后回来了,笑的很温柔,和sm红皇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带我和我朋友离开了那间房。
白皇后带我们穿过长廊走进了一间很小的卧室,一张床,一个衣帽架,和一个很大的柜子,柜子旁边的墙上画了很多卌,和我们的正字差不多,这是用来计数的。白皇后让我们睡在床上闭上眼,她说“time for a bed story”,她调暗了灯光,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她说有一个女孩,她只能记得她的未来而忘记所有的过去,当她第一次遇到她的爱人时,她已经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了,在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她已经爱过了,但当这时间过去后,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了。这种感觉很奇妙的,我和我的朋友睡在一起,耳边有一个人很温柔的声音讲着睡前故事,很温暖,分分钟被白皇后圈粉。白皇后讲完故事就离开了,我们被关在房间里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打开柜子发现了很多旧照片和报纸或者书本上剪下来的片段,有一部分是真实的剪报,还有一部分是道具。内容是关于现实中的爱丽丝的一家人的报道,还有作者Lewis Carrol的新闻。有一个锁上的柜子,我插了一把钥匙想打开,很尴尬,卡住了。。。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拔不出来,这时候疯帽子进来了(他带了一个电影同款帽子立马就认出来了),整个夜晚的所有舞蹈都是一个风格的,感觉大家身上都有滑轮,各种流畅瞬移,而且喜欢在桌子上柜子上,桌子腿椅子腿之间钻来钻去。��帽子帮我拔了钥匙但是失败了他就把柜子关上了,爬上了柜子,他弯腰打开另一个柜门拿出像化学实验室的容器给自己倒了一杯紫色的饮料,然后撒了个粉进去就变成蓝色,他自己喝掉,我好害怕他要给我也第一杯,他钻进柜子里讲着他的经典台词“Why is a raven like a writing-desk?”然后他在写满卌的墙上又加了一划,好像这是囚禁了他很久很久的房间一般。
我们跟着他走了出去,他对我的朋友说能不能去把刚那个房间的门关上,于是我朋友在关门的时候被他用另一扇门关到另一个走廊里,我开始了solo剧情。疯帽子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参加下午茶聚会。
他带我走进了一个很大房间,地上有很多复古的茶具堆成小山, 一张长桌,散落在角落里不同风格的椅子和凳子。 整晚最好玩的部分开始了,一场真正疯狂的下午茶聚会,疯帽子是白皇后的人,他和红皇后的仆人开始在桌子上尬舞了,互相挤兑着对方,好几次被挤下了桌子,抄起椅子向对方砸去,然后把桌子掀翻继续尬舞,我们几个观众被安置在角落的椅子上,红皇后和白皇后陆续带着其他观众走了进来制止了他们,摆正了桌子放了椅子和凳子我们都落座了。红白皇后各坐在长桌的一段,白皇后热情的摆好了全套茶具,红皇后一直脸很臭。所有的角色用茶杯,银勺和杯垫开始一个很复杂但是看起来很酷的仪式,敲敲打打把杯子在头上晃来晃去那种,这个仪式重复了很多次,越来越来快,他们多次和我眼神示意我们加入他们的仪式但是太复杂了我只能随便做做,重复的多了我竟然越来越开心。。。疯帽子一直吵着说他要一个干净的杯子,所有人挪一个位置!我们就都站起来挪一格,然后他接着说疯帽子一直吵着说他要一个干净的杯子,所有人挪一个位置!我们就这样挪了好几次,后来终于给我们倒茶了,白皇后坐我旁边温柔的把餐巾塞到我领子里,快爱上她了。红白皇后没有明显的矛盾也可能是假装高贵所以没有很明显,但是白皇后的疯帽子和红皇后的仆人一直在互怼很好玩。
结束时,小眼爱丽丝走进来牵着我的手离开了,她说她有东西要给我看,我进了一个全是娃娃的房间,好恐怖的。
“你最喜欢哪一个?”她问我
“That one.” 我随便指了一个
“我也最喜欢这个,因为她是女王.” 她把娃娃递给我坐下开始梳头
“你可以梳我后面的头发吗” 她问我,并把梳子递给我,我就开始给她梳头了,发质时真心好
“你上次梳妆打扮出门约会是什么时候” 她问我
我说就是前不久和男朋友一起
“When did you first fall in love?” 她问我第一次爱人是什么时候
“ 多年前”.
“你是怎么知道你爱上他了”她问我
“很奇妙的感觉吧”我说
“你有没有说过你不爱了当你还爱着”她问我
“ 没有”我说
“如果你有的话会是什么感觉呢” 她问我
我说我会很难过把
“我和一个王子订婚了”她说,她一直盯着镜子,眼里全是悲伤。
她神色匆匆的塞给我一片皱巴巴的纸片被护士带出去了。纸片上的信息太过不完整我看不出来内容。护士带我去了一个房间门口。
L形的长廊围着一个房间,门是关着的,有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红皇后。看起来像个监狱,其实是她的病房,窗户下面挂有一个病例,她是Lorina Hanna Liddell, Alice Liddell 的母亲。三个窗户,我和另外两个观众一个趴着一个窗口看着里面的红皇后舞蹈着,她看起来很挣扎,很痛苦,时不时的打开药罐开始吃药,慢慢冷静下来的她透过镜子看到了窗外的我们,又是一次次很恐怖的对视后她开了门
“You may as well come in.”
我们坐下后她整理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从一个药瓶子里给我们倒了一小杯红酒,和其他人给的试管或者小杯子不一样的是,她用了医院吃药的那种小纸杯,细节好评。 她带我们出去后指了三条不同的道路拆散了我们,我被护士带去了一个医生办公室门口的椅子上,说等下医生会见我。
医生的门是开着的,他看了我一眼,开始忙自己的事,他一会爬上窗户一会钻下桌子舞蹈着,这是和sleep no more很不一样的地方,一整晚很多时候只有我一个观众, 能感觉到他跳舞是给我一个人看的。手术刀弄出了很多瘆人的声音,墙上还挂了x ray的片子。医生把我叫了进去就走了,我开始在屋里翻东西。抽屉箱子还有医生的手提包,我看到了所有人的病历,爱丽丝,红皇后,兔子(原来红皇后的仆人就是兔子),白皇后和疯帽子。结论就是大家都是神经病住院了。除了病历,他的手提包里有很多被拆开的信,有爱丽丝写个lewis carrol表达痛苦的,也有lewis carrol写给爱丽丝表达思念的,但是还有红皇后命令医生不许他们互通信件的note,也就是说他们给彼此的信,全都被医生扣下来了。
护士再次出现给了我一个放着药的托盘让我下楼,我在楼梯上遇到了衣冠不整的红皇后的兔子,他好像很匆忙,相遇的时候他凑到我的耳边说“小心你的脑袋”我眼里只有他的胸肌。下楼后看大红皇后开着门等着我的药,全红色的房间就是白皇后屋里镜子的另一端,屋里还有大眼爱丽丝。我替红皇后拿着镜子,她给大眼爱丽丝梳妆,爱丽丝很抵触的样子但是她明显的害怕红皇后,被红皇后一把拽过头发,站在镜子前。红皇后从一个鸟笼里拿出一根红色的绸带,给她扎上了便离开了,双面镜亮起,令一端站着小眼爱丽丝,开始了看起来一样其实有细节差距的双人舞,但是小眼爱丽丝没有扎绸缎,看起来也更快乐,大眼爱丽丝一把拆掉了绸缎放回了鸟笼。我很害怕他们的眼神就跑去房间的另一个窗口看,结果有另一个观众在那窗户的另一端看着红房间吓死我了。 窗户外是一个教堂的场景,第一个场景里和爱丽丝跳舞的lewis carrol 跪在教堂里。上次路过这个场景的时候,爱丽丝和他还是一起跪在这里的,我想要么就是被拆散了,要么就是爱丽丝抛弃他了。大眼爱丽丝问我“ is it better to do what you’re told , or what you want?” 还有一段我记不清了的对话,我被她带到疯帽子的工作室。
满地粗糙的纸片,羽毛和帽子,还有很多堆高的桌椅,到现在我一看到桌椅就知道他要爬上去跳舞了。我一个人在屋里翻了一会,听到疯帽子和另一个观众讲着话进来了,疯帽子问她会缝补,编织还是刺绣。她说什么都不会,疯帽子还是把一大堆布料丢给了她。疯帽子注意到了我问我是不是为了帽子来的?我说是。然后他问我选好了吗,我随手指了一定和他脑袋上带的一样的帽子,他说这个不可以,因为我不可以变成他,让我我接着选,就随便选了一顶礼帽。他接着问,我这是什么样的脑袋(感觉中文很奇怪,He asked what sort of a head I had) ,我说a brilliant head, 他说很好,让我带着帽子在箱子上坐下了,他拿出信纸,羽毛笔和墨水让另一个观众写信。他疯帽子一边飞快的说着信的内容一边在桌椅凳脚之间钻来钻去,那观众根本跟不上她的节奏乱写了一通,原来地上一堆乱纸片都是观众丢的,每次说完疯帽子都不太满意,重写,于是有了一地的草稿。这是他写给男主角lewis carrol, 通过草稿的内容感受到疯帽子对他深深的同情,因为红皇后禁止他和爱丽丝见面。疯帽子一直觉得他的口述太神经质了所以最后那封信只有一个词—“tea?” 他把信封起来后,盯着我看了好久总觉得我少些什么后来他给我的帽子插了一根羽毛并夸奖了另一个观众后带我们去了爱丽丝的房间,这个房间只有面对面的两个梳妆台,而且镜子只有镜框。疯帽子让我们坐下照镜子看看帽子好看吗,但是只有镜框我只能看到另一个观众,从头到尾我都没看到我带上帽子的样子,他说我的帽子很好看然后拿走了让我周一去他的店里取货离开了。
我们两个坐在屋里面面相觑,还好两个爱丽丝很快就进场了,她们分别爬上梳妆台上舞蹈,这个过程里我和大眼爱丽丝有很多恐怖的眼神接触,后来大眼爱丽丝牵着我的手离开进了另一个房间。小眼爱丽丝留下了,结束以后我才听说小眼爱丽丝当时拿出了橘子和观众一起吃,我好生羡慕。 这个房间堆起了非常多的桌椅,像国内小学生那种金属桌角,木质桌面很薄的那种桌椅,堆到了天花板上,大眼爱丽丝整理了一张课桌一把椅子让我坐着,她开始在课桌山上舞蹈,这段舞蹈是全场最有美感的,她流畅的钻来钻去,时不时的从椅子腿或者课桌里取出碎纸片递给我,好像她刻意藏在那里的一样,我开始在课桌��拼了起来,她把她找到的都给我就出去了。我把纸片拼完后发现少了一片,顿时想起之前小眼爱丽丝塞在我手里的纸片,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来果然拼上了。原来是爱丽丝珍藏了lewis carrol 写给她的信啊。
读完信后,大眼爱丽丝进来给我递了一封没拆开的信还有一杯茶离开了。信里和我道着晚安还有演员的名字,oh,原来这是最后一个场景了,护士来把我带回了一开始的医院大厅。
对我的震撼无非是幻觉与现实的切换,而同行的朋友因为看到了和我不一样的场景有了不一样的感受,她说她被感动哭了。
她说她被兔子带进一个房间,把一朵白玫瑰画成了红色,后来把玫瑰花钉在了一个全是红玫瑰的房间, 结尾的场景是和lewis carroll在一个水池边,他把象棋check mate,和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面一样,舞蹈过后,他把他给爱丽丝的诀别信放进漂流瓶里,丢进了水塘。就是我的第一幕里,爱丽丝在漂流瓶里拿出来想拼凑的那一封。
Sleep no more就像给我留下好几晚的噩梦当then she fell 就像给了我一个晚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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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监狱》
正文 天使监狱(01-05)
作者:ranger4b
字数:23739
第一章——禁锢天使
「符小姐,有包裹送来给你!」秘书小艾将一个包裹放在办公桌上。「谢谢
你,小艾」。身形娇小的小艾走出我的办公室关上了门,期待已久的货物终於送
到,虽然离午餐时间还有个多小时,但已没有心情再工作下去了。打了一个电话
给小李叫他来接我,之后挽着Gucci手袋离开了办公室。离开办公大楼,先
去了公司附近的一间新开张的英式百货公司的丝袜部,百货公司的丝袜部是我最
喜欢闲逛的部门,在十四岁时得到第一对丝袜时开始,就对这种女人恩物锺爱极
了。一踏入丝袜部,各式各样的丝袜映入眼帘,使人花多眼乱。「小姐,这是最
新款的丝袜,从英国进口,质料很薄,手感平滑,而且弹力适中地紧贴双脚,特
显阁下双脚的线条美。售货员向我推销着并将一只黑色的样办递给我尝试,我用
手轻抚了几下:」真的不错,我想要白色吊带的,还要穿上脚后白得如雪的那种。
「推销员呆了一下,这年头竟还会有人买这种白色的丝袜,还要是一个穿着高级
灰色行政套裙,浅肉色的丝袜及黑色真皮高跟鞋的年轻女子,她完全想像不到我
有如此」品味「。」啊!小姐,对不起,这品牌没有生产雪白色,他们只生产一
些适合上班穿着的颜色,如果你要雪白色,我可以介绍另一品牌给你,但价钱…
…「」价钱不是问题。「我打断了售货员的说话。她带领我到另一个货架,那货
架挂着五颜六色的丝袜,不但颜色鲜艳,而且款式繁多,有袜裤的,吊带的,长
筒的,连鱼网丝袜也有。」三对白色的,还要红色蓝色的各三对,有紫色吗?如
果有多要三对,还有刚才你推销的,黑色肉色各要六对吧。「最后结帐诚惠三千
二百大元大元。之后在百货公司内买了几双高跟鞋及美容用品。一袋二袋的走出
百货公司,小李已在百货店门口等候,我跳上宾尼房车看见包裹放在座位旁边,
就知道是小李来接我前已到过了公司。车子缓缓开动驶离商业区。
老陈打开大门迎接我回来。「小姐,要下午茶吗?」「好的,谢谢」心想反
正要到晚上才可以拆开包裹,因为忙於购物没有用过午餐,就来个下午茶吧。我
走上楼梯,拐了一个弯就到了我的睡房。在睡房内更换了便衣,在床上试穿着新
买的红色丝袜,的确是很好的货色,套上脚非常的紧贴,再加上我的42吋长腿,
简直就是完美的组合。收拾好「战利品」后换过便服立即出房走下楼梯,再穿过
长长的走廊到达了饭厅。老陈已为我预备了烟燻三文鱼三明治及英国玫瑰茶。同
住的就只有爷爷和奶奶,一个月前已经搭飞机到法国巴黎去了,不知要玩多久才
回来,这样家里除了司机小李和管家老陈之外,屋内就再无其他人了。下午茶后
我返房小睡片刻,迎接着晚上来临。
冬天的天空黑得特别快,七时晚餐过后我立即返回房间,急不及待地拆开包
裹,内里是一套桃红色的女佣服。因怕小李碍事,我特别使开了小李,小李应该
今天也不会回来,家裹就只留下管家老陈了。啊!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绮华,
洋名叫dice,是一间上市公司符氏企业唯一继承人,父母在我三岁那
年就过世,我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还有一个叔叔,而我今年二十五岁,身高
75cm,体重48公斤,三围分别是36D、26、32。拥有一头浓浓的黑
色长发,长发及腰。有朋友说我样子似姓周的新闻女主播。乍看之下,我跟一般
的officelady无异,但我却有我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十点一过,管家老陈就进入了梦乡,我特别用玫瑰花香沐浴乳洗了一个香喷
喷的澡,将我原本就白嫩细滑的肌肤洗得更加柔嫩、白里透红,出了浴室,围了
一条大浴巾在身上,我在梳妆台前坐下,首先在脸上涂上化妆前要用的紧肤水,
再用眉笔修饰一下眼眉,一对略带妖艳的柳叶眉就完成了,接着轻轻上了点粉底,
扑上腮红,让细緻白嫩的肌肤更添丽色,接下来我拿出,宝蓝色的亮粉眼影,轻
轻刷在眼皮上,一对勾魂摄魄的媚眼呼之欲出,再涂上睫毛液,放电指数瞬间增
加一倍,狐魅的勾魂眼完成后,我噘起性感的小嘴唇,擦上泛光的红色唇膏,露
出妩媚的笑容,镜中映照出的无疑是个性感美女,戴上新买的半罩式黑色蕾丝胸
罩,���乳若隐若现,尤其是深邃的乳沟,叫人口水直流。中学时就读女校,因为
家管甚严,念大学时也很少机会结识男孩子,所以至今仍然是处女,亦可能家管
严厉这个原因,我反而非常任性。打从3岁就开始学懂了自慰。我用手抚摸自
己私处,突然,一股热流由尾椎处直沖而上,我发出轻微的喘息、兴奋地低声呻
吟,乳白色的液体从下体流出,我用纸巾擦乾下体,开始穿起从网站上订造回来
的桃红色女仆装,女仆装是我自己设计的,长袖公主膊,低胸衣领有一个大蝴蝶,
再衬上蓝色别针。围裙向后可以结成一个特大蝴蝶。裙子很短,短得只足够遮掩
大腿根部,稍一移动,就会露出阴部,再从抽屉内挑了一双新买的白色吊带丝袜,
紧紧包住修长匀称的双腿,全身上下风骚无比。再戴上白色蕾丝头饰,穿上一对
7。5公分高的黑色漆皮幼跟高跟鞋。现在的我跟一个女佣无异,但在我心里的
渴望依旧没有满足,原因是没有了主人的差使。我看着镜中自己的打扮,满意极
了,十足的美艳性感,娇媚无比,叫男人莫不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大概是因为心
里强烈又无法满足的欲求渴望吧!我在镜子前转了几圈,满意地审视自己的打扮,
又重新坐回梳妆台前,在两耳别上下午刚买的白金色细条夹式耳环,我抹了点香
水擦在耳后、颈下和胸口,弯下身在脚指甲涂上桃红色的指甲油,对着镜子开始
细心地擦着手指甲油,刚擦好,我突然听见锁着的房门发出一声轻响。
我心中跳了一下,随即房门被打开,出现的竟是司机小李,而且旁边还跟了
老陈及另一个男人。老陈背着一个黑色的大旅行包,另一个则是我公司的前法律
顾问,叫黄志荣,但他在半个月前被我解僱,原因是欠了数十万的贵利债,贵利
跑上公司收数而被解僱,他手上拿着数码摄录机正在拍摄,我尖叫「你们干什么?」
小李说话了「小姐?嘿嘿,从一年前我进入这个家当司机开始,就发现你有这样
的癖好,每次偷看你变装后的样子,都让我心里痒痒的,巴不得上了你!」我吃
了一惊,想不到自己的秘密竟然早被小李发现,这时黄志荣说话了,一付垂涎三
尺的样子盯着我起伏不定的高耸酥胸直瞧「嘿!嘿!小姐!想不到你除了长的细
皮嫩肉外,平时上班只见你穿套装,想不到身材还这么骚啊!要不是小李给我看
你变装后的照片,我还真没料到你骨子里原来是个欠人操的娘们!」(照片?还
有照片?我什么时候被小李偷拍了?)我心里正想着,小李从口袋里丢出了一叠
照片散在我面前。每一张都是我变装后妩媚动人的样子,有穿着性感护士制服、
顶着白色护士帽;噘着火辣的红唇、脚蹬超细白色高跟鞋像妓女一样趴在梳妆台
前看着自己自慰的镜头,还有跪伏在床上、全身上下除了狂野的金色卷发和火热
的红色吊袜带系在腰臀外、扭着下半身把用手指玩弄着;甚至有穿着低胸晚礼服、
长发浓妆对着窗户露出香乳、捏着乳头、舔着红唇、一脸春情大动的淫态。我突
然明白,原来小李住我对面楼房,难怪被他发现了,而且还拍了相片。想到那张
对着窗外露乳的照片,我不禁脸上一红,当时自己心里还暗自渴望有人会发现自
己的媚态,却只见对面窗户一片黑暗,没料到小李早就觊觎我许久。
小李看我盯着那照片,他登时看透了我心里想的,淫笑了起来,「小姐,我
就知道你一定也巴不得早点让我上了,今天总算让我有机会,不过好东西要和好
朋友分享,我还真怕自己满足不了你这小贱货,所以特别找了两位好朋来,一块
儿安慰你啊!哈哈哈」被他一说,我心里明明羞愧难当,却又彷彿被挑起了身埋
的渴望。环顾四周,我正想着如何逃出房间,不料竟看到志荣裤子前端撑起的大
帐棚,那股渴望更进一步吞噬了我。忍不住示弱柔声问「小李,你想怎样?」这
回老陈先出声,「小姐小姐,你那么媚,我真想替你拍写真集,你脱了一定比那
什么香港的蜜桃女孩李丽珍还美。」志荣接着说「没错!就是拍写真集,不过是
不一样的喔!」我心跳得飞快,不知将会被如何处置。只见小李得意地下令「把
工具拿出来!」阿强卸下肩上的黑色大背包,拉开拉炼摊在地上,我一看心头跳
了一下,我颊上也微微泛起红潮,衬托出胭脂般的脸色,额头渗出了几滴汗珠。
小李观察到了我的反应,十分满意,老陈用一根麻绳将我双手反绑起来,小
李从背包里挑出了一个红色的口塞球,对着我晃了晃,「我亲爱的小姐,这塞口
球是专为了你准备的,虽然你家是独栋的郊区别墅,你就算叫多大声也没关系,
不过我就是爱听你想叫又叫不出来,用鼻子呻吟的声音。」我极力反抗挣扎不让
小李用塞口球塞着我的口,但老陈用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将我按在床上,感到右脚
上一只高跟鞋被脱掉,脚底一阵痛楚使我大叫着,说时迟那时快,小李己将塞口
球塞进我嘴里,再在后脑绑紧皮带,我开始放弃挣扎听他摆佈,希望这场折磨赶
快过去。接着老陈再用绳子照着我的乳房连手臂、细腰及下体的曲线结结实实的
捆绑了起来,不一会儿,我我全身被绑得像肉粽似的,乳房的绳子绑的非常紧,
令呼吸有点困难。老陈接着拿出一件诡异的黑色丁字皮内裤,两旁用铜扣相连,
屁股的位置突起一条半长不短龟头有颗粒的假阳具,不算太粗但若插入肛门也是
很难消受,在内裤的最底层可以置入电池,而前方则有一个开孔,看来是给肉捧
进入时用的。老陈掀起我的裙子脱掉了内裤,再将那诡异的黑色丁字皮内裤套上。
呀…屁眼很痛呀…痛得眼泪直流,口中被塞上拘束球,嘴里拚命想叫出声,我却
只能发出咿咿啊啊的模糊呻吟的发出抗议的声音,又不知什么原因,口腔中的口
水似乎偏偏要和我作对似的,在这个时候分泌得比平时都异常的旺盛,很快就充
盈了我的口腔,口水完全不受控制的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小李之后用绳子将我双
脚合拢在脚踝及膝盖紧紧的捆绑起来,他再用一条绳子从乳房和膝盖的绳子连在
一起,使我的膝盖贴住乳房,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失去了自由。黄志荣一直拿着数
码摄录机拍摄我整个被人五花大绑的过程,我的口水从口角不断流出,然后我被
迫跪在床尾,脸上浓妆艳抹,披垂着一头的黑色长发散在白嫩的肩上、背上,心
里忐忑不安,不知接下来还有什么命运降临在自己身上。
小李看着我被捆绑在床上的模样满意极了,因为乳房及膝盖被捆绑在一起,
我的头不自主地向下垂低,口水依然不停地在口角涌出,小李用力的一手扯着我
的头发把我的头拉起,得意的笑着说「小姐你真是美啊!看起来一付楚楚可怜的
样子真叫人垂涎啊,嘿!嘿!不过我会让你变得更美更骚的,到时候肯定没有男
人抗拒得了你的魅力。今晚开始我将好好地调教你,从身体到内心,把你塑造成
完美的性感尤物,哈哈哈!」我听了冷汗更是直冒。这时在我的视线内,只看见
老陈在我的抽屉内寻找什么物品以的,老陈忽然大叫着:「哈…找到了。」他手
里拿着一条金色小铜钥匙。「啊!那是我衣柜内的秘密暗格的钥匙呀!不要,不
要看呀。」但我依然只可以呜呜哇哇的叫着。小李见我呜呜哇哇抗议着,他便说
了一句:「小姐,是时间享受了。」小李伸手入到下体,原本只是疼痛的屁眼忽
然变成剧痛,原来小李将皮制丁字裤的开关开着。原来跪在床上的我不由自主地
倒卧床上。我双手不停用力挣扎着希望将剧痛发泄到别的地方。屁眼这时的痛楚
是我有生以来从未试过的,我不停地深呼吸,除了口水从口角溢出之外,沫液更
倒流哽住喉咙使我咳嗽不已。口水更从鼻孔啧射出来。我呜咽地叫着,双眼眼泪
不停流出,只希望小李停止那个震动器。
老陈此时打开衣柜,找到了暗格。那个暗格是我五年前家里装修时静悄悄的
加装,只有做装修的工人知道,天晓得老陈会知道那儿有一个暗格?究竟这个老
陈还知道这间大宅多少秘密?他用那条小钥匙打开暗格大叫:「大家看这是什么?
护士服、警察服、银行职员服、空姐服,啊就空姐服已经三套——日本航空的,
日本大和航空,还有国泰航空、上身是白色,下身是天蓝色的水手服、红色的赛
车女郎服、黑色的Lolita服,红色的圣诞女郎服,还有兔女郎服也有六套,
分别是黑色、红色、黄色、紫色、粉红色及蓝色,另外还有一件淡黄色而裙叉高
至臀部的旗袍,最令老陈惊奇的就是在暗格内竟然找到一件婚纱。老陈对每件服
饰逐一细想,试着想像小姐穿着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此时小李的手提电话响起,他接听了电话:「…唔…已经正在计划中了,她
正在享受着…什么?明白了,老闆,我会好好照顾她至你回来��这一夜我会令她
好好享受的……」小
李挂断了电话对老陈及黄志荣说:「」老闆「今晚不能来,
预备给小姐的节目要留待明天了。」「多可惜…」黄志荣仍然手持摄影机拍摄着
我的说。「算吧!多让小姐多做一天处女吧。」「各位不用担心,我另有打算,
要她今晚不好过。」小李将捆绑着我胸部及膝盖的绳子解开伸手入我的胯下关掉
了电震器,我虚脱的躺在床上。「小姐,你这么快就虚脱了?这只是开始,刚刚
的电震捧只调到最慢的速度,而且电震捧是给初学者用的,我还有一个专业型号
等待着给你试用,看来你要多加锻炼。」我听了这几句说话,只感到汗流浃背,
刚刚只是最慢的速度,而且是给初学者的?如果他用上专业型号,我已经死去了。
小李从包包找出一对耀眼的小金环,而小金环有一条小铁炼连接着一个小金色的
金属球,还有穿洞的消毒工具跟细长的金针,将金针烤过火后走向我,他将上身
的低胸衣领再向下拉露出双乳,正好小李望着我一秒钟随即手起针落,一瞬间刺
穿了左乳头,我疼痛地呜呜地叫出声,而马上右乳头也遭遇同样的事。小李他用
手轻轻拨了一下金属球,金属球就「噹噹」的响了一下。「小姐,这乳环是」老
闆「送给你的礼物,见面时再会有见面礼,让你一生难忘,大家看乳环是不是跟
小姐的粉红色乳头很合衬呢?」他们三人同时淫笑起来,而我只感到羞耻地垂下
头,一眼也不敢望他们三人。
经过刚才的一阵折磨,我脸上的妆都花了,老陈一边帮我挑衣服,小李叫志
荣脱下我口中的拘束球及将我的捆绑松开及脱去女佣服,只余下胸罩、丁字裤及
白色吊带袜。小李命令我重新上妆。而因为刚才的折磨流了很多口水,我口乾死
了,要求小李给我一杯清水,但小李只冷淡的回答:「一会儿不单上有特饮给你,
更有味美的大肉肠让你品嚐。」他吩咐志荣监视我的行动,并示意如果我有不轨
企图,必要时可以使用武力对待,但切记不要打脸。我不得不乖乖地重新打上粉
底、扑上腮红,涂上红色的脣膏,刷上又黑又亮的睫毛膏,让又长又密的假睫毛
看起来更妩媚,随着眼睛眨呀眨的散发魅力。这还不够,小李示意我画上眼线,
完成一对迷人的勾魂电眼,又要我喷上珍藏的香水「毒葯」在颈间、腋下和乳沟。
志荣拿出绳子将我的乳房、细腰结实的捆绑起来,他脱掉我的丁字裤,用一条绳
子捆绑在盆骨,绳中间打了一个结,志荣将这条绳从前面的跨下绕到后面绑好,
绳结刚好陷在我的私处。「呀,痛呀,求你不要。」志荣完全听不到我的诉求,
他只沈醉於折磨我当中。之后再为我穿回丁字裤。老陈从衣柜挑了一件低胸黑色
连身丝质亮光短裙及黑色丝袜裤要我穿上,这件连身裙比较阔身,所以内里被人
用绳子捆绑着不觉显眼,之后再穿上红色的尖头7。5公分幼跟真皮高跟鞋。小
李从后用手铐将我双手腕铐住,再用另一个手铐在手肘再铐住。手肘被后后拉铐
上时我「呀」的一声叫了出来,「天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老陈见我双眼泛
起泪光,用纸巾为我抹去眼泪以免弄花化脸上的化妆。小李在包包取出一个直径
5釐米的金属圆环型口枷为我带上,在后脑勺的位置打结,再用的的长发掩盖好。
小李再用外科口罩遮掩口中的圆环。再披上大褛,这样就无人察觉我被人用各种
拘束器拘束着。最后小李在我颈上套上颈圈再接上铁炼。
小李拉着铁炼拖我离开睡房,只走几步我感就到私处开始湿润起来,加上屁
眼的电震捧,我只有蹒跚我走下楼,期间刺在乳头上的噹噹跟随着我的步伐而
「噹噹」作响。志荣手持摄录机紧紧从后跟着。好不容易到了大门,门外停了一
部小货车,小李叫我爬入车尾,我爬入车尾,小李先将颈圈的铁錬扣在车尾的地
板上,再用一双连在地板上的脚镣将我双脚锁上,志荣这时提议将我蒙眼以免泄
露行程。老陈应声就用一块黑布将我双眼蒙了起来。「究竟他们三人要带我到什
么地方?又会有什么的手段折磨我?」我心里担心地想着。车子摇摇晃晃的开动
着,双眼被蒙着,不知停了多少次交通灯,更不知拐了多少个弯,最后到达了目
的地。
第二章—节目开始
一道强光将我弄醒,原来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她们将矇眼布除下,太阳正正
就在头上,强烈的阳光令我的眼睛无法张开,她们解开双脚的捆绑,扶我从车尾
箱下来,因为长时间的捆绑及绻缩於车尾箱,双脚已经全没知觉,当血液再次於
双脚运行,那种刺痛直使我叫了出来。黑色衬衣的女人和另一个穿红裙的女人将
我扶入屋内。直走向一条向下层走我楼梯。我心中非常惊慌,不停挣扎,双脚不
停乱踢乱踏,一双高跟鞋因为亦被我踢甩了,但她们两人用手臂圈过我被反绑的
双手,无论我如何挣扎,也挣不开她们两个。就在此时,眼前出现一位年轻女子,
年约24-25岁左右,长卷发型,拥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样子充满气质,小
咀涂上鲜红色口红,她身穿白色绣花旗袍,显出她玲珑浮凸的身材,两脚穿上很
薄的白色丝袜及白色高跟鞋。她缓缓的走过来,向我打量了一下自我介绍说:
「我叫林少萍,是这里的大姐。」她用左手轻轻托起我的面颊,右手就抚摸了我
的下体说:「哎哟,原来姐妹是个小贱人,被这样紧缚塞口虐待鸡巴竟然会硬起
来,看起来是一个潜在被虐狂。姐妹的体形也非常标准,皮肤也非常细腻嫩滑,
双腿应该也有42吋长,姐妹的身体压根儿就是一个女人身体,胸部也有36C,
真难想像你的乳房在不变身时如何骗过别人,但最难得是没有喉结。来吧,跟姐
姐到下层休息休息。」心里一直担心自己的安危,从来没有留意过自己的鸡巴由
机场至今都是处於勃起状态,难道我真是被虐狂?身后两人此时就将我推入下层。
落入下层,只有暗暗的灯光,隐约见到下层另一端有一间牢房,身后两人将
我推入牢房,牢房内有一张6呎阔铁架大床。她们将我身上的捆绑及塞口全部松
开,我立即大叫救命及逃跑,但那个穿白色衬衫的女子双手将一个熊抱,然后将
我掉在大床上,我完全不能想像那个白衣女子竟然可以有如此大力。那个叫少萍
的就说:「你放弃吧,这里离上海市要两小时车程,而且这里地处偏远,附近不
会有人,你大叫不会有人听见,逃跑亦没有汽车,乖乖的留下吧。」这时红衫女
子命令我躺下,她用手铐将我双手铐在床头的铁架上,而双脚就被分开���别用两
套手铐铐在床尾的铁枝上。美恩先将我的裙脚拉高,露出了黑色蕾丝底裤发吊带
丝袜。她一手又下我的黑色蕾丝底裤将勃起的鸡巴露出,白衣女郎将一个避孕套
套在我我鸡巴上。林少萍跳上床骑在我身上,她慢慢弯起腰将面孔靠向我的面,
她的长发垂下扫到我我的面,林少萍的身上发出的幽香,使我全身也松弛过来,
虽然如此但我依然很害怕,我将面孔扭向一面,林少萍在我听边轻声道:「你想
知道我如何玩弄你吗?我偏不让你知道。」之后她就用黑色布条将我双眼矇起来。
我感到非常惊慌就感到林少萍用舌头舔了我的面颊一下,之后用手紧紧捉着我的
面颊将头扭过来望着她,林少萍将她的嘴唇印在我的咀唇上然后就湿吻起来,她
的舌头有如毒蛇般在我的嘴内乱拨,除此之外,她不停将口水灌入我的口中,我
不停的「唔唔」大叫及挣扎,我口中的口水多得在口角边流了出来,而耳中只听
见白衣及红衣女郎格格而笑。而这时候我竟然感到鸡巴有着一种奇妙的感觉,那
种是很想射的感觉,我越挣扎想射的感觉越强烈,但我不想在这时候射,但林少
部萍的湿吻根本无法抗拒,忽然鸡巴传来一股泄洪的感觉,我停止了挣扎,林少
萍亦停止了对我的湿吻,她脱下我的朦矇黑布,伸直了腰擡起头后,用右手抹一
抹口唇上的口水,顺手还把避孕套除下后在我的眼前晃了几下说:「我会将它留
着,你不听话我会将套内那些腥臭的精液给你喝下,避孕套就用来塞你的口,知
道吗?」,我哭着点了点头。之后见白衣女郎将一件物件交给了林少萍,林少萍
将那件物品拿给我看,是用不同直径的铁环一个接一个成为的金属小圆锥筒,最
大一个环接上一条皮带。「你知道是什么吗?」林少萍问道:我摇了摇头。「这
是阴茎拘束器,用来惩罚男人的。但你放心,只要你的鸡巴不要勃起是没有问题
的。」我大叫着唔好,林少萍转过了身,阴囊感到被皮带拘束的感觉,虽然不痛,
但感觉也不好受,我大叫着放过我,林少萍拿着那包精液说:「不要叫了,大叫
又无人听见,亦会伤害了你这把甜美嗓子,何苦呢?乖乖收声吧。」我哭着静了
下来。林少萍爬下大床走出牢房后回头说:「乖姐妹别哭啦,要听话知道吗?诗
琳,用铁炼加长小姐妹的拘束,让她休息一下,天恩,今晚预备好的饭菜给这位
姐妹,因为今晚她还有一整晚要玩。呀,忘记了告知姐妹你,不要触怒天恩及诗
琳,她俩如果发怒,只怕你到时给她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林少萍
就走回楼上。穿着白衣的原来叫诗琳,她身材娇小,紥着一条马尾。至於天恩比
较高大,天恩拿出铁炼,解开了我的拘束。而诗琳就在旁边帮手,她一边帮手一
边道:「姐妹你真是幸运,有多少有钱人都嚐不到大姐的吻,你一来大姐就送你
这样的大礼。而且大姐还亲自帮你的鸡巴配戴拘束器。真是幸运到极点。」我问
天恩:「你们为何要将我绑架勒索,我没有钱的,求你放我走吧。」天恩:「傻
姐妹,谁要勒索你,大姐有的是钱。慢慢享受吧。」完成松开拘束后,诗琳及天
恩就离开了牢房及上锁返回上楼,走时还把牢房灯调暗让我休息。
我躺在床上,铁练的拘束虽然已经放松,但都只能容我转身躺着,未能让我
坐起身来,我尝试伸手去除掉阴茎拘束器,但铁炼长度又不够,再想起就算能自
己除下,之后被发现,那个女魔头又不知如何惩罚我,一想起就放弃这个念头。
这时想起自己的过去,父亲是货柜船船长,很少回家,母亲於初中学时因病离去,
只留下一笔巨款财产。之后我只有独个儿照顾自己,后来到了发育鸡巴都不懂勃
起,到医院检查时,医生无意中发现我身体内竟然长有女性的卵巢,所以我身体
内拥有女性贺尔蒙,亦因为这个原因,我虽然外表是男儿身,但骨子里却是一个
女人,医生说非常罕见,起初非常抑郁,决定要切去卵巢。原本想在上高中前的
暑假进行手术,但就在升上高中暑假前一年的圣诞节,与同学们参加了一个co
splay比赛,但因为我读的是男校,我就粉墨扮了一个女角色,那次比赛我
们胜出了,由会场至互联网都讨论我这个女角,许多人都以为我是一个真的女生,
而且有好几个月红遍互联网,就这样,我对变身成女生感到兴趣,而我很清楚,
如果我接受手术,我就不可以再变成美丽的女生,所以我决定放弃治疗。另碍於
我怕同学的排斥,所以变身一直只限在家中。上年大学毕业后没有工作,只在家
中做freelands,无意中在互联网上发现上海有一间公司专为伪娘摄影,
就约了今天想拍套影集,最想不到到来上海后竟落得如斯田地。
我在床上只是展辗反侧,根本无法休息,一来担心自己的安全,二来是中午
落机后就没有东西到���肚,已经非常肚饿,最后最担心那个阴茎拘束器,如果林
少萍所言,拘束可能会令鸡巴勃起,如果鸡巴勃起真不知是什么后果。刚才可以
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勃起和射精,回想起那种泄洪的感觉,既奇妙又快感。在床上
过了良久,就见天恩从楼上走下来,她走进牢房拉高我的黑裙检视拘束器,之后
就解开了所有手铐,她从我的行李包取来一双黑色平底便鞋,天恩说是时候晚餐,
带我出去了牢房,在牢房边她顺手取了一个红色颈圈套在我的颈上,还用一把金
色小锁锁起颈圈及接上一条幼铁炼,她一手大力拉着铁炼带我到楼上,走进饭厅,
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墙上挂钟已经是7时多。桌上放了三碟餸菜及白饭,诗琳和
林少萍已经坐在桌边等待,天恩坐下后,三人就开始吃起饭来,少萍吃了两口饭
望了我一眼:「姐妹也吃饭吧。」当我想坐下时天恩大喝:「谁叫你坐下?你的
饭菜在那边!」她手一指指去墙角,一碟黑压压饭菜放近墙角边,旁边有一碗清
水。「姐妹想吃饭吗?先过来帮我舔脚趾。」诗琳将放在桌下的一条美脚伸了出
来。我望了一望她我美腿,脚上穿了黑色丝袜,我跪下用双托起诗琳的右腿,正
想张口想舔她的脚趾之际,诗琳笑了出来:「蠢呀,脱掉丝袜先啦。」我双手摸
着诗琳的脚向上寻找袜头,摸到大腿上部的时候,不小心触摸到诗琳的会阴处,
只感到那里有少许湿润。我心里吓了一跳,随即找到袜头,将丝袜脱下,眼前出
现的是一只白嫩的美腿,脚趾甲涂了蓝色,我托起诗琳的脚,伸出舌头舔诗琳的
脚趾。舔了几下,诗琳就嫌弃我舔功不行,又不懂含她的脚趾,命令我为她着回
丝袜去吃饭。我完成诗琳指示后走到墙边跪下,用手抓起饭菜来吃。天恩忽然出
现在我身后:「不可以用手吃饭,要像狗一样吃。」话未说完,双手已经被扭到
后面铐上手铐
。肚子实在太饿及口渴,我跪在地上弯起腰喝了几口水就开始吃下
饭菜,饭菜冰冷之余还淡而无味。「很难吃吗?」诗琳问道:「让我给你的饭菜
调一下味好吗?」我没有理会诗琳,天恩走过来一手夺去我的饭菜放到诗琳脚边,
天恩大力拉着我颈圈上我铁炼到诗琳脚边,诗琳将脚插入饭菜中再挑起饭菜。
「吃吧,经过我用黑丝和脚调味后,姐妹你的饭菜应该会变得好味一点。」我再
次跪在地上弯起腰急急舔着诗琳脚上的饭菜,生怕又用什么方法淩虐我,可能太
肚饿了,不消一刻已将诗琳脚上及碟子上的饭菜舔得一乾二净,再喝了几口水,
已经感到很饱了。天恩笑道:「姐妹,你知道吃了什么吗?你吃的是狗粮啊。哈
哈,而且饭菜内还加了料,今晚你可就知道。」我绝望的坐在地上,她们为了淩
虐我,会特意将食物掉在地上,让我去舔那些食物。有些食物更是诗琳咀嚼到没
有味道后掉下来的。她们终於吃完晚餐,那时已经9时了。「小姐妹,吃饱饭去
洗澡吧。」林少萍温柔的道。天恩拉着颈圈的铁炼,将我带到浴室,浴室内有一
个大浴池,天恩解开了颈圈和手铐。着我洗卸去化妆,我脱去所有衣服,天恩望
着我光了身的身体,我走入浴室用花洒洗澡,我一向享受淋浴的过程,现在只想
可以永远留在浴室中永远淋浴。忽然一双手从后按着我的乳房,大力大力的搓着,
我双手下意识拉开那双手,天恩凶狠地说:「你忘记了不听话的下场吗?双手给
我垂下来,不许动更不可以叫。」头上花洒的水没有停下来,面上流着的不知是
水还是眼泪,我只有垂下双手让天恩大力搓弄我两个乳房。现在的我除了乳房我
疼痛外,我低头一望,鸡巴已经开始慢慢变大及勃起来。
第三章——密室启用
「叔叔,为何是你?」我呆了一呆,随即被叔叔推在床上,他将我双脚分开,
用身体压向我,将我双手高举过头按在床上,他不停地强吻我咀唇,又用咀吻我
的颈和面孔。我不停挣扎,用双脚踢他,但他好像不怕痛似的。我待他再吻我的
咀时用口有恨恨的咬了他一口,他哇的一声,之后我换来了左一边右一边的耳光。
他出手很重,打得我眼也花了。「按着小贱人……」小李从床的另一边跳上
床将我双手按住,我扭动身体希望挣脱小李。叔叔已经脱下裤子伸出了肉棒。他
拉下半截裙,扯烂袜裤,又将上身衣服扯烂,露上挂着乳环的乳房。
叔叔的肉棒强行插入,只感到下体一阵剧痛。「贱人淫水不够!」他抽出肉
棒用手指不停抚摸私处,我此刻感到私处痕痒灼热且有莫名的兴奋,「嘿嘿,淫
水来了,淫水来了。」叔叔兴奋地叫着。
他再将肉棒插入:「贱人我跟你说,你刚刚的食物混入了春药,要人上你才
会舒服,要不然你会痕痒难当。」叔叔一边抽插着一边说。
我的私处感到非常快感及说不出的舒服,这感觉是我之前没有的。「啊!」
叔叔轻轻叫了一声,之后站起身来。我知道他在我里面射了,我停止了挣扎,他
拍拍我的面庞:「还没完呢,贱人。」「我已经破了贱人的处,现在到三位了。」
叔叔走到窗边坐在沙发上,点起烟瘀,欣赏小李、老陈、志荣将我轮奸——
小李、老陈、志荣三人脱光衣服一起跳到床上,小李从后抱着我,双手搓着
我的乳房,肉棒在屁眼之中抽插着。老陈就将肉棒插在的私处内游动着,而志荣
爬了过来,将肉棒深深插入我的口中。他们三人轮流在床上每人上了我数次,我
疲倦至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已是淩晨。
我见只有志荣睡在我身边打着鼻鼾,其他人已离开了房间,我偷偷的下了床,
在衣柜匆匆找了一件直身裙及一双平底鞋穿上,我轻力打开房门走出房间,静悄
悄地走下楼梯去到大门前。
我仔细看着门锁,试图打开大门。「卡嚓」门锁终於打开,但喜悦的心情不
到一秒就被防盗系统蜂鸣器的声音所幻灭,我夺门而出一直线跑到大闸,高耸的
大闸阻住我的去路,转身一望只见小李已经追上来,我逃向另外一边,忽然一个
身影从前面出现用双手紧紧熊抱起我,我双脚离地乱踢一通,但小李已经赶到,
他一出手就用拳头恨恨打在腹上,我闷了一下。
随后志荣亦已经来到。叔叔穿着晨褛慢慢的走过来:「看来贱人不耐烦,密
室早点开张吧!」他一手解下晨褛的腰带递给小李,小李用那腰带将我双手反绑
起来。我听到密室二字,心里一寒,他们要带我到什么地方?——
志荣快步返回屋内,此时天色已亮。老陈和小李各自一边将手穿过我手臂拖
着我返回大宅,一入大门已见志荣拿着一双蓝色高跟鞋,一看就知道就是那双细
码高跟鞋,他蹲在地上帮我穿上,小李老陈拖着我急步走过长廊,我脚下疼痛不
已。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以后都不敢逃走了。」我哭着哀求他们。「你已经不
是第一次了,今次要好好的惩罚你。」
穿过客厅去到户外的泳池旁的贮物室。贮物室的门是一扇铁闸,志荣推开铁
闸,闸后有另一扇铁门,老陈用密码将门锁开启,推开大门,内里漆黑一片,老
陈伸手到墙上将电灯打着。
小李将我将押入贮物室,走下楼梯到了大宅的地下的贮藏室,我望一望四周,
贮物室墙上挂满了麻绳、铁炼、手铐及脚镣,墙角落有一张桌子,放置了各式各
样口枷及其他我不认识的物品。
房间正中央有一条铁炼从天花垂下来。还没有看清楚,小李带我到房间中央
铁炼旁,老陈将一条竹造的嚼子递给小李,小李从后强行将嚼子向入我的口中,
要我用牙齿咬着后在后枕打了个结。之后小李将我双手用麻绳捆绑在前面,再接
上天花垂下来的铁炼。
小李找来一根长约一公尺的黑色展舒桿将脚踝锁上令我双分开起来,老陈按
动墙上按钮,铁炼向上将我双手拉起来,直至双手完全被拉至伸直才停止。志荣
拿着剪刀,将我身上的直身裙一片一片的剪破,最后我一丝不挂的站在他们面前。
我感到非常羞耻,垂下头不敢直望他们。小李走到我面前从后一手将我的头
发向下拉向着他。「嘿嘿,贱货感到很丑吗?一会儿有更丑的事要你受。老陈在
小李身后摇动喷罐,他走上前来,私处一阵冷意,我低头一看只见私处被喷满了
白色泡沬,老陈拿着剃鬚刀在私处将耻毛一下一下的剃掉,我哭着摇头,口中」
唔唔「地叫恳求老陈停手,但老陈对我的恳求完全充耳不闻,他只陶醉於羞辱我
当中。
而小李就站在一旁哈哈大笑,志荣就用高清摄录机录影着整个过程,叔叔就
坐在椅子抽着菸看我被羞辱的样子。剃完后老陈用毛巾抹乾净我的私处,再用手
抚摸了几下,「现在滑得多了,哈哈!」「是时侯要回公司了。」
叔叔起身走出了密室,小李将长舒桿解开,老陈将再铁炼拉起至脚尖稍稍着
地的高度。这个被吊起来的姿势,因为只有脚尖着地,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向脚尖,
五只脚趾被那双细码高跟鞋夹得非常疼痛。
我稍稍屈起右脚小腿让右脚休息片刻,之后再换为左脚,小李察觉到我的小
动作,他拿起两根麻绳紧紧地将双脚脚踝及膝弯捆绑起来。
老陈对我双手的捆绑检查了一次后警告我说:「不要再打算逃走了,我跟你
说大门门锁要指模验証才会打开,而外面的铁闸从外用锁头锁上,内里绝对不能
打开,对你而言可以说得上是有入无出的密室。
老陈警告后,除去我的嚼子,喂我服了一粒药丸及灌下我五杯清水后,再绑
上嚼子后三人便离开了密室,他们还顺手的将电灯关掉——
房间内非常寒冷,密室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除了因双脚疼痛而发出
的喘气声外,还有乳环上的吊铃「噹噹」地响,口中像马一样绑着嚼子,口水不
停从口内流出后,先滴在乳房上,再沿身体的线条流到膝盖的麻绳上才肯停止。
我提起双脚让双脚休息,但这样身体重量会转到手腕上,悬空的身体将手腕
上的麻绳拉更紧,而且腋下的皮膏被拉扯着亦会痛楚。我只有再伸直双脚让脚尖
着地,解除手腕及腋下的痛楚,但脚尖即时疼痛起来,在无法忍受时再提起双脚。
痛楚就这样在身体上轮流交替着。而他们留给我的不只是这几款的折磨——
黑暗的房间内时间慢慢的流逝着,疲倦的身驱被挂在房间中央,全身肌肉开
始疼痛起来,除此之外,身体上出现了另一个危机,膀胱开始有有胀满的感觉。
之前被禁锢的日子,他们都会定时走入房间看我,但今次被关在密室中,感觉过
了很久都没有人进来。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膀胱就一点一滴满溢起来,我愈来愈尿急,双脚大腿
不自觉地紧紧夹起来,密室虽然寒冷,但我已经满头大汗,心跳加速,口中喘着
气,坚忍他们出现放我如厕。
大门「哢嚓」一声,一团光从密室出口出现,他们三人终於回来,我「唔唔」
地叫,他们打着了电灯,慢条斯理地走下来。老陈看一看地上:「甚么还没有?
