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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巴恩與莉茲巴恩共用一男

如果要從《小動物階段的卡爾(父姓)馬克思》揪出最萌的場景,於我,是在海岸邊漫遊的場景。貴族小姐Jenny von Westphalen對著浪蕩狂放、這四個年輕主角當中思緒最清晰的瑪麗巴恩(Mary Burns)好奇詢問——或許夾雜一點遲疑不決的恐,對無法理解、咫尺天涯的異者的懼:「你不打算與費德里希(被父權名字恩格斯整得很慘)有孩子嗎?」瑪麗給了幾句當代主體較為熟稔的「我要自由奔放、纔不要生小人類」的開場白,然後是文眼:「要生小孩,讓莉茲去生,她可想(要跟費德里希)生小孩的緊!」此時,向來流露於Jenny眼底的遲疑,終於正式轉化為厭惡。
對於不婚但單偶的革命同伴,可欣賞與含括,對於那個要妹妹來「繼承她的男人」的這種多重情慾家庭組合,Jenny的眼神類似費德里希的爸爸搖著他問「那個魔鬼卡爾馬克思到底把你搞成什麼樣子!」可憐(或多采多姿)的費德里希,或許這些被姊妹共同擁有、被爸爸宰制(萌嗎?可以發展出監禁系小劇場噢)、被魔鬼卡爾誘惑,讓他擁有有別於同時代革命者的(不)婚家視野。當然,瑪麗早逝,莉茲理所當然地佔據了費德里希,「成為」恩格斯夫人與用小人類將她的慾望物困在其中,是莉茲的勝利,但這種模式,是瑪麗不屑到可以拱手送妹的spoil of No War.
只談我的偏好,恩格斯與瑪麗巴恩、莉茲巴恩這三者形成的「共享伴侶」模式,遠比沒錢還要配偶生好多嬰兒的卡爾(這個壓迫女性身體自主權的獸XDDDD),彼此的生命構造讓他們對性與性別的「嵌入」能耐,差異甚大。電影《年幼的卡爾馬克思》辜負了瑪麗巴恩與費德里希恩格斯的親密模式(註2)。幸好小維基可以作證:”Lizzie had an elder sister Mary (1821–1863), a lifelong partner of Engels until her sudden death of a heart disease. Mary Burns and Engels considered marriage a bourgeois institution and never married. In the 1850s, when Mary Burns and Engels lived in Ardwick, Lizzie stayed with them as a housekeeper, and after her sister's death eventually became Engels' partner. In the 1870s they lived openly as a couple in London, with Lizzie's niece, Mary Ellen (known as Pumps), as a housekeeper.”說來,管家這個位置,也是頗耐人尋味的⋯⋯
會想起這段,部分原因當前最主導模式的性別平等,在台灣演變成「使用爸爸的姓氏」。習於二十世紀中葉以來的核心小家庭出身小年輕,對於所有其餘的選項,整個就是Jenny 眼神!XDDDD
小朋友都戰得非常武勇,天生自然是我的就是我的(君權神授也不過如此),對強加於自己身上的姓(不管是媽媽的或爸爸的或媽媽的爸爸的或爸爸的媽媽的或⋯⋯)(註1)感��驕傲地「沒有不平等」。不過,暫且不論以上,我只揪一個bug:沒有所謂的「歐美連線改夫姓」,改/用夫姓也不是以20世紀為起點。所謂的夫姓一開始也無關姓氏本身帶來的,嗯,愉悅,而是背後的許多競逐與重分配。首先,直到中世紀結束之後、啟蒙湧入、小市民反抗的布爾喬亞革命已經發生很久,歐洲的貴族階級還是用封地當作「姓氏」。這就不那麼「父母」,但非常君權封建制。舉個念女性主義很難跳過的Simon de Beauvoir,他的姓就與她的愛人沙特不同,後者是冠父系last name/Family name的平民,西蒙冠的「姓」是她祖代受封的領地,地方名字就是他尊貴的姓/氏。這邏輯與德國的Jenny類似:de與Von都表示「你是繼承這封邑擁有權者的後代。」至於the paternal law是啥?與姓氏較為有關,但與血緣不盡然有關,那是假拿破崙(路易波拿巴)為了「父系小市民傳承資產的方便」而訂的法:只要在婚姻內出生的後裔,無論嬰兒真實的生父為何,都沿用該嬰兒母親的丈夫的姓氏。
這條家事法與該嬰兒的(有無)繼承權最是有關,與任何誰(提供該姓氏的父、理所當然是母親的人、嬰兒)的self-determination都無關。
(註1)1970年代的分離主義女性主義科幻小說還可以教大家如何在沒有姓氏的前提造出一條任何嚴苛父系都做不到的永恆血脈與族譜!)
