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班岛太平洋赌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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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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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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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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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责声明:文章全部是脑内。请勿对号入座,请勿发散,与真人无任何关。
“绯闻有什么的。”羽生结弦这样说。
这是个非常风和日丽的下午,天气晴好山川秀美,他的保姆车停在河岸旁边,助理小心翼翼调整好车的角度,让从旁边乔木上垂下来的一串串的黄花刚好在车门前面轻轻摇晃。
“说实话,这实在是我最不在乎的部分了,”羽生结弦坐在花树下叹了口气,“比起谈论我小学是不是被姐姐欺凌养成了阴暗的性格,初中有没有青春期萌动不负责任让同学怀孕,高中就利用自己的美貌跟已婚女老师搞不伦,大学期间结党营私对上逢迎对下刻薄、取得交流机会的方式也不合规章,进入事务所之后则利用手段让如日中天的大前辈为我让路、知名戏骨也屈尊给我做经纪人,一路打压后辈以维持自己的地位……我觉得放任八卦杂志讨论一下我的绯闻问题真没什么的,不是吗,‘知名戏骨’?”
“知名戏骨”织田信成靠在车身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羽生结弦坐在花树下半睁着眼睛的样子非常养眼,足够谋杀半个国家的菲林以及五百万颗芳心,但作为经纪人的织田信成早就看吐了,甚至非常想吐槽。
羽生结弦确乎是个非常出众的美人,这种美并不局限于外表:他的五官很秀丽,身姿修长挺拔,更兼是名门大学毕业又练过几年古典舞,气质亦是格外超群,这种人进入演艺界仿佛生来就应该在这里一样理所当然,出道不久就开始一路爆红,也使得海内外的少女都为他疯狂。
不过少女们应该不知道这孩子性格这么恶劣,织田信成想。比起周刊杂志在报道中恶劣的揣测、阴暗的捕风捉影,羽生结弦成长的路甚至可以说有点简单:平平淡淡的小学初中高中念完,平平淡淡的读着私塾考进早大,平平淡淡的做完了交流项目,平平淡淡的在大四那一年的话剧部被发掘。虽说周刊杂志似乎觉得如他这样的男生必定一路桃色不断,不过比起八卦记者们妙笔生花成如此“多姿多彩”的感情生活,羽生结弦事实上也只有“初二那年被交往了两个星期的巳樱子酱甩掉,第二天哭着不愿意去学校被家长打了一顿”而已。
这当然不能让周刊志知道,羽生结弦在仅有的自白之后这样亲切地叮嘱(或者说笑眯眯地威胁)过织田信成,“否则他们会说我受到打击太大从此不爱大和抚子只爱日之丸男儿,而你一定是我男朋友名单的第一位。”
“总之事务所还是打算出面给你控制一下目前的舆论。”织田信成不管这尊大佛很是无所谓的架势,心一横说道,“太多了……A社的白河佳代,就是上次《Challenge!!!》里演你老婆的童年时候的妈妈的——我知道你们都没同框过你甚至不记得有这么个人——A社专门买了《周刊女性》的稿,说你们在片场一面之缘然后迅速交换了line现在结婚为目的交往中;”
“然后,W社的春日部篠子,(羽生结弦冷笑了一声:你居然还提她?)好吧,我知道喝多了把你的地址给她经纪人是我的不对,可是我当时真的是被那个大哥灌到丧失意识了,也给你谢罪过了吧?她那次去你的公寓虽然你没有让她进去,但是她找了狗仔拍了自己上楼的画面,尤其你当时把窗帘拉严了在玩《战神3》从外面看来一团漆黑,现在风言风语讲你们共度春宵都不止,简���是要马上签结婚届了;”
“比较冤的是刚从偶像团体毕业要solo出道的小林沙良,人家不巧和你一班飞机飞纽约被拍到了,就说成纽约共筑爱巢——说实话你那么多海外通告,同机过的艺人有一个算一个的话结婚对象可以从这排到西太平洋,可是谁让你俩被拍到了呢——现在她的粉丝都喊着要脱粉转推,团队拼命发声明也没用,倒是有不少你的粉丝觉得你俩在一起挺般配的,还给你们建了个cp站……”
羽生结弦点了点头,“我也是小林沙良的推。果然她才是最可爱的啊,THGirls里面。”
“喂,你在听吗?”织田信成气结,“那我去找伊藤绿前辈要小林小姐的邮件地址给你?毕竟THG是她现在运营的团。”
“免了免了,我是偏爱和idol保持距离的那种粉丝。”羽生结弦大笑,“信成不要生气!我同意啦,就让事务所去弄吧。”
羽生结弦笑眯眯的,把手指放在胸口前,做了个他在电影《晴明》中经典的手势,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女孩为此心跳停拍:“总之我一向把隐私保持得很好,不是吗?”
金博洋被戈米沙cue来看拍摄是昨天下午的事儿。他凌晨刚和上部电影的制片人喝完酒,在饭店门口等车的时候中年人满面红光——红来自酒精的作用,而光则来自这个热钱涌动圈子里来来回回应酬高脂肪食物催生的脑满肠肥——地搂着他,大笑着狂拍他肩膀:“天哥了不得了不得,我们时装片第一杆笔了,怎么能把您老买断啊?我的财神爷!”
“柳总可别把我买断吧,把我买断了,我怕是要为你写到死。”金博洋半真半假的推辞,“你们给了我剧本经纪多少钱?他也催得太狠了,就差扎个帐篷住我家了!”
柳老板又是一阵狂笑,胖大的身子一阵抖动,夏天大家也就是一件T恤,肥肉震颤着贴皮贴肉的传导过来让人直犯恶心。金博洋已经被中年男人喝完酒之后的体味烟味呛到不行,向着没人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然而柳老板看起来仍然兴味很足,打算去再续上一场:“小金,家里管的严不严?”
“啊?我没成家。”金博洋回���道。
“那不就更省事了!”柳老板一拍手,“哥带你看看咱下部片的演员?”
大半夜,有什么演员可看,无非是某些有科班学校的姑娘兼职的场子笙歌彻夜到了这个点儿。金博洋打了个哈哈:“我今儿就算了吧,喝太多,我感觉我弄不来了,阿哈哈哈。”
柳老板又似乎不死心,被他死活搪塞过去。这会儿叫的车也到了,柳老板也只能一个人上了车,道别走人。
“妈的不识抬举,假清高。”车还没开出多远,柳老板摇下车窗啐了一口。金博洋隐约听见他骂自己,笑着摇了摇头。夏夜的风吹得正好,大半个城市在这样的晚上理所当然地沉沉入睡,剩下一少半未眠的人在家中在路上在办公室怀揣各自的心事,这种暧昧不明的划界让这个以文化产品著称的城市显得比白天更加沉重了一点。
但今晚金博洋不是那个在街头买醉的失意人,一部剧的剧本钱打进账户里很足够他接下来几年不必为房贷发愁,他在微凉的风里伸了个懒腰,“哟西!今晚找奎爷*玩儿去咯!”
不过老天爷怎么能随人愿呢。在出租车上,他接到了戈米沙的国际电话。
“天总!睡了吗?”电话那头,这位崭露头角的青年导演的声音翻越燕山山脉传了过来。
金博洋调侃道:“米沙你知道吗,明朝修长城就是为了拦着你们这帮蛮夷不要骚扰我们中华儿女的,识相点快把电话挂了。”
“别呀别呀我的大编剧,我可也是半个中华儿女嘛——小半个,”戈米沙笑嘻嘻的,“我可有大事儿通知您老。”
金博洋忍不住哆嗦一下,“每次你这么和我说我都觉得有大事。我跟你说我很佛的,随便你们怎么改我的本子,按合同给剧本款就行。再强调一遍,落子无悔,不包售后!”
“不是不是,我这是来请你旅游的。这个片子我们主打人文主义提倡尊重每位主创,在蒙古也开了个会呢都觉得让你在现场看我们拍比较好,回头我们也好找媒体出篇稿,就说‘《图兰朵之诗》尊重编剧著作权 名笔金博洋现场督导戈米沙压力大吗?’,天总您看怎么样?”
“我靠,我能不去吗?”金博洋无奈的抻了抻胳膊,好像这就能打到蒙古高原上的戈米沙似的,但想到这部剧本���钱那么痛快还是忍了,“去几天啊?”
“你就过来吧,都给你弄好了,机票明天……啊不,中国现在过了零点,今天下午的,你回家睡一觉起来就奔机场吧。”
金博洋听得有点晕:“不对你等会儿,我tm没有签证啊,怎么去?”
“放心吧,你护照盖得那么满,申请哪里的签证都容易。早就让李唐续给你办好了,哦对行李他说也给你打包完了,他中午打电话叫你起床出发。”
金博洋把手机拎到面前盯了半天,慎重思考了一阵要不要现在就把手机扔到高架桥底下假装自己喝断片了。戈米沙在听头那边有点夸张的“喂喂?天总”的呼唤,金博洋最���还是良心发现唉声叹气地答应了。“好吧,明天下午见。”
司机开车把金博洋从乌兰巴托机场载到驻地小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后半程进入国家公园,道路情况并不能说好,司机不懂汉语和英语只是闷了头把油门猛踩。深夜的车灯像舞台上的追光,两道仿佛实体化的光柱把浩瀚原野照得唰亮,然而金博洋根本升腾不出来一点点“星夜里疾驰”的浪漫主义情怀,只感觉脑仁儿都快被晃成了蒙古奶豆腐;车刚一停稳他就跌跌撞撞从车里滑下来,对着墙根大吐特吐,连骂米沙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金博洋起的很早,跟戈米沙一趟车先去片场。昨晚是一场夜戏,阿吉牙尼惕公主*在生着高高荒草的旷野中来来去去地奔跑直到太阳几乎要升起,米沙活灵活现地描述道:“我喊‘完美’的时候卡辛尼娅直接趴倒在草丛里。她恨死我了,她说她的腿都跑浮肿了以至于不能把靴子脱下来。没办法,这就是我工作的方式,我觉得她应该早就有所准备,不是吗?”
“所以你睡了几个小时?”