已经三小时了。」「只有贱货才有这样高的忍耐力。吃了利尿葯竟然可以不撤尿。」
小李回答着老陈。这样更好啦,用摄影机拍下整个情况给老闆看,老闆一定
会开心死了。「志荣,你这个主意不错。」老陈回答道。
志荣用脚架将摄影机架好,老陈从桌上取来一根很粗的胶棍,接上电源后
「嗡嗡」作响,我一看之下就知道是震动器。老陈一手将震动器压在膀胱上。膀
胱胀满再加上震动而不能如厕的感觉非常难受,我不停「唔唔」地叫,乳环上的
吊铃不停地响。老陈手中的电震器愈压愈紧。我身体震颤了一下,双眼淌下泪水,
一股暖流从大腿内侧流了出来。他们三人大笑:「哈哈,看贱人多么的丑态,没
厕所上竟然赖尿了。」尿液赖得一地都是。忽然天花的铁炼松了起来,我来不及
反应,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倒在尿液上——
他们三人见我一身尿液,就拉我到密室内的浴室,志荣要我面向墙壁站立着,
双脚的捆绑没有松开,我只能勉强双手扶着浴室墙壁站着。
忽然一条强劲水柱直射到背部,水柱水压将我完全压在墙壁上,我拉开下口
中嚼子,将口呼吸,吸了两下,水柱向面打来,我饮了几口水后就跌在地上,除
水声外就只听见他们三人的笑声,我透不过气最后终於晕倒在浴室内——
醒后已被带离浴室到了密室的另外一间房间。我赤裸裸的躺在床上,双手被
手铐反铐在身后,而双脚脚踝被铁炼合拢地锁在床尾铁枝上,我坐起身四处张望,
房间就像监仓的设计,监仓外墙边有一个挂衣架,架上除了挂满了我的衣服外,
还将我睡房里的暗格内的收藏统统也挂了起来。挂衣架旁边有一个矮柜,而地上
则放满了我的高跟鞋。
过了良久,他们三人从密室外走进来,他走入牢房将我的拘束解开后,就将
一条装有震动器的贞操带套入阴道内。老陈在矮柜的柜内取出一双黑色丝袜裤,
之后从地上检起一对蓝色公分高的高跟鞋,再由挂衣架上摘下一套蓝色的兔
女郎服要我穿上。
我只有乖乖的就范穿上衣服,因为我知道反抗他们一定不会好受,老陈还递
上化妆品示意要我化妆。我画了眼线涂上蓝色的眼影,口唇就用了红色的唇彩。
老陈拿着绳子动手将我双手拉到后面交叉的捆绑起来,再左乳房上下用绳子捆绑
了数圈,老陈将绳子用力收紧起来,再用另外一条绳子左腹部捆了几圈,绳索尾
就用来捆绑两手一次,就是这样双手就被固定在背后不能活动了。
老陈一边将我捆绑,一边跟身边的小李志荣说话:「有钱人真的不同,我点
过了小贱人的高跟鞋,就只是黑色的,已经是我半生人所拥有的数量了,你们又
猜一猜有多少?」「十双吧!」小李答道。「我猜十五吧!」志荣答覆老陈。
「真不知你们是看小我还是看小了贱货?跟你们说,这个小贱货一共有二十六双
黑色高跟鞋,白色的有十—双,其他颜色合共二十双,长短靴子也有二十多双。」
老陈如数家珍般说。
「够了够了,老陈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苦苦的哀求着老陈。「感
到很丑吗?贱货。」老陈正在捆绑脚踝,他狠狠地将绳子收紧,绳尾更在双脚之
间穿过绕了几圈将脚跟的绳圈紧紧的收紧一次,如是这膝弯亦被紧绑着。老陈再
用一条幼绳将脚跟及手腕的绳索绑起来,这样我就像虾米一样卷曲着身体,老陈
还将一个没有穿孔的特大口塞塞入我的小咀中,沫液即时流过不停。
老陈开动了贞操带上的震动器后,我即时全身软瘫,口中发出「唔唔」的叫
声。三人走出牢房,老陈回头走到床边用手背拍打我的面颊说道:「不要企图脱
去高跟鞋,监牢内安装了闭路电视,如果我发现了你甩掉了高跟鞋,你会得到应
有的惩罚。待老闆回来后再让你好受。」之后在我屁股打了一下,关上电灯余下
我在漆黑的监牢内。
在漆黑的监牢内,除了我发出「唔唔」的叫声外,就只有电震器的马达声,
我在床上被驷马式捆绑起来,我只有在床上转换卧姿以抵消电震器对我的震动,
但每次转身都害怕会甩掉了高跟鞋。沫液流满了一床,而我的下体因电震器刺激
下,下体被湿润起来,淫水仍然不停流出。
电震器更时快时慢,本来就疲惫不堪的我对这种刺激无可奈何,只好摇动着
身体以缓解这挥之不去的感觉,慢慢地我已适应了电震器的慢速,但快速完全不
能接受,每次电震器加速,全身都因为这股剌激而麻痺起来。
阴道内的淫水就滔滔不绝地流出。随之而来的从下身传来的高潮。堵口的口
塞实在太大了,就算我勉强张开口吸气,每次只有少许的空气吸入,有时不小心
吸入了沫液而噎食。体
力还没有回复过来,电震器又再强烈震动,高潮一浪接一浪的出现,令我疲
惫不堪。但尽管我已经身疲力竭,但电震器的电池好像耗不完似的,无尽地刺激
着我的私处。
第四章—禁锢背后
疲惫的身体在牢房中的床上躺着,牢房内虽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震动器
在我的私处不停的震动,加上那些讨厌的低沈摩打声,实在令我无法休息。阴道
因长时间的震动变得麻痺,终於等到老陈回来,他开了灯,灯光非常刺眼,令我
无法将眼挣开,我合上双眼,只听见他将牢房铁闸打开走了进来。老陈将手脚绑
起来的绳子解开,我伸展了一下双脚,微微张开眼睛,双眼已经适应了牢房中的
灯火。
老陈:「吃饭了,乖乖的在地上像狗一样吃吧。」,他手一指向墙角,我沿
他所指的方向望了一望,地上有一碟饭菜放在地上,我慢慢从床上爬到地上,向
饭菜的方向一步一步的匍匐着。全身被结结实实的捆绑着,阴道又被插入电震器,
每匍匐一步除了用尽全身力气外,绳子亦会随身体动作而勒入皮肤之中,令我非
常疼痛。好不容易终於到了饭菜前,想张口吃饭之际,才记起口塞球紧紧的将口
塞着,跟本不能进食,我垂下头开始饮泣着。
老陈见我哭泣,他就乐了,便将口塞球松开,当我想进食时,发现牙骹竟因
长时间被塞口而合不起来,我即时痛哭起来。「乖乖,口不能合起来进食吗?让
老陈帮你。」正当我满心欢喜以为老陈会喂我食饭时,出现的竟是他那条又黑又
满是白毛的肉棒。他一手执着我的长发要我跪起,再将头靠向肉棒,我很想反抗,
但已经再无力气了。他的肉棒慢慢插入我的口中,老陈的肉棒很长,直深入喉部,
他不停推拉我的头,他的龟头不停顶撞我的吊钟,我用力的含着老陈的肉棒,希
望快点完事,但奈何牙骹的确酸麻合不起来,无法刺激老陈,只有尽力合上嘴脣,
满足他的欲望。
口腔内感到一团火热液体,老陈急促呼吸着停止下来,他的肉棒软起来,我
知道一定要吞光他的精液他才会罢休,我努力的吞着,但口又合不起来,最后精
液由口角流出,老陈用我的饭菜接住了那些精液,我吞下精液后,弯腰像狗一样
用舌舔着饭菜地吃,可能肚饿,觉得这碟饭菜非常美味。
牙骹的感觉慢慢恢复过来,终於可以大口大口的吃饭菜。吃过饭后,老陈要
我返回床上,我再慢慢地匍匐到床边,他就扶我起身返上了床。「老陈,求求你,
我不大叫,不要塞口好吗?塞口球令我牙骹非常疼痛。」老陈一手大力地握着我
的下巴:「你不想用口塞球吗?好,见你刚刚帮我口交,就让你一次,不用口塞
球,改用布条吧。」话说完一条白布就被塞入口中,再用布条在外绕了几圈后在
后脑紧紧的打了个结。老陈临离开牢房时,将电震器关掉了。又把灯调暗,我躺
在床上,慢慢的睡着了——
小李拍打我的面颊将我叫醒,全身捆绑都已经被解开,我自己坐起身望一望
小李和他身后的志荣,志荣拿着一套浅杏色行政套装掉到床上,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将兔女郎的衣服除掉换上浅杏色行政套装,换好后他俩带我出牢房外的小矮柜,
挑了一双浅白丝袜裤,穿上后再穿上一双浅杏色的细跟高跟鞋。整理一下头发,
再补了点口红。「可以了,要去那儿。」「跟我走就是。」小李答道。志荣将我
双手拉到后方用手铐铐了起来。小李带我走出密室,沿泳池旁走回入大宅,他带
我到了饭厅。
餐桌前坐着一个连侄女都强奸的禽兽符国辉,小李带我到符国辉的坐位旁坐
下后将我双手分别铐在两边椅脚上。符国辉正吃着牛排,他大口大口地吃着。他
使开了他们三人,饭厅只余下我和他。
「符国辉,你想将我如何处置?你们一夥人将我禁锢在这里,爷爷奶奶回来,
密室多隐藏,他们一定会发现。」
「你吓我吗?我以为你贱,贱之余原来是件蠢货,你的爷爷奶奶已在欧洲旅
行时交通意外身亡了。永远也不可能回来,死人又如何救你呀?」
「爷爷奶奶死了,不可能,为何我收不到通知?」
「你爷爷奶奶俩在欧洲乡郊出了意外,汽车严重撞毁而且着火烧了起来,那
里没有人认识他们,最后只在烧剩的行李内找到我的电话号码,强奸你前几天就
是跑了去那里一趟,上天好像给我机会似的,我在那条偏僻村庄草草埋葬了你爷
爷奶奶。」
「你这样对爷爷奶奶不觉过份吗?毕竟是你亲生父母。」
「亲生父母?哈哈,那么我由5年前说起,当时你爷爷奶奶没有小孩子,
为了继承家产,偷偷的在孤儿院收养了我,但不久你奶奶就有了身孕,即你父亲,
之后你爷爷就开始对我非常冷淡,在我6岁那年,无意中发现你爷爷夹万虚掩,
我好奇心看了一眼,发现我亲生母亲给我的亲笔信,我才知道不是你爷爷亲生儿
子。
我在这家族受尽屈辱,3岁就完成剑桥大学博士学位,但都只是在符氏出
任一个小部门的经理,而你只是一间没人认识的大学毕业,因为含着金钻匙出生,
就可以大富大贵。「
「符国辉,我恨你,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将你杀死。」他将一口牛排放入口
中,咀嚼了几口,饮了啖红酒:「杀死我?现在我死了,你父母亲的死就永远没
有人知道。」
我瞪着双眼望着符国辉:「我父母之死?」「
对,跟你说,你父母是我买凶杀死的,当你出生不久你爷爷已经立下遗嘱,
他死后符氏所有股权将会留给你父亲,你父亲只是一个富二代,不学无术,却继
承符氏,我心有不甘,就趁你父母亲到意大利旅行时,与当地黑帮来了次交易,
哈哈,汽车砰的一声,那边的黑帮做事倒也乾手净脚,而且很讲道义,完事之后
完全没有手尾。「
符国辉又将一块牛排往嘴里送。「汽车」砰「的一声………难道爷爷奶奶…
……」我望着符国辉用怀疑的口吻。
「你爷爷奶奶的真的是件意外,当年我年少气盛,才会搞上那些黑道。现在
我当然不会这样笨跟黑帮扯上关系。」
他从身旁取出一个文件夹:「好吧,你签一个字,我就放你自由吧。」
「这是什么文件?」我问道。「这份文件是你想到美国留学。而且不想继承
符氏,将所有股权转让给我。」
「我不签,符氏是我符家多年心血,甚可以交给外人?虽然我现在落得如此
下场,但我仍有符家的尊严。况且我签了又会有人相信吗?我失踪了这么久,忽
然出现我股权转让的文件,董事会的人一定不会相信。」
符国辉喝了啖红酒:「你真是幼稚,你知道董事会的人真会怀疑吗?他们的
眼中就只有钱,再跟你说,上几次董事会要决定几项大型投标,你偏不出席,还
坐了你爷爷的私人飞机去了东京购物,气坏了董事会的一班老爷子,而且因为你
缺席会议,令符氏损失近十亿利润,董事会内的人,已经想将你从董事会剔除,
只碍於看在你爷爷的份上,大家也不哼一句。还有好几次,你错估了项目的支出,
要不是你那个秘书小艾帮你将错误修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你这个小秘书,比
你能干百倍,猎头公司好几次找她,她都拒绝留下来受你微薄的薪金,真不知你
给她吃到了什么迷药。」
我听到符国辉这一番说话,羞耻得垂下头哭着,双眼泪水如下雨般滴下,我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如此不堪。「算吧!你有敬酒不喝,就今晚让小李将你折磨到
够,再看你明早是否仍有尊严。」
符国辉说罢就走出饭厅,小李就走了入来,小李走过来二话不说将两粒葯丸
塞入我的口中,再灌了杯清水,之后从饭厅拉着我的手臀将我押回密室,展开今
晚的虐待——
返回密室,小李解开手铐后,他立即脱去浅杏色外套,从后将我抱住,双手
隔着白色衬衣胸围搓揉着,我双手捉住小李双手想将他双手拉开,但我根本不够
他力大,我不停挣扎双脚乱踏,我感到高跟鞋鞋跟踏到什么似的,「呀」的一声,
小李松开了手,我见他他退后几步,我拔足跑向密室门口,但大门上锁,我不知
如何将门打开。
小李慢慢走过来笑道:「你忘记了吗?大门门锁要指模验証才能开启。」我
失望得跪在地上痛哭。小李一手扯住我的头发,将我拉回入密室中央将我推倒在
地,他立即骑上我身,我双手不停拍打小李反抗,但小李反而不怒,而且笑咪咪
看着我拍打他。
「我就是喜欢你挣扎反抗,你越挣扎反抗,我越开心。」
我放弃反抗,他就将我的身体转到趴在地上,他将我双手反绑,再用布条绑
口后就将我将反了个身,见他已经拉下裤子,肉棒已经勃了起来,就知道他定会
强奸我,他撕破袜裤及拉下底裤,双脚被分开后肉棒即时插入私处。
私处很乾,每抽插一下我的阴道都非常痛楚,但我尽量配合着小李,因为希
望将此事这场暴行尽快完结。下体一股暖流出现,见小李喘着气站起身来,肉棒
已经缩了不少。
他拿了一条麻绳将我胸部和手臂一并绑起,再接上从天花垂下来的铁炼。小
李接动墙上按钮,天花的铁炼慢慢将我拉起,直至我直立站起来才停止,一双高
跟鞋仍在脚上,只能勉强维持平衡。
小李改用一条中间打了结的绳子捆绑我的口,而且紧紧的捆绑着,绳结陷入
口中。他再用另一条麻绳缚了我左脚膝弯,绳尾穿过了背后将我吊起的铁炼环,
小李拉着绳尾,左脚被拉近身体成了一个直角,余下右脚继续站在地上。
小李走近我前面,伸手将我的衬衫从胸口扯烂,露出胸围,他将小刀放入我
的乳沟之中,胸围中间随即被割开,他拉开胸围让我一对乳房露出,他用手指拨
了一拨乳环,乳环「噹噹」响了一下。
小李用一根麻绳,再在我两个乳房的根部绕了继圈,让乳房个皮球一样结紮
起来。最后用一条麻绳缚在腰间,绳尾打了一个半结由前面从跨下穿过缚到后面,
织成一条丁字裤,而绳结刚好陷入我的阴唇内。
小李从后伸手玩弄我两个乳头,在耳边说:「你今晚会比男人轮奸还要辛苦。
你刚才吃的两粒葯丸,一粒是催情剂,一粒是精神科葯物。催情剂会令你想同男
人做爱,但今晚偏偏无男人上你。而精神科葯物会令你非常清醒,但这款精神科
葯物有一种副作用,就是可以令女人产生人奶。这是政府机关用来对付女特务的
招数,受过训练的许多都捱不着招供,你只是一个弱质女流,一定痛苦到极点。
嘿嘿,联想到你今晚,真令人兴奋。」
忽然右边乳头一痛,小李用一线幼棉绳将乳头缚了起来,之后就到左边乳头
被缚。小李走到密室旁,之后回身拿着针筒,在我左边大腿注射了葯物后冷冷地
道:「这是事后针,注射后内射了都不会怀孕。」
之后晃了晃个小胶袋:「这个胶袋是医院为女病人收集尿液用,袋边有胶布,
而且是根据女人阴户剪裁,贴了上去可以包裹着阴户,滴水不漏,今晚就用来收
集你私处流出来的淫水。」之后小李跪在地上将胶袋贴在我的私处上。小李拉来
一张椅子,放了一个计时器:「催情葯应该会半小时后起作用,葯效可以维持2
小时,2小时后我再回来看你。」他按动了计时器,转身离开了密室后。
第五章—尊严的代价
看着计时器一秒一秒的渡过,时间已经过了2分钟,药力慢慢开始发作,
先是两个乳房开始胀大,令绑着乳房的绳子变得越来越紧,除了胀大,乳房内开
始有账满感觉。我全身开始赤热,汗水在皮肤上冒出,已经全身湿透,阴户感到
痕痒难耐,淫水不停流出,而且非常肿胀,极想有肉棒插入纾缓肿胀。因为左脚
被吊起,右脚支撑身体已经极为疲倦。我口中不停大叫藉此纾缓药物所带来的折
磨。
计时器显示着4分钟,离开小李回来还差一个多小时,药力开始发作只
分钟,我已经辛苦得想死,要不是口被捆了麻绳不合起来,我早就咬断自己的
舌头自尽。阴户痕痒难当,强行将吊起的左脚移向身令阴户稍为合拢,再用陷入
阴户的绳结摩擦阴户,但阴户合拢不足,我再用右脚再升高至只余下脚尖着地,
勉强将阴户合拢多一点,让绳结摩擦,但出乎意料是,绳结摩擦阴户,不但没有
减少想结人操的感觉,相反更令该感觉更为强烈,分泌也越来越多。
我大叫嚎哭着,嘴巴的口水不停在口角流出。乳头除了勃起外,开始乳头开
始湿润,感到有分泌物流出,我低头一看是白色的乳汁,全身的不适使我想自己
立即死去,我不停挣扎着,但身上的捆绑越是挣扎就变得越紧。
这时门口打开,小李走了进来,他走过来拉下绑口的绳子,我立即吐了一
口
口水在小李的脸上:「你这个懦夫,有本事把我杀了,留下我的命干什么?要强
奸轮奸你们都做过了,性虐待又玩过了,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下去。你不动手我
就自尽。」小李用手抹去脸上的口水,一手捉着我的下巴:「自尽?哈哈,你骂
我懦夫,你也怕死,再说,你死了你的股权都是由老闆承受,我不缚你的口,你
自己咬舌自尽吧。不过我跟你说,咬断自己舌头是死不去的,最惨是以后食之无
味,比死还要难受,你自己想想吧。」
小李用手指头轻轻触摸了乳头一下,乳头受到刺激分泌出出少量人奶,滴了
一滴在地上。他用食指头接住了第二滴人奶,再用舌头舔了一舔指头:「真是甜
美。」他随即松开右边乳头的幼棉绳,张口吸啜我的乳头。我大叫着不要,但当
他吸啜了几下后,我就停止大叫,原因是小李吸啜后��边乳房肿胀程度有所纾缓。
但他之后停止吸啜,再用幼棉绳将乳头捆绑起来。
小李搬过椅子坐在我面前,他检查阴户的胶袋:「受药物影响,淫水果然够
多,已经收集了半袋,嘿嘿,让我让你分泌更多。」他拿来一个按摩器,按在小
腹上,按摩器的震荡令我更想给男人干。我受着药物的煎熬,加上按摩器的震荡,
阴户分泌更加旺盛,我张口大叫得整个密室震耳欲聋。
小李停止了震荡器的震荡,用手指弹一弹阴户的胶袋:「都差不多满了,小
贱人你叫了这么久,一定非常口乾。」他撕下胶袋,但我仍然感到阴户的分泌仍
然不停流出,而且沿右脚大腿向下流。小李一手捉着我的下巴张开我的口。我的
头不停挣扎想摆脱他的手,但他非常大力,我无法挣开他的手。小李将那个小胶
袋在我面前晃一晃:「这胶袋除了盛载你的淫水,还有我刚才内射的精液,你看
清楚,胶袋底层白色的就是精液了,嘿嘿。」他一手将小胶袋塞入我的口中,再
将我的口合起来再用胶布封口不准我吐出来。
胶袋内的分泌在口中流了出来,腥臭无比,我感到非常噁心,而且涌出一股
想呕吐的感觉。小李道:「来一个交易,你吞掉口中的淫水,我让你两个乳房舒
服,你刚才都感到乳房账满的痛楚了吧。我吸啜了几下,你已经舒服多了是吗?
但很快你的乳房又会再账起来。要应承交易就快一点,要不然又受苦了。」
我心想这根本不是交易,这是要胁,我不应承只会让两个账满的乳房带来痛
楚,应承又要吞下口中的淫水和精液。但汙物已在口中,而且之前已经吞过不少
男人精液,我决定快快吞下来让小李纾解乳房的痛楚。我双眼流着泪点了点头。
拿出勇气将淫水吞下。小李见我吞下淫水就走到密室旁。但不知何故,淫水的腥
臭令我忽然呕吐,因为嘴巴被封,所有呕吐物留在口中无法呕出而呛了喉,一些
呕吐物从鼻孔喷了出来。我挣扎时不小心右脚缩起,整个人失去平衡变成倒吊,
我无法呼吸得快要窒息,满面变得通红。我不断挣扎,希望可以再让右脚站立起
来,可惜完全找不到着力点,只个空中不停摇晃。
小李只站在一旁看我挣扎辛苦,他蹲在地上跟我说:「再吃掉所有呕吐物,
就可以呼吸,试慢慢吞下吧。」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帮我,我唯有将呕吐物吞下,
终於可以再次呼吸。「好不容易可以再次呼吸,小李将我扶正再次站起来。但这
时我已经被他虐待得头昏脑胀。
小李将乳房幼棉绳解开,将两个吸盘吸在乳房上,再用电动抽吸机,将乳房
内的人奶慢慢吸走。乳房胀痛终於得到纾缓。小李停止了抽吸,再用幼棉绳将两
个乳头缚起:「我到里面预备下一项游戏。你在这里等我。」之后小李就走到身
后的浴室,我望了一望计时器,显示着7分钟。乳房再慢慢开始胀满,阴户想
给人干的强烈感觉依然存在。
约过了分钟小李走回来,他解开吊住左脚的麻绳解开,再将我从天花解
了下来,带我走进浴室。小李分别将两条2公分长银色金属棒插入我的阴户和
屁眼中,再为我着上底裤,双脚合拢的将膝弯脚踝再捆绑起来,之后再向我施以
驷马缚。小李从天花拉下一条铁炼连起我胸口的麻绳,再将我吊起,原来天花装
有滑架和滑轮,小李用滑架将我移向一个大水缸,水缸内载满了冰水。他慢慢将
我放下,身体接触到冰水已经冻得颤抖起来,慢慢的全个身体都浸在冰水之中。
我冷得呼吸急促起来,不停挣扎,但最痛苦的事终於来临,插在阴道和屁眼上的
金属棒慢慢冰冷起来,原本刚插入阴道时的确非常舒服,但冰冷与想被干的两种
感觉互相影响下,现在变成了另一种虐待。
小李再将铁炼放下,将我的头也浸落水中让我无法呼吸,他之后又将我拉高
一些只让鼻孔露出水面让我呼吸。他走近对我说:「好玩吗?这水缸有发热功能,
冰水会慢慢变成热水,但变成热水需要时间,现在我们玩其他的。」他用手将冰
水泼向我的脸上,令我鼻孔吸了冰水。
我冷得不停打喷嚏,每之打喷嚏因为头部摇动令冰水波动,波动的冰水之后
会掩盖我的鼻孔。小李将一枝金属棒放入水中,忽然我全身都感到触电的感觉,
我并命的在水中挣扎,口中「唔唔」的叫着,奈何挣扎只会带来冰水的更大波动。
经过几次电击,小李终於停手,将我从冰水中拉了出来过来地上,地上放了
一部已经启动的吹风机接吹向我。原本冷得全身颤抖的鸡皮疙瘩的我,再给吹风
机吹着,冷上加冷,最后晕了过去,不醒人事。
再次醒过来时已经返回牢房的床上,发现自己全身赤裸被麻绳紧紧的捆绑着,
下身穿上了梦魇丁字裤,两枝电震棒正缓慢地搞伴着阴道和直肠,外面被一张厚
棉被卷着,而棉��就用绳子一圈一圈缚起来。口中的胶袋已经被换上布团,嘴巴
被一条打结白布条缚了起来。想转身转换姿势,但棉被太厚令我动弹不得,只有
继续平卧在床上。我看着天花垂下来的灯泡,开始思索是否应该放弃尊严,签署
股权转让的文件,虽然一定逃不过他们的魔掌,但起码不用受这些虐待。
想着想着,鼻开始流鼻水鼻塞,头开始越来越晕,肌肉疼痛,咽喉又乾又痛,
虽然被厚棉被卷着,但仍然寒颤着。相信是冰水虐待后着凉了,现在只愿他们一
夥人到来,可以给我一给感冒药。寒颤冷得令我牙关打震。因为发烧,迷迷糊糊
的又睡着了。
小李将我拍醒,老陈就在他身旁:「老陈,小贱人应该是患了感冒,看她脸
部潮红就知道是发烧,不过我倒有主意,就这样将小贱货继续绑起,不要给她药
物,让病毒折磨她几天。」我望着小李轻轻的摇了摇头。
但老陈却说:「不怕感冒病毒把小贱人烧坏吗?发烧烧坏脑子就麻烦了。」
「也有道理,将小贱人移去浴室缚在椅子上,每两小时探热,体温太高就将
她掉进水缸用冰水降温,期间将电震棒力度加到最大,发烧生病都要她不停高潮。
继续喂食精神科药物,要她制造人奶供她自己饮用。」
「这也是政府对付女间谍的方法吗?」老陈问道。
「政府对付女间谍何止这些手段,他们喂完催情药,会用幼钢线缝起女间谍
的阴唇和嘴巴,而双手不会被捆绑但会用胶布缠成掌头,让她双手无法自慰。更
会关进一间安全房,房间墙壁上全装有软垫,令她不能撞墙自尽。而且女间谍所
服用的催用药剂量,比小贱人所服用的多5倍,很多女间谍都抵抗不了而招供,
招供后会送去特别监狱继续受刑性虐待,幸运的很快就死了,没运气的捱了很久
才死去,有一个给监狱长看中,之后虽然做了监狱长的性奴,但每天都被麻绳驷
马式吊绑关在监仓里。」
小李边说边松开棉被的绳子,将我从棉被放了出来,他一手将我扛上膊头擡
进浴室,边行边吩咐老陈从密室搬来一张特别的高背椅。
老陈按小李吩咐搬来了那张高背椅,小李将我放在地上,原来高背椅的坐垫
可以和椅子分开,变成像厕所板般余下一个铁圈。小李将我扶起坐上椅子的铁圈
上,铁圈刚上箍着我的臀部,虽然不痛但也不舒适。老陈用麻绳将我上半身与椅
背缚在一起。小李拿来一个一边阔的金属颈圈扣在我的颈上,令我的头向上仰望。
小李解开我口中的拘束,我立即求情的说:「求你们给我一点药物,让我舒
服一点,求求你,小李、老陈。」他俩充耳不闻,将一粒药丸塞入我的口中,老
陈将一瓶婴儿用奶瓶递给小李,小李奶瓶塞入我的口中:「你肚子应该很饿,喝
下你自己的人奶吧。」小李说得没错,我的确已经很饿,我像婴儿般吸啜着奶瓶
内的人奶,人奶不甜,而且带有苦涩的味道,我连同药丸一并吞入肚中。
我不停吸啜,很快就将整瓶人奶饮完,之后小李将另一瓶人奶塞入我的口中。
又饿又喝的我,继续吸啜着自己的人奶,很快又喝光了另一瓶。小李抽出奶瓶,
随即再将我的口缚上嚼子。他将我原本已被合拢捆绑的脚踝绑到左边椅子脚上:
「老陈,我要和老闆返公司了,你再三检查小贱人的捆绑,不可让她挣脱,虽然
她逃不出密室,但都要她捆缚起来受苦。」小李说罢就转身出了密室。
老陈再三检查我全身的捆绑时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刚才喝的人奶,混了退
烧药,我由细看着你长大,见你给小李虐待得不似人,其实我有点不忍心,才给
你退烧药。但我真的很恼你爷爷,我只有继续虐待小贱人你以泄我心头之愤,让
你爷爷在地狱里知道你的下场,一定非常伤心。」他说完用舌头舔了我的耳朵一
下。我听后不停哭泣,忽然下体的震荡棒强烈震荡起来,老陈将震荡力调强后就
走了。
我被缚在椅子上,冷汗不停冒出,全身肌肉疼痛,咽喉痛得被火烧一般,还
有其他感冒徵状煎熬下,我苦不堪言。但慢慢退烧药开始发作,烧开始退下来,
肌肉疼痛亦有所减退。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原本发烧令我疲倦得迷迷糊糊,
下身的震荡棒震荡强大,但都因发烧神志迷糊而没有什么感觉,可能昨晚被喂服
了催情药但没有被操,现在阴户变得又乾又酸麻,感觉极不好受。
两个乳房就原本谷奶胀满都感觉不到,现在开始变得又胀又痛,乳头开始滴
出人奶,而滴出的人奶沿身体线条流到大腿。人奶不停滴出,身体感觉开始正常
起来,仰望着天花的灯泡越来越刺眼,我闭起双眼不停因痛苦而呻吟着,感到大
腿因滴出的人奶变得越来越湿,而且因为湿润,臀部慢慢开始向椅子铁圈向内滑,
原本缚在椅子脚的脚踝还可以脚板着地,慢慢的变成只有脚尖着地。缚着胸口及
椅子的麻绳,因为身体向下滑胸口两条麻绳变成如三明治般夹着乳房,令乳房受
压流出更多人奶。
我真想现在仍然发烧,让自己迷迷糊糊的睡着,让精神科药物药力在沈睡中
过去,但现在完全不知道可以何时停止。小李,老陈,志荣还是符国辉那个都好,
我情愿给他们轮奸,都不愿这样受他们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又再开始发烧,迷迷糊糊的坐在椅子上失去了知觉了,
只知之后有人将我松绑,抽走了我乳房的人奶后,带我去了厕所后就将我送回牢
房,全身捆绑都松开了,改用一双手铐将我双手反铐於身后,嚼子仍然含在口中,
让我继续沈睡。
熟睡中的我被牢房外小李的声音嘈醒,感到身体好像已经好转,没有再发烧。
双手被手铐反铐着,口中只有咬着嚼子。此时隐约听见小李责骂志荣,差点事败
而露出马脚,让人发现秘密,如果不是他在,就一定没戏唱。之后就见志荣和老
陈打开牢房,将我拖了出去。出去后我见密室中央地上躺着一个身形娇小,扎着
马尾身穿黑色行政套装,透明丝袜及黑色高跟鞋的女子。她的口缠着白布,全身
都被铁炼捆绑着,我细看一眼,口中「唔唔」的叫了出来。
正文 天使监狱(06-07)
作者:ranger4b
字数:11099
第六章屈服之匙
密室中央地上躺着一个身形娇小,扎着马尾身穿黑色行政套装,透明肉色丝
袜及黑色高跟鞋的女子,她的口缠着白布,全身都被铁炼捆绑着蜷缩躺在地上,
我细看了一眼,口中「唔唔」大叫着。
老陈及志荣松开了圈着我手臀我手,按着我的肩膀要我跪下,我跪在地上用
膝盖走到那女子前看清楚,没错的确是我的秘书小艾,他们用铁炼如绳子般捆绑
着她,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唔唔哇哇」大叫着。希望可以叫醒小艾。
志荣松开我口中的嚼子,我恳求着他们:「求求你们,放过小艾吧,我什么
事都可以做的,求求你们,小艾是一个孤儿,不要难为她好吗?」
我跪着走到志荣身前:「志荣,我帮你口交,放过小艾吧。」
我见志荣没有理睬,我跪着走到老陈脚边:「老陈,我让你干我,放过小艾,
我求你老陈。」
「我要干你,随时可以,难道你有选择不让我干吗?而且不到我话事。」
我跪着再走到小李脚边,向小李叩着头说:「小李,我知你是老大,我求你
放过小艾吧,要强奸,要口交,要虐待就在我身上干吧,求你放过小艾,让她走
吧。」
「放过小艾?那好吧,你愿意将所有符氏企业的股权转移给老闆,我们就让
小艾舒服一点。」小李回应道。
我绝望地垂下头不断哭泣,泪水如下雨般从双眼滴下,符氏不可以交给符国
辉,但不可以将小艾拖下水而不管,但想到就算将股权转移给符国辉,他们又真
的会放过小艾吗?
