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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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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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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大选回顾:川普的政绩和拜登面临的挑战
在美国大选结果出来以后,川普不认输,我当时就说了,川普再怎么折腾也没有用的,到1月20日拜登还是会正式成为美国总统。有很多川粉不服气,认为川普有各种各样的招来保证自己连任,川普是在下一盘大棋。他们发誓,如果拜登能够当上总统,他们就吃屎、吃沙发,还要跟人打赌。我当时说,如果有川粉愿意跟你打赌,你就放心大胆地去跟他打赌,因为拜登就职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有人愿意以打赌的方式给你送钱,你干吗不要呢?1月20日,拜登果然正式就职了,可以说尘埃完全落定。我不知道那些跟川粉打赌的人有没有把钱拿到手?估计很难,因为这些川粉都会向他们崇拜的偶像川普学习,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不认输。
川普已经成为历史了,那么他当了四年的总统有没有干出什么名堂出来呢?有没有留下什么政绩呢?
他最喜欢说要振兴美国经济,方法是要减税、让制造业回归美国、跟中国打贸易战。制造业没有回归美国,跟中国倒是打了贸易战了,也的确减税了。但是,这些都没有达到让美国经济腾飞的目标。特别是减税,只是富人得益了。但是,经济的发展��度并没有像他说的会每年增加3%,甚至更高,达到4%、5%。美国的经济还是按照奥巴马时代的发展趋势,每年增长大概2%。到2020年,因为遇到新冠疫情,美国经济垮掉了。所以,他让美国经济腾飞的目标是完全失败的。
他的第二个目标,是号称要解决美国非法移民的问题,采取强硬的铁腕手段,抓非法移民。移民越过了国界,要申请避难,他就把家庭拆散,搞得到现在还有几百名申请避难的移民的子女找不到自己的父母。太不人道,搞得天怒人怨,就没搞下去。他想到的另一个“妙招”,是要在美国和墨西哥边境建一道长城,号称建了五、六百公里,但实际上大部分都是在原有的边墙更新、修补,新修建的只有十几公里。他说建长城的钱要由墨西哥政府出,实际上墨西哥政府一分钱都没有出。所以,他的这个目标也是完全地失败了。
他还有一个目标,要取消奥巴马医健,声称他有更好的医健计划来取代它。但是他干了四年,奥巴马医健并没有被取消,他的医健计划从来没有拿出手,人们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啥计划,应该是没有。美国医疗保健的问题仍然存在,医保费、医疗费太高的问题并没有解决。所以,他的这个目标也是失败的。
他很喜欢说的一个伟大的成就,是任命了三个美国最高法院的大法官、200多个联邦的法官。任命法官根本就算不上成就,因为只要有联邦法官位子空出来了,参议院又是在本党手中,任何一个总统都可以任命法官。所以,任命多少法官都不能算作是政绩。何况,他任命的那些法官的空位子有的还是偷来的。像最高法院的法官,至少有一个本来是应该由奥巴马任命的,但是参议院的共和党搞鬼,不让他任命,所以这个位子是偷来的。所以,这根本不能算是政绩。
如果后人回头来看川普,要怎么评价他呢?他有什么样的历史地位呢?首先,人们马上能够想到的,是川普被弹劾了两次。这是一个历史记录,他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个被弹劾两次的总统。其次,大家还能够想到的是,川普是美国这一两百年来唯一一个输了以后不认输的总统。早期可能会有,但是现代以来就没出现过有总统竞选输了坚决不认输的情形。找一个借口说选举舞弊不认输,而且采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想改变选举的结果,甚至煽动叛乱,就为了能够让自己继续当总统。
最后叛乱失败了,他也不去参加新总统就职典礼。这也是一百多年来美国第一次旧总统不去参加新总统的典礼。上一次的旧总统不去参加新总统的典礼,还是林肯时代的事:林肯去世了以后,继任他当总统的约翰逊本来是要参加新总统格兰特的就职典礼的,但是格兰特不愿意跟他坐同一辆马车去,约翰逊觉得受了侮辱就不去了。从那以后每一任的总统都会去参加新总统就职典礼,除非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法去。川普是一百多年来唯一一个拒绝参加新总统就职典礼的总统。他的所作所为把美国很自豪的、权力的和平交接的传统打掉了。后人回想起来,会觉得这是很大的一个污点。
还有,川普滥用总统的权力。这一条也是很要命的。甚至直到他下台前夕,还滥用美国总统的赦免权,赦免他那些犯罪的同伙、亲信,以及那些很腐败的政客。总统使用赦免权本来应该非常地慎重,最好不要跟自己有利益关系。以前有的总统赦免了个别跟自己有利益关系的人,像克林顿赦免自己的弟弟和一个捐款人,就很受批评了,但那只是个别的。川普大批地赦免跟他有利益关系的人,滥用本来就很受非议的总统赦免权,变成了一个笑话。
川普虽然很喜欢当总统的风光,但是并不愿意用很多的精力干总统的工作,很懒,每天都是在看电视、不停地发推特。在他当总统的四年时间,总共发了25,000条推特,直到账号被推特公司封了为止。他几乎每星期都要去打两次高尔夫球。他当总统期间的四年打了300多场高尔夫球,而且都是跑自己的会所去打的。他的会所可以赚钱,因为安保人员跟着过去、官员陪同过去都是要交钱的,不是免费的。他光是打高尔夫球就花掉了纳税人1亿多美元。从这点也可以看出来,川普非常地腐败,用各种各样的方法为自己、自己的子女、自己的公司捞钱。
川普是美国历史上最不诚实的、最喜欢说假话的总统。《华盛顿邮报》把他当总统以来说的每一句假话全部都保留下来做了统计。他这四年来总共说了30000多次假话,这是非常惊人的一个数据。以前的总统也有说假话的,但绝对没有到他这种地步。
他可能是美国历史上、至少是现代史上最无知的总统。他上学之后就没有读过书了,一本书都没有读过。给他写《交易的艺术》的枪手为了写这本书曾经跟川普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发现他家里一本书都没有。记者问起他最喜欢的书是什么,他想了半天想起来的,是他中学时代读过的《西区故事》。他成年以后就没有读过书,非常地无知,经常闹各种各样的笑话。但是又非常地自恋,觉得自己是“极其稳定的天才”,什么事都懂,比谁都懂。不听情报,觉得自己比情报部门更懂情报;觉得自己比将军们更知道军事指挥;比科学家更懂各种各样的科学的问题。所以,既无知又自恋。
所以,川普是美国历史上最腐败的、最无能的、最懒的、最自恋的、最无知的、道德最败坏的总统。一句话,是美国历史上最差的总统。当然,川粉是不会同意的,他们认为川普是“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是“上帝派来的”、“神选的”总统。但是,历史不是由川粉写的,历史是由历史学家写的。美国历史学家公认川普是美国历史上最差的总统。而且,他们做这个调查还是在2018年的时候。从那以后,川普又干了更多的坏事、丑事。现在更是可以认定,川普就是美国最差的总统。其实,他当总统期间也是最不受欢迎的总统。民意调查显示,他是现代总统有民意调查以来赞成率最差的,平均只有40%,从来没有超过50%。这也是其他的总统没有的。可见,不用等历史的评价,现在的美国人大部分已经认定,这不是一个好总统。
川普已经成为历史了,已经去佛罗里达准备养老去了。他能不能安心养老是另外一回事,很可能会被追究各种犯罪。不管怎么样,这个国家已经交给拜登了。拜登面临的挑战很多、很大,有的是川普面临着的那些问题,他没有解决,又都交到拜登这里。
像经济问题,更糟糕了。奥巴马交给川普的是一个很好的摊子,当时美国经济已经在复苏了,经过了经济危机,被奥巴马搞得不错。而现在川普交给拜登的是一个烂摊子,经济已经衰退了。像移民问题,当然不能用川普的办法来解决,铁腕手法、建长城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医疗保健费用高,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些问题川普都没有解决,都留给了拜登。
还有美国的国际地位问题。川普觉得美国现在不行了,号称要让美国再次伟大,其实搞得让美国的国际地位更下降了,国际名声更差。他把美国那些传统的盟友,欧洲的国家、澳大利亚、加拿大全得罪了,反而去讨好那些专制的国家——朝鲜、俄国,结果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朝鲜还在继续发展核武器。他退出各种各样的国际组织,退出了世界卫生组织、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还退出了气候变化的巴黎协议。跟北约各国关系搞得也非常地差。拜登要恢复美国的国际地位,让美国重归国际大家庭,增强美国的国际影响力,这也是他面临的一个挑战。
还有一些问题,川普不认为是问题,但是被他搞得更糟糕、恶化。拜登要怎么样控制好新冠疫情,解决贫富悬殊的问题,解决种族不平等的问题,都是很棘手的。还有一个问题也非常地关键,也被川普无视、甚至被他弄得更糟了,���就是全球气候变化导致的危机。
拜登面临的这些问题,有的是相对比较容易解决的。现在有很好的新冠疫苗,控制新冠疫情就有希望了,大规模地接种就是了。被川普退出的国际组织、巴黎协议,重新加入就是了。川普放松了很多关于环境保护的管理,再恢复就是了。被他搞乱的这些恢复起来是比较快的。拜登一就职就签署了17道行政命令,就是把川普的那些胡作非为都给撤销掉。但是,要真正地、有实际性的进展,是很难的,不是短期内能够解决的。能力再强的总统,即使不是拜登,换上奥巴马,也是很难的。何况,拜登接手的一个是被川普搞得更严重的烂摊子。
其次他的权力是受到很大的制衡的。美国是“三权分立”、互相制衡,而拜登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参议院、众议院虽然都被民主党控制了,但是优势都很微弱。参议院两党的人数相等,50:50,只不过因为副总统是民主党的,50对50票的时候可以去投一票,但是这个优势是很弱的。哈里斯副总统会非常忙,一出现僵局她就得去投票。众议院稍微好一点,但是民主党也只是比共和党多了10席左右,也是非常弱的。法院就更糟糕了。现在最高法院有6名保守派的法官,3名自由派的法官,那么就很有可能做出对拜登立法不利的判决。所以,拜登很难施展手脚。
拜登现在面对的美国社会是两极分化、非常分裂的社会,很多人的仇恨、不满都被川普煽动起来,被他搞得更加分裂了。虽然拜登一直在呼吁要团结、和解、愈合,但是那些“川卫军”、川普的支持者是不会听他的,很多人都不认他是总统。
我以前说过,拜登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过渡性的总统,我们不能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他主要的使命是拨乱反正,是把被川普搞乱的美国的传统、规章制度慢慢地恢复,让美国再走上正轨。他只要在这个任期内能够做到这一点,就非常地了不起了。至于要解决那些更重大的社会问题,我们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那是要慢慢来的。
2021.1.20.录制
2024.9.17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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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
本博全文归档
免责声明:文章全部是脑内。请勿对号入座,请勿发散,与真人无任何关。
“绯闻有什么的。”羽生结弦这样说。
这是个非常风和日丽的下午,天气晴好山川秀美,他的保姆车停在河岸旁边,助理小心翼翼调整好车的角度,让从旁边乔木上垂下来的一串串的黄花刚好在车门前面轻轻摇晃。
“说实话,这实在是我最不在乎的部分了,”羽生结弦坐在花树下叹了口气,“比起谈论我小学是不是被姐姐欺凌养成了阴暗的性格,初中有没有青春期萌动不负责任让同学怀孕,高中就利用自己的美貌跟已婚女老师搞不伦,大学期间结党营私对上逢迎对下刻薄、取得交流机会的方式也不合规章,进入事务所之后则利用手段让如日中天的大前辈为我让路、知名戏骨也屈尊给我做经纪人,一路打压后辈以维持自己的地位……我觉得放任八卦杂志讨论一下我的绯闻问题真没什么的,不是吗,‘知名戏骨’?”
“知名戏骨”织田信成靠在车身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羽生结弦坐在花树下半睁着眼睛的样子非常养眼,足够谋杀半个国家的菲林以及五百万颗芳心,但作为经纪人的织田信成早就看吐了,甚至非常想吐槽。
羽生结弦确乎是个非常出众的美人,这种美并不局限于外表:他的五官很秀丽,身姿修长挺拔,更兼是名门大学毕业又练过几年古典舞,气质亦是格外超群,这种人进入演艺界仿佛生来就应该在这里一样理所当然,出道不久就开始一路爆红,也使得海内外的少女都为他疯狂。
不过少女们应该不知道这孩子性格这么恶劣,织田信成想。比起周刊杂志在报道中恶劣的揣测、阴暗的捕风捉影,羽生结弦成长的路甚至可以说有点简单:平平淡淡的小学初中高中念完,平平淡淡的读着私塾考进早大,平平淡淡的做完了交流项目,平平淡淡的在大四那一年的话剧部被发掘。虽说周刊杂志似乎觉得如他这样的男生必定一路桃色不断,不过比起八卦记者们妙笔生花成如此“多姿多彩”的感情生活,羽生结弦事实上也只有“初二那年被交往了两个星期的巳樱子酱甩掉,第二天哭着不愿意去学校被家长打了��顿”而已。
这当然不能让周刊志知道,羽生结弦在仅有的自白之后这样亲切地叮嘱(或者说笑眯眯地威胁)过织田信成,“否则他们会说我受到打击太大从此不爱大和抚子只爱日之丸男儿,而你一定是我男朋友名单的第一位。”
“总之事务所还是打算出面给你控制一下目前的舆论。”织田信成不管这尊大佛很是无所谓的架势,心一横说道,“太多了……A社的白河佳代,就是上次《Challenge!!!》里演你老婆的童年时候的妈妈的——我知道你们都没同框过你甚至不记得有这么个人——A社专门买了《周刊女性》的稿,说你们在片场一面之缘然后迅速交换了line现在结婚为目的交往中;”
“然后,W社的春日部篠子,(羽生结弦冷笑了一声:你居然还提她?)好吧,我知道喝多了把你的地址给她经纪人是我的不对,可是我当时真的是被那个大哥灌到丧失意识了,也给你谢罪过了吧?她那次去你的公寓虽然你没有让她进去,但是她找了狗仔拍了自己上楼的画面,尤其你当时把窗帘拉严了在玩《战神3》从外面看来一团漆黑,现在风言风语讲你们共度春宵都不止,简直是要马上签结婚届了;”
“比较冤的是刚从偶像团体毕业要solo出道的小林沙良,人家不巧和你一班飞机飞纽约被拍到了,就说成纽约共筑爱巢——说实话你那么多海外通告,同机过的艺人有一个算一个的话结婚对象可以从这排到西太平洋,可是谁让你俩被拍到了呢——现在她的粉丝都喊着要脱粉转推,团队拼命发声明也没用,倒是有不少你的粉丝觉得你俩在一起挺般配的,还给你们建了个cp站……”
羽生结弦点了点头,“我也是小林沙良的推。果然她才是最可爱的啊,THGirls里面。”
“喂,你在听吗?”织田信成气结,“那我去找伊藤绿前辈要小林小姐的邮件地址给你?毕竟THG是她现在运营的团。”
“免了免了,我是偏爱和idol保持距离的那种粉丝。”羽生结弦大笑,“信成不要生气!我同意啦,就让事务所去弄吧。”
羽生结弦笑眯眯的,把手指放在胸口前,做了个他在电影《晴明》中经典的手势,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女孩为此心跳���拍:“总之我一向把隐私保持得很好,不是吗?”
金博洋被戈米沙cue来看拍摄是昨天下午的事儿。他凌晨刚和上部电影的制片人喝完酒,在饭店门口等车的时候中年人满面红光——红来自酒精的作用,而光则来自这个热钱涌动圈子里来来回回应酬高脂肪食物催生的脑满肠肥——地搂着他,大笑着狂拍他肩膀:“天哥了不得了不得,我们时装片第一杆笔了,怎么能把您老买断啊?我的财神爷!”
“柳总可别把我买断吧,把我买断了,我怕是要为你写到死。”金博洋半真半假的推辞,“你们给了我剧本经纪多少钱?他也催得太狠了,就差扎个帐篷住我家了!”
柳老板又是一阵狂笑,胖大的身子一阵抖动,夏天大家也就是一件T恤,肥肉震颤着贴皮贴肉的传导过来让人直犯恶心。金博洋已经被中年男人喝完酒之后的体味烟味呛到不行,向着没人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然而柳老板看起来仍然兴味很足,打算去再续上一场:“小金,家里管的严不严?”
“啊?我没成家。”金博洋回答道。
“那不就更省事了!”柳老板一拍手,“哥带你看看咱下部片的演员?”
大半夜,有什么演员可看,无非是某些有科班学校的姑娘兼职的场子笙歌彻夜到了这个点儿。金博洋打了个哈哈:“我今儿就算了吧,喝太多,我感觉我弄不来了,阿哈哈哈。”
柳老板又似乎不死心,被他死活搪塞过去。这会儿叫的车也到了,柳老板也只能一个人上了车,道别走人。
“妈的不识抬举,假清高。”车还没开出多远,柳老板摇下车窗啐了一口。金博洋隐约听见他骂自己,笑着摇了摇头。夏夜的风吹得正好,大半个城市在这样的晚上理所当然地沉沉入睡,剩下一少半未眠的人在家中在路上在办公室怀揣各自的心事,这种暧昧不明的划界让这个以文化产品著称的城市显得比白天更加沉重了一点。
但今晚金博洋不是那个在街头买醉的失意人,一部剧的剧本钱打进账户里很足够他接下来几年不必为房贷发愁,他在微凉的风里伸了个懒腰,“哟西!今晚找奎爷*玩儿去咯!”
不过老天爷怎么能随人愿呢。在出租车上,他接到了戈米沙的国际电话。
“天总!睡了吗?”电话那头,这位崭露头角的青年导演的声音翻越燕山山脉传了过来。
金博洋调侃道:“米沙你知道吗,明朝修长城就是为了拦着你们这帮蛮夷不要骚扰我们中华儿女的,识相点快把电话挂了。”
“别呀别呀我的大编剧,我可也是半个中华儿女嘛——小半个,”戈米沙笑嘻嘻的,“我可有大事儿通知您老。”
金博洋忍不住哆嗦一下,“每次你这么和我说我都觉得有大事。我跟你说我很佛的,随便你们怎么改我的本子,按合同给剧本款就行。再强调一遍,落子无悔,不包售后!”
“不是不是,我这是来请你旅游的。这个片子我们主打人文主义提倡尊重每位主创,在蒙古也开了个会呢都觉得让你在现场看我们拍比较好,回头我们也好找媒体出篇稿,就说‘《图兰朵之诗》尊重编剧著作权 名笔金博洋现场督导戈米沙压力大吗?’,天总您看怎么样?”
“我靠,我能不去吗?”金博洋无奈的抻了抻胳膊,好像这就能打到蒙古高原上的戈米沙似的,但想到这部剧本打钱那么痛快还是忍了,“去几天啊?”
“你就过来吧,都给你弄好了,机票明天……啊不,中国现在过了零点,今天下午的,你回家睡一觉起来就奔机场吧。”
金博洋听得有点晕:“不对你等会儿,我tm没有签证啊,怎么去?”
“放心吧,你护照盖得那么满,申请哪里的签证都容易。早就让李唐续给你办好了,哦对行李他说也给你打包完了,他中午打电话叫你起床出发。”
金博洋把手机拎到面前盯了半天,慎重思考了一阵要不要现在就把手机扔到高架桥底下假装自己喝断片了。戈米沙在听头那边有点夸张的“喂喂?天总”的呼唤,金博洋最后还是良心发现唉声叹气地答应了。“好吧,明天下午见。”
司机开车把金博洋从乌兰巴托机场载到驻地小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后半程进入国家公园,道路情况并不能说好,司机不懂汉语和英语只是闷了头把油门猛踩。深夜的车灯像舞台上的追光,两道仿佛实体化的光柱把浩瀚原野照得唰亮,然而金博洋根本升腾不出来一点点“星夜里疾驰”的浪漫主义情怀,只感觉脑仁儿都快被晃成了蒙古奶豆腐;车刚一停稳他就跌跌撞撞从车里滑下来,对着墙根大吐特吐,连骂米沙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金博洋起的很早,跟戈米沙一趟车先去片场。昨晚是一场夜戏,阿吉牙尼惕公主*在生着高高荒草的旷野中来来去去地奔跑直到太阳几乎要升起,米沙活灵活现地描述道:“我喊‘完美’的时候卡辛尼娅直接趴倒在草丛里。她恨死我了,她说她的腿都跑浮肿了以至于不能把靴子脱下来。没办法,这就是我工作的方式,我觉得她应该早就有所准备,不是吗?”
“所以你睡了几个小时?”
“3个。非常足够,比如我现在去片场看一下他们的情况,然后我打算去车里再睡一会儿,昨天晚上卡辛尼娅跑的时候我们已经把今天白天的分镜说明白了,上午先让助理导演来,”米沙一边开车一边侃侃而谈,“哦对,我有个秘密还没告诉你。你知道这部片子的男主是谁吗?我们保密到现在都没让媒体进组。”
金博洋很是鄙夷:“早知道了。羽生么不是?一边瞒着编剧选角一边自称人文主义,嗨呀。”
“不是,谁告诉你的?”戈米沙突然急了,一脚把车停到路边,“谁告诉你的,现在网上是不是都有了?我这儿信号也不怎么好,快告诉我。”
“拜托,你在国内天天抓着我改本子的时候就和我说了啊……当时一口一个找了羽生让我感性点儿,不差钱群演可以再加点儿,你大脑抽风了吧。”
戈米沙长出了一口气,“好吧,我还以为是漏收了他的手机,他自己和你说的。”
“他确实没手机,”金博洋耸了耸肩膀,“但是他经纪人有。”
“算了,是我不该问。”戈米沙重新发动了车子,夏天的阳光从原野尽头的山峦处肆无忌惮得延伸开来,草原上的晨雾在土路两旁退却,在这种没有参照物的路途上人很容易失去距离感和时间观念,金博洋朦朦胧胧地又想要睡。
梦里,遥远的安大略湖畔的春天。那个城市没有桃花,但公园里枝头绯云一样的,是每年冬雪尽消之后桃色花朵开放。
金博洋在车子又一个剧烈摇晃里醒来,咂咂嘴仿佛还有梦中加拿大紫荆的甜香。出现在眼前的是山阴面建设起来的片场——那是经过精心还原的窝阔台汗国首府也迷里城一隅。考虑到国家公园的生态问题,米沙他们只垒起了一截子高台和围栏,王帐和寺庙的戏都留着回中国影视城拍。
戈米沙叹息道:“你真是不知道我搭这么个破景��了多大力气。从中国招工人呢,嫌远,不愿意;本地工人呢,不是喝酒赌钱,就是干了两天跑了……后来又是加钱找关系才弄了俄罗斯的中国施工队来,我他妈惨啊,为什么不在内蒙拍?多花了多少功夫。”
金博洋拍了拍他的手肘表示安慰,“我懂你……集团的项目嘛,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米沙顺杆就爬,连哭带嚎的把头往金博洋肩膀上一支,“天总,外景苦啊,一个周才能去城里洗一次澡啊,洗一次澡两美金我们都快破产了啊……”
“上一边儿去,少跟我哭穷,不找卡辛尼娅演女一号能省多少钱你自己清楚,”金博洋面无表情地把他推开,“尾款照合同的来,不然本‘名笔’可要写黑稿了。”
金博洋从车上跳下来。助理导演梅德韦杰娃来得很早,正在安排群演换衣服化妆。这个甜美的女孩儿金博洋是认识的,但不是很熟,她向他露出一个笑容,金博洋挠挠头说了声morning,留意到她把头发紧紧地在盘在头顶上。他马上想起米沙嚎“一个星期才能洗一次澡”,这个女孩子大概是因为头发没洗才把头发扎了起来,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
车上打打闹闹,下了车的米沙还是这个片场仅有的大独裁者,“热尼亚,去叫织田信成起床,然后让他叫羽生起床。”
梅德韦杰娃答应一声跑走了,她小腿细得极其夸张,穿着双大头登山鞋,发尾一颠一颠奔走的样子像一匹活泼的小马。“他们昨天在片场住的?”金博洋问。
戈米沙点点头,“日本人讲究,自己带了两辆车过来。昨天拍到深夜,他们团队干脆就没回去,羽生自己睡一辆,织田信成和助理睡一辆。”
“自费的?有钱真好。”金博洋叹息,戈米沙促狭地盯着他的镶钻腕表,“这话从你嘴里听起来可挺够不真实的。”
金博洋把袖子撸下去盖住手表,“偶尔、偶尔,我也是贷了20年的人。先说好,我来这儿就是混的,打死不给你们现场改本子了,要找跟组编剧我把李唐续给你们。我哪天能回去?”
“我知道之前跟组把你跟伤了,不过这个本子咱们都磨透了,基本就看现场情况微调就可以了,没必要动用你再来大改。”戈米沙带着墨镜,气场很僵硬,“放心吧,我们有跟组编剧。”
“热尼亚?”
“还有林恩讐。”
“……靠,我多呆两天吧还是。”金博洋无奈地说,“米沙你是故意的吧?”
“你要是实在无聊的话就先回国嘛,去象山帮我看看王帐和都城搭得怎么样了,���便帮我们写条稿子点评一下,往好了写。”米沙没脸没皮地说。
他们正飞快走过旌旗飘摆的栅栏。已经有群演妆扮好了,在朝阳下面无所事事的站着。金博洋跟过横店的组,横店群演候场的时候大多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站在那儿的样子比职业演员还专注;而这里的群演大多是群演组和导演助理们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搜刮来看热闹的牧民,就算是薪酬很可观,人家还要盘算清晨骑摩托车跑一趟值不值得,更别提敬业精神了。
米沙跟他比了一个“嘘”的口型,然后站在高台上面拍了拍手,用俄语向群演们大吼起来。
金博洋在台子底下眯缝着眼睛,架势很像导演助理,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怡然自乐的神游物外:这个项目怪不得找戈米沙,这人会俄语啊,老毛子……
戈米沙吼了一通,回头跟金博洋说:“先等男主就位再开拍,你去化妆棚躲会儿太阳吧,今天没你什么事情,随便转。”
老毛子跳下高台去找负责群演的演员导演发脾气去了。虽然才刚是清晨,片场已经进入工作模式,场工扛着东西跑来跑去,脸颊上带着被高原紫外线直晒过的印记。金博洋在这片忙碌的氛围中分外格格不入,就跟慢吞吞的企鹅杀入了狂奔的鸵鸟群,但是看着周围人忙三火四的他反而更加怡然自乐,根本不觉得自己是正在看城门着火的池鱼。
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拍了金博洋一把,他回头看了下不认识——对方也不认得他,估计就把他当作片场工作人员,“场工这边东西搬不过来了,哥们你是哪个组的?过来帮下忙。”
金博洋并没有反驳对方的误解,反而很是跃跃欲试。他很久不跟组了,早忘了干活干到昏天黑地毫无分工女人当男人男人当牲口的痛楚,反而有些怀念当初过于充实的新鲜感。他正要跟对方走去工棚,突然被另一个人拦住了。
“这是我的助理。”来人向场工这样解释。
场工是不懂英语的,但至少认识这个人的脸,大约也明白金博洋是对方手底下的人,点点头走开了。金博洋哀叹了一声,“你总是出现的这么不是时候。”
“我有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怎么回绝人家呢,看来我帮了倒忙,”羽生结弦笑了,刚起床的鸡窝头支楞着,毫无自媒体念念不忘的“小仙男”风范,“真的好久不见了,我……”
金博洋连忙拖着他往化妆棚里走,“有什么话到那边再说。”
羽生看起来已经跟化妆师搞得很熟。那是个同样很漂亮的俄罗斯女生,虽然比刚才见过的梅德韦杰娃年轻,但面容上的一些特质看起来更加刚毅。羽生在化妆椅上坐好,向她介绍:“阿丽娜,这是金博洋;博洋,这是阿丽娜-扎吉托娃。”
女孩子向金博洋点了点头,笑容欠缺温度,然后把羽生的头扶正,沉默地开始动工。非常俄罗斯风格。
“织田信成跟你一起来了?”金博洋坐在化妆镜前面的箱子上说。这是个挺简陋的场地,确实只是个棚子,预制板和深深打在地里的钢架粗糙地拼凑成一体,金博洋坐的那个箱子上凌乱的放着些电夹板、电吹风和发绳发夹,电线像不成熟的涂鸦搅和成一团。
羽生结弦回答:“是啊,不过再过几天他就回去了,事务所要开会。”
“对你还挺好的,这么照顾你。”
“主要是他也没什么事做。啊,博洋要不要吃个醋?信成每天都能和我在一起,之类的。”
金博洋失笑,“妈呀,这有什么可嫉妒的?我要是这么多醋要吃,我不活了。”
“那换一个,小林沙良那个事情你听说了吗?”扎吉托娃往羽生脸上狂喷爽肤水,他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最近,很多,媒体,报道。”
“听说了,”金博洋点点头,“我也喜欢小林沙良,真是她们组合里最可爱的了。”
羽生结弦笑了出来,抓着金博洋的手亲了亲:“博洋为什么怎么都不嫉妒呢?我都要难过啦,多在乎我一点吧。”
扎吉托娃终于说话了。“男孩们,我不在乎这里是不是有人打算从柜子里出来,但是我知道如果他的妆画不完米沙-戈要骂的是我;”她微笑着,冷冽的特征终于完全发挥出来,两个人都忍不住遍体发寒,“所以拜托,可以不可以配合一点我的工作?”
今天早上的戏没有卡辛尼娅,而是羽生结弦饰演的卡拉富和家臣密谋刺杀海都汗。扎基托娃和服装老师一起把羽生拾掇成了一个介于古代中国和蒙古风格之间的流亡王子,他的形象大概是整个电影里最贴近歌剧原著的一部分。金博洋站在梅德韦杰娃的椅子后面看着监视器,羽生在一群中亚人中间扬起眉毛,慷慨激扬地表达着——金博洋不需要梅德韦杰娃和录音导演扣在耳朵上的耳机,本子是他写的,一字一句深入血肉,他无声无息的跟着羽生的节奏默念台词:“恐惧的人离开吧!失魂落魄的惊鸟也会扎进灌木,茫茫草原难道还不如一丛灌木能容人?若是跟我走了的,你们是背着箭的鹿,海都取走了箭也不会留下鹿的性命。*我是离弦不��返的箭,我是蔑剌哈城的弯刀——”*
透过监视器能看见羽生在这一段表演中流汗。草原的清晨分外凉爽,汗水大概源于情感投入,金博洋放弃了监视器看了一眼片场的中心,摄像灯光和收音黑压压将羽生包围,他是落魄的王子,但他配得上最奢华的王帐,为了他屹立在草原中央。
直到现在金博洋才确切地意识到,《图兰朵之诗》的男主是羽生结弦。他终于演了我写的剧本,或者说我的剧本终于找上了他,可真的实现的时候却又好像也没什么,因为毕竟没人知道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我们不是分享彼此痛苦的类型,但依然可以推己及人地用自己的生活将对方度过的日子画像——漫长的苦痛的夜晚,清醒的熬不过的白天,所有让这个圆满结果成为事实的难度系数足够把全部惊喜和梦想成真都被冲淡成一句“理所当然”。毕竟他配得上这个本子;我的笔也配得上这位影帝,金博洋想。
再几年前那曾经是非常非常大的期望,他们走在多伦多的街头,春天繁花似锦,如此适合畅谈人生告白心情。金博洋产生了一种混沌的情绪,啊,我想我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抗拒来亲眼见证dream comes true.
因为大凡恋爱故事,写到这一步就可以停笔了。
金博洋抽身就走。羽生结弦在片场正中央,没有看见他离开了。
晚上戈米沙良心发现提前放羽生下班。说是“提前下班”也已经是八点多,被留下继续和海都汗拍夜戏的卡辛尼娅做了一个想死的表情,米沙亲切地抱了她一下,“亲爱的,你永远是我最爱的缪斯,多陪伴我吧。”
林恩讐一天都陪着金博洋跑前跑后,看他也打算走了,马上就要去给他找个司机。金博洋制止了,“没事,我开了五六年了,在北京也有车。”
他默默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林恩讐不知道他在干嘛,也只好陪着等。她是新进到米沙的团队里的小跟组编剧,不过很是有点眼力价儿,嘴巴也甜,适时还会卖萌喊两句欧巴,估计是米沙让她多捧捧金老师顺带取经。
羽生换完衣服卸了妆出来,向金博洋一点头:“走吧。”
“羽生老师不等经纪人?” 林恩讐问。
“啊,我和博……金老师是大学同学,正好今晚还可以一起聊聊剧本。你和织田先生说一声,就说我先回去了。”
羽生没说实话,大抵是因为驻组工作人员往往来回流窜,一个片场民工之间口口相传的桃色消息进入网络最终闹得沸反盈天无法收场说不清有多容易。韩国小女孩新入行,轻而易举地相��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点羡慕——不知道这种羡慕指向的是那一边,也许两者都有。上车之后金博洋才白了他一眼,“大学同学?”
“那你要我怎么讲,”羽生在副驾驶拉紧安全带,“男朋友?”
“不,我只是觉得你们这种交换项目的学生根本就不算我们学校的。”金博洋一边调整着座椅和后视镜,猛然意识到在大草原上根本没必要担心后方来车,自顾自地笑了。
“你买车了,都没和我说。”羽生忽然开始假装委屈,“连那个小编剧都知道的比我早。”
“我给你传简讯啦,但是你手机被戈米沙没收了不是么?去打他去,我顺便给你录个视频,说戏霸片场殴打导演。”金博洋最后检查了一遍卫星定位,“OK,出发咯!”