“3个。非常足够,比如我现在去片场看一下他们的情况,然后我打算去车里再睡一会儿,昨天晚上卡辛尼娅跑的时候我们已经把今天白天的分镜说明白了,上午先让助理导演来,”米沙一边开车一边侃侃而谈,“哦对,我有个秘密还没告诉你。你知道这部片子的男主是谁吗?我们保密到现在都没让媒体进组。”
金博洋很是鄙夷:“早知道了。羽生么不是?一边瞒着编剧选角一边自称人文主义,嗨呀。”
“不是,谁告诉你的?”戈米沙突然急了,一脚把车停到路边,“谁告诉你的,现在网上是不是都有了?我这儿信号也不怎么好,快告诉我。”
“拜托,你在国内天天抓着我改本子的时候就和我说了啊……当时一口一个找了羽生让我感性点儿,不差钱群演可以再加点儿,你大脑抽风了吧。”
戈米沙长出了一口气,“好吧,我还以为是漏收了他的手机,他自己和你说的。”
“他确实没手机,”金博洋耸了耸肩膀,“但是他经纪人有。”
“算了,是我不该问。”戈米沙重新发动了车子,夏天的阳光从原野尽头的山峦处肆无忌惮得延伸开来,草原上的晨雾在土路两旁退却,在这种没有参照物的路途上人很容易失去距离感和时间观念,金博洋朦朦胧胧地又想要睡。
梦里,遥远的安大略湖畔的春天。那个城市没有桃花,但公园里枝头绯云一样的,是每年冬雪尽消之后桃色花朵开放。
金博洋在车子又一个剧烈摇晃里醒来,咂咂嘴仿佛还有梦中加拿大紫荆的甜香。出现在眼前的是山阴面建设起来的片场——那是经过精心还原的窝阔台汗国首府也迷里城一隅。考虑到国家公园的生态问题,米沙他们只垒起了一截子高台和围栏,王帐和寺庙的戏都留着回中国影视城拍。
戈米沙叹息道:“你真是不知道我搭这么个破景花了多大力气。从中国招工人呢,嫌远,不愿意;本地工人呢,不是喝酒赌钱,就是干了两天跑了……后来又是加钱找关系才弄了俄罗斯的中国施工队来,我他妈惨啊,为什么不在内蒙拍?多花了多少功夫。”
金博洋拍了拍他的手肘表示安慰,“我懂你……集团的项目嘛,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米沙顺杆就爬,连哭带嚎的把头往金博洋肩膀上一支,“天总,外景苦啊,一个周才能去城里洗一次澡啊,洗一次澡两美金我们都快破产了啊……”
“上一边儿去,少跟我哭穷,不找卡辛尼娅演女一号能省多少钱你自己清楚,”金博洋面无表情地把他推开,“尾款照合同的来,不然本‘名笔’可要写黑稿了。”
金博洋从车上跳下来。助理导演梅德韦杰娃来得很早,正在安排群演换衣服化妆。这个甜美的女孩儿金博洋是认识的,但不是很熟,她向他露出一个笑容,金博洋挠挠头说了声morning,留意到她把头发紧紧地在盘在头��上。他马上想起米沙嚎“一个星期才能洗一次澡”,这个女孩子大概是因为头发没洗才把头发扎了起来,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
车上打打闹闹,下了车的米沙还是这个片场仅有的大独裁者,“热尼亚,去叫织田信成起床,然后让他叫羽生起床。”
梅德韦杰娃答应一声跑走了,她小腿细得极其夸张,穿着双大头登山鞋,发尾一颠一颠奔走的样子像一匹活泼的小马。“他们昨天在片场住的?”金博洋问。
戈米沙点点头,“日本人讲究,自己带了两辆车过来。昨天拍到深夜,他们团队干脆就没回去,羽生自己睡一辆,织田信成和助理睡一辆。”
“自费的?有钱真好。”金博洋叹息,戈米沙促狭地盯着他的镶钻腕表,“这话从你嘴里听起来可挺够不真实的。”
金博洋把袖子撸下去盖住手表,“偶尔、偶尔,我也是贷了20年的人。先说好,我来这儿就是混的,打死不给你们现场改本子了,要找跟组编剧我把李唐续给你们。我哪天能回去?”
“我知道之前跟组把你跟伤了,不过这个本子咱们都磨透了,基本就看现场情况微调就可以了,没必要动用你再来大改。”戈米沙带着墨镜,气场很僵硬,“放心吧,我们有跟组编剧。”
“热尼亚?”
“还有林恩讐。”
“……靠,我多呆两天吧还是。”金博洋无奈地说,“米沙你是故意的吧?”
“你要是实在无聊的话就先回国嘛,去象山帮我看看王帐和都城搭得怎么样了,顺便帮我们写条稿子点评一下,往好了写。”米沙没脸没皮地说。
他们正飞快走过旌旗飘摆的栅栏。已经有群演妆扮好了,在朝阳下面无所事事的站着。金博洋跟过横店的组,横店群演候场的时候大多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站在那儿的样子比职业演员还专注;而这里的群演大多是群演组和导演助理们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搜刮来看热闹的牧民,就算是薪酬很可观,人家还要盘算清晨骑摩托车跑一趟值不值得,更别提敬业精神了。
米沙跟他比了一个“嘘”的口型,然后站在高台上面拍了拍手,用俄语向群演们大吼起来。
金博洋在台子底下眯缝着眼睛,架势很像导演助理,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怡然自乐的神游物外:这个项目怪不得找戈米沙,这人会俄语啊,老毛子……
戈米沙吼了一通,回头跟金博洋说:“先等男主就位再开拍,你去化妆棚躲会儿太阳吧,今天没你什么事情,随便转。”
老毛子跳下高台去找负责群演的演员导演发脾气去了。虽然才刚是清晨,片场已经进入工作模式,场工扛着东西跑来跑去,脸颊上带着被高原紫外线直晒过的印记。金博洋在这片忙碌的氛围中分外格格不入,就跟慢吞吞的企鹅杀入了狂奔的鸵鸟群,但是看着周围人忙三火四的他反而更加怡然自乐,根本不觉得自己是正在看城门着火的池鱼。
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拍了金博洋一把,他回头看了下不认识——对方也不认得他,估计就把他当作片场工作人员,“场工这边东西搬不过来了,哥们你是哪个组的?过来帮下忙。”
金博洋并没有反驳对方的误解,反而很是跃跃欲试。他很久不跟组了,早忘了干活干到昏天黑地毫无分工女人当男人男人当牲口的痛楚,反而有些怀念当初过于充实的新鲜感。他正要跟对方走去工棚,突然被另一个人拦住了。
“这是我的助理。”来人向场工这样解释。
场工是不懂英语的,但至少认识这个人的脸,大约也明白金博洋是对方手底下的人,点点头走开了。金博洋哀叹了一声,“你总是出现的这么不是时候。”
“我有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怎么回绝人家呢,看来我帮了倒忙,”羽生结弦笑了,刚起床的鸡窝头支楞着,毫无自媒体念念不忘的“小仙男”风范,“真的好久不见了,我……”
金博洋连忙拖着他往化妆棚里走,“有什么话到那边再说。”
羽生看起来已经跟化妆师搞得很熟。那是个同样很漂亮的俄罗斯女生,虽然比刚才见过的梅德韦杰娃年轻,但面容上的一些特质看起来更加刚毅。羽生在化妆椅上坐好,向她介绍:“阿丽娜,这是金博洋;博洋,这是阿丽娜-扎吉托娃。”
女孩子向金博洋点了点头,笑容欠缺温度,然后把羽生的头扶正,沉默地开始动工。非常俄罗斯风格。
“织田信成跟你一起来了?”金博洋坐在化妆镜前面的箱子上说。这是个挺简陋的场地,确实只是个棚子,预制板和深深打在地里的钢架粗糙地拼凑成一体,金博洋坐的那个箱子上凌乱的放着些电夹板、电吹风和发绳发夹,电线像不成熟的涂鸦搅和成一团。
羽生结弦回答:“是啊,不过再过几天他就回去了,事务所要开会。”
“对你还挺好的,这么照顾你。”
“主要是他也没什么事做。啊,博洋要不要吃个醋?信成每天都能和我在一起,之类的。”
金博洋失笑,“妈��,这有什么可嫉妒的?我要是这么多醋要吃,我不活了。”
“那换一个,小林沙良那个事情你听说了吗?”扎吉托娃往羽生脸上狂喷爽肤水,他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最近,很多,媒体,报道。”
“听说了,”金博洋点点头,“我也喜欢小林沙良,真是她们组合里最可爱的了。”
羽生结弦笑了出来,抓着金博洋的手亲了亲:“博洋为什么怎么都不嫉妒呢?我都要难过啦,多在乎我一点吧。”
扎吉托娃终于说话了。“男孩们,我不在乎这里是不是有人打算从柜子里出来,但是我知道如果他的妆画不完米沙-戈要骂的是我;”她微笑着,冷冽的特征终于完全发挥出来,两个人都忍不住遍体发寒,“所以拜托,可以不可以配合一点我的工作?”
今天早上的戏没有卡辛尼娅,而是羽生结弦饰演的卡拉富和家臣密谋刺杀海都汗。扎基托娃和服装老师一起把羽生拾掇成了一个介于古代中国和蒙古风格之间的流亡王子,他的形象大概是整个电影里最贴近歌剧原著的一部分。金博洋站在梅德韦杰娃的椅子后面看着监视器,羽生在一群中亚人中间扬起眉毛,慷慨激扬地表达着——金博洋不需要梅德韦杰娃和录音导演扣在耳朵上的耳机,本子是他写的,一字一句深入血肉,他无声无息的跟着羽生的节奏默念台词:“恐惧的人离开吧!失魂落魄的惊鸟也会扎进灌木,茫茫草原难道还不如一丛灌木能容人?若是跟我走了的,你们是背着箭的鹿,海都取走了箭也不会留下鹿的性命。*我是离弦不折返的箭,我是蔑剌哈城的弯刀——”*
透过监视器能看见羽生在这一段表演中流汗。草原的清晨分外凉爽,汗水大概源于情感投入,金博洋放弃了监视器看了一眼片场的中心,摄像灯光和收音黑压压将羽生包围,他是落魄的王子,但他配得上最奢华的王帐,为了他屹立在草原中央。
直到现在金博洋才确切地意识到,《图兰朵之诗》的男主是羽生结弦。他终于演了我写的剧本,或者说我的剧本终于找上了他,可真的实现的时候却又好像也没什么,因为毕竟没人知道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我们不是分享彼此痛苦的类型,但依然可以推己及人地用自己的生活将对方度过的日子画像——漫长的苦痛的夜晚,清醒的熬不过的白天,所有让这个圆满结果成为事实的难度系数足够把全部惊喜和梦想成真都被冲淡成一句“理所当然”。毕竟他配得上这个本子;我的笔也配得上这位影帝,金博洋想。
再几年前那曾经是非常非常大的期望,他们走在多伦多的街头,春天繁花似锦,如此适合畅谈人生告白心情。金博洋产生了一种混沌的情绪,啊,我想我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抗拒来亲眼见证dream comes true.
因为大凡恋爱故事,写到这一步就可以停笔了。
金博洋抽身就走。羽生结弦在片场正中央,没有看见他离开了。
晚上戈米沙良心发现提前放羽生下班。说是“提前下班”也已经是八点多,被留下继续和海都汗拍夜戏的卡辛尼娅做了一个想死的表情,米沙亲切地抱了她一下,“亲爱的,你永远是我最爱的缪斯,多陪伴我吧。”
林恩讐一天都陪着金博洋跑前跑后,看他也打算走了,马上就要去给他找个司机。金博洋制止了,“没事,我开了五六年了,在北京也有车。”
他默默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林恩讐不知道他在干嘛,也只好陪着等。她是新进到米沙的团队里的小跟组编剧,不过很是有点眼力价儿,嘴巴也甜,适时还会卖萌喊两句欧巴,估计是米沙让她多捧捧金老师顺带取经。
羽生换完衣服卸了妆出来,向金博洋一点头:“走吧。”
“羽生老师不等经纪人?” 林恩讐问。
“啊,我和博……金老师是大学同学,正好今晚还可以一起聊聊剧本。你和织田先生说一声,就说我先回去了。”
羽生没说实话,大抵是因为驻组工作人员往往来回流窜,一个片场民工之间口口相传的桃色消息进入网络最终闹得沸反盈天无法收场说不清有多容易。韩国小女孩新入行,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点羡慕——不知道这种羡慕指向的是那一边,也许两者都有。上车之后金博洋才白了他一眼,“大学同学?”
“那你要我怎么讲,”羽生在副驾驶拉紧安全带,“男朋友?”
“不,我只是觉得你们这种交换项目的学生根本就不算我们学校的。”金博洋一边调整着座椅和后视镜,猛然意识到在大草原上根本没必要担心后方来车,自顾自地笑了。
“你买车了,都没和我说。”羽生忽然开始假装委屈,“连那个小编剧都知道的比我早。”
“我给你传简讯啦,但是你手机被戈米沙没收了不是么?去打他去,我顺便给你录个视频,说戏霸片场殴打导演。”金博洋最后检查了一遍卫星定位,“OK,出发咯!”
