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頂樓抓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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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種兵被光榮犧牲後 004 by 果子狸
004
(註:以下在正式場合、國際場合,所使用的都是官方語言銀河聯邦語。在國內或和自己人才用中文。星盟尊重民族各自的文化習俗並鼓勵保存。) 八點二十分,他們已經抵達當地的音樂文化中心,就是亞太這次海選的會場,並在會場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上到二樓,到達凱欣專屬的休息室。 一路上發現好多其他娛樂公司的人早到了,前後左右的休息室都是人。 他們還看到了美洲黑人唱跳大咖Noah Granderson。表示尊敬。 休息室中後勤組整個擺開,把他們推進來的十個1.2公尺立方的集裝箱一鍵展開,展開後是各式衣架小櫃鏡子。
于承曦知道有這種行李箱,不過他真沒見過。這下他知道,昨天3202是如何擺開的。其中一個箱子還是給他用的。 其實他們一大早就把妝造都做好了,大家都是緊著芮銘先做。造型組助手就幫其他選手先把衣服都打理好,化妝組助手才為他們上裝。 選手們都穿得亮麗出采、輕盈飄逸,妝造也都畫龍點睛似的,本來就好看的面孔就都變得更好看了。 除了于承曦。 于承曦的造型,除了內搭的長袖白T,從頭黑帽黑到腳黑色滑板鞋,混在這群人當中,別人都會以為他是隨行助手。 說妝造,他的造型最簡單,就是一般穿著。為了不化妝,他還拜託造型組幫他製作一個黑色口罩。 周哥說就算你戴了口罩,但為了表示對評審的尊重,你最少還是得畫上底妝。說不定他們就要你脫掉口罩呢。所以他早上還是被化妝了。 之前于承曦提交造型設計時,周哥也為他的造型煩透心。 周哥本打算好好把于承曦依照潮流裝扮一翻,于承曦便原地擺了幾個舞蹈動作,說不合適。 周哥氣得心口疼,那怎麼就不合適了?你這樣黑撲撲的,還怎麼出彩啊? 于承曦說有露出白T呀,黑襯衫又不扣扣子,黑白配頂帥的。 而且有項鍊跟方巾點綴就行了,他基本���疑五顏六色的妝造。 他本來還想把有點長的頭髮剃成習慣的三分頭(請參考 INTO1 Mika),被周哥嚴重警告「不行!」不然以後很難做造型,頭髮絕對不能動。 今早他一做完妝造,連芮銘都側目。 對上他的妝造,公司眾人大多一臉一言難盡的神色,甚至張姐的眉頭都皺了好久。
這會兒,臨到報到表演之際,大家還是先趕緊再檢查檢查準備好,整個休息室瞬間忙碌嘈雜了起來。 張姊說了,準備好的人可以先去排隊報到。 于承曦邊走向自己的衣架,邊從工作褲口袋中拿出黑色口罩戴上。 自覺良好地做最後裝飾。 不用助手幫忙,從衣架上把一米長的珠鍊拿下,一頭扣在右側腰帶孔上,另一頭扣在後邊右口袋的鈕扣孔上。呈弧線垂落在右腿側。 再把阿茲特克風格的彩色方巾取下來,用別針固定一角到右腰際,讓垂墜至膝蓋右側。 看向衣架旁的全身鏡,他頭髮有點長,帽子戴好後就不顯亂了。 右耳上的銀色耳扣像是把一個彈簧安在耳緣上,是頭部唯一裝飾。 把口罩整正,別歪了。 把早就戴在脖子上藏在白T內的三條金鍊翻出來放好整理好,領口翻好。 檢查了左手兩條手鍊無名指戒指、右手兩戒指,伸了伸甩了甩,都好好地待在手上。 原地做了個跨步擺膝墊步旋轉一圈手指出槍的動作,方巾跟珠鍊都很好地跟著擺動。 應該差不多了。 原本貼在左腕的小祕換貼到右腕內側,等等報到要用小祕過碼。 然後他發現,幾乎沒在忙的人都盯著他,N臉困惑。 他眨眨眼。 手點了點帽緣,說道:「周哥我去報到了。」 「去吧。」 順著指示牌走,報到處在會館北側要上三樓的樓梯口。 頭梯口前方一字排開十個柱型報到機器,柱間間隔一公尺。 還沒到樓梯口,就發現排隊人潮,已經好幾排、好幾圈了。現場工作人員也在維持排隊秩序。 還有播放機每隔三分鐘以銀河聯邦語播放一次報到內容:排隊依序用小祕收到的報到碼在報到機刷過,報到機感應到報到碼後會直接把表演序號發到小祕上。 二樓的廣播會依次播放表演廳的叫號,��對該號選手的小祕發出叫號通知。叫到號的請到三樓表演廳進行表演。 現在八點四十五分,還沒開放報到。 于承曦便開始腦內循環播放本草綱目,嘴動無聲唱著。他發現這幾天練下來,他都形成條件反射了,無腦就能滾瓜爛熟。 時間一到,大家夥兒都依序去刷碼取號了,然後他聽到二樓的廣播系統開始播放:1號選手XX請到3號表演廳準備。2號選手XXX請到2號表演廳準備。3號選手XX請到5號表演廳……大廳播報到10號就先停了,看哪個廳先有選手出來,再安排該廳。 很快,就輪到他上前到空的報到機刷碼。 小祕震動了兩秒,他看到訊息內容:"選手于承曦,您的排序為236號。請留意叫號系統通知,並於收到通知後前往安排的表演廳準備。謝謝!" 要輪到他表演,看來最少還要一個多小時。 他在二樓休息區到處遊蕩,看到幾位已成名的明星。 方毅他們也報到完,找了過來。 「我們好緊張喔。你看起來都不緊張,車上還睡得著。」方毅的表情真的是挺緊張的。 「我也緊張啊,我昨晚緊張到失眠。剛在車上還補眠呢。」于承曦笑著說。 「除了考進公司的面試,我第一次要這樣當著眾人表演,心跳好快。」林培勳講話很快,看起來也是緊張的。 「我還手心都是汗。」許靖斐也說。 「那……看個笑話集放鬆一下?」于承曦提議。 「哈?」三臉懵逼。 「現在我們就平常心一點,放鬆放鬆,反正我們也不是要靠這次海選出道呀。」 「對對對,就是來累積點舞台經驗的,盡力就好。」