我的心不停交战着该如何处理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呻吟声,我转身一看,
见小艾的身体稍为动了一下,我走上前大叫着小艾的名字。小李走到小艾身旁,
他拉下天花的铁炼将铁炼扣着小艾背部的铁炼,志荣就按动摇控器,将小艾慢慢
的吊起来。
「嘿,看来她就要醒了,可以先对她虐待一番。」小李笑着道。
「不要,放过小艾吧,我求求你们。」
「趁现在小艾迷迷糊糊的,我们先在小贱人面前轮奸她一次,让小贱人心痛
也好。」志荣建议着。
老陈己拉来椅子,将我扶起想将我缚在椅子,我不停挣扎及大叫,但根本斗
不过他们,最终都被缚到椅子上。他们嫌我大吵大闹,又用一个特大红色口塞球
缚着我的口,我只有「唔唔哇哇」的大叫着。
志荣想将捆绑着小艾脚踝的铁炼解开,小李即时喝停志荣:「你又这样操心
大意吗?刚刚在上面大宅你的面不是吃了小艾一腿吗?她踢你脚法明显不是乱踢,
是跆拳道的踢法。刚才不是我在,你和老陈已经被她踢晕,救走了小贱人。」
小李顿了一顿:「再将她吊高一些,双脚不能着地,就没有着力点起脚。」
志荣听从小李我吩咐将小艾再吊高至双脚离地,小李将小艾的半截裙拉下,
露出丝袜和底裤。小李将小艾锁着捆绑脚踝的和膝弯的铁炼锁头打开,松开了捆
绑,他立即用一条舒伸棒脚将小艾双脚分开再将脚踝锁好,最后将舒伸棒固定在
地上的铁扣上。
小艾的意识开始回复过来,她被捆绑的口中发出「嗯嗯」的声音。我坐在密
室旁边「哇哇」大叫着,又大力挣扎摇动椅子,最后椅子因我挣扎摇晃而翻倒在
地上。手臂撞在地上,痛得我几乎晕了过去。
陈志荣我扶起后,左手拉扯着我的头发,边责骂我小贱人挣扎跌倒,边用右
手向我面颊左一巴右一巴的给我耳光,打得我金星直冒,面颊赤热红肿。
小李喝停了志荣,并说要打我,打手脚好了。志荣不忿,恨恨的拉扯的的头
发摇了几下。我望向小李,只见小李走到小艾身后,从后将小艾的底裤及丝袜拉
下让她露出私处,再用中指伸入小艾的私处内,撩拨着小艾。
小李一边玩弄着小艾的私处,小艾发出轻柔的「呀呀」呻吟声,好像是在陶
醉之中。小李用另一只手搓揉着小艾的乳房。小艾的眼睛终於张开,表现出痛苦
的眼神,她的身体稍为挣扎了几下,但全身被锁炼捆绑着变得徒劳无功。
小艾被小李玩弄着私处,私处分泌不停流出。私处分泌弄湿了底裤和丝袜成
了一团水渍。志荣见状将吊着小艾的铁炼放下,再为小艾套上颈圈,再用一条幼
铁炼将颈圈及脚踝的舒伸棒连接,令小艾整个人弯起了腰到直角。
小李对志荣说:「平时看你笨手笨脚,这些事却聪明得很,好,小艾的嘴巴
就奖给你吧。」
「小李,真多谢你,公司内除了小贱人,我最想的就是小艾,她娇小的身材,
长长的头发,那双柔弱的眼睛,还有那张薄薄的嘴唇,真叫人按捺不住。」
「你这个色狼,你点指想着小贱人和小艾?公司这么多女职员,最好全部都
给你口交。」小李边拉下小艾的底裤及丝袜边说。
「没错,会计部那个阿恩,半年前就是给我拉到公司后楼梯强奸的,谁叫她
那天晚上有宴会,日间着了红色直身裙,黑色丝袜还衬上一双红色高跟鞋。我知
她要走后楼梯到楼下送文件,就在后楼梯等她出现,就从后用哥罗芳迷晕了她,
她迷迷糊糊的给我强奸及口交,那次真的很爽。」期间志荣已经拉下裤炼拔出了
肉棒。
小李脱去了裤光着下身,他的肉棒已经胀得快要爆裂。小李双手捉着小艾的
腰,再将肉棒插入小艾私处。小李前后摇动着身体抽插着小艾,发出「啪啪」的
响声。
与此同时,志荣解开缠着小艾嘴巴的白布,伸手拔出小艾口中的布团。小艾
被小李干的张口呼吸,而且不停的呻吟。志荣趁小艾将开口,就用手捉着小艾的
下巴,想将自己的肉棒塞入小艾的口中,但小艾反抗摇头,但最终志荣的肉棒都
塞进了小艾的口中。
「哈哈,小艾你上班时如何表现得像个淑女,现在一样像个妓女一般,前后
方都被男人玩弄着,你那淫荡的表情,完全表现出你压根底儿是个淫荡的女子。」
志荣一边捉着小艾的头前后的摇动着。一边说着侮辱小艾的说话。而小艾口
中只有「唔唔唔」发出声音。
与此同时,老陈脱去裤子走了过来,用剪刀将我全身的捆绑剪开,余下手铐
及口塞球,他一手将我捱倒在地。老陈走上前来,我怕得想起身逃走,但还没有
站起来,他已一手拉着我的手铐不让我跑,我心想又逃不过被老陈强奸。
谁料他从后捉着我的手铐,再将我捱到墙边的桌子上,屁眼传来一阵剧痛,
老陈将他的肉棒强行插进我那个很乾的屁眼内,之前就算屁眼用电震棒插入震荡,
最多都是屁眼被电震棒震荡而感到如便的不适,而从来没想像过没有润滑剂的情
况下插入肉棒会如此痛楚。
老陈不停在的的屁眼抽插着,我口中发出「哇哇」的痛苦声音,他将我压在
桌子上,两个乳房磨擦着桌子表面,屁眼内的痛楚越来越强烈,感觉就好像被撕
开一样。听到小李发出一下呻吟声音,就知道小李一定在小艾身上内射了,而随
之传来志荣的声音:「喂,不要吐出来,乖乖的合起嘴巴吞下吧。」
我被老陈抽插着屁眼,屁眼极度赤痛,虽然老陈的肉棒从后抽插都能触动到
我私处的敏感部位,但我真的不想从老陈抽插屁眼中得到高潮。得抑压着自己,
盼望老陈快点完事。老陈再用力多抽插了几下,肚子一鼓暖意,老陈就将肉棒抽
出,再拉着反铐的双手要我跪在地上。
老陈走到我面前拉起我垂下的头,我见到他那条肉棒佈满了血,他拉下我口
中的口塞球挂在颈上,强将肉棒塞入口中:「把肉棒清洁乾净。」
我含着肉棒,但我非常愤怒着这伙人将小艾拖下水,我毫不犹豫,大力用牙
咬着老陈的肉棒,极想将老陈的肉棒咬断。但老陈一痛,已立即将肉棒从口中抽
出,但已经被我咬损了。他非常愤怒,随手从身边拿来鞭子,不停抽打我的臀部。
抽打了几下,小李阻止了老陈:「你现在鞭打小贱人已经没有用,她已经烂
命一条,要打就打小艾吧,现在小贱人会着紧小艾的。」
「说得也有道理。」老陈拿着鞭子走向小艾。我望向小艾,小艾仍然维持着
弯腰的姿势,志荣不许小艾吐出精液,就用布将小艾的嘴巴封死。
志荣走了过来,用皮带将我胸部连手臂一并缚起,又将将我双脚对折用皮带
缚起后跪在地上。此时老陈已一鞭鞭的鞭打着小艾的臀部,小艾虽然受鞭打,但
双眼流露出叫我不要屈服的眼神。
我大叫着停手,但志荣嫌我嘈吵,就将挂在颈上的口塞球拉回塞入口中,但
我「哇哇」的大叫着。志荣不耐烦,脱去我口中的口塞球,拿了另一个红色特大
口塞球强行塞入我的口中,我含着特大口塞球,最后只可以发出「唔唔」的低沈
声。
老陈继续鞭打小艾,小艾由起初被鞭打时还有叫声,慢慢的已经没有反应,
只见她每被鞭打一下,合上的双眼都紧紧的收缩一下。直至小李叫老陈停手,老
陈才肯摆休。
「我想今天已经够了,就让她俩休息。」
「小李,那如何处置她俩?牢房只得一个。」
「就将她们两人一并关入牢房。」小李回应道。
「但不怕她们其中一个挣脱束缚,之后放开另一个,你知道这个小艾不易应
付。如果给她们走了出去,可不是讲玩的。」老陈担心的问着小李。
「老陈,你给这个小辣椒踢了一脚就害怕了吗?不要杞人忧天了,牢房不就
是已经有锁了吗?」
「但……」老陈口中喃喃自语,欲言又止。
「不要怕,她俩由我捆绑,今天送来的货物志荣是否已经搬了进来?那些物
品刚好用得着。」
「就放在桌下边,让我拿给你。」志荣走到桌下拉出一个纸箱。小李打开纸
皮箱,取出里的物品。
「这些是?」志荣好奇的问。
小李拿着两个半圆透明杯子,两个半圆杯子都有透明胶管连接着。
「终於送来了、这是为小贱人订制的物品,用来盖着乳房,胶管连接着抽吸
机,可以全天都为小贱人收集人奶,一滴都不浪费。」
小李又从纸箱中取出一条银色金属棒和银色正方形金属板,小李将金属棒接
上金属板放在地上,金属棒垂直直立在地上。
「小李,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志荣问道。
「一会儿在小贱人身上示范给你看,不过我想请你到屋内帮我取点东西下来。」
之后就在志荣耳边轻声说了后,志荣走了上楼上,不久就回来了。
「老陈,志荣,先把小艾放下来,带入牢房,让我先将她缚好,至於小贱人,
虽然被皮带缚得像糉子一样,要逃也逃不掉,但我想留她在这里多受点苦。」
我坐在地上看着小李将拉扯着小艾颈项的绳子松开,再解开脚踝的舒伸棒,
老陈和志荣两个各自一边挟着小艾入牢房
小李为我戴上皮颈圈,一手拉扯着我的长发跟他走,小李拉得我的头皮很痛,
无法下用被对折捆绑的双脚脆爬跟着他,直至走到密室中央后才停止。小李用锁
头直接将颈圈锁在地上的铁扣上。令我的面颊贴近地面。
小李跪在地上扯起我的头发在耳边道:「要知道你自己自身难保,静静的留
在这里,不要乱叫,再触怒我们我们只会发泄在小艾身上,你给我好好的记住。」
之后小李走进牢房,途中将小艾甩掉的高跟鞋踢到一边,之后就传来小艾的
呼叫声,她大叫着不好,但随之而来是「啪啪」几声,老陈愤怒的说:「刚才的
威风去了那儿?快来踢我吧,贱人。」
随后传来小艾的哭泣声和他们三人的淫笑声,明显是小艾又再一次给他们轮
奸。我跪在地上,将这一切听入耳中,我心里难过,不敢哼一声,因为我怕在牢
房外乱叫,他们一怒之下令小艾受更多苦,如小李所言,自己都自顾不暇,又如
何关心小艾?
牢房再次来传出小艾哭着哀求的声音:「不要缚我,不要反缚双手,我应承
不反抗,绳子缚得很紧、哇哇……缚得很痛,透不过气来,求求你们不要再缚了。
哇……「叫了几声后就静了下来,我担心着小艾的人生安全,后来留心听到
牢房传来」唔唔「的声音和哭泣声,就知道小艾的口一定被他们用口枷堵塞了,
我的心才放下一点。之后再传来多声」哒哒「的鞭打声,虽然打在小艾身上,我
只有躺在地上心痛着小艾。
之后三人走了出来,将我的捆绑全部松开,原本被缚得麻目的双脚,血液再
次流动而刺痛。
小李逼我服了一颗药丸再灌了两杯水后,拿着麻绳想将我缚起时又转身回到
牢房旁,取来一气黑色短裙及黑色丝袜裤:「看你这个小贱人,全身青一块瘀一
块,两颊被老陈打到又红又肿,真是倒胃口,穿上衣服再绑你,快。」
我急急将衣服穿上,小李带我返回牢房后,本想看一看小艾的情况,谁料眼
前一黑双眼被黑布矇了起来,小李命我立即趴在地上,我依他话说,小李将仍然
刺痛的双脚再一次折起捆缚,再为我着上那双细了一码的高跟鞋,再扯直脚掌后
连大腿再捆绑起来。
之后口中塞入了一个镂空的口塞球,老陈和志荣将我拖到牢房的铁栏边,背
着铁栏跪在一块冰冷的金属板上。之后将我一双手穿过铁栏反绑起来,再用麻绳
将胸部连手臂轻轻捆绑起后,就感到胸部的麻绳忽然收紧,而
且身体向上升了起
来,直至只有双膝支撑着身体才停止。随后胸部的麻绳被紧紧的收紧且被固定在
铁栏上,之后手腕和手臂就被紧缚起来。
当我以为已经捆缚完毕,恶梦原来才刚刚开始,全身只用双膝支撑着身体,
双膝很快就疼痛起来,但真正的虐待现在才开始,感到有人将袜裤私处位置被人
用剪刀剪开,私处就被插入冰冷的金属棒,而金属棒不断向私处深处插入,直至
金属棒末端顶着私处内壁的顶部才肯停止。
我不停摇头,口水不停从口塞球小孔流出,金属棒顶着私处虽然不痛,但令
私处极度不适,而且极有尿意,不舒适的程度令我呼吸急促起来。
「小李,原来金属架是这样用的,真是有趣,但何不用电震棒,这玩意不会
动呀。而你手上的小匣子有什么用?」志荣心急地问着小李。
「这个金属架的好处,是金属棒长时间顶着女人子宫顶部,为她带来不适,
电震棒只会为阴道带来兴奋和高潮。至於手上这玩意是药物持续注射器,为病人
持续注射止痛药物,但我另有用途,我会用来接上金属架,金属架的金属棒内藏
有胶管,可以经过金属棒为子宫注入药物,但给小贱人注射器盛的不是药物。」
小李轻轻一笑道。
「老陈,我已经喂了小贱人吃药,一会儿过来为她戴上新买回来我乳罩收集
人奶,现在开始要给小贱人吃好喝好,让她有足够营养制造乳液供小艾饮用。」
小李吩咐着老陈的道。
我被吊缚在铁栏旁,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金属棒顶着私处,我不停将腰
伸直减少不适,但奈何绳子缚得太紧,将腰伸直又变得将绳子拉紧,只能维持一
会儿又回到金属棒顶着私处的高度。
此时小李道:「小贱人,你一定很担心小艾,现在就让你看一看她吧。」
双眼矇眼布被解开,眼前的小艾令我大吃一惊,看得目瞪口呆,正想开声抗
议时,一只手将我的长发向后一拉,头颅顺势向天仰望,我「唔唔」大叫,但一
把长发已经被人用绳子束缚且被固定起来,我的头动弹不得,此时眼前只见铁栏
上挂着一条水喉。水喉慢慢地一滴一滴滴出水珠,而水珠刚好落在口塞球上。水
滴经过口塞球的孔再流入口中。
小李走到我身旁说:「小贱人,我知道你有很多说话想说,不过我偏偏不让
你说,你留在这里好好想清楚吧。」
「志荣、老陈就这样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去,留下她俩享受吧。」小李他们
三人将牢房的灯光调暗后就离开了地下室。
第七章无尽折磨
小李将矇眼布解开,眼前的小艾令我大吃一惊,看得目瞪口呆,出现在眼前
的小艾身穿红色束衣跪在床上,还没有看清楚,
想开声抗议时,一只手将我的长发向后拉再用绳子束缚被固定起来,头动弹
不得,铁栏上的水喉滴出水珠在口塞球上。
小李他们三人离开了地下室,我努力抬头望向小艾,想看一看小艾的情况,
头还可抬起少许,勉强望了一眼,完全无法看清楚。
抬头这动作连动着身体,水珠就滴在面上其他地方,起初一滴,两滴还可以
忍受,但水滴太多打在面孔慢慢就开始感觉非常不舒服。就算因金属棒顶着子宫
顶部不适,都只可以轻轻用双脚升高身体少许,让子宫顶部休息一下,但升高身
体,头皮就会被拉得更紧,无法下只有降下身体,让头皮减少痛楚。
我真的想看清楚小艾的情况,我停止了活动,任由金属棒顶着子宫。
休息一会儿后,深深吸了一口集,忍着头皮的痛楚再抬起头看小艾,今次终
於看到了小艾,我看到她后,大叫了一声后就大哭起来,头也回到原来位置,因
为无法再看下去。
我合上眼睛痛苦哭着,但脑海中不停出现小艾的处境,她穿着着红色漆皮束
腰,黑色皮短裤和白色长筒皮手套,双手被反缚到背后,紧握着拳头。双脚穿着
黑色丝袜脚踝、膝弯被合拢紧缚着,但最惨不忍睹的是,小艾被他们三人,将双
脚及腰部折起捆绑,捆绑得就像一个皮球一样,而且被钩着胸部的麻绳吊起离床
一尺左右的高度,因为身体重量,麻绳深深陷入小艾的肌肤之中。
小艾口中被塞入黑色口塞球,而且是有下巴托带款式,令她不能张口,只能
发出「唔唔」声的悲鸣,晶莹的口水一丝丝从口角流出在床上。
寂静的牢房听到两个熟悉的低沈摩打声从床的方向传来。我心里咒骂着他们
三人,将小艾缚得如人肉球般都不止,还将两个电震棒塞入小艾的身体内,令她
肉体受尽折磨。
小艾长哼了一声,之后又静了下来,看来是小艾因阴道插入了电震棒而得到
了高潮。
我本想闭上眼休息一会,但双眼一闭,身体稍为动一动,姿势稍为移动,铁
栏上的水珠就打在面上,除此之外,小李接在金属棒上的注射器,定时有摩打声
传出,将药物注入阴道。
时间慢慢的流逝,地下室除了小艾身上的电震棒摩打声外,就是小艾口中发
出的闷叫声,然而小艾又一次长哼了一声后又要静了下来。
我绝对清楚小艾的痛苦,过往的日子之中都受过这些折磨,屁眼长时间插入
电震捧,感觉有如便秘一样。阴道肌肉长时间被震荡而疲劳,起初的确会因快感
得到高潮。但经过几次之后阴道就会酸软起来,分泌亦会越来越少,令震荡感更
加强烈,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在不想高潮下仍然出现高潮,阴道的酸软感觉传至
全身,全身开始酸软起来。
而在阴道极度酸软难受,连同屁眼的如便秘的不适,整个盆腔受到的虐待,
这种痛苦绝对是不笔墨所能形容。而且加上紧身束缚,连一丝反抗伸展都不能,
真是有如死亡一般的感觉。
大约过了半小时,我的胸部因为药物影响,再次胀起,令原本被紧紧缚起的
胸部变得更紧,呼吸更加困难。这时注射器的摩打又响了一声。
我心里很是害怕,害怕着金属内的金属棒会挤出什么药物来折磨我。正是担
心之际,阴道顶端传来一点点灼热感觉。感觉维持了一点时间后就消失了。所以
没有留意,原因是刚被小李灌了两杯水,加上天花滴下的水滴流入口中,已经不
知饮了多少水下肚,膀胱亦开始胀满,稍有尿意,但我知道牢房内佈满闭路电视,
如果我失禁,他们会将影像录下来再用来羞辱我。我只有强忍着尿意,不让自己
流出尿液。
此时听到小艾的低沉哭泣声,看来将她迷晕的药物效力已经退却,她哭泣了
一会后,口中发出痛苦的叫声,相信小艾的阴道被电震棒不停震荡,阴道已经变
得乾涩和酸软。
我的膀胱继续胀满,尿意更强,我勉强将头移开一点,让水滴打在面颊其他
地方,不让水滴流入口中,两个被紧缚的乳房胀满得开始疼痛,人奶亦开始从乳
头流出,弄湿了上身的衣服。
就在此时,那个注射器的摩打又再响起,我害怕得心怦怦乱跳,阴道传来一
股强烈的灼热感,由子宫的顶部慢慢的向阴道下方蔓延。
子宫和阴道灼热难当,我不断摆动下身,但身体被缚在铁栏上,下身可以摆
动的范围根本不多,而且越摆动身体,灼热感在阴道内扩散范围越来越大,我知
道只会变得更糟,我停止摆动下身,合上双眼忍受着阴道的灼热,期待着他们三
人回来。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阴道的灼热略减,但注射器的摩打声又再响起来,我怕
得全身颤抖起来,灼热再次从子宫内冒出,最气的是自己身体,阴道此时竟排出
分泌湿润阴道,金属捧所挤出的药物,混和着阴道分泌液,令整条阴道都变成如
火烧一般。
阴道的灼热非常难当,双手不停挣扎,希望可以可以挣开双手的捆绑,但双
手挣扎了一会,就感到一双手碗被金属环扣着,这才发现双手除了被麻绳捆绑外,
原来被他们铐上手铐,双手越是挣扎,手铐两个金属扣就越扣越紧。无奈地连一
双可以活动的手腕都被手铐铐着,不能活动。我心里咒骂着他们三人,口中发出
痛苦的叫声,我和小艾的痛苦叫声,充斥着整个地下室。
阴道灼热传遍整个下身,加上膀胱乳房胀满,全身被紧绑为单一姿势,双膝
支撑着身体,头被向后拉扯固定着,使颈膊部位严重酸痛,整个身体可说是体苦
不堪言,我只希望奇蹟出现,他们三人会回来将我松绑,但现实永远是事与愿违。
奇蹟没有发生,他们三人当然没有出现,我对他们三人会回来松绑的想法亦
随时间而消失。体力不断的消耗,最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再次苏醒时,是因为阴道灼热刺激而醒过来,感到两个乳房依然胀满,直身
裙的前幅已经完全湿透,膀胱已经没有尿意,一双丝袜湿透了,双膝跪在尿液上,
尿味加上自己汗湿令牢房内的气味变得极度难闻。
牢房内听不到小艾的叫声,忍着头皮的痛楚抬头望向床的方向,小艾仍然被
吊在原处,身上仍有强劲的摩打声发出。
我再将头抬起,发现天花已经没有水滴滴出,忽然一个黑影出现笑道:「喂,
小贱人醒了,开始下半场好吗?」
「现在就过来。」回应的是小李的声音。
被拘束在铁栏上的身体慢慢被解放过来,只余下一双折起捆绑的双腿,我倒
卧在地上,在地上匍匐了几步,摆脱了顶着阴道的金属棒后,再伸手将口塞球拉
下:「私处很热,求你们,帮我停止。」
小李走进牢房蹲在地上:「我就帮你一下吧。」之后他将一个胶盘放在地上,
盘子内有一条冷得冒出寒气的白色冰棒。
我二话不说伸手拿起冰棒插入自己的阴道内,但冰棒并没有为我解除灼热,
相反地令我的阴道子宫更加灼热,我正想将冰棒拔出时,一双手已经被小李和老
陈已将我双手捉住阻止我将冰棒拔出,而且两人合力将我双手扭到后方,「哢嚓」
两声,双手又再被他们两人反铐到背后。他们为了我的阴道可以受到冰棒的
刺激,小李用一条绳子将我一双分开的大腿在膝弯合拢的捆绑起来。
合拢后的双脚,令阴道更加紧密地夹着冰棒,我痛苦地在地上扭曲身体和大
叫,当我想开口说我愿意将股权转移给符国辉时,老陈将一条毛巾塞入我的口中,
令我无法说话。
我不停在地上扭动身体,此时望见被吊在床上方的小艾,原来小艾被志荣转
移了方向,让小艾看到我痛苦挣扎的表情,而志荣更熊了确保小艾看见我痛苦,
从后用手捉着小艾的头,再用手指强行将小艾一双眼睛张开,让她看着我在地上
辗转反侧。
冰棒的寒冷开始传送到全身,身体冷的颤抖起来,然而阴道和子宫却是灼热
无比,我慢慢停止在地上扭动挣扎,望了一望小李和老陈,再转头望向小艾,双
眼开始朦胧起来,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时,赤条条的躺在床上,身上发出淡淡香气,而且感到一阵洁净
的感觉,相信是在失去意识时被带到浴室淋浴。
身上没有被麻绳紧绑着,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拘束器具。两个乳头被夹子夹
住和乳房被罩着,而且有一股抽吸力抽吸着乳头。颈项被戴上颈圈,双手被手铐
铐在前身,而手铐被接上一条铁炼,铁炼另一端锁在床尾铁栏上,双手被铁炼牵
拉着,无法屈曲,而双脚就被分开用脚镣锁在床尾,口被塞入口塞球之余,口中
还被塞入布条,令齐个口腔都被填塞着。下巴被口塞球下巴托托起,令嘴巴紧紧
的含着口塞球,除了无法吐出口塞球,连「唔唔」的叫声都发不出来。
我轻力的移动头部,才发现颈圈被他们用三条铁炼固定在床头的铁栏上。虽
然被三条铁炼锁着颈圈,但头还是可以左右转动。
这时我听见「啪」的一声,我转头望向发出声音方向望去,只见小艾穿着桃
红色的女仆装,头戴着白色蕾丝头饰,正是我被绑架禁锢前所订制的那一套。小
艾双手被他们用麻绳在颈绕了几圈后,由手肾上方开始一圈一圈的捆绑到手腕,
双手完全被缚得伸直起来,双脚穿着着白色丝袜和黑色漆皮高跟鞋就被对折用麻
绳绑了起来,嘴巴衔着口衔。
小艾趴在地上,正在用抹布清洁地板,因为双手不能屈曲,小艾只有用腰部
弯曲才可以抹拭地板,而且还要跷起臀部。而小艾的女仆装的裙尾被揭起,志荣
就拿着九尾皮鞭,看得不爽就鞭打小艾。
我的心很难过,但我真的没有勇气去将爷爷的心血就断送给外人,无奈的要
小艾受伤害。
志荣鞭打着小艾:「给我把地板清洁乾净,你那个符绮华,撒得一地是尿,
臭死了,还有你嘴巴流出的口水,看你还没有清理好,又再滴了口水在地上了。」
话一说完,又是一鞭打在小艾的臀部。只见小艾嘴巴一丝丝口水从嘴角流出,
一手抹完滴下的口水,嘴角另一滴口水就已经滴到地上,根本没完没了。
志荣终於发现我已经清醒:「心痛吗?」又是一鞭打在小艾的臀部。
「小贱人,有更痛心的让你看。」志荣冷冷的道。
志荣拉开裤炼,拔出了勃起了的肉棒,一手扯着小艾头顶的头发,另一手就
将口衔扯低,再二话不说的将肉棒塞入小艾口中。小艾起初不肯,极力反抗,但
她知道反抗无效后,就任���志荣摇晃着自己的头去帮他口交。
志荣怒吼着小艾:「用嘴
巴大力含着肉棒!」
小艾只是闭上双眼,任由志荣摇晃着头。我不忍看下去,将头转到另一边。
但志荣就说:「小贱人,你为何不看?哈哈,你不看,一会儿完事后,我就
将她像你一样,在阴道滴入辣椒油,让她的阴道子宫灼热难当时,再插入冰棒为
她降温,哈哈。你继续望向另一边吧。」
原来小李在我的阴道注入的是辣椒油,怪不得感觉似曾相识,我怕志荣真的
会像小李般去虐待小艾,我急忙将头转回另一边,看着志荣强迫着小艾为他口交。
小艾跪在地上,用一双被捆绑在前的双手支撑着身体,志荣为了得到更大快
感,不惜将小艾的头高速摇晃着。而小艾闭起双眼任由志荣鱼肉,未几,志荣停
止了摇晃小艾的头,将肉棒拔出,再用手在小艾面前手淫。小艾以为完事,她张
开一双眼睛,谁料肉棒射出大量精液在小艾的面上。志荣不停手淫,直至肉棒射
不出精液才肯停止。
小艾一脸精液,她垂下头,口中吐出白色的精液。志荣一手将口衔塞入小艾
口中:「谁让你吐出来,吞下它。」
志荣俯身拉着小艾手腕的绳索,将她拉近铁栏,志荣拿出一副手铐,将小艾
铐在铁栏上。
志荣从地下室旁边拉来一只木马到地下室中央。之后走进牢房,除口枷外,
将我从铁炼的拘束和乳房抽吸罩解放开来,带到木马旁。
志荣将我双手像小艾般前缚起来,再将双脚对折捆绑。志荣从天花拉过一条
铁炼,将铁炼上的铁扣扣上手腕的绳索,将我吊上木马。
当我坐在木马上时就发现,原来木马是金属制的三角形,志荣除了要我骑在
三角的棱边上,木马还有两条杵子,一条已经插入了我的阴道内,三角木马棱边
陷入我的阴唇,痛苦难当,而且金属木马非常冰冷,令我全身打了一个冷颤。志
荣将我双脚拘束在木马旁边,更在双脚大腿吊上沈重的法码,令我无法移动下身
之余,因沈重的法码向下拉扯而使阴唇更加陷入稜角之中。
之后志荣走到牢房边将小艾从铁栏解开带到木马旁,他用天花另一条铁炼吊
起小艾和我背对背的坐上木马。
志荣拿来两套十字形的手铐,将我和小艾的原本被麻绳紧缚的手腕和手臀铐
在一起。又用麻绳将我和小艾的胸部脚和腰部缚在一起。之后志荣用两个颈圈将
我和小艾的颈拘束在一起。
志荣用黑布将我双眼矇起:「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吗?」我摇了摇头。
「要说这玩意就利害了,你一定感到有一个杵子塞着阴道口。你和小艾颈上
戴着的颈圈装有水平装置,只要你低头就会令颈圈的水平装置启动杵子,但不是
自己身上的杵子,是别人的杵子,要停止杵子,就要另一个颈圈水平装置启动杵
子。」
我虽然被矇着眼睛,但都可以幻想到志荣的面孔是如何讨厌。
「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小贱人讲,你爷爷的遗嘱我已经弄到手,还以为你爷爷
死后,符氏所有股权会即时转移给你。原来附加条文内你有一个股权监护人,你
爷爷生怕你会将符氏所有股权被你败光,所以出此下策。不过调查所得,那个监
护人也8多岁,是你爷爷的老伙伴,近日患上了脑退化症,很多事都记不起来
了,老闆已经去了美国去找这个人,只要他肯签署授权书给老闆,就算你不签股
权转让文件,老闆一样可以取得你爷爷那部份的股权,已经足够让他坐上符氏行
政总裁的位置了。至於你,哈哈,这段时间老闆说过你交给我们享用,你放心,
轮奸就一定少不了,至於要如何虐待你就交给小李了。至於事成后,据知小李已
经安排好人口贩子和买家,只要股权一到老闆手,你和身后的小艾只会消失於这
个城市,被卖去中东不知名的国家继续当被虐的性奴隶。」
志荣说完,就听到他留在地下室一会儿后就离开了。我坐在三角木马上全身
颤抖着,等待着悲惨的命运。
【未完待续】
下一章——绝望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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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开
【海外文轩】杨秋生小说 一弘女士
2023-03-21 06:01 Posted on 美国
离开我们多时的妈妈回来了。
那是栀子花盛开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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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是爸妈结婚十周年纪念日,爸爸送给妈妈的礼物。我之前见过栀子花,纯白的花朵,鲜亮翠绿的叶子,看起来素淡并不是十分出色,但却飘着淡淡的幽香,很好闻,有点像妈妈身上的味道。爸爸说栀子花是妈妈最钟爱的一种花,婚前她家后院就种有一棵。我曾经和爸爸妈妈到过苗圃园,见到的栀子花都是种在盆栽里的,花朵小小的,妈妈都不中意。这个包装得像一大束高雅捧花的栀子花,是爸爸在花店里看到的。花朵特别大,店员说只要将包装纸的上半部反折,瞬间就能变成一个四平八稳的小盆花。如果想种回土里,只要在盆里头装满土,再将盆子埋进土里,纸盆子就会慢慢分解,自然长成一棵栀子树。
那天妈妈特别高兴,吃饱饭就早早催我去睡觉。
睡梦之中彷彿听到有人吵架、摔盘子的声音,我以为做了恶梦,惊醒之后,才发现是爸爸妈妈在吵架。爸爸说些什么,我听不清楚,却可以清晰地听到妈妈向来细嫩,却比平常高八度的声音:“不是吗?不是吗?我就说是!”然后又是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
我把头蒙在被子里,眼泪不自觉淌下来。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爸爸已经出门了,妈妈在卧房里忙着。隔着门缝,我看到梳妆台上堆了一些相片,她正拿着剪刀专注地剪着。
我不敢惊动她,自己梳洗好,吃完早餐就上学去了。
学校并不远,走路只要5分钟。我沿着社区马路慢慢走,有的人家院子弄得很漂亮,像花园一样;有的却任其荒芜,微黄的草皮上长满了蒲公英。阳光底下一朵朵黄色的小花,对着阳光灿烂地笑着。有几朵已经结成种子,圆圆的毛茸茸松松的球,可爱极了。一阵风吹来,蒲公英的种子就随风飞舞。我一阵恍惚,不安的心情就像飞远了的蒲公英,没有个着处。爸爸,或是妈妈,会像蒲公英最终选择飞翔而去吗?飞翔,是为了实现心中未完成的梦?还是厌倦了这个让人揪心的地方?
放学回家时,看见妈妈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眼神呆滞,眼皮红肿得像两粒大核桃。
我知道这个时候,跟她说话,她也不会搭理我的。我知道,她不是不理我,而是她的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放下背包,到厨房找东西吃,却发现垃圾桶旁有几张剪过的照片。
我拣拾了起来看,发现相片里有几张是爸爸的私人秘书和他合拍的照片,每张都被剪成两半。我知道那是在台湾拍的,是客户招待他们去玩的时候拍的照片,全被妈妈剪得七零八落的,看起来真让人惊心!
*
记忆中,从前的日子不是这样的。
妈妈长得很清秀漂亮,手非常巧。她喜欢待在家,陪我看电视,说故事给我听,做衣服给我穿,每天煮香喷喷的饭,等着爸爸回来吃晚饭。
爸爸总是一面吃,一面赞美妈妈,温柔娇美又能干。说他是世界上最幸运,也是最幸福的男人。
那个时候,我们还住在公寓,爸爸说,他要多赚一些钱,让妈妈过好一点的日子。
后来,爸爸换了公司,下班的时间比以前晚了很多。但是,我们真的买了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
住进新房子以后,妈妈说,窗帘太旧了,有的看起来都快风干了,要换新的才行,尤其是那大片落地窗,窗帘非重做不可。妈妈带着我去布店选布料,让我自己选我房间里的窗帘花色,她说即使我房间的窗帘和其他窗帘花色不一样也没关係。之后只见她整天专注地低着头坐在缝纫机前,脚不停地踏着板子,一块一块车好的漂亮的布,像一条银色的河,从高处落下,波光粼粼地一路流开来去。
全家的窗帘都换新之后,妈妈说沙发套也不行,要重新做套子⋯⋯
妈妈忙瘦了,心情却很好。偶尔不做的那天黄昏,她一定会牵着我的手,沿街散步,看能不能在路上碰到爸爸,再一起坐车回来。
经过妈妈的巧手,家里变得好漂亮。妈妈弄完屋里,又想整理院子。她说,没见过那么丑的院子,要重新设计才行。
那阵子,天天跟她上花房,买工具、有机土、花种,回来就动工。我像一只小蜜蜂,绕着妈妈不停地啰里啰唆跟着瞎忙。院子种了许多花,她还特别辟了一小块花圃,说是留给我的,我爱怎么搞,都随我,说要让我自己从中间发现生命的奥秘。
晚上爸爸回来,看到院子一天一天的变化,满脸讶异,直叹妈妈是一个魔术师呢!
吃完饭,爸爸抢着洗碗。他总是拉着妈妈的手,说:“不要再弄了,妳看,妳的手都起茧了,这样我会心疼的。”
妈妈开心地笑着说:“快了,快了,就快弄好了。”
院子做完以后,家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需要处理了��时间一下子空了下来,我和妈妈都觉得好像突然失落了些什么。
妈妈还是会陪我看电视、一起做手工艺,有的时候也会带我逛逛街,但是爸爸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了,好像总有大把的时间空在那里。
妈妈准备好晚餐后还是会牵着我的手,沿街散步看能不能碰到爸爸。但是,从前走上一段,大约就能遇到爸爸。后来却要来来回回走上好几圈,才碰得到爸爸。而最近,天黑到什么都看不到了,还碰不上爸爸。
天气慢慢转凉了,走着走着,路边的树,一路掉着叶子,踩过去,沙沙作响,像有人在哭泣的声音。我小小的心灵,似乎感染到一股不可言喻的悲凉。
冬天到了,天黑得越来越早。天色一暗下来,妈妈就沉默不语,一直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想事情,发呆。妈妈越来越沉默,整个冬天,好像都没见到她开怀大笑。
爸爸升官了,名正言顺的,回来更晚了。我们常坐在餐桌上,一直等、一直等,等到菜都凉了。
以为春天来了会带来新的改变,可是春天才过了一半,妈妈已经放弃再等爸爸回来一起吃饭了,一到六点半,妈妈就准时开饭。她说,我还小,生活要规律。
她总是用另一个盘子,把属于爸爸的那一份拨出来。吃饭的时候妈妈一直把菜夹到我的碗里,有时,我的份多到不得不用个大盘子装。她看着我吃,听我说学校发生的事,很专注,也很开心。一餐饭彷彿吃了很久很久,可是我发现她自己却吃得好少、好少。
我开始上一天的课了,总要下午二点半才放学。每天放学,五分钟的路,妈妈也要亲自来接我。
我已经大到羞于牵妈妈的手,但是,回到家,我还是爱腻在她身上——我不在家,她一定好寂寞、好寂寞。我在学校交了好多朋友,但是,妈妈呢?还是一个人吗?她在家都做些什么呢?还是发呆的时候多吗?
爸爸一直希望妈妈走出家门,学点东西,或者交些朋友。妈妈都摇摇头,说,不喜欢,那些女人太嘈杂。
爸爸一直努力在周末的时候尽量陪我们,妈妈好开心,说,这才像个家的样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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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多久,爸爸换了一家公司,工作看起来比以前更是繁重许多。
妈妈一方面很为爸爸感到骄傲,另一方面却更难适应爸爸总是要过了八点以后才能从公司离开。最糟的是,爸爸还经常必须出差,有时到日本,有时到台湾。
每天爸爸下班回来,妈妈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和我抢着跟爸爸说话和撒娇。爸爸走到哪儿,我和妈妈就跟到哪儿。有时爸爸回来很累,被我们搅烦了,脸色也不好看,妈妈就别过脸去,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下来,然后不动声色地悄悄回到卧房,把门轻轻带上。我的胸口就觉得闷闷的,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常常周末过得好好的,一通女秘书的紧急电话,爸爸就必须出门。每次出门,讲好几点会回来,却没有一次准时回来。头几次,妈妈准备好饭菜,等爸爸。后来,不再等了,也不再弄一桌子的菜。她自言自语地说:不守信用!
我很难过,觉得妈妈真可怜。有时,我也忍不住,说,爸爸最讨厌,每天那么晚回来,有时我都睡了,他还没回来。
情况似乎越来越糟,后来,一到周末,只要爸爸一有电话,妈妈就全身紧张,像一个等着法官宣判的可怜虫。
“我又不是不回来,紧张什么呢?”
“能不能不要去?”
“我也不想周末出门,可是,没办法啊!”
“能不能找一个比较轻松的职务?我不喜欢过这样的日子。”
“今天好不容易走到这个地步,怎么能往回走呢?而且,我一直想让你们过得更好一点。”
“我宁愿像从前。”
“别傻了!在美国,生活压力这么大,不趁年轻多打拼,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以后怎么生活?妳很幸运,不上班,不用看人脸色。妳到外头去碰碰看⋯⋯”
“是吗?”妈妈反问他:“就像你的秘书?是啊,真能干!每天打扮得那么精致,合身迷你裙套装、脚踩三吋高跟凉鞋,把你伺候得好好的。出差还到家亲自接你到机场——她是看你的脸色吃饭吗?连机场接送服务都不假手专业服务公司?”
“我们在车上还可以继续讨论公事,省掉多少私人时间?”
“公私不分!”妈妈说:“你的职务这么高,又都是半导体的专业,你那学文的秘书插得上手吗?她已经渗入到我们的生活里头了!我认为她根本得了‘秘书症候群’!”
爸爸无语,妈妈也不再说话。
之后,日子就是这样了,不断地重复,总觉得家里的空气很沉重,呼吸都不顺当。
有一回,爸爸出差到日本,说,还要拐回台湾看家人。那天爸爸才出门,我看到妈妈在屋里翻箱倒柜,像在找什么东西。后来看到她手上拿着像是存折的小本子,脸色发青像要昏过去似地,到了晚上我就生病了。出生以来几乎没生过什么病的我,忽然发起高烧来。
妈妈一直算时间,算好爸爸一到下塌旅馆,她就拨电话过去。
爸爸很担心我的病,但是,他说,他开完会还是要拐回台湾看家人。
妈妈愣住了。
我好失望,忍不住想,是不是爸爸已经不爱我了?
那天晚上,妈妈挨在我身边睡,不时地探手摸摸我的额头。迷糊当中,我彷彿听到她说:“我只有你一个人了,千万要好起来。”
我好难过,妈妈这样爱我。我还常嫌她管我太多,说,爸爸比较好,每次出去都给我买好多东西,不像妈妈,婆婆妈妈的。
虽然医生说我得的是流行性感冒,但总要一个礼拜才会好。
妈妈一下子瘦了好多,我想起坡上那家的蒲公英,真怕妈妈会像蒲公英一样,一阵强风刮过,就把她吹跑了。
爸爸回来时,我的病已经好了。他才放下行李,秘书的电话就来了,只听到他说:“很好,没事,刚到家。”
妈妈冷冷地看着爸爸,什么也没说,不管爸爸说什么,做什么,妈妈都不搭腔,爸爸似乎没察觉妈妈内心的闷闷不乐与态度上的冷漠,忙着打开电脑。我跟妈妈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马上能够察觉出妈妈心情的细微变化,我的头顶好像裂开了一个缝,刺骨寒风从裂缝中灌进来,直窜至周身直到脚底,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第二天妈妈才把爸爸最爱吃的班尼迪克蛋端上桌,秘书的电话就来了。只听到爸爸说,“好,我马上过去。”
爸爸三两口就把妈妈费了半天时间才做好的早餐囫囵吞下肚,连咖啡都没喝就赶着换衣出门,穿着围裙手上拿着切好的水果盘的妈妈,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像个雕像。我忽然觉得我和妈妈好像只是屋子里头的摆设而已,从早上到现在,爸爸一个字都没有和我们交谈过!平常爸爸忙,只有早餐时间看得到他的我,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匆忙离桌。
“你吃你的。”妈妈对我说。
望着色香味皆无可挑剔的早餐,我吃得食不滋味。熟悉的,轮胎驶过水泥地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
日子像陀螺不停地转着,周遭景物不停地变化,妈妈也变得越来越安静无声。我知道她很爱我,可是,感觉她的脸上像罩了一层霜,冰冰冷冷的一个人,总是心不在焉。而我,也因爸爸常常不在家,慢慢由习惯变成麻木了。
妈妈买了一台可以收到台湾广播节目的收音机,整天不停地播着。她说,离开台湾久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其实,我猜想她是觉得家里有点她熟悉的声音也好。
家里有点声音是比较好,虽然家里有电视,妈妈很久都不开电视了,我也提不起劲儿自己看。常常天黑了,妈妈安静无声,一整个屋子寂静得彷彿连人气都没有,我心里总有说不出来的恐慌。我很爱妈妈,好想挨过去,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来。哦,我和她那么亲近,却一点也不了解她。尤其,有一天,听到她在电话里,不知跟谁说:我被婚姻打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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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爸爸又到日本出差,说还要拐回台湾。
“你不是才回去看过你爸爸妈妈吗?怎么又要跑一趟?这次出差,不是和台湾一点关系也没有吗?这样好了,我好久没回台湾了,干脆你带我和弟弟一起回去,好不好?”
“小孩上学上得好好的,怎么能说请假就请假?等年底,我带你们去欧洲玩。”
妈妈沉默了。
爸爸这次不在的这些天,妈妈的电话突然多了起来。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对方在讲话,她的脸一点表情也没有。
她几乎都不怎么吃饭了,瘦了一大圈。大概是太瘦了,有时拿东西,手都抖抖的。我不放心,想安慰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一天,她忽然转身弯下腰来抱住我,一劲儿的重复问我:“你爱妈妈吗?你爱妈妈吗?”
妈妈生病了吗?
爸爸为什么老走得这么远?他会不会像飘远的浦公英不再回来?
有天忽然看见妈妈翻箱倒柜,像在找什么东西。而后几天,只见她天天也不换下睡衣,游魂似地走来走去。手上拿着一大堆的照片,我看她好像在笑,可是却比哭还难看。
那天放学回来,看到垃圾桶满满的全是剪过的照片,我忍不住走到妈妈房间,她正对着镜子梳头发。我讶异地站在那里,发现她原本黑亮的头发,变得稀疏而微黄,有一坨头发纠成一团,她正死命地梳⋯⋯
妈妈什么时后变成这样的?是谁的错呢?我想起从前,妈妈像公主。爸爸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娶了妈妈这种纤弱细致敏感娇柔的女人——但是,他为什么不多爱她一些呢——我真不知道爸爸爱不爱妈妈了,但他的确忽略了妈妈——还有我!
我好想拉妈妈出去晒晒太阳,晒太阳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也许太阳光能够驱赶妈妈脸上的阴霾。
那天晚上,妈妈睡了,我尝试打电话找到爸爸,爸爸电话接通后,我问他:“你爱我们吗?我觉得你一点也不爱!一点也不珍惜我跟妈妈!你只爱你自己!”
我讲完不待他争辩,立刻挂上电话。
我轻轻走到妈妈床边,她睡得好沉,所有的心事都跟着睡了。她虽然好瘦,还是一脸娟秀。
种在窗边的栀子花香隐隐飘了进来,我的鼻子发酸。妈妈,我爱妳,永远、永远……。
*
这次爸爸出差得特别久,进入第四个礼拜那天,放学回家,家里烟味好重。走进厨房,靠墙乌黑一片,像烧过。
妈妈不在家。
我哭了。尽管上个月我刚满十岁,个头已快赶上妈妈了,但是,我觉得好无助,好无助⋯⋯
妈妈呢?她会离我而去吗?
我该到哪里去找她呢?