天静如水。浩瀚草原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在疾驰,曾经有段子说蒙古司机在开车的时候睡着了,一个盹儿醒来脚仍然踏在油门上,车子在原野上不知道无人控制地开了多久,这里空旷孤寂大抵如此。越野车如同划过深潭的小舟,而他们两个人就在这一叶扁舟上相依为命。金博洋突然叹息:“好像就现在,我才觉得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指的不止是那些五花八门的新闻对羽生的消费,也包括无数疯狂的粉丝、被定义的附加价值、以及无处不在的观察者的眼睛。巨星“Yuzuru Hanyu”被资本塑造成和“羽生结弦”本人似是而非的形状,折射着世间相的光怪陆离,在舆论的浪潮中颠簸来回。
这不是个问句,所以也不需要回答。羽生把手放在金博洋控制档位的手上:“我好久没有坐过博洋的车了。”
羽生在加拿大短暂的那一年交换生涯就是和金博洋合租的,他看了FB page上的roommate wanted,然后选定了金博洋发出来的广告。金博洋开着车去接新室友,热情地表示既然是校友以后可以多多蹭车——英文能力是羽生结弦在那一年获得的第二大收获。第一大收获现在正在他身边沉默地开着车。
明明在片场人山人海里还能忙里偷闲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微笑一下,但在金博洋的那一句话之后,两个人之间好像就陷入了一种过于凝滞的气氛。
羽生被金博洋手腕上的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翻开对方衣袖一看,银灿灿实在是一块够得上奢侈的手表,于是为了活跃气氛地调笑道:“博洋现在车也买了,房子也买了,表都这么贵。真是养不起你了。”
“你是比我多双手还是多张嘴?我不用你��。”金博洋也努力地想把情绪调整过来,“不过前几年你帮我还的房贷我就不还了。”
他们谈论了一点轻松的话题,比如糟糕透顶的午饭。在这种地方属实没什么吃的,取景的国家公园远离城市,从最近的大城市开车过来要五到七个小时,采购一个星期只有两回,在旷野上埋锅造饭也指望不了什么水平。午饭的构成主要是肉和洋葱,一点西兰花干巴巴的缩在水煮土豆旁边,演员里只有羽生和卡辛尼娅有米饭可以吃,也是来自泰国的长粒米。
“米沙说伙食差主要是为了安全考虑,他担心引来戈壁熊。”羽生替导演开脱。
金博洋冷笑:“屁,戈壁熊都快灭绝了,老毛子跟谁俩扯淡呢。”
“天天,后面那半句我听不懂。”
“没关系,我只是在talking rubbish(讲垃圾话)。”
“不过他真的找了猎人帮忙巡场子,带着枪来的。猎户搭的棚子就在片场最东边。”
“……真行。”金博洋啧啧称奇。
羽生看着金博洋,他的眼睛确实配得上一部戈米沙强迫着金博洋改到吐的“感性”剧本,“我终于演到你的作品啦。算不算我们当年的梦想实现?你在这里,看着我演戏。”
“我早就看过你演戏了,多伦多戏剧节的时候你代表学校上场,还有你在早大被星探发掘的那一场话剧。”金博洋回答,“我觉得你非常优秀,非常闪耀,嗯,配得上我的剧本。”
“该说是博洋的剧本终于能够找上我了吧,”羽生结弦毫不客气地吐槽回去,“之前是谁因为做了一次跟组编剧被统筹导演为难得死去活来,回家之后考虑了一个月改行?”
他们相视而笑,方才一度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些。金博洋拍了羽生手一巴掌,“您红得快,可是你红得再快也是我看上的人好吧。我一眼就知道你的才能,比你们事务所的人知道得都早,我只会喜欢最好的。”
“我知道博洋一直以来都很辛苦。”羽生慢慢地说,“我没想到你连这里都会过来,太偏远了,说实话日本的媒体都不一定愿意来。”
“我也说实话,这是份工作,米沙让我过来协调下剧本。”金博洋回应,“不过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为了你来到哪里都再正常不过了。”
羽生忍不住低笑:“别提粉丝了,还记得小林沙良吧?那次绯闻就是因为我们都是头等舱飞纽约,流出去的图是我粉丝拍的。还好粉丝们不会追到这里来。”
“呃,他们不知道其实在纽约等着你的是我。”
“所以我觉得博洋很辛苦。”羽生低声道,“去了那么多地方见我……”
他们会面的地点往往不在日本本岛。虽然到现在羽生还没冒出“同性疑云”,但八卦记者的眼光太毒辣,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就被抓包。所以金博洋主动要求不要在日本见面,��之相对应地,在羽生刚红起来的那几年,每接下一个海外摄影的时尚资源都会掏空刚入行的金博洋捉襟见肘的可支配流动资金,换取一张飞赴当地的机票,支付漫长的飞行时间让他们之间的熟悉感再度苏醒。
金博洋吸了一口气,“是我心甘情愿的。”
茫茫的草原上突然出现了银亮亮的光芒,那是月亮突破了东方低矮的群山。金博洋把车停下,催促羽生下车。“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看过月亮了。”
随着羽生知名度逐步提升,他们连海外的见面都变得不能任性而为。一次在泰国夜市闲逛的时候,金博洋去买一份烤香蕉,回来的时候羽生已经被一群修学旅行的日本女高中生团团围住,鬼知道她们从哪里冒出来的。金博洋在三个摊位之外的地方站了十几分钟才等到她们一一要过合照离开,香蕉已经不那么温热。
天幕低垂,月亮升起在远山顶。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毫无参照物,这让明亮的满月在深沉的夜幕中显得非常巨大,过于夸张地直冲人眼帘。楼宇间的月被钢筋混凝土挟制,几乎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绽放光芒;而旷野上的风长长短短地吹过来,在这片无人染指的寒冷原野上,圆月是漆黑夜空的唯一主宰。它是如此野性,震撼,美丽。
值得用一万首歌谣去歌颂。
羽生牵着金博洋的手在草地上走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良久,羽生说:“我时常觉得我们每次见面的时候,都要把所有情侣会做的事情压缩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都做一遍。”
金博洋沉默了一阵,说:“我只有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时间又开始恢复流动。我意识到你的改变,然后我对我错过所有你的生命感到愧疚。”
在金博洋没有参与到的时间里,羽生结弦已经快要登上国际级的高度。他不再是那个在他副驾驶上荒腔走板唱着歌的快乐交换学生,不再是那个打游戏到后半夜中午爬起来饿着肚子去上课的小年轻,几乎也不再是那个在冬雪里流着泪告白和发誓的他的爱人。
“就好像在多伦多的那一年里,我们已经将所有的未来都透支了一样。”
“你没有离开过我的生命……你知道这不是所有的未来。”羽生亲吻他的额角。
月亮是那么美丽,照亮眼前人。金博洋陷入短暂的恍惚,当月光过于明亮,群星都会自惭形秽地盖住自己的光芒。唤醒了晦暗的长暮,这个人是星星,是月亮,是夜空中让人心碎又让人爱恋的风景——是他那么,那么爱的人。
金博洋握紧了羽生的手,淡淡地说:“我这次来的时候,有想过要不要和你���手。”
他没有看羽生的脸,眼光落在对方的锁骨上,似乎第一次见一样地不肯偏移视线。
羽生在他头顶轻声回答:“我知道。”
金博洋终于抬起头来凝视着羽生的眼睛,内心情绪鼓动,它们推动着他张口,却又轰鸣着让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金博洋说:“但是有这一晚的月亮……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坚持十年。”
是月亮,也许是月亮作为点缀的更多的东西。羽生在他的目光中终于笑了:“这几个晚上都是月圆。我们每晚都来看好吗?”
有一瞬间金博洋想说“后面的不算满月不作数”,但晴朗的月光下,他看清羽生的笑眼里有泪光。愧疚,更多是数不清的回忆和不能断绝的爱意涌上金博洋的心口,拥抱是情不自禁地发生的,他和对方紧紧相拥,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声“好。”
时光像有一瞬间停滞。如此星辰如此夜,如此在月光下的草原里相拥过的情侣从这山川被开辟以来有过无数,而他们也确乎是这无数爱人中间非常平凡的一对。大约当真有这么一刻,羽生不是粉丝们的宠儿、媒体的冤家、广告商的至宝、票房的良药,金博洋也不是那个为房贷车贷发愁被剧本经纪催到掉头发的编剧,他是阿吉牙尼惕,那个名字寓意着“光耀之月”的公主,而他是古拉富,那个刺杀海都汗未遂却迎娶了公主的落魄王子,他们在中亚的窝阔台汗国命运般地相遇然后义无反顾地坠入爱河,直到国家崩乱山河不在,也永远、永远没有分开。
请快一点啊,让我看见未来到来的那一天。
“啊天天,我好像没有带酒店的门卡。落在保姆车上了。”羽生抱着他的时候,突然这样说。
浪漫和伤感,氤氲着的情绪,如同风卷残云一扫空。金博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时为仙台人的铁面皮气结,最终化成一个四目相对的微笑。
他拉过羽生结弦亲了亲对方的眼睛,“就好像你带了门卡我就不会让你进我房间一样。傻子。”
今晩のお月様は桃色*。
第二天织田信成揉着眼睛去吃早饭的时候,正好看见羽生结弦轻轻关门走出来,于是呵欠着打了个招呼:“早。”
“不对等等我靠不对,”织田信成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职业素养让他第一时间压低了声音。“你你你你你你不是这个房间啊?!这房间里是谁你告诉我是谁??”
羽生歪了歪头,把手指支在脸颊上,一副苦恼的样子。
“不要卖萌了事,给我说清楚!”
看来这一套是行不通了,羽生结弦夸张地长叹了一口气,乖乖摊牌:“我大学同学,这部电影的编剧,博洋-金。”
“那你在人家的房间里干什么??夜光剧本??”
羽生慢吞吞地说:“就,关了灯,也不能干别的什么嘛……”
“原来你能接到这部电影还是裙带关系吗……!要是被扒出来你就完蛋了!”织田信成由怖生怒,居然还敢向着羽生挥了挥拳头。
羽生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应该不算吧,首先这部电影的选角他没给过建议,其次我们在一起已经七年了。”
“你不是说只有初二的巳樱子酱吗?!”
“嗯,只分手过那么一次。”
“好吧,一直以来没被拍到算你有能耐,我说你怎么经常在海外行程里玩儿失踪,”织田信成无力地摊摊手,“那这个被曝的话你怎么办?”
“这个不行,还是要麻烦事务所出面解决了。因为这是真正的桃色新闻。”
织田信成感觉头疼,羽生又笑了。
“确切地说是现在还不行,以后……谁知道呢?”
*奎爷:游戏《战神》系列的男主。
*阿吉牙尼惕公主:被相信是图兰朵公主的原型,成吉思汗后裔的窝阔台汗国第三位实际控制者海都汗的女儿。(靠摔跤选老公,输一次要给她100匹马,靠这个赚到10000匹马的奇女子(可能是因为太女汉子了,才在《图兰朵》中被音乐家改成了猜谜语
*失魂落魄的惊鸟……不会留下鹿的性命:《元代名臣事略》卷三「汝奚匿予负箭之麋?亟以相还,不然祸且及汝。」……「逃鸇之雀,翳荟犹能生之,吾顾不如草木耶!」写到中间就跑偏去查了好多关于窝阔台汗国和元朝的资料OTL……蒙古人的修辞还挺有趣的
*今晩のお月様は桃色:这个就不用解释了吧。日语里的“桃色”这个词我觉得真的太好听了,momoiro,听起来就柔软又魅惑
小林沙良=跳台滑雪的高梨纱罗,有人猜到了吗?私设出身日本东北地方的柚子是地元偶像组合THGirls(東北ギャルズTohoku Girls)的饭,写完了才意识到高梨纱罗是北海道不是东北地方的哈哈哈(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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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市盘前:美国耐用品订单强劲,美元维持反弹;飓风来袭,但推升油价还须一数据给力 纽市盘前:美国耐用品订单强劲,美元维持反弹;飓风来袭,但推升油价还须一数据给力 周三(8月26日)欧洲时段,现货金价维持震荡下行,美元走强施压金价,全球贸易局势向好也打压了黄金的避险需求,纽约盘初良好的美国耐用品订单数据,也给金价带来压力。 原油方面,美国原油价格维持震荡上行,飓风劳拉到来前美国产油商关闭墨西哥湾大部分钻井平台,推升了油价,目前市场密切关注晚间EIA原油库存数据的表现。 美元指数时段内维持震荡上行,主要因欧洲疫情担忧开始升温,同时美国耐用品订单数据向好也支撑了美元。而欧元维持震荡下行,欧洲疫情担忧情绪升温,欧元区经济不确定性增加,给欧元带来压力。英镑兑美元维持窄幅震荡,投资者在等待英国脱欧谈判的最新进展。商品货币澳元和纽元并没有受到强势美元的太大压力,主要因全球贸易局势向好,股市上涨带动商品货币。 ★近期热点提要★ 美国制造业的强劲势头将对金价构成压力;美国7月耐用品订单月率大幅攀升11.2%,远高于预期值4.70%和前值7.6%。数据公布后,黄金市场抛售加大;在汽车需求持续飙升的情况下,美国7月份耐用品订单高出预期值近两倍,表明工厂活动将帮助支撑未来几个月的经济反弹;核心耐用品订单增长了1.9%,略高于预期的1.70%。该类别扣除飞机和军事物资,被视为商业投资的晴雨表 调查显示德国新冠病毒感染者多在居住场所感染;德国《世界报》26日报道,德国联邦疾病防控机构罗伯特·科赫研究所日前首次发布了该国新冠感染者感染地点的统计数据,表明大多数感染者系在居住场所感染。罗伯特·科赫研究所分析了德国从今年2月底至7月中旬的5.5万名新冠病毒感染者的数据,发现约3万人在居住场所被感染,其中有1.3万人和1.2万人分别在养老院和家中被感染。此外,有5824人在工作场所被感染,293人在餐厅就餐时被感染,而因乘坐各类交通工具被感染者只有90人。调查还显示,集体居住场所最容易发生严重的聚集性感染。数据显示,难民营中的病毒暴发事件平均每次感染20.8人,养老院平均每次暴发感染18.8人,而家庭中平均每次暴发只感染3.2人。 有油市“晴雨表”之称的炼油行业正遭遇不可逆的损失;① 炼油行业的活动状况是原油行业未来动向的一个晴雨表。因为市场使用的是产品而不是原油。原油被炼油厂转化为所需的产品。因此,转化率仍是原油需求的一个“良好”指标;② 而今天,炼油行业的状况也面临挑战。除了几个炼油厂和石油巨头已经宣布永久关闭在美国和亚洲的炼油厂。分析人士认为,欧洲一些高成本的炼油厂也可能在炼油利润率持续走低的情况下未来几年陆续关闭。③ Wood Mackenzie表示,仅在欧洲,将近10%的欧洲高成本炼油厂(即日产能140万桶)面临严重的关闭威胁;④ 总部位于巴黎的国际能源署最近下调了对今年剩余时间汽油和航空燃油需求的预测;⑤ 对于炼油行业,石化行业是他们的下一个赌注;⑥ 但是疫情导致一些专业人士暂停并推迟了对石化领域的投资。雪佛龙菲利普斯化学公司(CPChem)是雪佛龙与菲利普斯66的合资企业,已推迟了其美国墨西哥湾沿岸项目的最终投资决定。⑦ 英国石油还宣布以50亿美元的价格将其全球石化业务出售给英国的Ineos,作为BP转型的下一个战略步骤的一部分,该公司正致力于从石油和天然气公司转型为具有竞争力的可再生能源公司 花旗:中国铜需求增幅触及三年半来最高;报告显示,中国7月份铜需求同比增长8.6%,为2017年2月以来最高。铜需求的复苏已经扩大至引领需求反弹的建筑业之外的领域,其中包括电器、空调、汽车,它们总共占需求的约27% A股收盘,创业板指大跌逾2%,中芯国际股价创新低;① A股午后集体震荡下挫,深成指、创业板指一度双双跌超2%。截至收盘,沪指跌1.3%,深成指跌1.76%,创业板指跌2.13%;今日板块跌多涨少,仅环保股一枝独秀,逆势走强;② 注册制次新股今日深度回调,深圳本地股全线走弱,国家大基金概念、中芯国际概念、光刻胶、新材料等半导体板块大幅下挫,此外农业种植、苹果概念、数字货币、电子制造等板块也跌幅居前;③ 个股方面,中芯国际午后跳水,大跌逾7%,股价创上市以来新低;创业板天山生物再度大涨20%,成创业板首只连续3日涨20%个股,6个交易日股价涨逾120%。西部牧业尾盘封住涨停,连续2日涨20%。 人民币放量收升至逾七个月高点,关注美联储主席讲话;① 人民币兑美元即期周三放量收升近200点创逾七个月新高,中间价亦升至逾七个月高点;交易员表示,市场风险偏好回升,午后在岸人民币突破6.9关口,带动客盘结汇增加,短期关注美联储主席周四讲话对美元走势的影响;② 鲍威尔在杰克森霍尔年度央行官员大会上讲话时可能对通胀持较为温和的立场,投资者预期美联储有可能采取新的措施来提振美国经济;澳新银行称,预计亚洲货币将进一步上涨,这不仅仅得益于美元疲软,更得益于基本面和流动状况,美国大选临近以及疫情的不可预期性是主要风险,但这不影响趋势发展;③ 两名欧洲患者被证实再次感染新冠病毒,在全世界努力控制疫情之际,引发对人体新冠病毒免疫力的担忧;全球汇市方面,美元和欧元周三交投谨慎,交易员在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发表重要讲话之前避免冒险操作 两家主要美国页岩油巨头正在裁员;① 有消息称,美国两家主要页岩油生产商计划开始裁员;② 欧芹能源(Parsley Energy)计划将已创造的496个职位削减10%。先锋自然资源公司裁员的人数仍是一个秘密,但其总员工人数约为2300人;③ 与业内大多数公司一样,这两家公司在第二季度都出现了亏损,原因是油价暴跌和疫情对它们造成了沉重打击,使它们难以东山再起;④ 此前曾呼吁德州强制减产的Parsley公布,今年第二季净亏损约4亿美元。从积极方面来看,该公司在本季度拥有正的自由现金流,租赁运营费用仅为每桶3.69美元。不过,这并不足以让该公司对未来一段时间感到乐观,该公司将2020年剩余时间的油价预期维持在每桶35美元的低位��⑤ 对于大多数页岩油生产商来说,这个价格太低,因此裁员也就不足为奇了。德州能源生产商联盟(Texas Alliance of Energy Producers)说,今年早些时候,自2月份以来,该行业的失业人数超过了41000人。仅在4月份——油价下跌最严重的一个月——德州石油就减少了25000个工作岗位;⑥ 先锋公司是已经在裁员的公司之一。该公司第二季度净亏损4.39亿美元,今年早些时候裁员50人以应对危机。与同行一样,先锋石油也计划在今年年底前降低石油产量 ★欧洲时段行情回顾★ 现货金价震荡小幅回落,受到美元走强打压。全球贸易前景向好也抑制了黄金的避险需求。投资者等待从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的讲话中获得货币政策线索。但对疫情肆虐下全球经济的担忧,金价料维持在每盎司1900美元上方。 市场对疫情的担忧情绪有些升温,这推升了市场避险支撑美元短暂施压金价。同时技术上的回落调整压力也施压金价。 纽约时段美国的7月的耐用品订单数据向好,也给美元带来短线支撑,并施压金价。数据显示,美国7月耐用品订单月率初值11.20%,预期4.7%,前值7.6%。 此外,之前数据显示,美国8月消费者信心跌至逾六年低点,家庭对就业市场和收入感到担忧,外界对美国经济从新冠衰退中复苏的可持续性产生怀疑。 还有每周600美元的额外失业补助在7月31日到期,且美国各地新的冠状病毒感染病例激增,迫使部分地区再次关闭企业或暂停重启。 分析师表示,金价向1910美元的关键支撑位回落,部分归因于美元盘中反弹,因交易商在等待鲍威尔的讲话。 金价4小时图 美国原油价格维持震荡上行,飓风劳拉到来前美国产油商关闭墨西哥湾大部分钻井平台。 国际原油价格上涨,得益于飓风劳拉到来前美国产油商关闭墨西哥湾大部分的海上作业,以及对全球贸易前景的乐观情绪。但涨幅受限,因欧洲和亚洲均有新冠病毒二次感染病例报告,令疫情疑虑再起。 美国能源行业周二为飓风劳拉来袭做好准备。生产商疏散了310个海上设施,并关闭156万桶/日的原油产能,占墨西哥湾海上产能的84%--接近15年前飓风卡崔娜来袭时关闭的90%。 飓风的影响短期利多,但市场目前还要考虑到可能出现的短期灾难性汽油短缺。并且如果对德克萨斯州和路易斯安那州沿海地区造成的破坏长时间影响需求,则利多影响将会是很短暂的。 美国石油协会(API)公布的数据显示,上周美国原油库存降幅超预期,进一步支撑油价。美国能源信息署(EIA)将于北京时间周三22:30公布官方库存数据。 油价4小时图 美元指数震荡小幅攀升,主要受疫情引发的担忧情绪推动,目前市场焦点转向本周四全球央行年会。 近期美国国内疫情的继续改善、通胀率预期值的回升,反之欧元区疫情有��土重来的迹象,这引发的投资者的担忧,推升美元���压欧元。 仍需要关注周四的杰克逊霍尔全球央行年会,届时美联储主席预计将为美长期的通胀目标及货币政策即将发生的变化提供线索,此期间美指可能会有较大幅度的波动。 如今到处充斥着不确定性,包括新冠病毒扩散速度会有多快、还会有多少人死于新冠病毒、以及美国国会是否会推出新一轮的刺激、若真有刺激方案规模会有多大等等。 在此背景下,鲍威尔周四(8月27日)料将说明美联储调整货币政策架构的最新进展。进行调整是因为低通胀及低利率环境让美联储抗衰退刺激措施的效果大打折扣。 低通胀和利率令美联储的常规工具效力不及以往,决策者一直在考虑是否要不时推高通胀来抵消长期通胀低迷的影响,也就是所谓的平均通胀目标。 中长期来看,美指弱势格局未发生逆转,美国经济基本面未有显著改善、超宽松的货币政策持续、临近大选市场不确定性上升以及地缘政治摩擦的加剧,都暗示着美元存在进一步贬值的空间。 美元指数4小时图 欧元兑美元维持震荡下行,欧洲疫情升温给欧元带来压力, 随着度假旺季的到来,欧洲新冠肺炎疫情出现反弹,部分国家新增病例屡创新高。上周,法国和西班牙的新增确诊病例均创下4月以来的最高纪录,意大利则创下了5月以来的最大增幅。 抗疫形势不容乐观迫使部分欧洲政府恢复了旅行警告,并加强了对戴口罩和社交接触的限制。例如,英国政府开始将许多国家“踢出”免隔离名单,西班牙、卢森堡、比利时、法国、荷兰等都陆续被移出英国旅行安全名单。 欧洲和亚洲均有新冠病毒二次感染病例报告,令疫情疑虑再起。两名欧洲患者被证实再次感染新冠病毒,在全世界努力控制疫情之际,加剧了人们对潜在疫苗有效性的担忧。不过专家表示,还需要很多的二度感染病例才能证明对疫苗的担忧是合理的。 一名法国政府顾问周三对当地媒体表示,11月第二波疫情可能冲击法国。法国南部的港口城市马赛已经加强了限制措施以抗击疫情,酒吧和餐馆将缩短营业时间,同时扩大了8月26日至9月30日之间强制戴口罩的范围。 在此背景之下,欧洲央行在8月20日公布的7月会议纪要表示,该地区经济前景存在不确定性。9月份将是解读欧元区经济走势的关键月份。即便欧元区经济已经开始从新冠病毒大流行中复苏,但今年秋季的失业率仍可能大幅上升。欧元区经济前景的不确定性加大了欧洲央行内部分歧。 欧元区经济前景不确定性增加。自欧洲多国解除封锁措施、重启经济以来,欧洲多项经济数据出现回升。但目前伴随着英国、德国、法国等多国疫情再度亮起“红灯”,欧洲经济前景因此“蒙尘”。欧洲央行首席经济学家菲利普·莱恩在8月早些时候警告称,有关疫情的不确定性将在一段时间内给消费者和企业带来压力。 欧元兑美元4小时图 英镑兑美元维持震荡整理的走势,投资者密切关注英国脱欧谈判的最新进展。 最新一轮脱欧谈判再度陷入困境,不过和之前几次一样,交易员们始终认为无协议脱欧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交易员对英镑似乎还抱有乐观积极的姿态。 即使现在距离12月31日即脱欧过渡期结束日子越来越近,投资者依然押注英镑在未来六个月不会面临巨大风险。 BlueBay资产管理公司首席投资策略师David Riley表示市场可能低估了风险,即使谈判大限在即,期权市场的隐含波动率还是出乎意料地低。 摩根大通的分析师表示,疫情已严重削弱英国经济表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如果未能就贸易协议达成共识,英国的经济增长将被拉低5.5个百分点。 瑞士私人银行REYL&Cie的高级投资经理马可·博纳维里说,市场如此冷静,也许是英国脱欧持久战让他们身心疲惫了,但即使有60%的概率达成协议,也存在较高的风险。 分析认为,英国央行可能将实行负利率,这也是对英镑的潜在威胁。脱欧谈判依然可能给英镑带来重创,除此之外,期货市场已经定价英国最快明年将会实行负利率,英镑可能面临下行风险。 英镑兑美元4小时图 澳元兑美元和纽元兑美元维持震荡整理,虽然强势美元施压非美品种,但受国际贸易关系乐观因素影响,澳元和纽元的跌势受限。 国际关系的正面发展,提振了近期市场的风险意愿,美国股市连续数日上涨。不过,在周四央行年会鲍威尔讲话之前,商品货币走势仍然维持窄幅震荡,市场保持谨慎。 澳元自3月触及18年低点0.5510后,已有一波强劲涨势。自4月以来每月均录得涨幅,8月也有望再度月线收涨;澳洲重启经济的时点早于预期、经济数据比想像中要好、以及大宗商品价格上涨,都是带动澳元走高的因素,最新一波上涨是因国际关系的乐观情绪。 新西兰第一大城市奥克兰出现第二波新冠疫情,迫使其重新实施封锁措施,是纽元近期受到打击的原因;此外,新西兰联储的态度比澳洲央行更偏鸽派,因该行正考虑推出负利率,澳洲联储主席洛威则是一再重申“极不可能”在澳洲实施负利率。 汇市交易员下个关注重点为美联储杰克逊霍尔会议,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将发表讲话;分析认为,由于美联储可能会宣布检讨以通胀为目标的政策,市场对于重大政策宣示感到不安,美联储可能会允许 美国经济在较长时间内火热,藉以提振通胀...此举可能会提振美国股市及澳元。 澳元兑美元4小时图 ★机构观点★ 机构暗示“三大理由支撑下,美股有望进一步上行”;①从瑞银到美国银行等机构预测,在三大理由的支撑下,美国股市未来将迎来更多上涨;②这三个理由分别是落后的股票有望领涨;真实价值暗示美股能继续上涨;美股存在融涨的可能性;③如果出现“融涨”,美国银行不排除标普500指数涨至3700点的可能性 丹斯克银行:欧元兑瑞郎一个月内目标仍为1.08;丹麦丹斯克银行预期欧元兑瑞郎一个月内目标仍为1.08,三个月目标为1.08,六个月目标为1.09,十二个月目标为1.10;欧盟释放乐观情绪,春季末以来的欧元区尾部风险有所下降,欧元兑瑞郎大幅走高,仍认为下半年全球复苏环境将支撑汇价,但自7月中旬以来,维持整理于1.0750-1.0850相对窄幅区间内;欧元兑瑞郎面临的风险越来越不对称,尽管瑞士央行抑制下行风险,而且如果未出现全球经济二次探底,关键风险是如果全球经济有效复苏,欧元兑瑞郎将接近或突破1.10;美联储政策成为关键,但9月鸽派政策不再是既定协议,表明欧元兑瑞郎将维持震荡格局,秋季有望上行 丹斯克银行:欧元兑美元三个月目标下看1.16;丹麦丹斯克银行预计,欧元兑美元在一到三个内将跌向1.16,六到十二个月内将回落至1.12,因较长期内美国生产率有望超过欧元区;美联储会议记录显示,美联储试图在高度宏观不确定性之间取得平衡,同时承认市场和数据等方面有所改善,展望未来,很明显未来的政策立场将取决于:全球需求如预期般持续改善;将再次实施财政宽松政策,以缓冲个人收入的不足;银行信贷状况的紧缩状况得到缓解;自7月会议以来,这三个方面都显示出了改善的迹象;对欧洲央行来说,鉴于有利的流动性操作条款和欧洲央行正在进行的紧急抗疫购债计划(PEPP)购买,日益增加的过剩流动性将对欧元构成下行压力,因此欧元兑美元的风险倾向于下行,因为关于欧洲表现突出的共识现在看来有些牵强;基本预期为,对欧盟经济表现突出的乐观情绪仍然难以捉摸,因此这次也没有什么不同,可能导致汇价进一步走低,维持预期不变 2020年8月26日中国银行黄金市场分析:金价收十字星,后市酝酿回调;①昨日黄金收十字星,多空斗争胶着,盘中一度跌至1913.8,收盘于1927.7;②本周市场焦点在于周四的杰克逊霍尔会议和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的讲话,毕竟金价围绕的主线是美联储的货币政策。若谈及扩大政策工具方面的行动,可能对金价造成冲击;另一方面,投资者需要关注新冠疫苗的进展,特朗普能否连任,这是关键;③从技术面看,黄金日线图走出两浪下跌行情,昨天的十字星极有可能是进一步下跌的前瞻,配合指标MACD绿色动能柱扩张,MA5与MA10交织,金价恐有进一步下跌行情;4小时图,价格不断朝下,向1915寻找支撑,操作上建议观望为主,激进者轻仓介入空单,目标1910,止损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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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团结: 非正式劳工的社会运动
非正式劳工,与正式劳工对应,指的是那些工作性质不稳定的劳动者。他们包括领取月结甚至日结工资的工人,比如家政工和建筑工,也包括自雇佣群体,比如街头小贩和黑车司机。
对非正式劳工的污名化古已有之。汤普森在《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中,曾经引用历史统计,指出工业革命时期,拾荒者、流动商贩、流浪艺人等典型的非正式劳工,和赌徒,窃贼、未婚同居者等同被归类为犯罪阶层。不仅如此,经典左翼劳工研究通常也只关注工厂中的劳力,认为他们才具备足够的阶级和组织意识。发源于美国���主流社会运动研究,则把注意力投向环保和LGBT等新社会运动,更不会对非正式劳工的动员产生兴趣。
如果说统治者对流民阶层的恐惧出于纯粹的利益考量,各类正统社科理论对非正式劳工的轻视态度,则反映了各个时代社会运动想象力的贫瘠。社会运动理论假设,运动参与者必须有足够的社会资源、闲暇时间,并且和其他潜在参与者建立全方位的社会纽带,才能够降低交易成本,克服集体行动的困境。非正式劳工工作性质零散和暂时,缺乏社会保障和法律支持,加上大部分工作报酬极低,因此被认为不可能被组织起来。
然而,从上世纪80、90年代起,很多国家都涌现出非正式劳工的工会和网络,部分国家甚至形成了有政治诉求,有长期组织的社会运动。部分社科研究者也终于开始重新发现非正式劳工的潜能。本文通过三个个案介绍,勾勒目前社会学界对非正式劳工的主要研究进展,也期为各领域的实践者提供思路。
街头商贩如何介入墨西哥政治 出版于1998年的<Informal Politics: Street Vendors and the State in Mexico City>, 是最早关注非正式劳工政治参与的社会学书籍之一。作者John C. Cross基于1989年到1995年间对墨西哥城街头小贩的参与式调研,解释了这一非正式群体为何不仅在严酷的政策打压面前生存下来,而且可以左右当地的政局。
尽管墨西哥城法律并不允许在大街上从事流动商业活动,主流传媒也对此持负面态度,街头商贩一直都是墨西哥城的一道旅游风景线,与政府所构想的现代化都市天际线形成了鲜明对比。上世纪90年代初,至少有20万名摊贩活跃在墨西哥城街头,大部分都是非法经营者。尽管收入不高,这些商贩并不觉得自己是社会边缘人口,而是带着强烈的职业认同。不仅如此,摊贩结成了紧密的政治网络,其领导者的社会地位堪比毒枭和黑帮老大。
Cross的调研显示,街头商贩之所以可以生存壮大,归功于几大因素。一是典型的政府委托代理困境和侍从主义。市级官员没有激励有效执行上级的政策,反而倾向于和街头商贩合作,来获取选票上的支持(这一解释也符合政见团队介绍过的另一篇论文的发现)。90年代中期开始,比索和制造业因为全球化和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等进一步崩盘,当时的执政党革命制度党PRI的绩效合法性进一步被动摇,因此更需要底层的政治支持来巩固政权。PRI和崛起的反对党都希望街头摊贩组织可以隶属在自己机构旗下。
另外,上级的政策在实施上也遭遇了巨大的问题。比如在统计街头非法商贩人数上,因为1973年后,收集信息的次级行政部门有16个,缺少中央协调机构,各个单位都可以虚报人数而不受制裁。加上街头商贩的流动性,如果不是持续监测,汇报的数据过了半年可能就失效了,这进一步让信息采集部门失去了工作动力。
如果说上述政府结构的原因在国家能力不足的情况下十分普遍,本研究更独特的地方在于指出街头商贩组织的动员策略。Cross发现与其他社会运动组织不同,墨西哥城街头商贩的动员结构,往往和PRI一样威权主义。组织领导地位大大高于普通商贩,他们有权制定规则,允许或驱逐个体商贩在自己的地盘上经营。领导人还常常以权谋私,赶走一些手下的异议者,然后高价出租空出来的摊位。久而久之,这些领导成了政党和普通商贩之间的沟通中间人,负责给成员提供正式的商贩牌照,并动员他们参与各种集会和抗议。而很多集会,则是向PRI释放信号的手段,参与者一边提出政治诉求,一边又表示自己对PRI合法性的支持。
这当然不是个让人乐观的发现。墨西哥城商贩尽管获得和国家博弈的筹码,但这种胜利是建立在另一种威权管理的基础之上,他们的社会运动参与是被规划好的,不听话的个体会受到惩罚。这种威权主义的动员模式,结合政府的恩庇侍从策略,也许是之后拉美社运排斥中心化动员的重要历史原因之一。
选举政治与印度非正式劳工运动 印度是非正式劳工比例最高的国家之一,93%的劳动力都在非正式部门工作。在2013年出版的书籍<Informal Labor, Formal Politics, and Dignified Discontent in India> 中,霍普金斯社会学系的Rina Agarwala 考察了印度的选举政治生态,经济政策和各类非正式劳工运动的交互关系,从而进一步深化了Cross的政党政治视角。
印度的传统工会只吸收正规产业工人,和大公司的雇员,排斥女性、文盲和低技术劳力。由于不被正式的工会所接纳,印度的非正式劳工采取了和正式劳工截然不同的斗争策略。正式部门员工依赖传统工会,往往致力于寻求经济上的好处,比如最低工资和工作场所环境的改善。相比之下,非正式劳工的策略则是绕过私人雇主,以公民和选民的身份走政治动员的道路。他们以政府忽视公民权作为申诉理由,以在政客面前示威和绝食的方式,直接向国家施压寻求教育和医保等社会福利。也由于这样的策略,印度非正式劳工动员的程度和政党政治存在更大程度的勾连。
正式与非正式劳工抗争策略的分野根植于印度非正式经济的发展历史。1970年前后,由于先前工运的成功,政府通过了一系列保护劳工权利的法案。为了规避法律职责,建筑和卷烟(Bidi)等行业开始重组,大公司关门,小承包商进入并大量雇佣非正式劳工。以卷烟行业为例,1968年喀拉拉邦政府通过了卷烟法案保护劳工权益,几个月内当地最大的卷烟公司就裁员一万二,关闭了所有大型工厂。到1970年代中期,其他工厂也全都停业,卷烟业重新回到家庭小作坊式的生产模式。没有机会接受教育的女性和儿童成为了廉价劳动力的来源,卷1000根烟才能拿1美金报酬。由于劳动力被完全打散到各个家庭内部,剥削变得隐蔽,卷烟工会的维权成本直线上升。于是,80年代起,多个非正式行业组建了新的独立工会,直接将矛头指向政府。
Agarwala不仅总结了非正式劳工一般抗争策略的形成,也解释了不同地区非正式劳工动员能力的高低。她的数据基于她在孟买、金奈、加尔各答三城市的田野,和有关喀拉拉邦的二手文献。这四地都有辉煌的左翼和劳工运动历史,工会密度都很高,经济发展水平和人类发展指数也相近,为比较研究剔除了干扰因素。
数据显示,非正式劳工的动员能力高低取决于该地地方选举的竞争性。例如金奈所在的泰米尔纳德邦的选举,主要被两大党全印安纳达罗毗荼进步联盟(ADMK)和达罗毗荼进步联盟(DMK)所垄断,两党虽然都不算典型的左翼政党,但都十分民粹。与墨西哥城的例子类似,对底层选民的收买意愿,为该地非正式劳工的动员提供了机遇。非正式劳工工会在公开宣传中,常常突出自己庞大的会员基数,强调劳工们会统一投票给提供福利的候选人(vote bank)。另一方面,工会又鼓励会员根据自己居住社区的实际情况投票,这样就避免了被一个单独的党所支配。在作者的访谈中,泰米尔纳德邦的非正式劳工确实也获得了四地中最好的福利。相比之下,加尔各答所在的西孟加拉邦尽管从70年代起就是印共执政,左翼色彩浓重。无奈该地选举毫无竞争性,非正式劳工也鲜有机会利用选举为自己博取筹码。作者访谈的加尔各答劳工,只有建筑工人获得了工会提供的一些福利。
但是,即使处在激烈的选票竞争中,政党也不可能完全听命于工运的诉求。90年代初,印度全境开始推行减税、取消商品管制等自由化的政策。ADMK和DMK巧妙地利用自己的福利色彩,来正当化自己对自由化政策的支持。比如DMK对外宣称自己是劳工政党,和印共一样认同马克思哲学,但实际上却和右翼BJP推行类似的政策。DMK为了招徕跨国企业入驻泰米尔纳德邦,向对方提供了免费的厂房,并声称企业内不用设立工会。
所以,尽管非正式劳工获得了社会保障,他们促使政府作出的福利让步,却成为经济政策进一步自由化的诱因之一。这也是印度这个案例最值得人深思的一点。
回收站里的革命:私有化与哥伦比亚的拾荒者运动 如果说Cross和Agarwala主要从政党政治的角度解释劳工运动的涨落,伯克利社会学系的Manuel Rosaldo对1986到2011年间哥伦比亚拾荒者运动的研究,则突出了私有化政策对非正式劳工运动的推动作用,这也是本文最令人振奋的个案。
拾荒者在绝大部分国家都被污名化,是鲍曼所定义的后现代体系下“废弃的生命”。然而在哥伦比亚,拾荒者却有自己的合作社,法律支持和政治动员网络。
这样的网络当然是多年抗争带来的结果。曾经,哥伦比亚的拾荒者们只能把收集到的废品卖给中间人,赚取只相当于行业回收价5%的报酬。此外,警察的骚扰和富人的歧视也是家常便饭。不少人在大街上被无故拘捕,没收推车。
讽刺的是,为拾荒者运动出现提供动力的恰恰是废品回收业的重组和私有化。80年代中期,顺应环保需求,国有的大型垃圾倾倒场被私人公司运营的卫生垃圾填埋场(sanitary landfill)取代。无数个体拾荒者没法再进入露天垃圾堆,而是只能每天行走20-30公里在市区各条大街上翻找垃圾。结果,成千上万的拾荒者突然出现在中产和富人住宅区。
这群不速之客的来临引发了部分中上层的社会恐慌。很快,以清洗低端人口为名的极右翼势力集结起来,他们组成保卫社区的民兵团,累计杀害了2000多名拾荒者、乞丐和性工作者。
对边缘人口的杀害迅速登上报纸头条,引发了全国范围的震怒,也成为了拾荒者运动的由头。首先,大规模抗议使得全国政府被迫出台法律,要求地方政府为拾荒者提供教育和必要的住宿。其次,基金会、国际NGO和大学开始出台各种培训项目帮助拾荒者,为运动注入了初始资金。
最重要的改变来自于拾荒者自身。他们以地区为基础成立了合作社,与雇主、国家进行集体谈判,大幅提高了工资。这种合作社运作在拉美并非孤例,巴西的无地工人和阿根廷的失业工人运动,都曾经在它们各自占领的土地和工厂中采取类似的组织生产模式。
合作社只是社区层次的骨架,在其上还有以城市为单位的政治动员网络,负责指导社运和汇集各类社会资源。第三级是全国性网络,第四级是拉美和加勒比地区的协会,最后则是有28国民间组织参与的全球拾荒者联盟。这种多层嵌套的组织模式在墨西哥查巴达的国际支持网络中也可以看到。往历史上追溯,18世纪末最早的工人阶级团体伦敦通讯会也是采用类似的布局。
当然,以城市为单位的政治动员网络是最核心的社运机构。哥伦比亚最出名的拾荒者运动网络是首都波哥大地区的ARB,旗下包括17个合作社,社员的平均工资普遍高于其他个体拾荒者。ARB曾经是个非政治的服务网络,但由于一次突发的财政危机,他们被迫精简全职人员,增加志愿者,出租一半的办公场地,并削减服务项目。虽然人员大批出走,留下的却是政治上更激进的成员,使ARB能够推动超越普通经济利益的议程。
通过多年的运作,ARB成功将拾荒者塑造成受人尊敬的职业。除了组织日常抗议,他们还选派劳工参加专业培训,与媒体接洽,在公共论坛和学校开讲座,树立起拾荒者的专业形象。另外,ARB与公民社会各领域广泛结盟,招募到了一批善于死磕的维权律师。在立法不利于非正式劳工时,律师们及时介入申诉扭转了危局。
目前,哥伦比亚的拾荒者是全世界最有政治行动力的非正式劳工群体,他们的组织模式也传播到巴西和南非等国家的工运中。
破碎的团结: 非正式劳工的运动前景
选取以上三个个案,绝非暗示只有这三地的非正式劳工组织了起来,而是它们从不同角度揭示了运动的多元策略和结构限制。
除此之外,非正式劳工运动在其他国家地区也呈现不同的表现形式。例如,80年代后阿根廷的非正式劳工主要和失业者结盟,组成浩大的拦路者运动(piquetero movement)。与哥伦比亚单一的拾荒者运动网络不同,拦路者运动为了团结更多部门的劳工,实行各社区自决,去中心程度更高。
在中国,虽然非正式劳工尚未发起受到传媒关注的社会运动,他们却一直有着丰富的个人和集体抵抗形式。在Sarah Swider对中国北上广建筑工人的研究中,她既观察到斯科特式的日常抵抗:故意损坏工具,偷偷抽烟等,也发现了集体抵抗行为,比如几十个人轮班装病罢工,盗窃少量建材去公共市场销售,甚至集体威胁承包商多付工资。
数字通讯技术的发展,使得网络众包,以及数字劳工变得普及。在Hardt和Negri看来,这些非物质、非正式劳工的出现,既是资本主义“帝国”进化到现在的必然后果,也是组建诸众生力军的关键。数字劳工政治动员的前景并不清晰,不过一些在线工作社区已经酝酿出运动家组成的小圈子。2014年圣诞节,亚马逊旗下MTurk的部分劳工第一次联合起来,发布公开信要求亚马逊提高劳工待遇。Turker们还建立了多个论坛,给雇主打分,并商量用脚投票去别的平台工作。
虽然每个国家每种非正式经济都有自己的运作特色,旗下的非正式劳工也采用了截然不同的斗争策略,然而,不同的案例都揭示出双向运动的逻辑:私有化常常能联合起更广泛的抗争,早前社运的成功却可能引发建制力量的反扑。我们也许只能视团结为一种破碎的状态,视胜利为一条深渊前的坦途,将不确定性看作逆流而上的动力。
参考文献: Agarwala, Rina. 2013. Informal Labor, Formal Politics, and Dignified Discontent in India. 1 editi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Cross, John. 1998. Informal Politics: Street Vendors and the State in Mexico City. 1 edition. Stanford, Calif: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Rosaldo, Manuel. 2016. “Revolution in the Garbage Dump: The Political and Economic Foundations of the Colombian Recycler Movement, 1986-2011.” Social Problems 63 (3):351–72. https://doi.org/10.1093/socpro/spw015.