(註2)參照:https://www.smithsonianmag.com/history/how-friedrich-engels-radical-lover-helped-him-father-socialism-21415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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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母姓與夫姓的瑪麗:科幻、歌德、婚家鬥爭、姓氏之為權力棋子
冠雙姓氏的瑪麗(Mary Wollstonecraft Shelley)與拼音不同的.居里(Marie Curie),各有自身所屬的淵源。我無意從事典型的文本-作者自傳比較,而是給予一些資料與評論,與當前關注身分政治、或是以此取徑為置疑固定名份的聲音,從事交換筆記的動作。
首先,我的確不喜歡「夫人」這個譯法。Marie Curie得到的榮稱是個對雌性人類的官方尊稱,這位人類的尊榮並不來自其男性配偶。「夫人」的譯法太容易成就了抵制這稱呼的進步平權力量。由於Madame Marie Curie並非由於另一個姓居里的男子而得到Madame這尊稱,或許仿效目前大陸地區稱「女士」的更進一步,有些學門會沿用的「老派」稱呼:女史。
再者,雙姓的瑪麗同時使用母姓��配偶的姓,但這些作為恐怕不完全攸關他個人的愛好。第一代女性主義理論家與社會觀察作者Mary Wollstonecraft生下瑪麗大約一個月後去世,為他冠名的是瑪麗一代的遺孀(好我故意這樣用,別糾正),那世代的幾位知名安那其之一與「略廢人治」倡議者,William Godwin。瑪麗二代個人的姓氏操作,恐怕直到他能以成人與配偶的名分,平等並置Wollstonecraft與Shelley這兩個姓,外部的評論者與任何從事考掘的學術努力纔能稍微認定,雙姓的瑪麗二代全名,是她自己(與各種物質、精神、社會介面的鬥爭)終於完稿的創作。
再回到William Godwin。他對於當時(十八世紀末至十九世紀的大英帝國)marital law的使用與抗拒同樣明顯。他與兩名不同的人類結婚,兩個「不同父不同母」的小孩都冠母姓(瑪麗二代的step-sister Claire Clairmont是我在肯羅素的電影*Gothic*最喜歡的角色,非提不可。)最讓我喜歡的是,Godwin只差沒有大喊「女子縱慾多偶萬歲!」,他是瑪麗一代充斥各種戀愛與豔遇的情慾生命的戰利品之一,也是(這位置更獨特)首要支持者。即使同輩的(包括女性主義知識份子)文人遮頭掩面於瑪麗一代的libertinage,Godwin誠心站在她這邊,還寫了一本遺孀會為主人做的事:為她立傳,表彰武藝高強。這本以愛意追憶被立傳者、並極力追認她成就的敘述模式為主的的書寫,從周遭的閱讀反應可見一般:
In January 1798 Godwin published his *Memoirs of the Author of A Vindication of the Rights of Woman*. Although Godwin felt that he was portraying his wife with love, compassion, and sincerity, many readers were shocked that he would reveal Wollstonecraft's illegitimate children, love affairs, and suicide attempts. The Romantic poet Robert Southey accused him of "the want of all feeling in stripping his dead wife naked" and vicious satires such as *The Unsex'd Females* were published.
說回冠母姓的妹妹。Claire冠母姓的複雜來龍去脈,恐怕不是乾淨、單一、唯母姓至上的擁護者樂見。在此截一段描述:
Throughout her childhood, she(Claire Clairmont)was known as "Jane". In 2010 the identity of her father was discovered to be John Lethbridge (1746–1815, after 1804 Sir John Lethbridge, 1st Baronet) of Sandhill Park, near Taunton in Somerset. Her mother had identified him as a "Charles Clairmont", adopting the name Clairmont for herself and her children.