爸爸离开太久了,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在日本还是在台湾?我知道台湾和日本都很远,远远的,在地球的另一边。我如果打电话过去,他会回来吗?正犹豫着要不要打这通电话,斜对街的邻居王妈妈冲进屋来,“弟弟回来啦?你妈没事、你妈没事。医生说她只是太累了,精神不济——她煮东西,开大火,忘了关,幸好发现得早——不过你妈吓坏了。你把功课带过来,待会儿,等王叔叔下了班,我带你去看你妈。”
妈妈看起来很安静,斜靠在病床上,像个无助的小女孩。她拉着我的手不放,她的手,又瘦又冰。
她把我养的又高又壮,我却不能分担她的苦。
爸爸回来,我需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隔���,我从学校回家,发现爸爸已经到家了。
“我已经去看过你妈了。”
爸爸看看我,半晌,说:“我对不起你妈——还有你。”
站在他跟前,我发现,跟他说话很困难。我们长久一直处在陌生的关系里。
“医生说,你妈长期处在压力里,她需要治疗——我跟你大姨联络过了,让妈妈到她家去休养比较适合。”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该老早知道,她不喜欢我这样!”爸爸说完,蒙脸哭了起来,“就像你说的,我只顾我自己。”
虽然我曾有一阵心里暗暗恨他,觉得他应该要负起最大的责任。但是,此时,我ㄧ下子就原谅他了。啊,我们需要多一点的时间来互相了解——互相爱惜。
我没有再见到妈妈,他们说,这样比较好。
我不知道什么算好,什么算不好?
家里到处都有着妈妈的身影,让我十分想念她。而一到吃饭时间 ,我和爸爸对坐,忽然觉得屋子空空荡荡的。当我面对爸爸的时候,就是没办法像对待妈妈那样对待他,学校发生的事似乎也不再那么有趣。
我开始学习,怎么样和爸爸相处,怎么样不去想起妈妈。
爸爸休了长假,学习适应对他来说陌生的一切。
刚开始,彷彿样样都很糟,他很挫折,常常自怨自哀,不停地埋怨自己,不知道爱惜这样的贤妻⋯⋯
虽然,没有妈妈的日子很辛苦,我还是不得不扮演起安慰他的角色。
人要长大,很快。
爸爸适应得很快,也很好。我发现他有很高明的烹饪技术,也很会修东西,就是没耐心指导我功课。
“你妈太辛苦了!她真了不起!”他总是不停地说。
一个月后,我们开始可以同妈妈通电话,爸爸说说,就说不下去,叫我继续和妈妈说。我听得出来,妈妈很高兴,打从心里的。
我告诉她很多有关爸爸主持这个家的糗事,妈妈听了常常忍不住笑出来。我听到她开心的声音,想像她快乐的样子,忍不住叫她回来,我好想她!
“宝贝,妈咪很快就回来,妈咪好想你!”妈妈的声音又有泪了,“妈咪不在家,你要帮爹地哟——他什么都不会。”
爸爸说,他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妈妈随时可以回来。
他重新找了一份规律上下班又不用出差的工作,把时间尽量用在我身上,两人相处有了许多“第一次”的经验。原来跟着爸爸,也可以感觉很幸福。他说,妈妈从前学过插花、人造花,也许可以顶下一片小小花店,雇上个人,让妈妈自己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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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等了很久,妈妈终于要回来了。
我们把家里摆设得好漂亮,到处都是花。
“你妈咪那么漂亮温柔的女人,原本就该用鲜花衬托起来的。”爸爸说。
在候机室等妈咪的时候,爸爸根本坐不住,来回地走来走去,走得我眼都花了。
突然觉得爸爸好像缩小了。
机门终于开了,旅客断断续续从里头出来,然后,我看见了妈妈。
她的头发剪得短短的,脸圆润了些,看起来精神很好。那眼神像多年以前,她送我去上学,不放心,老早在门外等着,满心企盼,却掩不住的紧张。
我奔过去,紧紧地拥抱她。
“才多久不见,都长那么高了!”妈妈摸摸我的头,爱怜地说。
爸爸走过来,拉着妈妈的手,一直没放下来。
才进门,那久远、久远曾经欢乐的气氛回来了。
屋里到处花香味,“我去看看我的栀子花现在怎麽样了?”说完妈妈急急走到后院。
“栀子花的花语你知道吗?”爸爸忽然问我。
我摇摇头。
“栀子花还有一个漂亮的名字——玉堂春。”爸爸说:“栀子花有着素华之美,虽然称不上什么名花异草,却有着夏花中最纯淨的容颜,不食人间烟火,散发着清冽的香气,幽然绕绕,十分独特,就像你妈一样。记住啊,栀子花的花语是喜悦、坚强、永恆的爱,以及一生的守候。”
那棵栀子花被爸爸照顾得好极了,开得正盛。
“我⋯⋯”,爸爸尝试着要说什么,妈妈打断他,轻声地说:“我也要负些责任,我应该要跨出门去学习与适应的。”
这时突然电话铃响了。妈妈神色紧张地急着要冲进屋接电话。
爸爸拍拍她的手,“别担心,我接就好,你们慢慢来。”
爸爸讲几句就挂断了,回过头来对妈妈挤了挤眼睛,说:“明天,给妳一个Surprise。”
妈妈笑了。
我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悄悄对爸爸说:“要小心对待妈妈,我不想再失去她一次。”
爸爸捏捏我的手,轻声说:“我知道,你放心。”
妈妈回来了,那晚,我睡得好香、好香。梦里,我彷彿闻到栀子花开的香味。
明天,不知道爸爸会给妈妈什么样的一个惊喜?
作者简介:
杨秋生,河南南召人。台湾高雄师范大学国文研究所毕业,曾任教于大专院校。现居美国加州硅谷,为海外华文女作协创会会员,并曾任北加州作协会长,現任西北华文笔会顾问。出版有儿童书数本,小说《折纸鹤的女孩》、《致女作家的十封信》、《生死恋》。小说曾改编为电视电影,并列于全国巡回文艺营书单目,《22号公车》曾获得文苑文学奖小说组佳作奖。散文著有《心中有爱》、《相思也好》、《永不磨灭的爱》,曾获海外华文著述奖及文学著述首奖,论文[试论融融《茉莉花酒吧》创作技巧与魅力]获论文著述佳作,亦译有《神的名字》一书,列为各大大学宗教系参考书目。兴趣广泛,并涉猎园艺、美食、国画等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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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慎做了一回"标题党"

我的上一篇博文《疫情前,豪华邮轮上都吃些啥》被推送至文城主页之后,有二位博主对我的博文标题提出异议,他们指出我所乘坐的那艘邮轮仅属于高挡邮轮(premium cruise),而非豪华邮轮(luxury cruise),最多也只是在Premium Cruise的系列排名中名次靠前罢了。后来我又查了一下资料,这二位博主所言不虚,对此我深表感谢!
当初我写这篇博文标题的时候,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因为四年前的那次邮轮之旅,确实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船上的设施和服务也十分附合我对"豪华"的认知,所以想当然的拙笔一挥,竟然把我自己送入了"标题党"的行列。我一向对"标题党"嗤之以鼻,现在的心情真可谓是五味杂陈,难于言表。
一篇文章总要有个标题,但对标题的处理,每个人却各不相同。有人能把标题写的题深旨远,朴实无华,这需要有深厚的文字功底,一般人能做到言简意胲��提纲挈领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当然我们还见到过言之无物,搏取眼球的标题,这些标题的作者要么疏忽大意,一不小心误入"标题党"的行列,要么是有意为之,以获得更多的阅读流量,或者根本就不重视文章标题的书写。博眼球的标题最容易写,只要胆子大,脸皮厚就行。
文章的标题越是写的好,越得用心来写。手头边正好有一本散文集,我挑出其中几篇散文,看看这些文学大师们是如何写文章标题的。这些散文有胡适的《我的母亲》,许地三的《落花生》,朱自清的《背影》,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冰心的《致小读者》,梁实秋的《槐园梦忆》,沈从文的《常德的船》,老舍的《想北平》,扬绛的《阴》……这些散文标题质朴准确,毫无雕琢加工之嫌,人们只要一想到这些已作古的文学大师,立马让人联想到他们情真意切,朴实无华的精典美文。
在某些人的眼中,这些美文的标题都像是土得掉渣,一点都没有吸引力,与现代人所写的文章标题大相径庭。现在人们追求的是标新立异,更加口语化的标题。如果我们再墨守成规的按照过去传授下来的方法来写标题,势必不受待见,屡屡碰壁。现代人并不看重文章内容,他们更再意怎样把自己的文章推销出去,这时文章的标题就显得尤为重要。"标题党"便应运而生,愈演愈烈。
既然说到了"标题党",那就不妨再多说几句。"标题党"并非始于互联网时代,传说它的发源地还在美国,这让我吃惊不少,看来中外在文章标题的处理上真是不谋而合。但不管怎样,"标题党"借助网络自媒体狠狠的火了一把确是个事实。信息社会,人们的阅读习惯也变成了"碎片化","快餐化",再加上平淡的生活需要些"猛料"的话题来点缀。"标题党"正是利用这种变化,故意用一些虚假,夸大,惊悚的文章标题来吸引读者眼球,以增加文章、帖子和视频的流量。故意就是写作者有意设置一个陷阱,让读者自己往下跳。夸大的标题有些是事实,更多的是非事实。惊悚则是无中生有杜撰出一些离奇故事,激发人们压抑已久的好奇心。只要能把自己的文章营销出去,他们真是拚进了全力,造假,恶俗,文理不通,前言不搭后语的文章标题便纷纷出笼。
有的人一餐盛馔之后,他的人生观都能改变,于是开餐馆的老板便会琢磨怎样把饭菜做的更香。有的人一看文章的标题便血脉贲张,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写文章的人就会投其所好,把标题写得引人入胜。餐馆老板以饭菜取悦食客与写作者以标题取悦读者,其实也没有多大分别,都在谋自己的利益。世上很多事都是"无利不起早",很少有人会无私奉献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前几天看了一个视频,大半夜,整条大街站满了玩直播的青年男女,真是黑魔乱舞,热闹无比,如果没有追名逐利的欲望所驱使,谁会愿意三更半夜站在马路上喝西北风。
正像人们喜欢看热闹一样,大家都喜欢看八卦、香艳、惊悚、争斗的文章,就是平夙对此类文章不屑一顾的人有时也不能免俗,只要人类存在一天,这种偏爱就很难根除。这是"标题党"赖以生存的肥沃土壤。"标题党"盛行的背后推手,无非是"名"与"利"。有的时候,"利"即是"名",反过来"名"又可去谋"利",就这样环环相扣,他们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玩的风生水起。"标题党"看似如鱼得水,收获满满,但却赔上了自己的信誉,当然它还可以换个"马甲"继续玩,但最终败坏的是整个社会风气。
无论何种社会,"标题党"都不受人待见。很多时候,人们对"标题党"总是避之若浼 ,有时不慎落入标题的陷井,也只能自认倒霉,不仅赔上自己宝贵的阅读时间,有时还坏了一天美好的心情。所以我在写博的时候,总是斟字酌句,小心翼翼,尤其在文章标题的处理上。入城三年,我总共才写了六十篇博文,算是既不勤劳,又收成平平的博主。虽然我写的文章并不出彩,但我对文章标题的把关还算认真,极力避免与那些"标题党"为伍。如今怎样写好博文的标题成了一件难事,写朴实无华的标题,怕受众者寥寥,写虚头巴脑的标题,又觉得对不起自己手上这枝笔。所以只能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力求把文字写的活泼些,简洁些,尽量有些文学性。岁未年初,我写了留学澳洲的系列博文《异国他乡的上海室友》,当时准备选用的标题有《我的男女室友》,《负芨留学的岁月》,《悉尼,从不相信眼泪的地方》……最后我还是选了《异国他乡的上海室友》这个文章标题。在室友面前加上上海二字,既反映了这段特殊时期,澳洲留学生的主体以上海人为主这个事实,又能让读者对上海人有个客观的了解。前几个星期,文城首页上有一篇王亚法先生《那年中秋的眼泪》的博文,这也是一篇反映当时上海留学生在悉尼的佳作。王先生的博文写的非常好,生动有趣,又充满了求学找工的辛酸,标题也写得可圈可点,但似乎人们更偏爱看上海人背后的故事,所以尽管他的博文不知比我的好了多少倍,然而阅读量还是上不去。从中可以看出,标题其实与文章质量关系不大,却与受众人群大大的有关。
古人说:"以言取人,以貌取人。"后人则延伸至:"读书读皮,看报看题。"说的都是透过事物的表象,来看其本质。其实文章的标题也是如此,一篇文章的标题就像是一张人的脸面,它可以朴实无华,略施粉黛,浓妆艳抹,甚至打扮成妖魔鬼怪,这是个人的审美取向,外人确实不易多说,但我认为一个人与其在标题上下功夫,倒不如怎样提高自己的写作能力,这是对读者最大的尊重。当然还要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审美情趣,文学修养,唯有如此,文章的标题才真正体现出"文如其人,语为心声"的美感。文学城里像这样的博主大有人在,随手摘录下近期文城的一些博文的标题,它们有麦子的新西兰游记《从天堂回到人间,离不开的烟火气》,沈香的《ChatGPT闹小情绪了!》,海风的《亚裔超市与通胀》,梧桐之丘的《中国女人》,Cxyz的《大雪》,墨脉《人间在无刘三姐》,平等性《另一种天堂》等不同的美文标题,这些标题都有着一个共性那就是语句精炼,平实清新,工整优美,传递给读者的是他们博文的思想与美感。"有至情至人,必有至情至文。"我们也可以从这些博文中欣赏到博主们的情趣与爱好。
写文章标题纵然不必唾珠咳玉,但也需认真对待,毕竟标题是写作者的脸面,很多时候我们还得维持一下它基本的体面。当然,对此无所谓的人并不再此列。网络时代,各路写手各显神通,你不可能叫"标题党"人改弦更张,脱胎换骨,"标题党"也不会对你指手画脚,恶言相向,大家相安无事,让读者自己去取舍,去评判,这是言论自由所带来的又一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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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过分美丽
一 弗洛伊德灵吗?周公解梦呢?
“王凯先生,请问您怎么看待《伪装者》之后延续至今的谍战剧热潮?”
又是这个问题。他原本交叉在身前的手指微微动弹几下,上半身前倾了很小的一个角度,看上去非常真诚,任何话他都有本事说得很真诚,包括只能打太极的那些回答。也因为演技确实是太到位了,即使谁都知道不一定是真话,还是愿意相信。
“谍战题材是一个之前被很多人忽略的领域,因为太敏感了嘛。《伪装者》只是比其他剧稍微早了一点点,我也是因此才被更多的观众知道、熟悉,所以……”他想起了些什么,挺自然地笑起来,做了一个手势把女记者的眼神吸引过去。“就算是我运气好吧。”
“啊我可以拍几张您的手吗?可以吗?”
王凯老老实实摊开手给她拍,最近新学会了比心的手势,把拇指和食指错开一点儿角度对在一起,非常骨感的心形。这十五分钟采访时间还是从晚饭时间里挤出来的,边上的盒饭冒着越来越稀薄的热气,肚子开始示威似的咕咕叫,颁奖礼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吃两口。也不能多吃,不然胃鼓起来了不好看,Dior homme就是要竹竿身材才能穿,最好是他这样的——瘦归瘦,臀线倒是很翘。
颁奖礼的流程有点乱,他又排在倒数几个,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浮皮潦草冲了个澡就倒进床里,头发都没怎么擦,半干,明早起来绝对又会一团糟,这里那里不听话地呲出来,要格外多花好久才能弄服帖,但他现在只想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然后就梦见了靳东。
靳东和他,在伪装者的片场,站在气派的楼梯下方,周围架着好几台机器,都闪着红灯表示正在拍摄中。两个人穿着同款不同色的三件套,靳东的胳膊绕过他脖子,他叫了声大哥,还是戏里的称呼。
王凯觉着自己好像分成了两半,不是对半平分那种,99%的意识在梦里,叫靳东大哥,由着他勾肩搭背,把半边身子的重量压上来,挺沉的,他不由自主挺直了腰脊;另外1%的意识勉强清醒着,反复提醒自己这是在做梦。
他应该是想让靳东放开,片场还有人呢,导演摄像,助理场记,灯光收音,好多双眼睛盯着,但能有这样的一刻到底是好的,就算被看见了又怎么样,人心最复杂了,谁能看破?连他自己都没完全明白那点念头算是狂妄还是荒诞,可是靳东来勾他手指的时候他没有躲,甚至可以说是故意迎了上去,两个人的指尖轻轻擦在一处,然后分开,短暂得像刚才那点温度压根不存在。
这些都确实发生过吗,还是真的只是在做梦?王凯有点搞不清楚。
后来靳东的手指又循着手背上的经络寻到他指缝里摩挲两回,把他往怀里拢着不算,还摇晃了好几下。温度,触感,呼吸,一切都让人心甘情愿地沉迷,他有点快乐地跟着他摇晃,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傻乐呵,像脖子是弹簧的那种玩具,手里不知道怎么就多出个细长的香槟杯。靳东还是搂着他脖子,攥着香槟瓶颈上下摇晃,大拇指按住软木瓶塞,从眼角看着他,瓶口对准天花板。
等等,这是哪一场戏来着?王凯略微侧头想去看边上的场记板,靳东已经松了手,瓶塞嗵地飞出老高,泡沫从瓶口里喷泉一样涌出来,他赶紧拿杯去接着——香槟杯不见了,他握着一只底座很重的奖杯,金色的——香槟倾泻进来,可是怎么也倒不满。
奇怪的是,那瓶香槟也怎么都倒不空。只有奖杯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王凯很快就必须用双手才拿得动,再后来腰都弯下去了,靳东垂着眼睛抿着嘴唇笑,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王凯想这个人其实一笑起来让人很难拒绝他的,但他为什么总对自己板着脸呢。
是啊,你说是为什么呢。
王凯从梦里醒了。被子有点沉,空调嗡嗡地低声运转,得想一会儿才能确定自己是在哪个城市的哪个酒店里。窗帘拉着,房间里没有别的光,只有床头的手机一闪一闪,他伸长胳膊够过来滑开看了一眼,最上面的是助理发的明天日程,满满的十四小时,挺好,忙起来大概就没空怪梦连篇了。另外一个群里冒泡的更多,刷了满屏的冬至吃饺子,夹着一两句东哥生日快乐,他如梦方醒,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两点,犹豫了几秒,小窗给靳东发了��生日快乐。
他们微信聊得不多,靳东跟谁微信都聊得不多,朋友圈里全是节气大使和摄影作品,上一条还是一个礼拜之前,王凯问他今天的颁奖礼来不来,靳东第二天才回,言简意赅:【不来。】今天这条倒回得很快,小气泡从屏幕下方咻地升起来:【嗯。你好像又瘦了。】王凯摸不着头脑,紧跟着对面发过来张图,他侧身在签名板上正写下最后一笔,看着确实是薄薄的一片。往常他可能会笑笑糊弄过去,随便找个理由,比如说是镜头的角度问题,或者干脆把锅甩给修图师,但是他今天才梦见靳东,无端端地觉着有点委屈,不假思索地回复:【特别累,明天不想拍了都】
靳东回复了条语音,王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定定神才点开。这人的声音太有辨识度,大概因为生日还喝了点酒,有点沙沙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起来更磁性了。他说:“这个谁也帮不上你,自己挺着吧啊。”
你大爷的,这说了还不如不说呢。王凯把手机扔回床头上啪嗒一声,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王凯,你现在红了。红,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是愿意忙啊,还是愿意闲得长蘑菇啊?”
在重新跌回无梦的睡眠之前,他喃喃回答自己:“那我还是忙吧。”
二 解梦的来了,训一顿又走了
合同早就签了,耽误一天剧组就得多花出去好几万,再不想拍也得爬起来去片场。王凯安慰自己,现在歇一天往后就得补一天,不如等拍完了再好好休息。可转念一想简直悲从中来:他妈的日程表已经排到明年年底了,上哪儿去偷时间休息?
化妆的时候他整个人困得不行,助理掏出眼药水来一边眼睛给滴了两滴,问他,凯哥你昨晚没睡好啊?眼里全是红血丝。王凯点头,摸出剧本来呵欠着最后再过一遍。自己的那部分台词用笔做了批注,写不下的就贴张便签,画个箭头引过去,连这习惯也是从靳东那儿学来的,杀青的时候他那本差不多有别人两本厚。
不行,不能老想着靳东。上课的时候老师讲过陈晓旭,一辈子就演了一个林黛玉,他能永远演明诚吗?王凯看看化妆镜里的自己,每个角色都是一种人生,属于明诚的那段已经过去了,拍戏的时候尽可以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拍完了就得赶紧布莱希特,老出不来也是病,得治。
——至于治不治得好,另说。
年底谁都有许多不能不去的应酬,演对手戏的女演员要赶档期,故而导演临时改了计划,把好几场戏排在一块,从早上直拍到晚上八九点。好容易拍完收工,助理颠颠儿跑来问他,凯哥凯哥你要不要和我们宵夜去啊,小龙虾水煮鱼冰啤酒,走着?
王凯摇头:“我就不去了,太累吃不动,你们该吃吃该喝喝,别耽误明天的事就行。”看助理有点失望的表情,他笑,嘴角弯弯地翘起来,“好啦好啦,这顿我报销,去吧!”
小助理欢天喜地呼朋唤友地浪去了,王凯自己回酒店。晚饭他在片场对付了几口,现在也不太饿,本来打算洗完澡早早上床睡觉,谁知道临睡前随手摁了几下遥控器,又有电视台在重放伪装者。
王凯缩进被子里,津津有味跟着重温了遍舞会的戏。自己这舞跳的真是惨不忍睹,全靠晃肩扭腰了,幸亏镜头只拍上身。靳东跳得就好看,舞步节奏哪哪儿都好,哦,舞伴也比自己的漂亮。拍这场那天靳东教他跳舞来着,谆谆善诱了半小时之后放弃了,断言他根本没长着跳舞的神经,其实他只是稍微有点儿紧张——好吧,不是稍微,是特别紧张。
深夜剧场连着播了好几集,他也就一集一集看下去,直到开始放购物节目才关掉电视,意识到自己的早睡计划又泡了汤。幸亏第二天日程轻松了很多,女演员回北京去参加时尚之夜,导演安排王凯这边补几场单人的戏,拍得也顺,到下午三点多就收了工。他边琢磨着晚上吃点什么好的边拉开保姆车的车门,视线一下子被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那个人吸了过去,再也挪不开了。
身后助理看他迟迟不动��,问了句凯哥怎么了,王凯飞快地想好理由,回头说突然想起烟好像抽没了,你帮我买两条去。
然后他钻进车里,又回手把门重新带上,口气像他们昨天才在片场碰过头一样:“来啦?”
坐在最后排的靳东嗯了一声,把手里的保温杯递过来,头也没抬地哗啦哗啦翻他眼下正拍的剧本:“这都什么词儿这个,说这个你不笑场啊?”
“尽量忍着,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就得再拍一条,”王凯手有点痒,很想去推推眼瞅就要从靳东鼻梁上滑下去的眼镜,好在忍住了,“也有好处,台词水,相对好背点儿。”
靳东并不抬头,皱着眉很不赞成地啧了一声儿:“下次挑剧本的时候多走走心,别什么都接!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要是养成了毛病,想改可就难了。”
刚上来就挨顿臭批,王凯也不恼,很老实地先答应了个“诶”,又笑:“那以后的本子,东哥替我把把关呗?”
靳东不接茬,继续翻了几页,脸上的表情略微松弛了点:“对,像这种特别不合理的地方,你就自己调整调整,表演过程本身也是创作,不必全按着剧本一点不差的走。”他直到这会儿才抬头端详了几眼王凯,王凯也认真地在看他。他们很久没见了,久到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对面的人和记忆里有什么不同。王凯刚下戏还没卸妆,头发眉毛都纹丝不乱的英俊着,好看得闪闪发光,要是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眼睛里红血丝有点多。相比之下靳东就显得有点随意,离得这样近,王凯能看见他鼻子边上有点红,大概是上火。
车门唰地又被拉开了,助理抱了两条烟上来很惊喜地打招呼:“靳老师您怎么来了啊,事前凯哥也不告诉我一声好去接机,这大冷的天儿……”
靳东笑笑合上剧本:“没事,你们够辛苦的了,不用特意接我,我丢不了。”他指指保温杯示意王凯,“你看看还热不热,机场买的咖啡。”
王凯摁开杯盖啜了一小口,吸吸鼻子:“热着呢。”
“那行,我待会就走了,今晚回组拍大夜,”靳东把剧本扔到边上的空座位上,做最后的总结陈词,“好好拍戏,好好做人,少喝酒,多背词儿,听见没有?”
王凯立刻叫屈,表示青天大老爷这回真是冤枉啊,我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还有功夫喝酒呢?靳东抿着嘴唇瞪他一眼,口气不轻不重:“睡觉的时间都玩微信了是吧?”
王凯想起昨天晚上看伪装者的时候顺手给侯总的朋友圈点了个赞,有种干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盒盒盒盒盒地笑:“行,我今晚肯定早早睡觉,拍大夜的人可别羡慕我。”
临走的时候,王凯分给靳东一条烟。他们总说要戒烟戒烟,不过也从没真的戒成过就是了。
人生在世,谁还没点瘾呢。
三 师弟和师弟那能一样吗
靳东和王凯签的是同一家公司,叫正午阳光。正午这个公司吧,企业文化传统堪称喜闻乐见,概括起来就四个字:聚餐吃饭。开机聚餐,杀青聚餐,看片会聚餐,上星首播聚餐,拿奖聚餐,等等等等,反正有事没事都得找个由头一块吃喝起来。所以在眼下不管什么公司年会上都吹拉弹唱群魔乱舞、实在没才艺就T台走秀的歪风邪气下,正午作为一个老中青各款俊男美女扎堆的正经文化公司,年会风格反而特别朴实刚健,除了聚餐吃饭喝大酒之外再加个抽奖环节就算完了。
这年正午表现不俗,拍的几部戏都叫好又叫座,再加上播出平台好,算下来没少挣钱,侯总龙心大悦,拍板包下一家贵馆子开年会。王凯跟着剧组在横店赶进度赶得昏天暗地,年会当天中午才出发,整个华北地区又是重度雾霾,飞机大面积延误,等他拖���行李箱轻手轻脚溜进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兴高采烈进行到轮番花样拼酒的环节。座位正对着门口的张晓谦忽一眼发现了妄图混进围攻二大爷王永泉队伍里的王凯,正义感爆棚地一拍桌子:“凯哥!来晚的自觉点儿嘿,赶紧自罚三杯,赶紧赶紧,要不没你的座儿啊!”
马上就有人附和着起哄,三四个倒满了啤酒的杯子唰地围过来,差点撞洒了怼他一身。王凯平常人缘就好,和谁都能说到一起去,红了也没什么明星架子,所以这会儿大伙都来和他闹,这个说凯哥快点喝,喝完了咱们灌二大爷去,那个说二大爷不着急,晓谦儿坑完你别再让他跑喽。王凯笑,说你们别急啊,我喝还不成嘛,脱了羽绒服大义凛然地接过其中一杯来仰头咕咚咕咚干了,喝得急,啤酒沫儿在上唇糊了圈滑稽的白胡子,像圣诞老人,他伸出舌头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的舔干净,嘴唇和舌尖都是淡红色的。张晓谦看热闹不怕乱子大,高声喝彩:“凯哥牛掰!还有两杯!”满屋子人都笑,等着看王凯喝剩下那两杯。
“就他眼珠子大好使……”靳东嘟囔一句,把自己跟前剩的那半杯酒喝了。其实王凯进来他也看见了,犹豫了一下没出声而已,全屋唯一一个空座就在自己边上,还怕王凯不过来坐吗?而且这桌上有侯总、孔导、李导,于情于理王凯都应该来敬酒,谁料到半道被截胡了不说,第二杯还挑了白酒,都快倒满了也不推,太实诚了,哪有这么喝白酒的?
王凯喝酒的姿势和优雅不挨着,但是也好看,下颏绷着点儿,从耳根到下巴是条让人浮想联翩的线,硬得恰到好处,吞咽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得很明显。这一大杯起码得有三四两,他分了两回才喝下去,杯子还没等放下就上脸了,眼梢颧骨都红得厉害,靳东注意到他的手抬起来在胃那儿摁了两下。
干这行的没有胃好的,无论男女,在剧组三餐不定时是一方面,喝酒更是几乎回避不掉的问题。有些投资方专爱在酒桌上谈事儿,你得陪着小心带着笑跟他喝,最后不喝到烂醉如泥就说你“没有合作诚意”,往往是喝吐了还得抢着去买单,就这样喝十回也未必能签下来一部戏,尤其是新人。靳东也是打那时候过来的,里头的门道都清楚,看他喝得这么痛快有点不落忍,就把自己的杯倒满了端起来,朝王凯那个方向说了一句:“第三杯喝个红的吧?王凯,你过来跟侯总敬杯酒。”
屋里其实挺吵的,王凯被一堆人闹闹穰穰围在门口,靳东说话的声儿也不算大,就这样他还是听见了,冲破包围挤过来。刚才脱的羽绒服早不知扔哪儿去了,单穿件杏色的粗针毛衣,冲桌上的这几位直拱手,笑出两排白牙:“侯总侯总,其实真不赖我,飞机在天上转悠半天也不降落,急得我呀……”
李雪在边上乐:“你急什么啊,没了你年会就不开了?”
“嗐,我这不是害怕好吃的都被郭晓然张晓谦儿他们吃没了嘛!”王凯盒盒盒盒盒地笑,瞄了眼桌上有什么菜,说得特别坦然,“侯总来我先敬您一杯,敬完了让我吃两口垫垫,赶飞机午饭都没吃呢还,晓谦儿太坏了,上来就灌我。”
靳东把刚才倒满那杯递过去:“这儿呢,都给你预备下了。”
王凯想都没想就接过来,借着酒劲直勾勾看他,圆眼睛里水汪汪的,也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刚才那杯白酒呛的,还叹了口气:“靳老师……不是,东哥啊,我可一直以为您是好人来着。”
满桌人笑得不行,侯鸿亮推推眼镜发了话:“嗯,你也以貌取人了是吧?”靳东扯扯嘴角,挺想照他后脑勺来一下子的:“快喝,哪儿那么些废话!”
王凯举杯刚入口就觉出不对,这一大杯看着和红酒一模一样,但丝毫没有酸涩,全然是葡萄的香气,甜得很。他一口气喝干了,就势在靳东边上坐下,抽了筷套里的筷子伸长胳膊夹菜。靳东点了根烟,抿着嘴小声说:“诶,你怎么不谢谢我呢?”
“师哥照顾下师弟还用特意谢啊?”王凯不看他,说完了就低头猛吃。菜有点凉了,味道还行,其实饿了吃什么都香,尤其是坐在靳东边上,又喝了酒,不把嘴占上还指不定说出什么来。
“要这么论的话,”靳东抬头拿下巴指指正在隔壁桌闹腾的两个大活宝,“张晓谦,郭晓然,啊,那都是师弟,是吧……”
王凯心说这个撇清也太没劲了,中戏03级之前的还都是我师哥呢,我怎么不管刘烨叫师哥去。他伸手去够酒瓶,在红酒和白酒中间略一犹豫就挑了白酒,给自己倒满了,笑得特别甜特别诚恳冲靳东一举杯:“东哥,我就不说什么了,都在酒里,我干杯您随意啊……”
加上这杯,王凯喝了七八两白酒了,眼前有点发晕。他本来想的是这时候醉了也好,偏偏又始终清醒着,眼见靳东浅浅抿了一小口,真就挺随意的。
嘁,就这还山东爷们呢,没劲。
四 历史渊源和现实问题
王凯平常也喝酒,不过不是白酒,拍完一天累得不行的时候先洗个热水澡,再来点红酒或者威士忌,半杯起一杯止,能让人睡个好觉又不至于耽误第二天的工作,像今天喝得这么猛属于百年不遇。
至于被靳东挂在嘴上一说再说的“少喝酒多背词儿”则要归进历史遗留问题的范畴,时过境迁,王凯早就不是只能埋头喝闷酒的十八线小演员,就靳东还不放心,动不动就拿来说事儿。“少喝酒多背词儿”的那天——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前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靳东其实记得比另外一方当事人更清楚。
在松江拍伪装者的时候是冬天,他们还没到满街粉丝的地步,还可以独自出现而不虞担心被围得水泄不通。有天收工早,靳东心血来潮走进某家酒吧,觉着气氛有点怪异,然后发现王凯正站在桌子上起范儿,醉着还能背出大段大段唐璜台词,那把声音既明亮又低沉,极有穿透力,和酒吧里放着的爵士和着像配乐诗朗诵似的,效果特别好,招来一堆小姑娘围着他。
“别喝了,不嫌丢人啊你,”靳东分开人群,把王凯从桌子上薅下来按在卡座里,“小心狗仔队让你明天上头条。”
王凯报之以不加收敛的大笑:“哪会有狗仔队来拍我……”他定定看着靳东,眼神非常痛苦,也非常清醒地问他:“东哥,我是不是真的永远不会红���?永远,永远,不会红了?”
靳东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要不是那个眼神看了让人实在难过,他尽可以用“小红靠捧大红靠命”解释,还可以安慰他“早晚有你红的时候”,或者干脆信口开河说“明天就红别着急”,但最后靳东什么都没说,从王凯裤兜里掏出钱包买了单,把人搭在肩膀上架回剧组酒店。
喝醉酒的王凯和平常完全两样,三脚猫的英语和普通话武汉话轮着讲,谁也摸不准下一句在哪个声道。且黏人,拽着靳东不让走,非要和他深入讨论对明诚的人物理解,讲着讲着把自己讲困了,四仰八叉在沙发上睡过去,第二天还要懵懵地问他:“东哥你怎么在我房间啊?什么时候来的?坏了坏了,我词儿还没背呢!”
——当时的眼神和语气要是演出来的,那这小子拿个金鸡金马金熊不在话下,自己的金狮都该送给他。
——好在也终于红了,熬出头了。
靳东揉着眉心,余光瞥着边上站了三回没站起来的王凯默默运气。偏偏被盯那个毫无自觉,光惦记着有帐要和张晓谦算,站不起来干脆不站了,酒杯在桌面上一墩:“晓谦儿过来!”
“凯哥凯哥!我喝个满的?”张晓谦忽悠起人来也挺要命,“要不凯哥等我把郭晓然逮过来啊,我俩喝个交杯酒行不行?”
王凯乜斜醉眼去看靳东:“我无所谓,不过刚才东哥说了,晓谦晓然都是师弟,怎么,你俩不敬师哥一杯?我可都先干为敬了啊。”
他胳膊肘支在桌上,懒洋洋拎起面前的杯子晃当两下。张晓谦咂咂嘴,看着还挺为难,最后把酒倒满了,恭恭敬敬双手端起来,冲靳东一咧嘴,笑得特别朴实:“靳叔叔,新年快乐哈!”
“诶你等会儿!什么���况……”王凯指指自己,又指靳东,“合着你叫我凯哥,叫他靳叔叔,里外里我还成晚辈了?这差辈儿了啊这个……”
靳东又想抿着嘴唇笑,没抿住就干脆笑出了声,眼角几条挺深的笑纹。张晓谦也乐,先不忙喝酒,给王凯解释,说十八年前就和靳东搭过戏,演他外甥,叫靳叔叔叫惯了没改。王凯哦了声,格外清楚地意识到靳东是将近四十岁的前辈,又颇不甘心:十八年前的靳东什么样儿他完全不知道,还不如张晓谦,就有点想找来那部剧看看。
靳东浅浅啜口酒打发走了大外甥,见王凯仍是满脸纠结,欠劲儿发作了想逗逗他:“来,叫句靳叔叔我听听。”
“……你大爷的!”
他大着舌头也不忘还嘴,靳东正色摇头,像在教一只敛了羽翼站在架子上的凤头鹦鹉,带着居高临下的耐心,却更让人气得牙根痒痒:“不是大爷,叫叔叔就行。”
“fuck,you,grandpa!不对不是grandpa……”王凯嘟囔,在脑子里倒腾就快不剩下多少的词汇表,“大爷怎么说来着……”
嗯,这回是真醉了。靳东扭脸和侯鸿亮打招呼要先走,侯鸿亮探头看看王凯,后者越坐越软,眼看要滑下椅子去:“来得最晚,醉得最快,这也太实诚了点?”
“不实诚你还未必签他呢。”靳东和侯鸿亮多年交情,熟不拘礼,说话直接得很,“这回捡着宝了吧?”
侯鸿亮笑而不语。王凯和靳东差不多包办了今年正午的男主角,靳东还多少有点清高的做派,不怎么乐意参加宣传路演,王凯拍戏认真不说,活动日程表排得见缝插针,精确到以半小时为单位,代言站台、新片宣传、封面专访、签名握手,再加上年底各种活动,竟全都应付了下来。靳东看他不搭茬,又加了一句:“钱是挣不完的,你也容人歇歇,老这么绷着铁打的也受不住啊。”
“正主还没喊累呢,你倒先打抱不平了?”侯鸿亮其实从气质上看不太像个商人,不过好歹也是另立炉灶拼出一番事业的,虽然笑得温和,说得却一针见血,“他现在正是快速上升期,剧本排着队给挑,片酬翻了几倍你知道吗?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不信你问他要不要歇着,人王凯比你可上进多了。”
靳东默然,攥着王凯的胳膊往外走。王凯挺乖地跟着他,头半垂着,毛衣下头的手臂瘦得像是还在抽条长个的青春期男生,明明以前还有点肉的。他记得头回端出师哥的架子训王凯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半垂着头,挺乖,间或点头附和一句师哥说得对,但其实他毕业的那年秋天王凯才入学,他们并没有在排练厅、食堂、图书馆、篮球场,或是男生宿舍楼见过。
五 今天也没有很同情靳老师
靳东这两年越发不爱虚头巴脑的热闹,借着送王凯的由头逃了席,在走廊里一手拉着箱子,另一手把箱子上搭的羽绒服抖搂开:“过来,穿上,外头冷。”王凯就老老实实把自己裹进羽绒服里,帽子也扣好,只留一张小脸露在外头。靳东在他头上拍一下,语重心长的教育他:“下回不许这么喝了听见没有?”醉鬼嬉皮笑脸连连点头,一看就是没往心里去。
他原打算把醉鬼送回家,以前在片场聊天儿的时候听王凯说过,房子买得离六环不远,好处是去机场方便,靳东当时深以为然,顺带也就记住了小区的名字。这一路堵得跟便秘似的,王凯在车上睡得天昏地暗,等好不容易开到了,王凯晕晕乎乎地问他,这哪儿啊?我家小区?哦那房子秋天我给卖了……东哥你猜怎么着,卖完发现挣得比我前几年加起来都多……
靳东没辙,找了间最近的酒店,打算开个房把人扔里头就算仁至义尽。拿了房卡刚出楼层电梯的功夫,经纪人打电话过来让他收邮件,说有个合同最好能尽快看一眼。靳东嘴里答应着把门刷开,王凯自觉进去还拽着他袖子不撒手,靳东挂了电话问他:“又要干嘛?”
王凯认真求教脸:“东哥,我就想请教您一下,怎么避免在总裁形象塑造上陷入严重同质化平面化的,problem。”
靳东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跟他较着劲,王凯眉心揪出个疙瘩,又期待又苦恼地掏心窝子:“现在那个戏的人设吧,我压根就说服不了自己,演出来别人更不信啊。”他抬头眼睛亮亮地看靳东,带点恰到好处的恳求意味,“东哥你就给我讲讲呗。”
“你撒开……这样,先跟我说说剧本大概。”靳东拿这样的王凯实在没辙,再说两个人在门口拉拉扯扯的也不像话,只好进了门坐下,一边开电脑一边听他嘴里拌着蒜给讲故事情节。
“就是男一,和女一,本来是在一起的,后来又掰了,男二呢喜欢女一,女一不喜欢他,同时还有个女的吧,特喜欢男一……”
这不就是偶像剧传统关系吗,打从有电视剧那年就有的套路,还有什么不好演的?靳东有口无心的嗯嗯答应着,王凯隔了张桌子坐在靳东对面,说了几句觉出不对,从显示器后头探出颗毛茸茸的脑袋看他,靳东正用二指禅输入邮箱账号,还不忘尽职尽责地捧哏:“后来呢?”
王凯不搭茬了,趴在桌上眨巴眼睛,嘴角和眼角都垂头丧气耷拉下来一点儿,靳东折腾半天终于把字母数字混合的账号输完,又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王凯撇下嘴缩回显示器后头,没过一秒钟又探头探脑冒出来,伸手在靳东跟前挥挥,不满得非常理直气壮:“诶诶诶,你倒是看我一眼啊?”
靳东真就抬头看了一眼。王凯那张镜头里看着轮廓鲜明的脸现在酡红一片,顺着耳根直红到毛衣领子里去,头发和毛衣则是毛茸茸的——虽然这个被用滥了的比喻俗不可耐,靳东还是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邻居家每次都撒着欢对自己摇尾巴的大金毛。
俩人的眼神对上之后王凯缓慢清晰地又眨了下眼睛,这回靳东看得更清楚了,这人连睫毛也是毛茸茸的。
“接着说啊。”靳东自以为挺镇静地别开眼神,在准备接着输入密码的时候发现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他把密码忘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用自己笔记本登录邮箱的时候密码都是默认的,太长时间不输真想不起来。
他试着输了一组数字,不是。王凯歪着脑袋看他。
他又试了一组数字,还不是。王凯下巴颏垫在胳膊上看他。
第三组,数字字母混合,仍然不是。王凯盒盒盒盒盒地笑话他:“忘了密码吧?让你不听我说话,该。”
这臭小子,太可恨了。靳东彻底放弃,愤而点下『找回密码』,网站的提示信息说给注册手机发了验证码,他从外套兜里掏出手机刚要看,王凯凑过来迅雷不及掩耳地把手机薅走,攥在手里跟得了宝贝似的冲他傻乐,乐完了又递回来:“还你还你,我要去洗澡啦。”说完晃晃悠悠站起来往浴室走,倒比先前稳当了不少。
靳东接了手机,输入验证码重设密码登录邮箱下载附件一串动作做完,浴室里的水声还在响。他想嘱咐一句王凯别洗得太久了小心晕里边,结果抬起头来的那个瞬间就把自己想说什么全忘了,脑子里就剩下一句真情实感的卧槽——这他妈……太卧槽了好吗?!
这酒店的浴室外墙是电透玻璃,带点儿情趣的意思,平常是全透明的,进去之后有个开关,可以转换成磨砂效果。也不知道王凯是喝多了以后忘了这茬呢还是存心的,浴室里头灯火通明,可玻璃还是全透明的状态什么都能看见,说露骨点哪儿有痣哪儿有毛都他妈看得一清二楚,靳东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拿不准是应该装不知道还是现在就去提醒他一声。
他正内心纠结天人交战,王凯已经从背对他变成稍微偏一点的正面对着他,低着头洗得从容不迫按部就班。靳东决定自己要提醒他一声,却迟迟没张开嘴,眼看着王凯把两腿中间那个玩意儿都洗到了,还左右拨弄了两下来着。
卧——————槽。
他先是觉得自己心跳好像快得不同寻常,然后很快就发现裤子有点紧。靳东当然知道那是男性的生理反应,但是对上进努力师弟那点柏拉图式的欣赏怎么就直奔下三路了?太他妈措手不及了。
等等,这不会是王凯故意的吧?靳东又瞄了眼浴室里的王凯,从肩到腰,从腰到臀,从臀到��,该粗的粗该细的细,该平的平该翘的翘,这臭小子有成千上万的女孩儿哭着喊着要跟他搞对象,又为什么要故意洗给我看?裤子越来越紧,靳东划了个硬标准:等丫出来只要跟我说一个字,那就是故意洗给我看,明摆着暗示我,完全可以将其就地正法。
——再说,他还能不叫句东哥吗?