延伸阅读: Eaton, Adrienne E., Susan J. Schurman, and Martha A. Chen, eds. 2017. Informal Workers and Collective Action: A Global Perspective. 1 edition. Ithaca: ILR Press.
Rossi, Federico M. 2017. The Poor’s Struggle for Political Incorporation: The Piquetero Movement in Argentina.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Swider, Sarah. 2015. Building China: Informal Work and the New Precariat. 1 edition. Ithaca ; London: ILR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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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集》读书记录2
《血字的研究》
2.演绎法
前情提要:他们看过221B都很满意,就合租了。
【说实在的,福尔摩斯并不是一个难与相处的人。他为人沉静,生活习惯很有规律。每晚很少在十点以后还不睡觉。早晨,他总是在我起床之前就吃完早饭出去了。有时,他把整天的时间都消磨在化验室里,或是在解剖室里;偶尔也步行到很远的地方去,所去的地方好像是伦敦城的平民窟一带。在他高兴工作的时候,绝没有人能比得上他那份旺盛的精力;可是常常也会上来一股相反的劲头,整天地躺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从早到晚,几乎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每逢这样的时候,我总看到他的眼里有着那么一种茫然若失的神色。若不是他平日生活严谨而有节制,我真要疑心他有服麻醉剂的瘾癖了。 】
总结: 1.夏洛克还比较好相处,比较安静,生活规律,早睡早起。他们在家各自做各自的事,不会打扰对方。 2.后面不知道是不是个关于7%溶液的伏笔,还是单纯的指夏洛克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几个星期过去了,我对于他这个人的兴趣以及对于他的生活目的何在的好奇心也日益加深。他的相貌和外表,乍见之下就足以引人注意。他有六英尺多高,身体异常瘦削,因此显得格外颀长;目光锐利(他茫然若失的时候除外);细长的鹰钩鼻子使他的相貌显得格外机警、果断;下颚方正而突出,说明他是个非常有毅力的人。他的两手虽然斑斑点点沾满了墨水和化学药品,但是动作却异乎寻常地熟练、仔细。因为他摆弄那些精致易碎的化验仪平时,我常常在一旁观察着他。
如果我承认福尔摩斯这个人大大地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也时时想设法攻破他那矢口不谈自己的缄默壁垒,那么,读者也许要认为我是个不可救药的多事鬼吧。但是,在您下这样的结论以前,请不妨想一想:我的生活是多么空虚无聊;在这样的生活中,能够吸引我注意力的事物又是多么疲乏。除非是天气特别晴和,我的健康情况又不允许我到外面去;同时,我又没有什么好友来访,足以打破我单调的日常生活。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就对围绕在我伙伴周围的这个小小的秘密发生了极大的兴趣,并且把大部分时间消磨在设法揭穿这个秘密上。 】
总结: 1.约翰每天都闲得不行。 2.约翰的新爱好:研究和观察自己得神秘室友!很好,夏洛克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3.约翰对夏洛克的相貌评价:有特点,我认为是英俊的那种hh(‘乍见之下就足以引人注意’),又瘦又高(’六英尺多高’大概183这样,‘身体异常瘦削‘按理说夏洛克力气很大,肌肉应该成正比,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爱好有关,所以瘦削。),一般情况下非常精神(‘目光锐利‘)。
前情提要-夏洛克在约翰问他太阳系时他说不知道,然后提出了阁楼理论,约翰非常惊讶,夏洛克笑着解释了一番,约翰争辩说可是是太阳系。 【他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说:“这与我又有什么相干?你说咱们是绕着太阳走的,可是,即使咱们绕着月亮走,这对于我或者对于我的工作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结: 1.夏洛克确实比较好相处,对于约翰对他的提问都很耐心,就是解释过后再纠缠就不耐烦了。 2.对于工作外的事情真的是一点也不关心,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几乎就要问他,他的工作究竟是什么的时候,我从他的态度中看出来,这个问题也许会引其他的不高兴。于是我便把我们的短短谈话考虑了一番,尽力想从这里边得出一些可资推论的线索来。他说他不愿去追求那些与他所研究的东西无关的知识,因此他所具有的一切知识,当然都是对他有用的了。我就在心中把他所了解得特别深的学科一一列举出来,而且用铅笔把它写了出来。写完了一看,我忍不住笑了。原来是这样: 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学识范围: 1.文学知识——无。 2.哲学知识——无。 3.天文学知识——无。 4.政治学知识——浅薄。 5.植物学知识——不全面,但对于莨蓿制剂和鸦片 却知之甚详。对毒剂有一般的了解,而对于实用 园艺学却一无所知。 6.地质学知识——偏于实用,但也有限。但他一眼就 能分辨出不同的土质。他在散步回来后,曾把溅在 他的裤子上的泥点给我看,并且能根据泥点的颜 色和坚实程度说明是在伦敦什么地方溅上的。 7.化学知识——精深。 8.解剖学知识——准确,但无系统。 9.惊险文学——很广博,他似乎对近一世纪中发生 的一切恐怖事件都深知底细。 10.提琴拉得很好。 11.善使棍棒,也精于刀剑拳术。 12.关于英国法律方面,他具有充分实用的知识。 我写了这些条,很觉失望。我把它扔在火里,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我把这些本领一一联系起来,以求找出一种需要所有这些本领的行业来,但结果并不能弄清这位老兄究竟在搞些什么的话,那我还不如马上放弃这种企图为妙。”】
总结: 1.约翰真的对夏洛克做了详细的研究并且举例分析总结,不愧是学霸,严谨得不行。 2.约翰真是个小可爱了,如果搞不懂那就放弃,就像如果跌倒了没关系,那就躺着hhh 3.夏洛克得学识范围,请参考约翰的总结! 4.这里以及后文都有提到,约翰有多次机会询问夏洛克的职业,但都因为怕夏洛克不高兴最终没提,我觉得是因为他们这会还不熟,他真的不想把自己变成多管闲事的人吧。
【我记得在前面曾提到过他拉提琴的本事。他提琴拉得很出色,但也象他的其他本领一样,有些古怪出奇之处。我深知他能拉出一些曲子,而且还是一些很难拉的曲子。因为在我的请求之下,他曾经为我拉过几支门德尔松的短歌和一些他所喜爱的曲子。可是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他就难得会拉出什么象样的乐曲或是大家所熟悉的调子了。黄昏时,他靠在扶手椅上,闭上眼睛,信手弹弄着平放在膝上的提琴。有时琴声高亢而忧郁,有时又古怪而欢畅。显然,这些琴声反映了当时支配着他的某种思潮,不过这些曲调是否助长了他的这种思潮,或者仅仅是一时兴之所至,我就无法断言了。对于他的那些刺耳的独奏,我感到十分不耐烦;如果不是他常常在这些曲子之后,接连拉上几支我喜爱的曲子,作为对我耐心的小小补偿,我真要暴跳起来。 】
总结: 1.夏洛克的琴技确实如他所说非常棒!会用拉琴或玩琴来辅助思考。 2.夏洛克真的是求生欲很强了,在折磨了约翰后又会拉曲子来安抚约翰,拉的还是约翰喜欢的,真是个妙人。 3.夏洛克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一次是故意这样做来吸引约翰的注意!
【在头一两个星期中,没有人来拜访我们。我曾以为我的伙伴也象我一样,孤零零的没有朋友。可是,不久我就发现他有许多相识,而且是来自社会上各个迥然不同的阶层的。其中有一个人面色发黄,獐头鼠目,生着一双黑色的眼睛。经福尔摩斯介绍,我知道他叫雷斯垂德先生。】
总结: 1.雷斯垂德出现了,第一印象是:面色发黄,獐头鼠目,生着一双黑色的眼睛。他和他的竞争对手葛莱森人设都不怎么讨喜,但是我认为都是很可爱的人物。 2.夏洛克在家接访自己的客户。前文其实还有说,夏洛克接见客户的时候会礼貌的请求起居室的使用权,并对约翰造成的不便多次道歉。之前有说过夏洛克不会主动谈及自己的事情,所以约翰也很尊重他的隐私,在这个时候主动的躲到卧室不去听他们在谈什么,约翰想让夏洛克主动告诉自己的事而不是他去偷偷发现或者问出来惹得夏洛克不高兴。后文说夏洛克也很争气没多久就坦白了自己的职业,并邀请约翰一同查案。hhh前面故作矜持,后面又这么积极,是不是故意营造神秘感,等鱼上钩了就请君入瓮。
【杂志上有一起文章,标题下面有人画了铅笔道,我自然而然地就先看了这一起。 文章的标题似乎有些夸大,叫做什么“生活宝鉴”。这篇文章企图说明:一个善于观察的人,如果对他所接触的事物加以精确而系统地观察,他将有多么大的收获。我觉得这篇文章很突出,虽有其精明独到之处,但也未免荒唐可笑;在论理上,它严密而紧凑;但是在论断上,据我看来,却未免牵强附会,夸大其辞。作者声称,从一个人瞬息之间的表情,肌肉的每一牵动以及眼睛的每一转动,都可以推测出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来。根据作者的说法,对于一个在观察和分析上素有锻炼的人来说, “欺骗”是不可能的事。他所作出的结论真和欧几里得的定理一样的准确。而这些结论,在一些门外汉看来,确实惊人,在他们弄明白他所以得到这样结论的各个步骤以前,他们真会把他当作一个未卜先知的神人。 】 【我读到这里,不禁把杂志往桌上一丢,大声说道:“真是废话连篇!我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无聊的文章。” “哪篇文章?”福尔摩斯问道。 “唔,就是这篇文章。”我一面坐下来吃早餐,一面用小匙子指着那篇文章说,“我想你已经读过了,因为你在下边还画有铅笔道。我并不否认这篇文章写得很漂亮,但是我读了之后,还是不免要生气。显然,这是哪一位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懒汉,坐在他的书房里闭门造车地空想出来的一套似是而非的妙论。一点也不切合实际。我倒愿意试一试把他关进地下火车的三等车厢里,叫他把同车人的职业一个个都说出来。我愿跟他打个赌,一千对一的赌注都行。” 】
【“那你就输了,”福尔摩斯安详地说,“那篇是我写的。” 】
总结: 1.约翰在初次接触演绎法时是怀疑的,并且觉得是扯淡。 2.后文说到夏洛克接着对约翰详细解释了演绎法的工作原理,约翰还是很疑惑,夏洛克就举例他碰到约翰时提到的阿富汗的事,然后做了分析。约翰听完自然觉得很神奇,就用几个他喜欢的小说侦探来和夏洛克做对比夸他,结果夏洛克并不领情,还作死嘲讽了约翰的偶像,约翰就生气了hhh 3.看到这里,我脑补了一下,夏洛克知道约翰有看报的习惯,所以才把自己的文章划出来(他只划了标题,显然是为了引起注意),其实他是想得到约翰的表扬吧hhh结果约翰不知道是他写的,看完还喷了一顿hhh。
【我听到他把我所钦佩的两个人物说成这样一文不值,心中感到非常恼怒。我便走到窗口,望着热闹的街道。我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人也许非常聪明,但是他却太骄傲自负了。”】
总结:约翰觉得夏洛克某方面是个自负的家伙。
【我对他这种大言不惭的谈话,余怒未息。我想最好还是换个话题。 “我不知道这个人在找什么?”我指着一个体格魁伟、衣着朴素的人说。他正在街那边慢慢地走着,焦急地寻找着门牌号码。他的手中拿着一个蓝色大信封,分明是个送信的人。 福尔摩斯说:“你是说那个退伍的海军陆战队的军曹吗?” 我心中暗暗想道:“又在吹牛说大话了。他明知我没法证实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
总结:约翰刚认识夏洛克的时候是对夏洛克不怎么信任的,认为夏洛克是个自负的,说大话的人,相处中才慢慢的被真材实料的才华所折服。
3.劳瑞斯顿花园街的惨案 (这个案子就是侯波用真假毒药杀人的案子。)
前情提要:夏洛克对窗外一个人的身份做了分析,约翰不信,那个人到楼上找夏洛克时约翰就和那个人确认,结果一点没错,那个人走后夏洛克和约翰解释了,约翰表示了对夏洛克的佩服。
【我情不自禁地喊道:“妙极了!” “这也平淡无奇,”福尔摩斯说。但是,从他的脸上的表情看来,我认为他见到我十分惊讶、并且流露出钦佩的神情,他也感到很高兴。“我刚才还说没有罪犯,看来我是说错了——看看这个!”他说着就把送来的那封短信扔到我的面前。 】
总结: 1.前面说约翰的偶像被夏洛克嘲讽了,约翰很生气,但是下一秒对于夏洛克的精彩演绎又由衷的赞叹,没有做作忸怩。可以说非常坦率了。 2.夏洛克很享受别人的崇拜hhh
【我的朋友说道:“葛莱森在伦敦警察厅中不愧是首屈一指的能干人物。他和雷斯垂德都算是那一群JC之中的佼佼者。他们两人也称得起是眼明手快、机警干练了,但都因循守旧,而且守旧得厉害。他们彼此明枪暗箭、勾心斗角,就象两个卖笑妇人似的多猜善妒。如果这两个人都插手这件案子的话,那就一定会闹出笑话来的。” 】 【“亲爱的朋友,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如果把这件案子全盘解决了,肯定地说,葛莱森和雷斯垂德这一帮人是会把全部功劳攫为己有的。这是因为我是个非官方人士的缘故。” “但是他现在是求助于你呀。” “是的。他知道我胜他一筹,当我面他也会承认;但是,他宁愿割掉他的舌头,也决不愿在任何第三者的面前承认这一点。虽然如此,咱们还是可以瞧瞧去。我可以自己单干,一个人破案。即使我得不到什么,也可以嘲笑他们一番。走罢!”】
总结: 1.葛莱森和雷斯垂德都是JC厅里夏洛克认可的聪明人,事实上他们在每起案件中确实做了JC应该做的所有事,他们也会去做自己的调查,在案子中与夏洛克配合得很好,配得上夏洛克给他们的聪明人的称号。但是他们因为竞争关系不太对头,相互有些龃龉,说实话我觉得这一对也很好磕啊!欢喜冤家,最佳损友!工作上他们会相互鄙视对方,但是查案过程中各自收集的线索又相辅相成,hhh我觉得夏洛克的出现倒是撮合了这两个人。 2.夏洛克对于JC的求助其实是不热衷的,他对葛莱森和雷斯垂德的求助信非常冷淡,但是想到可以嘲笑他们,他才跃跃欲试起来。
【这是一个阴霾多雾的早晨,屋顶上笼罩着一层灰褐色的帷幔,恰似下面泥泞街道的反映。我同伴的兴致很高,喋喋不休地大谈意大利克里莫纳出产的提琴以及斯特莱迪瓦利①②提琴与阿玛蒂提琴之间的区别,而我却一言不发,静悄悄地③听着,因为沉闷的天气和这种令人伤感的任务使我的情绪非常消沉。】
总结:夏洛克平时谈论最多的除了案子,实验,就是音乐,而且没事就去听音乐会,他非常非常的热爱小提琴。
【他说着,很快地就从口��里拿出一个卷尺和一个很大的圆形放大镜。他拿着这两样工具,在屋里默默地走来走去,有时站住,有时跪下,有一次竟趴在地上了。他全神贯注地工作着,似乎把我们全都忘掉了;他一直在自言自语地低声咕嘀着,一会儿惊呼,一会儿叹息,有时吹起口哨,有时又象充满希望、受到鼓舞似地小声叫了起来。我在一旁观察他的时候,不禁想起了训练有素的纯种猎犬,在丛林中跑来跑去,狺狺吠叫,一直到它嗅出猎物的踪迹才肯甘休的样子。】 【葛莱森和雷斯垂德十分好破地、带着几分轻蔑地一直看着这位私家同行的动作。他们分明还没有明白我现在已经渐渐理会了的——福尔摩斯的每个最细微的动作都具有它实际的而又明确的目的。 他们两人品声问道:“先生,你的看法怎么样?” 】
总结: 1.夏洛克对于自己的工作非常专注也非常的在行,他工作起来就完全进入了一个自己的世界。 2.葛莱森和雷斯垂德对非官方侦探的态度也是不怎么样,他们和夏洛克真正的是相互瞧不起,但是相互利用。 3.葛莱森和雷斯垂德在查案过程中会相互与对方较劲,争抢功劳和风头,这个线索我发现的啦,那个线索我发现的啦,对方比他先发现会很郁闷。 4.这两个JC和夏洛克合作这么久都没约翰对夏洛克的认知多,可见夏洛克和他们多么不对头,而约翰对夏洛克的认知真的非常深刻。
4.警察栾斯的叙述
【医生,关于这个案子我不预备再给你多讲些什么了。你知道魔术家一旦把自己的戏法说穿,他就得不到别人的赞赏了;如果把我的工作方法给你讲得太多的话,那么,你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福尔摩斯这个人不过是一个十分平常的人物罢了。】 【我回答说:“我决不会如此。侦探术迟早要发展成为一门精确的科学的,可是你已经差不多把它创立起来了。” 我的同伴听了这话,而且看到我说话时的诚恳态度,他高兴得涨红了脸。我早就看出,当他听到别人对他在侦探术上的成就加以赞扬时,他就会象任何一个姑娘听到别人称赞她的美貌时一样的敏感起来。 】
总结: 1.天啊,约翰是在和夏洛克调情吗?! 2.夏洛克对维持自己的神秘感和形象真是煞费苦心hhh,所以他在得到真相前不喜欢把自己的结果都说出来。 3.夏洛克你也是小可爱吗!后文说在约翰夸奖他后,夏洛克又给约翰分析了一小段,简直不要太可爱了。约翰成功get新技能——夸奖夏洛克,可以获得案子的私人剧透hhh。
【医生——我敢和你下二比一的赌注打个赌,我可以逮住他。这一切我倒要感激你啦。要不是你,我还不会去呢,那么我就要失掉这个从来没遇到过的最好的研究机会了。咱们叫它作'血字的研究'好吧?咱们何妨使用一些美丽的辞藻呢。在平淡无破的生活纠葛里,谋杀案就像一条红线一样,贯穿在中间。咱们的责任就是要去揭露它,把它从生活中清理出来,彻底地加以暴露。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听听诺尔曼·聂鲁达的音乐演奏。她的指法和弓法简直妙极了。她演奏萧邦的那段什么小曲子真是妙极了:特拉—拉—拉—利拉—利拉—莱。” 这位非官方侦探家靠在马车上象只云雀似地唱个不停。我在默默沉思着;人类的头脑真是无所不能啊。 】
总结: 1.夏洛克你也在和约翰调情吗!你不是为了嘲讽两个JC才来查案的吗?怎么就感谢约翰啦! 2.第一次约饭达成。 3.在医生面前大声唱出来这种事怎么越看越像求偶的孔雀啊hhh
5.广告引来了不速之客
【上午忙碌了一阵,我的身体实在有点吃不消,因此,下午就感到起倦已极。在福尔摩斯出去听音乐会以后,我就躺在沙发上,尽量想睡它两小时,可是怎么也办不到。由于所发生的种种情况使我的心情过分激动,脑子里充满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和猜测。只要我一合眼,那个被害者歪扭得象猴子似的面貌就出现在我的眼前。它给我的印象是万分丑恶,对于把这样一个长相的人从世上除掉的那个凶手,我除了对他感激之外,很难有其他的感觉。如果相貌真的可以说明一个人的罪恶的话,那一定就是象这位克利夫兰城的伊瑙克·锥伯的尊容了。虽然如此,我认为问题还是应当公平处理,在法律上,被害人的罪行并不能抵消凶手的罪。 】
总结:约翰真是个颜控。锥伯这个受害人其实不是个好人,但是当时他们还没查到,约翰仅凭长相吐槽锥伯,并对于锥伯的死并不怜惜,反而感激凶手杀害他……那么从他对夏洛克的评价来看,夏洛克在他眼里确实是属于英俊的人,因为他对长得丑的人还是不怎么宽容的,比如他印象里的雷斯垂德,他用的形容词都不咋的,而葛莱森没有外貌形容可能是因为长相普通。
【福尔摩斯说:“一个人如果要想说明大自然,那么,他的想象领域就必须象大自然一样的广阔。怎么回事?你今天和平常不大一样呀。布瑞克斯顿路的案子把你弄得心神不宁了吧。” 我说:“说实在的,这个案子确实使我心神不宁。通过阿富汗那番经历之后,我原应该锻炼得坚强些的。在迈旺德战役中,我也曾亲眼看到自己的伙伴们血肉横飞的情景,但是我并没有感到害怕。” “这一点我能够理解。这件案子有一些神秘莫测的地方,因而才引起了想象。如果没有想象,恐惧也就不存在了。你看过晚报了吗?” 】
总结:约翰在战场上没有害怕过,因为战争就是实实在在的在发生,他身处战场,明白周围的危险,但是对于查案时遇到的未知问题,他就会想象,就会恐惧。而侦探贴心的安慰了他hhh
【这个老太平嘟嘟囔囔地说了千恩万谢的话以后,把戒指包好,放入衣袋,然后拖拖拉拉地走下楼去。她刚出房门,福尔摩斯立刻站起,跑进他的屋中去。几秒钟以后,他走了出来,已然穿上大衣,系好围巾。福尔摩斯匆忙中说:“我要跟着她。她一定是个同党,她会把我带到凶犯那里去。别睡,等着我。”】 【福尔摩斯出门的时候将近九点钟。我不知道他要去多久,只好呆坐在房里抽着烟斗,翻阅一本昂利·穆尔杰的《波亥米传》。十点过后,我听见女用人回房睡觉去的脚步声。十一点①钟,房东太太的沉重脚步声从房门前走过,她也是回房去睡觉的,将近十二点钟,我才听到福尔摩斯用钥匙打开大门上弹簧锁的声音。他一进房来,我就从他的脸色看出,他并没有成功。是高兴还是懊恼,似乎一直在他的心里交战着。顷刻之间,高兴战胜了懊恼,福尔摩斯忽然纵声大笑起来。 】
总结:侦探独自去追嫌疑人了,然后还让约翰等他回来,约翰也是真的听话的等到了半夜。
【“这件事说什么我也不能让苏格兰场的人知道。”福尔摩斯大声说着,一面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把他们嘲笑得够了,这一回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他们就是知道了,讥笑我,我也不在乎,迟早我会把面子找回来的。” 】
总结:hhh夏洛克受挫了,被嫌疑人摆了一道,而他不想让苏格兰场的人知道,他和苏格兰场的人相互较劲也是乐在其中。
【喂,大夫,看样子你象是累坏了,听我的话请去睡吧。” 我的确感到很疲乏,所以我就听从他的话回屋去睡了。留下福尔摩斯一个人坐在微微燃烧着的火炉边。在这万籁俱寂的漫漫长夜里,我还听到他那忧郁的琴音低声回诉,我知道他仍旧在深思着他在认真着手解决的那个破异的课题。 】
总结:约翰你太乖了吧,让你等你就等,让你睡你就睡。
6.特白厄斯·葛莱森大显身手
前情提要:夏洛克与约翰离开现场后着手做了枚假的仿现场发现的戒指自己查凶手的事情,而另一边,葛莱森和雷斯垂德也自己去查自己找到的线索了,三方都从不同的地方查到了不同的结果。这个谈话是葛莱森认为自己抓到了真凶,就来找夏洛克说。
【“亲爱的朋友,”他紧紧地握着福尔摩斯冷淡的手大声说道,“给我道喜吧!我已经把这个案子弄得象大天白日一样地清清楚楚了。”
我似乎看出,在福尔摩斯善于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焦急的暗影。 】
【“那么他叫什么名字?”
“阿瑟·夏朋婕,是皇家海军的一个中尉,”葛莱森一面得意地搓着他的一双胖手,一面挺起胸脯傲慢地大声说。
福尔摩斯听了这话以后,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不觉微笑起来。 】
总结:可以看出夏洛克和苏格兰场两位侦探的较劲并不是他们某一方单方面的,他们三方都挺在乎。
《血字研究》后面还有好几篇是写凶手侯波的经历的,没有二人的互动,我不再截取,侯波真的是个可怜人。
14.尾声
【“真是妙极了!”我不禁叫了起来,“你的这些本领应当公布出来,让大家都知道一下。你应当发表这个案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来替你发表。” 】
中间是报纸上对破案的报道,只提了一句夏洛克,功劳全都归雷和葛两个人了。
【歇洛克·福尔摩斯大笑着说:“我开头不是这样对你说过吗?这就是咱们对血字研究的全部结果:给他们挣来了褒奖!”