他們回到凱欣休息室,拉了椅子在角落坐下,于承曦就從iV翻出歷史腦筋急轉彎。 接著其他三人就笑噴了。 不是,你們笑點這麼低的嗎?= =現代沒有好笑話了嗎? 休息室內的人都笑了。 大家確實都沒那麼緊張了。 于承曦提議做做暖身運動,讓身體熱起來。他們把椅子搬開,做暖身。 沒多久廣播叫到236號了,于承曦跟大家揮了揮手,就往三樓4號表演廳去了。 每個表演廳外頭都有個桌子及一位ai工作人員:「請出示您的表演序號。」 于承曦給看小祕上的號碼。 「與您確認您的表演項目為:唱跳。」 「確認。」 「請傳輸您的曲目到播放主機。」 于承曦將小祕貼到ai工作人員的掃描窗口。 「藍藍,傳輸檔案《本草綱目》。」 「好的,為您傳輸完畢。」 ai人員通知:「您是下下一位表演者,請在此等候。」 「好的,謝謝。」 沒多久,��位選手出來了,一臉失望。伴隨他的是位真人工作人員。 那位工作人員看了看外頭,「236號?」 于承曦舉手:「是我。」 工作人員從頭到腳看了他一眼,滿臉詫異,卻也客氣地說:「請跟我進來,您是下一位表演者。」 「好的,謝謝。」 他們一路走向布幕的後方,這邊看起來是後台。這後邊有一些工作人員待命著準備幫于承曦戴耳返及麥克風。 「您的口罩要不要先取下,幫您貼好麥克風。」麥克風就是個銀色直徑半公分的半圓球,可以直接黏貼在嘴邊皮膚上。 「這能貼在口罩上嗎?」 「我看看你口罩的材質……可以。」 「那麻煩你貼在口罩上謝謝。」 屏幕前正有人彈著鋼琴唱著歌。 「跟您確認您的表演曲目為《本草綱目》。」 「是的,本草綱目。」 「要上場時,請你從右邊走繞到布幕前。到定點後,請簡單自我介紹,當評審老師示意開始您的表演,我們就會開始播放您的曲目。」 「好的,謝謝。」 「不客氣。」
他們在布幕後等待,于承曦也還在伸展動動四肢轉轉身扭扭脖子。 聽著布幕前的人唱得……怎麼說呢?于承曦覺得非常具有藝術性。鋼琴也彈得超好,鋼琴他懂。 一曲結束,全場鼓掌。 『Johnson老師,恭喜過關,期待您第二個海選的舞台。』女音的銀河聯邦語有點點腔調。 又過了一會兒,聽到『有請下一位選手,編號236號,于承曦。』 該上台了。 走到屏幕前,整個舞台很光亮,面向觀眾席舞台的左側有投影顯示目前選手的個人資料。 舞台中央靠前有光束集中在一個定位點上,他知道那是他要立定的地方。 走過去站好,先鞠個恭。 台前三位評審都微笑了。看到現在他們還沒碰到選手對他們鞠躬的。 每位評審前方都有一個名牌,聯邦語寫著該評審姓名。 「評審老師們好,觀察員們大家好,我叫于承曦,目前是凱欣傳媒公司的練習生,我將要表演的項目是唱跳,曲目是本草綱目。」 中間那位評審克利汀女士笑著說:「那麼請開始你的表演。」 五秒後音樂就開始了,八拍的風聲後,很強烈的開頭,很奇異的音律,很振奮的節奏。 他一開始跳舞,就抓住所有人的眼睛。 一字一句,他唱得清楚。 就算中文大家都聽不懂,舞台左側的投影也即時ai翻譯著。 從他開口唱開始,很多坐在下面的觀察員也開始跟著他的鼓點節奏搖肩晃腦。 不過當然也是有不習慣不喜歡他這樣表演的觀察員存在,覺得他的表演又吵又醜。 但無論觀察員們��不喜歡,也不妨礙他們事實報導,留給看客評判。 于承曦邊唱邊跳氣息一點也不亂,動作又帥又俏皮又俐落又好看,光看著都想跟著他的舞一起比劃比劃。 4號表演廳的直播間也瘋了。 本來大量追著前一位表演者Johnson老師的粉絲來看老師表演的人大部分都還沒離開,就看到一個全面積掩蓋的工作人員站在定點自我介紹,紛紛開始吐槽他的造型裝扮。 等音樂響起,又有人吐槽,說這音樂聽起來好彆扭。 等于承曦舞起唱起,大部分人就一丁點不錯眼的盯著看了,不想看漏了表演。 這會兒怎麼覺得這音樂好歡脫,舞蹈與韻律節奏相輔相成,連那身工裝與裝飾也顯得極為適合。 也有很多人抨擊他的唱跳,因為聽不慣看不慣,因為不喜歡。 有人看著看著就離開了。 還有人因為是在家看直播,直接邊看邊跳邊跟著嗨了。 隨著4號表演廳的討論區對表演的爭議升溫,被大數據推著,直接推上五個表演廳中的第一。 越來越多半路進來4號直播間的觀眾,也跟著被這魔性的音樂舞蹈給控制了。 全場氣氛越來越熱烈,評審老師們都早就一邊跟著拍手搖晃。 等一曲完畢,大家還意猶未盡:啥?這就完了? 表演超過了90秒,全曲播完,完整結束。 然後場內爆出歡呼聲鼓掌聲不絕。 躁動尚未完全平息下來,最右邊那位男士評審菲洛特毫不猶豫先聲奪人:「要來我們公司嗎?」 另外兩位馬上搶人:「不,你不想,還是來我公司吧!」、「當然要來我們公司!」 于承曦慢慢才反應過來他們說了什麼,然後慢慢說:「老師們,我是凱欣傳媒的練習生。」 全場都笑了。 左邊的女士老師歐娜問道:「這首曲子是你自己作的嗎?」 「不是的,老師。這是1500年前的曲子,創作者是我的偶像周杰倫。不過舞蹈是我自己編的。」 「1500年前竟然有這樣的曲子!這麼快節奏的曲子,你唱得很好,氣息很棒很穩,舞蹈很有趣。雖然聽不懂,但我很喜歡你的表演。」 「謝謝歐娜老師。」 「我也好喜歡你的表現,不過有一點就是……」克利汀老師轉過身去笑著問大家:「你們難道不好奇他的長相?」 「太好奇了!」、「快把帽子和口罩脫下來!」、「我要看你的臉!」……觀察員們都在笑著起鬨。 「我們可以看看你嗎?」菲洛特老師笑著問。 「當然可以。」于承曦真是服了周哥的未卜先知。 他摘了帽子拆掉口罩,將麥克風扒下貼在嘴邊,耙了下自己的頭髮。 「還是來我們公司吧!」菲洛特老師不死心又堅持了一下。 大家都樂了。 「于承曦,你已經通過這次海選,不過我想提出一個要求。」克利汀老師說。 「老師請講。」 「你可以清唱一段慢歌嗎?」 「當然可以。」 于承曦當場唱了段《如常》。 三位老師瘋狂案綠燈。 「我們真的等不及想看你的第二次海選節目了。」 「于承曦,過關!」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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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日本街道很乾凈,另有隱情,全部撿不要哭,積功德,已知,跟宗教有關,創價協會是日本小乘佛教禪宗傳教方式像教會,我跟老媽去參加南崁創價學會五月天唱現場,當時有一兩個人幫我們拍照,她拍照技術很好,我跟老媽拍的很逗趣,賴秀滿是教友,我媽的朋友,住在上次考照的駕訓班旁邊,駕訓班並不曉得的是宮廟的眼線,還有我個人真的超級討厭煙味的,果然考駕照是有問題的,因為之前監理站的的老師阻擋考好幾次都過不了,這一家原場地考照付費考照,旁邊的大樓住戶還有安麗,兩棵樹夫妻樹在門口,整個台灣就是駕訓班繞一圈,但是附近的大樓頂樓是黑紗布頂樓的詐騙集團已經死了3年,黑人在裏面吃飯,都不要折諜,諜家在看,不救,超過死了三個人,惡劣在裏面,被綁架跟加害者跟被害者全部都醒了,整歸,還有跟大吾疆社區兩年一樣打掃發線,胞不諒佈刑,跟摺臭味,超過