他好容易等王凯洗完了晃悠出浴室,结果这人一路眼睛半睁半闭的茫着,直接栽进床里睡着了。
卧槽!!!
让你欠,划个屁标准!靳东想。
六 鸡汤千万别信,容易耽误事!
靳东一向是个好演员,合作的导演总表扬他爱动脑子,想得多,怎么不合逻辑的角色都能处理出闪光点,但“想得多”也是把双刃剑。
比如此时此刻,按照本能他早就该扑到床上去,压住王凯,吻那截整个露在外面的浅麦色细瘦腰背——太瘦了,不能压得太猛,亲吻倒是不妨用力一点——然而他又十分惶然,长久以来坚持的那些规矩原则化作浸了盐水的鞭子,沉重拷问他的内心:靳东啊靳东,你他妈以前不是这种人啊?
他应该继续做个圣人,做个兄友弟恭的师哥,但王凯的腰窝,肩胛,湿漉漉的发根,还有浴巾底下那些他看不见却能想象到的部位,每一处都在诱惑着他伸出手去做个禽兽。靳东站起来往床边冲了两步又缓缓停下,脸上阴晴不定地变换了会儿,最后表情在凛然正气上定了格。
靳圣人回来了。
靳东规规矩矩地给王凯搭上条被子,关上电脑进浴室呆了十来分钟,接着王凯听到门关上时的咔哒一响,他试探着小声叫了句师哥,没人应。真走了?这都什么事啊……王凯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一厢情愿,越琢磨越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去放水,一进浴室就绷不住乐了,特别脆生地骂了个脏字,心说靳东太他妈能端着了,有能耐你别硬啊?!硬了你别撸啊?!眼看要四张儿的人了还特么践行“爱是要触碰又收回手”,狗屁!丢不丢人啊你!
放完水,王凯晃悠着倒回床上踏实睡了一觉。他确实喝得不少,加上最近太累,不带翻身地睡到第二天中午,经纪人夺命连环call了好几遍才醒。退房的时候他发现钱包里大概少了一千多点儿的现金,也不知道是该夸靳东会过日子还是嫌弃他鸡贼,然而不管是夸奖还是嫌弃都得暂时放到一边,助理已经开车来接了。
下午的日程留给了一个谈话节目的录影,差不多一年前就约下的,档期现在才勉强碰上。主持人出了名的敢问敢说,王凯刚上车经纪人就塞了几张纸过来:“那边给的台本,你先看看,心里有个谱儿。”
王凯哗啦哗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上头的问题还是经常听到的那些,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闭着眼也不会答错:“行,我知道了,”他扬扬手里的纸,“要是问这上面的肯定OK,不过我觉着吧,金姐也未必会按这个来。”
“金姐问什么都不奇怪,你把握住一点就行,”经纪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和昨天晚上在浴室里的王凯一模一样,“……不要每次都太实在了!”
“那也不能说瞎话啊!放心,我知道分寸。”王凯笑,趁着路上这点功夫摸出支烟来,抽了几口自觉摁灭,又往嘴里填了两块薄荷糖。
不知道是不是特别优待,王凯觉得主持人对自己颇为友善,并没问过于尖锐的问题。至于父母逼不逼婚什么的已经算是这个节目的定番,虽然台本上没列出来他也早有准备,话说得十分恳切实在,说到“要不然我爸妈也不知道我平常这么累”的时候台下的小姑娘们发出心疼的声音。王凯扭脸对她们笑了一下,立刻招来一片尖叫。
尖叫声里他多少有点唏嘘,刚出道那会儿就盼着红来着,当时琢磨的也全是红了之后演男一挣大钱的好事儿,就没想到红了之后活得这么累,走到哪儿尖叫跟到哪儿,等于失去��部个人空间;更没想到他只和靳东搭了一部戏就红了——说不定这人是条锦鲤?反正他看锦鲤的脑袋也不小。平心而论,侯总的做法没什么不对,能用一个人扛起收视就没必要把俩人都放里头,利益最大化嘛,他懂,可要是能和靳东多合作几部戏该多好。
“……那跟你传过绯闻的陈乔恩呢?”主持人果然问到了这个问题,王凯笑得无奈极了。怎么说呢,这部剧眼下正在播,绯闻又是成本最低的宣传方式,先炒一波,再各自出来澄清反转一波,以他和陈乔恩现在的咖位,这就是三次上头条的机会。事前他是和出品方反复说过的,不要炒绯闻,但这剧的宣发不是自家公司,抱着一锤子买卖不用白不用的心态,不但炒还要炒个够本,好在他可以……唔,部分实话实说。
“我们就是好朋友而已,真没有……”
“那是粉丝瞎传的喽?”
“不不不,这事儿跟影迷朋友没关系,”王凯乖觉得很,知道谁是衣食父母,往台下随手一指,又是连串尖叫,“不知道谁瞎写的盒盒盒盒盒。”
接着又问王鸥的事,王凯想原来敏感问题都在这儿等着我呢。这题比先前绯闻那个还难,他知道王鸥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也知道这时候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自己摘出来,但他也是被污水泼过的人,太懂得雪中送炭有多重要了,于是客观而有保留地夸了几句王鸥,顺带也滴水不漏地夸了最近所有合作过的女演员,应付完了这题简直想拍着自己肩膀儿夸一句好样的王凯,又躲过去一回连环坑。
正在他放松警惕的当口,下一个问题到了:“胡歌,靳东,霍建华,这三个人里啊,你想跟谁吃饭?”
“……那就都叫上一块儿吃呗。”王凯笑,觉得应该建议母校把陈氏太极拳列进必修课,有好处,行走江湖肯定用的上。再说这也不是句假话,上回在青岛赶上正午的两部戏同时拍,两个剧组老在一块吃饭,靳东喝完酒跟霍建华来回强调“台湾永远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复读机似的,他笑到录视频的手都直哆嗦,画面抖得根本没法看,要是再来一回就好玩了。
“不行,你得三个里选一个。”
“东哥吧,我选东哥。”他笑着微微低下头,别说是三个人里选一个,就是七十四亿人里选一个,那也肯定是他啊。靳东会不会看这个节目?算了,不论他能不能看到,至少自己是说出来了。
七 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于不!沟!通!
节目录完之后经纪人见缝插针给王凯安排了个采访,群访,不是一对一的那种。惯例以拍照环节开头,快门声密不透风地连在一块儿,接着是七八个带着各家logo牌的话筒递过来,他从来对媒体态度都无可挑剔,两手虎口相对把话筒们拢住了,像掐着一把生机过于旺盛的花,又把logo那面调到外边对着镜头。
被挤到最前面的是个刚入行的年轻女记者,小小声尖叫好苏啊,王凯很好脾气地说:“多谢表扬,那就你先问吧好吗?”
女记者小脸红红,问他拍完那么多正剧之后为什么还要回头拍偶像剧,王凯回答得不假思索:“因为以前也没有偶像剧的剧本来找我啊!”他笑着看向对方的眼睛,诚恳道,“其实我真没想过对自己有什么固定的定位,那时候我没得选,只能在来找我的剧本里尽可能挑最吸引我的,现在呢选择多了,很想尝试一下自己没演过的类型,演员这个职业需要不断挑战新的东西。”
旁边的记者马上追问他拍偶像剧有何感想,王凯盒盒盒盒盒起来:“最主要的感想就是,霸道总裁也不好当啊!”记者们也都笑了,气氛轻松得很,他格外补充了两句,“还是挺不一样的,比如之前拍大哥的电影就需要节奏快,说话啊动作啊都得快,不然会很突兀,偶像剧有些桥段我觉得不太真实,所以比较难入戏,乔恩经常指导我,她说‘这里你就要这么演,夸张一点观众喜欢看’,现在看来她是对的。”
“那你合作过的所有演员里和谁最有默契?”
提问来自记者队伍后方,王凯没看清是谁,顺口再次使出中戏秘传太极:“都挺好的啊!跟每个人合作的过程中都能学到东西,演着演着默契就自然而然出来了。”
“上次采访靳东老师的时候——”听到靳东的名字,王凯视线便往发声的���向转过去,带着点不自觉的专注听后面半句说了什么。“——靳东老师说和你对戏就像和自己演戏似的,说你是他师弟,你们俩风格特别像。”
这句话靳东在片场以不同的语气说过——大多数时候是赞赏,感喟,欣喜,有时也带着点与有荣焉的小小骄傲——总之他说过很多次,王凯也听过很多次。然而此时此刻再次听到旁人转述的感受是全然不同的,既像是和靳东背着全世界分享了一个秘密,也像是把同一个秘密明目张胆地袒露给全世界。他悠悠地笑,挑了个最得体的说法:“东哥拍戏的时候要求特别严格,能让他这么夸我,实在太荣幸了。”
采访遂圆满结束,宾主尽欢。
过了几天,靳东在片场等着化妆的时候看到了那档谈话节目的预告片,剪辑出来的正好是问王凯三个人里要找谁吃饭的那一节。他太过了解王凯各式各样动作后边的潜台词了,舔嘴唇是有点措手不及,捯着气儿盒盒盒盒是下意识要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最后回答要跟自己吃饭的时候攥紧的手指则是紧张到了极点。这有什么好紧张的?靳东微笑起来,他还记得脱了衬衫裹伤那场戏,王凯的手就是这么紧紧攥着垂在身边,大拇指在食指侧面来回来去地搓。靳东能看出来他是真紧张,想着尽量一次拍过让他少挨点冻,结果要么是王凯忘了词要么是他接词接得慢了一板,折腾了三条还没过。南方的冬天潮冷逼人,剧组搭的内景里又没有任何取暖设备,靳东离得近,看到王凯赤裸的那半边肩膀上汗毛都冻得竖起来了,赶紧拿了件羽绒服给人披上,打算先缓一缓暖和过来再拍,王凯舔舔嘴唇说东哥啊要不还是赶紧拍吧,拍过了这条咱俩烤电暖气去。
后来当然那条还是过了,他们在电暖气边上呆了差不多整个下午,读剧本对戏,也抽烟聊天,把王鸥还是岳旸买的橘子吃了一多半,剥下来的橘子皮放在电暖气上烤着,慢慢散出清新的香气。靳东突然十分怀念那个冬天的下午,要是王凯想找他吃饭的话,他当然会答应,并且希望他能再喝高一回。
几分钟的预告片很快就放完了,靳东想给王凯打个电话,视频下方的相关推荐跳进他眼里:『当红小生绯闻落实!偶像剧女王武汉见公婆』
他点开那条推荐,狗仔队偷拍的分辨率不够高清,但足够认出戴着墨镜的陈乔恩,以及王凯的父母,王凯给他看过手机里的合家福照片。靳东觉得这个电话似乎不该再打了,如果只是简单炒一下绯闻的话,没必要把二老都搬出来吧?现在要是再回忆王凯年会那天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能品出些更深层次的用意,包括最后坦然无畏又毫不设防地把自己袒露出来在内——可他当时怎么就走了呢。
靳东知道后悔是最无用的情绪,但知道是一回事,悔意无法控制,仍然重重击中胸膛。他放下电话,从烟盒里敲出根烟叼上点燃。王凯给他那条前两天抽完了,这是助理新买的,味道好像没什么不对,又好像哪儿哪儿都不对,呛得要命。电话屏幕在他抽到一半的时候熄灭下去,化妆师急匆匆从外边跑进来,说对不起东哥刚才有点事,靳东微笑着摇头说没关系,我也没等几分钟。
他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很快被捯饬得既是自己又不太像自己,眉间额上那些时间留下的痕迹几乎消失殆尽。粉饰太平这句话真有道理,靳东想,并且决定还是得给王凯打个电话约吃饭,无论如何,师弟有了对象见了家长是值得恭喜的大事。不过大概不是今天,过两天再说吧。
靳东对着镜子里更年轻帅气的那个自己抿着嘴笑了笑,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八 此处应有经典台词前半句:你听我解释!
这通电话靳东拖了小半个月也没打出去,或者说没等打出去呢他就又和王凯碰了头,就在著名的大裤衩楼门口。雾霾闹得太厉害,人人脸上都戴着口罩,他完全是凭那双眼睛认出王凯的。过去挑演员有一条顶重要:眼睛得会说话,死鱼眼三白眼大小眼都不成,这几年渐渐不太讲究这个,不过正午签人倒还守着老规矩,尤其王凯的眼睛,天生就是该吃这碗饭的,靳东有时候觉着“眼睛会说话”这几个字放在他身上就不是形容词了。
比如现在,露在口罩上头的眼睛先是又惊又喜睁得更圆了些,随后毫不作假地在眼角笑出几道纹路来,最后微微眯着向门里抛飞眼似的一斜。靳东会了意,刚要抬腿往楼里走,王凯已经向他伸开双臂,是个等着回应的拥抱,靳东没来得及想太多便抱了上去,是那种男人之间的抱法,胸膛紧贴着胸膛。他在怀里的后背上拍了拍,听见王凯在口罩下头轻轻叫了自己一句东哥。
——是不是又瘦了?隔着羽绒服像什么也没抱着似的。
刚进化妆室,王凯迫不及待扯下口罩笑话他:“东哥你这口罩得买加大码,XXXL的,小号的不行——它勒脸啊!”
靳东抬手作势要打,王凯嬉皮笑脸不躲不闪,看着再自然不过,竟像是从来没和自己有过什么暧昧一样。靳东把心里那点乱七八糟的念头硬生生压下去,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能没大没小了?也罢,今儿看在乔恩的份儿上先不打你。”
王凯脸上笑着,口气却有些凉凉的:“东哥说什么呢?我什么喜事啊?”
“得啦,什么时候去台湾提亲啊?”靳东说着拍拍他肩膀,“你这也算为两岸和平统一做了贡献,挺好。”
王凯助理哎哟一声,说靳老师您怎么也看八卦新闻啊!王凯脸色不太好看,跟助理说自己想喝咖啡把人支使走了,扭过脸来压着嗓子冲靳东发作:“你有病吧你?见面就跟我说这个?”
“怎么,这事还不能说了是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靳东也无名火起,不知道是气王凯前脚撩完自己后脚就跟别人不清不楚,还是气王凯竟然为了这事给自己脸色看,一时口无遮拦继续火上浇油,“乔恩79年的吧,多般配,女大三抱金砖啊!”
他其实刚说完就后悔了,从来没看王凯气成这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铁青着脸瞪自己,眼神明摆着是伤心了,可还透着股不屈不挠的犟劲儿,让人心疼得要命。靳东想要不自己服个软就算了,王凯忽然别开眼去不再看他,自顾自脱了羽绒服搭在椅子背上,摸出手机开始玩儿游戏,还把音效开到最大,满屋都是保卫萝卜的动静,吵得人脑仁儿疼。靳东在他跟前踱了两圈,王凯只当没看见,眼皮抬都不抬,他气靳东捕风捉影地当了真,这话不知内情的人说了也就说了,无所谓,心情好解释两句,心情不好不理就完了,唯独靳东说不得、信不得。他心里烦躁得很,手上动作也是恶狠狠的,才戳了几下萝卜便惨叫着死了,靳东想说点什么,王凯的助理已经端着好几杯咖啡回来了,还很会做人地连着他的份一起。
“东哥?来,喝点热乎的。这天儿太操蛋了。”
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王凯已经换了张脸,笑得跟做广告那么标准,靳东差点疑心刚才那个狗脾气一点就着的王凯是自己的幻觉。他随手挑了杯咖啡抿了两口,听见那边助理和王凯请示,问他用不用订初一早上回武汉的机票。王凯一气儿灌了半杯下去,说要不然你先别订了,现在也没个准谱,节目哪天刷下来说不用了我哪天走,要不就除夕直播完了我直奔机场,你不用跟着熬到最后,过两天就先放假,回家好好过个年多休息几天。
他们今天只是走个位,所以妆都不必化,也不用穿剧里的风衣+三件套,临到快出场的时候王凯把长羽绒服往身上一裹就要走,在门口还回头和靳东礼数周全地交代了一声:“东哥,我先去个洗手间,完了就直接往上场那边走了啊。”
这半天连俩人单独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靳东接话:“正好,我也要去放个水,顺道。”
俩人终于能说话的时候正并肩站在小便斗前头,靳东目不斜视:“哪来那么大气性,我就说了一句,跟戳你肺管子似的。”
王凯那边水声已经开始了,让他不得不稍微提高了点音量:“别谦虚,你这比戳肺管子给劲多了。”
“就算我说错了你也得让我知道错在哪儿吧?”靳东陪着他走了个放水的全套流程,这会把出来透了口气的那玩意儿又塞回去,“一言不合就要黑了我,判刑还能上诉呢……”
“那叫一言不合拉黑你好吗。”王凯叹口气,“怎么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我说的你就不信呢?到底谁是外人谁是你师弟啊?”
“可你没说啊……”靳东想想也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过,再一想王凯确乎是什么都没说,又辩了半句。
“这个套路你会看不出来?!再说我没说你就不会问吗?”王凯拉上裤链去洗手,从一整面墙的镜子里看着自己也看着靳东,开始还是瞪着,过了几秒眼神略微柔和了些,低声道:“我知道你在采访里夸我了。至于陈乔恩,就是朋友而已,你也跟她合作过,你觉着那是我会喜欢的类型?”
“我也知道你要请我吃饭来着,哦我要掉水里不用你救,我会狗刨。”靳东低头搓手,草草洗了几下就去抽擦手纸巾,背对着王凯问,“那顿饭打算什么时候请啊?你可当着全国人民许下了。”
“看你时间,我这边应该没问题,”王凯伸手从他腰侧擦过抽了张纸巾,“年前没有什么大事儿了,可能还有几个活动得去。”
靳东点头,转过身几乎和他鼻尖碰着鼻尖:“我要不问的话,下回你自己说行不行?”
“想得美。”
九 庄严承诺绝不滥用伦理哏
又过了两天,他们总算是在密密麻麻的日程表里扒拉出一天两个人都有空,约着吃了顿晚饭。地方是王���定的,涮羊肉的小饭馆儿包间尺寸相当迷你,紧挨着最多能坐下四个人,里头还不能有胖子。靳东刚进来就在墙上蹭了一肩膀的白灰,摘了口罩教育他:“你就不能挑个环境好点的?现在一部戏片酬也不少拿,至于这么抠门吗?”
王凯到得早,炭火烧了半天正是最旺的时候,烤得小脸红扑扑的,倒是显着气色不错,红光满面的。他偷偷腹诽咱俩也不知道谁更抠门,站起来从靳东手里接过外头羽绒服搭在旁边椅子上:“又不是吃装修来的,包间是小了点儿,可他家羊肉好啊,手切的,要是再晚点来就该卖没了。”
靳东发现有点摸不着王凯的路数,他原以为今天是王凯约着自己诉衷情来了,敢情还真是来吃饭的?他想问问咱俩这就算雨过天晴涛声依旧了吧,犹豫半天最后往锅里下了一筷子羊肉,七上八下涮得了,夹到王凯碗里。桌子小,胳膊都不用完全伸直就够得着,桌子下头两个人的膝盖怼在一块儿,但谁也没往边上偏一偏躲开点,就让它们那么心照不宣地挨着。
王凯没推让,喉结一滚吞下去才抬眼冲他笑:“中午没吃饱,就等着这一顿呢。”
靳东看他猛吃的架势,估计桌上这几盘子肉肯定不够,先叫服务员再加两盘,回手关上门不疼不痒说了他一句:“该吃饭就好好吃饭,成天净瞎忙活。”
——还不是因为你!王凯想起侯总跟自己在电话里好声好气地说,公司就你们哥俩拿得出手,现在靳东斩钉截铁说不去,你得顶上啊,好歹给合作伙伴个面子,说实话,你去还能比靳东去强点。
后半句不用侯总说出口他也知道,自己比靳东会来事儿。场面上的事说白了就是花花轿子人抬人,靳东是那种不抬别人也不用别人抬自己、站在边上看两眼热闹就走的脾气,天生的,没辙。但他也没解释什么,笑嘻嘻答应了一个诶,还挺高兴——管着你起码说明这人拿你当回事啊。
怎奈靳东爱教育人的毛病发作起来就没个完,涮羊肉也堵不上他的嘴,吃了两口又抬头道:“不是我说你,现在这个局面来的多不容易,你别自己胡混,混来混去准没好事,你看那个谁来着……”
王凯把麻酱烧饼往靳东那边推了推,努力打岔:“东哥要不咱要瓶小二吧?也不多喝,咱俩分一瓶,涮羊肉不来两口多没劲。”
“啊,那谁,最近不就闹了好几出吗,”靳东不为所动,筷子尖叮叮有声地敲碗沿儿,“光靠炒作算什么啊,演员还是得拿戏说话,真等攒起来那点人缘儿都败完了怎么办?”
“那不能,”王凯笑起来诚恳又乖巧,“师哥的教诲我敢忘吗……‘少喝酒,多背词儿’,‘词儿不熟就不配站我对面’,‘别给中戏丢人,别给我丢人’,对不对?”
他学靳东挥斥方遒教育人的神态有个八九分像,就是气势上略微弱了点儿而已。靳东看他甩着手指在半空中指指点点,含笑清清嗓子:“净瞎说,我什么时候这么训你了?——别打岔啊,”他想起自己本来要说的其实不是这个,正色道,“我就是想提醒你,有句话叫人红是非多,本来没影儿的事,娱记吵吵几天也成真的了。过去的没办法,往后你多注意点儿,别傻乎乎让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王凯心想这茬儿不是都过去了吗,强摁着脾气陪个笑脸:“东哥,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还不避避嫌!这就是不成熟!无风不起浪,她要去武汉的时候你就该躲着点……”靳东自觉苦口婆心,这边王凯气得要命,合着说来说去就绕不开这点事儿了是吧?!他这段时间本来就憋着股火,有来自外部环境的压力,也有来自内心的焦虑,还有光速蹿红之后巨大的反差和不适应感,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沉重得几乎要把人压垮。今天靳东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他,王凯终于控制不住了,嘴角一歪带点讥诮地笑道:“要避嫌是吧?那你是不是跟我也该避避嫌啊?”
靳东被这句话噎了个结实,皱着眉头瞪他,很不乐意的样子:“反了是吧,怎么说话呢你?”
王凯把手里筷子一丢:“你说让我好好演戏别怕吃苦受累,我就大半年焊死在剧组里,你说让我尽量抓住机会,我就什么活动都不敢推掉,这段时间要不然吃剧组盒饭,要不然就是应酬吃不饱,好容易约你吃点儿可心的吧,你还上纲上线没完没了,东哥啊,我……”他说着说着梗住了,嘴角的讥诮变成苦笑,还带着无奈与疲惫,“……我都已经活得这么累了,你就放过我吧。”
靳东叹口气,久久没说话,王凯拿胳膊肘撑着桌子瞅他,看了半天突然一点头:“好,既然以前你说的我都听了,那也不差今儿这一回。不是要避嫌吗,我看这饭没必要吃了,就这样儿吧。以后咱俩也别私下约,你说人红是非多,是,挺有道理的,还是躲着点好。”说着他抬手拎起茶壶,把火锅里的炭滋啦一声浇灭了开始穿外套。
靳东从兜里掏出烟来,余光瞥到墙上的禁烟标志又烦躁地丢开。王凯大概是从什么活动上直接过来的,修身西装带着暗花闷骚得不得了,让他更加恼火——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让自己下不来台了!他噌地站起来把羽绒服拽到手里,指着王凯鼻子开始发作:“忠言逆耳懂吗,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他妈要是再管你的事我是孙子我!”
说完靳东就摔门出去了,感觉特别痛快,走出饭馆门口又想起件事,折回来到柜台边掏出钱包:“老板,那边包间买单,一共多少钱?”
十 上帝命运和防盗门都站在你这边啊靳老师!
下午五点,王凯从二号航站楼vip通道出来,墨镜口罩长外套样样披挂上身,全副武装地重新投进北京灰蒙蒙的雾霾里去。十来个小时的飞机坐得人浑身骨头疼,助理二十分钟前已经被他塞了个大红包放假回家过年去了,现在王凯想做的就是回去好好睡一觉顺便倒个时差。看秀街拍那两天穿得太少,有点咽痛发热,要是有口热汤喝就好了,顶好是炖了三四个钟头的莲藕排骨汤。他在保姆车的后排抽了抽鼻子,回忆起家里那锅汤的滋味,每逢过年的时候任谁都会觉得有点儿想家,哪怕是王凯这样一年在家呆不上几天的也不例外。
车子从晚高峰里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王凯只草草冲了个澡便倒进床里,为免打扰手机也关了,打算睡到自然醒为止。可惜刚睡着没多久门铃就响了,他没管,翻个身把头钻进枕头底下,小声嘟囔了一句烦人。门铃不屈不挠响了半天才算没了动静,王凯皱着眉头眯着眼从枕头底下钻出来,又过了不到五分钟,外面有人咣咣敲门——说是敲那都是客气,光听动静王凯还以为自己遇上了强拆的。
他锲而不舍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来回,烙饼似的,就是不肯起来应门,打算等外头那位失去耐心自己离开。往常也有过这样的记者,不知打哪儿打听出他的住址,直接上门来要求专访什么的,一般只要装屋里没人就行,但今天这招不灵了,敲门的明显比他更要锲而不舍���多,二十多分钟过去了一直在和门较劲,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王凯终于忍无可忍,一骨碌从床上蹦下来,靸上拖鞋气势汹汹地往门口大步而去,预备和扰人清梦的缺德家伙死磕,然而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便立刻愣住了——这肯定是做梦吧?怎么可能……怎么会是靳东呢!
他犹豫了会儿,还是按开了可视门铃,口气听着似乎不太好:“你来干嘛?不是说再管我就是孙子吗?”
靳东敲了这半天门,心情更不好,两边嘴角微微向下撇着点儿,不怎么情愿地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了,说了就不能来找你啊?快点开门!”
王凯不依不饶又带点嘲讽地凑近摄像头,黑眼珠隔着门板瞪到靳东脸上:“那你就是什么来着?”
“我今儿孙子就孙子了!行了吧满意了吧?”靳东牙一咬下定决心不要脸了,“赶紧开门,有话跟你说!”
王凯切掉门铃开了门,靠在门框上冲靳东挑眉毛:“有事说事,没事不送,家里没热水没茶叶也没茶杯,就不请你进来喝茶了啊。”
靳东一只脚插进门里,伸手去拉王凯手腕:“上回年会之后那事儿吧……我越想越后悔,你要是就这么跑了的话,我觉着我连年都过不去了,”他从手腕一路顺到王凯指根,是个要十指交扣的架势,“咱商量商量,要不你再喝高一回洗个澡呗?要是嫌洗澡麻烦的话其实光脱衣裳也行。”
他不提那码事还好,一提年会王凯立马想起自己怎么借酒盖脸强行明示、结果洗完了还没把人勾到床上——简直是他妈毕生难忘奇耻大辱。他愤愤甩开靳东的手,推着他胸口使劲把人往外搡,绷着脸严词拒绝:“师哥,不是,靳老师你多少要点脸啊,飞机都起飞了改签有用嘛!”
靳东薅住了他的手腕子不放,踉跄着后退的时候就把王凯也给拽出门槛外头,嘴里连保证带哄:“连师哥都不叫了?我以后再不训你了行不行?”
“少来这套——”王凯似乎听到身后传来很轻的咔哒一声,本来这点动静他也没放在心上,但靳东的表情明显僵了一僵,他跟着靳东的眼神扭回头去,立刻傻了。
就几秒钟功夫,那扇据说防盗系数特别高的门已经严丝合缝的关上了。
王凯惨叫一声扑到门口拿手指扒拉门缝儿,可除了把自己的指甲抠得生疼之外毫无用处。他本能地去摸兜,睡衣兜里空空如也,电话在屋里,钥匙在屋里,钱包也在屋里,门外只有个穿着睡衣拖鞋头发还乱的像鸡窝的自己————
等等!还有靳东呢!
王凯嗖地转身怒视他师哥,眼神里能喷出一尺多长火苗子,要不是这厮突然犯了病跑来,自己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么惨!他越想越气,抬腿去踹靳东膝盖,结果人没踹着拖鞋飞出去老远,靳东要去给他捡,王凯使劲瞪他:“站那儿别动!”
靳东老老实实站着没动,全程目击王凯从面前单腿儿蹦过去捡鞋又走回来,脚趾头因为冷在拖鞋里蜷着,特别想笑又不敢笑,这时候再笑估计王凯就真翻脸了。他打量了两眼门锁,清清嗓子咳嗽一声:“这锁不是除了钥匙还能用密码开吗?”
王凯额头顶在门上叹气:“都说密码不安全,我就没给密码锁装电池,只能拿钥匙开。”
“备用钥匙呢?”靳东拉开羽绒服拉链,把自己衣服脱下来从后面给他披上,王凯没甩开——这大概是个好兆头?
“在助理那儿,”王凯回头继续瞪他,“助理现在在飞机上,我他妈让他过了初八再回来!”
靳东想了想又提出个建议:“那要不……打110找人开锁?”
“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啊?”王凯眼角耷拉下来,没精打采的,把责任全推给靳东,“我就不该跟你废话!也不对,我压根不该给你开门!”
靳东把表情恰到好处地控制在无辜和委屈之间,伸手把王凯羽绒服衣襟往一块拽拽:“要不先去开个房,我给你买点换洗衣服,咱们再慢慢想辙,这大冷天的再冻感冒了怎么办?”
王凯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特别不甘地点点头。靳东把人哄上车,暖风开到最大又打开座椅加热,生怕他冻着,好声好气地问:“想住哪家酒店?”
王凯从后视镜里很隐蔽地瞪他一眼,然后垂下睫毛乖巧地说:“东哥你定,我都可以。”
十一
车子在酒店停车场停下,王凯盘腿坐在后排没动弹,抬手戳戳靳东脖子后边:“不开房了,去……去你家吧。”他刚才冷静想过了,不能住酒店,自己穿着睡衣拖鞋拿靳东的身份证开房这事说起来可大可小,真要被狗仔揪着不放也是麻烦,还不如去靳东家呢,至少可以从地库直接上楼,不用看酒店前台奇怪的眼神。
靳东二话没说U弯掉头,路上也没怎么说话,就是老从后视镜里看他,眼神还挺专注,几乎要错认成是深情。王凯干脆趴在前排座位的靠背上问他:“来来,分享一下心路历程呗,靳老师您是怎么从正人君子歘地就基因突变了?说实话啊,我现在还有点儿不大适应。”
靳东笑而不语,他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肯定正在过量分泌,心脏跳得快而猛,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湿漉漉的,像要把全副身家压在最后一注上的赌徒。当正人君子能有什么好处?他差点就要和王凯错过了,倒是豁出去不要脸的时候乐趣很多——靳东回味了一下刚才王凯单腿儿从自己面前蹦哒过去的样子,觉得起码能指着这个笑半年。
好在这之后没再遇上什么幺蛾子,靳东打开门把王凯让进去:“你当自己家就行。”
王凯看他站在门口连鞋都不换,眉毛抬起一边来,口气很平地问:“你还干嘛去?”
靳东不由分说抬手就搂他肩膀晃悠,没轻没重的,上次这么干的时候他们还在同一个剧组,王凯霎那间有点恍惚,随后微笑起来,不是的,没那么久,上次是在自己的梦里啊。
“我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等我?”靳东说得挺暧昧,最后那俩字根本是用的耳语,热气喷在王凯的耳尖上,让他耳朵眼儿里都开始痒痒,那种不挠痛快了不行的痒。王凯瑟缩了一下,低着头要躲开又并没真的躲开,拿手指轻轻碰一碰靳东垂在自己胸前的掌心,好像是需要确认梦里种种妄想这刻竟然成了真。
靳东骂了句去他妈的,捏住了王凯的下巴让他抬起脸看着自己,就在要吻没吻千钧一发的时候,他仅存的一丢丢良心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跳了出来,靳东干咽了两口唾沫,差不多是贴着王凯的嘴唇像陈述句又像疑问句地喃喃道:“我可是你亲师哥。”
“嘁,亲都没亲过,算什么亲师哥?”王凯咬他嘴唇,牙尖嵌进唇瓣里又松开,随后吸吮上去,鼻子里满意地长长叹息出声。靳东的唇弓无论是形状质感都十分饱满,如同那些油画里丘比特拉开的弓,诱惑得足够让任何人都想尝尝它们吻起来是什么滋味的。
实话实说,味道很不赖。很淡的烟草味儿,一点点古龙水或者��后水的残余,还有新鲜的铁腥气——刚才咬破了吗?不至于吧?就是真的破了也不要紧,总算得偿所愿了,王凯想。
靳东立刻就把控制权抢了回去,越吻越深,直到把王凯逼到墙角里退无可退为止,然后贴着他脸颊低声笑着啄了两记:“家里没套,现在这样也没法去买……”他拉着王凯的手放到自己隆起得很明显的地方,说不上是炫耀还是挑逗,或者两者兼而有之,“这叫自作自受懂么,让你撩我。”
“我今天没撩……”王凯这时候还包在羽绒服里,全身上下只有头和手脚露了出来,自觉相当冤枉。靳东拖着他往卧室里去,头也不回地道:“我也没说是今天啊,上回撩完了还没和你算账呢就先想着今天了?”
卧室里没开灯,靳东也腾不出那个手,搂着王凯径直倒进床里,不成章法地吻他,把人从衣裳里剥出来细细摩挲,从上到下没完没了地摸,摸得王凯身上滚烫,阴茎硬得快要挨上自己的小腹,都这样了还想着开灯,胳膊使劲拉长了像要在床垫上仰泳似的去够床头的开关。
“操!”靳东让突如其来的灯光晃得眼前一花,王凯拉了个枕头垫在脑后冲他乐:“瞎操什么,不开灯你知道自个儿操的是谁吗?——诶诶诶你别!”
靳东胡乱地亲他得意洋洋的嘴角,亲他的眼睛和睫毛,也亲他最会说话的嘴唇,手掌从他大腿一路滑上来,握着腿当间儿那��红通通的东西从下到上地捋几回,王凯就马上不贫了,嘴唇半张着小声叫师哥,语气又像求饶又像让他再弄弄,两条胳膊怎么放都觉着碍事,最后干脆紧紧搂住靳东那颗埋在自己肩窝里的大脑袋,手指插进他头发里。
没有正经润滑,靳东随便抓了瓶什么乳液凑合着使,扩张得很谨慎,弄了半天才进去两根手指,还不敢往周围扩,指头并在一块试探着刚转了半圈,马上停下来问王凯疼不疼。王凯捂着眼睛捯气儿:“光觉着前边硬得疼……”靳东把没转完那半圈补上,又确认一次:“这样真不疼啊?”
王凯忍无可忍,顺嘴秃噜出一句个板马,屈膝把靳东顶下来自己翻身骑上去,喘着啃两口他喉结就按着靳东胸口直起腰来,主动提臀打着圈儿的往下坐,嘴里还要寒碜他:“我怕等你弄完咱俩都他妈软了!”
真正进去的过程疼且漫长,王凯按在靳东胸前的手一直在抖,折腾了许久顶上最粗那截地方才算进去了,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靳东试探着动了动,王凯轻轻啊了一声,开始起伏着把靳东更深地吞吃进去。他身体里头又热又紧,性器每深入一分被裹吸的快感就更多一分,靳东恨不得现在就彻底操进去,但王凯满脸通红骑在自己身上摆腰扭臀时不时还要舔下嘴唇的样子比肉体上的快感更让人受不了。他狠狠挺了两下腰,见王凯身前的阴茎有点要软的意思,伸手过去给他打了几把,效果立竿见影,王凯呜呜喘息着坐得更深了些,臀尖拍在靳东大腿根上啪啪直响,穴肉也紧紧箍住阴茎不放,爽得无法形容。
靳东食指摁住他顶上已经流出清液的开口打着转揉弄几圈,又顺着茎身上的青筋血管拿指甲轻轻划到最底下,从阴囊中间一直摸到两个人紧紧咬合着的地方。他指尖刚碰到穴口那圈微微嘟起一点的肉环,王凯就彻底软了腰,猛地跌落下来,倒是把整根阳具都吃了进去。这下进得太深,茎身碾过肠壁上某个地方,让他在酸胀痛满里又生出些许酥麻来,忍不住伏低身子在靳东胸膛上亲了口,骑法也从上下套弄变成前后左右地磨擦挤压。每次龟头擦过那个要命地方他都觉得自己要完了要射了,可阴茎还是越来越胀越来越硬,跟着他晃腰的动作上下左右地摇,头里不停滴出透明的前液,沿着茎身淌下去,把两个人的耻毛弄湿了一片。
王凯伸手想着干脆打出来拉倒,靳东以为他是累了,直接攥住手腕子把人拉倒在自己身上,就着俩人连在一起的姿势反过来压住他,亲着他嘴唇脸颊亲昵而下流地低语:“真以为师哥不会操你呢是吧?”
刚刚那种只差临门一脚就要高潮的感觉又退回去老大一截,王凯勉强找回点清醒,含着靳东嘴唇呸他不要脸,他亲师哥抬手把额前半湿的头发往后一拢,更不要脸地把他两条腿直接架在臂弯里往两边拉开,再又深又重地撞进去,凶巴巴的劲头像要把肠子捅断似的。这回是龟头直接顶在敏感点上密集戳刺,让王凯终于控制不住呻吟出声,靳东愈发得了意,滚烫的性器大开大合尽根出入,很快把穴口磨得红肿水润,连周边一圈皮肤都被撞得通红。王凯闭着眼睛握住自己命根子动了几下,靳东没拦着,白生生的纤长手指环着深红色肿胀阴茎的场景本来看着就有种放荡的美感,何况前边儿和后边儿是连着的,王凯一撸,后穴就跟着收缩,包裹住侵犯的阳具不停吮吸。他操得红了眼,弯腰把王凯一条腿扛在肩膀上,另一条腿盘在自己腰上,刁钻地抵着王凯的敏感点反复碾磨,磨出王凯喉间的呜咽呻吟来,噗嗤噗嗤的水声连绵不绝,穴口被扯得变了形,像是要操化了一样吸着靳东往里面进得更深些。王凯浑身酸麻得连手里的阳具都要握不住,手指松松套着勉强动几下就又松开,小腹抽筋似的痉挛绷紧。
靳东这半天其实也是强忍着,看他这样儿知道是真快了,喘吁吁扭头去嘬吻肩上架着的那条腿,从脚踝直亲到足弓,王凯脚尖猛地绷直了,前头射得一塌糊涂,后穴里绞得也一塌糊涂,靳东根本没来得及完全拔出去,一少半射在里头,还有多半都射在穴口,黏稠白浊的精液顺着臀沟淌到床单上。
两个人顾不得什么形象,搂在一块儿死狗似的瘫了半天。王凯闭着眼睛去找他师哥的手,摸到了握一握,又松开。靳东反手牢牢抓住了,喘着断断续续地嘱咐他:“以后,当着人,别叫我师哥啊。”
王凯皮笑肉不笑地哼哼:“操完了,连师弟都不想认了?”
靳东重重拧了他屁股一把:“说什么呢!我怕听了当场就硬……”
“师哥师哥师哥师哥……”王凯连着叫了十好几声,屈起手指在靳东那个玩意儿上一弹,“骗人吧你就,有能耐当场硬一个我看看?”
靳东吧唧在他脸上亲了口:“你等着的,我跟你没完!”
王凯没忍住乐了,什么余生请多指教啊,太酸,说白了不过就是——
“孙贼!我也和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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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妻的暴露日常
第一章 公交车上的窥视 先来介绍一下我的妻子小唯,身高1.68体重52kg 罩杯b+ 修长不失肉感的美腿堪比腿模,小唯从上学到工作头上就一直带着女神称号,从来不缺追求者,但是因为性格内向直到大学才被我的前任拿了一血,后来被我这个恋足控+淫妻狂调教的彻底性格爆发,穿衣越来越大胆,面对身边的备胎的礼物也不像以前那么拒绝了,因为我的原因小唯的衣柜里储备了各种各样的丝袜,从完全不透肉的天鹅绒裤袜到0D透明连裤袜应有尽有,而且因为常年剃毛的习惯小唯不喜欢穿内裤,有时为了刺激小唯的性欲我会把一颗无线跳蛋贴在小唯的阴蒂上,然后让她穿丝袜逛街或者看电影,兴奋的时候我俩就在消防通道或者影城里野战一场,因为接触了一些爱好淫妻的同好,我决定把她调教成一个淫脚碧池。 这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早上,小唯画好了淡妆,穿上了一套ol制度,白色的体恤包裹着小唯的胸部,稍微仔细后背布料观察的话能看到黑色的文胸花纹透过,紧身的窄裙修饰出小唯性感的臀线,一双性感的美腿被一双5D透明黑丝包裹着,因为我的要求小唯没有穿内裤的小穴包裹在t档黑丝里面,小唯的小阴唇完全包裹在大阴唇里面也就是极品的一线天,最后穿上8厘米的黑色侧空系带高跟鞋,小唯出门前犹豫了一下最后从衣柜里拿出了一颗跳蛋,她把裤袜拉到大腿根把跳蛋用专门胶带贴在阴蒂上,然后再次穿好裤袜用手机的无线app打开跳蛋就出门了。 ‘嗒嗒嗒’高跟鞋敲打在地面的声音掩饰了微不可闻的跳蛋声音,一位ol尤物向小区门口缓缓走来,短裙下的黑丝吸引着路上男人的目光,小唯沐浴在各种视线之下,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小唯被门卫小王叫住了“唯小姐,昨天你没在家,你有快递送到放在门卫里了,你来拿一下吧”小王也是个恋足控,他在这个每月拿不了多少工资的小区当保安的原因就是因为小唯,他每天都故意把快递拦住故意把小唯的快件拿出来放在门卫,这样他就能近距离看到小唯的丝腿,最近还在恋足论坛上买了一个打火机形状的微型摄像机,他装作点烟拿出了打火机对准小唯的丝腿按下了录像键,小唯进入保安室寻找自己的快递,她知道这个保安小王经常偷窥自己的丝腿“今天就给他点刺的。”小唯故意弯腰寻找,本就不长的套裙因为这动作缩到了臀部,黑丝覆盖的美臀和美腿被身后的小王全部看到了。此时小王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没想到平时高高在上的丝袜女神竟然会不穿内裤,虽然隔着一层丝袜看不真切,但光秃秃的耻丘上好像放着一颗跳蛋,小王被这色情的景象震精了,也没有忘记用手机的微型摄像机记录下来。小唯这时正好找到了自己的快递,当着小王的面打开了包装盒,里面原来是一个10厘米长的女用自慰棒,她在小王视线里打开包装放进了包里,然后施施然的离开保安室向车站走去,因为是早高峰公交站已经有好多人在等车了,小唯的黑丝在清晨的阳光中闪着光,让等车的一群男屌丝恨不得跪舔,被行注目礼的小唯拿出手机把跳蛋的频率调大,刺激到阴蒂后蜜汁也开始分泌出来,小唯不自觉的交叉了双腿被摩擦的黑丝产生了褶皱,高跟鞋里的美脚脚趾抠在一起,就在小唯在众目睽睽之下忍不住要呻吟的时候公交车来了,小唯发现几个男上班族故意走在她后面,小唯瞬间明白了这几个屌丝打算趁着小唯上车的时候偷看她的丝腿。小唯走进车厢后发现后面的位置都坐满了只有前面还有一个人横向的座位,小唯公司在很后面的站点才能到所以她只好坐在那个位置上,这个位置的对面坐着一个40多岁满脸猥琐的矮胖上班族,他从小唯一上车就开始偷看小唯的黑丝美腿与高跟鞋,小唯厌恶的不与那个油腻大叔对视,那猥琐大叔倒变本加厉的拿出手机装作看新闻,其实是对着小唯的丝腿与美脚拍摄,公交开动了小唯感觉昏昏欲睡,原本并拢的双腿下意识的打开了一些,对面的猥琐大叔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是小唯打开的角度正好形成了阴影无法看清,急得大叔拿出纸巾擦着脸上的游汗,又过了几分钟小唯好像真的睡着了,丝腿终于打开窄裙被提到了大腿根,整条黑丝美腿全部露了出来,侧面的上班族看的双眼冒火,恨不得闻一闻那丝腿的香味,好几个男人都掏出手机对着小唯严重走光的黑丝美腿拍照,此时最激动的属于那个猥琐大叔了,小唯的黑丝是超薄的,除了中间有条细细的档线基本上属于透明的,所以随着她的双腿打开,那神秘的三角区全都被对面的大叔看光了,清理的干干净净的无毛淫穴被透明的丝袜包裹着,闪着淫光是从阴道里分泌出的爱液荫湿了丝袜,修长的美腿不是那种像筷子一样形状,稍微有些肉还有些弧度的美腿让男人看到只能想到与性交有关的词汇,高跟鞋是侧空的连脚背上的丝袜褶皱都能看到,对面的大叔对着小唯的淫脚美丝连拍着“这骚货竟然在阴蒂上放着跳蛋,而且这大阴唇包裹着小阴唇的骚穴难道是极品一线天。”这个时候小唯一面享受着对面猥琐大叔的视奸一面感受着跳蛋对阴蒂的刺激,阴道里分泌出大量的淫汁透过黑色丝袜流到座椅上。对面的大叔突然从座位站了起来站到小唯身前,他用公文包挡在自己的下体偷偷拉开了裤子拉链露出了可怜的6厘米小鸡巴还是勃起的长度,小唯偷偷睁开眼睛看到油腻大叔正在对着她的丝腿撸动脸上还挂着猥琐的笑容,小唯又觉得很恶心又觉得刺激她把阴蒂上的跳蛋频率开到最大双腿都开始颤抖了,猥琐大叔撸了一分钟就射了少的可怜的精液溅到小唯的黑丝美腿上剩余的滴落在黑色高跟鞋上,小唯感觉腿上精液的温度也开始了高潮。猥琐大叔看着自己的杰作又掏出手机对着小唯连拍了几张后就下车了���小唯睁开眼睛把丝腿上的精液摸匀后想着真是刺激的早上后整理了一下套裙下了公交车,只留下座位上的一摊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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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伙(一)
※勿上升真人
※学习的最快方法是和学霸谈恋爱
※大概是学长和学弟互相暗恋的故事
01.