我回答说:“不要紧,全部事实经过都记在我的笔记本里,社会上一定会知道真情实况的。这个案子既已破了,你也就该感到心满意足了,就象罗马守财奴所说的那样: 笑骂由你,我自为之; 家藏万贯,唯我独赏。” 】
总结:也就是一个案件的时间,约翰就决定相信夏洛克,要给夏洛克写文章了。真的非常非常好拐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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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观影记。
今年虽然花在影院的时间不少,但也有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前的影象上,所以留下的除了这一段时间的记忆之外,也只是再一个回顾的列表。 以及,今年有很多都是在一些奇怪的在线播放网站看到(比如“天边一朵云”),本来就是声光幻影,再加上屏幕上方滚动的“澳门赌局”、“日本AV女优发牌”;现实世界是我们连女性(有时候也包括男性的)乳房都不可以在屏幕上出现。这样的观影环境可以说双倍超现实了。 1、春风沉醉的夜晚 2009/ 中国大陆 / 娄烨 新舊之間彷徨歧路的後五四青年在後八九時代的中年同性戀人口中被輕輕念出,依然是缺乏勇氣、無力掙扎的現實。「我從來都沒有什麼問題」;除此之外,全是風聲。沒有邊界,缺乏聯繫。絕望不是那隻死掉的黃狗,而是人可以一次一次的死去而他人毫無察覺,像是一個詛咒,沒有止境。 今年大概看了4部娄烨的电影;包括被删减得支离破碎以致成为另一传奇文本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这一部毫不奇情、毫无社会,但却最直接的表达着娄烨的浪漫主义。 2、你那边几点 / 你那邊幾點 2001-09-26 / 法国 / 中国台湾 / 蔡明亮 对于时差这件事持续着迷。未来世界的人们可以在手机上设置world clock,可以看到时间、天気、日出日落,下雨下雪,但仍然只是在各自的牢笼中移动、饮食、做爱或者自慰。爱煞小康去拨动大钟的那一幕;画地为牢的不是空间,而是时间。 也是在今年突然对于蔡明亮有了某种理解;三部。还在找天桥不见了。 3、罗马 / Roma 2018/ 墨西哥 / 美国 / 阿方索·卡隆 今年大部分的引进片都比较糟糕或者被宣发搞得更加糟糕(“何以为家”的海报再笑我就要吐了),只有这一部除外。 那部看过无数次的虎口脱险是1966年的,那首听过无数次改编成英文的俄罗斯歌曲Those were the days是1968年,那副Love is...的漫画(画在费尔明持枪时穿的T恤上而我小时候有一款口香糖用来做糖纸整整齐齐地收集过一大叠)也是六十年代美国出版的。这种奇妙时间差最终落实到街头革命;我们所见的革命也是隔着玻璃窗的、隔着银幕的、隔着他人的口耳的。一直期待着这样一个故事,精准、优美,不需要配乐,清楚知道自己在哪里。 4、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 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1991/ 中国台湾 / 杨德昌 戒严时代的台北夜色和Are you lonesome tonight一样在脑中萦绕不去,少年杀人事件并不比警备总部空荡荡的房间更加惊悚;更在意不同的口音,街头的坦克以及被当成武侠小说一样的《战争与和平》。冬雨的台北植物园,走过非洲芙蓉、优昙华和仙羽蔓绿绒的一道门,出去赫然就是建中。 即使是改成了“请假装你会舍不得我”,能在CCTV6看到杨德昌也算是个意外。但牯岭街彼时还是1991年,上个世纪;我们还要等多久? 5、此房是我造 / The House That Jack Built 2018 / 丹麦 / 法国 / 拉斯·冯·提尔 基本上不是在谈犯罪与杀人狂,是在谈艺术、天才、创造力、自毁倾向与反社会人格(虽然出现了一些领袖但跟Charisma关系并不太大),以及无可逃避的,人与人的关系。还是福柯的那个问题:我们如何判断/规定了正常与异常,如何接受某一些渠道的冒险;在这样的社会规范中,艺术与自由的界限在哪里?古尔德串场,不停地倾诉与质疑,恰到好处的紧张感与吸引力。虽然结尾的宗教主题让人很难共鸣,但终究,你是不是要选择更困难的那条路呢? 6、踏血寻梅 / 踏血尋梅 2015/ 中国香港 / 翁子光 一定要看导演版。而且在过去的一年也许会有特别不同的意义。绝望都市,末世情结。很多很多很多人,你们不懂,他们就是在一心求死啊。堕落、自毁都只是其中的一种形式。 7、我的宝藏 / אור 2005/ 法国 / 以色列/凯伦·叶达雅 大部分女性主义/女性题材的电影都不能容忍的前提下,这部是个例外。虽然类似的情节几乎没有新意,但在社会问题的表达之外,其中对于母女关系的呈现也非常深入而直白;这正是很多作品缺失或者扭曲得最厉害的地方。在马克思的信徒之外,佛洛依德的信徒会说一切都是性的;而两性的关系映射在同性中的时候,才最能看出这种结构性的问题。(张爱玲的雷峰塔亦或可作如是观) 8、出租车司机 / Taxi Driver 1976/ 美国 / 马丁·斯科塞斯 时刻让我想起海明威著名的短篇“杀手”。完全不��面描写越战伤痕,却时刻想起其中那句旁观者的感叹,He must have got mixed up in something in Chicago. 美到哭的不仅是璀璨的纽约夜景,更是这种叙述的笔力。 9、楢山节考 / 楢山節考 1983/ 日本 / 今村昌平 2010年代最后一部是今村昌平觉得很满意。一如既往的深刻、触目惊心并且美。不过,俄狄浦斯情结也好,楢山节考也好,孝也好,都是在处理与父辈的关系问题;相比之下本国是一个多么压抑和文明的群体——而背后难道不一样是这些吗? 10、最后是今年特殊的机缘所看到的在金鸡百花影展上的几部影片。田壮壮的藏语修复4k版“盗马贼”;以及俄罗斯的“小家伙”、“铅笔”;古巴的“无罪”。在审查体制愈发严厉的时代,几乎惊异于大屏幕上看到的社会批判/历史反思题材内容(甚至反思都不必,记录就好),对此也只能唏嘘了。 如果硬要说的话,今年观影的一个主题大概就是“然后”,在那以后,それから、革命之后,暴乱之后,恐怖之后,战争之后,分裂之后,高潮之后,被抛在世之后。《1984》的第54章,“学习、理解、接受”;这就是了,理解一切,接受一切,原谅一切。这样的觉悟,对于2019年而言也再合适不过了。 https://ift.tt/377ov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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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不见:中国零售史不为所知的故事
1
一座城,千万人,百世事。
2016年9月30日,广州十三行博物馆正式开馆。
业内有云:读懂了十三行,就读懂了广州这座千年商都。一时游客如织。
馆藏文物全由热心人士无偿捐赠,有只价值连城的玉碗出自叶国富,他此举既为感恩,酬答让其事业有成的广州;亦算祈盼,能在千年商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是年,叶国富费心三载打造的名创优品开店超2000家,营收过100亿,在传统零售关店潮中逆势崛起。
13天后,马云在云栖大会上首次提出“新零售”。线上与线下之争趋于白热化。
又过10天,一位名为“广州阿富”的神秘人士花重金包下《21世纪经济报道》头版整版,要为“杭州老马”与“北京老王”的亿元约定买单。
4年前,CCTV经济年度人物颁奖盛典,王健林与马云双双出席。马云直言,到2020年,电商在中国零售市场份额将超过50%。王健林不甘示弱,他表示,如果真如马云所言,他愿意输给马云一个亿,反之,马云就输给他一个亿。这就是著名的“马王亿元对赌”。
王马两人分别代表传统零售和电商,亿元对赌被视为零售业的未来之战。
2014年,万达联手腾讯和百度投资50亿组建飞凡网,打造全新电商平台,迎战淘宝,但两年后,腾讯和百度退出飞凡网。
看起来,王建林胜算渺茫。
线下店真被判了“死刑”?叶国富不服气,遂用“广州阿富”之名喊话。
实体零售向来关系国计民生。
改革开放伊始,商品市场活跃,物资渐趋丰富,长期实行的票证制度有所松动。
1979年,国务院以国发“98号”文把《关于进一步办好友谊商店的若干意见》转发到各省、市、自治区。
1981年4月12日,中国内地第一个超级商场——广州���谊商店开业,连续几日,媒体云集,对这种无柜台、无售货员、顾客自选商品、最后在电脑收款台结账的购物形式作了详细报道。
广州友谊商店的开业因此被载入“建国以来流通领域大事记”和“零售百年史”。
但该店需持外汇券结算,且受欢迎的商品是上海产的熊猫牌炼奶、金稻牌丝苗米、梅林牌午餐肉,均为出口食品,远非普通市民可以消费。
此类新式卖场更多是作为有象征意义的窗口,呈点状分布,不具普遍性。全国范围内,还是国营商店和供销社占主流。
1983 年,由国家统一限量供应的只有粮食和食用油。一年后,深圳率先取消一切票证,粮食、猪肉、棉布、食油等商品敞开供应,价格放开。
等到中国第一家平民超市的出现,才算敲开了现代零售业的大门。
超市源于美国经济大萧条时期,入华后,被叫做自选商场。1984年9月28日,北京京华自选商场开业,引起轰动。
经历过短暂的“水土不服”后,超市在各地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铁板终于凿开,阳光照射进来。
2
于中国零售业而言,1998年是一个关键年份,代表人物悉数亮相。
黄明端临危受命,被老板尹衍梁派赴大陆,接管大润发上海公司。尹衍梁是台湾润泰集团少东家,鉴于纺织业在走下坡路,1996年创办大润发。次年,他遣人前往上海,申请开业。
同期另一个台商也看上了内地市场。台湾诚达集团董事长于曰江在广州开了第一家好又多超市。
大润发上海店,模仿万客隆的仓储式销售,但反响并不好。黄明端果断叫停,以家乐福为标杆,转换经营模式。
1995年,国家允许外资进入食品及连锁经营领域,这样继1992年放开服装和百货后,零售业全面对外资开放。家乐福在北京开出第一家门店。
在台湾对岸的福建,张轩松跟在海外做生意的二表哥借来200万,还清债务,用余钱在福州火车站边永辉大厦下开了一家超市,名为永辉超市。
8年前,他受老乡“忽悠”,高中辍学到福州打工,搬了三个月砖,无法忍受,凑钱盘下店铺,做啤酒批发,送货上门,生意超好,后利令智昏,承包啤酒厂,赔了个底朝天,痛定思痛,觉得还是开店拿手。
还清债务,重新出发的还有刘强东,工作两年后,他终于离职,带着不到2万块的积蓄,创办京东多媒体,在北京中关村租下了一个3平米的柜台,卖光盘刻录机。
谁能想到,相隔2000公里的京东和永辉日后会发生关联。
张文中更没想到,自己摊上了一件“大事”。当得知石景山古城菜市场要被物美“托管”后,180多个员工爬上楼顶,打出“坚决不去物美”的横幅,还有人扬言要跳楼。
张文中承诺工资不低于过去,危机才解除。他正带领物美以摧枯拉朽之势在京城编制零售大网。
1992年,总设计师南巡后,掀起创业高潮,大约10万党政干部“下海”,后来这批人成了中国经济的中坚力量。
远在美国留学的张文中深受鼓舞,他信奉“企业家是这个时代的英雄”,回国在京创办物美,通过租赁、托管、合资与被冲击的国有商企合作,双方按股权分红。
一个月后,沃尔玛第一家中国门店在深圳开业。随后,家乐福也杀入特区。
黄光裕和张近东还没有交手,在黄河南北,各自扩张。
国美调整门店分布格局,关闭市中心的小型店面,在北京三环线附近开设了2000平方米以上的大型商场。黄光裕这匹来自“南方的狼”把北方家电零售市场搅得翻天覆地,人称“价格杀手”。
苏宁实施二次创业,向综合电器连锁经营转型。张近东能打硬仗,先是鏖战三年,好不容易击溃了南京本地八家国有商场组成的“联军”,元气尚未恢复,又遭厂家“封杀”,业务重心不得不从批发转为零售。
对于商业冒险家而言,黄河不是天堑,时机一到,必定大兵压境。
华润超市就已经越过黄河,进军华北,这家香港超市自从1991年入驻深圳后,一路攻城拔寨。
万科持股的万佳百货则牢牢“守卫”深圳本土市场。万佳,英文Vanguard的谐音,意为“先锋、前卫”。
湖南湘潭人王填终于拿到“步步高”的注册商标,把步步高食品公司改名为步步高连锁超市有限公司。3年前,他还是当地一家食品厂的业务科长,觉得自己干更带劲,与老婆一道自愿下岗,开起夫妻店。
马云和外经贸部的“蜜月”到底是走到尽头了,他带着杭州跟随而来的“心腹们”搭建了一家技术公司,外经贸部希望这家公司为国企服务,但马云觉得更应该支持中小私企。理念不同,双方分道扬镳。
叶国富也与过往挥手作别。这个农家小子要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一个夏日的黄昏,他从湖北十堰跳上了去广东的列车,投奔在佛山打工的老乡们。
3
一年不到,福州大卖场就突破10家,好又多、麦德龙、沃尔玛相继进入。张轩松心急如焚,弱不禁风的永辉超市如何应对?
人在福州的叶国富同样焦虑,他去佛山后,先做五金销售,业绩突出,提成多,攒了一些钱后,与人合伙去福建做起陶瓷生意。事实上,这是个失败的举动。一年多后,他果断放弃,返回广东,寻找新的商机。
张轩松的机会来了。2000年,福建做出“杜绝餐桌污染,改善社区生活,建设放心市场”的决定。永辉开出第一家生鲜超市,放弃服装、日用品、家电等主流业务,像卖快消品一样卖生鲜,但价格却低于农贸市场。永辉开创的“生鲜食品超市”模式,抢占了洋超市的空白点。
黄明端认为中国零售业的空白点在二三线城市,大润发要去占领那些消费潜力巨大但又不为巨头所注意的地方。结果是对的,大润发赫赫有名的全国店王,就来自昆山。
2001年,中国正式加入WTO,并承诺三年内放开国内零售市场,不限地域、股权和数量。
狼真要来了。
万科召开股东大会,把万佳百货的股份全部转给华润,议案通过时,王石长舒一口气,“总算把万佳卖掉了。”一年后,华润超市和万佳超市合并。
2003年是个分水岭,电商元年开启。
阿里巴巴B2B的模式跑通后,马云决定开建C2C的淘宝,很多老员工表示反对或迟疑,孙彤宇挺身而出,出任淘宝网首任CEO。
京东多媒体已经有了6家店面,形势喜人,刘强东正要大展拳脚,SARS爆发,无人上街购物,12天亏损800万,刘强东不得不转向线上,京东多媒体改为京东商城。
相比较,另外一件事的意义更大,从2003年开始,中国GDP连续5年以两位数的速度飙涨,内需极大释放。
2003年11月,物美在香港上市,成为第一家在香港上市的大陆民营零售企业。
上市后,物美开启资本运作,张文中与黄光裕一起被评为北京两大“并购狂人”。短短几年,物美控制或参股了北京超市发、京北大世界、天津大荣等20多家企业的400多个网点,占据了北京1/3的零售市场份额。
WTO规则生效后,跨国零售巨头在中国加快向中西部和二三线城市扩张,家乐福与沃尔玛每年都以两位数的速度增设新门店。
中国零售企业也在拼速度,跑马圈地。苏宁已有门店近100家,国美门店则超过200家。2004年6月,国美在香港借壳上市,一个月后,苏宁在A股挂牌上市。
两大家电零售巨头迎来正面交锋。国美2005年,先后收编了深圳易好家、常州金太阳、哈尔滨黑��鹅、武汉中商,2006年,更是豪掷52.7亿港元收购香港上市公司永乐电器90%的股权,势头凶猛。继而,黄光裕找到张近东,想收购苏宁,被一口拒绝。
张近东说,“苏宁做事虽然低调,但不是无能,即使想买他也买不起。”
不过,若非2年后,行事高调的黄光裕锒铛入狱,胜负还真难说。
从2004年到2008年,黄光裕三登内地首富。在规格空前的“国美全球战略合作高峰会”上,200多位顶级品牌商到场站台,黄光裕扬言,到2008年,国美将实现1200亿的年销售目标,并成为世界500强企业。
他这个目标实现了一半。2008年,国美销售额真的达到1200亿,不过奥运会开完,他就进去了,因涉嫌内幕交易罪、非法经营罪、单位行贿罪,三罪并罚,获刑14年。国美就此止步世界500强。
有多风光,就终会有多狼狈。这个教训张文中比黄光裕更早体会。
2005年,物美营收达39亿元,成为全国最大的民营流通企业之一。在福布斯大陆富豪榜上,张文中比马云耀眼,很多政府部门都找他合作,去物美考察的领导人络绎不绝。政商过从甚密,必埋隐患。
物美被誉为“明日沃尔玛”。2006年,《财富》杂志这样推荐物美——“如果你想看一下零售业的未来,建议阁下省却造访沃尔玛的时间,为您自己买一张前往北京的机票,去看看物美。”
可惜,好奇者尚未来得及订机票,物美就从顶点坠落。2006年11月,张文中被中纪委带走,要求协助调查原北京市副市长刘志华贪腐案。尽管两者并无利益输送,但两年后,张文中还是被判18年。
被中纪委带走的那天,张文中就和物美让出了中国零售业舞台的C位,取而代之的黄明端及大润发。
在大润发内部,有一套所谓的“葵花宝典”——SOP标准作业程序,即“营运人员规范手册”,打印出来的厚度超过字典,每年都会修订。
严格按照标准作业,大润发仅以100多家门店,就称霸中国实体零售业,并一举夺得“最受顾客欢迎、最受供应商欢迎,单店业绩最高的(年均2.4亿)”三个行业第一名。
紧随其后的是永辉超市。2010年,张轩松带领拥有140多家分店的永辉上市,被誉为“生鲜第一股”。
华润继续“买买买”。2004年收购苏果超市,2005年收购天津月坛集团旗下28家门店,2007年收购天津家世界超市,2011年收购江西洪客隆。
叶国富则在“卖卖卖”,他成为中国饰品连锁开创者,折戟福建后,他介入实体零售,2005年在广州创办“哎呀呀”连锁品牌,他坚信小饰品是门大生意,短短几年,就有3000家加盟店。
这段经历让他养成了“螺蛳壳里做道场”的功力,嗅觉灵敏,擅长在零售领域以小博大。
一切看似美好,但风起于清萍之末,颠覆的钟声隐约可闻。
4
2008年,当国美销售额达到匪夷所思的1200亿时,阿里巴巴的销售额才30亿,而刘强东正为京东突破10亿销售而欣喜流泪。
那是传统零售业最后的辉煌。
2009年11月11日,淘宝商城(后改天猫)举办促销,尽管参与的商家数量和促销力度有限,但当天营业额超过5000万,这预示了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不过依照惯性,传统零售业还在高速滑行,等他们意识到电商的暴袭已是2年之后了。
2011年,大润发背后的润泰集团和股东法国欧尚,通过一系列复杂的交叉股权设置,成立高鑫零售,在香港上市。
稍早,京东刚拿到15亿美元的投资,正式向阿里巴巴宣战。
降维打击开始。
突然之间,黄明端发现连自己的助理都在淘宝、京东购物,他意识到电商已成海啸之势,但那时他对电商的认知,还处于“看不见、看不懂、看不起、来不及”的状态。
仿佛进入“灯下黑”的不止黄明端一人。2012年,家乐福、沃尔玛、乐购和麦德龙等外资零售巨头中国区集体换帅,以挽颓势。
可变化是实实在在的。2011到2015年,中国消费者网购规模同比增幅基本位于30%以上,2012年甚至达到80%。
改变求生,抑或坐等消亡,传统零售业不得不做出选择。
于曰江选择“卖身”,把好又多卖给了沃尔玛。除他之外,太平洋百货、乐购、乐客多以及灿坤,这些早年来大陆掘金的台资零售企业也都纷纷易主。
尹衍梁选择放手一搏。2013年,他力挺黄明端推出独立电商平台——飞牛网。在宣布进军电商的当天,黄明端扬言:“要玩就玩大,小玩不是个人风格。”
黄明端少年时代差点加入黑社会,胆子大,叶国富就谨慎许多,电商兴起后,线下店大批倒闭,他没有盲动,决定先出去看看到底什么是“互联网思维”。
出人意料的是,欧美日韩等国实体零售店一派兴旺,商品价格普遍很低,但质量非常好,绝大部分还是中国生产。叶国富从中看到了机会,想把这种又好又便宜的模式搬到中国来。
当传统零售业都跟风布局电商时,叶国富反其道而行,深耕线下店,2013年创立名创优品。这种主打“优质低价”的模式能走多远,没人说得清,因为更大体量的巨头在成批死亡。
2015年,上海老牌高端商场太平洋百货淮海店结束营业,拉响了实体店关门的警报。那年,百货关店潮席卷了17个省市自治区、14个品牌、63家百货门店,包括万达百货、王府井百货、百盛、华堂商场(伊藤)、玛莎百货等中外品牌。
2016年年初,沃尔玛宣布关闭全球269家实体店;万达百货位于宁波、青岛、沈阳、芜湖等地近40家店关闭;乐购山东6家店全部关闭;天虹百货、阳光百货等也皆沦陷。
人人乐、新一佳、华润并称广东超市三大巨头,曾近距离抗衡过沃尔玛、家乐福,亦难逃厄运,因为关店太多,人人乐一度戴上ST的帽子,2016年勉强摘帽。同年,华润万家的自营门店减少800多家。新一佳更惨,整体进入破产清算。
永辉超市不得不“委身”京东。2017年,京东入股永辉,以43.1亿元持股10%。两者联合采购、加强供应链管理,探索O2O等领域的发展机遇。
探索机遇的还有国美。2017年,成立30周年的国美发布公告称,拟将中文名由“国美电器”更为“国美零售”。在互联网的冲击下,国美正从单一的电器零售商,向家庭生活整体解决方案提供商转变。
杜鹃说:“等老公(黄光裕)出来时,要给他一个更好的国美。”
无独有偶,早在2013年,“苏宁电器”改名“苏宁云商”。
只是,江湖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江湖了。
运行三年半的飞牛网仍旧亏损,大润发的时代该翻篇了。2017年底,高鑫零售公告将出售总价值224亿港元的的股份,买家是阿里巴巴。
大润发用20年的时间做到了中国零售业第一,年营业额超过1000亿,终还是徒做嫁衣。
黄明端离职时说:
我战胜了所有对手,却败给了时代。
5
跨界“打劫”的生存法则就是:我消灭你,但与你无关。
外资式微、台资抽身、内资崛起,互联网巨头们开始用新零售重塑造传统零售业。零售业走进新时代。
商超企业不得不选择站队:沃尔玛、家乐福、步步高等加入腾讯系,欧尚、大润发、银泰、百联、新华都等牵手阿里系。他们将融入互联网巨头的新零售版图。
当然也有不甘心者。
2018年2月,亚布力论坛,张文中朗读了《给40年的信》。这是他出狱后首次公开发声。5月31日,最高院改判他无罪。
张文中说,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从不缺席,迟来的正义依然无比珍贵。可在新零售的征程中,他和物美已经迟到了好多年。
至于能不能“追回失去的时间”,还需等待。不是所有转型,都能成功。
2018年6月,张近东牵手许家印,合资200亿拓展苏宁易购广场。8月,国美零售发布盈利预警公告称,上半年巨亏3.8亿元,新零售之路依然艰辛。
但更大的变动来自电商,格局陡然生变:拼多多上市,马云宣布退休,京东股价腰斩。
消费降级和消费分级的论调弥漫网络空间。
叶国富撬动的生活消费品领域成为新零售的热土。品质生活电商的跟进者越来越多。在名创优品和网易严选的带动下,善抓“风口”的雷军推出了小米有品。
线上流量成本越来越高,线下门店场景价值被逐渐放大。
2018年9月30日,名创优品宣布获得腾讯和高瓴资本共10亿的战略投资。借此,腾讯直接将名创优品这一模式的零售品牌纳入自己“智慧零售”下。
2018年名创优品销售额预计将达180亿,叶国富的目标是,到2022年进入100个国家,开10000家店,销售额突破1000亿。
“互联网女皇”、硅谷投资人Mary Meeker在早前发布的年度《互联网趋势》中,特意用“创造者”、“引领者”来描述新零售,称其正在快速成为中国零售业的基础设施,并向全球输出。
6
凡是过去,皆为序章。
广州十三行博物馆位于西堤路,不远处就是赫赫有名的长堤路。
电视剧《人间正道是沧桑》中,革命青年导师瞿恩有一句话:“在这个地球上有个中国,中国有个广州,广州就有一个黄埔军校。”
百年前,广州开风气之先,军政仅是一端,商贸益炽。
辛亥一役既成,孙中山号召实业救国,华侨分外热烈,办厂、修路、开银行等,其中广州是集大成者,尤以百货公司为著。
1907年至1918年,广州四大百货公司(光商、真光、先施和大新)先后在长堤路周遭开业,引入“环球百货”的概念,是为中国近代零售业的先驱。
1949年后,公私合营,百货公司改造为国营商店。民众衣食住行都依赖票证,各类商品仰仗计划部门统购统销。所谓零售,无从谈起。特别是1976年,原广州先施公司五层大楼离奇着火,夷为平地,这预示了一个时代的完结。
香江潮涌,岁月悠长。
如今,名创优品代表广州零售业,开疆辟土,但光芒能否延续,尚需要时间检验。
《人间正道是沧桑》中,瞿恩还有一句话,振聋发聩,他说:“在这个世界上的理想有两种,一种是我实现了我的理想,另一种是理想通过我得以实现,纵然失去了我的生命。”
弹指廿年,检视中国零售史,中资与外资反复博弈,商业模式推陈出新,走过了落后、学习、赶超,直至现今引领的进程,提高了14亿中国人的生活品质,功莫大焉。
期间,能人辈出,他们初登舞台唱念做打时,都高呼理想,几番浮沉后,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再重新琢磨,谁是第一种人,谁又是第二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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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
(一) 傍晚的时候我在操场边找到大野: “你干嘛呢?” “噢。二宫君。” “今天下午的部活你又缺席了。” “诶——” 大野双手扶着绳坐在秋千上,脚一踮地秋千就轻轻向后摆去,到达顶点后借着惯性往前落下。 我稍稍后退一步,盯着大野若有所思的头顶:“也没什么啦。你下次一定记得来哦。” 脚尖抵地的时候松开手,轻松地腾身一跃站定在地面上,大野不置可否地挠挠下巴:“唔...部活,非得参加不可吗?” “嘛。是的吧。”我把头转向一边,在态度含糊的大野面前,回答不知为何也跟着变得暧昧不清。 意识到目前的对话再继续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我决计尽快脱身离开。 “就是这样,部长的话我给你带到了。那我先走咯。” 大野点点头没再答话,我无奈地转过身。走到操场铁门边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 独自留在围网边的大野背对着我,在夕阳的橘色余晖下,默默注视着不知哪里的远方。
上了高中以后,过去只注重学业的父母开始鼓励我积极参加社团活动,大概是见我周末放假也总是独自待在家中,生怕我受同学孤立,“别只闷头学习”、“多交些朋友总是好的”。其实我对于社交并没有太大兴趣,但为了让父母放心,还是在刚入学的社团祭上凭着眼缘选择了绘画部。 即便如此,入部以后也没有交到什么朋友。我生就一副阴沉面孔,不笑的时候别人总以为我是在生闷气。尽管我确定自己当时仅仅是盯着空气中的某一处放空而已。加之自己确实很少作出融入旁人的努力,在社团内也习惯独来独往,阴沉的形象可能已经在大多数人口中被坐实了吧。 “但是...二宫君意外地不是个盛气凌人的人呢。” 之后曾听到这样的话,是在放学后的教室里。我留下来做值日,洗了抹布回来发现大野还没走,趴在桌上睡着了。 把冰凉的湿抹布拍在他额头,看他睁开惺忪睡眼缓缓伸了个懒腰。 “...干嘛跟个老头子似的。” “哼哼,”他从鼻子里发出低低的笑声,抓了一把头发,“我还真是没用呢。” 没什么精神的语气沾上了丁点委屈,却没有质问我为什么要把湿抹布这种东西放在他脸上。 我把拧干的抹布晾上暖气片,打扫用具归整进柜子,拉上书包要走的时候,看见大野还在座位上,正扒着窗台往外看。 “喂,你不走吗?” 大野招招手示意我过去,“你看,”他的手指点着窗户一角,“从这个高度朝外俯视地面的话,每个人就变成了一个小点不是吗?小得像是玻璃上的尘屑一样。” 说话时候哈出的白气扑在窗户上,氤氲成一小团白雾,模糊了窗外的视野。 我皱起眉:“什么嘛,已经看不清了呀。” “也是呢。” 关了灯的教室里,大野朝我看过来,话里带上微笑的语气。
如果要给我和大野的关系下一段定义的话,“同班同学恰好也都是绘画部部员”这样的标签再适合不过。虽然是同班同学,一开始也只不过是没怎么说过话的三十多个人之一。即使是开学以后发现彼此进了同一个部,也没有抱团行动的意愿。我和大野都是在公共场合沉默寡言的类型,因此几乎没有交集。 后来因为大野频频缺席社团活动,部长才派我去��话:“二宫君和大野君是同班同学,平时一定比较熟,能不能拜托你去通知他一声呢?” 其实不熟。 我很想这样婉拒他,但如果说出口,一定会被指责为嫌麻烦吧。或者又被认为是太过阴沉了,连同班同学也不搭理。 奇怪的是,我虽然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却总是很难拒绝别人对我的要求。 “好。”于是我看着部长期待的眼神,应承了下来。 这成为了我和大野搭上话的契机。
真正说上话以后,才发现大野并不是想象中那种难说话的类型,反倒随和到有点凡事都无所谓的程度。提起为什么不去社活这个话题,总是认真地反问“不能不去吗?” “反正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对吧?” “哈?那你为什么还要入部呢?社团活动不就是这种东西吗?” “诶?”大野眨眨眼,抬起下巴朝我笑。 算了算了。 我摆摆手,换了个话题。 后来才知道,他遇上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会这样装傻。 真是狡猾呐。这个人。
所以说,我和大野到底算不算熟呢。大多数时候,他总是耷拉着眉眼站在一边,一脸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近才好。但是偶尔却会觉得,从走近大野到和大野说上话,这两件事之间并没有太远的间隔。 是用手就可以丈量出来的距离。 在这种时候,熟与不熟的界限似乎就变得模糊了。 就像那片被水汽覆盖的玻璃。
(二) 更早之前,我曾经在电车上遇见大野。放学时间恰好撞上晚高峰,上车那一站涌进一股下课下班的人流,我被身后的人费力推搡着一边挤进了车厢。 几站地过后,车厢内乘客逐渐减少,我注意到站在对角的大野。书包随意搭在脚上,mp3耳机线从裤兜处弯弯绕绕到耳边,衬衫没有塞好,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样子,手里捏着一袋包装拆开的草莓巧克力。 那时高中入学不久,但我尚能记住他,主要是因为下午刚在绘画部的新部员自我介绍上认出了自己的同班同学。 大野智。因此记住了他的名字。 几乎在我认出大野的同时,他的视线朝我投过来。我正考虑着要不要先开口,对方的目光却自然地从我身上滑过。 原来没被记住呢。 下车的站台在大野那一侧,我经过他身边,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再见,大野君。” 大野这才像是第一次看见我一样,蹙起眉直直看进我的眼睛。 片刻后,“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站门即将关闭的提示音响起,“二宫和也,我叫二宫和也。”我匆匆说完,捏紧书包带跳出车厢。 隔着站门上方的透明玻璃,大野站在车厢内朝我笑了笑。 “再见,二宫君。”他用口型这样说。 我留在站台上,直到电车驶离了视野范围才离开。 那是我和大野第一次说话。 第一次说话,却是在道别。
(三) 我的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平日里同众人一样有秩序地为生计奔波忙碌,却不愿意因此忽视对孩子的教育。 每天一家三口唯一共聚餐桌的晚饭因此成为了父母与我珍贵的交流时间。 年岁渐长,饭桌上的话题渐渐从“你的同桌这次考了第几名”过渡为“有什么兴趣爱好”、“身边要好的同学有哪些”,进而绕着圈子提起“投缘的女生朋友”、“喜欢的女生类型”。 有迹可循的旁敲侧击。 心底明白父母面对进入青春期后半段的儿子在紧张和在意着什么,但当我想要据此回顾一下自己的人际关系时,却自觉乏善可陈。
像现在这样,电视上正一本正经地播报当日新闻,一则完毕,母亲收回目光,夹了一块鸡蛋卷放在我碗里,顺带引出关心的话题。 “最近社团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么?” “没有诶。就那样吧。画画什么的。” 回答涉及自身的问题时我总是尽可能避繁就简,倒也不是嫌麻烦,只是实在自知无趣,生活平淡,再怎么反复咀嚼也难以尝出特别滋味。 父亲抿了一口酒,目光牢牢锁定电视屏幕,看似不在意,却紧跟着提出下一个关联话题。 “那有什么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吗?” 我正咬下一口鸡蛋卷,先是被烫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等过一会黄油的香气在口腔里融化开时,才顾得上回答。 “有的吧”,我说,“认识了一个叫大野的同学。” 顿了顿,又补充道:“男同学。” 父母两人暗自交换了一个释然的目光,我装作不知情,放下碗筷:“我吃完了。” “诶——不再多吃点吗?”母亲冲着我背后问。
之后绘画部的活动大野还是时常缺席,我也没有再在电车里遇见过他。其实倒也不是值得一说的事,每天总归在班级里见面的。相互认识以后,大野便不再是那面目模糊的三十几个人之一了。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无论我还是他,或许仍旧更像是黑板上几笔沉默的线条,寡淡到不易察觉,指尖轻轻一搓就能擦掉的存在。 我和大野之间的交往持续得不温不火,说不上多亲密,但却是见了面会相互示意、时不时能够聊上几句的关系。只不过有一两次,我出了教室恰巧走在他身后,因为嫌麻烦已经决定不打招呼的时候,大野却转过身看见了我。 “噢。二宫君。”他说。 大野怀里抱着美术课上用的道具箱子,扭头停下来等我一起走。 我只好点点头小跑几步跟上他的步伐。 “你去还道具吗?”我指着箱子问。 “嗯。被老师���名了。没有办法嘛。” “可能是因为大野君画得好吧。”
“诶...不可能吧”他用力地撇了一下嘴角,眉头也跟着耷下来,满脸写着不情愿。 是会把别人的揶揄当成真诚话,认真烦恼的人呢。 我在楼梯口停下脚步,指指走廊的另一头:“那我去办公室交作业啦。” “好的。明天见。” “明天见。”
于是到了第二天,前一天匆匆结束的对话成为了开启新话题的缘由。 “昨天,道具送到了吗?没有迷路吧?” “诶?” “我还想着如果你今天不出现,就让老师派一只小队去搜寻你呢。” “什么嘛。”大野笑着轻推了一下我的肩膀。
再后来,自然到无需契机、随便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就可以开展出一段对话的程度。 “刚刚上课走神了吧?” “嗯...” “困了吗?” “是困了。” “每天都睡几个小时呢?” “这个嘛...六七个小时?” 正想开口质疑每天睡六七个小时的人为什么会在课上犯困。 “那上面...二宫君还没擦干净呢。”大野抬头看着,放下清理粉笔槽的抹布。 “我来吧。”伸手接过我手里的黑板擦。 眼前人不安分的发尾随着踮脚的动作起伏,我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这下好了,你看——”大野举着黑板擦回过头来,眼角弯起一点点得意的弧度。
一句接着下一句。 今天顺着明天。 琐碎和平淡的话题逐渐堆积,像蹲在街角的雪,不知不觉就堆得很高。我开始以为,自己和大野是熟悉的。从走近大野到和大野说上话,这两点间几乎没有什么距离。
(四) 后来班里可以说上话的人多了几个。 集体活动确是促成同学感情的绝佳契机。在班长的号召下参加了几次趣味运动会、班风评比之类的班级比赛,一来二往熟识之后,像是“你说对吧,二宫君”这样的句式也自然地出现在日常对话中。 我撞上对方寻求认可的目光,跟着弯了弯嘴角。 “你看你看,笑起来明明一点都不阴沉嘛!” “喂!我本来就不阴沉吧!” 甚至很快就达到可以嬉笑着互相吐槽的程度。 不是我和大野之间,像笔直的线段逐渐逐节往前延伸的过程。精力充沛的少年聚在一起,像几团簌簌燃烧的烟火,在相碰的瞬间迅即擦出炫目的火花。 “对了对了,”其中一个人凑过来搂住我的肩,“二宫今晚也一起来吃烤肉嘛!”