天静如水。浩瀚草原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在疾驰,曾经有段子说蒙古司机在开车的时候睡着了,一个盹儿醒来脚仍然踏在油门上,车子在原野上不知道无人控制地开了多久,这里空旷孤寂大抵如此。越野车如同划过深潭的小舟,而他们两个人就在这一叶扁舟上相依为命。金博洋突然叹息:“好像就现在,我才觉得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指的不止是那些五花八门的新闻对羽生的消费,也包括无数疯狂的粉丝、被定义的附加价值、以及无处不在的观察者的眼睛。巨星“Yuzuru Hanyu”被资本塑造成和“羽生结弦”本人似是而非的形状,折射着世间相的光怪陆离,在舆论的浪潮中颠簸来回。
这不是个问句,所以也不需要回答。羽生把手放在金博洋控制档位的手上:“我好久没有坐过博洋的车了。”
羽生在加拿大短暂的那一年交换生涯就是和金博洋合租的,他看了FB page上的roommate wanted,然后选定了金博洋发出来的广告。金博洋开着车去接新室友,热情地表示既然是校友以后可以多多蹭车——英文能力是羽生结弦在那一年获得的第二大收获。第一大收获现在正在他身边沉默地开着车。
明明在片场人山人海里还能忙里偷闲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微笑一下,但在金博洋的那一句话之后,两个人之间好像就陷入了一种过于凝滞的气氛。
羽生被金博洋手腕上的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翻开对方衣袖一看,银灿灿实在是一块够得上奢侈的手表,于是为了活跃气氛地调笑道:“博洋现在车也买了,房子也买了,表都这么贵。真是养不起你了。”
“你是比我多双手还是多张嘴?我不用你养。”金博洋也努力地想把情绪调整过来,“不过前几年你帮我还的房贷我就不还了。”
他们谈论了一点轻松的话题,比如糟糕透顶的午饭。在这种地方属实没什么吃的,取景的国家公园远离城市,从最近的大城市开车过来要五到七个小时,采购一个星期只有两回,在旷野上埋锅造饭也指望不了什么水平。午饭的构成主要是肉和洋葱,一点西兰花干巴巴的缩在水煮土豆旁边,演员里只有羽生和卡辛尼娅有米饭可以吃,也是来自泰国的长粒米。
“米沙说伙食差主要是为了安全考虑,他担心引来戈壁熊。”羽生替导演开脱。
金博洋冷笑:“屁,戈壁熊都快灭绝了,老毛子跟谁俩扯淡呢。”
“天天,后面那半句我听不懂。”
“没关系,我只是在talking rubbish(讲垃圾话)。”
“不过他真的找了猎人帮忙巡场子,带着枪来的。猎户搭的棚子就在片场最东边。”
“……真行。”金博洋啧啧称奇。
羽生看着金博洋,他的眼睛确实配得上一部戈米沙强迫着金博洋改到吐的“感性”剧本,“我终于演到你的作品啦。算不算我们当年的梦想实现?你在这里,看着我演戏。”
“我早就看过你演戏了,多伦多戏剧节的时候你代表学校上场,还有你在早大被星探发掘的那一场话剧。”金博洋回答,“我觉得你非常优秀,非常闪耀,嗯,配得上我的剧本。”
“该说是博洋的剧本终于能够找上我了吧,”羽生结弦毫不客气地吐槽回去,“之前是谁因为做了一次跟组编剧被统筹导演为难得死去活来,回家之后考虑了一个月改行?”
他们相视而笑,方才一度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些。金博洋拍了羽生手一巴掌,“您红得快,可是你红得再快也是我看上的人好吧。我一眼就知道你的才能,比你们事务所的人知道得都早,我只会喜欢最好的。”
“我知道博洋一直以来都很辛苦。”羽生慢慢地说,“我没想到你连这里都会过来,太偏远了,说实话日本的媒体都不一定愿意来。”
“我也说实话,这是份工作,米沙让我过来协调下剧本。”金博洋回应,“不过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为了你来到哪里都再正常不过了。”
羽生忍不住低笑:“别提粉丝了,还记得小林沙良吧?那次绯闻就是因为我们都是头等舱飞纽约,流出去的图是我粉丝拍的。还好粉丝们不会追到这里来。”
“呃,他们不知道其实在纽约等着你的是我。”
“所以我觉得博洋很辛苦。”羽生低声道,“去了那么多地方见我……”
他们会面的地点往往不在日本本岛。虽然到现在羽生还没冒出“同性疑云”,但八卦记者的眼光太毒辣,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就被抓包。所以金博洋主动要求不要在日本见面,与之相对应地,在羽生刚红起来的那几年,每接下一个海外摄影的时尚资源都会掏空刚入行的金博洋捉襟见肘的可支配流动资金,换取一张飞赴当地的机票,支付漫长的飞行时间让他们之间的熟悉感再度苏醒。
金博洋吸了一口气,“是我心甘情愿的。”
茫茫的草原上突然出现了银亮亮的光芒,那是月亮突破了东方低矮的群山。金博洋把车停下,催促羽生下车。“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看过月亮了。”
随着羽生知名度逐步提升,他们连海外的见面都变得不能任性而为。一次在泰国夜市闲逛的时候,金博洋去买一份烤香蕉,回来的时候羽生已经被一群修学旅行的日本女高中生团团围住,鬼知道她们从哪里冒出来的。金博洋在三个摊位之外的地方站了十几分钟才等到她们一一要过合照离开,香蕉已经不那么温热。
天幕低垂,月亮升起在远山顶。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毫无参照物,这让明亮的满月在深沉的夜幕中显得非常巨大,过于夸张地直冲人眼帘。楼宇间的月被钢筋混凝土挟制,几乎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绽放光芒;而旷野上的风长长短短地吹过来,在这片无人染指的寒冷原野上,圆月是漆黑夜空的唯一主宰。它是如此野性,震撼,美丽。
值得用一万首歌谣去歌颂。
羽生牵着金博洋的手在草地上走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良久,羽生说:“我时常觉得我们每次见面的时候,都要把所有情侣会做的事情压缩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都做一遍。”
金博洋沉默了一阵,说:“我只有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时间又开始恢复流动。我意识到你的改变,然后我对我错过所有你的生命感到愧疚。”
在金博洋没有参与到的时间里,羽生结弦已经快要登上国际级的高度。他不再是那个在他副驾驶上荒腔走板唱着歌的快乐交换学生,不再是那个打游戏到后半夜中午爬起来饿着肚子去上课的小年轻,几乎也不再是那个在冬雪里流着泪告白和发誓的他的爱人。
“就好像在多伦多的那一年里,我们已经将所有的未来都透支了一样。”
“你没有离开过我的生命……你知道这不是所有的未来。”羽生亲吻他的额角。
月亮是那么美丽,照亮眼前人。金博洋陷入短暂的恍惚,当月光过于明亮,群星都会自惭形秽地盖住自己的光芒。唤醒了晦暗的长暮,这个人是星星,是月亮,是夜空中让人心碎又让人爱恋的风景——是他那么,那么爱的人。
金博洋握紧了羽生的手,淡淡地说:“我这次来的时候,有想过要不要和你分手。”
他没有看羽生的脸,眼光落在对方的锁骨上,似乎第一次见一样地不肯偏移视线。
羽生在他头顶轻声回答:“我知道。”
金博洋终于抬起头来凝视着羽生的眼睛,内心情绪鼓动,它们推动着他张口,却又轰鸣着让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金博洋说:“但是有这一晚的月亮……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坚持十年。”
是月亮,也许是月亮作为点缀的更多的东西。羽生在他的目光中终于笑了:“这几个晚上都是月圆。我们每晚都来看好吗?”
有一瞬间金博洋想说“后面的不算满月不作数”,但晴朗的月光下,他看清羽生的笑眼里有泪光。愧疚,更多是数不清的回忆和不能断绝的爱意涌上金博洋的心口,拥抱是情不自禁地发生的,他和对方紧紧相拥,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声“好。”
时光像有一瞬间停滞。如此星辰如此夜,如此在月光下的草原里相拥过的情侣从这山川被开辟以来有过无数,而他们也确乎是这无数爱人中间非常平凡的一对。大约当真有这么一刻,羽生不是粉丝们的宠儿、媒体的冤家、广告商的至宝、票房的良药,金博洋也不是那个为房贷车贷发愁被剧本经纪催到掉头发的编剧,他是阿吉牙尼惕,那个名字寓意着“光耀之月”的公主,而他是古拉富,那个刺杀海都汗未遂却迎娶了公主的落魄王子,他们在中亚的窝阔台汗国命运般地相遇然后义无反顾地坠入爱河,直到国家崩乱山河不在,也永远、永远没有分开。
请快一点啊,让我看见未来到来的那一天。
“啊天天,我好像没有带酒店的门卡。落在保姆车上了。”羽生抱着他的时候,突然这样说。
浪漫和伤感,氤氲着的情绪,如同风卷残云一扫空。金博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时为仙台人的铁面皮气结,最终化成一个四目相对的微笑。
他拉过羽生结弦亲了亲对方的眼睛,“就好像你带了门卡我就不会让你进我房间一样。傻子。”
今晩のお月様は桃色*。
第二天织田信成揉着眼睛去吃早饭的时候,正好看见羽生结弦轻轻关门走出来,于是呵欠着打了个招呼:“早。”
“不对等等我靠不对,”织田信成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职业素养让他第一时间压低了声音。“你你你你你你不是这个房间啊?!这房间里是谁你告诉我是谁??”
羽生歪了歪头,把手指支在脸颊上,一副苦恼的样子。
“不要卖萌了事,给我说清楚!”
看来这一套是行不通了,羽生结弦夸张地长叹了一口气,乖乖摊牌:“我大学同学,这部电影的编剧,博洋-金。”
“那你在人家的房间里干什么??夜光剧本??”
羽生慢吞吞地说:“就,关了灯,也不能干别的什么嘛……”
“原来你能接到这部电影还是裙带关系吗……!要是被扒出来你就完蛋了!”织田信成由怖生怒,居然还敢向着羽生挥了挥拳头。
羽生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应该不算吧,首先这部电影的选角他没给过建议,其次我们在一起已经七年了。”
“你不是说只有初二的巳樱子酱吗?!”
“嗯,只分手过那么一次。”
“好吧,一直以来没被拍到算你有能耐,我说你怎么经常在海外行程里玩儿失踪,”织田信成无力地摊摊手,“那这个被曝的话你怎么办?”
“这个不行,还是要麻烦事务所出面解决了。因为这是真正的桃色新闻。”
织田信成感觉头疼,羽生又笑了。
“确切地说是现在还不行,以后……谁知道呢?”