大嫂至少損失40萬,傳直銷賠十幾萬,?,警察局提款機對面啦 太久了,我跟媽去長庚太久了,楊宗翰醫師看診,宏達電生產線講話啦
裡面全部都是賠錢,我不可能,我不曉得家屬是什麼身份,電梯裡的茶有問題
撿回來的東西,帶屎台語,全部丟掉,傳染殼,宮廟症候群,襪子大家不講話怕被傳染,渡到台語,全嚇發現神奇佈刑,口罩��霉,武漢肺炎懂了,廟遷兵不用
有的親戚有跟沒有是一樣的而且真的也超不熟的, 刑事糾紛我跟我爸媽真的不知道, 每年回去南部掃墓 有的親戚會出現,有的不會出現,有的有見過面,有的沒見過面, 這不知道什麼東西把這個這筆帳LINE在我跟我爸媽頭上, 搞了老半天阿嬤知道,應該是超過了,阿嬤的妯娌 剋星,廚拒,總舖師家族宰雞鴨魚肉,牛羊豬,整業障, 到第二代第三代 後面就沒有什麼人要煮了啦, 因為黃家在鹿港人很多 望族,議遷 撿到頭骨的人 點香 申冤申訴,驚超錢, 電話都不要折諜, 因為諜家已經先知道消息不救, 所以電話是藍白拖,惡超, 我個人是覺得像這種情形,只有菜市場半路認親戚,錢盤這一群不認識的親戚才會跑出來, 兩兆雙星直接跟你勒索比較快分財產一拖拉庫,每霉, 我這樣聽路人這樣講我都聽傻了,兆 ?好膽麥走釘孤枝台語,免,爛攤子夠了,全家都被告,什麼東西還有500年的刑求,不會,大陸該罰,彎管工程李豈凡先生說明清楚,色捕隱改,? 口齒不清大舌頭的原配阿姨生了四個女兒,兩個送養, 還有做精蟲分離術生兒子, 並不曉得兒子的胎盤全部摧毀, 夫妻檔在家裡吵架根本就不曉得, 只有母親節有爭議,阿姨偷偷去看女兒, 四個都是親生的, 就跟藍雅芬同學跟他們家一樣, 觀音亭是三個親生的有一個不是,潤澤成佛千手千眼觀音不是親生的, 醫生的女兒也是一樣三個親生的,一個不是, 我不是醫生的女兒而且我也不曉得情緒遷到, 只有醫療疏失凹掉了, 中醫可以治療好,中國醫藥5000年的文化,我是不管了, 一樣在討論這一張壞掉的書桌, 你怎麼努力就是2000塊守成,不會讓你再賺多了,整賺, 還有醫療疏失都是要賠錢的, 醫院有錢才有命也是一個很現實的地方
大馬路上散們最好,不會有人車相撞,佈止了,大陸搬過來也沒有用,大家不給,欺摺踩摺,呸見胞,散子
不認識的死豬肉是大嫂的妹妹作點心過生活店,法國粉2000克150元我買了,製作麵包店的粉是經過調配的馬上煮馬上發,跟茶葉蛋一樣買垃圾,黑人是因為女生宿舍在講笑話,剛好臭灰搭一條線,啊但是我們真的沒有看過黑人的下面,只有色彩學學得很好,白人全身都很白,黑人全身都很黑,趣整
我媽屬龍又在龍年過世,龍其實是妖怪跟龍魚,人魚村一樣,河童村,後代都有鉀離子流失的毛病,酸酸鍋,腳的毛病,遺傳性基因,非常驚訝有這個毛病,蔡伯翰應該會,我不會,壓摺好幾年高跟鞋然後還講林志玲卸妝就跟一般的女生一樣,根本就不管,整房間聊天,跟我大哥一樣的毛病,我們以前都不知道有這症狀,因為他發病得很慢2007一樣急診要注射鉀離子,腿才會恢複正常,媽在急診,省桃急診室辦理住院櫃檯旁邊有十隻點滴架,天花板還會漏水,有夠離譜,色頭一群,要靠胖子的房間飆高音看片子,應該不用了,白魂之爭,從菜市場他的房間就常常沒有人,都是灰塵,因為都是我幫他打掃,所以你們要擠進來,菜市場對面買單,我不會,因為家裡的地磚就是菜市場的房子的地磚,全部都很離譜,喝空氣就會飽的人
阿嬤是烏魚對切油飯拿起來, 家裡的油飯早就逃走很多年了, 怎麼可能,擠進來,壞掉的油飯又一堆垃圾
全聯廣播講話的人也是一樣家裡買了兩盒雞蛋有一顆蛋壞掉了,蛋是米酒,小妓女講話不理,來國際路全聯買東西的家樂福都有問題,他們在家買東西
大馬路上散們最好,不會有人車相撞,佈止了,大陸搬過來也沒有用,大家不給,欺摺踩摺,呸見胞,散子,死台北,把女生衣服扒光推到大馬路輪姦,碼答壞了,整錢嫁百億資產,她們道歉沒有用衫恥超年,不理年糕死年。該散,惡騙惡娶不管
觀音亭對槓,不用去了,書跟水都不要了,會有後代才怪,不救?很多人都是空的,連後代也是,沒有人理,去媽祖廟,天空清潔工丟垃圾砲蛋,媽祖和三太子,會,但是會變是歸0只是修行樂趣,整錢,但是不管怎麼樣我家兩千守成我跟我媽在談,不可能敗,旁邊太多私惡硬扯經濟面,教堂也可以,鳥人十塊
媽衰,推背氣,自己土自己塗牆壁台語,爭老媽的權議,我家是等船,並不是等別人倒楣,踩摺,死台北
不曉得10月份我媽開刀的時候,在省桃走廊走來走去了女生出院了沒,我是建議她轉院去聖保祿吧,有新蓋的大樓醫療設備比較新,我媽還是過世了,不要待在省桃,外婆也是在省桃過世2006年,我們家是因為地緣關係,外婆家就在省立桃園醫院後面的農田農舍,如果你還在治療,我是建議你轉院,因為我覺得聖保祿談話是有用的
會讀書,���人 ,要看情況,不可能助紂為虐。我跟我媽不抽菸,不喝酒,不吃檳榔,沒有不良嗜好,超極劫儉,抓我跟我媽墊背,想得美,死年,兩杯水摺超,娶誰,娶妻,娶賢,水摺超,神妻之爭,書爭,修整,過程超離譜,佈止兩顆蛋,翻凡人吵麵,大馬路沒有人車無所謂,掃心術不正的人群整衝撞,不會,沒有這麼多垃圾搬過來,就不會有衝突,現在只是回復三十年無人狀態,日本討大陸摺錢,假裝外島有人群,但對於島內修行者而言,只是徒增煩惱,不斷打擾和討鬆調整錢,實在離譜,整爭罰
全聯超市,打包台,有法鼓山贈書,不用的寺廟精裝書全部都放在桌上,自由閱讀
還有我跟我媽是不會座是不管喔
地下室那兩杯水超過了,還有那個水房真的很吵,2009年開始住這種房子也是去請廣澤尊王座鎮,在慈護宮媽祖廟旁邊的住宅區有一個廣澤尊王廟很小一間但是很厲害,房子有問題才會求助宮廟非常麻煩,明明我們租屋的人是客人,但是卻要請宮廟的神來座鎮,壓主人實在是太麻煩了,兵不合理,所以我才會跟我媽提這棟房子真的不要再住了,至於台北的書本內容都是臭屁比較多,但我有記住一個重點,裡面有一個鐵公雞的故事親手把老婆火化撿骨,不用殯葬業者,是殯葬業的始祖,當時閱讀書本還感受不到那個傷心的程度,現在比較能夠理解,尼整,台北這一群人真的有下來買房子深耕五期,六期的建案在中壢華美一路幸福市場斜對面,以前聽說是眷村的住宅,于美人跟林志玲用人頭買房子都把房子賣掉,那幾年在談,于美人買的房子裡面還有安裝家用電梯聽說是要做補習班用的,後來也沒有搬下來,不過再蓋房子的過程,我爸媽在那邊住貨櫃屋三年,就是生意收掉的那幾年去工地上班,還有當時新產業貼地板保護貼新興行業,大家貼保護拋光石英磚的地板,當時覺得建案很高級,如果有錢的話也想買一棟,直接搬到中壢住就好了