散伙的时候已近天黑,在店门口互道明天见后,我独自沿着河边走回家。离开喧闹暖和的烤肉店,冷风瞬间把身上的热气吹走了一大半。 我拎着书包,慢吞吞地走在路上。脚边踢到一块石子,顺着下坡骨碌骨碌转几圈,直到撞上电线杆后才落在一旁。 手指上被烫到的部分隐隐发疼。
大野的座位空了一天。 上午有随堂英语小测,下午班会课上班主任苦口婆心做了半天的期中动员。一整天里我频频抬眼望向大野的空位,直到下课前五分钟才���信大野这一天不会再出现了。 “对了,今天是不是有人没来?”说话的人敲了敲对面的碗,“你前桌今天空着对吧。” “噢,是大野同学吧。”对方躲在烤肉板滋滋散发的热气后面,举起筷子:“唔...吃哪块好呢...听老师说请假了一段时间,但不知道具体理由诶。”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熟,不管他了。”回过头来拍拍我的肩,“二宫君,你也多吃点肉呀。” 舀汤的勺在碗边嗑了一下,那一勺汤就洒在接碗的手上,烫得一片红。 眼前手忙脚乱递过来一叠面巾纸,夹杂着七嘴八舌的“你没事吧?” 并没有因为提到一个人的缺席而变得消极的活跃气氛,依旧明亮地笼罩在头顶。
某个周末的傍晚,我曾经在商店街前碰见大野。 穿着灰色套头卫衣的大野,拎着一大袋东西从地铁站旁的美术用品店走出来。 “这都是些什么呀?”我指着袋子问他。 “这个嘛?”他低下头,像是在确认我所指的方向般看了一眼,“是黏土。” “黏土?” “是黏土哟。”大野看着我一脸诧异,笑了起来,“没事的时候喜欢捏黏土玩。”又举起另一只空着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看见没?” 指甲盖上覆了一层黑色的东西,远远看去就像涂了黑色指甲油一般。 “二宫君呢?” “啊...唔...我在等人。”不好意思说是因为我妈在商店街购物,而自己因为嫌麻烦决定留在门口等她。于是折中采取了不需要过多解释、也不算是撒谎的回答。 “噢。”果然没有追问。
那天并没有到此就告别了。大野要等的公车迟迟不来,我妈也一直没有露面,两人站在商店街前,聊了好一会天。话题散漫地转了好几个向,最后落在了街口那棵历史悠久的樱花树上。 “夏天的话,景色一定很壮观吧。” “简直是绝佳的赏樱地点。” “到时会有樱花祭吧。” “那我们到时可以一起来看啊。” 不加思索的话脱口而出后,我才后知后觉地热了脸。 大野回过脸来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在最后露出让我异常心虚的微笑。 即便是在回忆里,当时天空中云朵的形状、空气的湿度,和大野说话的口吻,仍旧历历在目般鲜活。
夜晚河面清冷,河水在底下安静流动。从还在营业的街边小店里传出隐约的喧闹声,透过门帘的暖黄灯光,折在门口的宣传牌上落下一片阴影。 走到一半我停下来摸出手机,在通讯录上翻找了一遍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存过大野的电话。
我和大野之间也就是这种程度吧。 可以在面对面时说些寻常的话,却连一个电话都没办法打给对方的关系。 没有更深更进一步的接触。 是单薄得被风一吹就散的关系。 而这样的关系,却让我在听到“一起”这个词时,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他的模样。 冷风吹拂的傍晚,穿着灰色套头卫衣,站在我身边,一边缩着肩膀一边断断续续轻声和我说话的大野。 我想和他在一起。
(五) 从班级联络簿上找到的大野家地址,这天放学后终于说服自己下定决心去探访。 却是在半途遇见的。狭窄的小巷里,我推着自行车逐个门牌数过去,再一次低头确认纸上抄下来的门牌号时,从背后传来犹疑的声音。 “...二宫君?” 大野一只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另一只手拎着购物袋,站在离我几步远的背光处。
进门的时候注意到玄关的鞋柜空荡荡的,寥寥摆了几双男生平日里穿的鞋。 “喝茶吗?” “...好。” 茶杯烫手,接过后放在桌上,玻璃茶几面被压出一圈薄薄的水汽。 我拉过地上的书包打开:“我是来给你送讲义的。” “喔...谢谢。”大野接过笔记后哗啦翻了一遍,散开的额发抵在书页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窗外晃动的树影婆娑,半分打在大野脸上,我一时默默无言。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大野笑起来,抬手搓了搓鼻子。 “很快就要期中考了诶。” “就是啊。” 太过明显的敷衍答话,打消了我继续追问的念头。 从面前的茶杯升起热腾腾的白气,我捏了捏杯沿,寻思着换了话题。
“等期中考过后,绘画部的同学商量着说周末要一起上山野营呢。” “诶是吗。” “你来吗?” “可能不了吧。” “毕竟是个连部活也不参加的家伙呢。” “喂喂...是不是说得太直接了。”大野坐在我身旁笑着,弯了一双眼睛。
“不可惜吗?难得有出去玩的机会呢。” “也还好吧。”大野撑手抻直了背,仰头看向窗外,“感觉没什么意思呢。” “...什么嘛。” “是真的。”他转过头来看我,“我有其他更想去的地方。” “哪里?” 大野直直盯着我的眼睛,顿了两秒才笑着移开眼神:“没什么,我瞎说的。” “......” 难以拿捏面前这个人话中的真假,胸口像塞了一个气球,随着赌气般的沉默微微膨胀。 “二宫君平时喜欢去哪呢?”大野低头翻着讲义,看似随意地抛了问题。 “诶?问我吗?” “没有吗?” “嗯...说起来也倒是有个地方小时候喜欢去。”我回想起来,“过了邮局,不是有座桥吗?桥底下有块草地就在河岸边,平时没什么人经过。” “以前跟父母吵了架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跑到那儿一个人看河。对了对了,还喜欢捡石子往河水里扔...”说到这却意识到内容过于幼稚,一下打住了话头,“不过都是小孩子干的傻事了。” 大野笑起来:“感觉很有意思呢。”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离学校也不远。” “是吗。” “嗯。” “那以后一起去看一看。”
大野一直将我送到小巷口。回程的路上沿着坡路往下骑,踩脚蹬加速时感受到风掠过耳边的头发。转过弯后眼前就是平地,路旁盖着雪的霜草,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闪光。
那以后。 一起去看一看。
(六) 我想我的确是喜欢着大野的。 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尽管这些都无法说清楚。类似于喜欢童年梦幻的肥皂泡、年少清凉的波子汽水,自然而然却不明所以地喜欢着。 但我喜欢大野这件事,又比之更加复杂。 在摸索间触碰到距离的屏障,因此更加好奇渴望。难以用言语描述、用画笔描摹的心情,有如心脏一般,在胸腔内持续而明晰地跳动。
(七) 期中考后我还见过一次大野。放学回家途中下了雨,早上出门时母亲特意嘱咐带伞却没听,只得躲进就近的书店避雨。 雨来得急,小小的书店挤满了人,躲雨的,挑书的。我就在这片人群的最里端,探见了大野。 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推过挤挤搡搡的人群,好不容易走到他身边。大野正弯下身在书架间挑书,直起背后才注意到我:“诶?”
大野带了伞,坚持要送我回家。两人挨在一把不大的伞下,一路从书店走回去。大野身上沾染着空气的潮湿气味和书店的纸墨味,靠得近了,一点点飘散到我鼻尖。 他递来一包面巾纸:“你的头发都湿了。” “谢谢。”我感激地接过,拿纸一点一点擦干发间的水。
“这个周末就要上山野营了。” “这么快啊。” “嗯。”我抿了抿嘴唇,“你真的不来?” “不去了。你要好好玩啊。” “那是当然。” 沉默良久,我又小声地说:“会替你的份好好一起玩的。” “你刚说什么,我听不见诶。”笑眯眯地把脸又往我这边凑近了些。 “我是说...”努力抑住内心细小的喜悦,我强迫自己对上大野的眼睛,却在对方眼底窥及了半点玩笑意味的火花。 这才醒悟过来:“喂!你明明听清楚了的!”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大野笑成这个样子。他闭着眼把脸皱得紧巴巴的,半天停不下来,连鼻尖也跟着一起颤动。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朋友。 是罕见的孩子气的一面。
雨水裹挟而来的寒意在街上穿行,到处是裹紧衣领行色匆匆的路人。 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已经能望见家门口的灯光。 我朝大野转过身:“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我顿了顿,一路艰难地消化犹豫,才鼓起勇气说出的话:“下次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呢?” 大野停住脚,“好啊。”过了一会又说,“听到二宫君这样说,我很开心噢。”
“那你进去吧。再见啦。” “好,再见。”我推开大门。 这时大野又叫住我:“二宫君。” 我把手放在门上转过脸,“怎么了?” 两三秒的时间,大野认真注视着我的脸。 然后又笑起来,挥挥手催我进去: “没什么。那我走了。” “再见,大野君。” “再见。” 说了两次。
(八)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大野。
(九) 年岁渐长以后,我想自己才多少理解了一些。 因为父母离婚各自有了新的家庭,于是选择自己独自生活的大野,和尽管与父母住在同一屋檐下,同时却被迫直面两人每日形色大小的指责争吵的我。各人都有生活的负担。 回到家后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无故遭到周遭人的指责。 因为沉默而不易被察觉的心情。 各种各样失望的时刻。
几年后看了一部电影,男主角因为母亲早逝、父亲酗酒而自暴自弃,进而痛恨起生养自己的这座小镇。 灰暗色调的光影,黯淡无云的天空,彼此挨挤却了无生气的一色房屋,头顶上空乌鸦飞过电缆,他独自坐在条凳上,弓着背注视静置无声的世界。 “我讨厌这座小镇。因为这里充满了想要忘却的回忆。 “每天去学校听听课,和朋友聊聊天,回到根本不想回去的家。 “这样下去,以后会有什么改变吗。” 我想起了大野。 只要留在原地,就无法摆脱的、关于过去的悲伤回忆。
据说是在我上山野营的那个周末离开的。父亲按约定每月寄去生活费,却被退回告知人已经搬走。过后几天父母同时收到他寄来的已经搬离这座小城的短函。没有提及新的住址。 提前没有告诉任何人,大部分个人物品也都打点整齐留在原处没动,等着被房东处理,卖掉或者扔掉。 班主任在班会课上宣布了大野离开的消息,言语中流露出对自己与学生沟通不足的惋惜与自责。讲台下久违的一片沉寂,许多不知所措的目光同时投向那个早已经空掉很久的座位。
“回家的时候顺路去便利店买瓶酱油吧。”母亲在电话那头说。 “好。” 我挂了电话,从河岸往回走上草坡,久无人修剪的杂草得了势疯长,地上有零星散落的饮料瓶。 傍晚的桥上没什么人经过,有风自远处抚动草间,荡漾开来。
我并没有在这里找到大野的痕迹。而是从老师口中得知他突然离开的消息。
放学后一路骑过来,前几日下的雪还没彻底化开,路上积了雪水,因为踩得太急在桥上差点滑倒。 河岸边的积雪因为无人清扫,堆得更深些,从桥上往下望便是一眼茫茫白色。 像无人踏及一般干净。 大野没有来过这里。
即便说过“那以后一起去看一看”这样的话,但他没有来过这里。 只不过是我以为,因为是我主动提起的,我以为他也曾在意,我以为他会在离开前来看一眼。 仅仅是我以为,我的话至少对他有特别的意义。
耳边有轻微的呜呜风声,我越走越慢,最后停下脚步,拿手捂住眼角,蹲下身来。
(十) 大野的父母到学校办退学手续那天,我因为感冒留在家中休息。 母亲熬了清淡的粥,我却没有胃口,被她劝着喝了几口便不愿再喝。 她放下碗,坐到我床边来,抬手来回拿手背贴我们两人的额头,末了才放下心来说:“幸好没有发烧。” 关于大野的事情我曾在饭桌上给父母简单讲过,当时他们都惋惜着没有多说什么。 这会儿母亲带了点怜爱凝望我,开口时语气里却有隐约的担忧:“我和你爸这么多年来吵吵闹闹也这么过来了,你千万不要担心太多。知道吧。” “...我知道了。” 不愿被看见憋得泛红的鼻尖,我把被子拉到头顶,闷声说:“我睡觉了。” 母亲的手作势在被面上抚了抚,我才听见她起身走开的脚步声。
正翻覆着无法入睡时,家里响起电话铃声。我在床上等了会,却没人应答。 估计着母亲可能出门买菜去了,我懒得起身,本想等对方不耐心挂断,铃声却持续了好长一会。
随手拽了床边的外套披上,拿起电话放到耳边时,传来男生咋咋呼呼的声音: “二宫君,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被对方大惊小怪的语气逗笑,我拿手堵了另一边的耳朵,“你很吵诶。” “我这还不是关心你嘛。”
东拉西扯了几句后,对方才有所收敛地放低了声音,“今天大野的父母来学校了诶。” “....噢。”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傻瓜般捏紧电话点了点头。 “刚刚才听说,原来大野的父母还没离婚前他就有过离家出走的举动了。 “这也难怪,父母吵成那样,谁也不想待在这样的家庭吧。但是他父母当时却没有把这当回事。 “离婚以后可能也对他照顾不足。得是过得太不开心了,所以才导致他执意要离开吧。 “老师一味地自责自己失职,但也不全是老师的错呀。 “...二宫君?你在听吗?”
“我在听的。”我换了手,“这事不能全怪老师吧。” “我也这样觉得呢。那个...你还记得吧,他当时刚请假的时候,大家都没怎么在意。那个时候也许很痛苦了吧,但是如果彼此关系不够熟悉的话,在班上也说不上什么话,更谈不上互相了解...” “确实是的。因为不够了解,只能在事情发生后才惋惜,好像就只能是这样的关系。” “就是啊...”
挂下电话后拖着步子转身回房,习惯性把手放进口袋时,摸到一手冰凉的陌生触感。 掏出来才看清是一包陌生牌子的面巾纸,连同外套被一起倒进洗衣机,经水泡过又晒干后,变成了这样一块别扭的固状物。 我把它握在手里,一时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个牌子的纸巾,直到回忆的场景慢半拍地在脑海中回放起来。 是最后一次见面那个下雨天大野递给我的。 只那一瞬间,突然就觉得握在手中的东西这样沉,沉得我无法放下,也挪不动步子。好像身体中流淌的血液也跟着凝固了起来。
“刚刚才听说”、“不够熟悉”、“谈不上相互了解”,仅仅是这样单薄得风一吹就散开的关系。 我是这样一无所知地喜欢着大野,这样一无所知地想着他,而当他每次看向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想,“这个人,果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仅仅是想到这里。
仅仅是想到这里。
(十一) “对了,大野的父母还带来了一封信。 说是写给老师和同学的,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什么的。 什么嘛,既然是这样,如果之前能多关心一点自己的儿子不是更好吗?” 在那通电话里还聊到了这样的话题。
一封信。 听到这个字眼的瞬间,我的确曾经以为,是离开的大野寄给我的。 的确在那一瞬间,这样以为着。
和当初以为自己会在桥下的草坡发现大野来过的痕迹一般,但终究却只是印证了自己和其他所有人都没什么区别的假设。 在事后听说他曾经这样痛苦,在事后听说他已经离开。 因为不够了解,只能在事后才说着惋惜,好像就只能是这样的关系。 的的确确,是这样一点也不算特别的关系。
(十二) 夏天即将到来时,正式升入高二。 换了新的教学楼,搬书那天每个人累得脸上印满黑乎乎的汗痕,嘴上抱怨不停,却掩不住内心对即将展开的未来的雀跃期待。 傍晚的时候,一群人约了要去喝啤酒。 “干完活以后的啤酒,嘶——最美味啦!”男生故作夸张的表情逗得一旁的人大笑起来。 “喂喂,我还要去逛商店街!” “对了,说起来,商店街口那棵樱花树...” “樱花祭就是这两天吧?” 一片喧闹里,有人朝我转过脸来,“二宫君,你去吗?” “啊,不了。我今天还得值日呢。” 对方脸上露出些许遗憾的表情,“真不去呀?” “嗯。不去了。”
推开门的时候,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夏季天黑得快,远方落日的橘黄余晖像是一句被多次传达的话,来回几番以后打了折,只余淡淡的光线落在靠窗的一排桌面上。 扫了地,擦了黑板,桌椅排放整齐后,在讲台的抽屉里找到了值日记录簿。 从高一入班沿用至今的本子,一直随着值日名单表在各人手间来回传递,用久以后边边角角都打了卷。 因为自己懒得动笔,之前每次都会拜托和我搭档的人做记录,说起来倒也很少注意过别人写了些什么。 从操场传来篮球击地的碰撞声和一众人的喧哗声,因为离得远,在耳边模糊成一片不知所以的频率。 我移开椅子坐下,一页页翻开来,在我和大野最后一次搭档值日那一页停了下来。 大野的字好看,含蓄却有力,喜欢在落笔的时候微微多往上钩一笔,让人想起他抿嘴时候嘴角一动的表情。我因此喜欢得紧,也每次都把这作为理直气壮支使他写值日记录的借口。 “值日生:大野智 二宫和也” 我咬��嘴唇,用手指点着一行行读下来。 大野记下来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字迹也比平时潦草些,看得出来本人也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但是在日期处往下跳几行,就能看见刻意用了较小的字体写下的,像是一个带着大野风格的俏皮玩笑的话: “但不管怎么样,可以遇见你,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
“二宫君,你呢。”
(十三) 现在想来,我和大野之间总是隔着或长或短的距离。 在电车里,我们之间隔着人流;第一次说话,我们之间隔着车门的玻璃;在操场边,我们之间隔着秋千;在商店街门口,我们之间隔着购物袋;在他家里,我们之间隔着茶几;在伞下,我们之间隔着伞柄。 而在这之后,我们之间隔着的,还要更长更远。 尽管最后我们谁也没能说出什么本应焐热剧情的对白,而只是演变成各自仓促退场的零落结局。 尽管如此。 我还是相信着。 光是遇见,光是一段短暂的同行,就是一件足够好的事。 “能够遇见你,真的是一件非常好的事。”
“谢谢你,大野君。” “再见。”
2018/2/18-20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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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认为“太扯淡”的小众无人车,为什么能得到硅谷 8 亿美元投资?
编者按:无人车是众多科技巨头和新贵都盯上的未来。Google、Tesla、苹果等等个个都实力非凡。但是这家神秘无人车初创企业却打算在2020年的时候击败所有的无人车企业。有人认为他们是在吹牛——“Vaporware Horseshit(扯淡的雾件)”,一家汽车博客早期如此评价说。这家公司干脆就以此(VH)作为他们原型车的代号自嘲。跟其他无人车不一样的是,他们的做法完全是另起炉灶重新造车。他们究竟是有实力还是在吹牛呢?投资者的8亿美元已经代表了他们的态度,彭博新闻最近则进行了实地考察体验。至于当年吹过的牛能不能变成现实,一切就只有交给时间来考验了。 那个神秘的箱子就放在旧金山移动办公楼的一间全白色的屋子里。这是一个很大的木箱子,除了很大的黑体字“ZOOX”以及一把结实的挂锁以外没有其他特征。出资大约1亿美元,你就能拿到一把钥匙打开看个究竟。 很少有人有此荣幸。他们看到的是一个黑色的、像汽车的机器人,大小和形状跟一辆Mini Cooper差不多。或者其实,就像两辆Mini Cooper的后半部焊在一起(编者注:意思是没有驾驶室了)。它的内部既没有方向盘也没有仪表盘,只有一个开放空间,里面面对面放置着两排座椅。整个模型看起来就像某人可以打个洞穿过去一样。不过因为你刚刚砸了1亿美元到这玩意儿身上,你就赢得了坐上去享受一次模拟城市之旅的权利,同时祈祷着这个无人驾驶的未来愿景终会实现。 在众多有前途的无人车当中,Zoox也许是最受宠的一个。该公司的机器人的士可以是令人惊艳也可以是令人恐怖的。它将会改变世界——但不是当代硅谷意义上的那种改变世界,而是以一种有意义的方式去改变世界——或者它也可能是一场史诗般的失败。现在还很难明确那些卖点有多少是真的。不过对于公司创始人来说,幸运的是有很多有钱人都对此感到兴奋,就像Hunter S. Thompson曾经概括过那样,先买票上车再说。 大箱子 Zoox创始人Tim Kentley-Klay和Jesse Levinson说,其他参与到无人车竞赛的人的做法全都错了。他们的做法不是给现有的汽车配置上高级传感器和智能软件,而是要另起炉灶重新造车。 他们要造的车是全电动的。它是双向的,所以可以从一个方向开进停车场然后从一个方向出来。它会制造噪音跟行人沟通。它在车窗上会有屏幕投放定制的欢迎信息给乘客。如果创始人说法正确的话,它会是道路上最安全的车辆,用一种具有保护的茧将乘客护得严严实实,从而取代了沿用了几十年的以司机为核心的建造方式。当然,Zoox还会跑它自己的打车服务。 在提出Zoox显然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时候,两位创始人的语气似乎都相当严肃。反正这个世界最终都要迁移到完美设计的机器人汽车的,那为什么还要将无人车技术融入到昨日的汽车里面呢?Kentley-Klay说:“我们是一家在跟全世界最大的公司展开竞争的初创企业。但我们深深地相信我们造的东西是对的。创造力和技术的优雅将会获得胜利。” 要清楚的是,Kentley-Klay是个商人。他说:“我们希望变革城市,希望深刻改变我们与家人及社区的生活、呼吸以及工作的方式。”他还顺便解释了一下告诉名字的由来。(这是zooxanthellae的缩写,正是黄藻帮助了珊瑚礁的生长,这可不是对瑟斯博士某些带颜色的幻觉的致敬)Jesse Levinson来自硅谷的皇室——他父亲经营着Genentech,是苹果董事会的成员以及乔布斯的导师。两人一起拿到了令人印象深刻的融资:迄今为止共获8亿美元,其中就包括7月初以32亿美元估值拿到的5亿美元。 哪怕手头有那么多资金,Zoox能走到2020年也算幸运,那是它预计将第一辆汽车投放上路的时间。Kentley-Klay承认:“这是一场豪赌。”不过要是熬过这一关,如果他们的赌注收到回报的话,他预测,他的所有竞争对手——包括Alphabet、通用汽车、Tesla以及苹果等的未来就将“统统完蛋。” Tim Kentley-Klay Kentley-Klay今年43岁,是土生土长的澳洲人,有着钢铁后卫的体格,喜欢搞恶作剧,以及会到处冒险的家族史。他的曾祖母是澳大利亚第一位拿到驾照的女性。他的奶奶则是第二位拿到飞行驾照的女性,曾经在悉尼至伦敦的飞行耐力赛期间教他的父亲Peter飞行。 年轻的Tim是位多面手。他在墨尔本长大,曾经试过用洗衣机和剪草机的备件来造一架航天飞机,用玻璃纤维做过一条庞大的鲸鱼去参加肥皂盒德比,而且还一直制作和售卖假的ID给同学,直到被父母发现。20岁左右时,他买了一辆破旧的1958年产的路虎,然后把它变成了冲浪板运具,并给它起名“将军”。他的妈妈Robin说:“这仍然是他的骄傲和乐子。” 拿到了传媒设计学位后,Kentley-Klay进入广告行业,成为了一名业界领先的动画师和视频制作人。他替Visa、麦当劳、本田汽车等都制作过广告,而他的推销术也伴随着他的设计技巧齐头并进。他说:“每隔周就会有一个新的剧本。你必须用新角色创造一个新世界,然后经历一个非常艰难的说服广告公司的过程。” 2012年,Kentley-Klay偶然看到一篇博客说到了Google的无人车项目,当时这几乎是本领域唯一的一个。他把Google的原型车看作是难看的折衷品,把球状传感器固定到其他公司汽车的车顶上,就像机器人标本一样。他开始设计概念,研究人工智能,然后按照技术愿景家的习惯,写了一份宣言。他还制作视频,描绘了未来机器的士占据的城市情景。然后,有一天,他走进自己的墨尔本办公室,宣布自己要飞赴美国追求他的无人车梦想。 Kentley-Klay接下来的举动被一些人称为走偏门,但也有人认为他很机灵。他跑去找业界其中的一些大牛,然后告诉对方自己正在拍一部反映无人车崛起的纪录片。他的小算盘是挖掘这些人的信息,然后打探有没有成为合作伙伴的可能。他的第一位“被接见者”是Sterling Anderson,当时是MIT的一位机器人研究学者,后来成了Tesla无人车项目的负责人。Kentley-Klay说:“我带了一部佳能和瞎掰的麦克风在草地上采访了Sterling 2个小时。用我的话来说,我可能是在制作一部纪录片。至于我是不是在扯淡还有待分晓。” 最终Kentley-Klay在加州站在了Anthony Levandowski面前,后者曾经是Google首席无人车工程师之一。两人一拍即合,Kentley-Klay给Levandowski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甚至邀请他2013年6月到Google总部做个演讲。在约定的时间Kentley-Klay嗑了点右旋安非他命然后出现在大概20人面前。他回忆道:“我说,‘我叫Tim,我将成为第一个将无人车带到世间的人。’没想到自己会说这么蠢的话,我认为当时讲得不是很好。” 但是这支Google团队却被Kentley-Klay有化学药物辅助的激情给感染了。他们并没有同意他的所有想法,尤其是需要从头开始造车这一点,但是他们对他考虑的东西之多感到印象深刻。Google相当引人注目地给了这位古怪的不是工程师的澳洲人一份工作,加入全球领先的无人车团队。Levandowski说:“他有技能,而且周围有持相反观点的聪明人是好事。”同样引人瞩目的是,Kentley-Klay拒绝了。他认为Google还不够激进。 Kentley-Klay返回了澳大利亚。几个月过去了。Google和其他地方的人不再给他发邮件了。他开始认为自己犯了一个糟糕的错误。他说自己去看了精神病医生。然后2014年4月他再飞回美国,在Levandowski屋外一直等到这位Google工程师晚上回到家。他们谈了很久。Levandowski提到有一个家伙Google一直想招进来可能从未成功,那是一位斯坦福工程学的研究生,名字叫做Jesse Levinson。 Jesse Levinson 35岁的Levinson正好跟Kentley-Klay是两个极端。他身形消瘦,为人安静,遣词造句非常谨慎。在掩盖其传说中硅谷渊源方面他绝对是做到了最好,从未向人提起过。在斯坦福,Levinson成为了Sebastian Thrun教授的门徒,后者后来去了Google领导其无人车项目。Thrun 说:“Jesse一直是我最聪明的学生之一。” 还在斯坦福的时候,Levinson发明了一种新的校正无人车传感器的方式。这类车辆通常要靠摄像头和激光来建立周遭世界的影像。为了调整影像系统,工程师往往要举着印有棋盘格的海报然后将模式定为基线。不过,在这个领域,传感器一旦坏掉是很难重新配置的。Levinson写了一个软件,使得一边开车一边配置传感器成为可能,软件用到了现实世界的物体而不是测试模式来提供反馈。他说:“车辆可以用超人精准度找出传感器在哪里,误差不超过2毫米,方位角不超过1/100度。” 在Kentley-Klay找到了Levinson之后,两人同意这位推销员的愿景和设计技能跟这位工程师的技术敏锐正好是天作之合。两人均喜欢挑战传统思维,建设可以自己支配的东西这种想法。Levinson说:“我从来都说不出Google做这项技术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如果我看不清楚走势的话,我是很难激励自己去努力做事的。” 不过Levinson并没有马上买账。他先是雇了一位私家侦探对自己这位可能的合作伙伴做了一次背景调查。Levinson说:“不觉得他不像是个疯子。我只是不知道他是谁,对于开始在硅谷创办无人车公司的人来说,他的背景有点不同寻常。”不过调查的最终成果只有几张超速罚单。Kentley-Klay说:“他这么重视我我不知道应该看作是侮辱还是恭维。但是他们一直没找到尸体,所以我通过测试了。”2014年7月29日,Zoox成立了。 坐落在硅谷中央的是SLAC国家加速实验室。这栋426平方英亩的复合体最突出的一点是2英里长的粒子加速器,它贯穿了Menlo Park的草山直抵斯坦福的园区。这个戒备森严的地方是美国核物理的明珠。这里还隐藏着弯弯曲曲看不见的道路,是悄悄测试无人车的完美场地。Kentley-Klay设法说服了那里的某人让他使用这个复合体的一个旧消防站作为Zoox的第一个合适的总部。 2015年初,Zoox开始招兵买马,并且将这个消防站改造成了一个原型工厂。工程师建造了机器人的骨架版,而软件团队则致力于这个装置的大脑。对于Zoox的投资者来说一个令人痛苦的早期迹象是,Kentley-Klay还花了16000美元买了一台Sub-Zero办公室冰箱,因为他觉得这看起来很酷。 Zoox及其创始人从一开始对于他们想要的车的样子就有着清晰的图景。车辆的前面和后面应该是完全一样的,并且在罕见情况下,比如内置的冗余备件都耗光的情况应该很容易维修。每一个轮子都应该有自己的驱动,这样车子在紧凑空间下也能进行精确的机动并且可以在任何地方停车。它的系列传感器和摄像头可以无缝集成到一起,而不是塞进已有的车辆上。 加州福斯特城Zoox生产总部的3代无人车(VH1、VH4、VH5) 车辆前后部都有LED灯,会发送信号给其他司机,比如发出警告说该机器人的士发现道路前方存在障碍物。类似地,它的定向音响系统会发出哔哔声或者别的声音告诉人行道上的行人自己看见他了,或者给快速靠近车辆的司机发出警告,让他放下手机踩刹车避免相撞。起初Zoox的工程师考虑过设计一个巨大的安全气囊在事故前将整个车辆都包裹起来;不过最终还是采纳了更传统的设置在车身内部的安全气囊。Zoox的车配置了高端音响,豪华座椅,以及某种会话式app来跟乘客互动。 公司有6辆原型车,或者用汽车业的行话来说,6辆骡子车(mule)。它们的名字分别叫做VH1、VH2等——VH是“vaporware horseshit(胡扯的雾件,意思是公开宣告且积极促销还没做出来的东西)”的缩写,这是一个汽车博客对该公司技术曾经的描述。最近造访SLAC期间,这些骡子车已经开始了一系列的演示了。其中一辆原型车以极高的精度停在了消防站外边的一个地点那里,而另一辆则在遇到行人横穿马路时进行了制动并且发出哔哔卟卟的问候声。在一个废弃的机场进行的另一次演示中,这些骡子车真的是大出风头,以50英里的时速完成了越障训练。带着安全帽系上安全带的记者有特权成为第一个坐在后向座椅体验这次测试的人。 当无人车从旧金山办公室停车场驶出上路进行测试时一位路人拍下了Zoox无人车的照片。 不过,对于任何无人车来说,真正的试验场是充斥着拇指族、路怒症以及到处乱窜的人的实际街道和高速公路。5月的一个工作日,Kentley-Klay在消防站背后的一个停车场欢迎我。一辆丰田汉兰达停在约100英尺的地方。Zoox原型车还没拿到上路的许可,这意味着公司必须靠一辆汉兰达来训练和测试其传感器和软件。车辆侧面悬挂了摄像头和激光,还在后面的存放区配置了巨大的、嗡嗡作响的计算机。 Kentley-Klay交给我一台iPhone。我打开Zoox app然后打了一部汉兰达。我们上车然后告诉汽车我们要去北边,Zoox位于福斯特城的新总部,这大概是200英里之遥,然后把Kentley-Klay放下来并接上Levinson。接着Levinson和我再坐200英里去旧金山。整个行程大概在90分钟内完成,鉴于湾区的交通状况,我对这个结果相当吃惊。 对于无人车来说,高速公路要更容易些。现在上路很多的无人车都是使用自适应巡航控制技术等功能在高速公路上跟随其他汽车并保持安全距离。Alphabet 拆分出来的无人车公司Waymo,其原型车可以处置城市街道的情况,尽管只是在人口稠密度较低的区域,比如亚利桑那州。的确只有Zoox和GM Cruise愿意载外部人士上无人车在像旧金山这样的地方穿梭。 机械臂给福斯特城总部入口雕刻造型。 Zoox在郊区的时候可以自如地行驶,在四向停车(four-way stops)时会礼貌地等待轮到自己才走,也会给自行车手留出足够的空间。当一辆黑色的运货卡车突然有种两车道的道路上越线超车时,这辆汉兰达会停下来以避免冲撞。几分钟后,我们就上了高速公路,然后这辆丰田车以一种可以说是超级安全的模式汇入到车流当中。下高速有车辆并道时不会猛踩油门以加速通过,而是靠着匝道等待时机合适再开下去。 不过Zoox真正出彩的地方还是在城市里面。车辆内部的屏幕被大量信息淹没,计算机视觉软件在同时跟踪着各种汽车、行人、交通灯以及路标情况。跟很多无人车不一样的是,它停止的节奏很流畅。在交叉路口左转弯时,它会让来车先过然后等待行动缓慢的行人通行。总的说来,这辆车的表现非常好,好到你都忘了没人在开车。 今年5月,Zoox将500多名员工的大部分都搬到了福斯特城13万平方英尺的新总部。Kentley-Klay也参与了这个地方的设计。这处设施非常的宽敞和优雅,有很多的玻璃窗以及线条优美的建筑。其中心是一个全白的制造枢纽,在这里工人很快就将手工建造第一支车队。一台机器在跑Zoox的驾驶训练系统,模拟数千小时的驾驶,不断训练这套自治系统。Kentley-Klay说:“这就像是为汽车量身定做的虚拟现实。”附近,一台定制计算机操纵着1000块超高速图形处理芯片,这些芯片每秒可40万亿次驾驶和人工智能问题相关的运算。Levinson说:“这可能是所有初创企业当中最大的超级计算机。”在总部的另一处是一个封闭区域,只有少数获授权的人才能进入。这是最高机密区,在这里Zoox会对车辆工业设计、音响系统以及品牌化等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因为是苹果董事会的成员,所以这些Arthur Levinson一个都没看过。他说:“不是我不想看,只是保持一点距离然后再报纸上了解Jesse那边的消息会好点。”) 尽管Kentley-Klay和Levinson都是第一次当公司的头,但现员工和前员工都说大部分时间里两人表现得都很好。Zoox已经设法从Tesla、苹果、Google、法拉利以及Amazon.com那里招聘到了数百位工程师,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这里为他们提供了比别处更困难的工程挑战。两位联合创始人的确也有其控制的一面。Kentley-Klay的健康意识很高,碳酸饮料是不允许在办公室出现的,甚至饮食他都限制,曾经公开羞辱发送“茶水间有甜甜圈”消息的员工。Levinson以纠正语法为傲,以至于员工都要互相校对各自的邮件。 Palo Alto SLAC Zoox车库的一辆无人车 两人已经掌握了硅谷创业圈的夸张说辞。Zoox的车轮上写有一段文字:“Infinity is enough(无穷才够)”已经被公司注册为商标。Infinity is enough自己的名字则是另一项发明。他原来是叫做Tim Kentley ,Klay是后来自己加上的。2013年他给Zoox的员工写道:“我给我的姓加上Klay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喜欢做东西。所以黏土(clay),或者泥是这种精神的原始面,而‘K’lay一方面保持了我的姓氏,同时也保留了这股精神。” 做无人车的人里面很多还是把Zoox看成是纯粹的VH(编者注:vaporware horseshit,意思是没料,吹牛)。Levandowski也是其中之一,尽管他把Levinson and Kentley-Klay看作是朋友,认为他们都是一等的人才。Levandowski仍然开着自己从Art Levinson那里买来的老凌志,他还跟Jesse设计了一套选股系统,名字叫做FutureGame。 Levandowski说:“我并不认为他们的车有太多的不一样。而且这样做太复杂了,走这条方向错了。”基本上Zoox是想在无人车技术上击败Waymo,在电动车领域干掉Tesla,并且在共享乘车领域取代Uber。Levandowski说:“这其中一块你要是出问题的话,你就完蛋了。不过这句话他们已经听过10亿遍了。” Kentley-Klay and Levinson都大方地承认Zoox有可能没有好下场。不过两人均无疑调整路线,而且他们发誓要用即将到来的惊吓(惊喜)镇住竞争对手(消费者)。Kentley-Klay说:“对我来说,这并不复杂。你只需要想清楚什么样的东西才会给到你最好的结果,然后按照这个方向走下去就是了,哪怕这意味着这条路走起来会更困难。” 原文链接:https://www.bloomberg.com/news/features/2018-07-17/robot-taxi-startup-zoox-has-800-million-and-a-wild-pitch 编译组出品。编辑:郝鹏程。 http://dlvr.it/Qcfj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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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初逢
1 你们身为球迷的节操呢?!