2003年的六月,金博洋没有参加高考,给家里打了张借条,拿着两张卡只身飞去了日本。上飞机前被父母指着鼻子好一顿教训,从小学三个星期穿坏一双运动鞋数落到二模数学成绩全班倒数第二,一家人越说鼻子越红,最后是金博洋先哭了出来。
“我过去就找人搭伙,没事的,没事!”
九月刚开学的时候,英语发音很难听的日语老师给了他一个信封,在那个智能手机和社交软件都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妈妈的念叨先他好几步到了东京的语言学校。金博洋没有看,只是抱着枕头大哭了一场。
他把信搁在衣柜的最底层,他有个早大的梦想,他决定在实现之前不在脑子里留一丝对家里的挂念。
02.
语言学校的住宿环境不太好,生活很局限,导师帮金博洋在学校附近留学生聚集的居民区找了个比较便宜的“家”,折腾一下也算有了两室一厅,一人住有些奢侈,付了三个月的房费,之后金博洋吃了大半个月的白米饭配拌饭酱。
学习生活慢慢地都在习惯,只是找人搭伙的事一缓再缓,金博洋决定随遇而安。
这会儿是2003年的年底,大大小小的事还在手心里酝酿的时候。
圣诞将至,金博洋找到了在日本的第一份工作——新宿的街头的小摊小贩越来越多,他要负责监督他们别把摊位摆到人行道上去——不算辛苦,每天只要晚上去帮忙两小时,日薪是一张野口英世*,制服是他顶喜欢的红色。
戈米沙说他的工作像城管,金博洋也觉得是,但是他不喜欢这么想,毕竟没有穿红色的城管,只有穿红色的超级英雄。后来羽生结弦管他叫“正义的伙伴”,拍证件照的时候金博洋做了蜘蛛侠的标志手势(戈米沙觉得很傻,并觉得金博洋做出来更像美少女战士),次年的元月月底,TYPE-MOON的文字冒险游戏*卖的大火特火,“正义的伙伴”声名远扬也就是不久之后的事。后来的后来,金博洋用周末的时间在楼下的小书店兼职,最好的位置一直放着村上春树的书,这年村上春树出了本书叫《海边的卡夫卡》,书店老板很喜欢这个很努力又有八重齿的年轻人,就送了他一本。
“以后把书拿出来要说这是你学长写的。”
书店老板是个模仿签名的好手,他用金色的油漆笔在白卡纸上模仿了村上春树的签名,悄悄夹在送给金博洋的书里,店门口的黑板上也有他模仿的签名,真相一早就告诉了金博洋,但有八重齿的小伙子依旧很宝贝那块黑板,把它当成烫金的工艺品,每天擦两遍。
03.
羽生结弦在金博洋楼下的意大利留学生那当家教,大二的年纪,读的是金博洋向往的早大,所泽校区,只有周末的时候会到东京来,专业名字很拗口,中文日文金博洋都读不太通。周末从书店回来的时候经常能碰到,金博洋还记得正式介绍名字的时候意大利小男孩叫他“柚子湖阿牛”。
“‘阿牛’这名字在我们那儿挺常见的。”金博洋故意扭曲了中文发音念羽生的名字,羽生结弦消化了一秒,睁大了眼睛说,“在日本这个姓还挺少见的。”
金博洋努力憋着笑,最后没忍住整个人靠在戈米沙肩上笑,年轻的艺术家听得懂中文,就抚着金博洋的背陪他笑这个日本人已经误会了的笑话。羽生结弦不自觉地拧起了眉头,很久以后他才承认这会他看着趴在戈米沙身上的金博洋心里很是吃味儿。
2003年最后几天加上2004年开头的那段小长假,金博洋每天穿着他顶喜欢的红色制服就去了戈米沙的片场,被戈米沙赶去后台搬道具,友情出力,工资减半,午餐是国际老铁补偿的加了两分叉烧和炸虾的白汤拉面。
金博洋在后台忙出了一身汗味,路过化妆间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避开女模特们的视线,那些从头发丝到鼻息都写着贵的女模特看金博洋的视线不算友好,在戈米沙身旁就围成了圈。女人的笑声七拐八弯地往金博洋的耳朵里冲,金博洋觉着脑子发昏,找了个照明灯的灯杆靠着,老实说他不太喜欢片场亮的晃眼的白灯,他顶喜欢的红色在灯光下仿佛失了真。
戈米沙比金博洋大一点,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和本土的高中生一起参加大学的考试。都是漂洋过海来求学的人,戈米沙的现状就比金博洋好了不止一点两点,他本就一张中亚混点战斗民族特色的脸,天生的金发碧眼,在重视视觉效果的日本人民群众里很吃香。金博洋认识戈米沙不久后后者就在日本的一个什么设计比赛里拿了奖,那什么比赛的主办方说他是爱德华时代的首饰,只可惜被带去了泰坦尼克号,沉默了太久,终于能够“重见天日”,又有懂点汉语的评审说他是牛棚里的金子。
金博洋的阅读理解向来不好,他觉着这话听着像骂人。不过话粗理不粗,之前的戈米沙很少刮胡子,衣服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他自称艺术家,表现的却像个流浪汉。好在他看着邋遢,但有的是才华,现在功成名就小半年,有了自己的工作室,穿双擦不亮的皮鞋,看着也挺有格调。
“刚开始搞活动挺困难的,设计的再好看没有好的模特也是白整,有点名气的又挑设计。不过挺过来就好,在这地方做什么都得咬碎一口牙。”戈米沙说着从胸口摸出一个不大好看的钱包,数了几个硬币出来换了两杯啤酒和一杯冰激凌汽水,其中一杯啤酒推给了金博洋,推到半路又把啤酒换成了冰激凌汽水。
“再十个月我就能喝了。”金博洋吃掉冰激凌球,用剩下的透明汽水和戈米沙碰杯,“我的新年愿望是你前程似锦。”
戈米沙回敬,“我希望你梦想成真。”
“成,苟富贵,勿相忘。”
金博洋凑到戈米沙那嘬了一小口啤酒,然后把带着汽水喝下去小半杯。他觉着都挺苦。
羽生结弦也被邀请来“聚餐”,当家教的工资在刚才拿到了手,他用那笔钱给姐姐买了两只E字母开头的美国口红。走进居酒屋的时候正巧看到“正义的使者”穿着(金博洋自己认为)顶好看的红色在“借酒消愁”,居酒屋暖黄的灯光里红色显得很柔和,少年的眉眼也勾画的很温柔。
这时候还没有人意识到,从九月到一月,生活始终按部就班地进行,却也有在某一刻悄悄地的发生变化,就像这会羽生结弦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是像往常一样点了有一整个温泉蛋的豚骨拉面,而是在听到“正义的使者”说想试试炒饭后顺理成章地点了饺子和炒饭的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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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downhill chap 4.
Chapter 4 . Someone in love
“两份薯条,两杯可乐,一个鲜虾三明治,一份蔬菜沙拉。”
“九美元四十五美分,谢谢。”
“给……加一个热狗。”
“好的,女士,稍后会送到您的餐台。”
收银台背后的柜台上,小电视里正播放着尼克松总统被控参与水门事件的新闻。
“Hey,小伙子,把声音调大一点。”附近的餐桌上,来就餐的客人高声喊道。
年轻英俊的服务员转过身,把音量拧到了最大。
“尼克松总统表示,他不会辞职,他会用全部的精力和忠诚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回来了,”门声一响,一个穿着服务员衣裳的矮个儿年轻女性走了,径直走到收银台后面,“Thank you,索哲。谢谢你帮我顶班。”
“这没什么。”索哲•考利说着,让出了位置。
“汉娜!”餐厅主管模样的女人走到矮个女性身边,“你去哪儿了?你旷工了整整两个小时,你知道大家忙成什么样吗?”
“我非常抱歉!”名叫汉娜的女人说,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了,“莱丽发烧了,我不得不把她从保姆家接回来,再请求我妹妹来照顾她……我还得应付……”
“汉娜,如果你无法胜任这份工作,我们还有更多别的选择。”主管说。
“我需要这份工作,以后不会这样了,”年轻女性哀求道,“please。”
主管抿了抿嘴:“希望你处理好你的家庭,过会儿你可以带她去看看医生,我会问问谁可以跟你调班。”
“我可以,”一边的索哲说,“我的夜校课程要到9点才开始。”
“Thank you。”汉娜感激地说。
主管也点了点头,走回后厨的时候,低声跟索哲说:“你可以去吃午饭了,已经比其他人晚了两个小时。”
索哲点点头,正要跟着走向员工休息室,有人从后厨递出一份餐点:“17桌的客人要的咖啡。”
有服务员从不远处走来,索哲却快了一步,抢先端起餐盘:“交给我吧。”
“那位客人给的小费真的很多吗?”被抢了活计的服务员索性倚在了柜台前,和擦干了眼泪的汉娜一起看着索哲,“每次他要什么,你都会抢着去送。”
索哲笑了笑,没有反驳,端着餐盘走向了17桌。
17桌位于快餐店的东北角,旁边是杂物间,原本门上有一道缝,风会从其中灌进来,在这个漫长的冬日,这个位置非常不受欢迎。有一位客人喜欢在下午左右来到这里,他会带着公文包,还有很多文件,有时候一呆就是一下午。
后来,索哲修好了门上的缝隙。
“你要的咖啡。”索哲把咖啡放在客人的面前。
客人抓起杯子喝了一口,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面前的法律文书上:“快下班了吗?”
“有一点事,可能要一直到晚上8点。”索哲说,眼神和语气都在诉说着抱歉。
“好的。”客人说,语气里并没有索哲所担心的不悦。
索哲回头看看,矮墙上的塑料花挡住了服务台,附近的桌上也没有客人。索哲弯下腰,飞快地在客人低头露出的脖颈处轻啄了一口。
“喂!?”客人——尼克•邓恩一惊,握在手中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拉出长长的一道,他抬起头,压低声音,对索哲的不顾场合责备道。
更多不满的话被索哲堵在了嘴里,索哲亲了亲他的嘴角,低声说:“他们都以为你给了我很多小费。”
尼克没想到自己已经在这家快餐店成功塑造了有钱人的形象,挑了挑眉:“事实呢?”
“你给了我全部。”索哲笑,露出了虎牙,又亲了他的耳垂。
“晚上有《了不起的盖茨比》,”尼克说,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什么,“我买了两张电影票。”
索哲脸色一变,说:“对不起,尼克。我去找……”
“没什么,”尼克说,“索哲,你对盖茨比不感兴趣,我知道。我会做其他安排。”
索哲抿着嘴唇,虽然他对盖茨比没什么兴趣,但是尼克主动安排的约会实在少见,就这么错过真是太可惜了。尼克推他,“快去工作吧。”索哲怏怏不乐地站在桌边,许久,弯下腰在尼克耳边说:“下周我有四天的假期,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去山里露营……我给你看怎么设陷阱抓野兔……”
“现在是三月末,”尼克抬起眼睛看着他,“山里的温度在华氏42度到50度之间,夜晚更低,我并不想去山野吹风,而且……你没有打猎执照……被森林警察抓住将面临250美元的罚款。”
索哲知道尼克不开心,尼克的书架上有一本《了不起的盖茨比》,精装本,别人送给他的,尼克很是珍惜。索哲也因为好奇翻开过一次,扉页上有一行字“1969.1.4马西购于波士顿。”索哲顿时就失去了兴致,他讨厌波士顿,连带讨厌这个马西,顺便讨厌盖茨比。
索哲扭头看向柜台,汉娜和罗伊正在聊天,他俯下身体,使坏一般从后面将正在喝咖啡的律师一把抱住。
“你干什么——”尼克差点把咖啡泼到文件上。
“好不容易有假期,”索哲对着尼克的耳边说,“就去山里吧,我给猴子借了帐篷和鱼竿,你不想看看我小时候呆过的地方吗?”
每次索哲提起小时候,尼克的眼神就会变得柔和,就会对索哲的任何要求妥协。果然,这次也是一样:“那好吧,我考虑一下。”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索哲,尼克揉揉耳朵,继续投入到工作中。他刚接了一桩离婚官司,丈夫和妻子为了钱争得不可开交,却没人主动提出照管孩子。尼克一边翻阅卷宗,一边默默叹气。十桩离婚案,九桩是在鸡毛蒜皮的琐碎中把所有的温情消耗的一干二净。他握着纸杯,一点残留的温热让他想起索哲。或者索哲是不同的。
天色渐晚,店里的食客逐渐多了起来。人声嘈杂,尼克索性合上卷宗,靠在椅背上,看着索哲在店里忙碌。索哲是这店里最受欢迎的服务生了,他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又英俊又神气,整个人像个小小的发光体。尼克远远望着他,有些出神。
索哲正忙着接单,汉娜突然握住了他的胳膊。“你怎么了?”索哲关切地看着汉娜。汉娜脸色苍白,眼睛仓皇地闪烁着。她本来就身量矮小,此刻抖个不停,拼命把自己往索哲身后藏。
“Shi……Its okay.”索哲扳着汉娜的肩膀,尽力安抚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汉娜低着头,一语不发。索哲摸摸她的头发,刚想出言安慰,却被人扣住肩膀,一把推开。
“Hey!”索哲站稳身体,才看到推开他的是个满脸胡茬的壮汉,脸色阴沉,汉娜抬起的胳膊被他紧紧捏着,在他手里汉娜抖得像片树叶,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沉默的流泪。
“You dirty bitch!”那男人一巴掌扇在了汉娜脸上。汉娜一个趔趄坐在了底下。“你拿你的钱干什么去了!”男人骂骂咧咧地伸手去翻汉娜的口袋。汉娜死死捂住口袋,一瞬间也把声音找回来了。她凄惶地叫着,“莱莉病了!我需要钱请医生!”
莱莉是汉娜的女儿。
索哲站在一旁,只觉得愤怒无比。那个男人肯定是汉娜的前夫了,他经常去汉娜家的抽屉里翻汉娜的钱,看来今天又去了,他没看见高烧的女儿,眼里只有抽屉里被取空的钱包。索哲走上前,一把将壮汉拉开。那壮汉没做防备,索哲又浑身是力气,竟然一把将壮汉扯在了地上。汉娜坐在地上,脸上泪水纵横,衬衫的扣子也被她前夫扯掉了好几个,看起来狼狈极了。索哲脱下自己的上衣披在汉娜的肩上。
“没事了。”索哲轻声安慰,“有我在,你别怕。”
汉娜没找到纸巾,双手捧着索哲外套的衣摆,把脸埋进布料里,很是压抑地啜泣,接着又变成了痛哭。
咣的一声,汉娜的前夫将一只酒瓶摔在地上。不少食客被这场景镇住,又胆小怕事的赶紧溜之大吉。那男人恶狠狠地盯着索哲,“小白脸?你是这个bitch的新欢?”
索哲护着汉娜,眼神凶狠。
男人看着汉娜躲在索哲身后,眼中也像是要喷出火来:“Son ofbitch!”他骂着,挥舞着拳头扑上来,索哲从来不吃亏,伸手架住男人的拳头。索哲的拳头也十分有力,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汉娜周围人惊呼着闪避,他们撞到了三个餐台。索哲明显占了上风,很快揪着壮汉的衣领把他摁在了地上。
“你这个无赖?”索哲气愤极了,正想挥拳再打,被人拉住了,“够了!”
索哲抬头,看到尼克沉着脸站在他身后,顿时所有的杀气都没了。
尼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目光在索哲略有些青肿的眼窝处停留了一下,索哲被他一瞪,赶紧露出个讨好的乖巧笑容。尼克没理他,径自走到壮汉面前。索哲想挡在尼克身前,被尼克一把拨开了。索哲只能气闷地跟着尼克后面,恶狠狠地瞪着汉娜的前夫。
“先生,你和那位小姐已经离婚了吧。”尼克对坐在地上的男人说。
男人啐出一口血唾沫,索哲恐怕把他的牙齿给打掉了。“关你屁事?”男人有气无力,但依旧嘴硬,“再管闲事我会杀了你,把尸体沉到密西西比河河底的烂泥里……”
索哲气红了眼,冲上来要打���这个男人的牙,再次被尼克拦住了。
尼克掏出备忘录,写了几行数字,撕下那页纸递给一旁的汉娜,“这个你收好。”尼克温声说,“拨打这个电话,申请禁制令,我可以为你提供法律援助,这个男人再靠近你50米,警察就会把他送进监狱。”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又是从哪里来的?”倒在地上的男人叫到。
“而你。”尼克转过身,盯着坐在地上的男人,“你暴力威胁这位女士,这儿有这么多人可以作证,这位女士可以以蓄意伤害起诉你,你可以回家等着警察上门了。”
那男人被尼克说的一愣。索哲站在一旁冲他挥了挥拳头,他看了一眼躲在索哲身后的汉娜,又打量了尼克一圈,悻悻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爬起来骂骂咧咧地走了。
“谢谢……谢谢您。”汉娜嚅嗫着朝尼克道谢。接着她看向索哲,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一团红晕,目光里闪烁着感激和崇拜。索哲还拉着尼克的胳膊——刚才他生怕尼克被人打了!尼克却不着痕迹地甩开他的手,低声说,我先走了。
索哲张张嘴巴,却什么都没说。他知道尼克不想让别人看出他们的关系。
尼克拿起公文包走出店门。突然想起包里还有几片创可贴——上次索哲在木工学校用钉子划伤了手指时尼克买的,还没有用完。他想起那个娇小的女服务员被那个粗鲁的男人抓伤了手,想着或许他们需要创可贴。
他转过身,隔着车流,从贴着广告纸的玻璃窗里,看到众人簇拥着索哲,食客们向他鼓掌,同伴们向他欢呼。尼克也微笑了起来,他知道索哲只要随和一点,不像小时候那么偏执乖张,就会很受欢迎,每个人都会喜欢他,男人、女人。
他正要提起脚步,看见索哲跟那个女服务员说了几句什么,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创可贴,小心翼翼地、温柔地、专注地贴在女人手背的伤口上。
女人仰着头,含着泪水微笑地看着索哲。
尼克站了一会儿,把创可贴收回了公文包中,外侧的夹袋里还有两张电影票。他大概应该去全部退掉——或只是其中一张。
“cut.”
亨利的手臂撑在桌子上,听到副导演一句cut,整个人如蒙大赦,瞬间放松,差点趴倒在坐在他前面的本身上。
“哦抱歉。”亨利赶紧站直身体,本拍拍他紧绷的手臂,“你太紧张了。”本严肃地看着亨利,副导演站在摄像机前招呼本,本又看了亨利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走向了机位前,一语不发地盯着之前镜头的回放。
亨利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剧组的化妆师走上前来给他补妆——他额头上一层薄汗。“抱歉。”亨利充满歉意地望着为他补妆的小姑娘,“我有些,呃,不在状态。”
“您还是把这话留着对导演说吧。”化妆师打趣他,“导演为了等你这个镜头,脖子都僵了。”
亨利望着站在摄像机前和副导演沟通的本——他用手揉着后颈,眉头蹙着,看起来的确深受其扰。亨利觉得十分歉疚,这段戏拍的是索哲在快餐店里亲吻尼克。虽然只是个20s的镜头,却已经拍了十三遍。
——而且主要原因都在亨利。第一遍亲吻本的后颈,亨利忘记了闭上眼睛;第二遍总算进展到了耳垂,但是亨利亲完了之后神情呆滞,把台词给忘了;第三遍总算成功了,但是看回放,亨利眼神慌乱,僵硬的像一只准备咬人的垂耳兔……之后的情况越来越糟。
本坐在那里,一定也觉得很不舒服,他一定要侧着身体,方便镜头拍到尼克的侧脸。亨利努力不和本产生身体上的接触,他想本大概也是如此。亨利很懊恼,他从小脸上就藏不住事情,面红耳赤几乎是一种生理反应。决定做演员之后,亨利努力学习掌控自己的情绪,他几乎成功了——直到今天和本拍吻戏之前。
本和副导演讨论了一会儿,接过助理递给他的瓶装水喝了两口,又向助理要了一瓶没有开过的,招呼亨利到他那边去。亨利走到本面前,“My appologizes, I...”
本抬手截住了亨利的话。“不,亨利。”本把水瓶递给亨利,“这也有我的责任。”亨利觉得本的声音很冷淡,“我看了回放,你拍吻戏时很不自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呃……也不是……”亨利简直想掐死贸贸然开口的自己。他可不是什么愣头青演员,也拍过不少吻戏,演同性题材也非首次,亲吻艾米或者别的partner都不会令他这样紧张。拍吻戏三条不过对演员来说可是很严重的事故了。但是他和本之间……
本叹了口气,“就知道是这样。”他走上前,一把抓住了亨利的衣领。亨利看到本的嘴唇离他的越来越近,那双焦糖色的眼睛让他有些慌乱。“本……”亨利的话被本的亲吻堵住了。本比他要高,略微垂下眼睛,他们的嘴唇轻轻贴在一起——也只是贴在一起。
本很快的松开了亨利的衣领,“对不起。”本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似乎他也在困惑着什么,“确实,有点艰难。”本摸着自己的嘴唇得出结论。他思考了一下,又招呼自己的替身,“埃尔,请你过来一下。”
替身先生小跑着过来,“yes,sir?”
本拍拍替身的肩膀,“我们时间不够,这条必须过。这里不拍尼克的正面了,只要一个侧影,你和亨利试试戏……”
替身古怪地看了亨利一眼。
亨利有些生气,他说,“本……”
本只顾着和替身说戏,“尼克坐在餐桌前,索哲从他后面走过来……”替身先生频频点头,身体不自觉地紧绷,看起来比亨利之前还紧张。
亨利走上前,拉住本的手臂,“本!listen to me!”他不自觉提高了声音。副导演见他情绪不对,走过来想拉开他,被亨利推开了。本望着亨利,苦恼又无奈,“你有更好的办法?”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亨利直视本的眼睛,“本,剧本里这种内容可不少,我们总要拍的。”
亨利揪住本的领带——现在可好了,他们都对抓对方领口这件事十分熟稔。亨利胡乱想着这些不相干的细节,眼神看起来有些凶,他盯着本的眼睛,横下心,倾身向前去亲吻那张看起来很是薄情的嘴唇。
他闭上眼睛,想象亲吻的是毕生挚爱之人,虽然他还不曾遇到过。不同于超人亲吻露易丝,甚至不同于索哲亲吻尼克,他亲吻的不是本,是个虚幻的影子,是他要在这出戏中深爱的,重虞生命的人。
亨利的吻像夏天里的樱桃酒,疾风暴雨都在其中,本知道自己不应该就像根愚蠢的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眼前这个人年轻、英俊,最高曾经登上全球最性感男士第二名——并且迟早会成为第一名。亨利凶狠地亲吻着他。本好像被迫和某人的呼吸频率一致了。他应该搂住了亨利的身体,对年轻人为了影片做出的努力以兹鼓励——但事实上他的双手一直放在身侧。而亨利把自己的手垫在本的后颈处,两个人踉跄着直退到墙跟。
亨利慢慢松开本。本的身体贴在墙上,亨利就像个该死的太阳,体温甚至是烫人的。汗水顺着亨利的眼睛落下来。亨利的眼睛蓝的发亮,一瞬不瞬盯着本,“导演,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本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两人贴得很近,近到差一点就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本长时间凝视着亨利耳边翘起的一根头发,在亨利几乎要失去耐心时,他终于说话了:“还不错。”
亨利自己要求再来一条,本也不能说不。毕竟他是导演,要对成片负责。本坐在餐桌前,面前打开一本书——不仅是道具,白色的书页还可以帮助打光。他垂下眼睛,心里开始默数,亨利大概会在10秒钟之后走过来——
很轻微的触感落在本的后颈上,那呼吸是烫的,离开后竟然让本觉得有些冷,他默念这自己的台词转过身去:“你干什么——”
索哲一只手撑在他的椅背上,歪着头向他展露迷人微笑,天真,俊美,不容拒绝。“Hi.”那阿波罗对他说,俯身去亲吻他的嘴角,“他们都以为你给了我很多小费。”
“cut!”副导演擦了擦额角浸出的汗,终于成功了。
本放松下来,这个镜头的成功意味着休息时间的到来。亨利却没有动,就势将手臂伸到本背后,给了本一个小小的拥抱。“We did it!”他快乐地说。本感觉亨利的嘴唇就在他的耳边,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耳垂上。他的耳垂现在肯定烫极了。
亨利慢慢站直,他脸上还留着一丝戏中完美的微笑。本望着亨利的眼睛,他看到了小小的自己,在那片蓝色中浮沉。
“导演?Sir?”亨利拍拍本的肩膀。
“嗯……刚才很不错。”本说。亨利得到他的承认,很有些雀跃。“我还在想之前是不是冒犯了你,”亨利放松下来,靠在一侧的吧台上,“但是您没有生气,我是说——谢谢您。”
“you got the permisson from ourwatchtower,superman.”本离开���位,亨利依然微笑着望着他,这让本觉得有些尴尬。“呃……”本扶着椅背,躲闪开亨利的眼神,找出一句话来,“下午乔治会过来,按日程表我们拍监狱那场戏。你准备一下。”
“那位乔治吗?”亨利皱起眉毛,本说起乔治的样子让他莫名有些不舒服。
“是的,那位乔治。”本微笑了一下,“我认识的乔治,十个里有九个混蛋,他是最混蛋的一个。”
“你会喜欢他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本拍拍亨利的胳膊,去监视器前和副导演商量拍摄计划去了。
亨利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和“那位乔治”一起吃饭。
乔治进组的那天,亨利和加朵一起站在二楼的窗台前,看见他在记者的闪光灯中满脸微笑地下了他的宾利。本和另一个制片人走上前迎接他,他们握手,然后拥抱。
“乔治•莱顿,”亨利侧过脸问加朵,“你认识他吗?”
“全好莱坞的人都认识他,”加朵看到乔治的眼神扫向了这边,也抬起手,俏皮地打了个招呼,“我只在一年的奥斯卡前夜宴上和他说过三句话——‘我喜欢您的电影’,‘本真的提起过我?’,‘见到您十分荣幸’。”
“他怎么样?”亨利很失望只有他和乔治毫无交情。
“英俊、性感、睿智、杰出、才华横溢……”加朵赞不绝口。
乔治•莱顿是好莱坞前辈演员,从本和马特两个来自波士顿的傻小子初闯好莱坞起,他便一直有意无意地提携着他们。这次更是本的电影的制片人之一。
“乔治,”有记者拦住了他,提问道,“本是怎么说服您饰演这次的角色的?”
乔治看了看旁边的本,做出了个嫌弃的表情:“本告诉我实在找不到演员了,为了不让投资人血本无归,我只好拿起剧本看了看,等我看完剧本,发现网上已经铺天盖地我要出演本的新片的消息了……”
记者都明白这位好莱坞大腕的信口开河的采访路数,发出善意的哄笑声,本也在一旁笑着。
“那对这次的合作者有什么期待吗?”记者接着问。
乔治压低声音,刻意深沉地看着镜头:“我是检察官迈里斯•马西,所有的罪犯都应该小心了。”
乔治在电影中饰演的角色是迈里斯•马西,索哲第一次见到他,是在1974年4月的第一个周末。
英国莎士比亚皇家剧团在那年开展莎士比亚名剧《哈姆雷特》全球巡演,约克镇有幸成为其中一站,那几日小镇上云集了从附近城市赶来的莎士比亚爱好者们,一票难求。尼克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两张周五晚上的票,让索哲陪自己一同前往。
索哲对哈姆雷特的兴趣和他对盖茨比的兴趣不相上下,他心里叨念着山、森林、湖水、帐篷、陷阱、野兔、钓竿、鱼、尼克、睡袋、酒、凡士林……但还是在那天换上了借来的西装,跟尼克一起前往城中的剧院。
城中心通往剧院的街道已经沦为了一个大型的停车场,从各地赶过来的轿车把街头堵得水泄不通,尼克和索哲步行前往,马路上还散落着白天彩车游行时洒下的彩纸和花瓣。
走上剧院的台阶,尼克停下了脚步,转身又看了看索哲的西装,帮他扶正了歪掉的领结。索哲也被街头欢乐的气氛感染,伸出手摘掉尼克头发上不知什么时候粘上的花瓣。
“尼克!”有人从前方喊。
索哲转头望去,一个男子从台阶上方迎了下来。
“迈里斯。”尼克有些不自然地同他打着招呼。
男子走到他们身边,他大约40岁左右年纪,西装革履英俊潇洒器宇不凡。
“这是我的朋友索哲•考利,索哲,这是我在波士顿时认识的法律界的朋友迈里斯。“
两人在尼克的目光中互相打了个招呼,迈里斯上下打量了一下索哲,对尼克说:“我还以为你会带女朋友来看《哈姆雷特》。”
“他没有女朋友,”索哲生硬地说,“只有我。”
迈里斯惊讶于索哲的敌意,和善地笑了笑。
尼克飞快转移了话题:“您不是回波士顿了吗?一个人来的?”
“又拿到了两张票,”迈里斯说,“我还带了一个女伴。”他说着,对身后招呼,“奥莉,这边!”
一个穿着礼服裙子的女人走到迈里斯身边,她看起来很年轻,画着精致的妆容,深色头发,棕眸薄唇。
“这是我的助手奥莉,你知道,我对自己的助手一向慷慨和善。”迈里斯说。
尼克和奥莉都不自在地笑了笑,表达了同样的认同。
迈里斯的出现让索哲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他心不在焉地走进了剧院,心不在焉地接过了工作人员发放的《哈姆雷特》画册,心不在焉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迈里斯和他年轻的小女伴座位和他们紧紧相连。他和小女伴坐在外侧,尼克和迈里斯坐在中间。
索哲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但是不便于发火。尼克觉察到他的情绪,温柔地问:“怎么了?”索哲看看周围,全是衣冠楚楚的绅士淑女,他不想在这种场合下让尼克觉得尴尬,压下了满腔的质疑,硬着喉咙说:“没什么。”尼克握住他的手,索哲马上紧紧攥住他的手心,看尼克身后,迈里斯正在亲吻女伴的面颊。
索哲觉得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可理喻,这让他不好意思起来,他也想亲尼克,可是周围人太多了,他的拇指摩挲过尼克的虎口,这让他想起无数个甜蜜火热的夜晚,他在尼克上方,紧扣着尼克的手,能摸到那双手虎口和中指指节上因为握笔留下的老茧。
他好像看见奥莉的目光越过迈里斯的肩头看着自己和尼克,那双棕色的眸子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观众席的灯光渐渐暗淡,舞台上明亮起来。在掌声中,大幕拉开了。
“是你吗?我的国王。”
……
从第一句台词起,索哲便被舞台深深地吸引了。他第一次接触哈姆雷特,第一次接触伟大的莎士比亚,他沉迷于华丽的台词和绚烂的舞台,惊叹于忧郁的哈姆雷特和美丽的奥菲利亚,这让他陶醉其中,暂时忘记了其他一切。在第二幕剧间休息的时刻,索哲抓起之前不屑一顾的介绍画册,着迷地观看着,尼克好像在旁边问他要不要去透透气,他摇头拒绝了,如饥似渴地了解着莎士比亚的生平和《哈姆雷特》的前生后世。他被文学和艺术,这两个人类史上最美丽的女神迷住了。
第三幕的中间,奥菲利亚落水的时候,他差点叫起来,下意识想握住尼克的手,却扑了个空。
他转过头,旁边的两个位置都是空的,迈里斯黑发的女伴坐在空座的另一头用她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光彩绚烂的舞台瞬间远去,黑暗平淡的现实生活重新逼近到眼前。
“嘿,”奥莉清了清嗓子,音调怪异,“他一直在抚摸他的手腕和大腿,而你这个白痴,一直在看戏!”
索哲注视着奥莉,似乎一时无法理解她所说的话,舞台上人们在为奥菲利亚的死哭泣,悲恸纯真爱情的逝去,在管弦乐奏出一个凄凉尖锐的音符时,索哲猛地站起身,挤出了观众席。
“喂!”旁边的观众不满地说道,有年轻的女性正在为舞台上的悲剧拭去眼泪,只有悠闲、富裕、幸福的人才有余暇为别人的不幸落泪,这个富丽堂皇的剧院,这些仪表堂堂的人们,索哲在其中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他在台阶上奔跑,周围人诧异又厌恶地看着他,他推开通往剧场外面的包了鹿皮的门,吊灯刺目的光立刻照到了他的身上。四周是抹了金粉的墙、铺了红毯的台阶,挂着《哈姆雷特》的油画,摆设着名贵的雕塑。他没有看见尼克,尼克和迈里斯都不在这里。
无数声音闪过了他的脑海——
“他一直在抚摸他的手腕和大腿……”奥莉说。
他找过了剧院的门口。
“您不是回波士顿了吗……”尼克对迈里斯说。
他穿过了门廊和休息区。
“我还以为你会带女朋友来……”迈里斯对尼克说。
他终于看到了尼克,在三楼僻静的吸烟区,他和迈里斯在一起,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索哲松了一口气,正要喊尼克的名字,那边迈里斯给尼克又点起了一支烟。
“跟我一起去波士顿吧,我知道一个大律所还缺人手,我可以给他们写推荐信,告诉他们你在当我助手的时候十分优秀。”迈里斯说,“迈里斯•马西的推荐信,没有律所会拒绝。”
索哲一怔,停下了脚步,把自己的身影藏在了走廊的拐角。
“我……”尼克吞吞吐吐地说,“我再考虑考虑。”
——尼克不擅长拒绝,他说“考虑”,只要提出要求的人再坚持坚持,他就会妥协。——索哲太明白他这个弱点。
迈里斯•马西。索哲突然想起了家里,尼克案头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扉页上的人名“马西购于波士顿”。
——那本精装的书是他送给尼克的。
——他们有着同样的喜好。
“3、2、1,Action!”
一时间,片场里只剩发电设备转动留下的嗡嗡声,这仍旧是一场监狱会客室的戏份,本饰演的尼克和亨利饰演的索哲分坐木桌两边,因为索哲前期表现出的暴力倾向,他的双手被拷在木桌中间的一对铁链上。
加朵饰演的女记者娜塔亚坐在尼克的身边。
“尼克,”尼克的助手走进牢房,手里拿着印有法庭标志的信封,“Downhillcase的第一次开庭时间已经确定,3月13日,检察官是迈里斯•马西……见鬼!那只难缠老狐狸。”助手已经开始咒骂对手了。
索哲一直在注视着尼克,听到迈里斯的名字时,索哲仿佛看到尼克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索哲明白,那是尼克隐藏起来的一个微笑。
尼克注意到索哲的目光,尴尬地站起身,对助手说:“我们去看看法庭送来的所有资料。”两人一起走出了会面室。
一时间,狭小的空间里只剩索哲、女记者和四个狱警。娜塔亚看看周围,也收拾起了纸笔,打算离开。
“乔特鲁德。”索哲盯着尼克的背影,突然说。
“什么?”娜塔亚一怔,放缓了离开的动作。
索哲没有说话,低下了头。
“哈姆雷特的母亲?”娜塔亚问,莎士比亚是她大学时论文的研究方向之一。
她对这个知道哈姆雷特母亲名字的囚犯起了好奇心,放下了笔:“我以为男人都会喜欢奥菲利亚。”
“都不喜欢。”索哲说,他不喜欢奥菲利亚,也不喜欢乔特鲁德。
“我也不喜欢。”娜塔亚说,“我不喜欢《哈姆雷特》。”
“为什么?”这下,是索哲起了好奇心。
“因为他说,‘软弱啊,你的名字叫女人。’”娜塔亚说,她忧郁地望着前方。
“你觉得他歧视女性?”索哲问。
“不,”娜塔亚顿了顿,“我觉得他说得对。”
“Cut!”已经走到机位后的本向他们示意,“做的不错,特别是盖尔。”本朝加朵眨眨眼睛,“眼神很好,保持住!”
加朵放松地笑了,“您知道我不擅长这种角色。”
亨利拍拍加朵的手臂,“你棒极了!”他真诚地说。加朵向亨利吐吐舌头,“让神奇女侠装腔作势地说"软弱啊,你的名字叫女人!"”她刻意挺起胸背,眯了眯眼睛——神奇女侠每次挥舞真言套索之前都是那样凌厉的表情。
亨利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看着加朵自导自演,她大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超人还成了杀人凶手呢。”亨利无奈地抬起手腕,那里挂着一副泡沫作的手铐,“虽然我现在也能挣断它。”
两位超级英雄的饰演者交换了一下眼神,“现在只有蝙蝠侠看起来没那么倒霉了,他可是个律师。”加朵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站在机位后指挥布景的本。她和亨利可以稍微��息一下了,下一场是本和乔治的对手戏。
乔治已经换好了戏中的行头,正在和本讨论一些表演的细节。隔得远远的,亨利看到本皱着眉头,他好像在思索什么。乔治抱着胳膊站在本身边。过了一会儿,本对着乔治点了点头。
“来了!”饰演尼克助手的乔·伯恩瑟拿着他们要用的道具走了过来。准备就绪,所有人员就位。亨利和加朵一人捧着一杯咖啡站在机位后面围观名演员的拍摄现场。本靠着窗台,站在会客室外的走廊上,他的眼神向这边投过来,亨利正想冲他微笑,旁边的副导演举手示意,“Action!”
尼克和他的助手站在会客室的走廊上。尼克神色疲惫,为了索哲的案子,他已经熬夜看了很久的卷宗。助手给他拿了一杯像是兑了水的咖啡,他麻木地啜了一口,连苦的味道都没尝出来。
尼克把纸杯放在窗台上,转过身去,望着窗外萧条的景象,光秃秃的树枝上最后一片叶子落了下来。
“我先去做材料的分类整理。”助手很了解他,知道尼克现在需要一点空隙,不然他会让自己在高强度的工作中窒息而死的。尼克点了点头。助手离开了他。
“邓恩律师。”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尼克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他转过身,迈里斯·马西就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另一只手插在西装口袋里,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尼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您好。”他冷淡地回应道。检察官出现在监狱会客室门口,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来见被告,也就是索哲的。
尼克警惕起来。迈里斯.马西的问话极富技巧,尼克曾向他学习了很多。作为一个律师,迈里斯是个好的引路人。
迈里斯慢慢打量着尼克。他笑了一下,拍了拍尼克的肩膀,把自己手里的纸杯和尼克的那个并排放在一起,靠在窗台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烟。他把那只烟递给尼克,尼克没有接。迈里斯挑挑眉毛,好像自己也觉得没趣,又把烟放回了口袋。
“劝他认罪吧。”沉默了一会儿,迈里斯开口道。“你应该知道,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他望着尼克,“证据确凿,最好的状况也是终身监禁了。”
“他有犯罪史,主动认罪,陪审团或许……”
“No.”尼克抬起眼睛,回绝了迈里斯的提议。“我们不会认罪。”
迈里斯愣了一下。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像是各种情感掺杂在一起的表情。尼克隐忍地望着他。“哇哦。”迈里斯盯着尼克的眼睛,“那就没得谈了。我们庭上见吧。”他拿起窗台上那杯凉透了的咖啡喝了一口,手里转着杯子,“廉价的咖啡总有股酸味,邓恩律师,这话我几年前就说过。”
“Cut!”片场爆发出一阵掌声。乔治微笑着向剧组工作人员鞠躬,这是他进组后拍的第一场戏。本也在鼓掌,这一条拍的很流畅。乔治和他认识多年,做朋友时的默契自觉带进了戏里,本几乎能从乔治的眉毛来判断他什么时候开口说话。
加朵看的很过瘾,“He is charming!拿着平平无奇的纸杯也很charming!”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乔治的崇拜。“亨利?”加朵看向身边的亨利,亨利皱着眉头,好像困惑于什么事情一样。
——那两个靠着窗台并排放在一起的咖啡杯。亨利紧紧盯着那两只杯子。他刚才看的很清楚,乔治拿起来并喝了一口的,是本之前喝过的那杯。
那看起来绝不像是失误,乔治没必要去拿离他远一些的杯子,更何况那是本喝过的——乔治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亨利的眉头越皱越紧。本是个严格的导演,道具的位置摆放错误,甚至光打得不好他都有可能重拍,拿错咖啡杯——这都能算一个穿帮镜头了——
“乔特鲁德。”
索哲盯着尼克的背影说。
亨利睁大眼睛,乔特鲁德是哈姆雷特的妈妈,她……
亨利看向被工作人员团团包围的本。乔治的手搭在本的肩头,本看起来很高兴,一边讲一边在空中比划着。乔治专注地听着本的话,他的笑容英俊温暖,毫不掩饰对本的欣赏和喜爱。
乔特鲁德是哈姆雷特的母亲。老哈姆雷特死去后,她嫁给了哈姆雷特的叔叔。
亨利望着窗台上那两只一模一样的纸杯。一股寒冷从他脚下的地板上升腾起来。
尼克推开门,走进索哲打工的快餐店。
已经将近午夜,年轻的服务员们正在准备下班。
“邓恩律师,你快两周没来了。”有熟悉的服务员笑着跟他打招呼——那次帮助可怜的汉娜之后,尼克也成为了这家快餐店最受欢迎的顾客之一。
尼克苦笑了下,向服务台后方望去,索哲正脱下工作服,挂到衣柜里,他埋着头干自己的事,像是没有看到尼克,也没有听见别人招呼尼克的声音。
索哲已经离家出走快三周了,从那晚的《哈姆雷特》起,他就没再跟尼克说一句话,尼克一度不知道他在愤怒什么。
“你来的不巧,我们都下班啦。”服务员跟尼克说,“厨师也早就走了。”
“我吃过了,只是来休息一下。”
“可以让索哲帮你倒一杯水,”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说,“拜拜邓恩律师,我们走啦。”
她们走出了大门,索哲留下来,在检查每一条电路和每一扇窗户。尼克走到他旁边,他依旧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尼克转过身,背对着他靠在了服务台上:“明天是周末,波士顿有个《了不起的盖茨比》主题读书会,星期一那儿的一家律所在招合作律师……”
索哲没有说话,只是擦桌子的动作更加迅速了。
尼克等了一会儿,等不到他的声音,转过头,看见索哲脸涨得通红。尼克一惊,抓住了索哲的手:“喂?”