北惡纏年,惡黏,不會,不諒,要臉盆的錢請找姑息養奸的辜先生,桃園不管,果然半路認親戚的都是錢面,西班牙家族,我不知道,醫院老人公車包含醫護人員全部都是錢盤,我不可能,還要強迫中獎,憑什麼,我不會,只有那個,人的情緒管理議遷,硬扯醫生的女兒,醫生已經有三個女兒了不需要再加很多女兒了,我的老天鵝啊,真是有夠麻煩了
台北���的到中壢去買建案的房子,中壢深耕建設五期六期在華美一路于美人跟林志玲用人頭買房子,在幸福市場斜對面那時候還在談建案旁邊要蓋麥當勞,會促進經濟發展,當時在談美人買的房子裡面有家用電梯,聽說是要做補習班用的,但是他們後來也沒有搬下來,好像是把房子賣掉了,當時我們家生意收掉,爸媽住在那邊貨櫃屋大概是三年到四年的左右的時間,爸媽在工地上班,當時有一個新興行業地板保護貼,大家一起貼,我突然想到以前國中跟弟弟和他同學三個童工去工地做清潔工作那個才叫辛苦,當時老闆是一個叫阿妹阿姨原住民阿姨說聽說很會唱歌是歌手,未婚生子然後改嫁了,不過她的清潔工程真的很辛苦,還有一個叔叔的車子是歐寶汽車好像是閃電標誌,工地要用高濃度的鹽酸清理地板,土石,不是一般人都會去做的工作,我們三個童工去三,四天就受不了,找藉口說不去了,私底下跟我媽講真的很辛苦,那個建案也是在南崁,我們還有在建案裡面的浴室洗澡因為當時水管已經接通了,只是是冷水,上一整天的班,全部都是超級汗臭味,生活過程,南崁那邊流行蓋樓房一陣子,現在都變老房子了,現在有地板保護貼,這種清潔方式可能就不用,也比較不傷磁磚啦
為什麼我會講這些事情,因為在我媽住院前我去大溪觀音亭幫他祈禱開刀順利然後拿了三瓶礦泉水礦泉水回家,然後是捐款捐了二三十塊有點忘了不知道是不是香油錢捐不夠多,觀音亭拿回家的經書就全部都放在全聯的打包台,有的還是小本精裝書,有一陣子在炒錢盤的話題,有很多人捐款,印刷很精緻的書,不過大部分都是佛教的書可以放在打包台,看,有人要看就自己拿去看書,因為太多也看不完,全數捐掉,房間斷捨離也不要佔空間,奇異的景象平常是餵鴿子吃米飼料,因為電視炒菜,連鴿子,麻雀啦都在吵帶子,麻雀夫妻吵架打給我們看,連鳥都瘋掉了,平常廟前鴿子都很乖吃東西,回程時,下樓梯,今天全部都站在觀音亭的門匾,大概有十幾隻鴿子,好像認識我一樣,因為前兩年常常去觀音亭祈禱再談搬家的事,今年這半年是因為腳受傷在家休息,到我媽開刀的階段,腳已經好了,摔車的時候旁邊剛好是駕訓班,真的很離譜,那天也是因為騎車在想事情,回家上廁所還是還是先去買東西,又下毛毛雨路滑議失神滑倒,還好有一位太太熱心幫我把那個車子扶到旁邊,很謝謝她,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都不理人,因為應該是怕摺缺賴帳,會不會想太多,我覺得不會因為電話吵很久,真的有這種人,衰,法院官司都打不完了,所以騎車要專心騎車不用腦袋還在想事情,這是三四月份的事情這七八月就不用了,到我媽醫療部份,開刀是10月份的事,之前說皮膚癢,我們還沒有發現是癌症的徵兆,以為是房間沒有打掃乾淨我又幫他掃房間全部都用漂白水清理,讓他睡覺比較舒服一點,所以10月份好像是去看風澤中醫醫生告訴我媽,那個要去看西醫,西醫部份是省桃,省桃看診為什麼我覺得那個張醫師是不是知道,是癌症的症狀,因為你不太想看,人蒙在鼓,命會比較長,因為未知,但有的是宗教,有的宗教神子會救,因為裡面的人求神,但是交換條件是吃全素,所以電話裡面才會很多人在哭,這都不管,到省桃看診媽說喉嚨有異物感要開刀,現在想起來有很多人在談癌症病患的併發症,腫瘤一切除就擴散,我媽比較背,他就是屬於這種個案,一切除元氣少三分之二,體力大不如從前,省桃住院的時候,我在醫院陪我媽4天,第三天我就跟我媽講說要離開醫院醫院多觀察一天,有怪風,但是我實在是忍不住跟我媽講我睡覺的地方有一陣怪風,跟護士聊天,護士5塊不會,繞一圈,不要待在這個病房要回家,媽說沒關係就多待一天,但是就是心裡毛毛的,我覺得醫生跟護士應該是知道了,因為醫院是神景,奇異冰香現象是平常,我不管,就是救我媽,因為媽要開刀,所以才會去觀音亭拜拜,祈禱開刀順利,沒有想到竟然被宮廟攔住了,這幾天又看到鴿子從廚房的窗口看去頂樓的陽台有一隻鴿子往左邊走,我還是很傷心,原來宮廟早就知道了,動物跟我們互動頻繁,已經三年了,就是吵要上船離開啊,卻被攔住了,不管是9000年的文化5000年的生活500年的抱怨,是一日三餐大家不用,各走各的路,眾由眾閒,沒有在吃重口味的啦台語 真的吃飽太閒台語
台北要薪水和要交代,根本風馬牛不相及,根本就是兩回事
不管是大吾疆清潔工或者是台北建築世界的同事女生抽煙真的很麻煩,而且這保養品也沒有辦法蓋掉你老化的皮膚,抽菸就是加速皮膚老化,身體會不好,靠煙花女吐煙霧圈圈,因為去年餐廳潔西就是台北建築世界李燕萍的妹妹,那是餐廳的面試壞掉,根本就不會去令牌白盤,椒麻雞滿香的菜品,現場來吃飯的民眾全部都是擔位,我們那時候還笑說你平常時沒有幹壞事,吃個東西這麼害怕,離譜喔,但有一件事情可以講海鮮餐廳的廚餘桶全部都是刺,如果這些廚餘都去餵養豬,這些豬肉也不用吃了,倒了,而且還有虐待動物的疑慮,所以黃楚恩小姐吵留,我很不想跟你講壞消息,葷食的餐廳就是不行而且有缺德的疑慮,這些廢棄的海鮮魚翅跟蝦殼本來就是丟垃圾而不是丟廚餘桶,垃圾要分類,餐廳是賺爛,缺德根本也不用,那是面試這一群人有問題,吵給,潔西的部份,我在猜她也是一個人有三顆糖就是吉得堡美語門口學生家長對面,三個男生在養,中悅環球打掃裡面的住戶抽菸的部分,難,我不喜歡煙味,生活習慣根本不一樣,只有打掃有用,大樓業務賴,整煙蒂整桶泡水掃地下室有用,以前的工作,除臭不會有蚊蟲,其餘沒啥功能,但是真的很臭,靠煙圈,物理變化效果看是很難拖搞,臭死了,昆蟲的義大利,麵蟑螂家族的義大利麵,連打掃都很扯
枯葉,垃圾都要撿,不要哭要積功德,發現墳風佈刑,垃圾全部都要撿起來一定要打掃