仁和医院管理规范第一条,上班时间严禁吸烟,初犯罚款扣考评分,三次以上者取消评优晋级资格。
所以庄恕选在中午没人的时间绕过僻静的康复病房是打算干嘛去,有点不能细琢磨。其实吧,就算院长迎面遇见庄恕嘴里叼着根白万,估计也只当没看见,毕竟人家是喝过洋墨水的胸外科专家,学历经验技术一样不少,回来才三个月就成了胸外的金字招牌,犯不着为了这点事闹不愉快。
然而诗人说得好:莫道君行���,还有早来人啊。
楼上不知哪扇窗户里扔出个烟头,啪嗒一声落到庄恕肩膀上,又顺着肩膀滚到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没等他伸手掏出来就把白大褂烧了个花生米大的窟窿。
庄恕抬头,正对上窗户里探出来的一颗毛茸茸脑袋,霎那间多少传统文学精华涌上心头,比如金莲儿叉杆打了大官人啊,比如大官人让金莲儿叉杆打了啊,比如……
而且连王干娘都用不着,这金莲儿姓赵,庄大官人早就认识了。
“赵启平!你给我滚下来!”
毛茸茸脑袋一闪就不见,过了两分钟赵启平从楼门口台阶上冲下来,差点扑到庄恕怀里去。
“师兄师兄,我真不是故意的,烫着没有?”
一张标致风流的小面孔,眼睛圆鼻子挺,七情上面,可怜巴巴,上来就抹了蜜似的叫师兄,就算真烫着了你也不能和他认真不是?庄恕掸掸肩膀上的烟灰,突然觉出好像哪儿不对——赵启平不是在上海刚提了副主任医师吗,怎么白大褂上写着仁和俩字,还偷偷摸摸躲这儿抽烟。
“你上仁和干嘛来了?”
“进修啊。”赵启平回答得特别顺溜,庄恕不置可否地扯扯嘴角,他这小师弟会这么乖才见鬼了。
“……说实话。”
“……躲人。”
“哦,风流债?”
“屁,烂桃花!”
庄恕表情微妙,沉寂三秒,拍着赵启平肩膀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特么也有今天!”
赵启平怏怏。他向来信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曲筱绡死缠烂打起来谁也吃不消,一言不合就尖叫,简直想建议她去唱个花腔女高音。他不得已和院里争取了名额来仁和进修,以为能躲个清静,但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谁能想到还会遇见庄恕——
啊庄恕。
四年前也不是五年前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没有滚到一张床上去的?不不不双方身边都有(性别并不相同的)人这种小事肯定算不得主要原因。赵启平把庄恕这俩字在嘴里暗搓搓又咂了一回,像咬破过滤嘴里暗藏的爆珠,现在那个带着牙印的过滤嘴正在他师兄手里捏着,笑容里揶揄的意味非常明显,好像是在笑话他三十出头依然停留在口唇期。
不能见面就怂!不能!
“师兄啊——”
“诶。”
“你回国干嘛来了?”
“……………………”庄恕的表情更加微妙,像毛片儿看到一半突然按了暂停似的,赵启平立刻明白了,十分不屑地抛记白眼过去。
“还特么有脸说我呢。”
“少废话。没吃饭呢吧,火锅走着?”庄恕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脱了白大褂往胳膊上一搭就去揽人肩膀,赵启平神情坦荡竖起三个指头。
唔,这是OK了呗?
“——我要吃三盘羊肉。”
等着锅底烧开的时候这俩人继续斗嘴,好容易能往里下肉了就腾不出空再说话,毕竟中午休息时间短,不是随便两个谁都能在半小时里怒吃七盘羊肉粉丝若干白菜一盘冻豆腐无算的——对,赵启平的胃口还超常发挥了。
吃饱了,庄恕坐在原地一脸饭气攻心大爷状:“今天给你个请师兄吃饭的机会,要好好把握。”
“没带钱包。”赵启平掏出自己口袋给他看,烟打火机还有手机,没了。
“你们国内不都时兴微信付款?”
“零钱不够。”
庄恕掏卡刷了,捧着吃撑了的肚子感叹:“你小子真是越来越鸡贼了。”
“盒盒盒盒盒,都是师兄言传身教的好。”赵启平得了便宜卖乖,分一根烟过去,唇红齿白地笑,“师兄请我吃饭,我请师兄抽烟。”
叫人根本没法生他的气。
何况后头立刻跟上一句:“晚上我请师兄吃饭,赏个面子嘛。”
约晚饭相对就要隆重一点,不像中午,一个半小时必须搞定,所以带着点不那么明确的暗示,不能不当真,也不能太当真。庄恕没犹豫就答应下来,抄过赵启平手机输了个电话号码,亲眼看着存成师兄,这才在外科楼门口分道扬镳,各自回科室去干活。
等到下班时分,俩人一块儿进的电梯。都个子高,被挤到最后头紧靠着墙,庄恕只用一边嘴角往外吐字,声音小得只有赵启平能听清。
“来来来,关心下师弟感情生活,中午忘问了,什么样的烂桃花啊?”
“曼德拉草根那样的。薅一把就尖叫。震得人耳膜疼。”
“哈哈哈哈哈哈哈。”庄恕笑得幸灾乐祸,又压着音量,听着格外像是冷笑热哼哼。
“笑个屁,你遇上一个就知道厉害了。”
电梯在一楼把人都吐出来,赵启平又一个老大白眼翻庄恕。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庄恕不轻不重打他一下后脑勺,比一般师兄弟亲近些,又不至于过分。
“不能,我这水深火热背井离乡的……”
电话大响,来电显示——曲草根。赵启平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妈呀阴魂不散!”
庄恕看一眼,捞过手机直接拖进黑名单:“我那儿有啤酒,有电影,今天半夜还有巴萨对皇马,来不来?”
“去!”赵启平大乐,“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先说清楚……”
他看见庄恕车钥匙上拴着个FCB的钥匙扣,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你你竟然是巴萨球迷?!”
庄恕很明显也想到了同一件事,语气沉痛:“你怎么偏偏是个皇马球迷呢……”
唔,于是他们的友情短暂破裂了二十分钟。
#遇见你again #一个并不是很要脸子的师弟
2 单身男青年需要一只宽大结实的沙发
拎着打包的小龙虾进电梯的时候,赵启平的电话又响了,陌生号码,北京移动。
“赌五毛钱,刚才被你拖黑了新买的号。”
“五毛钱够干嘛的?”庄恕看了看号码,“万一是院里临时找你呢?”
赵启平老大不情愿划拉着接了,直接怼到庄恕耳朵边去。那边嗷一声尖叫:“赵启平赵医生赵三藏敢把老娘拖进黑名单你死定了!”
庄恕面不改色把这个号码也拉黑,嘴上还假惺惺,装好人。
“这是真不打算处了?”
“没法过,她就觊觎我美色了。” “要点脸啊!”
“真的,一开始就说我是唐僧,能玩就玩,不能玩就吃。” “哈哈哈哈哈说的对!”庄恕大笑,掏出钥匙开门,觉得这个形容妙极了。
赵启平扁着嘴唇指责他:“你是我亲师兄吗?感情破裂了!” “亲师兄才损你呢,傻。” 庄恕走到厨房去拿啤酒,赵启平往茶几上铺了报纸,把五六个外卖盒气势极大的一一铺开。当初他们一群人在美帝看超级碗的时候也是这样,只不过吃的是披萨和炸鸡,还有勾着黏糊糊芡汁的中餐外卖。每个心怀不轨的大波波娃都赖在他俩身边学怎么用筷子,学着学着就坐到腿上去,坐着坐着就拉到楼上去,安全套在牛仔裤后袋里。
——那时候庄恕快毕业了吧?笑起来都有股中产精英味儿。赵启平拈了只小龙虾掰开头吸掉里头的汤汁,辣的吸溜吸溜,得赶紧喝口啤酒压压。他吮着手指头走过去靠在厨房门口,眼神跟着庄恕转了一圈。
“行了,你也说说你怎么不开心的,让我开心一下。”
庄恕左右手各拿三罐冰镇啤酒,抬膝把冰箱门合上:“你是我……”
“亲师弟!百分之百亲!快说。”
“文化差异呗。我的理想是天长地久,人家喜欢天亮就走。”
“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啊……”
“那你就甭问了。”
赵启平笑得贼兮兮,后退了一步保证自己的安全。
“师兄啊,人走的时候给你小费吗?”
“滚!小王八蛋。”庄恕飞起一脚踢他屁股,把拖鞋都踢飞了。赵启平趁他单腿跳着去捡鞋的当儿,成功抢占了离小龙虾最近的位置。
吃饱喝足,俩人才想起是仇深似海的对家球迷这回事,于是整个晚上被用来嘴炮是皇���牛逼还是巴萨牛逼。都是受过良好科学训练的人,一台笔记本轮番查资料,看数据比荣誉,算胜率拼球星,谁也说服不了谁,直到比赛开始才消停。
也不是真的就消停了。
长沙发两人各据一头,手里拎着啤酒罐,四条长腿在中间乱七八糟叠着。巴萨控球了赵启平就怒目而视,去蹬庄恕的腿,皇马控球了庄恕再瞪以及蹬回来,极其幼稚,而且暧昧。
毕竟这种脚掌和腿摩擦的动作,基本上等同于调情。师兄和师弟之间吧,不太合适,也不能说特别不合适,总之,颇为微妙。但微妙归微妙,谁也不想少蹬一下,力道越来越轻,部位倒是越来越靠上,从一开始互蹬小腿,中场休息的时候已经涉及到大腿,眼瞅着要往腹股沟去了。于是两个人心中开始考虑着同样的问题:
如何避免,在对家球迷面前失态,以及勃/起?
此时,巴萨进球了。
这一脚,蹬还是不蹬?庄恕为难。
这一脚,让不让师兄蹬?赵启平也挺为难。
还没为难出个子午卯酉来,皇马也进了一个,赵启平欢欣雀跃,大家可以不用尴尬了,扯平。结果没过几分钟,皇马又进一个。庄恕气,仰头干掉最后半罐啤酒,怒指赵启平:“小王八蛋,下楼买啤酒去!”
“不去,这片儿我又不熟。”
赵启平正忙着在朋友圈吹嘘银河战舰大皇马,根本不理他,两条小腿晃啊晃的,又直又长。球赛结束了,皇马二比一胜巴萨,庄恕更气了,赵启平还要来触他霉头。
“师兄师兄,下半夜了,求收留一晚。”
“没客房,睡沙发去。”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不都让客人睡床主人睡沙发吗?” “谁跟你客气谁傻。”
庄恕丢了条毯子给他,劈头盖脸把赵启平蒙在里头,师弟从毯子里冒出头来做鬼脸,挤眉弄眼地放嘲讽:“对你现在的心情我表示百分之百的理解和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同情,但无论如何,皇马万岁~!”
庄恕连沙发都不想给他睡了,真的。
所谓乐极生悲,大概就是第二天早上赵启平发现自己严重落枕了之后的心情。庄恕毫无同情心地哈哈哈哈了两分钟,兴高采烈过来拍他歪成45度角的头顶。
“骨科医生落枕!丢死人了你!”
“别动诶诶诶诶诶疼!”
俩人洗漱完了一起下楼吃早饭,庄恕走在赵启平身后,心情愉悦地喊:“赵启平!”
师弟于是整个上半身一起扭过来看他,哎呀太解恨了。走到外科楼门口的时候,庄恕特别正经地问:“诶你说我要不要给你挂个号,骨科今天有专家门诊么?”
赵启平悲愤地冲他竖中指。什么破师兄,长得帅了不起啊!
骨科同僚们表示,这不是才来没两天的那个,进修来的小赵医生嘛。这落枕可不轻啊,疼吧?一边说一边扶着脖子咔咔一扳,赵启平晃晃脖子,好了。
好了之后第一件事是往出请一直在边上看热闹的庄恕。
“师兄你慢走,师兄你没事别找我来了,师兄下场巴萨还得输你信吗。”
“嘿,小王八蛋,有你求着我的时候。”
“师兄拜拜。”
赵启平把庄恕推出去关上门,摸出手机看了看,一溜十七八个未接电话,最上面有一条短信通知:赵启平你等着姑奶奶下午签完合同就去仁和找你!
那什么,现在去找师兄承认错误还来得及吧?
#你们想什么呢怎么可能第二章就开车 #一个并不是很疼爱师弟的师兄 #互相蹬腿儿什么的你们几岁了
3 真的,一份牛舌特别了不起
有人说,要想成功需要做到三点,第一是坚持,第二是不要脸,第三是坚持不要脸。下班之前赵启平看到外科楼门口曲筱绡气势汹汹站在那里,就知道属于自己的、坚持不要脸的时刻来了。
但为什么去找庄恕?赵启平在骨科门口鬼鬼祟祟地张望一下,噌地一声蹿进了楼梯间。胸外在骨科楼上三层,庄恕办公室在楼梯间斜对面,仗着熟,可以门都不用敲。
“师兄还没下班呢?”
“哟,不是说没事儿不让我找你吗。”
“不不不,现在是我找你,我有事儿,师兄啊——”赵启平惯会装乖,一个称呼都叫得一咏三叹,“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
“我天天救的人盖金字塔都有富余。怎么了这是,曼德拉草根追来啦?”
赵启平冲他抱一抱拳,语气姿势都狗腿得恰到好处:“……师兄明见万里。”
庄恕一颗一颗解白大褂扣子。托师弟的福,衣服是新领的,雪雪白,还带着折痕,里头是剪裁合宜的衬衫,袖口绣着Z字。
“啧,魅力不小。不过我有个疑问啊——撩完了你跑什么?”
“……对灯发誓我没撩……”
庄恕含着点笑怪吓人地点头,赵启平马上改口。
“不是,我没故意撩……”
庄恕把头从左边歪到右边。
“不是,我没使劲撩……真的!”
“小王八蛋,你要不是叫我一声师兄我就打你了信吗。”
“信信信,师兄你先掩护我撤了再说——诶不对,你可别冤枉人啊!我提分手了,人不乐意……这事总不能她说追我就追我,她说不分就不分吧?”
庄恕把搭在椅子背上的白大褂又拿起来穿上,出门去护士站转了一圈,推回辆轱辘咣当咣当响个没完的平车停在办公室门口。赵启平秒懂,老老实实坐过去躺下,仰脸看着庄恕眨眨眼睛。但师兄并不吃这一套,扯过白布单子抖开了连头带脸把人蒙住,最后隔着被单拍了拍他脸颊。
“别动啊。”
他点头,庄恕又拍了一下,比抚摸重,比耳光轻,赵启平在被单下面白眼要翻到后脑勺去,有人管没人管了啊,殴打师弟是不是犯法?
庄恕表情严肃悲痛地推着平车进了电梯。下班高峰期每一层电梯都要停,下到骨科那层楼,有个打扮时髦的小姑娘打着电话进来,眼神漫不经心在庄恕脸上滑过去。
“……诶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不是说赵启平在仁和吗?我来了一看,骨科全是老头子,哪有赵医生啊?什么?躲我?我就那么可怕吗……”
啊,久仰大名,曼德拉小姐。庄恕尽量保持着严肃悲痛,手指头悄咪咪伸进被单里戳赵启平头顶,戳了他也不敢叫,连动都不敢动。
电梯停在一楼,庄恕推着平车最后出去,那位小姐已经风风火火走出老远了。他找了条没人的走廊把被单一掀,赵启平噌地坐起来:“安全了?”
“怎么谢我?”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今生今世也报答不尽,要不咱们下辈子再说吧。”
“我说,一顿烤肉的恩情就不用拖到来生了。”
“你倒是早说啊。”
赵启平从平车上跳下来,业务娴熟地翻手机定位,最近有家烧烤店还挺红的。他和庄恕差不多,不管在哪儿基本都靠着外卖速食小饭馆活着,厨艺的上线是煮速冻饺子。
现在的商家促销都特别懂。店里明晃晃地大字写着,凡在点单时舌吻并发朋友圈者,可得牛舌一盘,括弧性别物种通通不限你只要豁的出去亲狗都行括弧完了。
赵启平在菜单上画完勾,一拍桌子:“来。”
“就一盘牛舌,不至于吧?”
“毛爷爷教导我们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你等等,他什么时候说的?”
旁边等着点单的老板都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表示要亲就亲不亲拉倒。
庄恕拽着他师弟的领带拖过来,实打实地把舌头伸过去交换体液,两条舌头搅在一起啧啧有声。分开的时候居然拖出道银丝,跟不可描述AVI似的。
赵启平咂摸一下嘴:“我觉得你舌头的口感比牛舌好多了。”
“我这是刺身,那是烤的,能比嘛。”
“那什么,刚才……好像忘拍照了。”
“…………操。”
庄恕掏手机按拍照键,赵启平眼睛滚圆地转了转,看起来居然有点苦恼。
“师兄,咱俩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怎么个不太好?”
“大家都这么熟了,你亲着还有感觉么?”
手机对准两个人的侧脸,庄恕再一次亲吻赵启平。这次反而没那么迫切直接,舌尖舔吻过嘴唇,在唇角轻轻勾一下,赵启平给出回应,吮住师兄上唇中间那颗唇珠。
“挺有感觉的啊,熟点怕什么,口感好就行。”
庄恕眯着眼睛笑,老板在边上啪啪敲桌子:“你们亲一百回我们也就送一盘牛舌啊。”
等着各种肉上桌的当儿赵启平掏出烟来,一不留神把打火机碰掉了,骨碌碌滚到桌子下面去。他弯了腰伸长手臂去捡,余光里看见庄恕翘着二郎腿,西裤下面露出截脚踝,干干净净的,荡悠悠悬在半空转了转,很难让人不想去捏一下。他当机立断出了手,指腹在凸起的踝骨上打个转收回来,拎着打火机重新坐正,把烟盒推过去扬扬眉毛,咬破过滤嘴里的薄荷爆珠。
庄恕端着个挺正经的脸,其实从脚踝一路痒到心里,像有十七八个赵启平的小爪子在挠,挠完了不算,还要拿舌头舔舔。看起来他们和昨天这个时候没什么不同,然而桌子底下膝盖贴着膝盖,彼此都能感觉到皮肤的热量透过布料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感谢牛舌,感谢老板,纯洁——至少大体上还算纯洁——的师兄弟关系今晚大概要变质了。
“师兄你再收留我一晚上?我都请你吃饭了。”
“不是为了谢我掩护你么?”
“我怕人小姑娘在招待所门口堵我,场面不好控制。再说,我还想推荐一本古典文学名著给你,可好看了。”
“分得拖泥带水的,丢人,真不想承认你是我师弟。”
“是是是,就应该跟你似的,分手就拖黑,可你也看见了啊,拖黑也不好使……”
说起来,读十八禁和唱十八摸一样是种浪漫……大概吧。
#还是要循序渐进从接吻开始 #旁友们金瓶梅是本好书 #啧啧啧要回家♂啦
4 庄师兄到底需不需要看老中医?
回去的路上有家超市,庄恕和赵启平买了不少民生用品,比如昨天晚上喝光了的啤酒,下酒的零食若干,还有新的牙刷和内裤——别问这是谁买的,你猜。
更重要的民生用品放在收银台边上,庄恕面不改色地提了三个要求:“大号。超薄。无味。”
赵启平颇为赞赏地点头。庄恕补充了一句:“你的意见也很重要,毕竟是我用在你身上。”
“……凭什么不是我用在你身上?”
“你以前和男的做过吗。”
“……啊。”
“上面下面?”
“当然上面啊!”赵启平挑挑眉毛,笑,“我倒挺乐意给你挑润滑剂的。”
“你看,你都没在下面过,人生不完整。师兄嘛,要以身作则,给你一点与众不同的经验,就这么定了。”
赵启平懵。桥都麻袋,这怎么就变成人生不完整了?为什么就自己在下面了?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旁边拿着扫码枪的收银台小妹见怪不怪,顺手一指边上那排货架:“润滑在那儿,草莓味的买一送一。”
庄恕想了想,拿了个无味的,毕竟以后他还想吃草莓。
从超市到小区剩下最后五分钟车程,赵启平吃得太饱了有点犯困,掏出刚才烧烤刷卡的小票看了一眼,吓得立刻清醒:“师兄,下半个月可能都得在你这儿蹭住,咱商量一下,能不睡沙发吗。”
庄恕恶趣味发作,换挡的手摸到师弟腿上去。赵启平穿得时髦,紧身黑色牛仔裤磨破了几处,露出下面的好皮肉,庄恕的手指就抠进破洞里,挠一下——赵启平都在他心里挠一晚上了,他就挠一下怎么了!
“睡床没问题。房租免费,但是床租贵……我只有一张床。”
赵启平心知肚明地笑。他们刚才没喝酒,但他笑得有点微醺,放肆又快活:“好啦好啦。我在下面。”
达成共识之后就好办多了。庄恕甚至有耐性等着赵启平洗一个用时甚久的澡,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点可疑的红,面对师兄十分无辜地摊手,腰上松松围着的浴巾掉下去。庄恕从他踩在地板上的脚一直看到湿漉漉滴着水的头发,赵启平还敢原地转了个圈,把后背上的蝴蝶骨腰窝和屁股一起露在师兄面前。
去他妈的。
庄恕搂着光赤条条的师弟吻个没完,舌尖抵着牙关发狠:“小王八蛋,你欠我的多了,知道吗。”
赵启平坚决拒绝了门户大开的截石位,自己跪成膝胸位,润滑用的太多,臀沟里一片狼藉,再往深处去就不光是狼藉能形容的,括约肌紧得吞不下两根手指,清洁的黏膜滑润柔软——他现在知道赵启平那个澡洗的有多彻底了。庄恕闭着眼睛都能在五秒钟内找到某个点,他吻一下腰窝,喘息里有熔岩流淌,问他抖得像犯了疟疾的师弟:“轮转的时候没去肛肠科?”
“去,去了……”
“直肠指检没做过?”
“闲的蛋疼……自己给自己……啊……指检……”
“蛋疼是你手法不对,正常情况下不会疼的——疼吗?”
手指越来越重地按上去,赵启平跪都跪不稳,肩膀栽进枕头,小面孔汗津津,圆眼睛半阖着向自己身后抛个“你他妈废话太多”的眼神,庄恕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跪到他身后,非常自信。
“来,师兄带你飞一个。”
五分钟后赵启平闭着眼睛喘气儿:“师兄咱飞到三楼了吗。”
“…………”
“仁和的男科靠谱吗。”
“…………”
“算了我理解你,男科那帮孙子嘴不严,今儿看完了明天全医院都知道你短平快——啊不,其实尺寸也不算短。”
“…………”
“要不你去看看老中医?”
“……操,你等着。”
客观因素是多方面的:庄恕大概有个两三个月没搞了,赵启平又确实相当紧,而且前戏也拖得长了一点……
不管怎么说吧,主观上这叫 premature ejaculation,早X。
庄恕恨恨锤床。他有本事拿手把赵启平玩儿的求饶,但已经丢了的人怎么办?只能学习苏亚雷斯,梅开二度,把场子找回来。赵启平也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两条长腿扣在师兄腰上没心没肺地笑,眼睛亮闪闪。
“回头我得写进回忆录,某年月日,师兄五分钟。”
“妈的,你小子太损了。”
两个人手指交缠着握住赵启平前边湿淋淋的那根东西,庄恕咬着师弟的耳朵一个接一个地背出解剖课上那些干巴巴的拉丁文学名,Corona Glandis Penis,Frenulum Preputii Penis,Glans Penis,Corpus Cavernosum Penis,Urethra,元音缓慢而辅音轻柔,好像那是最下流的情话,每报出一个名字就摸上对应的部位。
赵启平很快就笑不出来,舌头频频舔着嘴唇,像渴得不得了,最后大概不过多坚持了五分钟。庄恕把黏糊糊的手指在师弟后腰上抹了几下,还没来得及证明自己不需要看老中医,电话就响了。
医院里急救送来的病人,本来是车祸外伤引起的严重血气胸,开胸的时候发现纵膈上还有肿瘤,值班大夫紧急叫庄恕去救场。
“……当大夫的连性生活都不能保证!”
“一听就是大手术,快去盖今天份的金字塔,我先睡了。”
不用去急诊还可以独占一张床,赵启平发自内心地满足,特别爽地在床上来回打滚儿。庄恕动作利索地套了件T恤,看见丫小人得志的样子简直气死,毫不留情地弹了他一脑崩儿,响,而且疼。
“你打击报复!”
“这才哪到哪,等……算了今天晚上我肯定回不来。”
“盒盒盒盒盒过期不候啊!”
“小王八蛋。”
赵启平滑进被子里,伸手特别敷衍地挥挥。庄恕单膝跪在床边重重打了他两下屁股,赵启平嘶嘶喊疼,嘴上还要欠:“卧槽,没看出来你丫是个变态!”
庄恕干脆把手探进还满是润滑的身体里头,手指找准了位置几下就弄得赵启平开始喘。
“好了,大家扯平了。”
#五分钟的车也是车 #师兄报复心如此之强真的好吗 #师弟嘴这么欠真的好吗
5 Take Me to Mars
晚上回来的时候庄恕捎回了大瓶医用润滑剂,从塑料袋里拎出来的时候还带着来苏尔味,没标签没说明,赵启平一看就知道是仁和自己配的。他今儿轮休睡了一整天,骨头软得像在柠檬汁里浸过,从被窝里支棱出半条胳膊去戳庄恕腰眼,眼皮耷拉下来一半吐槽师兄:
“海归博士都学会占单位便宜薅社会主义羊毛了,这医院还能有个好?回头进修结束我得赶紧走。”
庄恕掀开被子,欣慰地看到这人是裸睡的,上手拍了两下屁股,直接把润滑剂瓶子上那个长嘴塞赵启平股沟里,转着圈往外挤,十分得意。
“我高中打工的时候,在咖啡店学过蛋糕裱花。”
赵启平一下子明白了那个转着圈的手法是怎么回事。
“……操你大爷。”
“我没有大爷。”
“…………咱先吃饭行吗,我饿,没劲。”
“我使劲就行了,你不用有劲。”
庄恕伏低身子吻他,开始还是温暖干燥的,然后就不可避免地湿起来。傍晚的光线特别好,连赵启平没有二两肉的小身板也陡然多了点庄严感,像一切古典油画中的美少年,庄恕从耻毛里抬起头捉住他,然后吞咽着含进更深的地方去。
“这是先给我点甜头……待会儿弄疼了我就不好意思……嘶……踹你了?”
“不,就是确认一下。”庄恕如愿以偿地把他摆成截石位,沉腰贯穿进去,“你体表的敏感带,是按教科书长的,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卧槽!你能不能……先说一声再…………”
“好吧,满足你——”当师兄的愈发不要脸子起来,搂着人去啃嘴唇的功夫,下身已经动了五六七八回了,名副其实的先斩后奏,“——赵启平,我要操你了。”
这回他们竟然不约而同生出“是不是从前已经和丫睡过”的念头,否则不可能有这个效果。几乎没怎么磨合,高/潮来得不止合情合理,还有点此起彼伏的意思。只要还有余力,庄恕就有办法带着他从一个高/潮马不停蹄地去到下一个高/潮,连喘息平复的时间都没有。这种控制欲上来也真是吓人,不光要赵启平爽,还要赵启平亲口承认。
最后到了两个人谁都不可能再来一次的时候,庄恕从师弟身上翻下去,肌肉酸得像刚刚跑完一个马拉松。
“这回到三楼了么?”
赵启平闭着眼睛笑得没完没了,声儿沉在嗓子里,像猫科动物满足时的咕噜,好容易笑够了,舌尖在庄恕脖子上舔掉几滴汗,情真意切地表扬师兄:“啊,上海金茂大厦!”
“那才多高?”
“你怎么不上天呢?”
“这不是才下来嘛。”
第一天和庄恕睡在一张床上,赵启平感觉很不适应。主要是庄恕睡相不好,各种搂着腰夹着腿,特别黏人,推开无数次也没用,五分钟之内肯定再次抱过来,贴得那叫一个严丝合缝。赵启平长叹一声,世界上到底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但是吧,和早X比起来,爱抱着个什么睡觉就不算个事了。
早上醒了赵启平十分鄙视地看着神清气爽的庄恕。
“师兄你多大了,睡觉还要抱枕。”
庄恕低头做回忆状卖惨。
“以前一直没和你说,师兄我,是个孤儿。”
“………………哈?”