*奎爷:游戏《战神》系列的男主。
*阿吉牙尼惕公主:被相信是图兰朵公主的原型,成吉思汗后裔的窝阔台汗国第三位实际控制者海都汗的女儿。(靠摔跤选老公,输一次要给她100匹马,靠这个赚到10000匹马的奇女子(可能是因为太女汉子了,才在《图兰朵》中被音乐家改成了猜谜语
*失魂落魄的惊鸟……不会留下鹿的性命:《元代名臣事略》卷三「汝奚匿予负箭之麋?亟以相还,不然祸且及汝。」……「逃鸇之雀,翳荟犹能生之,吾顾不如草木耶!」写到中间就跑偏去查了好多关于窝阔台汗国和元朝的资料OTL……蒙古人的修辞还挺有趣的
*今晩のお月様は桃色:这个就不用解释了吧。日语里的“桃色”这个词我觉得真的太好听了,momoiro,听起来就柔软又魅惑
小林沙良=跳台滑雪的高梨纱罗,有人猜到了吗?私设出身日本东北地方的柚子是地元偶像组合THGirls(東北ギャルズTohoku Girls)的饭,写完了才意识到高梨纱罗是北海道不是东北地方的哈哈哈(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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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称 13
一七五四年春末时,伊万与奥利加一同启程前往基辅,对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等人而言他是以一个不那么正式的立场代表皇室视察当地的发展情况,可奥利加和娜塔莉亚知道促使他离开圣彼得堡的另一个动机是两个月前他收到的一封由克里斯托弗·德·巴赫尔寄来的信。信中德·巴赫尔、也就是弗朗西斯说他近期会前往波兰,并以询问伊万数月后的行程的方式委婉暗示若伊万愿意,或许他们能在俄罗斯境内靠近波兰的某座城市里相聚一段时间,随后弗朗西斯解释说并非他不愿意到圣彼得堡去,只是鉴于上次他受牵连被驱逐出俄罗斯的原因,他可不敢赌十年是否足以让沙皇忘记惹恼她的人的长相,即便那时隐瞒了身份的弗朗西斯与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但用弗朗西斯的话来说,“这次我可不愿再有什么意外因素打搅我们俩的小小的假期。”
‘不过弗朗西斯注定得失望了。’伊万想,他无法在基辅滞留够足以够得上‘假期’的天数,因在他做出同弗朗西斯见面的决定,询问娜塔莉亚是否同去看看东斯拉夫曾经的文化、商业、外交中心——尽管经过近三个世纪的战乱的摧残,以及立陶宛为防止东斯拉夫以基辅为中心再度凝聚在一起成为一个强大的邻国故��毁了所有东正教教堂与其余具有象征意义的古迹等,这座城市已找不出任何与往昔相似的痕迹——娜塔莉亚带着远超出她外表年龄的忧郁叹了口气,“不,哥哥,我还是换个时间去吧,在没亲眼看见并感知到那个讨厌的法国佬时我能假装你只是单纯去瞧一瞧奥利加所代表的土地,所以就让我留在圣彼得堡吧。”‘这样能避免我和你都变得不开心。’伊万听出了娜塔莉亚隐去未说出口的话,“但我希望最迟下个月中旬时你能回来。”娜塔莉亚补充道。
这故意以命令口吻说出的撒娇令伊万忍俊不禁,他将娜塔莉亚搂进怀里,鼻尖抵着她的脸颊来回蹭磨着好好亲昵一番并答应了娜塔莉亚的要求,虽说算上在往返路途上花去的时间后他在基辅待不了几天,但娜塔莉亚没有禁止弗朗西斯为他送行,他想弗朗西斯也不会介意多拜访几座俄罗斯城市。
“这感觉真好……”弗朗西斯喘息着说,他的声音因不久前才停止的呻吟变得有些沙哑,他骑坐在伊万的胯间,一手撑在伊万的胸膛上一手抬起将垂落至脸侧的额发往脑后梳,“你呢?万尼亚,你感觉如何?”他一面俯下身用唇摩挲伊万的下巴与脖颈一面问。
“……很好。”伊万喃喃说,弗朗西斯俯身的动作与仍偶尔收缩蠕动的后穴对那根刚射精的、尚埋在弗朗西斯体内的阴茎来说触感过于强烈,他脚趾蜷缩,搂在弗朗西斯腰背上的手用力在弗朗西斯的皮肤表面摁下几个带着指甲印的凹陷。这种高潮后继续接受性刺激且被禁锢着无法逃开——当一个体重达到成年男人通常水准的人趴坐在你身上且你的性器官正插在对方体内时,你不会有多少可活动的空间——的情形触动了藏在伊万身体与心理深处的、受金帐汗等人调教形成的神经,他想要被进一步逼迫,渴望弗朗西斯能拿着假阳具以温柔但不容拒绝的态度将他操得头脑昏蒙,除了祈求更多与随着抽插节奏哭叫以外什么都做不了,或抛开对怀孕的担忧与恐惧,考虑到意识体的恢复能力,弗朗西斯能一次又一次射进他体内直到每当他的下腹因高潮而抽搐时,肠子里的精液都会随之被挤出来为止。这些要求被含进伊万的嘴中,他几欲将其说出口,只是在那之前他还得做些别的。
“你还好吗?”伊万问,他的右手搭在弗朗西斯后颈处抚���较其它颈骨更为凸出的隆椎,“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你愿意和我聊聊?”
“什么?你为什么这样说?”弗朗西斯微皱着眉抬头问,“你——我没有——”他话未说完就突兀叹息一声,又抬手梳了下头发,“抱歉,我只是——”他脸上的余韵全被替换成烦躁和歉意,“我原本没打算让它影响到我们,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性爱变成我个人负面情绪的发泄渠道,尽管,”他顿了顿,“貌似我已经这样做了。”
“我以为我们一直都在从和对方的性爱中寻求些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大部分时候我们寻求的是快感,但我并不介意你偶尔换成点儿别的。”伊万安抚性地拍了拍弗朗西斯的后颈,“不过请注意,只是偶尔。”他有意着重突出‘偶尔’一词。
这一缓和气氛的努力奏效了,弗朗西斯笑着在伊万的唇上落下一吻,“谢谢。”他说着,撑起自己抬起臀部离开伊万的胯与阴茎——伊万既暗自松了口气又为包裹着自己阴茎的温热柔软的触感消失而感到一丝遗憾——在伊万身旁躺下,“是我在新大陆的殖民地的事。英国在持续扩张着新大陆上的殖民地,这种扩张已经威胁、或者说是入侵进我的势力范围,在两块殖民地接壤甚至交叠的地区内发生过不少未发展成大型争斗或战争的小摩擦。而由于我们对殖民地的管理方式与他们不同,我们在新大陆的人口远不如他们的多。”
留意到伊万好奇的神色,弗朗西斯解释说:“英国想要的是大量的、可开垦为耕田的土地,所以他们倾向于赶走当地的原住民,当原住民进行激烈反抗时他们也会将其全部杀掉。我们则重视毛皮贸易,需要原住民为我们提供原材料,故我们倾向于和原住民建立友好的商业往来,而商业往来既不需要大量的人口也不需要广阔的土地空间。”弗朗西斯用左手支着脑袋,“我明白英国对新大陆殖民地的管理政策是根据他们的需求制定的,可出于我对亚瑟的了解,我总忍不住猜测他那极端的控制欲是否也延伸到对殖民地的管理上,一群又一群根本不受他控制的、他无法感知的人类在他的领土内四处跑动一定让他像发现自己身上长了虱子一样坐立难安,所以,”弗朗西斯的右手摆出摊开的姿势,“不奇怪英国佬用对待玫瑰园里的蚜虫的态度对待那些原住民。”
“你担心你和英国在新大陆上的摩擦会在近期升级为战争?”
“是的。很早以前我们就采取了各种手段试图增加殖民地的人口,新法兰���——即我国在新大陆的殖民地的称呼——的首任总督曾制定了不少促进结婚率与生育率的政策。这些政策奏效了,但对比英属北美,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我们仍远远落后于他们,况且自从我们在本世纪初将新法兰西的一部分输给了英国后,我的国王和政府对发展新法兰西的兴趣就不再那么强烈,至于我的子民,除去皮草商人以外,其余人几乎都是被派遣或流放去新法兰西的。”
“唔,我倒是能理解你的子民,”伊万摩挲着弗朗西斯的腰胯说,“毕竟巴黎可是被称为‘光之城[1]’,而整个法国都处于巴黎之光的笼罩下。假如我是法国人,我也不愿离开故土前往一个偏远、落后又寒冷的地方。”
“天啊,万尼亚,在同我见面前你是刚喝下了一整罐蜂蜜吗?”弗朗西斯呢喃着咬了咬伊万的鼻尖,他们俩带着微笑傻乎乎与对方对视半晌,随后皆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说真的,这带来了不少麻烦,上个世纪中叶我们不得不从民间招募近千名姑娘把她们送去新法兰西以平衡当地未婚人口的性别比例。”弗朗西斯说,见到伊万皱眉,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不,只是……”伊万略迟疑的说,“听上去那些姑娘像物资一样被运去了一个陌生的大陆,就仿佛——”伊万斟酌着合适的比喻,“当政府想让人们开垦荒地时,也会以向垦荒的人们半卖半送粮种、农具、耕牛等物资作为鼓励手段。”
“那些姑娘的日子可比耕牛好过多了,她们大部分都是被收容所和教堂收养的孤儿以及贫苦人家无法养活的孩子,而路易十四不但支付了她们前往新法兰西的旅费,还为她们支付了价值一百里弗的嫁妆箱与价值四百里弗的嫁妆[2],她们能在新法兰西获得更好的生活。”
伊万不赞同弗朗西斯的观点,可他也不愿把两次性爱间的中场休息变成一场关于对己国女性子民态度的、不愉快且严肃的争论,“好吧,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航行对姑娘们来说太艰苦了。”
“在将她们送往新法兰西前我们曾做过严格的检查,包括她们的道德品行、学识水准以及健康状况。”弗朗西斯说,然而这解释只让伊万感到那些姑娘愈发像即将被出售的家畜,‘这是发生在几十年前的事,没必要因为几十年前的事选择这个时候和弗朗西斯发生冲突。’伊万自我劝说道,“我们似乎把话题扯远了。”
弗朗西斯为伊万生硬的改变话题的尝试而挑眉,不过他体贴的顺着伊万的话说:“若我和亚瑟现在在新大陆开始一场战争,我根本想不出我们有什么办法能赢,更糟糕的是,我的国王和政府要么就是对这种紧张的局势视而不见,要么就是无知无觉,我分不清到底哪种更让我焦虑。”他扭动着贴近伊万以扩大伊万安慰性抚摸能覆盖的区域,“说真的,一想到长得像金发玩偶的新法兰西落入亚瑟那个粗鲁的海盗手里,我就仿佛看见我私人收藏室里的烛台莫名倒在地上,而我恰巧刚锁上门还弄丢了钥匙,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收藏的画作和雕像因焚烧故毁于一旦。”
“已经诞生了代表着新法兰西的意识体了?”伊万下意识问道,接着他才留意到弗朗西斯有意用夸张的语气说出那段话,显然是欲借此从他这里获得更多的来自言语和身体层面的安慰。
“是的。不过严格来说,他并不是作为新法兰西出生,我推测是西班牙和葡萄牙对北美西北部的殖民孕育了他的诞生,我收到的第一份关于他的报告是魁北克市内有一名生长速度异常缓慢的幼儿。这个幼儿无母无父,某几名皮草商人在魁北克市附近的森林里游玩狩猎时发现了他,由于他肤色白皙,发色金黄,皮草商人们认为他不是原住民的孩子故将他带回魁北克市——魁北克还因此进行过一次搜查不道德性关系、未婚生育以及抛弃私生子的行动——他被一个士兵家庭收养,起名为马修·威廉姆斯。直到几年后士兵的妻子发现马修的外貌和体格完全没有发生变化,当地人才怀疑或许他不是人类。”弗朗西斯漫不经心揉搓着伊万的左乳说,他的指尖绕着乳晕画圈,又用指腹去揉搓那颗逐渐肿胀的肉粒,“上世纪末时我去过一趟魁北克,或许得益于提升新法兰西人口和发展当地经济的策略,马修成长的很快,我见到他时他看上去等同于人类的七、八岁,我记得我当年从婴儿生长成七岁的孩子花去了一个多世纪的时间。”