這個網站有點像是我跟我媽的家庭聯絡簿,謝謝各位網友跟我媽有互動,然後這是以我媽名字設計的一個互動網站,但是她,現在她人已經不在了,這是通知大家如果有認識她的朋友,在她清潔工以前的工作是金威童裝店的老闆娘,在桃園八德大湳市場有一間童裝店經營超過25年有很多婆婆媽媽認識我媽,因為媽常跟他們聊天還有買東西啊,送東西啊,買菜送蔥,一堆歐巴桑聊天和客家阿婆特別有話講,因為媽年輕的時候待過工廠學客家話說得很流利,菜市場的部分,我們已經搬走了超過14年了,但是我們家因為種種因素,店收掉了,損失上千萬,是因為另外有二位胞摺拖累害的,但屬惡之爭並不知道,刑事與台泥錢盤之爭未知,是垃圾媒體翻出來吵才發現的,所以我媽從童裝店顧店老闆轉行當清潔工,因為她曾經有在國際巨星大樓,中悅環球大樓,葛里芬大樓及其他的家庭打掃,還有園藝工程及其他的保全和行政人員,我記得是蠻多人跟她有互動還有買東西的團購網,還有那個美髮院,如果要看她的話,只剩下明天,她真的很喜歡跟朋友們和工作夥伴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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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4 柴寮偶記
聚珍臺灣
Yesterday at 3:00 AM ·
#歷史上的今天 1913年10月31日,大稻埕公學校落成典禮 之後成了很難看的戰後美學;根本就是抹消記憶的政治鬥爭。44年班。
張峻瑋 如果這麼好,為何還有抗日?莫那魯道為何要發動霧社事件?漢人為何要發動西來庵事件?廖添丁為何要劫富濟貧專搶日本人
Isei Lio 初期;和之後的228相同性質。中共國來時必定再來一次。
(16) 余茂春:中國人一旦看到 台灣的希望和未來 共產黨政權垮台不會太久/熱情奔放的GRACE VS. 不苟言笑余茂春 一句"茂春哥"神展開/美多次迫中國正視台灣現狀 余茂春:台灣已獨立 無需拘泥名稱 - YouTube 欸, 竟然有女兒。
胡秋涼 | Facebook 11/6/24 49族群繁衍二代,就此走入歷史。
美國、兩蔣、台灣人|台灣戰後的三方角力|#陳翠蓮 #矢板明夫 #汪浩|@華視三國演議|20231126 日記是四十多年前成功嶺教本之一。
台湾建筑老旧是落后的体现?为什���台湾的街道会比大陆陈旧那么多? #锵锵行天下 #锵锵拾遗 #窦文涛 #梁文道 #马未都 #马家辉 #周轶君 #许子东 #圆桌派 建築無美感,是當年建商批量建造;經濟剛起來,能湊合出一個自有的住家已經是阿彌佛陀千難萬難,談美感純屬小階意識。攢錢辛辛苦苦,花錢雞雞歪歪。屋漏偏逢連夜雨,頂樓屋內四處部署鍋具、臉盆、空罐頭,於是樓頂加蓋,天蓬擋雨,違章出租,市容雜亂老舊。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如今錢有了,自信也來了,穿新衣,蓋新樓,遙想歷史長河,幾番折騰,站在高樓睥睨一番,不免仰天長嘯,指點江山,開始有著悲天憫人的感慨。陰翳的街景,一整片呆板的違建之中,忽而天外飛來美妝結構,一柱擎天,蓬蓽生輝,光華四射。贊曰:鑼鼓喧天,迎來百鳳齊鳴,龍子將生 . . . .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4yGCehaFg
吳音寧粉絲團 反統戰買辦詐欺綁架 為農民和市民抓菜蟲 爭取最大福利和效益平衡 | Facebook 國民黨來台是現在中台關係的主因,而這個關係在台灣400年史之中,只有短短的70來年。通通是外逃,包括國民黨、中華民國。
国家为何会失败这本书遇到反例?台湾的发展如何解释? 戰後基本上都要感謝美國的鞭策。
宋國誠:川普相對論 不宜誇大 抱持樂觀 世界共同承擔 邪惡軸心國剉咧等? 明居正:流氓才能對付流氓|20241110| 如果要保有與中國談判的可能,在這之前有可能不與台灣接近。
中国人为什么看不到婚姻的好处?结婚人数断崖式下跌、明年出生人口大概到不了800万?低结婚率其实无人在意?#窦文涛 #梁文道 #马未都 #周轶君 #马家辉 #许子东 #圆桌派 #圆桌派第七季 文化質素 與 消費欲望 成反比;物質希缺(貧困) 與 消費指數 呈 上升曲線;生而富裕 與 消費欲望 曲線���平。
美兔集运,国际快递物流首选,中国寄全球,1折起,啥都能寄,空运3天送到家 男女平等的社會,沒有剩女、剩男的問題,有愛就在一起,沒愛就分開了,因此結婚成了多餘。可是一起相當一段時間,會有孩子、財產的歸屬產生,因此制定了 common low, 以供遵循。 全世界只有中国年轻人狂热追求财富!为何中国人不能学欧美人躺平,还愚蠢的以内卷为荣?#窦文涛 #梁文道 #马未都 #周轶君 #马家辉 #许子东 #圆桌派 #圆桌派第七季 追求榮華富貴,原本就是中國文化組成的一部份;經濟成長到這個地步,日本看起來更像是躺平、內捲。 川普堆動全球化2.0 地緣政治將介入總體經濟/吳嘉隆:川普四年內將準備”結束”中共/中共政權繼續極權 美國不可能進近全球化/中東.俄烏 川普能結束這2場代理人戰爭?|20241116| 一個沒有中共的中國,將是台灣的災難,台灣將成為一個只剩下老弱婦孺的偏遠島嶼。 中共封鎖消息!薄瓜瓜成台灣女婿!女方是宜蘭望族,婚宴卻在新竹“南園”舉行,這是聯合報業創辦人的舊居;紅後婚禮多低調,且薄瓜瓜從未如此高調,在台結婚透露三點重要信息;馬英九參加婚宴嗎?|大宇拍案驚奇 背景特殊,必然動見觀瞻,神龍見首不見尾,應該無法說是高調,應該恭喜,祝百年好合。吾爾開希、魯迅後代(名字忘了), 將近五十年前也有一對,也是紅二代,那應該是第一對。 为什么中国有钱人、知识界天性喜欢美国?美国不是正常国家,是伪装成国家的公司! #窦文涛 #梁文道 #马未都 #周轶君 #马家辉 #许子东 #圆桌派 #圆桌派第七季 新生事物的睥睨 舊世界的與人作嫁 來來來來台大 去去去去美國 瓜瓜瓜瓜頂呱呱 https://iseilio-blog.tumblr.com/post/720442943064981504 How can I communicate with my hairdresser in Japanese? 作法名堂這麼多,日本女生真的都懂嗎? Shan Pi Chang | Facebook 70年前看過一場棒球賽,應該是在新公園;到了小學,每個小學都有棒球隊,並且有校際比賽。當時的台北市基本上只有艋舺與大稻埕兩區。來自各國的移民,文化背景不同, 根本就是各過各的,沒有什麼融人不融入的問題。 