索哲愤愤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尼克看着他紧抿的嘴唇,皱着的眉和发红的眼,心里想,他要哭了。
尼克叹了口气,抓紧了他想挣开自己的手,说:“我没有想去波士顿,我想起了我有另一个约会。”
索哲疑惑地看着尼克。
尼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据:“我租了辆车,你不是想去山里?你的假期还在吗?”
索哲仿佛用了一段时间才逐渐消化了尼克的话,尼克看着他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尼克偏了偏头,故意说:“还是你不想去了?”
没有等到回答,索哲扑了过来,咬住了他的嘴唇。尼克也有整整两周没见过这个莫名其妙生气的小混蛋了。迈里斯从波士顿带来了数不清的文书和工作。尼克回抱住扑上来的大狗。还好店里的大灯都关了,从外面的街道看不见玻璃橱窗里发生了什么。
索哲发了疯般地亲吻着尼克,亲到自己喘不过气来才放开他:“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上午?还是你想现在就走?”尼克说。
索哲欢呼一声,又吻住了尼克。尼克此时已经从喜悦中回过神来,他避开了索哲,看了一眼窗外的街道。
快餐店的门刚才已经上了锁,不用担心外人的闯入,索哲停顿了一下,抓紧尼克的手,把他拉向了17号餐桌后面的杂物间。两人几乎是撞开了杂物间的门,索哲把尼克推到了杂物间正中的旧沙发上——离家出走以来,索哲一直在这儿度过夜晚。
尼克没有防备才被年轻的爱人带到这里,直到撞上柔软的沙发才摆脱了他的桎梏。“喂?”他不满地对索哲说。索哲却已经又扑了上来,胡乱地亲吻着他的面颊、耳朵、和脖颈。
“不会有人。”年轻男人说,贪婪地用鼻尖蹭着恋人的皮肤,像是要把三个礼拜的思念和委屈都弥补回来。
尼克无奈地看着他,手指摸过短短的黑发。
索哲已经扒开了他的外套,解开了衬衫第三粒纽扣,滚烫的手掌伸进尼克的胸口揉弄。尼克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周身变得火热。这时,索哲却抬起头,摁住尼克的手腕,盯着尼克的眼睛说:“迈里斯摸了你的手腕,还有大腿。”
正是情动的关键的时刻,索哲却又想起了这一茬,尼克一连串Fword差点脱口而出,他想给这个小混蛋一拳,索哲却用能掰断人手腕的力气按紧了他,蓝色的眼睛逼视着他,似乎在等他的解释。
“听着,索哲,不管你听谁说了什么,如果有人敢摸我大腿,我一定会揍他。”尼克说。
索哲原本紧张僵硬的面部线条一瞬间变得柔和,但语气还是强硬的:“你确定?”
“我发誓。”尼克保证道,下一秒他便说不出话来,索哲的手伸到了他的大腿内侧,暧昧又色情地抚摸着。
“索哲!”尼克叫道。
“你撒谎……”索哲在他耳边气声说道,“这里很敏感,你喜欢我摸这里。”
尼克喘着气,说不出话来,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喘息声和亲吻的声音。
约克镇夜晚的火车站月台上,路灯下,一个仪表非凡的男子站在快要启程的列车边,目光望着车站入口的方向。
“Sir,快要出发了。”列车员对他说。
男子还紧盯着入口的方向。
“您在等什么人吗?”列车员问,看到了他手上两张车票。
“不,”男子说,“有一只走丢的猫,我还以为我把脏兮兮的他捡回来了。”
列车员听不懂他的话,他手上明明是两张票:“所以,您还要再等等吗?一个小时候还有最后一班去波士顿的列车,您可以推迟行程。”
男子低下了头,像是思索了片刻,突然冷冷一笑:“算了,看来他已经习惯肮脏、下贱的生活了。”他丢掉了其中一张票,提起了昂贵的手提箱,走进了车厢中。
快餐店的杂物间里,恋爱中的人还在亲吻亲热,空气仿佛要沸腾起来,索哲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又撕开了尼克的长裤,迫不及待地抵住了尼克身后的入口,夜还深,天亮还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把分离的两周弥补回来。
“呜——”夜风中,汽笛声响起,有人的梦想就在铁道的尽头,波士顿。
杂物间的门仿佛被风吹开了一条缝,过了一会,又静悄悄地合上。
屋里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这突如其来的一阵风,他们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敌人、没有朋友,只有彼此。
——Someone in love.
TBC.
*1974版《了不起的盖茨比》,由杰克·克莱顿执导,1974年3月29日美国首映,获1975年奥斯卡最佳影片
*美国总统尼克松于1974年8月8日因水门事件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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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9.2,这位完美丈夫是比张东升还恐怖的男人?
豆瓣9.2,这位完美丈夫是比张东升还恐怖的男人?
原创 三联生活周刊 2020-08-24 20:30:38
韩剧里,财阀家的已婚男人都是什么形象?颐指气使、花天酒地、沉迷于金钱和权利?回家后也是前呼后拥,吆五喝六。做饭、管孩子、做家务?在他们的人生中,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但在《恶之花》中,已婚男人的形象被颠覆。
他是一个超级奶爸,极为细腻。左手抱娃,右手冲奶粉,喂娃前用奶瓶在手臂上滴两滴试温。女儿洗完澡吹头发都要专门找爸爸,“因为爸爸做得好,妈妈每次吹头发都会烫到我”。
他也是个全能煮夫。每天早晨第一个起床,做好全家的早餐,送女儿去幼儿园。为了博得老师的喜爱,他甚至给女儿的老师们也多做一份爱心便当。在妻子和女儿着急出门时,他也要把她们叫住,递上刚榨好的果蔬汁。他对家务的操持,许多主妇都自叹不如。
他更是个懂浪漫、有情调的男人。妻子歇班间隙回家,他宠溺地抱着她亲吻,对她撒娇。在一起14年,他们似乎还保持着热恋时的温度。
这个优秀得足以载入韩剧史册的好丈夫,还才华横溢,出身名门。他是一位拥有自己工作室的金属工艺品艺术家,父亲是首尔大医院的院长,母亲是药剂师,家底雄厚。
他就是由李准基饰演的白熙成,一个看似完美无缺的男人。
但画风一转,白熙成上扬的嘴角突然收敛,变得面无表情,淡漠疏离。整个画面也从洒满阳光的房间变得阴郁。镜子中,他一边看视频,一边学习如何微笑,什么是幸福的表情。原来,白熙成患有精神疾病,有情绪认知障碍,他感受不到喜怒哀乐,只能通过揣测做出相应的反应。
“白熙成”也不是他的真名,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都贤秀(以下非必要都以他的真名都贤秀来称呼,避免混乱),连州市连环杀人犯的儿子,另一场杀人案的在逃嫌疑人。“白熙成”只不过是他与现在的父母,因为某种利益交换而使用的新身份。
这样无可挑剔的丈夫竟是隐匿身份的杀人犯?还能不能相信真爱了!他居然还能隐藏多年没露馅,与他恩爱有加的妻子知道吗?当完美人设遇到见不得光的逃犯身份,正反的鲜明对立感,观众的心理落差,让都贤秀这一形象蒙上了神秘的颜色。
与此同时,别忘了本剧最大的看点:都贤秀的妻子,由文彩元饰演的车志媛是一��重案组刑警。刑警与犯罪嫌疑人的夫妻CP,这种设定像在刀刃上跳舞般刺激。稍有不慎,他们的夫妻关系将万劫不复。
不知是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14年来,在工作中精明强干,心细如发的车志媛对丈夫的过往浑然不知。都贤秀对他的假父母这样评价志媛:“她只相信亲眼所见,而我只给她展现她想看的东西。所以志媛很好对付。”
也难怪车志媛毫无察觉。作为忙碌的刑警,案子一来,她就要到场,女儿完全是老公带,家务事从不用她操心分毫。体贴浪漫的老公,伴她从少女时代一路走来,沉浸在幸福里的人,怎么会对爱人保持职业警惕性呢?
志媛曾捧着老公的脸撒娇:“亲爱的,我比你更加了解你呢”。这句笃定的话,让拥有上帝视角的观众为之揪心,当丈夫血淋淋的过往被揭开时,此时有多甜蜜信任,受到的伤害就有多痛苦。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一场偶然的相遇中,都贤秀的中学同学金记者戳破了他的身份。如今生活富足、婚姻和美的都贤秀,能承受被翻出过去的后果吗?
面对着这位老友,都贤秀没有邀请他去爬山,露出了云淡风轻的笑容:“要喝杯茶吗?”,一转身,他利落地锁好门,拉上百叶窗,调大音乐、飞身扑向金记者,狠狠地扼住他,把勒晕过去的金记者拖入地下室。
和电影《寄生虫》一样,这栋属于都贤秀一家的别墅里,上面是精美的工作室、温馨的家,而那阴暗的地下室里,埋藏了他难以启齿的秘密,是剧中的另一重世界。方才还在与妻子温存,陪女儿玩耍的五好丈夫,瞬间青筋暴起,冷面无情。
事有凑巧,接连发生的连州市连环杀人案的模仿犯罪,在车志媛眼前上演。条条线索直指在逃的都贤秀,志媛甚至在案件搜证现场发现了她送给丈夫的手表带。越来越可疑的丈夫,也让她知道了“白熙成”真正的身份。
剧中志媛经手过的案子,似乎每一件都埋藏着对他们夫妻关系走向的隐喻。在一件案子中,出轨的男人为了顺利离婚拿到抚养权,给妻子下药。看到妻子的反应,志媛揣测,她可能知道药被换了,但仍然吃了下去。
作为警察,她会如何选择,作为爱了14年的妻子,孩子的母亲,她忍心让完美的生活坍塌吗?虽然是杀人犯,但没关系吗?志媛可能没有想到那么多,但下意识帮丈夫掩饰的谎言,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服下了这颗毒药。
此时,言辞凿凿的刑警同事、都贤秀儿时的邻居、朋友、同事,都认为他是冷血杀人犯。他们认定的理由也五花八门:案卷中写到了他,他长得就不像好人;他和他爸爸一样不正常;他那个人精神有问题,他不懂感情……当年,村庄里的成年人深夜还把小贤秀揪出来,无数人围绕在他旁边做法驱鬼,嘲笑谩骂。
闭塞小村庄中,偏见在恐惧与流言中滋长。连环杀人犯的儿子,一个有反社会人格障碍的小孩,在村民们看来,简直是一个完美的二代杀人犯形象,他作为共犯,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志媛仍无法把丈夫与冷血杀人犯联系在一起。“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志媛决定不偏听偏信,还是用证据说话。她在职业操守和私人情感中反复纠结,开始偷偷调查。她发现,贤秀儿时养大了一只狗,还养育了狗的幼崽。“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反社会人格,是绝对无法照顾比自己软弱的存在的。”所以,她期待着贤秀能“给我一个理由,能让我原谅你的理由”。
接下来,夫妻二人的情感走向,成了剧集发展的重要线索。但值得玩味的是,随着剧情的全面铺开,凶手大概率不是都贤秀,他每次都是无辜的“背锅侠”。所以,如何穿过“偏见的丛林”理解丈夫、帮他洗脱冤屈,夫妇二人能否携手抓住真凶,达成谅解,成了粉丝最期待的结局。
Gordon Allport教授在他1954年出版的经典书籍<The nature of prejudice>《偏见的本质》中写道:“人的思维必须依赖着分类的帮助,这种分类一旦形成,它将是我们做出预判的基础。我们几乎无法避免这个过程,有序的生活依赖着它。”
阴暗逼恣环境里,破土而出的新芽,往往耗费了更多的力气和时间,但都贤秀等到的不是阳光雨露,而是一次次无情的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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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人们先入为主的偏见,剧中杀了人的女护工,在被警察带走前要求化妆,说因为形象能影响量刑。也正是因为都贤秀深受偏见所害,当女儿在幼儿园与别人起争执时,贤秀要求女儿主动道歉:“这样你的风评会很好,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家不会怀疑你。”
你可曾在一些新闻事件下看到这样的留言:“她一看就是这样的人”“他之前不就XXX,肯定是他”……尽管那些留言的人与处在舆论漩涡中的当事人素昧平生,但是那笃定的口吻,嘲讽的语气,屏幕后面自以为是的笑,你都能感受得到。
《恶之花》的精神内核,正如法国著名诗人波德莱尔的同名诗集。这部作品表现了西方精神病态和社会病态。波德莱尔把对生活的厌恶写进诗歌,在批判中探索反思社会和人性:冷漠旁观的人流滋养着恶行,在这种罪恶中开出的花朵绽放着异样的反差美。威樂副作用威樂官網威樂評價威樂台灣美國威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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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贤秀被嫌弃的前半生,都在被偏见裹挟,让他找不到出口。他那么怕身份被识破,怕平凡幸福的生活破碎,只是为了逃离流言织起的茧房,摆脱如影随形的苦痛回忆。当恶之花在偏见的浇灌下滋长时,他选择了折断枝桠重生。
我的青春不过是一阵阴郁的雷雨而已。
虽然到处也曾有灿烂的阳光射来,
但惊雷与骤雨造成如此深重的灾害,
我的园中鲜红的果实早已所剩无几。vigrx plus用法威樂副作用威樂效果
高尔基称:“波德莱尔‘生活在恶中,爱的却是善’”,尽管都贤秀不懂“爱”这种情感,但他早已被默默改变,那个从未得到过父母之爱,在扭曲的阴影里长大的少年,如今正努力摆脱原生家庭的阴影,全身心的爱着他的
——波德莱尔《敌人》vigrx plus評價vigrx plus台灣美國vigrxvigrx plus香港VigRX Plusvigrx plus成分妻子和女儿。
“我不是个坏人,只是我的阴暗面更为人所知晓罢了”。该剧导演说,这是一部浪漫爱情剧,也让我们为都贤秀悄悄松了口气。尽管他为了隐瞒身份做出了一些不合法的选择,但希望在真相大白之时,他能用回自己的名字,收获幸福安稳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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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尚产业究竟制造了多庞大的环境污染?
当你逛街时 走进Zara、H&M这些快时尚品牌的大门 是否思考过 沉迷于日更新装的我们 随手扔掉的旧衣物 到底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时尚产业,目前全球第二大污染制造者,危害仅次于石化工业。
而据联合国预测,如果到2030年,全球人口达到85亿,人类对时尚产业的消费量将从6200万吨暴增到1.02亿吨——这同时意味着,时尚产业与日俱增的资源消耗、劳动力投入和污染排放,可能迅速赶超石化工业,占据污染排行榜的第一位。
时尚产业正在制造你想象不到的庞大污染。
其中最突出的问题之一,就是在快时尚与过度消费之风盛行的今日,由被抛弃的衣服堆积而成的时尚垃圾。
时尚垃圾的数量可能超乎你的想象:
每年,全球有超过1500亿件服装被抛弃,足够地球上每个人每年换20件新衣;只能“流行”35天左右的快销时装,其产生的碳排放量比传统产品多400%。据中国循环经济协会的数据显示,单是在我国,每年都有超过2600万吨旧衣服被扔掉。
处理这些时尚垃圾往往有两个方法:被填埋,或是进焚烧炉。
被填埋的旧衣物大多需要上百年才能得以降解,其中的化学物质会逐步污染土壤和地下水,造成严重污染;而焚烧衣物后产生的毒素,则会释放到空气中。
除了被消费者们抛弃的衣服,快消时尚品牌自己每年也会累积巨量的库存等待销毁。根据丹麦一个名为《Operation X》电视节目的指控,H&M从2012年起就一直通过自家的一个焚烧厂焚烧未售出衣服——平均每年12吨!
问题不只是这里:衣服并非只是最终变成垃圾,他们的诞生过程也不乏“原罪”。
时尚产业有着复杂的运行体系。实际上,从原材料生产与供应,到产品的制造、包装、运输、销售、使用,这其中每一环节都可能产生巨大的污染。
棉花是世界上最常用的原材料,占服装的近40%,棉织品也长期被塑造为清洁、健康、环保的形象。然而,棉花实际上是一种极其消耗水资源的植物,它也是世界上化学依赖性最强的作物之一。 虽然全球只有2.4%的农田种植了棉花,但它消耗了10%的农业化学品和25%的杀虫剂。种植这些棉花的代价是,土壤受到严重污染,种棉花的农民开始患病,大量人口死于癌症,很多孩子先天畸形……
对于动物制品原材料的选用更是对生态环境和人性的双重考验。名贵真皮制品以及皮草产品诞生的第一环,处处都充满了残酷与血腥。
每年,成千上万的小牛被人类宰杀,而每只小牛仅可以提供一张不超过1.4平方米的牛皮。这些皮料经历过清洗、裁剪与上色,成为皮厂流水线上一个又一个看上去毫无差异的处理品。
选完原料就进入了产品制造的步骤。而在制造过程中,对面料染色会导致数以千计的塑胶纤维流入下水道,对工厂附近的水源、土壤造成严重污染。此外,制造过程还会消耗大量水资源:以牛仔为例,生产一条蓝色牛仔裤需要1万升以上的水,这等同于一个人10年内的饮用水总量。
在服装生产过程中,还可能面临血与泪、甚至生命的代价:2013年,在孟加拉国拉纳广场的服装工厂,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工业谋杀”。工人们被强迫在墙壁有裂缝的危楼里上班,最后大楼坍塌,造成1134人死亡,至少2500人受伤。
这些衣服以污染环境为代价被生产出来,最终又以二次污染环境的方式被销毁,多么讽刺的恶性循环?
值得庆幸的是,越来越多的年轻消费者已经将“环保”视为产生品牌好感度的重要指标之一。她们不愿在享受时尚带来的快乐的同时,为地球增添更多的环境负担。
正因如此,追求“可持续时尚”日益成为时尚产业的发展趋势。近年来,时尚界掀起了十分引人瞩目的环保运动。对于各大时尚品牌来说,“可持续理念”也日渐不再停留于“理念”,他们争先加入这场保护地球的“战役”,试图谋求与生态环境共生共存。
带着这样的出发点,许多品牌纷纷做出了自己的环保尝试。
时尚行业的环保行动
2020年1月,一期特殊的杂志开启了时尚界可持续发展的新篇章:被奉为世界时尚圣典的意大利《VOGUE》,一反从前精致的摄影时尚大片风格,而是全部采用知名艺术家和漫画家绘制的插画,作为新一期杂志封面和内页图片。
这一期意大利《VOGUE》的主题是探讨时尚行业的可持续发展问题。实际上,时尚杂志对环境影响非常大:每出版一期内含多张摄影大片的杂志,都会产生大量的浪费。以去年9月刊为例,整个制作周期涉及150人,20次飞机旅程、10余次火车行程,至少40辆车要随时待命,编辑部至少收发60次国际快递,工作期间电灯至少连续10小时不关闭。这还没考虑包装衣服的塑料袋、长时间拍摄消耗的外卖产生的食物垃圾等等。
这次采用全插画图片的《VOGUE》发行,无异于标志着一场环保与时尚的革命悄然拉开序幕。
欧莱雅集团 “无塑质青年”计划
近日,全球最大的美妆公司欧莱雅集团在��品包装设计方面提出“3R”原则:Respect、Reduce和Replace,即倡导在尊重(Respect)相关法规及标准、消费者、自然和生物多样性的前提下,尽可能减少(Reduce)塑料制品的使用、或使用可再生材料,来替代(Replace)塑料,制作成包装材料。
与此同时,欧莱雅面向全球在校青年发起了“无塑质青年”计划,提出“拒绝塑料星球”的口号,并举办了一场关于美妆行业的环保创新大赛,旨在倡导更多人共同参与解决塑料垃圾问题。
时尚行业的环保科技
“海洋塑料”
自2015年起,Adidas开始与海洋环保机构Parley for the Oceans合作,探索环保材料应用在运动服饰领域的可能性——Adidas旗下的Parley系列产品,就是二者合作的“环保款”。
在这个过程中,Parley会负责收集沿海地区的塑料垃圾,分类后送到Adidas的加工厂,而后者只需要将这些垃圾回收,运用到生产运动装备的原材料中。这些由回收物加工而成的原材料,被称为“海洋塑料”。
Adidas从2015年起就开始将海洋塑料用于生产。最早面世的UltraBOOST Uncaged Parley,其编织鞋面就是由95%的“海洋塑料”构成。品牌表示,这一合作已经阻止了 2810 吨的塑料进入海洋,到 2019 年,使用“海洋塑料”生产的运动鞋已经有约 1100 万双。
2019 年Adidas正式发布的新款运动鞋则完全使用环保材料制成。其被穿废后,通过洗涤、粉碎、溶解等步骤,可以实现100%再次回收,成为一双全新的鞋。
“地球上最美丽且最友好的鞋子”
年轻品牌Rothy’s也在环保领域作出了尝试。其设计的平底鞋被称为“地球上最美丽且最友好的鞋子”,其使用的面料均为回收的塑料瓶。
为了“把可回收的一次性塑料变成既美观又实用的东西”,2016年诞生的Rothy’s用三年时间,采购了2000万个塑料瓶(这个数字一直在更新,在品牌官网可以实时看到被回收利用的塑料瓶数量),并将其制作成耐用的平底鞋。
除了面料完全来自可循环利用的塑料瓶外,Rothy’s的鞋垫使用的是循环环保泡沫,鞋底则采用了无碳橡胶鞋底。同时,为避免生产过剩,Rothy’s鞋的库存也很少,而每一双鞋也十分耐用——脏了甚至可以扔进洗衣机直接清洗。
“生态尼龙”
意大利尼龙纱线生产商Aquafi与生物工程公司Genomatica宣布合作研发“环保己内酰胺”,即生产100%环保的“生态尼龙”所需的关键原料。
这种可再生材料以植物为基础,可用于替代传统尼龙制造业使用的石油衍生材料,从而避免了材料污染问题。目前,该材料被用于制造包括地毯和服装在内的各种尼龙产品,每年全球市场销售量超过500万吨。
2011年,Aquafi还推出了“Econyl 再生系统”(Econyl Regeneration System)。该系统可以将100%再生废料制成尼龙,以达到废物利用目的来节省资源。
目前有超过200家运动服装、时尚、奢侈品牌和地毯品牌在应用“Econyl 再生系统”,如Stella McCartney、Gucci、Volcom、Adidas 和 Levis等。
除此之外,还有多种替代面料已经在市场上得到了广泛应用:
羽绒的替代产品——Primaloft,一种超柔软的超细纤维,防水的同时解决羽绒遇水就不保暖的问题;羊毛的替代产品——Polartec,抓绒的一种,具有更好的防风效果;菠萝皮做出皮革感 ——Piatex,生产过程不需要土地、水、杀虫剂、肥料等,不使用有毒化学物质和重金属,也不会产生废料;……
大量的可持续时尚案例让我们感到欣喜:越来越多的时尚领军企业开始用更长远的眼光看待产业未来,清醒地将 CSR(企业社会责任,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提升到战略高度;同时,更多的新锐品牌在创立之初就把“可持续时尚”作为品牌核心之一,不遗余力地践行和传播。
同时我们也要保持清醒:时尚界的环保战役才刚刚开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作为时尚消费者的我们,在追求时尚的同时,也要争取为环保发声,这才是新的时尚潮流!
时尚环保小贴士:
1.从自己做起,改变消费习惯
不再简单的追逐潮流,对你喜欢的品牌做研究。关心你喜欢的产品是在哪里、由什么人、怎样制造出来的,这背后是否存在不合理的生产过程?
作为消费者,如果我们改变自己的消费行为,学会问问题,要求企业生产透明化,其必然也必须会跟进。在有条件与能力的情况下,尽量让自己的钱花给认可的生产商,而不是为那些逃税、克扣工人工资、破坏环境厂商的产品买单。
2. 注意正确保养你的衣服
尽可能买质量好的衣服,学习保养衣服的小知识。衣服保养得越好,就会越耐用、版型也会得以保持。举例来说——大多数人对于衣物的清洗过于频繁,这不仅是对于水和能源的浪费,同时也会破坏面料,导致衣物褪色,还可能会有合成微型纤维流进海洋。
3. 回收、再利用
永远不要把你不喜欢的衣服当做垃圾。几乎所有纺织品可以重复使用,你可以捐掉、卖给一些二手店、或者投进一些慈善机构和社会组织设置的旧衣回收箱里。欧美的复古店铺一直都是潮流循环的典范。
时尚也许带有“原罪”,但它同样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和可持续发展结合起来。目前,国际上有很多公益组织会帮助弱势群体制作时尚手工艺品:这些五彩斑斓、纯手工制造、充满异域风情的民族文化结晶,因为其时尚艺术品的特征,工业化水平低反而成为一种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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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重要的事情
人们如何讲述一件事情
若是它还在继续,我便会每日更新日期;若是它已经结束,我便选择从头说起。
8月22日
我爬完神瀑,在走廊里休息,看到你穿着蓝色外套走出来。这个人真好看,下巴好尖啊,我心里想,估摸着你是自己来的。
那天晚上,大姐说,今天上面真奇怪,大家都在安安静静听歌,也不聊天也不刷手机。我就走上楼一起听歌。歌手唱起了《再见》,你的眼眶红了,我心里想,是刚分手,想起女朋友了吗?分离,回忆,每个人都带着一些故事,在听到歌的时候,都红了眼眶。我有点难过,又在心里念了一遍的对不起。
后来我准备到户外抽烟,看到你也拿着烟,我笑了一下说,房间里有小朋友,不好意思抽。你说,对啊。于是就一起到了阳台上抽烟,和你聊天非常开心。我很放松,讲了很多的话。
为了送小弟,大家一起去拍星空。他们取笑我们是一家三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起有了一些暧昧的气氛的。那个晚上我很开心,有些睡不着,在想,和你之间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呢?下定决心第二天要加你的微信。
8月23日
第二天我起来送小弟,一整天没有看到你。去哪里了呢?难道还在睡觉吗?我心里有点着急。
晚饭时,你终于出现了,我邀请你一起吃饭。这个晚上我们又上楼一起抽烟,聊天,喝酒。
亏了善良哥的助攻,我可以坐在你身边。酒喝的人上头,晕乎乎,你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是一个暗示吧?我在心里想,没有躲开,反而往你身上靠了。
酒精让人放松,我们牵手,对视着笑,我是不管别人怎么看了。散场时,我们手牵手到了阳台,你低头吻我,拥抱我。我的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啊,终于,真好啊。
一整夜的厮混,我非常的满足,前一夜的美梦成真。夜晚说过什么已经记不清了,我喜欢你的声音,每一次响起的时候都在心里震一下。
“我第一次吻一个嘴里有烟味的女孩,蛮好。”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一个蛮喜欢我抽烟,可以聊的很开心的男孩,像是神的眷顾。
你对我笑,我觉得好看又可爱,我在想办法创造一些独处的机会,还要感谢可爱的伙伴助攻,和你的主动。
酒精让人晕乎乎,想要靠在一起,香烟让我放松,于是我就不怕别人怎么说。
你在天台上吻我,拥抱我,黑夜里我看不清你的样子,只看到你的笑。
“你冷不冷?
不冷,啊不,很冷特别冷”
于是我就笑着牵你回房间
感谢香烟和酒精
尤其要感谢你
快乐是真真切切的,即使它很短暂,即便我们相遇又分离。但对于我平凡的人生和自卑的过去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肯定与进步了。
8月24日
我们一起出山,这几天的我比从前更要随心所欲很多。我想牵你的手,和你拥抱,和你接吻,看着你发呆。心里知道,我们马上要分离的,这一种短暂的相遇,总是要分开的。萍水相逢的人哪里有什么后来呢。
你始终牵着我的手,和我站在一起。我们在广场上一起抽烟,你说,姐姐,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说,是啊,再说我要哭的。
8月25日
我误了飞机,滞留在了昆明。而你这天晚上的大巴到达昆明
“大概是为了再和你厮混一个晚上吧“,我对你说
“厮混这个词我喜欢“,你回答我
深夜,我在客运站等你来。心里想,就算被拒绝,今晚也要提。
“不行,就算你去台湾念书也不行,我要和你恋爱“,在心里打这样的草稿。
那个厮混的夜晚,我们聊天。说你的小时候,我的小时候,你的恋爱关系,我的想法。
“姐姐,你知道这不现实吧“
“当然知道,可是不管多么短暂的恋爱都是一场恋爱啊“
我多喜欢你,像是看到了被温柔宠爱的另一个自己。
两个白羊座,两个人渣碰到了一起。
“我比白天要更喜欢你一些“,你说。我问为什么,你说,因为我们刚才聊了很多啊。
8月26日
时间一天天过的迷迷糊糊,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絮絮叨叨的讲话,然后再睡着。
早上起来,想到今天是真的要分开了,就又难过了起来。
身上有你故意留下的印记,我把它当成纪念
“你可以送我去机场然后再去动车站啊“,这样的提议花了我一些的勇气。我为自己又争取到一些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这样一个奇怪的相识,让人产生怀疑。没有以后的吧,我也完全没有把握,甚至不敢说太亲密的话。只是心里会想,就是这个时候了吧,得到了一个契机,一个动力,申请去台湾念书吧,或许可以在一起呢。
我在心里念你的名字。
8月26日
我认识你的第五天。
回到厦门,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8月28日
早上醒来,看到你发来早啊
洗漱时想起了《爱在三部曲》
火车上的相遇,公园里的性爱,彻夜的聊天,然后分离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我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但也不知道能拽住你多久
想看到你,你才会成为真的。
8月30日
你飞到了台湾,现在我们相隔一个海峡
我研究了一天台湾的学校与专业
真正重要的事情是,你给了我勇气
8月31日
我有許多幻想
幻想我能夠實現生活理想
你若在
便是一種命運
你若不在
便是我生活的一個轉折
9月1日
恋爱这件事情,有点难
我不抱着恋爱之心,就图一个心动
9月8日
视频成就达成
今天你说我好看
你说:“妈的,姐姐你真好看”
“有人说过你侧脸很漂亮吗?
-没有诶
-有眼不识泰山(没有文化的家伙)
-重要的是你觉得好看!(狗腿子我)”
开心
9月9日
会挂念并不是我的错啊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我并不是无事可做,只是会挂念,这并不是我的错啊
今晚我在想,我根本不可能获得我理想中的爱情
我会不断的怀疑,怀疑其是否真实存在
9月12日
今天觉得自己比以往都更喜欢M
然而你拒绝承认自己在和我恋爱
啧
9月13日
你真幸运,拥有无尽的绝对的爱。被爱是一件非常非常好的事情
只是你还没有爱过,所以你不在意
但这也很好,你那么那么幸运
这也很好。
9月18日
若是我给你写信,我写的大概就是诸如
我看到你时就欢喜,哦 不,我一想到你就欢喜
此类的话和絮絮叨叨的大段的自言自语
考虑到你的阅读障碍
我还是不给你写信了
9月19日
你说下个月要来找我玩
让我们拭目以待!
9月21日
夜晚让人好疲惫啊,哦 不,夜晚让没有睡够的清晨好疲惫
我们为什么要聊关系的话题,可能因为没有定论的关系让人没有安全感
它不是朋友,不是恋人,非要下个定义的话,就是M的不确定性期。
你不是深思熟虑的人
你想做一个负责任的人
你是个年轻人,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需要操心,首要的事情是确认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远距离的不确定的恋爱充满了不切实际
而我需要什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喜欢你,希望你也能喜欢我。
也没有什么了其实
9月23日
秋分
我们认识一个月了,不对等确实是一个问题,只能让自己不那么在意你
这种解决办法还挺让我难过的
夏天结束了,夏天的短暂恋爱可能也要结束了
秋天到来了,秋天被人们认为是思念的季节
我不打算思念,我想每天都唱歌
9月25日
万万没有想到,你来找我玩的计划
会死在没有票这件事情上
9月26日
万万没想到,你又当机立断
翘了课,买好了票
我他妈真的是要爱上你了
后知后觉,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粉红泡泡
9月28日
和M视频
M分享了他的公众号给我
我喜欢M写的日记
我喜欢他挤眉弄眼的样子
好想好想快点见到他呀
9月30日
昨天和狗狗说了要和M在金门碰头
狗狗说,好好面试
躺在床上时她又说,那你们这样很奇怪诶
是啊
可是我又能怎样呢
我也提不出什么理直气壮的要求啊。
10月1日
我的动力是
国庆营回来后可以见到M
这个哈批太好笑了
“我看到了001,你可以揣20个在你的皮夹里吗?”
10月3日
妈的 M这个渣男
宝贝张口就来
我得警惕警惕
10月4日
我以后要说
对M是一见钟情,心怀不轨,步步为营,志在必得,排除万难,就要在一起
10月9日
我今天没有什么话和M说
重点是
其实他也没有
10月13日
M
如果我足够努力了
但是最后还是达不到好的结果
那我也就不会再苛求自己了
10月14号
可是昨晚,我似乎得到了一些确认
M
当你转头深深地看我一眼
当你说:“那现在又不是因为酒”
当你掰过我的头确认我的神情时
当你抱紧我
当你咬我
当你进入我的身体的时候
我都得到了确认
此刻,我似乎还可以感觉到你在我的身体里,成了我的一部分
让我走向你
他们说我好勇敢,我没有在害怕什么,也没有牺牲什么,甚至也不是在期待什么,我只是遇到了,遇到你便不会去设想其他人
我听你说话,躺在你的身边,便想给你我全部的温柔,交付出去
所以
让我走向你
给我一条走向你的道路。
10月14号
在正式分别之前,我最想念你
而当我回到了家里
就像你说的那样:“快去睡觉吧”
我回到了自己的生活里。仍然挂念着你。
这一点也不好
我还是要哭出来
10月14号
夜晚
我哭自己太脆弱
10月15日
第一天总是最难熬
10月16日
M
早上好,要打起精神啊
我时刻提醒自己要警惕自我感动。��如对你,我好像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那只是我的个人特质,我总是这样,用语言夸大我的感情,自我渲染与感动。
我常常要提醒自己警惕,同时要小心让你被我的不知节制的感情吓到。
10月17日
我不明白为何这之后的每个夜晚都如此让人沮丧
10月18日
这一周过的实在是太慢了
整夜睡不踏实
对于你
我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Que sera sera
10月19日
我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
不谈恋爱 屁事没有
时间还很长
我们可以以后再见
也可以再也不见
要顺其自然
10月19日
未来,或许这之前的每一天都会变得很重要,于是我决定记录下来。
在和你约定见面的日子到来之前,我每一天都很期待,在广播里倒数计时,十九八七……眼看着一天天过去。那天早上我挑了三套衣服带着,认真的给自己画了个妆。在小小的机场等你的时候,从屏幕里看到你的身影的那一刻就开始笑。你走出门,左右看了看才发现了我。我有点慌张其实,不知道此刻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好在你没有细看,你伸手把我拥向怀里,紧紧地拥抱了我。我脸上的粉就这样粘到了你的衣服上。
哦,天哪。我还记得在公交站等车时的样子,现在想起来,太开心了。我看着你,记得你的表情,你的眼角眉梢,你的笑,你的每一个动作,记得你拥抱我。
之后我们去办理入住,早在来这里之前,我便在心里想,如果你问我,我们接下来去做什么,我便说,去疯狂做爱。
事实证明,我真的是个嘴炮。第一次,M说我毫无感情,不知道后来他满不满意。
我喜欢和M做爱,更喜欢听M说他以前的事情。最喜欢M表现出对我的在意的时刻。唯一的不满便是,我们不处在最合适的时间,于是一切都变得那么容易结束。可是在被紧紧地抱住的时候,我总在想就停在这一刻吧,就停在这一刻吧。似乎从一开始,这次见面就带着分别的气息。
最后一个晚上,我完全把自己埋入爱欲里,这一次没有一个神经在旁观,没有羞耻,没有这样好不好,只有我想要你,想要你进入我的身体,想要你弄哭我,想要更用力的占有与被占有。
然后我们匆匆分别,没有拥抱,没有kiss goodbye。
这几天我们没有去什么景点,没有一起玩。M觉得如此无聊,我觉得自己真是,把M拖进了如此无聊的糟糕处境之下。如果我们去做点更有趣的事情,情况会不会有改善。
我不知道,只有我回来之后的伤心与彷徨。
在每一个我想要放弃的时刻,十分钟之后,我都会改变念头。我不舍得,不舍得不再和这个人聊天,让他慢慢淡出我的生活,不舍得他变成曾经喜欢过的人,不舍得只是看着他的生活,不舍得失去两人之间的连接。不舍得这件事情变成one or two night。
我很固执,我除了想要去念书,变得更厉害之外,我还想要获得一个爱人。
一开始,我打算开启结束之旅,但在这场纪念的最后,我改变主意了。我的主意总在改变,但是M,放弃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坚持比较可贵。
10月21日
我们可以相互陪伴的
选择性记忆了这句话
10月23日
我们之间的感受怎么能如此不同
如此看来
我们最心意相通的时刻便只有那个酒精作祟的夜晚了。
10月25日
你来我往让游戏得以继续
我不喜欢现实
但是早上醒来后,我在想
我们确实是可以互相陪伴的
也总会遇见爱的
10月27日
我总向往远方
10月28日
我很想念你
10月29日
我又梦到你
前夜的梦里,你和我拥抱亲吻,感觉真实到我在想这是梦吧?怎么可能?画面一转发现床上躺着堂哥,整个人都卧槽了。醒来果然是梦,太好了太好了,那梦里那个拥吻的人还是你。
昨夜的梦里,你坐着大巴要去胡志明市,在车上给我发来视频,抱着一只穿山甲样子的小动物笑的开心。
画面一转我们躺在老家的床上,旁边居然还有你漂亮的妈妈?于是我惊慌失措,你怎么可以不由分说把你妈妈带来我家呢?这下惨了你要怎么解释,你和我的关系呢?
梦里我真的想很多,我打算只记住你要坐大巴去胡志明市的那一段。
早安
10月30日
梦就要醒了
我将再次面临漫长的告别或是等待
11月1日
梦到M的频率太高了
光是听到视频里他的呼吸声音我就又不行了……
可能有一种叫做M的新型病毒
11月5日
豆子说 我最近的状态更好一些,不再盯着手机了,更开朗积极了
纯粹是因为M确实不怎么理我了……
而我想成为更厉害的人
想每日都快乐。
11月8日
今天M跟我吐槽他的舍友
聊the end of the fucking world
他说这部剧戳到他了
其实我很好奇是哪些点让他产生这样的感觉
聊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聊没有非如此不可的事情
我知道他和我的感受或许出发点截然不同
可是也得出了相似的结论
这一天讲的话很多
我的告别便又松动了一些
11月10日
半梦半醒之间
脑内的小剧场问M
她喝什么
M说
我处于下风,不知道她喝什么
突然就想到
如果M恋爱了,会告诉我吗?