“也可能殖民地的生长方式和我们有区别,”伊万的声音因弗朗西斯的爱抚而变得有些不稳,“我们在成长期时很少能获得同族的帮助,但殖民地——”弗朗西斯食指的指甲刮过乳尖的举动使伊万轻轻吸了口气,“不管是出于何种动机,客观来说殖民地获得了不少来自宗主国的帮助,人口、物资、军队等,它们就像被母兽护在巢穴里、拥有稳定的食物来源的幼崽。”
“而我们则是被遗弃在荒野中的、只能独自一面觅食一面躲避猎食者的弃儿?”弗朗西斯说,不过他并未就此话题讨论下去,而是接着自己之前的话继续道:“马修和我一样有着双蓝紫���的眼眸以及微卷的发尾,他瞧上去像油画里那些长着毛茸茸的翅膀的、圆润丰满的小孩那样可爱。”伊万为可爱一词挑眉,而弗朗西斯读懂了藏在伊万神色下的不赞同,他亲昵又带着些责备的停下按压伊万左乳的手转而拍了下伊万的肩膀,“你在想什么呢万尼亚,他还是个孩子,哪怕他的真实年龄已经近一百岁了,我也不会对一个维持着儿童外貌的同族产生性欲。”
“……这不能怪我,”伊万小声说,他差点儿就嘟起嘴,所幸在他的嘴唇擅自隆起前他的大脑及时给出了制止的指令,“是你太常使用这个词了,还总是用在和性沾边的场合。”伊万记忆里几乎每封来自弗朗西斯的信中弗朗西斯都会用可爱来形容他,有时还不止一次,且前后通常跟着弗朗西斯对他的性幻想的描述。
“是吗?”弗朗西斯惊讶地问,“我真的经常对你使用这个词吗?”他转动的眼珠沉默半晌,大约是在回忆自己用可爱形容伊万的频率,他先是作出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后他笑了起来,这笑容莫名导致伊万双颊发红并不自在得移开视线以打断同弗朗西斯的对视,“我不认为我使用此词的频率过高,尤其是就用在你身上来说,还有,这两种可爱并不相同。”
“我知道,”伊万嘟囔道,“是我犯傻了,求你继续说马修吧,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探头啄吻伊万的唇与脸颊,“好吧。”他叹息着将话语吹至伊万的左耳垂上,“马修是个安静的孩子,有时可能过于安静了。我不知道是因为他天性如此,还是因曾养育他的那个人类家庭在收养他之前就已有好几个自己的孩子,无法分给他足够的关注故导致他比较内向,他很少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感受,也从不直白的提出他需要以及想要什么东西。我在魁北克时用了好几天才意识到,马修之所以竭力避免和我独处、在与我交谈时总是回避同我进行眼神接触并不是因为他讨厌我或恐惧我,而是因为他不知该怎么与身为宗主国化身的我相处。当然,人们聘请过家庭教师教导马修,但由于他看起来像个七、八岁的孩子,受到视觉蒙骗的人类总情不自禁把他当作幼儿对待,也依照幼儿的学识水准去要求他,因此在外交手段上他几乎像秋收前的粮仓一般空荡荡的。”
闻言伊万想起因娜塔莉亚年幼的外表而一直将娜塔莉亚当作孩子来宠爱、或者说轻视的诸多贵族、大臣与沙皇等人——娜塔莉亚已不止一次向伊万抱怨人类时常质疑她说的话以及做出的决定,“不是说我不愿意就某些事向你寻求建议,哥哥,但我真的厌倦了他们老是对我说‘您��哥哥怎么看呢’这样的话。”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愿意让亚瑟成为马修的主人,亚瑟的控制欲会压碎他的,而由于马修的性格,亚瑟甚至不会知道他的控制欲会对马修造成怎样的影响与伤害,况且亚瑟他……”弗朗西斯叹息一声,“他至今依旧不擅长处理情感方面的问题,无论是什么种类的情感、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他都不擅长。根据我和他私下相处时获得的经验和对他的观察来看,他极有可能用冷漠的、拒绝的态度对待马修,他甚至不会视马修为他的附属,只会把马修当作又一次取得同我之间的战争的胜利的标志以及抢夺来的战利品。”
伊万思索着说出自己的提议是否会在打破他和弗朗西斯间的‘不讨论具体的政务’这条潜规则的路上走得太远,毕竟弗朗西斯并未主动询问他有什么建议,可弗朗西斯脸上的惋惜是如此真切,而伊万在听过弗朗西斯对马修的描述后又对那名未曾蒙面的、新诞生的同族产生一股浅薄但真实的同情——才在世间活了近一个世纪,对意识体来说完全就是个孩子——故他最终决定开口道:“柯克兰知晓马修的存在吗?如果他不知道,或其实就算他知道也无妨,只需在签订条约时避免提及马修的归属即可。”
弗朗西斯睁大眼疑惑地看着伊万,“这与亚瑟是否知晓马修的存在有何关系?只要我输掉和亚瑟之间的战争,不得不说我很不喜欢这个假设,但只要我战败,我必然被迫将新法兰西的一部分、更糟些则是全部割让给亚瑟,就算亚瑟之前——我的意思是,现在不知道新法兰西已诞生出意识体,在他接管那片土地时新任总督也会将马修的存在报告给他。况且,鉴于我居住在魁北克时马修询问过我他能不能与相邻的那片土地上的同族往来,我认为亚瑟在北美的殖民地、即新英格兰应该也问过相同的问题。”
“这不代表你得把马修交给柯克兰。”伊万肯定地说,“至今娜塔莉亚的领土仍处于波兰-立陶宛联邦的统治之下,可她从出生的那一刻就一直与我生活在一起,当初我赶在那片孕育出娜塔莉亚的领土被割让给罗利纳提斯以前带走了娜塔莉亚,并向包括沙皇与其它意识体在内的所有人隐瞒她的存在直到本世纪初,如此才避免了她被人类或卢卡谢维奇与罗利纳提斯当作筹码争夺的命运。而马修……一个刚经历过战乱的、得知自己即将被割让给另一个国家的年幼意识体在恐惧和冲动之下逃走并非什么奇怪的事,对人类而言,只具有象征意义的我们的重要性远远低于可实际使用的土地与子民,故英国的皇室和政府不太可能用强硬的、没有回旋余地的态度要求你们交出马修。并且……”伊万迟疑一瞬,他心中生出的、害怕弗朗西斯露出他不愿看见的诸如不以为然或认为他天真可笑的神色的躲避心理告诉他他最好移开目光别再盯着弗朗西斯的脸,但他仍强迫自己直视弗朗西斯以捕捉对方五官的变化,“假如你信任我的话,我能把马修藏起来,就像我当年藏娜塔莉亚那样,等英国放弃寻找新法兰西的意识体后再把他交还给你。”
“哦,万尼亚,”弗朗西斯低缓的音调像被人顺毛后的猫含在喉咙里的呼噜声,他搂住伊万的后颈,额头贴向伊万的额头,右膝插入伊万双腿之间,似乎既想化为张毯子裹住伊万,又想缩成一团挤进伊万怀里,“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你对我的支持意味着什么,原谅我口舌笨拙吧。”他偏着脑袋用鼻尖蹭了蹭伊万的脸颊,“感谢你愿意帮助我和马修,然而,即便马修是意识体,横渡大西洋并跨过整个欧洲也是件极为困难的事,遑论战争爆发后我的国王和大臣不会允许分出哪怕最小一部分的兵力就为了护送一个‘只具有象征意义’的孩子——”
“等等!”伊万打断弗朗西斯,“横渡大西洋?为什么——可我以为——难道马修没同你居住在凡尔赛吗?”他不敢置信地问。
“当然没有,马修是新法兰西的意识体。”弗朗西斯解释道,他惊讶不解得看着伊万,奇怪伊万为何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伊万回想方才他与弗朗西斯的对话,发现弗朗西斯的确未曾说过马修与自己一同生活,是他在听见弗朗西斯说自己去过魁北克后无缘由认定那次是弗朗西斯在收到新法兰西出现意识体后前往新大陆将那名新生儿带回凡尔赛养育。“……但他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幼童。”伊万喃喃反驳。
弗朗西斯撤回头说:“是的,因此每一任总督都替他聘请了家庭教师、女佣与厨师等教育他以及照顾他日常起居的人。”伊万愣愣瞅着弗朗西斯,他看见惊讶与不解从弗朗西斯的脸上消失,替换成一种混合着包容与无奈、令伊万的直觉如遇见领地入侵者的西伯利亚狼一般呲牙露爪的平静,“万尼亚,马修是意识体,即使是刚出生的他也不能与人类幼崽等同。人类幼崽拥有来自年长人类的保护,但不论年龄,意识体都得独自直面包括天灾、战争、被征服与被奴役等在内的所有困境,同时虽然他的确是地区意识体,但他不是在我领地内诞生的同族,他是殖民地,而诸如我、亚瑟、安东尼奥等人相比把殖民地带回首都像看管地区意识体那样看管他们,我们更倾向于让这些意识体留在殖民地内。
我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所以在初见时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马修自行摸索出同我相处的方式,愿意满足他那些与政治无关的、诸如和新英格兰意识体玩耍一类的请求。假如未来马修被移交给亚瑟、或另一个与亚瑟一样难以相处的意识体,那么我会同情他,为他感到遗憾,但也仅此而已。”弗朗西斯搂着伊万后颈的那只手抬起梳了梳伊万的头发,“你将附属于你的、其子民构成同为东斯拉夫人的同族视作你的亲人,尤其是娜塔莉亚,”弗朗西斯顿了顿,“我无意羞辱或冒犯你,但你甚至不是用对待姐妹的方式对待娜塔莉亚,更像是一个女人在溺爱她的女儿。而我们……我不会把马修视作我的兄弟或儿子,他不是我的责任,便如三十多年前并入俄罗斯帝国的立窝尼亚[3],你不也不曾将立窝尼亚纳入你的亲人与责任的范畴吗?尽管在我们看来,你允许他留在自己的属地内太过仁慈了。”
伊万怀疑没准儿在他无法看见的、由命运书写的行程列表上写着今日他注定会与弗朗西斯产生争论,否则如何解释他俩间的分歧接连不断的出现呢?他想告诉弗朗西斯他不认为用女人溺爱自己的女儿来比喻他与娜塔莉亚的相处模式是对他的羞辱,毕竟鉴于他有着——‘或许有着’,伊万心底冒出一道微弱但执着的声音纠正说——孕育生命的能力,而孕育生命又是雌性们独有的天赋,由此视他为一个女人的说法尽管不够准确,但也不算是彻底的错误荒唐之言。他还想告诉弗朗西斯他不认同大多数,或准确而言,是除他和娜塔莉亚的所有同族们默认的那条‘意识体之间只存在权力等级压制关系’的潜在规则。他也反对将年幼的意识体交给人类抚育,因为无论意识体看上去与人类多么相似,这两者终归是不同的生命形态,或许在某一时刻有着情感上的共鸣、有着相同的审美、相同的对事物的认知乃至于相同的道德评判标准,可人类与意识体所面对的困境并不相通,畏惧死亡的人类不会理解无法掌控自己生死的意识体对有限寿命种族的羡慕,也不了解该如何照顾以肉体承受其领土上发生的天灾、战乱等灾难所导致的后果的意识体。弗朗西斯的卡在他股间的腿正轻轻来回移动着摩擦他的会阴和阴茎,然而伊万兴致全无,只觉得明明他正与弗朗西斯耳鬓厮磨,可他们支持的情感准则间却隔着如此难以跨越的鸿沟,这共存的亲密与疏远使这间卧室以及他们所躺的床铺变成了一处舞台,而他俩正扮演着一出诙谐的、具有讽刺意味的戏剧。
“再说,若我将马修当作我的兄弟,把他接到凡尔赛居住,那么我又该怎么处理几乎与马修同龄的、本世纪初才由荷兰移交给我的法兰西岛意识体,与曾被荷兰占领海岸线的、现在归属我的国家统治但内陆地区有着自己的部落的塞内加尔意识体,以及分别被我、亚瑟、荷兰、丹麦和葡萄牙殖民的,同时象征着莫卧儿帝国与马拉塔帝国的那名据传已活了三千年的意识呢?”弗朗西斯语气轻缓,仿佛试图通过这种方式避免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伊万这才发现他沉默的时间过久了,久到原本被他们两人的情欲浸染得炙热的空气都冷却了下来,弗朗西斯徘徊于他后颈和后脑的手已经移至他左肩处,“我总不可能向亚瑟等人提议把印度半岛的意识体按照各国殖民的势力范围切分成大小不一的肉块,再将肉块带回凡尔赛吧?”弗朗西斯玩笑道。