掀起滔天巨浪的女人——傅曉田去哪兒了?鳳凰衛��名主播是雙面間諜?【文昭思緒飛揚374期】 想起了費蒙的 情報販子。情報販子免費線上閱讀_牛哥_九九藏書 Welcome to E&A | Events & Adventures 既然中國是一個自我完滿的國家、文化,要去運用西方市場,不但在邏輯上說不通,被卡脖子也就順理成章,要向外擴張,更是死路一條。美國一定打妳。 (1) Facebook 台灣有各式各樣的社團,實在是很幸福、祥和的社會。 (311) Halifax論壇開幕! 主席介紹「台灣前總統蔡英文」 - YouTube 小英穿這件風衣,很年青,很帥。 (311) 【寶島觀世界】從柯文哲看菁英的邪惡!當年罷免黃國昌的,現在反而支持黃?!來賓:羅浚晅 台灣醫事法律學會執行長 │主持人:矢板明夫 │2024/09/14 - YouTube 好久不見羅醫師! 鶯歌四步道探險:百年大榕樹秘密花園 / 孫龍步道、鶯歌石步道、光明山稜線、福源山步道 可是頭掉到了台北的劍潭,因此鶯歌石頭部長出一顆樹,代替了頭部。 (337) 台灣人口頭禪讓香港人也想學?這句他大讚:禮貌又實用!|VS MEDIAx@120jubby - YouTube 「不好意思」的原意來自台語的 「拍寫」(音);一般不太會去說「抱歉、對不起」,自早年就如此。 GWS Mark Cuban & Cost Plus Drugs - Whole Team - 15s H 病床眼前鏡子返照出電視,畫面忽然跑出了幾個髒兮兮的青年,嘶吼著不成曲調日本的第一代搖滾- 宇 崎 竜 童 的 初舞台。 (360) 美國芯片法案將把中國芯片產業推向世界首位|20220824 - YouTube 樣樣通,樣樣鬆;最行的就是打嘴砲。 日本皇室女力爆發!女天皇將誕生?愛子公主聲望輾壓悠仁兩代平民皇后衝擊守舊派!現任皇后雅子曾逃到牛津躲避德仁追求?! 日皇伉儷訪英回母校 舊地重遊故事多!【T觀點】20241116 完整版 君權神授,此謂 “天皇”。 中華博弈|人類抉擇|#王飛凌 #矢板明夫 #汪浩|@華視三國演議|20241124 美國的 “霸權” 來自自由、民主、人��的制度之外,這樣的制度更來自透過定期選舉,由人民對領導人給於授權。這樣的霸權,其實找不到真正掌握霸權的個體或群體;這個國家更掌握了所有施行權力的工具,對獨裁國家的霸權進行民主專政,這就是所謂美國霸權的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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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商要學財神
H:財神請進門,招財。
「無某無猴這句俗語是恥笑人投機取巧,一般人不了解,用來講獨身未娶叫做無某無猴,這句話不但常被不了解意思的人誤會,對現在的年輕一輩的像鴨子聽雷﹝台﹞,所以若知道意思的人要教一下,無某無猴是說投機取巧,偷雞不著拾把米是這句話的典故。」凡事下功夫,才有好將來,貴人只是臨門一脚,其他靠真本事。學習積累的本事,才是自己掌握中的財神。20241105W2
博客來介紹
經商要學胡雪巖
作者:章寒
語言:繁體中文
出版社:全品圖書
出版日期:2007/06/05
內容簡介
晚清有句民諺:「經商要學胡雪巖。」
為什麼經商學胡雪巖?
胡雪巖的經商之道又有何獨到之處,能夠在短短一二年間就由一個出身貧寒的錢莊小學一躍而為「紅頂商人」,在商場上呼風喚雨?
我們將胡雪巖的經商之道歸納為:緩、借、送、信、和、容、義、揚八字訣,加以深入剖析,這八字訣對於現代經商者而言,仍是相當值得學習的。
本書特色
胡雪巖,晚清時期一個縱橫商場��奇性人物,但其成就已遠遠超出商業領域之外。
縱觀胡雪巖的一生,不管是在經商亦或為人處事方面,均有其獨到之處,從經商和賺錢的角度衡量,胡雪岩是商之聖者;從為人處事的層面剖析,胡雪岩是俠之大者。
本書將胡雪巖的經商手法分為八篇,一一對其剖析闡釋:
.事緩趨圓 急功失度
.借勢經營 人財兼得
.送之東隅 收之桑榆
.功自心成 利從信來
.萬事之首 和字當先
.大業要訣 有容乃大
.仗義坦蕩 士氣恢宏
.揚名造場 修製務精
雖已時過境遷,但胡雪岩的經商之道、交人用人之法對後世經商者仍是深具啟發意義和值得借鑑。
作者簡介
章寒
研究所畢業,曾做過營業員、咨詢師、專業經理人等多項工作,目前在某外商公司擔任研究員職務。編著有:《經商要學胡雪巖》……等書。
1、滿腦子都是錢的人,一輩子都賺不到錢。
2、要跟比你強的人在一起,才能有所收獲,學到東西。
3、他到我們這里來做生意,我們也可以到他那里去做生意。在眼前來說,中國人的生意應該中國人做,中國人的錢也要中國人來賺。只要便宜不落對方,不必一定要我發達。
4、八個壇子七個蓋,蓋來蓋去不穿幫,就是會做生意。
5、家庭教育決定了一個人的基本修養。
6、做小生意遷就局限,做大生意先要幫公家把局勢扭轉過來。大局好轉,我們的生意就自然有辦法。
7、店規不是死板的。有些事不能通融,有些事要改良。世界日日在變,……做生意貴乎隨機應變。
8、人要識潮流,不識潮流,落在人家后面,等你想到要趕上去,已經來不及。
9、有時候道理不通,大家習焉不察,也就過去了,而看來不可思議之事,細想一想竟是道理極通,無可駁詰。所以只要心定神閑,想的廣、想的透,蹈暇乘隙,避重就輕,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亦并不難。
10、“英雄難過美人關”,一等一的厲害角色,在這上頭,往往手足無措,一籌莫展,這便又用得著“旁觀者清”這句話了。
11、我想,人生在世,實在奇��難測。我敢說,沒有一個人,今天能曉得明天的事。
12、自己做生意,都與時局有關,太平盛世,反倒見不得會這樣子順利。由此再往深處去想,自己生在太平盛世,應變的才具無從顯現,也許就會庸庸碌碌地過一生,與草木同腐而已。
13、一個人最大的本事是能用人,用人首先要識人,眼光、手腕,兩俱到家,才智之士,樂于為己所用,此人的成就便不得了了。
14、人不能有所蔽,有所蔽則只能見秋毫,不見輿薪。世上明明有許多極淺顯的道理,偏偏有人看不破,這是哪里說起?