“从小没有安全感,不抱点什么睡不着。”
“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觉得可能父母的怀抱应该是那样的?虽然我也没体验过吧……”
“那什么师兄你别说了,以后我一定尽量对你好点。”
“好,说到做到,赶紧买早饭去,饿了。”
……我是不是,被骗了。 拎着好几个塑料袋往回走的赵启平,内心升起问号。
回去一看庄恕正在床上睡回笼觉,搂着被子面容安详。嗐,管他真假呢。赵启平当即掏出手机下了单:一米五超大抱枕,收货地址仁和医院胸外科,收货人庄恕,备注一栏特别标明,请发粉色。
和谐的性生活能让人心情愉悦,庄恕下午收到了抱枕——粉色hellokitty的,被整个外科的护士轮流参观了一遍——也只是给赵启平发了条语音,骂他一句小王八蛋算数。
过了五分钟小王八蛋就钻进他办公室,问晚上吃什么。
“吃什么先不急,”师兄指指一边扔着的抱枕,“你觉得我那床还有地方能放这个?”
“你睡床,抱着这个,我睡沙发就行。”
“做完了让你睡沙发?我是那不讲究的人吗。”
“你自己说的,房租免费,床租肉偿,我都主动提出睡沙发了为什么还要付床租?”
庄恕想了想,决定换个路子。
“那咱们先吃饭去,还吃烤牛舌好不好?”
“虚伪。要亲嘴儿你直说啊!”
“……要亲嘴儿。”
“没门!”
“他家好像有限量的顶级和牛来着。”
“………………”
“我请客。”
“要亲嘴儿!”
赵启平舔舔嘴唇,见风转舵的本事已臻化境。庄恕上前一步把人按住了先亲一口,赵启平赶紧推他:“意思意思就得了,我没锁门。”
“来找我居然不知道锁门?”
“就为了防着你色欲熏心。”
刚说完,胸外老主任攥着一沓子加强CT的片子进来找庄恕商量手术方案。庄恕当即给赵启平使了个眼色。
“这不后天手术吗,我找骨科小赵商量一下我俩到时候怎么配合。”
“……对,毕竟是个大手术,对吧。”
主任点头,表示骨科基本都是老同志,手术时间长了怕是站不下来,锻炼年轻人还是很重要的,然后看了赵启平好几眼:“诶,你叫什么来着?哪年进仁和的?”
“赵启平,刚来没多久,您多指点。”
老主任点着头走了。庄恕和赵启平去吃饭的路上开始聊正事。
这病人说来也挺曲折,症状表现为频频晕倒失去意识,收进来住院的时候以为要么心梗要么脑瘤,结果检查完了发现是左锁骨下动脉完全闭塞,左侧椎动脉逆向供血。庄恕建议做开胸手术,手术全称叫经胸半劈胸骨左锁骨下动脉内膜剥脱术,本院没人敢试,除了庄恕。
“半劈胸骨这部分,你来做。”
“好。”
庄恕熄火拉上手刹,赵启平收了笑容,认真地点头。
#才没有举而不坚坚而不久呢哼唧 #搞基之余我们也是有专业操守的 #但是有个问题……守是谁?
6 庄师兄从此觉得巴萨输球也很不错
一台大手术绝对需要充足的体力,尤其庄恕还是主刀。所以即使整晚都有硬物顶着自己屁股,赵启平还是严防死守,保持着背朝庄恕的状态。
“啧,太无情了。”
“注意职业操守啊师兄,保守估计你明天要站八个小时好吗?”
“要不也睡不着啊!这样吧,我保证不进去。”
“……你猜我信不信。”
啊,这都是套路!保证不进去什么的赵启平自己也没少说过,做得到才有鬼。他鼻子里鄙视地蹦出一个“哼”,把自己蜷成刺猬似的一团。
至于早上醒的时候命根子被师兄握在手里这回事……赵启平认真考虑了差不多五分钟:他能给抱枕缝个生/殖/器吗?
到了跟在庄恕后面洗手消毒换刷手服的时候他就想不起来这个了,满心都是书上半劈胸骨的步骤,这时候他和庄恕的身份是手上握着别人性命的大夫。在六院他只独立做过一次纵劈胸骨,力度是关键,稍有不慎就会伤到内脏,心,肺,主动脉或者气管。赵启平知道机会是庄恕替他争取来的,平常这种手术轮不到年轻医生,更别说是来交流的外院医生。
庄恕转过头,眼角微微眯起来一点,是个赵启平才接收得到的笑。他心脏跳得要从嘴里蹦出来,双手居然还能稳稳地抓着骨锯,一次成功。
按理说这时候赵启平就可以退散了,但他从后面看着庄恕略微弯下去的腰背不太想走。
是谁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的?他妈的,说得再对也没有了。庄恕每次转过来擦汗的侧脸都帅出新高度,连护士擦汗的手势都格外温柔些。
啧啧啧。赵启平无意识地舔舔嘴唇。
庄恕回头看他:“来,我需要个手稳的助手。”
他们果然站了差不多八个小时,算是一切顺利,到最后关胸的时候终于可以交给别人去缝。庄恕满头大汗地从手术台边退开,赵启平扶了一把,沾着血的手套在刷手服上留下鲜明印子。
然后庄恕就把他拉进准备室里去,跌跌撞撞地一路抱着撞到墙上。
刚才术中他们还小小争执过一次,现在庄恕完全不给人说话的机会,扯了手套把赵启平裤子拉下来卡在腿根,直截了当的摸上去。
他们都是半勃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副作用,紧张或者害怕的时候男人大半会这样,兽性本能,但庄恕兽性得特别彻底一些,握着两个人的东西来回动,顶端互相抵在对方毛发里,痒得受不了。
赵启平连口罩都还没摘掉,淡蓝色口罩上边只露出圆眼睛,先是诧异地瞪大,然后舒服(或者是不满足)地眯起来,垂着眼看着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部分,眼角斜出一点动情的湿润。
他妈的眼睛会说话居然是真的。
庄恕进攻感十足地压他身上戳他小腹,撸的手法且还十分老练,一点点粗暴,不过分,但足够强硬到让赵启平腿软,只能靠在墙上支撑自己。他迷迷糊糊地想,过一会儿关完胸腔别人就该进来了,万一被看见……他扯掉口罩猛喘几口气。
“妈的要是被撞破了我有一百张嘴说咱俩是约炮行为,大家都会理解成潜规则你知道么。”
“别说那么难听,谁和你约炮了,这是正常交往。”
“合着师兄操师弟是应当应分的是吧?”
“嘘。”
最后他俩前后脚she在手术的手套里,庄恕把两只手套对着打了个标准的外科结扔掉,回头去吻赵启平,言下还很有遗憾之意。
“操,我是真没劲了,要不你得死这儿,信么。”
赵启平站不住,勉强提上裤子就顺着墙滑下去坐着,嘴还不肯服软:“趁人之危,不定谁死这儿呢。”
“表现不错——我是说在台上。”
墙上的表早过了下班时间。屋里消毒水味儿特别大,别的气味就闻太不出来。庄恕脱了刷手服扔掉,有条不紊的洗手换衣服,T恤后背汗湿了老大一片,赵启平也一样。
“你今儿加班吗?”
“还有个手术总结,可以回去写,反正也得熬夜,晚上欧冠巴萨对马竞。”
“……赌五块钱儿,你巴肯定得输。”
“乌鸦嘴,要赢了呢?”
“这样吧,巴萨输了的话姿势随便你挑!”赵启平走到他身边把手放在龙头下面,挤了一点洗手液,提出的条件十足狡诈,“赢了你睡沙发去。”
“…………”
庄恕有点懵,这他妈应该盼着巴萨赢还是输啊?
“考验你是不是坚定热爱巴萨的时候到了啊庄恕同志,”赵启平盒盒盒盒盒笑得收不住,“你可想好了,要不我出钱给你买个大点的沙发?落枕了……落枕了也没事我分分钟给你掰过来。”
庄恕慢条斯理地把手擦干,自我安慰道:“也行,反正我怎么都不吃亏。”
结果他们下班真去了著名北欧家具店,谁也没提换沙发的事,倒是买了张新床,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零碎,赵启平说他那儿太不像过日子的样子了。庄恕想想,其实他也不知道过日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还是觉得挺遗憾,一米五的床其实挺好,两个人可以总是挨在一起,赵启平的皮肤像某种纹理致密的湿奶酪,手或者嘴唇触上去能感觉到质地和香味。
在收银台那儿排队的时候电话又响了,他一看赵启平那表情就知道是曼德拉小姐,指了指外面意思是你先出去接电话去。赵启平犹豫了片刻去了,过了十几分钟终于转回来,表情是如释重负的。庄恕微笑起来。
“彻底解决了?真可惜,我给你还买了礼物呢,估计这回是用不上了。”
“什么礼物啊?”赵启平看看后备箱里的一堆包装,“你会装这个床吗?”
“会。礼物嘛,回去给你看吧。”
当天晚上巴萨2比1主场赢了马竞,赵启平果然把庄恕赶到沙发上去睡。天亮的时候庄恕又摸回来,往赵启平头上戴了个耳套——没错,就是防曼德拉草根那种。
#手套也是套而且还是上等乳胶! #HelloKitty怎么缝丁丁赵医生你说 #啊一个毫���尊严的巴萨球迷
7 两个未婚男青年的儿子
毕竟不是每个庄恕的病人都需要劈胸骨,一个大手术之后,赵启平回到每天跟着主任查房写病历的日常中去,连门诊都混不上,工作量非常之不饱和,闲得要长蘑菇,临近中午又偷溜到康复楼后边抽烟。
抽到一半有人从后边拍他肩膀,声音十分威严冷淡。
“上班时间抽烟,罚款两百扣三分。”
赵启平回头看他师兄,嘴角撇着,特不在乎的样子,摸摸裤兜掏出个小本塞庄恕手里。
“你干脆把我十二分扣完算了。”
“扣医院考核分你给我驾照有个屁用。”
“还是的,大白天你往这儿跑还能是为了来抓我抽烟的?你又不是医务科那帮管罚款的大妈。别装正经人啊,来来来抽我的。”
俩人头碰头地对上火,庄恕努着嘴角咬了半天过滤嘴也没咬破爆珠,赵启平盯了他一会,乐得不行。
“你这属于唇齿配合不协调,一看口活就肯定好不了。”
“我口活好不好,你会不知道?”
“嗯……也就那样,凑合使呗。”
“小王八蛋,反了你了?”
庄恕把人捉过来亲了个嘴儿,手里才抽了小半的烟落到地上。赵启平咬着他舌头吮了两下就放开,往后退了一大步。
“等下班的行不行?”
庄恕不错眼珠地看着他,再深情不过的眼神,看得赵启平差点没忍住主动上前再亲几口。
“应该罚你四百,那天你把我白大褂都给烧了,数罪并罚知道么。”
“哎哟你当时都没告发我现在又道貌岸然啦?啧啧啧,你就说说你们巴萨球迷这路人性……”
“巴萨球迷招你惹你了?”
赵启平要笑不笑地看他,眉毛挑得要飞起来,左手抄在白大褂兜里,烟灰积了老长一截,眼看要烧着右手手指。庄恕握着他手腕子举到嘴边抽了一口,这回爆珠不是薄荷味,更像水果,酸酸甜甜的,庄恕放了手抹抹他嘴角:“我说错了?你倒说说咱俩是谁招惹的谁。”
“说文词儿咱俩叫心许目成,往俗里说嘛——”赵启平勾住他师兄的脖颈,嘴唇贴到耳朵上去,牙尖儿厮磨着耳轮,“这叫勾、搭、成、奸。”
撩完了赵启平撒腿就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再留在这儿他师兄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庄恕没追他,站在原地又抽了两根白万才去了食堂。赵启平刚吃完从里头出来,笑眯眯招手说哎呀师兄你怎么才来吃饭,今天有大盘鸡,不过估计你抢不到了,真可惜。
演得和真的一样。庄恕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简直想在那把细腰上拧一下,他知道他痒痒肉在哪儿,敏感带在哪儿,只要拧下去就成了,他会立刻笑着软下来,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不行,不行啊。
下午赵启平给他发了微信,说骨科晚上聚餐,庄恕想了想,问他们要吃什么去。过了几分钟进来一条语音信息,赵启平压着嗓子,大概是在走廊哪个角落里,或者楼梯间。
“师兄要不我不跟他们去了,这回我请,咱俩去吃大盘鸡吧!”
庄恕觉得好像哪儿不对,重听了一遍,终于反应过来,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边咳嗽边回:“大盘鸡后面不要加乱七八糟的字眼儿!”
赵启平报以一串大笑表情,紧接着又是一条语音:“在家老实待着,给我留门啊。”
等一个人回家——或者被一个人等着回家——对庄恕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他所习惯的是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而等待,不论是谁等谁,都有一种确定感,某种程度上,确定也就可以等同于幸福。不过这点幸福远远比不上赵启平本人就在眼前给人带来的愉悦感,庄恕发现自己的耐心大概并不算好,有点后悔没给赵启平定个门禁,比如八点半不回来就打屁股什么的。
快十点的时候赵启平回来了。庄恕一开门,看见他师弟举着个脏了吧唧的猫爪子冲自己挥了两下:“快喵一个,求庄叔叔收留我们?”
那是只……可能是奶油色的幼猫,个头不大,派头可很不���,巴在赵启平外套肩膀上打了个呵欠,并不理已经开始浑身发痒的庄恕。
“我没养过猫。”他犹豫了一两秒钟,还是挡在门口决心阻拦一下。
“不要紧,总有头一次嘛,我还没在下面过呢,师兄怎么说的来着,‘要以身作则,给你一点与众不同的经验,就这么定了’。”
“那什么,我猫毛过敏。”
“不怕,医学证明,接触过敏源有助于脱敏。”
庄恕闭眼,打算使出杀手锏。
“家里地方小,猫和你就能留一个。”
赵启平眼睛转转,伸出个指头给小猫抱了啃,最后叹了口气把猫从自己肩膀上摘下来塞庄恕怀里。
“行,你对它好点,我走了。”
小猫崽子大概不太满意突然换了个人形猫爬架,从庄恕胸口蹿上肩膀,小爪子还挺尖,睡衣都给抓透了。庄恕愣了半天没缓过劲来,这他妈真走啊?我漫天要价你可以就地还钱啊,好歹你再争取一下讲讲价什么的,小王八蛋,说走就走……敢情我还没有猫重要是吧?!
他愤愤然摔上了门,小猫崽子一哆嗦,咪呀咪呀的叫了两声,庄恕愁得要命,从肩膀上把猫拽下来捧手里,软绵绵毛茸茸肉呼呼的一小团,压根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伺候。
正愁着呢,又听见有人敲门。赵启平拎着猫厕所、猫砂、猫粮、猫玩具、猫爬架,跟搬家公司似的大包小裹的进来,把东西一放就直接瘫倒在沙发上哼唧:“哎哟可累死我了!”
庄恕把小猫崽子直接扔他身上:“洗澡去!”
赵启平搔着小猫耳朵根,歪着嘴角挑衅师兄:“不是说有猫没我有我没猫吗?”
庄恕在他身边挤着坐下,伸手在他耳后也像挠猫似的搔:“两个条件,你答应了咱们就养。”
“你说。”
“我来起名,还有,不许进卧室。”
“行啊,你要叫它什么?”
“就叫……耳套。纪念一下我送你的第一样礼物,怎么样?”
赵启平大笑,拎着小猫的后颈皮提溜到面前看了看:“哎哟,还是个小公猫!儿子你以后就叫耳套了啊!”
#赖名儿好养活 #知足吧没叫你安全套不错了喵 #早晚有一天巴萨球迷要和我拼命的
8 和猫吃醋,啧啧啧庄师兄看你这点出息
赵启平拎着儿子去了浴室,四十分钟后耳套变成一只体面漂亮的好小猫,浑身湿漉漉奔去吃罐头,头不抬眼不睁地埋进猫碗里大吃特吃。庄恕叹口气找出棉签和碘酊,往赵启平头上扔了条毛巾,顺手捞起师弟被猫爪子挠得一道一道的胳膊上药。
“明天去打疫苗啊。”
“哦,我刚刚给耳套做了驱虫,疫苗不着急。”
“我是说让你去打疫苗!”
“——卧槽儿子你别吃了!”
赵启平一个箭步把耳套抓过来,爱恋横溢地和它对了对鼻尖。小猫肚皮已经撑得圆滚滚,活像个长了腿儿的柠檬,粉红色的舌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在小白尖牙上疑惑地舔了两下,就势又去舔赵启平的脸。
新手猫奴的狂热吃药也治不了,估计过两天就好了……吧?
庄恕打开电视调到discovery频道,非洲草原上的薮猫正在教幼崽怎么捕猎,他下意识地看看身边和耳套玩做一团的赵启平。
妈的,家里地位最高的还是我吗?
庄恕愤愤而起,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连浴巾也没围,三大件钟摆似的在腿间晃荡。然而赵启平眼皮都没往他这边抬一下,蹲在猫砂盆边上谆谆善诱:“耳套,这是厕所,记住没有?”奶油色的小猫犹豫片刻,跳进去绷直了尾巴坐下,赵启平心花怒放,“儿子真聪明!”
是可忍孰不可忍!庄恕过去拿脚尖踢赵启平屁股,刚踢了一下又想出更好的办法,拇趾顺着他臀沟往下滑,直滑到穴口附近,隔着睡裤去揉那块儿地方。
“诶你别闹啊。”赵启平吸了口冷气想躲,庄恕果然大发慈悲暂时放过了穴口,改成用脚背贴着他会阴磨蹭,再靠前一点儿的阴囊被脚趾推得直晃荡,撩得赵启平差点蹲不住,回手搂住庄恕的小腿拧了一把。
“说你呢!别闹!”
“那可由不得你,”庄恕伸手下去按住赵启平头顶,微微用了点力,把他嘴唇的高度调整到和自己的耻毛平齐,再跨前半步,“来点儿夜宵?”
半勃的阳具碰着赵启平的嘴唇,他们用的沐浴液是白檀味的,连这么个恃硬行凶的玩意儿上都带着清芬幽远的香气。赵启平习惯性地舔了舔嘴唇,露出来的那一小截舌尖正好舔到柱身上的青筋,庄恕立马硬得像根棒槌,挺着腰在他嘴唇上蹭:“师兄管你的饱。”
赵启平痛痛快快含了进去,可只舔了一口没等庄恕爽到呢就又给放开,仰头用特别纯洁无辜的眼神看他师兄,一指边上刚从猫砂盆里跳出来的耳套:“别让我儿子看见。”
说得和他妈真事一样!
庄恕揪着他头发把人薅起来吻。这简直没法忍,需要就地正法,最好操到他忘了自己姓什么。赵启平眼角垂下来看了看庄恕身前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搭着他肩膀在笑意和亲吻之间断断续续地建议:“唔……我可不想……弄一身猫砂……”
然后他就被抱了起来,庄恕两只手牢牢抓住他的屁股,臀肉从指缝里溢出来,像端着个什么贵重瓷器似的抱在怀里。赵启平两条腿夹到他师兄腰上去,硬得差不多的阳具勒在内裤里,压在庄恕胸腹之间,胀得难受,又带出另一个地方的酸痒和渴望。赵启平扭了下腰,庄恕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口,隔着衣服咬在乳头上,又是吓唬又是调情:“别乱动,再扭就把你扔地上。”
一滴水珠顺着庄恕鬓角滑落,大概是没擦干的水吧?赵启平伸出舌头舔掉那滴水咂摸了下滋味,咸的,是汗。湿热的舌尖在皮肤上只是极快地擦过,却像是把庄恕身体里那点子兽性的封印给解开了,他带着赵启平一起倒进柔软床褥里,牙齿在他喉结上厮磨着,咬出近乎淤青的深红,翻滚中扯下所有碍事的衣物,手指在赵启平饱胀的阳具上蜻蜓点水般弹了两下,拭掉顶端渗出的清液之后顺手抹在赵启平鼻尖,哑着嗓子问:“你刚才自己弄了没有?”
赵启平喘息着摇头,两条腿分成M字把自己彻底暴露出来。股间的入口紧闭着,庄恕抓过润滑剂的瓶子把那处弄得水淋淋的,然后耐着性子伸进两根手指掏挖,直接往前列腺上戳,一下轻一下重,还绕着那处揉一揉。赵启平敏感的要命,没两下就连M腿也保持不住,两条又长又直的腿蜷起来往一处绞,庄恕啧了一声去舔吻他肚脐,一直舔到脖子侧面搏动的动脉,舔得赵启平簌簌地抖,喘息着伸手去摸庄恕的下身,还没等摸到庄恕就已经操了进来。他抓着赵启平的手指摸到交合的地方去,湿而热,分不清是谁湿或者谁热,好像真的就此连成一个人,湿热,欲望,快感,高潮,所有的情绪和感受在两个人之间循环往复永不止息。
他收回手死死抱住庄恕,阴囊拍在大腿根上,进出之间的摩擦,喉咙里越来越失控的呻吟,全都是让人面红耳赤的声响,连血液急速流动的声音似乎也被放大到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地步。庄恕低头把赵启平嘴唇噙住,黏黏糊糊地问:“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登月?”
赵启平根本没听见他师兄问了什么问题,被操得浑身骨头都要碎了——或者确切点说,一半是操的一半是压的。他在高潮边缘徘徊良久,迟迟不能达到令人澹妄沉沦的极乐世界,呻吟里带了些苦恼,听着却更加诱人。庄恕直起腰来腾出只手给他打几下,赵启平就在他手里射了,圆眼睛水汪汪的失了焦,茫然地透过庄恕往更高远的地方望去。
庄恕想起自己没来得及带套——或者是压根就没想着要带套,最后关头拔出来射在赵启平小腹上,然后精疲力尽的倒在他旁边,连去拿根事后烟都不愿意。
赵启平喘了半天回过气来,踢他小腿:“师兄,我忘了给耳套弄水了,我怕它半夜渴……”
妈的。
庄恕痛苦地爬了起来。
#矮油终于喜大普奔的狂飙了起来 #耳套是亲儿子师兄……凑合着也是亲师兄
9 才不是夜勤病栋_诱惑の白衣医生.avi呢!
不就是卖萌嘛。庄恕看着在腿边蹭来蹭去全然不知人心险恶世道艰难的耳套义愤填膺地想,这有什么难的,我也能来!
自从赵启平把耳套带回家,庄恕觉得幸福(以及性福)生活正在离自己远去,具体表现为两个人出去优哉游哉下馆子喝小酒的次数和性生活的频率都直线下降。赵启平下了班一分钟也不耽搁,归心似箭地冲回来给耳套开罐头,换猫砂,一个多月的光景耳套就从柠檬大的幼猫长成了半大猫。顶可恨的是,它连看球都要跟着掺和,非要躺在自己和赵启平中间!就更别说在浴室里做到一半这小东西连挠门带喵喵叫的时候有多扫兴了。
想到这儿,庄恕蹲下把已经打开的罐头在耳套头顶上晃了两圈,小猫跟着他的手转来转去,叫得特别甜,一个小爪子娇怯怯地搭在他腿上要吃的。
“你亲爹今儿值夜班,知道嘛?”
“喵。”
居然被赵启平传染了和猫说话的毛病。庄恕失笑,把罐头扣在玄关边上的猫碗里,站在原地看耳套欢天喜地扑过去,顺手抓过门口小碟子里的钥匙出了门。
就让小耳套当一晚上的留守儿童吧。
半夜的医院除了急诊大厅之外还算得上安宁静谧,住院楼电梯十点半就关了,庄恕拎着便利店里买来的关东煮一步两级台阶地上楼去,摸到骨科办公室门口悄咪咪往里头看。赵启平正趴在桌上打盹儿,大半张脸都埋在胳膊里,两条和自己差不了些许的长腿蜷在桌子底下,牛仔裤洗到泛白,裤脚和干干净净的白色运动鞋之间露出截脚腕子来,庄恕发现得要想一下才能反应过来那位置是跗骨。
跗骨之蛆的那个跗骨。
他推开门的时候赵启平就醒了。本来也睡得不算沉,半梦半醒的,依稀记得梦见了自己坐在山洞旁边看着一列火车通过,脚边是印度风的雨伞桶,里头插了把没有完全合拢的雨伞,湿淋淋往下滴着水,天空中飞过一条巨大的蛇。
但他并没有害怕或是吃惊,还有余力十指交叉着活动颈背,似乎是完全出于学术地向庄恕提问题。
“……师兄,你弗洛伊德学的怎么样?”
“凑合,肯定够分析你的。——梦见什么了?”
“那什么要不你还是回答第二个问题吧:仁和的办公室里有摄像头吗?”
“啧,本来想给车开个光来着,不过既然你这么要求了的话——值班不能擅离岗位啊,对不对?”庄恕把关东煮随随便便扔在门口的桌子上,走过去揽着赵启平的腰吻他。他们越来越喜欢以吻开始了,是吻嘴唇还是别的地方全看当天的兴致。庄恕手指顺着白大褂扣子之间的缝隙摸进去,至于师弟梦见了什么,还用猜吗,隔着牛仔裤都摸得出那玩意儿有多兴奋。
润滑是办公室里不知哪个同事用来擦手的甘油,医用甘油里兑了水,稀薄地顺着皮肤流淌开来。白大褂没脱,紧身牛仔裤连着内裤直接拉到膝盖上头一点,拘束得赵启平腿都分不开,只能很乖地趴在桌面上,显示器推到一边去,脸贴着平常放鼠标的地方,屁股翘得很高,角度恰恰好。庄恕一边往里头狠捅一边玩他屁股,朝两边掰开了好让自己进得更深点,赵启平不敢叫出声音,只低低喘息,顶到要命的地方连喘息也是断断续续的。
“到底梦见什么了?”
“唔……”
师兄埋到师弟深处去,翻搅着让他爽,五脏六腑三魂七魄,通通被搅得黏稠滚热,再反过来裹住师兄。
“梦见我把你按桌子上操了?”
身前火烫的那话儿挤在冰凉的玻璃板上,冷热交加之下更加刺激,玻璃板下面是他自己亲手写的排班表,差不多十天才轮一次夜班,就这一天师兄还要追到办公室来操他。
但是有句讲句,真的比平常更爽。走廊里突然不知哪个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赵启平吓得快要痉挛,死死咬住嘴唇,肌肉紧张得抽送起来都费劲。庄恕干脆整个人都压在他后背上,胳膊环过肩膀去搔他下巴:“别他妈给我夹断了……”
“你……你玩儿猫呢你……”
“扯淡,猫哪有你好玩啊。咱家你负责玩儿猫,我主要玩儿你……啊!”
赵启平突然用力收缩了一下,庄恕控制不住射在他身体里面。
“你丫是学医的吗?套呢?!又他妈内射!”
“我本来是来给你送夜宵的!谁想到你这么欲求不满了啊!”
“你说谁欲求不满!”
“本来的嘛,有了孩子就是影响性生活——诶我操,真没想到我也有说这句话的一天……”
庄恕拿白大褂下摆给赵启平前边擦干净,又去擦桌面。赵启平提上裤子开窗散味儿,回头看见庄恕面露谜之微笑,简直想痛扁他一顿。
幸亏直到天亮交班也没有急诊。
第二天是周六,早上俩人吃完早饭回家,洗了个澡又窝回床上,一人捧一本《柳叶刀》了解业界动态。
看着看着庄恕一颗毛茸茸大脑袋就拱到赵启平肩膀上去,大型犬似的蹭,只差没把舌头伸出来。
“啊我现在好幸福啊——终于我也有家了!这份儿美!舒坦!”
“戏有点儿过了啊。”
赵启平嘴里槽他,手上忍不住去呼噜了两把这人湿软的头发,庄恕吧唧在他脸上亲一口:“我这认真抒情呢!不许泼凉水!——太幸福了我。”
“好好好,咱有家了啊,不单有家,还有儿子哪。耳套!耳套!”
小猫rou的蹦上床,奔着庄恕小腿就吭哧一口,庄恕嗷一声:“你看你这倒霉……倒霉儿子!”
赵启平白眼:“你还指望它上兴趣班学奥数考附中念协和出国留学迎娶白富美开枝散叶给咱俩养老送终是怎么着?”
“内什么,你说慢点别噎着……”
赵启平盒盒盒盒盒笑得栽进床里,耳套立刻凑过去谄媚地舔亲爹的脸。
这还了得!庄恕下床开了个罐头把耳套诱惑走,啪一声关了门跳回床上:“洗干净了?我检查一下呗!”
赵启平捧着他师兄的脸亲了一口,诚心诚意地说:“我也觉得特别幸福,真的。”
#为什么师兄不要脸子的如此浑然天成 #其实只要戴个眼镜就是夜勤病栋了嘻嘻嘻嘻 #办公室play什么的想想就……诶嘿嘿
10 想交公粮都没地儿交去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赵启平进修快结束的时候正赶上庄恕要提心胸外科副主任,按年头卡资历他是肯定不够的,奈何庄恕不管开胸还是微创都做得干净漂亮,院领导破格重用,别人也不敢当面议论什么,都知道庄恕脾气大着呢,也就对师弟还好点,此处师弟是个专有名词,特指骨科赵启平。有个复旦来的实习生以为他俩是从复旦校友那儿论的师兄弟,轮转到心胸外科的时候壮着胆子叫了句师兄,庄恕点头,倒是颇为和蔼地问:“你也是JHU Medicine的?”
赵启平晚上回去听当事人之一描述了那个场面,笑得手都哆嗦,不小心把猫粮洒了。已经身长盈尺的耳套矫健地跳进摊开的26寸行李箱里咔吧咔吧低头大嚼,根本没想到亲爹过了今儿晚上就要撒由那拉了。
当事人之一回来得挺晚,提了副主任之后几个中层骨干约着吃饭,也喝了不少酒,醉醺醺从后面搂着赵启平就去扒他裤子。赵启平反手把人推到床上自己骑上去,像骑一匹眼睛通红的野牛,颠簸得筋软骨酥也不肯下来,那把细腰扭着来回吞吃庄恕,最后伏在他胸口上又甜又哑地唤他师兄,换回来一个酒气逼人的吻,赵启平没喝酒也觉得晕,也可能是爽了之后有点脑缺血——血都还集中在下半身呢。
他们把自己挪到床上还没被汗水(或者不止汗水)湿透的地方去,分着抽了一支烟。互相凝望的时候都觉得对方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于是就把自己想说的话吞回去了,等着对方先开口,结果谁也没说出什么来,直接双双昏睡过去。醒的时候都快中午了,赵启平差点儿没赶上飞机。
最重要的财产——耳套——留给庄恕了,其他的也没来得及收拾,赵启平草草往箱子里塞了两件衣服几本书,感觉像是一次普通的出差或者回上海探亲。他在玄关换上自己的鞋子,顺手把钥匙扔进鞋柜上的粗陶小碗,当啷一声,庄恕觉得自己胸腔里有个什么跟着狠狠震动了一下,刚想说句热热乎乎掏心窝子的,赵启平蹲下把耳套抱起来又搓又揉又亲,眼角斜瞟着庄恕放话:“我走了你不许虐待我儿子啊!”
“……要照这么说的话,别忘了按月打赡养费。”
“师兄啊。”
“诶,有事儿你说。”
“你还能更无耻点吗?”
庄恕思考之后认真点头:“还真能!”
赵启平膝盖倚在箱子上笑嘻嘻探身过去拍他肩膀:“我就知道你能!走了啊。”
“我送送你。”
庄恕伸手在那小碗里摸车钥匙,赵启平站在电梯口冲他摆摆手:“别送啦,开车还没地铁快呢。”
电梯叮一声开了门,赵启平拖着箱子进去。庄恕站走廊上愣了会儿,耳套怂怂地从门里溜达出来绕着庄恕的腿来回来去地蹭。
“嚯,你可够识时务的啊,亲爹一走就知道该讨好谁了是吧?”
他弯腰把猫抱起来撸了两把耳朵,耳套受用地呼噜个没完。外头阳光挺好的,也没什么风,是没什么风吧?庄恕终于还是没忍住,悄咪咪去窗边张了一眼。
树叶子不动,路边停的那些车也没动,只有一个火柴棍儿大的小人拖着箱子往小区门口走,没良心,小王八蛋,也不说回头看看。他慢悠悠走回卧室,扯下一塌糊涂的床单塞进洗衣机。
日子在上班下班喂猫铲屎中飞快地过去了半个来月,庄恕终于接到赵启平电话。那头儿闹腾的不轻,又是叫又是笑的,赵启平扯着嗓子喊:“诶你干嘛呢?”
庄恕往购物车里扔了一袋十公斤装的猫砂,特别自然地反问:“你干嘛呢?”
“泡妞儿呢呗!”电话那边爆出又一阵热烈的大笑,动次打次的鼓点带得庄恕太阳穴都跟着跳,有点莫名的怒气——小王八蛋够可以的啊,这才几天就开始泡妞了?
“啊,我们正经人不说泡妞,我们说约会——再说了,也不一定是和妞,你说对吧。”
小赵医生好像是挺快活地笑起来:“对对对,师兄说的都对。那行,我不打扰你约会了,回聊啊。”
挂了电话,两个人隔着一千多公里同时情真意切地骂了句卧槽傻逼。
庄恕排队等着结账的时候琢磨过来了,这丫和我玩心眼子呢,哪有出门泡妞还特意告诉我的道理。再说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跟我睡了半年赵启平那小王八蛋难道还能直回去?
他猜对了,赵启平已经拒绝了至少三个过来跟他要微信的漂亮妹子,连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发小儿准新郎都看不下去,坐到他身边傻乎乎地笑:“和谁打电话呢你,刚才那个腰细腿长的,要不是我明天结婚,我就……”
赵启平咬破爆珠吐个烟圈,喝干最后半杯酒,似笑非笑推开醉鬼起身,回家看球去了。
庄恕这边拎着大包小包的回家,一开门就闻见股特别难描难画的味儿,骚臭得极有穿透性,耳套趴在窗上凄厉地一声接着一声的喵嗷嗷叫。
这是……闹猫了?庄恕一个头两个大,循着味儿摸进卧室差点没气死,倒霉孩子尿床上了。正中间明晃晃一个不规则湿块儿——操,赵启平也经常射在同一个位置。
自从师弟走了连性生活都没有这种事想想都替自己惨的慌。庄恕叹口气把床单换了,给耳套开了个罐头庆祝它进入青春期。然而耳套视若不见,一心一意趴在窗台上哀哀呼唤美貌小母猫,苦逼的单亲后爹拎着它耳朵拽了拽:“你那亲爹也不说回来看看你。”
——也不说回来看看我!