一瞬间,心里的情绪似乎没有太大的波动
这一波劫似乎要过去了。
我们现在,更像朋友了。
11月16日
我一定是疯了
从你这里获得什么认同感
今天突然就累了
被抽走了力气一样只想躺到在地
在床上休息的时候有一个念头撞进脑子里
我一定是疯了
居然想要从你这里获得认同感与喜欢
11月22日
我和M聊天的时候常常有,诶他居然是这么想的
这样的想法。
M说,对因为我们思路确实完全不一样
我想了想,不同的生长背景和环境,塑造出两个不一样的人
会提供一些新的想法和看待问题的角度
挺好的。
11月25日
we don‘t talk anymore
这个时刻终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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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圣托里尼流水账 (WZ)
年初和J讨论今年旅行去哪里?结婚正好二十年,去个最浪漫的地方,圣托里尼。 订了7、8月多伦多飞雅典的机票,一直拖到了7月底旅行计划还是一片空白,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出发了,才开始狂补旅行攻略,看地图查景点了解当地的地铁公车线等。因为不想安排的太紧,留下周六打包购买旅行用品,航班订在了周日。 【飞机起飞了,安大略湖和多伦多湖心岛清晰可见,感谢好邻居送我们去机场,假期开始了,Let's relax!】
第一天 十小时的飞行飞机准点到达雅典机场,已是当地时间第二天周一上午的十点左右。 【希腊上空,和地图上的形状有点像】 【相比多伦多机场雅典机场要小很多,登机臂不够用我们是坐摆渡车到的候机楼】 【没有托运行李很快出关一切顺利,Welcome to Athens,欢迎来到雅典】 直接去宾馆还太早,发现机场有麦当劳,想念麦当劳的咖啡啊,先吃个午餐顺便把50欧的大票换开。吃完午餐,准备进市区,根据攻略坐X95机场大巴去雅典市中心的宪法广场。 雅典机场去市区有三种选择:出租车,地铁,机场大巴。出租车费用约40欧,省事,不过要小心司机经常trick外地游客。地铁费用3人团体票24欧,最快,不过据说雅典地铁pickpockets比较猖狂,经常团伙作案,不太安全。机场大巴费用一人6欧,时间比较长但是最安全,因为大巴在机场上完客后到了市区的每站只下不上。我们的宾馆要下午一点以后才能check in,正好选最安全的大巴可以消磨时间顺便看看雅典的市容。花18欧买三张票,再换开一张50欧大票,希腊货币电子化程度不比美加,cash is king,有了足够的零钱方便多了。 【机场大巴,人不多】 【雅典街景,现代与古典并存】 约一个小时,机场大巴到了雅典市中心的宪法广场,同车的一位女士带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拖了4、5个行李箱,问我她订的宾馆怎么走,根据谷歌地图,我告诉她离这里坐地铁只要一站,可以坐地铁过去,或走过去。她说地铁上小偷太多宁愿走过去。没想到第一次踏上雅典市区,居然给人指路。 宪法广场到我们订的宾馆约2公里,有shuttle bus,只怪攻略没做好,不知道shuttle bus停哪里,坐地铁又不安全,只好选择走去酒店,还好我们只有随身行李,根据谷歌地图导航二公里不算远。 作为IHG的Member,我们在雅典订的酒店是Inter Continental Hotel,Check in时前台小哥很期待的介绍Acropolis View的房间希望我们能upgrade,得知需要额外付107欧一晚时我们只能对前台小哥抱歉的说We can't help. 到宾馆房间放下行李洗好澡,儿子由于在飞机上一直没睡觉所以开始倒时差。我和J准备去体验雅典这个城市熟悉一下附近的车站饭店顺便找个超市买水酸奶蔬菜水果什么的,根据谷歌地图找了家酒店附近的评分最高的叫Galaxy的超市,由于手机快没电了要留在酒店充电,所以大致看了地图没带手机就出门了。 出了宾馆先逛到最近的地铁站,雅典的人行道铺的都是大理石,J穿了双人字拖,感觉真滑。(顺便聊下大理石)然后来到居民区,感觉雅典很像八九十年代的上海,大多是6、7层的楼房,有点旧,高楼不多,街道狭小。逛了一圈差不多了,凭着记忆往超市方向走去,没有谷歌地图导航,走了一段感觉有点吃不准了,这时J看见一个大妈,拎着超市的马甲袋,感觉应该超市就在附近了,J上前指着大妈手里的马甲袋张口英语便问:“Excuse me, where did you get these groceries?”大妈看着J一脸懵圈,J看大妈大概是没听懂,又问道:“Where is the supermarket?”“s-u-p-e-r-m-a-r-k-e-t"大妈结巴了半天终于吐了句:“......No speak English...@#$...%^...&*!" 我们是什么都没听明白只听懂了No speak English这三个英语单词。J看大妈说不了英语,就指着大妈来的方向的小路问大妈:“Is the supermarket on this street?" “How far?” “3 minutes walk?" "5 minutes walk?" "10 minutes?" “OK, Thank you!" 然后J对我说走吧。整个问话过程我也没看清大妈是点头还是摇头但能肯定大妈头是动了。我说往哪儿走?你确定?J指着大妈来的路“往那儿,管她呢,到前面再问呗” 走了几分钟也没见什么超市,看见一老头也拎着大妈同样的超市马甲袋,“看见没,超市肯定就在附近。”说着J上前问老头:“Where you buy these?" 老头看着J欲言又止,一脸犹豫,语言不通愁滋味,欲说还休,借着天热抹汗走,老头抹了抹头上的汗直接走掉了。我对J说看你把人家老��逼的急的,你当这里是说英语的国家?下次问路找年轻人,懂英语的概率大。接下来在一对年轻人的指引下终于找到了超市。 【超市水果】 看着这些数字,我们不知道是以什么为单位,不知道桃子是1.28欧一个还是一磅,问了店员才知道单位是公斤,一公斤得二磅多,顿时感觉价格很亲民。大概是以欧元计的关系,希腊饮料酸奶蔬菜水果都比加拿大贵些。 【从超市回来到酒店最高层的餐厅,来杯酒,顺便欣赏雅典卫城日落的远景】
第二天 一早退房叫了辆出租车去码头,早上起得有点晚了,车快到码头附近堵得厉害,幸好出租车司机小哥不错,左穿右插一直送到船边上,车费13欧J给了他15欧,赶紧去马路对面的Bluestar的Office换船票,及时上船去圣托里尼。 【Bluestar Ferry】 下午两点多,船到圣托里尼,花二十欧和别人拼车去Perissa黑沙滩我们订的小旅馆,这是个家庭式的小旅馆,夫妻俩轮流当班,家里老人有时也帮忙。小旅馆边上随处可见无花果和夹竹桃,有到了上海老家的感觉,爷爷是花匠,以前家里爷爷也种无花果和夹竹桃,还有大片的蜡梅月季,至今上海家里还有无花果树和枇杷树,回上海时还能吃到自家的无花果还枇杷。 【无花果,夹竹桃,小旅馆,典型的希腊色调,蓝+白】 【从小旅馆去黑沙滩步行几分钟,根据谷歌地图选了家评分最高的海鲜餐馆,果然鱼新鲜好吃酒便宜,红酒或白酒6欧半升,这次不是自驾游,可以畅饮了,黑沙滩的爱琴海风平浪静,海浪拍打着岸边的沙滩像是安静的安大略湖】 晚餐后逛逛黑沙滩,看见不少游客开着车逛来逛去,我也顺便问一下租车的事。随便进了家租车行,车行里的女孩热情介绍,租车费45欧一天,我问包不包括保险,女孩说不包括保险,问保险多少钱一天,女孩说这里也不卖保险,谁错谁全赔。突然意识到那些在路上看的车是没保险的,如果被个穷光蛋撞了就被白撞了,这和美国加拿大完全不一样,在美加没有保险车是不能上路的,瞬间感觉这里的路上充满着危险。忍不住对女孩说:"Without insurance, how come the car can be on the road? It's illegal in America..." 女孩一听脸一黑:"Go to America if you want insurance." 意识到最后一句多嘴了说声Sorry赶紧离开。 【逛完黑沙滩去超市买水果,对无花果有特殊的情节,这里的西瓜是有子的,比加拿大的好吃,因为没刀买半个西瓜】
第三天 有时差,早早的就醒了,小旅馆是包早餐的,不过要8点才开始,不等了。 【去黑沙滩看朝阳】 然后等公车去Fira和Oia。Fira是圣托里尼岛的中心,所有其他小镇的公车都到Fira。从Perissa到Fira车费是2.4欧。岛上地貌是荒荒的,偶有耐旱的低矮植物生长,同加拿大到处是绿绝不相同,像是大海中的一簇荒地,岛上缺水,洗澡刷牙的水是咸的。难怪昨天看那些租的车大多是灰灰的,只有雨刷刮到的地方是干净的。 【在Fira小镇吃早餐,顺便来杯现磨的希腊咖啡】 从Fira到Oia的车费是1.8欧。岛上的公车是有售票员的,收钱给票。 【Oia小镇】 【Oia午餐,选个景色好的】 午餐后,因为起得早加上有时差,开始犯困了,烈日当空正好回小旅馆睡午觉。 睡醒已是下午5点多,精力充沛去Fira小镇逛夜市。 【Fira小镇的夜市,说是夜市,9点之前太阳还没下山】 【女店主在店门口看书】 【女孩把脚伸在鱼缸里享受热带鱼的脚底按摩,养了这么多年鱼我怎么没想到呢?】 【酒吧的墙上贴满了世界各地的钱,我问女店主是不是真钱,of course,能不能拍照?当然,女店主闪在一边,赶紧拍一张】 【岛上缺水,空调的滴水收集起来,至少可以浇花】 【幸苦了一天,驴子们下班了】 【看见了中餐】 晚餐在镇上温州老板娘开的溢香居,吃到中餐了,老板娘希腊语流利,每年在圣托里尼干八个月,冬天的四个月回国,雇的希腊小伙看上去真老实。 【晚上黑沙滩附近的旅店,和白天感觉大不一样】 回到黑沙滩已是晚十点多了,正走在车站回小旅馆的小路上,迎面过来一个中国女孩拦住我们用中文问我们可不可以帮她找她订的旅店。我心想一看我们就是游客,问旅店应该找当地人比我们更熟悉。这时女孩给我看她的手机,上面显示了旅店的名字照片和地图,旅店名字好像是“马啥啥蒂”,是几个中文字,我晕,这怎么找,我的谷歌地图用中文查寻肯定没结果。又仔细比较了她的旅店地图和我的谷歌地图,就是这里没错啊,可是这里黑灯瞎火的哪有什么旅店?还好边上的民宅还亮着灯,窗里看进去有两个老人在聊天,问了里面的老人也不知道,正好附近有个女士黑沙滩游泳回来,看了翻译过旅店名和照片,指了个方向让我们try两个block。我们就陪着这中国女孩一路找过去,路上聊天,她说是从法兰克福飞过来的,本来有同学同来结果护照出了问题,所以就一个人来了,因为岛上有公车所以就坐公车到这里。我意识到她在这里已经找了至少半个小时了,因为我坐的这班公车上没见她,她是坐上一班公车到这里的。J对她说不应该坐公车,尤其这么晚了,叫出租的话司机应该认得。接着问起是国内哪里人,说是上海人,这么巧,我和J改说上海话,女孩说只会说一点点,也许女孩有警惕心吧,不愿多说自己的情况。到了两个block是片空旷之地,只见几十米的远处有房子亮着灯,走近后女孩欢呼,这就是照片上的房子。找旅店靠对照片,对我来说真是第一次见,不过终于找到了,我们也可以回小旅馆了。
第四天 昨天没逛够,上午再去Oia小镇,和昨天一波一波的游客相比,今天一个上午没什么游客,感觉很好。 【游客很少,拍照方便多了】 【有一对闺蜜请J给她们拍照,还有中国人在化妆应该是准备拍婚纱】 【Oia小镇的民宅】 好像还有时差,下午回小旅馆睡觉 【睡醒了,去Fira镇看夕阳】 【看夕阳的游客和街头的艺人】 【Fira镇的傍晚】 【费拉镇的街头艺人】 【费拉镇的夜景】
第五天 今天要去火山岛,睡不了午觉了,早上多睡会,八点多起床,顺便吃小旅馆提供的免费早餐。标准的酒店早餐,鸡蛋肉肠咖啡果汁等,Croissant很好吃,吃了两个,J说这Croissant油多所以才好吃很不健康。早餐后坐公车到Fira镇,然后下到老码头,有游人骑驴从老码头上Fira镇,有两人一骑的,驴子气喘吁吁往上爬。 【骑驴的游客】 【Fira镇老码头】 【搭船去火山岛,硫磺滩游泳的游客】 【火山岛,一片荒芜】 【来到火山岛的最高处】 【坐缆车从老码头回Fira】 【黑沙滩晚餐,乞食的猫】 晚餐时和以前每次旅游一样,和J聊起住在圣托里尼怎样,J说这里缺水,洗澡刷牙都不习惯。 【月光下的黑沙滩】 岛上的Life is slow, slow的就像这黑沙滩的爱琴海,感觉不到潮起潮落日转月移。明天就要离开了,好像没呆够,意犹未尽。
第六天 【搭Bluestar ferry回雅典,船上日出】 三点不到回到雅典码头,叫了辆出租车去回Inter Continental Hotel酒店。上车后我看着手机GPS导航,没注意到司机没开计价器,还好J发现了问司机怎么没开计价器,司机说忘了随手打开计价器,结果到酒店计价器只显示8欧多,J还是给了他15欧。 洗澡休息后出去吃晚餐,晚餐前先去银行取钱,希腊的银行下午3点就关门,只能在ATM机取钱,由于每次取钱要收transaction fee,想一次多取些都不行,一次最多取500。根据评分晚餐就在酒店附近找了家希腊风味的烧烤店,羊排很不错,一盘6块12欧。吃完晚餐看时间是8点,去上次的超市,没想到到那儿已经关门,记得应该是9点关门的,Anyway明天早点去。 【雅典街头餐馆】
第七天 上午先去卫城,买套票30欧一人,儿子刚好未满18岁,Free,套票包括卫城、宙斯神庙等8、9个sites,5日内有效,可以慢慢逛了。 【雅典卫城,罗马集市,亚洲集市】 吃过午餐回酒店避暑睡午觉,顺便去超市,没想到超市还是关门,问了附近的一位女士,她告诉我们希腊超市周日关门,儿子听后一声惊讶“What!",女士满脸歉意的对儿子说:“I'm sorry, this is Greece." “超市周日关门,银行服务至3点,这生活节奏,希腊人民真幸福啊!” 睡醒了起来换家店吃晚餐,小牛肉很棒。
第八天 【宙斯神庙】 【卫城博物馆内看卫城】 【宪法广场站岗的士兵和狗】 午餐后回酒店的路上再去超市,今天是周一,超市终于开了,三顾超市始得入。这希腊的生活节奏,银行关门早,超市日迟迟。超市买水饮料水果酸奶,挑个大西瓜,才0.19欧一公斤,交给管水果蔬菜的店员称重量贴价钱,6.81欧,换算成加元差不多10刀,有点小贵,出门旅游贵也得吃。吃西瓜没刀不行,每次出门旅行我们只有随身行李所以不能带刀,只好老样子,为了吃瓜买把刀,挑了把最便宜的,0.45欧。然后去门口付钱,营业员大妈扫描到西瓜的时候一看6.81欧,立马捧着西瓜往店里去,我还在奇怪,一会儿大妈捧着西瓜回来了,重新扫描,1.05欧,我才反应过来,里面的店员价格搞错了,1.05欧这西瓜10斤多,6.81欧西瓜得70斤,我边付钱边对大妈说谢谢,大妈对我笑笑还提醒我别忘了买的小刀,多么淳朴的希腊人民! 还没体验过雅典的地铁,雅典的地铁始建于1869年(那时候中国还在清朝,刚刚结束鸦片战争),其中雅典地铁码头站是最早的地铁站之一,仍旧保留了当时的原貌,值得一游,不过对雅典地铁的pickpockets还是要充分的重视。儿子不愿去,正好护照信用卡现金手机相机全留在酒店,带了2.8欧硬币刚好买两张地铁票,再带一个小照相机和一张5欧纸币备用。所谓庄子不怕虎,因为有老虎的地方庄子不去。我们不怕pickpockets,因为我们的pockets nothing to pick。 来到离酒店最近的地铁二号线Syngrou Fix站,在售票机前扔硬币买票,下到站台,没什么异样。坐4站换一号线,然后一直坐到码头。 【雅典地铁】 【地铁码头站,有上上个世纪的味道】 时间才用了四十多分钟,雅典地铁票90分钟内有效,不用重新买票,坐一号线原路返回,然后改换三号线,坐到宪法广场下。然后逛了逛宪法广场的夜市,可惜口袋里只有5欧,买了杯咖啡一个汉堡,只能搭shuttle bus回酒店。回到酒店房间对儿子说今天的雅典地铁之行什么也没发生,儿子说I already expected, you are overcautious.
第九天 【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Hadrian's library等各个古迹】 【雅典学院】 【博物馆内总会遇到临摹学画的人】 【雅典卫城附近街景】 【上午惬意的雅典市民,坐在长椅上的老奶奶,正在拉勃拉姆斯匈牙利圆舞曲的老人(我也能听出曲子了)】 【这条街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在中国】 【你我相遇,Jennyfer遇上Jennifer】 【随处可见的希腊COFFEE ISLAND连锁店,多伦多也有】 【雅典的有轨电车和无轨电车】 买旅游纪念品也是一大乐趣,进了一家小店,店员小哥热情介绍希腊神话中各个神的雕像,希腊神话小时候就已经熟知,不过世界卫生组织有着蛇形的logo是来自掌管健康的女神Hygieia倒是长知识了。 【J和我心有灵犀,带个雅典娜回家,因为那是智慧之神。】 【晚餐来一瓶白葡萄酒只要6欧】 【雅典夜市】 【雅典卫城夜景】
第十天 该回家了,周三早上,rush hour,路上会比较拥堵,坐机场大巴和出租车时间不好控制,决定坐地铁。Packing,Check out,搭shuttle bus到宪法广场,买地铁票,搭三号线去机场。宪法广场站比较拥挤,随着地铁往机场方向开去,乘客渐渐的少了。突然注意到车厢内对面一对夫妻带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拖着4个大箱子应该也是去机场,女孩头戴金色雅典娜橄榄枝形的U形发箍,金褐色长发,像是个现代少女版雅典娜。这时一个中年人拉着琴从车厢的一头走来,前面带着个男孩捧着碗乞讨,女孩问她妈妈要了几个硬币,在中年人和男孩经过的时候放在了男孩的碗里,随着男孩和中年人的琴声往下一节车厢飘去,地铁一站一站的向机场驶去。就要到机场了,“真想给女孩拍张照”,我用中文吐了一句,“NO”“不要”,儿子和J同时出声,原来他们也一直注视着这女孩。到机场了,拖着行李,穿过长廊,来到候机厅,融入乘机的人流,想起了一首很好听的老歌,“God is a girl”,再见雅典,Sometime see you again.
2017-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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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羞羞的回忆。(贰)
寻一生,第二夜(嗯,这是第二篇调教日记)
【写在前面】
毫无疑问,我是幸运的。再见他,仰望他,触碰他,亲吻他;展现最卑微的跪伏,最淫荡的姿态,最屈辱的泪眼,最谄媚的承恩,飞蛾扑火般的惨烈,在他脚下开成一朵妖冶的罂粟花。他高高在上,西装革履,恩威并济,我畏畏缩缩,衣不蔽体,甘之若饴。
您允我幸运,我呈您谢忱
【陷阱里的温柔】
关门,落锁。沙发正中端坐,一脸宠溺的他,双腿之间跪伏,满眼羞怯的我。我想他喜欢我在他看我的时候露出的羞涩,所以他轻轻搓揉我的头顶,像是安抚,像是赞赏。我不太能清楚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像是被放进棉花糖里,软软的,好想好想抱抱他。仅仅只是他在耳边的呼吸声都足以让我战栗,更不用说深深陷进臀瓣的大手,在他抽走我的内衣,半褪下紧身裤子之后,我比他更迫不及待拆开自己,像拆开第一份成年的礼物。是的,是我自己很主动暴露的下身,早已硬起的乳头、两只作恶的手,中间隔着纯棉质地的T桖,我哼哼唧唧的扭动身体索求更多,感受到了下身越来越多的湿凉。他一边在耳边碎碎念一些让我满心欢喜的句子——“我的帝儿还是一样的讨喜”“闻起来很可口的样子”“告诉爸爸,想不想爸爸”;一边用手指轻松的把呻吟着点头的我送上高潮,期待已久的高潮和靠在怀里的温暖让我情不自禁的抬手环上他的脖颈,像拥住一个恋人,对,恋人,但是,我显然又忘了,他不是恋人,他是天。
“你在干什么”忽然冰冷的话语,推开我,伸腿踢开身后的茶几,起身站立,皮鞋敲击着木质地板的声响,每一声都敲在我心上,每一步都踏在我心里才刚刚萌芽的异样情感上,直到紧张和惧怕,将这颗新苗全部淹没。我触碰了他的禁忌,三令五申,耳提面命的最底线——主奴即是主奴,这种形式的角色带入是不会被原谅的。
到这里,一切才刚刚开始。
【逼上祭台】
房里的茶几是一个方形矮桌,并不是太高,堪堪到膝盖的位置,带着恐惧和紧张,看着他收开原本摆在桌上的日常用品,空空的桌面,像屠宰场上的案板,我满脑子都在想,他是不是要把我绑在上面,像等待凌迟的畜。“跪上去”命令很简洁,轻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绑在上面,偷偷的暗喜。
当曲着腿跨上去的时候,我看到他诡秘的笑,不明所以的跪上去之后,才明白了自己还是想的太天真,他的设计又怎么可能简单。在这个高度跪直,眼前是一片大大的落地窗,外面的背景是黑色的天幕,对面是霓虹闪烁的商场,左边有攒动的车流,而在我这里看过去,最醒目的是映在玻璃上面的自己。是的,这等于是一面大大的镜子,能清晰的看到自己是以怎样屈辱的姿势跪在那里,光裸的下身,大腿分开到极限,双手背在身后挺直腰;也能看到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被粗暴的向后拉住头发,抬起脸。
这远远比我想象的绑在桌子上面,来得直接而干脆。不知谁说过,M都是自恋的,脸,身体,要向S展示的每一个部位都会细心的维护。比如我会为了取悦他穿上精挑细选的内衣,化很精致的妆,唯一不会的是梳头,所以每次见面他会帮我梳很漂亮的头,看着像个公主。而现在光裸着下身跪在这里的女人,已经被剥下了所有的骄傲,画面淫荡到不堪直视。面对我的他,在玻璃的倒影上能看到的只是黑黑的背影,当他向我走来,我真的看到他身后向我笼罩而来的黑影,像是祭台上叫嚣着,嘶吼着扑向可悲祭品的火苗。然后我第一次亲眼看着自己是怎样跪着被一个男人用手指亵玩自己的身体,陷入情欲的眼睛,渴求的表情,高潮的尖叫。
这一切,带给我的震撼无以伦比。
【鞭与刑】
高潮过后双腿颤抖的几乎想要倒下,余韵中,我看到玻璃上黑影手里挥扬的蛇鞭,很长,很粗,扬出来的声音很响。我是根本没有想过他会用这个对待我的,回想第一次的经历其实并没有很疼,更多的是屈辱,就足够我嗨的不成人形。所以当他又一次走向我,我的恐惧满溢,以前不论他在我身上做什么,我都觉得可以承受,但是现在,他的表情和手里的东西真的让我恐惧,我第一次惊恐的看着他,满眼的乞求,不敢说话,疯狂的摇头,那一刻我几乎觉得我可以做任何屈辱的事只为了逃过这个东西——蛇鞭。
蓦然间,我看向他的眼睛,如果以前我看到过他眼里泛起银光。那么这一次,我确信我看到的是燃起的火苗,像是触到了某个开关,清楚的感受到我下意识的恐惧和乞求直接勾起了他骨子里的暴虐。然后就迎来身后火辣辣的疼痛,一鞭摞着下一鞭,我发出几乎是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被嫌弃太吵。
因为还没来得及给我准备自己的口塞,让我跪着别动之后,他转身出门。最重要的是门并没有关上,我背对着门,外面是长长的走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路过,会转头看进来看到我,我忍住马上躲起来的冲动,不敢挪动位置,频频转腰回头,期待用意念关起那道门。然而如果那道门关上,就意味着他会进来,会接着疼。到底是哪种更让我恐惧,我还没想明白,他回来了,手里有筷子和皮筋,把筷子两头用皮筋扎住,我的舌头夹在中间,跟口塞一样的效果,不能说话,嘴巴也不能并拢。
紧接着鞭打继续,比起这次的疼痛,上一次的调教好像是过家家一般耐着性子的玩闹,如果第一次的疼是这样我在想我会不会退缩。心里泛起感动,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对我,从第一次耐着性子的试探到第二次的强猛进攻,这里面倾注的精力和考量。
疼是真的疼,也许这就是M。是的,很疼,但是落鞭后,当他的手触到我的私处再拿上来,我看到的是拉出丝的淫水,满满一手,混合着因为嘴巴不能并拢而滴落的口水,被抹了一脸。上下身一起流水,还有什么比这种画面更显得淫秽。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我是会被打湿的那种,淫性是刻在血肉里那种。他似乎很满意,笑着问“帝儿怎么了流那么多水”,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笑,也会惧怕那种笑。“来,告诉爸爸,还想不想爸爸”我知道这种时候应该乖巧的摇头说不,不敢了。可深深的眷恋和一个月以来的思念让我仍然倔强的忍住恐惧说出了那个“想”,嗯,我这是在作死。
话音刚落,他放下蛇鞭,转身从调教箱里抽出马鞭。上一次马鞭的记忆对我来说是最疼的,现在看它反而显得温柔,至少在颜值上讲马鞭长得比蛇鞭好看多了,也优雅多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揽足了劲的作死。马鞭挥舞时发出的声响传来,夹紧了依旧疼痛的屁股,但疼痛从脚心传来,比每一次都重,比每一次都疼,疼到蜷起脚趾,仰起头,几乎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能保证不倒下去蜷起身子,抱住自己,躲开下一波的疼痛。
一会儿是脚心,一会儿是屁股,落下的部位毫无章法可循,没有准备的余地,只有承受。“当不能拒绝的时候就学着享受”是我一直以来的人生信条,所以我开始试着把思绪从疼痛中抽离出来,寻找自己能嗨的点,放松身体,然后很明显的感觉他的手轻了,像是在引导我去找寻那个点。第八下的时候,他停下来,坐在对面低头把玩鞭子,问我“几下了”。好在第一次调教时报数的经历让我很深刻,下意识的已经在心里数着数,“八”,现在我的声音已经是带着哭腔,但是您知道吗,因为后面几下的留手,帝儿心里想的居然是还想要更多。他似乎是知道的,我真的不记得后面还有多少了,找到嗨点的我,能听到自己的叫声越来越媚,越来越娇,直到他带着满意的笑放下鞭子,让我高潮。
而这一切都被那扇窗诚实的记录,也深深的印刻进了我的心里,刻的最深的是那种笑。
【淫秽的花,开在窗台下】
淫水顺着腿根、他的手臂滴落,他甩手,我看到水珠在空中飞扬的弧度。“过去,跪着”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里是窗台边,茶几离窗子的距离,让我带有一种可悲的侥幸,还好距离还远,还好是窗不是镜子,还好看得不是很清楚。他一直就善于抽离我最后的救命稻草和阿甘心理,让我过去是为了让我看得更清楚,没有拒绝的余地,也带着隐隐的期待。我想看清楚自己脸上的情欲和耻辱,起身,行走,下跪。我看到了想看到的一切,高潮后的餍足,飞扬的眉眼,眼神透出的淫荡配合着精致的眼妆,像舞台上极尽魅惑的脱衣舞娘,美到窒息。原来这就是我在他眼里的样子。
他在我旁边坐下,粗暴的按住我的头,贴向玻璃。凉凉的触感,变形的五官,还有忽然涌入耳朵和眼帘的,一直被我忽略的东西——外面车水马龙的声响,窗外的景色,偶尔经过楼下的人。从进房到现在,我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关注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跟随着他的节奏,在欲望里沉浮。所以他逼我去看,去幻想别人的眼光,告诉我,世界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人会看到,会鄙夷,会蔑视我的淫荡与低贱。思绪越飘越远,仿佛身处闹市,仿佛在接受许多目光的指指点点。他的手温柔的在身上游走,触到受刑的臀,腿根,微微的疼,弱弱的痒,我开始控制不住的呻吟。搓揉的手越来越重,插入下身的频率越来越快,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我睁着眼睛看着,只想更清醒的感受他的赋予和印记。
直到濒临高潮的临界点,他一把拉起我的上衣,尖尖的小小的胸部,像还没有发育完整的雏女,但硬起的乳头却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渴求。胸小一直是我脑子里挥不去的痛,而他一贯的喜好,是柔软而丰硕的触感。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最不讨他喜欢的地方,暴露在他眼前,下意识的自卑和自我厌弃感,让我弯下身子,悲愤而疯狂的摇头,想在地上挖个洞,抱住胸躲进去。头发被用力扯住,被迫抬起头,睁开眼睛望着自己全裸的跪着,暴露全身的缺点,瘦小又干煸,承受不了盈盈一握的腰,满脑子都是“他不会喜欢这样的你的,不会喜欢的,不会的”,那种悲愤和自我厌弃几乎要逼我撞向眼前的玻璃,就是在这样的情绪中,我又一次被送上高潮,不同于之前的享受余韵,在他丢开我之后,马上伏低身子,尽量的蜷缩,想深埋进地底,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害怕看到厌弃、不满和挑剔。
【他予我的玩具,我是他的玩具】
在我陷入自卑和自我厌弃后,他轻轻揉揉我的头,递给我护膝,语气很温柔“接下来要做一些训练,为了让你以后更懂得规矩,要跪很久,把护膝套上调整好。”得到安慰和抚触,我调整心情,听话的做好一切,又一次跪到沙发前,他脚下,极尽谄媚讨好的笑。他笑着抬手揉揉我的发顶“乖,转过去,趴好”,爬跪在地上,高高撅起臀,感受到他温柔的触摸臀间的密洞,这是他第一次在这里倾注精力,也是我第一次被触碰这个地方,满满的羞耻,觉得很脏觉得污了他的手,我摇晃着身子躲避,他拍了拍我的臀“别动”。闻令静止,我越来越习惯于听从他的命令,顺从他的想法,没有抗拒,一切甘之如饴。凉凉的润滑剂涂在火热的洞口,第一次感受他手的进入,挑逗,从来没有的亵玩,打开全新的世界。不同于阴道的密穴,不同于前面的感受,让我觉得有些醉人,慢慢放松身体去迎合去追逐去索取。直到一根很硬凉凉的东西强势的挤入洞口,满涨的洞口,生疼,我疼的大叫,汗湿了脊背,各种不适应充斥在身后的密穴。晃动身体,毛毛的东西扫过大腿,转身回头,我看到一条漂亮的尾巴突兀的长在我身后,新鲜很快占住我的思维,各种摇屁股,像是得到了新的玩具。也许是动作表情过于嘚瑟,他一把揪住尾巴“转过来,趴好”,吐了吐舌头,唯唯诺诺的转身看向他。拿出一根红色的绑绳,触碰我的下身,沾上淫水抹到绳子上,绳子在我眼前摇晃“看到了吗,红色的绳子,是帝儿的玩具,上面有帝儿的味道,去,给爸爸找回来”轻轻的扬手,绳子落在房间的另一角,我看着远处的红绳,明白了他的意图。
我陷入短暂的沉思——当你身体和灵魂同时向一个人跪伏的时候,你的追求与执念就会变成——取悦他,无所不用其极的取悦他。在SM中一路走到现在这里,我做不到跪地为奴,起身为友的那一套。就拿刚才吃完饭走出餐厅的例子来说,因为他一直走在前面,所以从台阶式的扶手电梯下楼时,跟在后面的我站到一个比他更高的位置,从来都是我在仰望着他,当他在那个位置仰头看向我的时候,我差点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去,那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连自己都会惊觉让他这样看我是不对的,我说过,他是我的天。只要他出现在我身边,不管是调教还是日常交往,我的身体或灵魂肯定有一个是跪着的。难堪和耻辱是肯定有的,但这个程度的羞辱并不足以打倒我取悦他的执念,所以,现在的我在他面前,跪、坐、卧、爬、躺做得越来越自然,也越来越娴熟。
转身,双手触地,撅起屁股,摇晃着尾巴,接触红绳,叼走,再转身,看着他的眼睛,放回他的手里,全程都有发出诱惑的呻吟。然后我便会得到一个温柔而宠溺的笑,还有头顶颈间软软的触碰。因为着迷于那种笑容与触感,每一次的回程都充满着粉��色的期待,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恍恍惚惚的在想,到底是我在取悦他,还是他在愉悦我,总之这时候的心暖暖的。
游戏升级,被戴上眼罩,陷入黑暗的我,不知道在房间某个角落散发着我的味道的红绳。从来没有试过用鼻子去找东西(当然没试过,狗才拿鼻子找东西!),我满屋子乱爬,期间撞上两次墙,他在我身后的沙发上笑的像个孩子,隐隐觉得游戏好难,隐隐觉得可能会找不到。直到自己的腿碰到那根绳子,满身的雀跃,像守株待兔遇上傻兔子的猎人,欢欣鼓舞的朝他的方向爬去,一脸“那么难都找到了,快夸我。”的表情。摸索着来到他身边,来不及放下绳子就一头扎进他怀里,熟悉的安全回到身边,不再害怕黑暗和游戏艰难。满心期待表扬的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落在身上的会是滚烫的蜡油。近距离的滴落,加上前面的受刑,尖锐的疼,莫名其妙的惩戒,从欢心期待到满腹委屈的强烈心理落差,直接击溃我。开始明白,我可能是那种打不哭的,不管是不是作为M,不管是生活还是调教,强加在身上的高压与苦难,从来都打不倒我。每一次的眼泪和悲伤都是因为那些在乎的人的不理解或者漠视,再加上自己偏爱不解释的倔强性格,所以更多的眼泪源于委屈。
眼罩下,他看不到我的眼泪,开始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被罚”,我抓紧他的衣角,不停的摇头,眼泪一直掉,他陷入沉默,仿佛都能听到蜡油滴落在皮肤上发出的滋滋声响,情绪发泄之后,我开始用理性去分析这个错误,他说错了,就一定是哪里做错了。“因为帝儿没找到。”“为什么没找到。”“因为头没有低到地上,所以闻不到。”他伸手把腻在他身上的我拿开,取下眼罩的瞬间,显得有些错愕。“帝儿怎么哭了,妆都花了。”其实连我自己都很奇怪这忽然升起又抑制不住的矫情和娇气,根本没脸说出是因为想要表扬没得到,还被狠狠收拾一顿,很委屈,所以哭了,默默低着头不说话。他的声音传来“以后知道怎么做了吗”,很明显的把语气和音调压的很低很温柔,像是怕吓着我,也像是怕我再哭。
“知道了。”我跪在地上,低着头,眼角含着泪水,瘪着小嘴,背着手,尾巴微微晃动,其实只是一小只做错事的宠物。
他轻轻抱住我,用手温柔的从头顶滑到侧腰到臀尖,揪住尾巴。深埋在秘穴的塞子轻轻搅动,带出异样的感觉,第一次做这种训练,全程的羞耻和极力的讨好,每一点都踩在我的点上, 我渴望的臣服,渴望的低姿态,渴望的仰望,我得到了全部,给我一切的人,就在面前,而我的身体很诚实的保持了全程的湿润和弱弱的呻吟,当尾巴拿出来的瞬间,忽然空虚的后穴,总觉得充斥着些许的不满足,些许的不舍。原谅我始终对毛茸茸的东西保持着千年不变的热爱。
在他的逼视下释放自己这种事,可能我永远都不会习惯,做到像高潮和求欢一样的坦然。而今天要做的是,趴在地上,双手着地,抬高一只腿,仰着头,像路边给电线杆做上标记的小母狗,为了找到自己回家的路。脸几乎贴到了他的身上,这样近的距离,这样耻辱的姿势,他几乎能听到那种控制不住而喷涌而出发出的声响,合着我比高潮还要高亢的呻吟,急切又淫秽。每次做这样的事情,总会觉得自己在他心里会低一分,再低一分,明明已经觉得是极限,可还是能做,还是能达到要求。所以他从不问我接受与想要的方式,可他把控一切,层层突破我的底线,让我能够心甘情愿的为了他的快乐而快乐。
【楼梯间最屈辱的亵衣】
我可能是故意的,故意下车的时候不带上自己的东西,故意磨着他大半夜陪我出门拿卸妆,故意引诱他在我身上使坏,故意故意想揪住他的衣服,把脸埋在他怀里。我是很作死,非常作死。但是,在我想尿尿的时候故意往下面塞跳蛋,故意不让穿衣服穿条小内裤拿个长大衣裹着真空拽出门,故意找黑暗的角落玩弄我,还故意故意让我尿裤子,这就真的很过分了!
夜晚酒店的楼梯间最底层, 空旷而寂静,轻轻跺脚的回声能传出去很远很远。我站在台阶上搓动着腿根,抵御着尿意还有双腿间嗡嗡作响的玩具。在极度想尿尿的时候被插入尺寸不小的跳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装满东西的器皿,往里面投进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让人不敢动弹,仿佛只要轻轻一动,所有的一切都会炸开来。迈不开的腿,畏畏缩缩的站在他面前,被一把扯开大衣,光裸的身体,仅穿着一条小小的亵裤,受惊吓的尖叫,在楼梯间回响。“别人会听到的噢”他轻轻提醒我,手伸下去的力度却一点也不温柔。拽住他的衣服,低着头,我好像越来越坦然于在他怀里的求欢,明明羞耻的感觉快要死掉,却还是忍不住摇晃着屁股去索取他的温度,弱弱的在他耳边闷哼。高潮和尿湿是同时到来的,控住不了的快意和放逐,让我几乎是反射性的就要蹲下去,他牢牢掐住我,逼我看着他。水气朦胧的眼睛里透出黑暗里的他,一样的笑,在这样的背景下,我第一次觉得,如果放开了他,天就真的塌了吧,但是,如果跟紧他,天就真的变了吧。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人尽可夫,会不会被永世唾弃,会不会毁,会不会生。只知道我从未觉得这么自由,做任何想做的事,做任何爱做的事,生活里,现实中,任何的艰难都可以抬着头去面对。如果我可以战胜并享受这般羞耻和放纵,那我什么都不必再害怕。
一瞬间的高潮配合着一刹那的豪情万丈过去之后,面临的就是窘迫是尴尬。那么大的人尿裤子,尿的一腿都是,能不能让你根本就想待在这个地下室永远都不要再出去。磨磨蹭蹭的���门,去车库,拿东西,四下无人的车库,变成他一个人的游乐场,而我依然是他的玩具。每一次从最角落最后钻出来的都是我羞红的耳尖。昂首阔步的走在最前面,我在后面小碎步的跟着。为什么小碎步,我的衣服都是湿的,一路都在想着,我尿裤子了,尿裤子了,尿裤子了。他们会不会看出来衣服是湿的,腿是湿的,鞋子是湿的。他们会不会看出来我尿裤子,走路会不会带水印,别人会怎么想,会怎么看我。陷入无限循环的N次方。我是小M啊,越觉得羞耻我只会越湿,只会越想要。要不够的感觉,越来越淫荡的身体,让我看着他的背影,意淫了一百次!
【床笫间极尽谄媚的承恩】
总有一种爬上他的床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的满足。他脱下我尿湿的内裤,拿着放到我眼前,脸上,满脑子淫欲的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反感。他一边说我骚得不像样,一边把我扑倒,直接将凉凉的内裤盖在我脸上,让我自慰。鼻端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味道,搓揉自己湿淋淋的小穴,大口大口的喘息。哪里有这么骚,这么欲求不满的女人,在经历了调教,羞辱,各种强制高潮之后,单纯的自慰根本就满足不了我,我一边用力搓揉想把自己送上高潮,一边在心里祈求他碰我一下,一下就好。求而不得的感受更容易勾起那种觉得自己很下贱的心理。小M心里最大的嗨点。那一刻我真的管不了形象,管不了他会不会喜欢我,这些一系列的小女生心思,只想要他,他的任何部位。认识他以前,我真的不记得以前自慰的时候是在想什么,认识他以后,每一次自慰,甚至每一次做爱,我脑子里一定都是他。我不知道是欲望支配了我去靠拢他,还是他支配了我陷进了欲望,总之想要高潮,不管是想,是看,是做,是梦,都必须有他。而现在他就在我身边,勾引他,诱惑他,祈求他,意淫他,各种想法层出不穷。抬起手,紧紧盖住鼻端的湿裤,遮住口,遮住鼻,遮住眼,直到蒙住心。窒息的快感,剧烈扭动摩擦的大腿,像冲向山顶的垫脚石,来得很快很热烈。“我的帝儿好棒,爸爸都看硬了呢”,他不太常夸我,却很常笑,看不出意味的笑,所以每次都会战战兢兢的揣摩他的喜好和嫌恶,每次他夸我,都会觉得珍贵无比。下贱也好,荒淫也罢,我有我想要的东西,我有我自己的天。
其实吧,每次都把床笫间的小事说的很和谐,但是,我必须承认,我是喂不饱他的。他是那种把SM刻进骨子里的人,很多很多小M千方百计想留下的S,不像其他男人那么急切和好哄。除了调教,一般的男女床事很难引起他的性致。从发现这一点之后,我开始变态,各种教程视频学习各种口活,床技甚至姿势。奈何大致属于资质平庸,并没有什么卵用。当我费力的吞吐他的硕大,很渴望他在我嘴里射出来,往往越急切,越容易适得其反。“我看你是跪在床上就没法好好做功课”失去耐性的他,一把揪住头发把我提到地上跪着,他在床边端坐,迫着我抬头看他“不是说了,会去学,学去哪里了,都学了什么”伴随每句话落下的耳光,他的声音,身体。这绝对不是上床的时候随便拍拍屁股的小情趣,小刺激,其他人我不知道,我就是那种越揍越湿的孩子,耳光并不是很疼啊,但是刚刚好的那个屈辱的点,羞耻的刺激,让我挨揍的叫声都透着渴求和享受。直到,被扔回床上,强势的插入,高潮几乎是瞬间就落在身上。
看向这个在我身上的男人,汗湿的额头,微咪的眼,绷紧的小腹肌理,深深埋在我的身体里,像一只狩猎的豹。而我的瘦小,羸弱,全部展现在他面前,展现在一个不管生活还是床笫都充斥着侵略和掠夺的男人面前,我根本不相信他会不想撕碎我,就像我根本不敢相信,我会渴望他撕碎我,像撕碎一个精美的娃娃,欣赏她的残败与失魂落魄。一点一点的放开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的陷进他赋予的欲望漩涡,每一次我高潮的紧致和湿润,都让他很激动的加快进攻,我能感受到他想要释放的渴切,却总像是缺少着临门一脚,表情带着焦着和懊恼。我忽然,从心里泛起心疼。这个男人啊,他的身边,他的床上,他的脚下,他面前的地板,有着很多很多的女人,他根本就不缺女人的,可他好像就是没办法轻易从这些那些正常女人身上得到快慰和释放,他飘了那么久,是不是再也找不到落下来的路了;他飘得那么远,是不是再也寻不回最初的享受了。
既然正常的女人,正常的床事并不足以达到他的要求。就只有把自己变得更加的淫荡与谄媚,让自己的卑微和低伏变成他飘向更高更远地方垫脚石,不在乎身下,身上会垫进来多少的破娃娃。闭上眼睛一把抓起那条仍然湿润的亵裤,轻轻靠进嘴巴,满心的挣扎,也许踏出这一步,真的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我是那种一旦升起了某个念头,某种冲动就会抑制不住自己往更惊险的独木桥上走的人,越是险恶的前路,对我的吸引就越大,给我的勇气也自然会越大,所以我会义无反顾的走上SM这条路,再多的恐惧和耻辱都拦不住我追求更多。所以既然想到了,我就一定会去做。睁开眼睛,他依然在我上方陷在仿佛无止尽的欲壑,用力锁住他的眉眼,一点一点自己把内裤塞进自己嘴里,不去在乎这是什么,这代表什么,只是在过程中,让自己眼里的魅惑和引诱无止境的放大。然后,我看到他轰然间发亮的眼睛,感受到几乎撕碎我的贯穿,听到他兽王般的低吼,带着餍足。而我得到的满足却真的不是单纯的高潮能够比拟的,心里所有关于骄傲,关于自信,关于尊严的高塔轰然倒塌,全然被破坏,变成他脚下堆砌的血池肉林,始作俑者是自己,那种几近病态的疯狂摧毁,如果S的满足来源于对他人的摧毁和亵玩,那么M的满足可能来源于对自己的撕裂和残暴。醒醒吧,小M,SM不是爱情,是对你自身从内到外带着血肉的摧毁和重塑。
【淋辱一身(生)的放纵】
走出之前的那一步,我变得越发的坦然和娇媚,根本不吝于展示自己对他的谄媚和讨好,做一切让他快乐的事,并且同时感受到享受,一切变得顺理成章,变得毫无底线。所以,当我趴伏在浴室的墙面上,高高撅起屁股,感受所谓圣水淋下来的火热的时候,涌上的是极度的自卑,生疼和放纵,卑的是姿态,疼的是本心,心疼的是原来的自己不复存在,放纵的是现在的自己,自我的摧毁好似已经结束,他对我的重塑屹然才刚刚开始。当淋湿的过热经过蹂躏整夜的私处,控制不住倾闸而出的感觉,比逼视下的自我放纵更加快慰,我深深埋下头,去感受去感恩去放纵。
【被远观的珍藏】
前一篇便已经说过我的S,有着一些妖娆美丽的藏品,在心里勾勒很多很多次这些藏品的模样,带着艳羡,带着思慕。白净,恬静,无争,并没有锋芒毕露的光华却有着不露圭角的淡泊,并不多话,安静的坐在他身边,感觉连呼吸的频率都跟他那么相似。眉眼低垂,只有在看向他的时候闪动微光,柔和的好像清晨的阳光。如果我是甜腻的丁香,那她应该就是幽远沉静的茉莉,她就安安稳稳的在枝条上绽出蓓蕾,展开花瓣,散出清香。他向来喜好反差,不难想象她完美绽放的妖美,而所有的景致都只有他一人可览。
茉莉,茉莉,莫离,莫离,切莫离。
帝儿。 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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