15、女人總是女人!女人能干要看地方,男人本性上做不到的事,女人做得到,這才是真正能干,如果你像男人那樣能干,只有嫁個沒用的丈夫,才能顯你的長處,不然,就決不會有好結果。為啥呢?一個有骨氣的丈夫,樣樣事情好忍,就是不能容忍太太在外場上扎丈夫的面子。
16、商業競爭的勝負最終決定在經營者本身的修養上。
17、我的奇技也很多,大小由之,大才大用,小才小用,只看對方自己怎么樣。
18、因此,只要有了私心重的擋手,一到動了自立門戶的念頭,就必然損人以利己,侵蝕到東家的利益,即令是東家一手培植出來的,亦不會覺得自己忘恩負義,因為他替東家賺過錢,自以為已經報答過了。
19、處逆境容易因為小心,處順境很難,因為大意。
20、我們做生意一定要做的活絡,移東補西不穿幫,就是本事。你要曉得,所謂“調度”,“調”就是調動,“度”就是預算,預算什么時候款子進來,預先拿他調動一下,這樣做生意,就比人家走在前面了。
21、為人總要通情達理。三綱五常,總也要合道理,才有用處。我最討厭那些偽道學,或者不明事理的說法,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你到想想看,忠臣死了,哪個替皇帝辦事?兒子死了,這一家斷宗絕代,孝心又在哪里?
22、一個人的品德基礎良好,一生會很穩固。
23、對一個人來講,常識比知識更重要。
24、什么事,一顆心假不了,有些人自以為聰明絕頂,人人都會上他的當,其實到頭來原形畢露,自己毀了自己。一個人值不值錢,就看他自己說的話算不算數。
25、做人要先學會聽話,然后在學會��。
26、不要自恃腦筋快,手腕活,毫無顧忌地把場面拉開來,一個人的精力到底有限,有個顧不到,就會出漏洞,而漏洞會很快地越扯越大,等到發覺,往往已不可收拾。
27、什么事都要講機會。明明一定辦到的事,陰錯陽差,叫你不能如愿。
28、要抓住機會讓別人了解你有什么本事。
29、我順便有句話說叫你先有數,我做事是要“搶”的,可以十天半個月沒事,有起事來,說做就���。再說句不近情理話,有時候讓你回家說一聲的工夫都沒有。當然,你家里我會照應,天大的難處,都在我身上辦妥。凡是我派出去的人,說句文縐縐的話:絕無后顧之憂。
30、誠則靈!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因果不可不信。
云蕉館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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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蕉館紀談》[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19 沈萬山,蘇州吳縣人也,家貧無產,以漁為生,常於吳淞三泖之間撒網捕魚,冀其所得以具饔飧。一日飯畢,就水洗碗,碗忽墜水中,山因撩之,不知碗所在,但覺左右前後累累如石彈,遂拾數枚,光澤迥常,乃盡其所有取之,然不知其為何物也?有識者異之,謂曰:此烏鴉石也,一枚得錢數萬。山秘不言,乃變為海賈,遍走徽、池、寧、太、常、鎮豪富間轉展貿易,致金數百萬,因以顯富。或曰:夏月山仰臥漁船上,見北斗翻身,遂以布衣闌盛之,得一杓。及天明,有一老者引七人挑羅擔七條而至,謂山曰:汝為我守之,我將來取。言訖忽不見。山啟視之,皆馬蹄金也,以此致富。二說不同。山既富,衣服器具擬於王者。後園築垣,周回七百二十步,垣上起三層,外層高六尺,中層高三尺,內層再高三尺,闊並六尺,垣上植四時艷冶之花,春則麗春、玉簪,夏則山礬、石菊,秋則芙蓉、水仙,冬則香蘭、金盞,每及時花開,遠望之如錦,號曰繡垣。垣十步一亭,亭以美石香木為之,花開則飾以彩帛,懸以珍珠。山嘗攜杯挾妓游觀於上,周旋遞飲,��以終日。時人謂之磨飲垣。外以竹為屏障,下有田數十頃,鑿渠引水,種秫以供酒需。垣內起看牆高出里垣之上,以粉塗之,繪珍禽奇獸之狀,雜隱於花間。牆之里四面累石為山,內為池山,時花卉池養金魚,池內起四通八達之樓,面山瞰魚,四面削石成橋,飛青染綠,儼若仙區勝境。矮形飛簷接翼,制極精巧。樓之內又一樓居中,號曰寶海,諸珍異皆在焉。山間居則必處此以自娛,樓之下為溫室,中置一床,制度不與凡等。前為秉燭軒,何取?何不秉燭游之義也。軒之外皆寶石,欄桿中設銷金九朵雲帳,四角懸琉璃燈,後置百諧卓,義取百年諧老也。前可容歌姬舞女十數。軒後兩落有橋,東曰日升,西曰金明,所以通洞房者。橋之中為青箱,乃置衣之處,夾兩橋而長與前後齊者,為翼寢妾婢之所居也。後正寢曰春宵澗,取春宵一刻值千金之義,以貂鼠為褥,蜀錦為衾,毳綃為帳,用極一時之奢侈。初萬山富時,有一夫一婦流移道路,婦懷孕十月巳足,適至萬山之門首,而產時將夜半矣。進退無所,不得已就於門下以手扳門環生一女子,因名扳環。是夜萬山亦得一夢,夢一老人謂曰:汝的金銀盡是扳環者,今當還之不相負也。山驚覺不曉所謂,及明乃有此應。山遂收其女為子婦,並其父母而養焉。自女來之後,家益殷富,既長聰明過人。山常與鬥,造一橋,新婦先成,又規度精致,號曰賽公橋,橋今在秀水縣北境平望。我太祖既克金陵,欲為建都之地,廣其外城,時兵火凋殘之際,庫府虛乏,難以成事,萬山恃其富,實願與聖祖對半而築,同時舉工先完三日。太祖酌酒慰之曰:古有白衣天子號曰素封卿之謂矣。然心實不悅也。萬山有妻十三尤愛者曰麗娘,山嘗與之觀花後園,至探香亭傍有一古梅,白萼鮮美,馥鬱充斥,娘因脫所著金翡衫加於樹頭曰:香則有矣,但少茲艷色耳。未幾娘亡,後人有月夜見梅底走一美人著金翡衫,時皆謂麗娘精魄也。山思之���,或夜宿梅下,或曰禱梅間,又作恩鎖台於塚上,置離思碑,其中有曰:紅脂塵化萬態俱空,玉骨土融百形皆幻。構室見其恩牽樹碑,由於情結,會稽楊鐵崖所制也。萬山田有近湖者,延湖築成,石岸以障田。上怪其富過於己,獨稅其田九斗十三升,及欲害之而無由。適萬山築蘇州街,以茅山石為心,上謂其有謀心將為逆,遂收殺之,血流出盡白,以兵圍其家,盡抄レ之家財人官。新婦先萬山卒,以床施周普寺為觀音床,沉香胚、象牙格、八寶欄,又金留殿十三隻床,乃萬山之妻所用者,皆制極精巧。蘇州九里石塘,萬山所築,銅橋萬山所造者也。
維基百科:
財神
財神,也可以稱呼為財神爺,是中國神話裡面掌管金錢與財富的神明[1],隨著地區、行業不同而有不同的崇拜對象。
Quick Facts 正體字, 簡化字 ...