在洗衣机的轰鸣中庄恕觉得自己也快憋得挠窗户了,和赵启平厮混这半年性生活过于和谐,猛然回到单身靠手状态浑身哪哪儿都不得劲,右手再好也比不上赵启平里面那种触感——打住,不能再想了!
庄恕把电视机按开,作为一个巴萨球迷,习惯性地希望今天皇马能赢。
JHU Medicine: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
#受累打听一句:这算分居还是离了? #耳套says我亲爹是不是被庄叔叔吃了? #你俩怂的半斤八两狗的平分秋色
11 lei呀lei呀lei呀
搞对象这事,赵启平也熟也不熟。当然了搞是搞过挺多回的,但是正儿八经的对象吧……想想大概还就是和庄恕的时间最长。
然而欲擒故纵的计策收效不佳,庄恕一点没动静,每天在朋友圈上发张耳套的照片圈他一下就算尽到了义务。过了一个礼拜赵启平有点抻不住,半夜看球的时候又给庄恕打了个电话,没响两声那边就接了,背景音是一毛一样的CCTV5,还有耳套颐指气使的喵喵声,熟悉得好像他从来没离开过似的。
“师兄干嘛呢?”
“看球撸猫呗。”
“我儿子怎么样了?”
“你儿子你不带走!合着你走了让它接茬儿祸害我是吧?”
“少废话,你让我儿子接电话!”
“这可新鲜了啊,你们家猫爪子还能接电话?”庄恕那边大概是按了免提,赵启平听着他的声音有点儿远,“耳套!过来过来过来,你内没良心的爹可算想起你了。”
啪嗒啪嗒拖鞋响,耳套愤怒地喵——肯定是被庄恕硬提溜过来了,赵启平心里有点怪怪的,说酸也不是酸,说涩也不是涩,像是喝了半斤生油似的坠着。
“耳套,庄叔叔虐待你没有呀?”
“大爷!”
“师兄,好歹你也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上来就骂街呢?”
“没骂街啊。我比你大对不对,论起来你儿子不应该叫我大爷吗?”
“…………”
“干爹也行。”
“还是叫你大爷吧。”
“对了,和你说一声儿,耳套我昨天领着去绝育了,你儿子已经是个公公啦。上个礼拜小王八蛋发情把床给我尿了,”庄恕一拍大腿,“卧槽梅西帅!这单刀……”他反应过来大概赵启平看的并不是同一场比赛,生硬地换了话题,“最近忙吗?”
“就那样,还行吧,回头我给你转耳套的手术费。”赵启平笑,觉得大概也就可以放下了,成年人之间本来就应该是你若无心我便休,起码以后见面还能叫声师兄,挺好的。“就这样?唔……师兄拜拜。”
在回到上海二十二天之后,赵启平从心理上接受了自己是条单身狗以及儿子变成太监的事实,放下电话他就把电视关了,自己打开一个app看皇马,并且觉得刚才的自己有点儿不够潇洒。或者就不该打这个电话,庄恕一定格外得意,他知道他得意起来是什么样子,成功做了个难度大的手术之后那种得意,笑得非常迷人,迷人到不容易忘记。
但心理接受了也不代表完全不在意,第二天下班开车回家的时候他就因为走神追了别人的尾。帕纳梅拉,贵车,贵到家境尚可的赵启平也只能流着口水看看那种。
赵启平下车上前敲敲玻璃,车窗放下来的一霎那车里的人和他同时受到了惊吓。赵启平想的是卧槽这不会是师兄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吧,车里的人看了他会儿,饶有兴致地问:“你是不是姓曲?”
这种搭讪方式早十年小赵医生就玩儿得比谁都溜了,刚才那点莫名的好感消失殆尽——他不愿意承认那是因为这人长得太像庄恕的缘故。
“我不姓曲,你等等我联系一下保险公司。”
电话打出去,小赵医生傻了眼,他的保险三天前过了期,现在这起事故只能由他自己赔。车里的人看他的表情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淡淡一笑:“没关系,看在你长得非常像我伴侣的份儿上,我自己修车好了。”
这句话说得非常之……装逼。小赵医生道了谢,坐回自己的小代步车里,心想:我还没说看在你长得非常像我前���友的份儿上应该多撞两下解恨呢!
他回家开门的时候有点疑问,难道自己早上上班的时候忘记反锁了?然后他就看到那口只用来煮过泡面的锅十分隆重地放在餐桌正中央,锅里放着五六个外卖盒子,锅盖都合不上,一只奶油色的青年大猫,带着伊丽莎白圈,上半身已经探进了锅里,正奋力把脖颈伸长了去叼最上面的小龙虾,又被开门声吓得喵嗷一声原地卧倒。
——这又怂又贱的作风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赵启平半惊半疑喊了句耳套,猫马上翻滚着露出肚皮喵喵卖萌,他呼噜了两把,乐得不行,庄恕怎么把好好一个猫养成这操性了……不对,等等,耳套怎么进来的?
“lei呀lei呀lei呀~~~”
赵启平循声跑去卧室,庄恕脱得光溜溜的在床上玉体横陈,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冲他贱兮兮地招着。赵启平大笑,扑过去把他压在下头,两手掐着他脖子很是凶狠地逼问:“说,你他妈怎么进来的!”
“你走之前啊,我把你的钥匙都给配了一遍……”
“屁,我那些钥匙里就没有这儿的门钥匙!”
“对啊,所以我打了110开锁,就说我和我男朋友吵架了,然后一不留神把自己反锁在门外,人民警察爱人民嘛,就帮我打开了……”
“你连警察都骗!啧啧啧,仁和之耻!”
“第一,我没骗警察,我是和我男朋友——”庄恕伸手点了记赵启平的鼻尖,“吵架了。”
赵启平哼了一声,意思是谁跟你吵了别不要脸子了好吗。
“第二呢,我就算骗了警察,也不是仁和之耻,只能说,是你赵启平之耻——我辞职了。找个人接我的位置,交代工作,用了半个多月,耳套刚做完手术不能飞机托运,我是一路开车过来的。”
“……操。”
赵启平想了想无话可说,唯有掐着他脖子使劲摇晃,庄恕白眼一翻吐舌头装死,赵启平松了手阴恻恻地吓唬他:“真死了我可就分尸了啊!”
“没死没死,精神着呢!”庄恕把搭在身上的被单一掀,果然精力旺盛,挺然翘然,赵启平瞪大眼睛:“你别告诉我这些天你他妈撸都没撸过!”
庄恕胳膊一用力把他压在下面。
“半个小时前撸过,就在这张床上——这样可以操你操得更久一点啊。”
“唔……呜呜呜!”
哎呀呀,终于过上了猫在锅里人在床上的性福生活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惊鸿一现的谭总才是本文的装逼担当 #讲真要不是我是亲妈至少能虐一万字 #庄师兄你会不会聊天!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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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EU】未相遇的昨日
Hal中心
假如BvS的无人机驾驶员就是哈尔,假如他早已服役于美国空军,假如他参与了Black Zero。
DCEU What if…系列(并没有其他系列文。)(大概。)
“守卫者正在前往大都会,携带包裹。”
“注意,F-35编队到达约定地点,已在你们目视范围内。”
“北方司令部,这里是闪电1,请求使用猎狗导弹。”
“这里是北方司令部,闪电1,请求允准,如果可能发回战术评估。”
“导弹无法进入重力场,我们需要靠地更近!”
“无法进入目标重力场,重复,无法进入目标重力场。我们需要使重力场失效。”
“失去闪电2的信号。”
“失去闪电16的信号。”
“我失去了两架僚机!”
“航空电子系统失控!我已失去导航!”
“MAYDAY! MAYDAY! MAYDAY!”
“失去闪电1的信号。”
“失去闪电7的信号。”
“失去——”前方信号被掐断,嘈杂的无线电戛然死寂。
未几,史东上校的声音打破沉默:“不需要我多说,大家已经明白了前方的状况。先生们。现在我重复一遍作战目的。尽可能摧毁目标的保护场,掩护守卫者将包裹投向目标。目的一旦达成,包裹将在大都会上空创造一个奇点,我们需要立即返航远离目标。Bravo队是否明白!”
“明白!长官!”频道里整齐回应。
哈尔拉上因日头下长时间待命而松开的领口。
荒漠中的天空被太阳晒地发白,虽然没有一丝云彩,也看不出什么湛蓝的样子。这是爱德华兹空军基地的常态。尘土、干热、与天际线相接的荒漠。哈尔对这些再熟悉不过,也适应良好,不能指望军营有什么优美的风景不是。
两个中队正在停机坪待命。前一个中队已起飞多时,前往护送载有氪星飞船的C-17运输机接近位于大都会上空的星球引擎。这个怪物,正一点一点用重力将大都会碾成碎片。他们需要把外星人的飞船作为炸弹,砸向这个机械怪物,造个奇点,送他们进黑洞。显然,怪物创造的重力场或者磁力场之类的玩意儿,让导弹不仅无法对它造成任何有效破坏,只是接近这个怪物,Alpha队就几乎全军覆没。
现在,是他们上场的时候了。
“你们是我们最好的飞行员。Alpha队已经失败。我们要面对的是远超人类的科技。我不会说,这是人类存亡的时刻,孩子们。远远不是。
“但你们今天聚集于此处,是因为你们曾经誓言要服务于祖国。
“现在,是时候了。
哈尔哼笑一声,抬手擦了擦别在仪表盘边的照片。他的父亲穿着那件老旧的皮夹克向他微笑。
“Bravo队准许起飞。”
哈尔对一边待命的火箭人打了个手势,压下墨镜,启动战机:“猛禽1,准备滑出。”
“请求允准。猛禽1可以滑出。”
史东上校的声音再次在无线电中响起:“我会在Delta队接替你们。去吧,孩子们。祝你们好运。”
哦,闭嘴吧。哈尔皱了眉头。你把我的气氛都毁了。
他将战机拐了个弯,爱德华兹空军基地万米跑道在他眼前直直延伸,尽头的罗杰斯干湖床浮动着灼热的水纹。
“猛禽1已就位,请求起飞。”
“请求允准,可以��飞。祝你好运。”
哈尔开始加速,无遮无拦的阳光落在他父亲的照片上,给那久远的微笑镀上一层白亮的光。
也许这就是时候了,爸爸。升拉起钢铁巨鸟的刹那,哈尔想。
我也会与你一样,从天空坠落。
哈尔·乔丹有关生活的记忆从来与飞行联系在一起。他出生在距离爱德华兹军事基地极近的海滨城,每到周末,城里就挤满了海军陆战队和空军的大兵。服务于空军的承包商也多坐落于此,最著名的是他父亲从空军退役后工作的费里斯航空,他们为空军和制造商测试最新的机型。
他的父亲马丁·乔丹经常带着他一起飞行,用一架老旧的螺旋桨飞机。
隔着钢铁听到的高空的风,脱离地面时重力不满的拉扯,冲破云层后拥抱他的纯净而辉煌的大气层蓝光。
如果是夜晚,柔软的晚风会变得刚烈,飞机抛下大地犹如抛下一片烙刻着金色纹路的棋盘。高空的月光清澈地像一片钢铁。没有月亮的时候,星辰会争先恐后地朝他眨眼闪光。
他爱这一切。爱飞行的自由与惊险,爱云层之上烈酒一般的孤独,爱他的父亲从大地拉起钢铁巨��冲向天空的姿态。
他一直是父亲的孩子。
即使在他八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在他眼前从天空坠落;即使随后的十年,他的母亲拼尽全力禁止他接触脱离大地的羽翼。
他依然热爱飞行。
他不会因为父亲在天空折断过翅膀就畏惧那片蓝天。
他永不畏惧。
十八岁生日前夜他在海滨城空军征兵处睡着,日出时,他加入了空军。现在,他是空军最好的飞行员。
此刻,他在这条全世界最长的飞机跑道上,准备飞向大概率的坠落。
“北方司令部,这里是Bravo队猛禽1,预计13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这里是北方司令部,猛禽1。注意,目标2加入战场,黑色一千米长碟状氪星飞船。作战以掩护守卫者为优先。完毕。”
“明白,预计11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收到,猛禽1,你们被授权对目标自由使用武——等等!”
等等?哈尔看到哥谭已经在不远处,目标将很快进入他们的目视范围。
他们没有疑惑很久,十几秒后响起的无线电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这里是北方司令部,目标重力场已经失效,守卫者已安全通过红线。闪电15与闪电20将护送守卫者执行任务。请继续前——”指令再次中止。
中队频道里有些骚动。
收到新消息的时候,盘踞在大都会上空的钢铁怪物出现在了哈尔的视野范围之内。他正经行哥谭上空,目标与他们只相隔一片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海湾。
三脚的钢铁蜘蛛浮在大都会上,似乎已经失去了动力,往日高楼林立的大都会中心下陷出一个在极远处也能清晰分辨的巨大凹洞,沉默地证明这只怪物造成了怎样的破坏。
见鬼,哈尔低咒,情况比他想得还要可怕地多。
“这里是猛禽1,目标已进入目视范围,预计3分钟后接触。”
“目标2正在接近守卫者,闪电15与闪电20已失联。尽快前往掩护守卫者。”
两架F-35轻易被外星飞船击落,砸向水面腾起冲天的硫磺烟柱。一片摇晃着夕阳波光的海湾上,巨大的黑色飞船像一柄钝剑切向薄脆的C-17运输机。
“守卫者已被锁定,重复,守卫者已被锁定,你们可以对目标自由使用武器!”
“好的,我喜欢自由武力的指令。”哈尔自言自语,锁定了前方的飞船。
变化就发生在他将要按下发射按钮的那一秒。一道红蓝色的光比子弹更快,撞进黑色的外星飞船,飞船猛然向一边倾斜,攻击光束擦着守卫者的右机翼掠过。飞船内部隐约闪过红色的光,巨刃失速般向大都会坠落。
干得不错。哈尔松开导弹按钮,距离有点远,他其实没把握一定能击中。
“这里是猛禽1,目标2向城市坠落。守卫者周围已清空,将于1分钟后接触。”
“明白,请继续执行任务。”
“猛禽1呼叫守卫者,请回答。”
没有回应。
“重复,猛禽1呼叫守卫者,请回答!”
无线电中只有他的呼吸声。
似乎有点不妙。哈尔降低了飞机速度。作为编队领航,其他战机见此也纷纷减速。
没等哈尔再次呼叫守卫者,运输机已一头撞向星球引擎,冲击波阻止了哈尔与队友继续前进。奇点生成了,引擎周围的一切都被疯狂地吸入生成的黑洞。他们必须迅速转向逃离引力场。
后来回想起来,世事就是如此无常。
他与其他25名Bravo队员做好了接替Alpha队迎向结局的准备。
而在最后一分钟,他们侥幸逃生。
哈尔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钢铁蜘蛛痉挛扭曲着被无形的巨手捏成一团。随后被称为超人的外星人与自称来自氪星的佐德将军之间毁天灭地的战斗毁掉了大都会剩下的一半。
这与返回爱德华兹的他们并不相干。
这次事件被称为Black Zero,对哈尔和他的队友而言,不是什么友好的谈资。先遣中队全员牺牲,而他们只是凑巧捡了一条命。
Black Zero之后,将军们大发慈悲,给了哈尔所在中队每个参战的飞行员一个月的假期。他没什么地方可去的。从他加入空军开始,他就不能再踏入海滨城的家。以为他的母亲拒绝见他。
他并没有那么介意。父亲去世后母亲对他的限制令他窒息。他从家里逃进空军,忙碌的飞行员课程与接踵而来的测试飞行,甚至不久前长达一年的海外任务并没有给哈尔多少时间去感受母亲疏离的痛苦。他一直是父亲的孩子。
这次假期他也打算找个女伴谈一场短短的恋爱,打发过去就好。谁知道飞来飞去的外星人会不会带来下一个糟糕的任务。
回到海滨城的第一天,他的弟弟吉姆找到了他,告诉他母亲听说他参与了死亡任务之后几乎发疯,她晕倒住进了医院,并查出了癌症。
他们不让他去见她。他们说一切会让她心烦的事情都会加剧她的病情恶化。他一日不离开空军,她就不会再见他。
即使她就快死了。
之后的测试飞行中,哈尔砸掉了一架全新的测试机。哦,因为在经历了随时从天上掉下来的外星人入侵之后,五角大楼的傻蛋们依然制定了“测试试验机在1马赫下的结构极限”这种愚蠢的慢悠悠的目标。只能承受1马赫的飞机怎么该被送到空军最好的测试中队来。于是哈尔飞过了3马赫,测试机在3.3马赫时解体。
史东上校气疯了,指着哈尔的鼻子唾骂是时候负起责任了。或许哈尔是空军最好的飞行员,但空军不需要不服管教违背命令的军官,更不需要实际最危险最花钱的飞行员。
他荒谬的母亲,因为担心他像会像他父亲一样突然撒手离去,而荒谬地决定再也不见他,即使她快死了。
愚蠢的将军们,明知外星人在地球飞来飞去,还慢腾腾走着官僚计划。
他们对哈尔·乔丹——空军最好的飞行员下了禁飞令。
哈尔忍住了朝史东脸上挥拳的冲动。代替那个拳头的是调往无人机中队的申请书。
前往医院时,他忍着胸口中无处发泄的巨大怒气想,母亲应该满意了吧。他的服役合同未满,无人机驾驶员已经是最安全的岗位了。当然,也是最无聊的。
然而,哈尔并非上帝宠爱的孩子。大概还被上帝讨厌。
家人送给他调任无人机驾驶员的贺礼是母亲的死讯。他的哥哥咆哮着他的肆意妄为,咆哮他毁灭了这个家,咆哮他从未替家人着想,咆哮母亲为他的每一次任务、每一次事故担心受怕,咆哮是哈尔杀了母亲。
他无从辩驳。
杰克总是最顾家的那一个。父亲去世后,是他去找了工作支撑家庭的经济;哈尔离家后,是他从大学搬回了家里陪伴母亲照顾幼弟;他为家庭付出了至今的一生。
杰克是更有想法的那个。吉姆是顺从母亲的那个。
而他,他是最叛逆的、搞砸一切的那个。
因为他是父亲的孩子。早早就抛下三个孩子和妻子的父亲的孩子。
他放弃了天空。
但他依然搞砸了一切。
“嘿,瞧我找到了谁!高速列车!”一只手落到哈尔肩上,惊醒陷入沉思的飞行员。随即他曾经的队友火箭人安德烈·霍普坐到了他身边的高脚椅上。
“嘿,火箭人。”哈尔懒洋洋答了一句。
安德烈招呼酒保给自己上酒,拍拍还停在哈尔肩膀上的手说:“没那么精神,哼?你申请抽调去小黑屋子里玩模拟游戏,史东上校几乎惊呆了。现在后悔了吗?”
“上校惊呆了?我猜他是开心呆了。再没人在‘甚至不是一次作战演习’的飞行测试里砸掉两亿美元的战斗机让他不得不去写那些要命的报告了。”哈尔嗤笑一声,摇了摇手里的酒杯。
“你砸了他未来两年的计划,伙计,你不能因为他为这指着鼻子骂了你几句就拿调令甩他鼻子上逃去玩电视游戏!”
“我省了他两年的测试时间。”哈尔说,“既然要投入实战,早比晚好。外星人在天空飞来飞去,将军们还在1马赫1马赫地测试新战机。”
“哦,别提外星人,又让我想起我们逃跑地像只撞上墙壁的鸟。”安德烈挥挥手,大口咽酒,“前阵子Nairomi那里的事你听说了吗?超人砸了无人机。海军那边传说超人的女友在那里,咱们的无人机却向那里发射导弹。”
哈尔扫了安德烈一眼,“海军?保密条例兄弟。”
“哦,见鬼。我忘了。”安德烈抓了抓头,又压低声音:“你真的不知道?国会要为这事情开听证会,他们说超人杀了那个村子里的所有人。”
“认真的?一个随便能把大都会砸个坑的外星人,杀了人有什么好遮掩的?如果他要遮掩,国会又要他参加听证会?” 哈尔的语气好像对方在说个笑话。
“真理,正义什么的。你懂的。”安德烈伸出两手比了个引号的姿势。
“华盛顿想监管超人罢了。他们爱做这种事。不许有脱离他们掌控的东西。”
“比如你咯,最好的飞行员高速列车。说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哈尔仰头将残酒一饮而尽,“不知道,看情况吧。”
他放弃了天空。还犯下了巨大的错误。
酒吧外的世界霓虹灯比高空的星辰抓目地多,这里不是海滨城,夜风中没有海水的咸味,听不到遥远的波涛声此起彼伏。这里是不夜的拉斯维加斯。
十个月前,他被调往内利斯空军基地,作为资深飞行员——虽然有那么些坠机的经验——他依然被安排了繁重的任务。无人机驾驶员是世界上最无聊的工作,哈尔敢这么说。不怪他们总称呼它“电视游戏”。确实与电视游戏十分相似,却无聊一亿倍。
每天他坐在电脑前,盯着眼前小小的方寸屏幕,有时候他错觉自己其实真的在玩一场电视游戏。发出的导弹再也没有海外任务时带来的罪恶感。
没有高空中的风,没有连绵澎湃的云海,没有纯粹而圣洁的大气层弧光,没有冰凉如糖霜的月光和争先恐后的星星。
只有屏幕、键盘、和手柄。
该死的无人机,该死的屋子。
他搞砸了一切,活该再也不能回到天空。
曾经填满他的胸腔几乎令他炸裂的怒气早已转为一块压迫他的巨石。他按下的每个按钮,都让这块巨石变得更大。他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可是没有。他还没有被巨石压垮。他还能感到灵魂被挤压发出的巨大哀鸣与疼痛。
他知道Nairomi发生了什么。奉命向着明确平民尚未撤离的建筑发射导弹的人就是哈尔·乔丹本人。超人的出现阻止了他的罪行。但并不能抹除他的罪恶。
什么在内战中持中立立场,都是狗屁。
他18岁加入空军,22岁进入军营。他参与过海外任务,驾驶战机到达过那些战火摧毁的国家。唯有在爱德华兹那条跑道上飞向坠落的任务真正让他感到荣耀。
哦,狗屁荣耀,最后他只得到一个侥幸逃跑。
他想追寻一些东西。
一些父亲带他跃入天空时,静谧的天空告诉他的东西。
一些他的父亲为之付出生命的东西。
不是在这里,不是在无人机驾驶室,不是对着平民发射导弹。
不是。
其实他有些羡慕那个被称为超人的外星人。
虽然两次与超人的照面都没发生什么好事,好吧,听说他的这架死神不是超人砸掉的第一架无人机。他和他族人的战斗几乎毁了整个大都会。他的力量或许可以毁灭全人类。要数他的危险一天一夜也数不完。
但是他一直在努力做些好事。很多人将他视作希望,视作死亡降临时能祈求的最后一道光。如果这颗蓝色的小球之外的什么神经病又兴起来地球玩玩,人类该庆幸还有个超人。
而且他能飞。
不靠任何飞行器。他能飞,比猎鹰还快。那身红蓝制服虽然配色愚蠢,但谁也不能否认红斗篷飘起来十分漂亮。
他能随时随地去拥抱头顶的那片蔚蓝,或者那片星空。
只要他想。
哈尔竖起父亲夹克的毛领,把手塞进口袋,呼出一口白气。
如果他也能自己飞——不,他已经29岁了,不是该做梦的年纪了。
“哈尔·乔丹。”一位女性的声音,奇怪,这次他可没有招惹任何一个姑娘。哈尔转过身,喊住他的女士被变幻的霓虹灯染上一层紫光。
“卡罗尔?我以为你还跟在斯万威克部长身边。”是费里斯航空的大小姐。曾经哈尔的父亲工作的地方,也是哈尔的父亲坠毁的地方。
卡罗尔·费里斯打开车门示意他上车。哈尔说:“绑架现役军官是犯罪。”
“我比你军衔更高,上尉。”
哈尔翻个白眼:“是,长官。”
卡罗尔将车开向城外,迷幻的赌城渐渐被抛在后面,哈尔熟悉的荒漠又逼近眼前。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哈尔·乔丹,史东上校给你发了禁飞令——虽然那些将军们并不同意——你顺利跑去当无人机驾驶员。上面一直认为这浪费了你的才华,不过无人机驾驶员缺口巨大,最近正在逐渐填满,不太久,他们会要你回去原来的中队。”
“消息精通,长官。”哈尔放松地摊在副驾驶座上,荒漠温柔的黑暗令他昏昏欲睡。
卡罗尔瞥了他一眼,“我打算在今年退役,接管费里斯航空。你来不来?”
“什么?”哈尔张大眼睛。
“费里斯航空。我知道你合同快到期了。”
哈尔看着对方的侧脸,确认她是认真的。他大笑起来,“既然他们迫不及待要调我回去,我为什么要去害死我爸爸的公司工作?你能给我开多少年——嗷!”
急刹车让哈尔一头撞上前板,“见鬼!”
卡罗尔重新启动汽车,漫不经心说:“安全带。”
哈尔揉着前额,悻悻拉过了安全带,“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暴力,真的没和斯万威克什么的打起来?”
卡罗尔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发射了那颗雷蛇,然后被超人砸了飞机。我猜你大概不想干了。民航不会要你的,你砸掉的飞机够他们定做一架A380.”
哈尔双手抱胸,“你们海军没有保密条例这一项是吗。”
“我是国防部长的参谋秘书,宝贝。”
“就算我不想干了,为什么要选费里斯?我们听到了那时候的对话,卡罗尔。你爸爸害死了我爸爸。”
卡罗尔又猛踩了一脚刹车,哈尔被安全带勒住:“又来?!”
“我们到了。”
窗外是一个老旧的停机棚。雨水在金属外板上留下了大片大片真菌一样的瘢痕,内华达的月光洒下,让一切都变成黑与白。
哈尔随着卡罗尔走向停机棚。虽然老旧,停机棚的大门意外很容易打开,看来近期有人频繁出入过。
卡罗尔打开棚内的顶灯,一架被厚帆布遮盖的小型飞机静静伫立在暖洋洋的橙色光下。
“我托人修好了它。内利斯有最好的飞机技师。”卡罗尔说着,掀开了帆布。
那是一架螺旋桨飞机。银色的机身因为最近的修整在灯光下反射出大团的彩光,机翼和机尾点缀了两笔红线,尾翼上漆着费里斯航空的“F”。
他对这架飞机再熟悉不过。哈尔情不自禁伸手抚摸座舱盖下的机身。一尘不染的座舱盖映着他怀念的脸。
他几乎将自己看做是父亲马丁·乔丹。
这是他父亲带他飞行的飞机,是他拥抱天空的起点。他以为这架飞机早就在费里斯航空的哪个角落埋尘,或是在哪个飞机葬场被肢解。
“加满了油。我有飞行许可。来一圈吗?”卡罗尔从角落拖出了飞行服。
“当然。”哈尔仰头看着飞机,一瞬不离。
“哦,当然。”
久违的飞行。被抛在身后的不夜城像烙刻金线的棋盘。拉斯维加斯的,刻成了一个古怪的图腾。月亮清澈地像一块凝结的冰。远处的山峦被月光描画出优雅的曲线,像交颈的天鹅相拥憩歇。
哈尔知道自己被打败了。他没法离开飞行的滋味。
他想追寻一些,更大的东西。
假如可以。
假如可以。
他愿意倾尽全力。
“我爸爸从没想过害死马丁叔叔。”卡罗尔和他并肩坐在汽车前盖上,她不知又从哪儿掏出了啤酒,真是神了。
“我们听见了,哈尔。那架飞机做过维修调试了,我亲眼看到的。可是我不确定,后来我去查了当时的数据。他们做了调试。那是个意外。”
哈尔只是仰头灌着啤酒。
“我爸爸要死了。”卡罗尔的话总算捉住了哈尔的注意力,“他要死了。从马丁叔叔去世开始,他就非常愧疚。他说他毁了你们的家。我在大学毕业选择了服役,我必须接手费里斯航空。”
“我毁了我的家,卡罗尔。”哈尔抹了一把脸,“是我逃离了妈妈,是我想证明,想证明我爸爸是对的。他抛下���三个孩子和我妈妈,但这不是他的错。我想证明他只是想追求一些更大的东西,一些高于生命,比自身更大的东西。他没有错。
“可是我犯了错。我离开家,只想逃离妈妈的掌控,我和她赌气,我加入了空军。我的事故率从来不低,砸掉的飞机让长官发狂,我还出了一年的海外任务,参加了对外星人的自杀攻击。我让她担心受怕,在她失去了爸爸之后。我害死了她。
“我甚至没有向她道歉。
“你瞧,我甚至接受了攻击平民的命令。”哈尔灌了一口酒,“哦,真蠢。”
“我搞砸了一切。我让所有人失望。”
卡罗尔安静地将他拥抱,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相拥。上一次,他们还是跟在父亲身边的小孩。
时光多么可怕。让拥抱也显得陌生。
“帮我个忙,哈尔。算我求你。他们不相信我能接受费里斯航空。我需要一个全世界最好的试飞员。”
哈尔笑:“砸了飞机怎么算?”
卡罗尔瞪了他一眼:“闭嘴!”
他请了一个长假回到海滨城。
他去见了卡尔·费里斯,他父亲的好友,费里斯航空的所有者。
他父亲的飞机坠毁的时候,他与卡罗尔听到他父亲与费里斯的对话。在向出资者和购买商展示飞机的时候,他父亲的飞机发生了巨大的油耗,费里斯坚持飞机已经经过维修调整了,可是依然有东西在往外泄露。
费里斯说:“帮帮忙,马丁!你和一亿美元的飞机以及我们过去六年的心血在一起,你得飞下去!”
“不,卡尔,这东西要坠落了,落在海滨城,或者落在这里。我不能让它落到人们头上!”
然后迎接卡罗尔与他的是拖着长长黑烟一头栽在跑道外的钢铁巨鸟。
他为此苛责了卡尔·费里斯一生。
现在,他眼前的卡尔·费里斯,他曾经认为的毁掉他生活的凶手,无知无觉地躺在惨白的病床上,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
他的床头还摆着他们在空军服役时四剑客的照片。
卡尔·费里斯、乔纳森·史东、肯·亚顿、马丁·乔丹。
“他一直说想要个你这样的儿子。”卡罗尔将费里斯额前的散发拨开,“小时候我听到他和你父亲这么说。”
“而我不是一个好的家人。”哈尔说,费里斯的面色苍白,他只是在拖延死亡降临的时间罢了。
“你为了你父亲做了这么多,而我从没为家人做过什么。这不应该,卡罗尔,这不应该。没人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我父亲不应该,我母亲不应该,你父亲也不应该。”
哈尔把费里斯的手握到手中。不是幼年时卡尔叔叔拉着他的那种温暖宽厚。这双手早已握不住任何东西,它泛着缺少血色的青灰,松弛的皮肤缀满大大小小的斑,感受不到肌肉与脂肪的存在,只是松垮的皮覆盖着嶙峋的骨。
“但他还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哈尔听到自己胸口的巨石崩散了。
我这蠢货。
他想。
史东上校说的没错。
是时候负起责任了。
一周后,哈尔提交了退役申请。
那是个与氪星人接触时,一样日头高晒的日子。内利斯基地并不比爱德华兹有更好的景色。好在是冬季,再强的阳光也给湛蓝的天空留出了余地。前夜一场利爽的雨,空气里浮着干净凉爽的味道。哈尔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刚刚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打算去基地边走走。
意外总是如此猝不及防地降临。
一道比子弹更快的绿光落到他的眼前——
“来自地球的哈尔·乔丹,你有克服恐惧的巨大勇气。欢迎加入绿灯军团。”
The End
8th Jan 2017
添加一点注释……
1、MOS里最后护送运输机接近星球引擎的都是F-35,代号是闪电,电影其实很偷懒的,因为f35英文名就是F-35 Lightning II。
所以哈尔驾驶的“猛禽”如果对米帝战机有所了解就知道是帅呆了的F-22 Raptor啦!
F35最高能1.6马赫,F22有2.25马赫。马赫就是音速,意思就是F22能飞2.25倍音速。
2、BvS里的无人机似乎是死神,雷蛇是我胡扯的无人机装载的导弹名字。
3、火箭人漫画确有其人,但不叫安德烈·霍普。他叫啥我不知道。
4、超人比猎鹰还快指的是猎鹰HTV-2号超音速飞行器,可以达到音速20倍即20马赫。
5、A380就是空客A380啦,超大超豪华的客机。
哦哦哦终于结束了,第一天憋出了1700字,今天全部推翻重来。只是开了个脑洞也不知道为啥拖了这么长。很多对话和情节还是参考了秘密起源,大家肯定都看过的啦我就不一一标注了。看MoS时,那么多坠落的轰炸机战斗机,忍不住开了个脑洞,如果哈尔这时候正在空军服役呢? 他的性格和他的能力,肯定会被选中的。于是假如哈尔参与了Black Zero呢?又假如BvS里的无人机驾驶员就是他呢?(说着掏出了Dan Amboyer遛粉事件小黑本,等着将来如果他不是哈尔就算账)是什么让哈尔会去做个无人机驾驶员还接受了向平民攻击的命令呢?假如Major Carrie就是卡罗尔,哈尔要怎么与费里斯航空有所联系呢?
于是就有了这个脑洞。
其实故事的后半段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他们逃离了我的掌控,用他们前面的人生,为他们自己的未来铺了路。
大家看时间线也知道哈尔拿到戒指没多久被抓去OA训练地球上就发生BVS啦!本来想加一个哈尔在电视听到大都会停电出现奇怪怪物(毁灭日)的情节,后来忘记了,就算了吧,也不知道插哪儿了= =
写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你们造我多激动吗,我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在电视上听到这一句啊!!!!!!求求DC快给我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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