无论是弗朗西斯的神态还是声调都告诉伊万弗朗西斯怀有与他相同的想法,即不希望性爱间隙时的闲聊转变成严肃的探讨或激烈的争执,于是伊万向前挪动着伸出手穿过弗朗西斯的肋侧,头埋在弗朗西斯的肩颈处低声说:“马修和年长的意识体不同……我想我只是——我不知该怎么清楚的描述我的想法。”他叹息着用额头蹭了蹭弗朗西斯的肩膀,“你知道我幼时乃至少年时的日子都不太好过,故当我得知另一名幼小的意识体即将遭遇不幸时,我总想帮帮他,以避免他经历我曾经历的那些事。”
“……万尼亚。”弗朗西斯唤道,然而接下来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回搂住伊万一遍遍自伊万的肩胛骨抚向伊万的尾椎。伊万则安静的躺在弗朗西斯的怀里,他双眼半阖,鼻腔里填满了温热的、有些像森林里湿润的泥土的气息,他漫不经心的猜测他闻到的究竟是弗朗西斯人类肉体的气味,还是法兰西王国内某处正下着雨的林地的气息。他咽下一个呵欠,弗朗西斯的爱抚使他昏昏欲睡,他与弗朗西斯、与弗朗西斯所代表的大多数意识体间的分歧仍存在着,只不过其存在感被弗朗西斯摩挲他后背的手如揉一团白面一样压薄擀平,软榻榻摊在某个他能暂且忽视的地方。
“我得道歉,为我向你提起些惹人不快的公事。”‘尤其是我对未来的焦虑还差点儿导致我们争吵。’伊万听出了弗朗西斯的言外之意,他摇了摇头,又因担心弗朗西斯将这不赞同的动作视为普通的撒娇而补上一句“没关系”。弗朗西斯吻了吻伊万的额角,“让我做些弥补吧,”他滑至伊万尾椎的手这次没有回到伊万的肩背处,而是继续下移着掌住伊万的臀肉,“你有什么主意吗?任何一个你曾想实施但找不到合作对象的幻想?一些奇怪的癖好?你尽可对我提出要求。”
弗朗西斯的话让先前被闲聊挤开的情欲立刻钻回伊万的头脑中,“我想你对我粗暴点儿”的要求含进他嘴里,他没脱口而出的原因是,第一,他不确定他对粗暴的定义是否与弗朗西斯对粗暴的定义一样;第二,他想要的不止是粗暴——若弗朗西斯只按照他的要求的字面意义粗鲁的对他使用暴力,伊万敢肯定他会被激起防卫本能并用手肘给弗朗西斯的鼻梁来一下狠的——他想要的是黏糊糊的亲吻、搂抱、爱抚,同时弗朗西斯趴在他背上,牙齿穿透他后颈的皮肉,用力操进他体内致使他的头撞在床头板上;以及第三,他突然的、毫无缘由的想起了他在教导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时遇见的某一状况,而他身旁正躺着唯一一名能为他解惑的对象。
“或者说你有不止一个想法?”弗朗西斯瞅着伊万的脸打趣道,“来吧,万尼亚,大胆得将它们全告诉我,我会一一替你实现的。”
“我不是个满脑子色情念头的下流胚。”伊万不满的辩解说,他翻身仰躺以便缓和右半身的麻痹感,“虽说突然问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嗯……”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你在帮我扩张以及使用手指时,有觉得我体内的结构与其他人不同吗?”
“……不同?”弗朗西斯带着一脸混着点儿伊万找不出词来形容的情感的疑惑重复道。
“是的。”伊万看着弗朗西斯,他明白他得解释得更详细些,“你记得我曾在信中抱怨沙皇的继承人彼得·费奥多罗维奇与他的妻子之间极差的夫妻关系吧?这已经阻碍了他的妻子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怀孕并生出下下任帝国继承人,为了改善这一状况,我向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提供了一些性爱上的帮助。不——”伊万赶在眉脚挑高的弗朗西斯开口前制止道:“什么都别说,也别问,弗朗西斯,至少不是在此刻,我不想向你逐一介绍俄罗斯境内的独特风俗。”
“至少让我了解你到底提供了哪些性爱上的帮助?”弗朗西斯故意可怜巴巴地问,他竭力睁大眼睛,似乎想靠着快溢出眼眶的求知欲撬开伊万的嘴。
“不,我不希望俄罗斯的风俗变成你性幻想的素材。”伊万冷酷地拒绝道,他假装没听见弗朗西斯的“喔,万尼亚,这话你可说晚了”的低喃,继续说:“简而言之,在我教授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通过刺激男性肠内的某处以让男性射精的方法时——”弗朗西斯的眉尾快翘进额发里了,他发出一道赞叹般的惊呼,而伊万强迫自己再次无视他,“我按照我给别人扩张时的经验指导她,但她给出的反馈与我的描述有所区别,就仿佛我的肠道与其他男性的不一样般,而她,据我所知,只对我这样做过,我不知她的感觉是否正确,可你有足够的对比样本,所以……”伊万向弗朗西斯投去询问的眼神,也不知是日光穿过房间另一端未完全拉上的窗帘间的缝隙印在弗朗西斯的眼眸上还是怎么的,伊万总觉得弗朗西斯的眼里正闪烁着某种让他不自在的光芒,‘看来我教导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这事儿戳中了他某个古怪的兴奋点。’伊万想。
弗朗西斯清了清嗓子,“关于这点——”他拉长声调,搭在伊万胯骨上的手蹭着伊万软垂的阴茎缓缓滑进股间深处,伊万顺着他的动作将双腿张开些许,“我想不能用‘不同��来形容,仅仅是,”他沉吟着,指尖划过伊万的会阴又以指腹贴着伊万的穴口揉搓,无润滑的干涩感使粘膜对触觉的捕捉更加敏锐,伊万干咽一下,侧过身面朝弗朗西斯躺着并抬起左腿跨在弗朗西斯腰间,“你的敏感区域比其他男人宽广些?”弗朗西斯带着些不确定地说,“如果你留意过的话,会发现即便刨去自尊和男子气概的影响,男人们从被插入的行为中获得的愉悦程度也是不同的,”伊万点头认同弗朗西斯的说法,“有���人多点儿,有的人少点儿。顺带一提,我在心里做了个不准确的、仅凭印象得出的结论,”弗朗西斯露出个微妙的笑容,“阴茎大小与快感获取度有关,阴茎越小的男人,被插入时能获得越多的快感。”
伊万有意朝弗朗西斯下半身瞥了一眼。
“这条准则对我们不适用。”弗朗西斯假咳一声,“如果说大部分男人只有在刺激特定的一小块点状的区域时才能获得快感的话,你则是——”他空闲的另一只手举在两人胸前比划了个往前滑的动作,“那个点状的区域向后延伸了一部分。”
伊万短暂且快速的分神思索一瞬这区别是否是因他具有——“或许具有!”那道小小的声音再次冒出来,还尤为生气的强调了‘或许’二字——生育天赋所导致的,紧接着连同他大脑在内的整个肉体都向他的理智发出它们现在宁愿赶快让弗朗西斯兑现补偿而不愿思考这种令人头痛的问题的抗议。
弗朗西斯揉搓伊万穴口的那根手指朝伊万后穴里探挤,“不如,我用具体的动作让你感知一下?”
“不,谢谢。”伊万懒洋洋拒绝道,“我更希望你能实现你之前有关补偿的承诺。”他舒展身子,微硬的阴茎杵在弗朗西斯的阴茎旁,“如果我说我想要你温柔的从背后衔住我的脖子,用假阳具把我操进床垫里,即使我高潮也不停息会很奇怪吗?”
弗朗西斯眨眨眼,他眸里的光几欲扑出来化作某种无法切割的半流体滴淌在伊万体表并将伊万绑在原处,他微笑着低语道:“当然不会,我亲爱的万尼亚。”
[1]光之城
[2]里弗 嫁妆箱
[3]立窝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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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滨逊漂流记》的创作原型是一个私掠者的倒霉故事
@Boshi写道:
1719年,英国小说之父笛福写出了他的代表作《鲁滨逊漂流记》,该书主要讲述了一位不听父母劝告,执意出海经商的英国年轻人不幸发生船难后,凭借自己地勇��和坚毅成功在新土地上生活下来的故事。
笛福
这本书在当时大航海时代的殖民背景下非常受欧洲人欢迎,而且本书还顶有一个诺大的名头——据真实事件改编。
《鲁滨逊漂流记》的主人公其原型是亚历山大·塞尔科克(Alexander Selki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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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塞尔科克(1676年—1721年)是苏格兰人,是一名职业水手和领航员,他于1703年参加了著名航海家威廉·丹彼尔的私掠远征队,一直远行至太平洋海域。
当时正直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期间(1702年—1712年),英国与西班牙和法国为敌,双方战争不断,而在战争前期的几次大规模海战中,英国人获得了不少战果,让法西联军连吃几场败仗!
海上武装力量的弱势让西班牙和法国人决定不光要把矛头对准英国的海军,还要对准英国人的商船,以求切断英国的财富和补给来源,彻底困死英国人。
但要完成这一目标就需要极多的船只和水手,一开始法国和西班牙人还是组建传统的海军行动队来完成这项任务,但后来发现,使用这种方法所需要的船只和补给是国家完全担负不了的,成本太过高昂了,而且还会严重削弱海军的力量。
所以法国和西班牙人就开始鼓励自己的臣民组建私掠船,并广发私掠许可证,让其臣民“合法”的去抢劫英国和荷兰的商船!
私掠许可证
两国当时的私掠船数量极多,光是法国港口敦刻尔克就驶出了超过一百艘的私掠船,而西班牙人的私掠船也为数不少!这些私掠船每年都能拦截下超过500艘的英国和荷兰人的商船,给英国人造成了极大的商业损失,使得很多英国商船都不敢离开港口进行贸易!
亚历山大·塞尔科克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一背景下!深受敌国私掠船毒害的英国商人,为了以牙还牙,也组建了一只只私掠船队进行报复,其中最为大胆的就是由著名航海家威廉·丹彼尔所率领的一只由三艘海船所组成的私掠船队(分别是雄鹿号、圣���治和五港同盟号),而亚历山大·塞尔科克就在这只船队里当领航员。
这群英国“官派海盗”的胃口极大,而且不走寻常路!当时各国私掠者基本上都是在大西洋和加勒比海地区活动,很少到其他海域抢劫,而这一只私掠船队,却偏偏跑到了偏僻的太平洋地区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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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时的大多数欧洲国家而言,太平洋是一个很陌生的海域,只有西班牙人才对此了解够多。西班牙人垄断了太平洋沿岸的大多数和欧洲人有关的贸易往来,他们的领地从加利福尼亚州一直延伸到南美洲的最南端!并占有菲律宾等地,他们将太平洋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西班牙湖”!因此也很少有其他欧洲国家的海船航行到太平洋来骚扰西班牙人。
绿色地区为法国和西班牙人的地盘
但这只私掠船队却不这么认为!他们的领导者威廉·丹彼尔曾三次环游世界,在劫掠太平洋沿岸的西班牙城镇上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小单小闹了,而是将目标对准了西班牙人在太平洋上航行的珍宝舰队(马尼拉大帆船)!