至於在某串留言,不家庭的同志Raphael提問,是由於階級(貴族與平民、高端詩人與「科幻小說家」)讓瑪麗二代與裴西.雪萊不似平起平坐的聯姓居里雙傑?額,是也不是。1,瑪麗二代不止寫科幻小說,或者說,��最類似科幻小說的兩部作品*Frankstein, or the Modern Prometheus*與*The Last Man*都首先不是以Scientific Romance的文類被認識,而是Gothic Novel. 要說階序,將Penny Dreadful演化來的恐怖小說「拉高」(uplift)到科幻或「科學浪漫譚」,這是提升作家文學地位的垂青。2,瑪麗二代的位置,從一開始的「非婚自由戀愛」到後來終於冠姓雪萊,可謂他與惡毒封建貴族世家的戰鬥。只就她的例子,冠夫的父姓,恐怕與他爸爸讓她冠他媽媽的父姓,同樣有其激進處,但這兩個動作不止進步、反父權、為愛奉獻。撇開打怪蒐集戰利品的有趣宅認識(變態!變態!攻擊人類文明的魔獸思想!),最切入經濟/性別/家族連續體的文眼,在於「如果不正式與裴西.雪萊結婚,冠其姓氏,瑪麗(二代)無法領取早夭的裴西的遺留物與每月的生活津貼。」嗯,當前同婚公投的政治意識,可謂異曲同工。進入有產者家庭的婚姻,成為「太太」,不可規避的就是這個側面。從18世紀的英格蘭到21世紀的中華民國在臺灣,對看兩不相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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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種政治筆記
1,藉由「人類」這個signifier來充當利器者,頗能示範eileen crist批評的沾沾自喜命名「人類世」大咖群。假反省之名,將虛構的人類(屬性)視為無上化身,這動作本身就是「命名的貧瘠」。 2,那些叫囂廢死理想者苗君(政治禮貌不打全名:p)是人妖的人類,實在讓魔界集體搖頭。腦溶解鄉民致命的智障處,在於他們沒能力辨識出何謂「妖」。這些沾人血饅頭也沾得毫無膽色的反綠營生物,只有這種「單向度」的侮辱語言能耐,虛軟噁爛的程度與棄守了「妖(性)」與祂的實踐者、被調教到只懂得正典薄弱平權話語(甚至「法理最終方案:罵我人妖!我告你!」)的同志主體,異曲同工。兩者都同等地人類、太人類:充斥著弱者的憎怨(resentment):這個字被某法律大師拼錯啦:p 3,早就說,這些表演拿來寫論文最好用。繼續這些彼此共沾的跳梁小丑愚行吧,兩種絕對不妖的人類至上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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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陽賦格》書評
https://firecracker-2018.tumblr.com/post/177541373399/lucifer-hung-review-tachihara 喵啊如此晶亮精美的翻譯品質,整篇有種洪荒煙火迸發又條理分明的質感。大感謝從小看我到大、如今長成旁若作品傀儡師的沃膚(全稱wolfenstein) 😼🧚♂️🐍❤️ 立原老師使出了宇宙大爆炸之力呢~~🌹 然後,我從看懂一半左右到鉅細靡遺地享受了~X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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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ybrid Child* by Mariko Ohara
https://www.amazon.com/Hybrid-Child-Novel-Parallel-Futures/dp/1517904900 這本實在精彩,殘酷又(貌似)爛漫的精神狀態、基因工程建構的萌*恐怖「生命/物」,近未來日本階級優越人類上演的親子鬥爭:姑且造個類似「厭X」的詞如「厭小孩症」,或「反(自己生出的)胚胎」,或「不媽媽」的實踐。主角與「小孩」(超級不能爆雷)的共融造就cyborg-ghost的「之間」與親暱。總之,大概是我讀的以日本語寫作的科幻小說當中(無論是中譯或英譯)、目前的第一名。 不得不說,在Amazon看到的《黑太陽賦格》評論真的精準,大約意思是「會讓我(評論者)聯想起大原麻里子,但又不能說(洪凌)的套路與她雷同,不是類似的傳承。」是啊,我寫不出這種(不)媽媽,或者說,會寫的是難以形容為parent-offspring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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