西班牙珍宝舰队
但这次远征是一次不折不扣的灾难!几次军事行动的失败让这群大胆的英国私掠者并没有得到想要的战利品,反而因为各种原因而出现了大规模减员和财产损失,其中对船队影响最严重的是坏血病和船蛆!
造成船只漏水的船蛆
在见到西班牙的珍宝船之前,这只在广袤太平洋上艰难航行数月的英国私掠船队,就让船蛆折磨的不成船样!几乎连最基本的航行都没办法再进行了,更别说与敌人交战了!
长时间航海却得不到保养的船帆和索具基本都出现腐朽了,而这些复杂的工具在广无人烟的太平洋上根本找不到地方更换,而海洋中还存在一种极其讨厌的船只“寄生虫”——船蛆,这种讨厌的生物并不是真正的蛆虫,它又叫凿船贝,是一种喜吃木头的软体动物!他们非常喜欢吃漂浮在海上的木头,对海船的橡木船壳有着极大的兴趣,很多炮弹都打不穿的厚厚橡木船壳,都被这些小动物给钻破了,致使其漏水沉没!
船蛆,又叫凿船贝
大航海时代的海船必须定期将船拖上岸清理一遍船底,或者航行到淡水河里一段时间,以杀死这些吃木头的讨厌寄生虫,一些战列舰甚至还会花大价��为船底包上一层铜皮。
但这只由威廉·丹彼尔率领的私掠船队,没有好好的按时清理船身,因为清理船底很麻烦,需要先将船上能拆下的东西都卸下来,再找一个没有礁石的浅滩,趁着涨潮将船开上岸,并用绳索固定好船只,然后用工具挂出船底的寄生虫,并抹上焦油,等清理完一面之后,还要再将船歪向另一面继续清理,等到完全清理完成后,还要再趁着潮水上涨将船开回海里,这一套清理下来非常麻烦,而且还要耽搁很长时间,所以为了抢时间,他们没有按时清理船蛆。
他们最终将会为自己的偷懒付出代价!在船蛆的破坏下,船只变得非常危险,三艘船的破坏程度都不清,其中漏水最严重的圣乔治号和五港同盟号都被快分解了,而亚历山大·塞尔科克很不幸就正好待在五港同盟号上!
塞尔科克对船的航行状态非常怀疑,常常散布糟糕的“谣言”,在和船长大吵一次后,塞尔科克赌气的说自己宁愿留在太平洋的荒岛上,也不愿意待在一艘随时可能分解的船上,结果他的船长也是个狠人,直接就将其赶下船。
于是在1704年9月的时候,塞尔科克在拿了几件衣服、一把斧头、一本《圣经》、一把火枪、一把刀等一些散碎东西后,就被留在了荒无人烟的马斯蒂拉岛上,这个海岛距离最近的大陆,也要超过400英里!其实塞尔科克在看见船长来真的后,他非常后悔自己的鲁莽,他向船长道歉,请求回到船上,但船长鉴于自己的权威,拒绝了他的请求,毫不犹豫的起航走了。
马斯蒂拉岛
但这位生气的船长也没有交到好运,他指挥的五港同盟号,漏水太过严重,最后终于无可挽救的沉没了!他们只得在哥伦比亚的海岸附近冒险登陆,却被西班牙人抓个正着,被扔进了监狱里饱受折磨。
而被抛弃的塞尔科克起初每天都在海岸线上游荡,期望船长回心转意,或者遇到一艘航行至此的英国船,好将自己带走,他每天除了抓龙虾吃以外,就随时饱受着孤独、痛苦和自责的折磨。
但他的等待没有丝毫用处,他最终只得接受现实,老老实实地进入岛的内部区域生活,他运气还不错,在哪里他找到了更多的食物:早期西班牙人航海家引进的山羊为他提供了肉和奶,而野生萝卜、卷心菜和胡椒则为他提供了蔬菜和香料,虽然刚开始总会有老鼠在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啃他的脚趾,但他驯化了一些野猫解决了这个问题。
为了生活的更好,塞尔科克还用一个遗留在海滩上的桶箍锻造了一把新刀,并砍伐了一些树木搭建了两个“别墅”。刚开始塞尔科克还是用自己的火枪猎取山羊等动物,但随着火药的消耗,他最后不得不步行追赶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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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科克
在一次追逐中,他还很倒霉的从悬崖上摔了下来,虽然他的猎物正好在他身下,减缓了一些力量,但他还是在悬崖下无助地躺了一天,还好他最终缓了过来。
作为一名老水手,塞尔科克掌握着很多有用的技能,比如裁缝,这对他的生活帮助很大,当他从船上带下来的衣服都烂的不能穿的时候,塞尔科克用一颗钉子将还带着毛的山羊皮缝成新的衣服!但他没有制作鞋子,因为他的脚下已经长满老茧了,不需要额外的保护!
在这期间塞尔科克一直虔诚的信仰着上帝,他经常在岛上唱圣诗或大声读圣经,这给了他极大的心理支持,帮助他度过难关。
塞尔科克在岛上的这段时间里也不是没有船只到访,起码有两艘船曾在岛的附近停留过,并派人上岛取水,但很糟糕的是这两艘船都是西班牙人的船,作为一个官派海盗,如果塞尔科克被俘,他将会在西班牙人的监狱里承受更倒霉的生活,所以他只能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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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山羊皮的“鲁滨逊”
其中有一次他还被一队上岸的西班牙水手们发现了,西班牙人对他展开了追逐,塞尔科克玩命的跑,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就藏在一颗树上,而追捕他的西班牙人恰好就在他藏身的树下小便,但没有发现他!而那些西班牙人在几次搜寻都没有抓到他后,就上船离开了,让他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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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科克
而当塞尔科克待在荒岛上“野外求生”时,私掠船队的指挥官——威廉·丹彼尔回到了英国,虽然他因为此次糟糕的远征,致使三艘船全沉,被罚交出了航海三年来的所有薪酬,成为了三场军事审判的被告,也被认为不再适合担任女王陛下任何船只的指挥官,但他最终还是被放了出来。
威廉·丹彼尔差点蹲监狱
丹彼尔的这次抢劫西班牙珍宝船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但他从没有终止过这个想法,他想尽各种办法找寻找志同道合的人,准备再战太平洋!而很幸运的是他找到了一个很有能力的好朋友——伍兹·罗杰斯。
伍兹·罗杰斯在当时还比较年轻,还没有成长为后来那个荡平了海盗黄金时代的“辣个男人”,他的家世很不错,是英国港口城市布里斯托尔人,其父亲是多艘商船的船主,岳父则是皇家海军少将!在他的穿针引线之下,布里斯托尔的很多商人包括市长、前市长和未来市长都参与到了这个大胆的计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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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线条就是西班牙珍宝舰队的行进路线
这帮有权有势的人,很快就花大价钱买下了两艘海船和私掠许可证,分别命名为公爵号和公爵夫人号,并由伍兹·罗杰斯担任私掠远征船队的总指挥,而威廉·丹皮尔则凭借多次环球航行的丰富经验在船队里担任领航员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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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小船队于1709年2月1日,到达塞尔科克待的斯蒂拉岛,并见到了穿着山羊皮,挥舞着旗帜的塞尔科克。
英国私掠船队发现了塞尔科克
这时塞尔科克的样貌非常粗犷,把水手们吓了一跳,他们还以为看见撒旦了呢!根本没意识到这个落难的英国同胞。
这些水手后来记载道:“塞尔科克看起来比山羊皮原本的主人(山羊)还野蛮,因为太久没用语言,他忘掉了许多母语,我们几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们给了他一点酒,但他不愿意碰,上船之后只肯喝水,他花了点时间才适应我们的饮食,但这个人开始接受我们习惯的饮食和生活后,虽然还是清醒的,却丧失了大部分的精力与灵活度。”
最终塞尔科克在负气登岛的4年零4个月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友善船只,这让塞尔科克欣喜若狂,激动地语无伦次,恨不得立马上船走人,但当他发现了自己的前司令——威廉·丹皮尔也在船上后,被吓了一跳,说什么也不愿意上船了,他说他宁愿选择继续活在孤寂中,也不愿意重回丹皮尔的手下听其指挥!
英国私掠者“发现”荒岛
上次的航海灾难让塞尔科克相信丹皮尔是个“灾难之人”,他不想再回到他的手下混日子!直到得知这趟远征是由伍兹·罗杰斯所指挥的才愿意上船,众人还保证,要是他在船上生活的不满意,他们还会将其载回岛上,所以最终塞尔科克还是重新上了船。
为了报答恩情,塞尔科克主动采摘蔬菜、捕捉龙虾和山羊款待私掠船队,并照顾得了坏血病的船员,在他的悉心照料之下使得船上的50名病患里只有2人病死。
塞尔科克于1709年2月13日离开了自己待了4年零4个月的小岛,加入了新的私掠远征船队。而这一次的抢劫行动获得了不少战果,成功劫掠了西班牙人的城镇和商船,并向西航行过印度洋、好望角和大西洋,于1711年10月14日抵达了英国的泰晤士河口。
英国泰晤士河
他们将战利品全部卖出后,总共获得了147975英镑的收益,但因为在印度期间和东印度公司产生了一些纠纷,他们最后不得不付给东印度公司6000多英镑以平息此事!虽然被割了一刀,可每个投资这次私掠远征的船主们最终都获得了双倍于投资的钱!
但很多水手在环球航行了3年多后,却一分钱都没拿到,因为在船队刚航行进港口里时,他们就被海军的拉夫队给抓上军舰强制服役了(这篇文章有介绍英国议会老爷们的缺德省钱妙招!竟让拉夫队上街随机抓人当水手!)!
大名鼎鼎的皇家海军拉夫队
塞尔科克好像也在此列,他声称自己应得的战利品份额约为834英镑(有法律纠纷,最后好像没拿到),并于1713年发表了一篇讲述自己冒险经历的短文,六年后丹尼尔·笛福以此为蓝本创作了著名小说《鲁滨逊漂流记》。
到1720年时,塞尔科克在普利茅斯娶了一位名叫弗朗西斯·坎迪斯的寡妇,当了客栈老板,但还是继续着航海生活,最终于1721年的12月13日因黄热病死在了非洲西海岸。
鲁滨逊·克鲁索岛
他虽然死了,但他的影响却一直还在!
1966年时,他待的那个马斯蒂拉岛被正式更名为鲁滨逊·克鲁索岛,而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最西边的一座岛屿则更名为亚历山大·塞尔科克岛,用来纪念这位坚毅的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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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滨逊漂流记》的创作原型是一个私掠者的倒霉故事
@Boshi写道:
1719年,英国小说之父笛福写出了他的代表作《鲁滨逊漂流记》,该书主要讲述了一位不听父母劝告,执意出海经商的英国年轻人不幸发生船难后,凭借自己地勇敢和坚毅成功在新土地上生活下来的故事。
笛福
这本书在当时大航海时代的殖民背景下非常受欧洲人欢迎,而且本书还顶有一个诺大的名头——据真实事件改编。
《鲁滨逊漂流记》的主人公其原型是亚历山大·塞尔科克(Alexander Selki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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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塞尔科克(1676年—1721年)是苏格兰人,是一名职业水手和领航员,他于1703年参加了著名航海家威廉·丹彼尔的私掠远征队,一直远行至太平洋海域。
当时正直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期间(1702年—1712年),英国与西班牙和法国为敌,双方战争不断,而在战争前期的几次大规模海战中,英国人获得了不少战果,让法西联军连吃几场败仗!
海上武装力量的弱势让西班牙和法国人决定不光要把矛头对准英国的海军,还要对准英国人的商船,以求切断英国的财富和补给来源,彻底困死英国人。
但要完成这一目标就需要极多的船只和水手,一开始法国和西班牙人还是组建传统的海军行动队来完成这项任务,但后来发现,使用这种方法所需要的船只和补给是国家完全担负不了的,成本太过高昂了,而且还会严重削弱海军的力量。
所以法国和西班牙人就开始鼓励自己的臣民组建私掠船,并广发私掠许可证,让其臣民“合法”的去抢劫英国和荷兰的商船!
私掠许可证
两国当时的私掠船数量极多,光是法国港口敦刻尔克就驶出了超过一百艘的私掠船,而西班牙人的私掠船也为数不少!这些私掠船每年都能拦截下超过500艘的英国和荷兰人的商船,给英国人造成了极大的商业损失,使得很多英国商船都不敢离开港口进行贸易!
亚历山大·塞尔科克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一背景下!深受敌国私掠船毒害的英国商人,为了以牙还牙,也组建了一只只私掠船队进行报复,其中最为大胆的就是由著名航海家威廉·丹彼尔所率领的一只由三艘海船所组成的私掠船队(分别是雄鹿号、圣乔治和五港同盟号),而亚历山大·塞尔科克就在这只船队里当领航员。
这群英国“官派海盗”的胃口极大,而且不走寻常路!当时各国私掠者基本上都是在大西洋和加勒比海地区活动��很少到其他海域抢劫,而这一只私掠船队,却偏偏跑到了偏僻的太平洋地区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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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时的大多数欧洲国家而言,太平洋是一个很陌生的海域,只有西班牙人才对此了解够多。西班牙人垄断了太平洋沿岸的大多数和欧洲人有关的贸易往来,他们的领地从加利福尼亚州一直延伸到南美洲的最南端!并占有菲律宾等地,他们将太平洋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西班牙湖”!因此也很少有其他欧洲国家的海船航行到太平洋来骚扰西班牙人。
绿色地区为法国和西班牙人的地盘
但这只私掠船队却不这么认为!他们的领导者威廉·丹彼尔曾三次环游世界,在劫掠太平洋沿岸的西班牙城镇上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小单小闹了,而是将目标对准了西班牙人在太平洋上航行的珍宝舰队(马尼拉大帆船)!
西班牙珍宝舰队
但这次远征是一次不折不扣的灾难!几次军事行动的失败让这群大胆的英国私掠者并没有得到想要的战利品,反而因为各种原因而出现了大规模减员和财产损失,其中对船队影响最严重的是坏血病和船蛆!
造成船只漏水的船蛆
在见到西班牙的珍宝船之前,这只在广袤太平洋上艰难航行数月的英国私掠船队,就让船蛆折磨的不成船样!几乎连最基本的航行都没办法再进行了,更别说与敌人交战了!
长时间航海却得不到保养的船帆和索具基本都出现腐朽了,而这些复杂的工具在广无人烟的太平洋上根本找不到地方更换,而海洋中还存在一种极其讨厌的船只“寄生虫”——船蛆,这种讨厌的生物并不是真正的蛆虫,它又叫凿船贝,是一种喜吃木头的软体动物!他们非常喜欢吃漂浮在海上的木头,对海船的橡木船壳有着极大的兴趣,很多炮弹都打不穿的厚厚橡木船壳,都被这些小动物给钻破了,致使其漏水沉没!
船蛆,又叫凿船贝
大航海时代的海船必须定期将船拖上岸清理一遍船底,或者航行到淡水河里一段时间,以杀死这些吃木头的讨厌寄生虫,一些战列舰甚至还会花大价钱为船底包上一层铜皮。
但这只由威廉·丹彼尔率领的私掠船队,没有好好的按时清理船身,因为清理船底很麻烦,需要先将船上能拆下的东西都卸下来,再找一个没有礁石的浅滩,趁着涨潮将船开上岸,并用绳索固定好船只,然后用工具挂出船底的寄生虫,并抹上焦油,等清理完一面之后,还要再将船歪向另一面继续清理,等到完全清理完成后,还要再趁着潮水上涨将船开回海里,这一套清理下来非常麻烦,而且还要耽搁很长时间,所以为了抢时间,他们没有按时清理船蛆。
他们最终将会为自己的偷懒付出代价!在船蛆的破坏下,船只变得非常危险,三艘船的破坏程度都不清,其中漏水最严重的圣乔治号和五港同盟号都被快分解了,而亚历山大·塞尔科克很不幸就正好待在五港同盟号上!
塞尔科克对船的航行状态非常怀疑,常常散布糟糕的“谣言”,在和船长大吵一次后,塞尔科克赌气的说自己宁愿留在太平洋的荒岛上,也不愿意待在一艘随时可能分解的船上,结果他的船长也是个狠人,直接就将其赶下船。
于是在1704年9月的时候,塞尔科克在拿了几件衣服、一把斧头、一本《圣经》、一把火枪、一把刀等一些散碎东西后,就被留在了荒无人烟的马斯蒂拉岛上,这个海岛距离最近的大陆,也要超过400英里!其实塞尔科克在看见船长来真的后,他非常后悔自己的鲁莽,他向船长道歉,请求回到船上,但船长鉴于自己的权威,拒绝了他的请求,毫不犹豫的起航走了。
马斯蒂拉岛
但这位生气的船长也没有交到好运,他指挥的五港同盟号,漏水太过严重,最后终于无可挽救的沉没了!他们只得在哥伦比亚的海岸附近冒险登陆,却被西班牙人抓个正着,被扔进了监狱里饱受折磨。
而被抛弃的塞尔科克起初每天都在海岸线上游荡,期望船长回心转意,或者遇到一艘航行至此的英国船,好将自己带走,他每天除了抓龙虾吃以外,就随时饱受着孤独、痛苦和自责的折磨。
但他的等待没有丝毫用处,他最终只得接受现实,老老实实地进入岛的内部区域生活,他运气还不错,在哪里他找到了更多的食物:早期西班牙人航海家引进的山羊为他提供了肉和奶,而野生萝卜、卷心菜和胡椒则为他提供了蔬菜和香料,虽然刚开始总会有老鼠在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啃他的脚趾,但他驯化了一些野猫解决了这个问题。
为了生活的更好,塞尔科克还用一个遗留在海滩上的桶箍锻造了一把新刀,并砍伐了一些树木搭建了两个“别墅”。刚开始塞尔科克还是用自己的火枪猎取山羊等动物,但随着火药的消耗,他最后不得不步行追赶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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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科克
在一次追逐中,他还很倒霉的从悬崖上摔了下来,虽然他的猎物正好在他身下,减缓了一些力量,但他还是在悬崖下无助地躺了一天,还好他最终缓了过来。
作为一名老水手,塞尔科克掌握着很多有用的技能,比如裁缝,这对他的生活帮助很大,当他从船上带下来的衣服都烂的不能穿的时候,塞尔科克用一颗钉子将还带着毛的山羊皮缝成新的衣服!但他没有制作鞋子,因为他的脚下已经长满老茧了,不需要额外的保护!
在这期间塞尔科克一直虔诚的信仰着上帝,他经常在岛上唱圣诗或大声读圣经,这给了他极大的心理支持,帮助他度过难关。
塞尔科克在岛上的这段时间里也不是没有船只到访,起码有两艘船曾在岛的附近停留过,并派人上岛取水,但很糟糕的是这两艘船都是西班牙人的船,作为一个官派海盗,如果塞尔科克被俘,他将会在西班牙人的监狱里承受更倒霉的生活,所以他只能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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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山羊皮的“鲁滨逊”
其中有一次他还被一队上岸的西班牙水手们发现了,西班牙人对他展开了追逐,塞尔科克玩命的跑,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就藏在一颗树上,而追捕他的西班牙人恰好就在他藏身的树下小便,但没有发现他!而那些西班牙人在几次搜寻都没有抓到他后,就上船离开了,让他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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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科克
而当塞尔科克待在荒岛上“野外求生”时,私掠船队的指挥官——威廉·丹彼尔回到了英国,虽然他因为此次糟糕的远征,致使三艘船全沉,被罚交出了航海三年来的所有薪酬,成为了三场军事审判的被告,也被认为不再适合担任女王陛下任何船只的指挥官,但他最终还是被放了出来。
威廉·丹彼尔差点蹲监狱
丹彼尔的这次抢劫西班牙珍宝船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但他从没有终止过这个想法,他想尽各种办法找寻找志同道合的人,准备再战太平洋!而很幸运的是他找到了一个很有能力的好朋友——伍兹·罗杰斯。
伍兹·罗杰斯在当时还比较年轻,还没有成长为后来那个荡平了海盗黄金时代的“辣个男人”,他的家世很不错,是英国港口城市布里斯托尔人,其父亲是多艘商船的船主,岳父则是皇家海军少将!在他的穿针引线之下,布里斯托尔的很多商人包括市长、前市长和未来市长都参与到了这个大胆的计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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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线条就是西班牙珍宝舰队的行进路线
这帮有权有势的人,很快就花大价钱买下了两艘海船和私掠许可证,分别命名为公爵号和公爵夫人号,并由伍兹·罗杰斯担任私掠远征船队的总指挥,而威廉·丹皮尔则凭借多次环球航行的丰富经验在船队里担任领航员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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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小船队于1709年2月1日,到达塞尔科克待的斯蒂拉岛,并见到了穿着山羊皮,挥舞着旗帜的塞尔科克。
英国私掠船队发现了塞尔科克
这时塞尔科克的样貌非常粗犷,把水手们吓了一跳,他们还以为看见撒旦了呢!根本没意识到这个落难的英国同胞。
这些水手后来记载道:“塞尔科克看起来比山羊皮原本的主人(山羊)还野蛮,因为太久没用语言,他忘掉了许多母语,我们几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们给了他一点酒,但他不愿意碰,上船之后只肯喝水,他花了点时间才适应我们的饮食,但这个人开始接受我们习惯的饮食和生活后,虽然还是清醒的,却丧失了大部分的精力与灵活度。”
最终塞尔科克在负气登岛的4年零4个月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友善船只,这让塞尔科克欣喜若狂,激动地语无伦次,恨不得立马上船走人,但当他发现了自己的前司令——威廉·丹皮尔也在船上后,被吓了一跳,说什么也不愿意上船了,他说他宁愿选择继续活在孤寂中,也不愿意重回丹皮尔的手下听其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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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泰晤士河
他们将战利品全部卖出后,总共获得了147975英镑的收益,但因为在印度期间和东印度公司产生了一些纠纷,他们最后不得不付给东印度公司6000多英镑以平息此事!虽然被割了一刀,可每个投资这次私掠远征的船主们最终都获得了双倍于投资的钱!
但很多水手在环球航行了3年多后,却一分钱都没拿到,因为在船队刚航行进港口里时,他们就被海军的拉夫队给抓上军舰强制服役了(这篇文章有介绍英国议会老爷们的缺德省钱妙招!竟让拉夫队上街随机抓人当水手!)!
大名鼎鼎的皇家海军拉夫队
塞尔科克好像也在此列,他声称自己应得的战利品份额约为834英镑(有法律纠纷,最后好像没拿到),并于1713年发表了一篇讲述自己冒险经历的短文,六年后丹尼尔·笛福以此为蓝本创作了著名小说《鲁滨逊漂流记》。
到1720年时,塞尔科克在普利茅斯娶了一位名叫弗朗西斯·坎迪斯的寡妇,当了客栈老板,但还是继续着航海生活,最终于1721年的12月13日因黄热病死在了非洲西海岸。
鲁滨逊·克鲁索岛
他虽然死了,但他的影响却一直还在!
1966年时,他待的那个马斯蒂拉岛被正式更名为鲁滨逊·克鲁索岛,而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最西边的一座岛屿则更名为亚历山大·塞尔科克岛,用来纪念这位坚毅的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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