北京妙峰山娘娘廟供奉的財神越南人祭祀的財神爺
道教與民間的財神

香港款式的土地財神之神位

財神的裝飾(2016年新加坡)
不同的地方、行業供奉的財神均不一定,通常分為「文財神」與「武財神」兩類,農夫、文職人員信奉的多是文財神;經商者則信仰武財神[2]。文財神包含比干、陶朱公范蠡等,武財神則包含玄壇真君趙公明、關聖帝君關公等[3]。「文財神」與「武財神」又合稱為「正財神」,「正財神」之外還有「偏財神」,如五路神等[4]。民間說法認為指引人們走正路的是「正財神」,指引人們走旁門左道發橫財的就是「偏財神」[4]。
武財神
趙公明
主條目:玄壇真君

新加坡的財神趙公明像
中國民間信仰的諸多財神中,趙公明是最為常見的財神。他原是道教中的護法神,隋唐之後奉為瘟神,元明之後逐漸演變為財神。在《三教搜神大全》中,他既是瘟神,又是掌管買賣公平得利的財神。元代刻版的《搜神廣記》更稱趙公明「買賣求財,公能使之宜利合和」。元代時上海嘉定就有元壇祠祭祀趙公明。明代小說《封神演義》中峨眉山道人趙公明死後被姜子牙封為玄壇真君,手下又有招財、納珍、招寶、利市四名司財部下,進一步確立了趙公明的財神地位,玄壇廟在江浙一帶的商業城市大量出現。[4]:3-7
明代時西亞與中國商貿往來頻繁,這些信仰伊斯蘭教的西亞商人被稱為「回回」,開始出現趙公明是回族的說法,在北京、江蘇、四川等地供奉他不用豬肉,而用牛肉代之。[4]:8
清朝時民間以三月十五為趙公明誕辰[5],但也有許多地方以正月初二為其誕辰,當天天沒亮就要放鞭炮請財神到家[4]:8。
清朝時的銀錢業多奉趙公明為祖師爺。寧波錢莊在正月初五會拜祭趙公明。南昌各家錢莊都會設置神龕供奉趙公明和招財童子,每日早晚敬香,朔望點蠟燭,並在神龕前懸掛一盞油燈,名為長明燈,日夜不熄。[4]:9
關公
主條目:關羽和關羽信仰
關羽自清代以來稱為城市各個行業與商業的保護神和財神[4]:14。傳說關聖帝君(關羽)從軍之前,擅長簿記方法,能保護商業利益。這在台灣、港澳、南洋地區較為普遍。又因為關羽有武聖之稱,所以也被稱為「武財神」。
文財神
比干
主條目:比干
《封神演義》中比干為商朝忠臣,被紂王剖心而死,民間認為其無心而不偏私,故尊為財神[4]:16。因為比干是一位文臣,所以也被稱為文財神。
民間還有傳說趙公明的坐騎黑虎扒開比干的肚子找心,把比干的肚子染黑了,用「比干也黑了肚腸」表達對貧富差別造成的不公無可奈何[4]:17。
范蠡
主條目:范蠡
范蠡為越國政治家,後來棄官經商致富,號稱「陶朱公」,後被尊為財神崇拜。
財帛星君
文財神還有財帛星君,又稱增福財神,常與福祿壽三星和喜神列在一起,合稱「福祿壽財喜」。其形象多為長發白臉,手捧聚寶盆,「招財進寶」一詞即由此而來。[4]:23
姚崇
主條目:姚崇
唐玄宗的宰相姚崇,由於政績良好被敕封為財神。臺灣基隆八斗子財神廟尊其為「文財神」,以每年農曆正月十一日為其聖誕。[6]:31
偏財神
五路神
主條目:五路財神
一般民間常說的偏財神多指五路財神。五路財神的崇拜盛於明朝,有多種說法[4]:24-27:
元末一位禦寇而死的義士「何五路」[7],死後託夢助人得財,故被奉為財神。
把《封神演義》中的趙公明與四名部下:招寶天尊、納珍天尊、利市仙官、招財使者奉為五路財神。在中路財神玄壇真君趙公明聖誕之日,也就是民間俗稱的求財日,在台灣中部有財神文化祭和迎中財神的習俗。
顧野王第五子,死後封為五顯神,後訛為五路神。
玉帝殿前的五位香童,投胎後經商,救了龍王三太子後,龍王報恩而富可敵國,被玉帝封為五路財神。
五位商人因經商致富,死後被封為五路財神
五位劫富濟貧的江洋大盜,死後建五哥廟供奉,後成為五路財神,又稱五顯財神。
土地公、馬王爺(或牛王爺)、仙姑、財神和灶王爺五位家神合稱為五路神,財神只是其中之一,五路神不都是財神。
利市仙官
主條目:利市仙官
利市仙官常作為財神的副手形象出現,也有單獨作為財神供奉[4]:28。中國北方春節有在門上貼利市仙官畫像的習俗[8]。
利市仙官形成於宋朝,明朝《封神演義》故事流傳後,將趙公明手下的姚少司作為利市仙官[4]:29-30。
招財童子
招財童子常作為財神的配神形象出現,也是年畫的一個常見主題。其起源可能來自於民間剪紙抓錢娃娃,也可能來自於佛教中的善財童子形象。[4]:30-32
和合財神
主條目:和合二仙
寒山、拾得兩人為唐太宗時期的高僧,民間傳說二人年輕時愛上了同一個女子,寒山得知拾得要與女子結婚,遂出家為僧。拾得聽說後找到寒山也一同出家了。後二人被尊為和合二仙,並有「我是招財利市仙,行行步步灑金錢,世人誠意來供奉,管教財利涌如泉」之句,而被人奉為財神。[4]:32
近代民間年畫中和合財神的形象則多為兩個童子,一個持荷花,一個持寶盒,盒中飛出五隻蝙蝠,「荷」與「盒」諧音「和合」,五隻蝙蝠寓意五福臨門[4]:34。
還有說法認為民間有「和氣生財」之說,「和合」的名號非常適合財神[4]:34。
進寶力士
財神像中常有進寶力士畫像。其形象多為短裝戴草帽,推着一輛滿載金銀財寶的車子,車上寫有「滿載而歸」字樣[4]:35。
鍾馗
主條目:鍾馗
傳說唐太祖時武舉子鍾馗歿後成仙,幕府中有五鬼,可以為信眾帶來財富,稱之為「五鬼搬運」,故鍾馗亦稱「偏財神」[來源請求]。
韓信
主條目:韓信
傳說漢朝淮陰侯韓信發明許多賭博用具,供士兵玩樂。有些賭徒會供奉之,屬於「偏財神」之一[來源請求]。
兼具財神職能的神祗
灶君:為家神,守護一家的生命財產,而被視為具有財神的職能[4]:39。
劉海蟾:民間稱之為劉海,為道教全真道北五祖之一,由於其道「劉海戲金蟾」之傳說,使劉海被視為財神[6]:39-40。其形象為一個童子用彩線串着銅錢,正在戲弄三足金蟾。民間有「劉海戲金蟾,步步釣金錢」的俗語。[4]:43-46
福祿壽三仙:又稱三星,中國著名的三位神明:福星、祿星、壽星,代表吉利。
賜福天官也即福星,因「福」有富貴之意,���了與祿壽並祀之外,也被單獨作為財神供奉。[4]:49-50
土地公:華人觀念認為「有土斯有財」,故認為土地公可以為人民帶來財富[來源請求]。
地主神:古稱中霤神,是守護住宅之神,故有守財的意義。香港有供奉土地財神的習俗,常設立「門口地主財神」神位;東南亞華人則有「五方五土龍神、前後地主財神」或「五方五土龍神、唐番地主財神」等神位。[來源請求]
「鍾呂二仙」:即鍾離權與呂洞賓。有一些金礦工人或商人,因相傳二人能「點石成金」,故奉二仙為保護神、財神。[9]
其他財神
石崇:由於富有而被尊為「季倫財神」(季倫為其表字),臺灣臺北市關渡宮財神洞中奉祀之。新北市石門區代天府聖明宮北海發財廟則尊其為十路財神之一的「金財神」。[6]:58
沈萬三:民間傳說明朝商人沈萬三致富的原因是因為「聚寶盆」,說沈氏獲得了一隻聚寶盆,不管將什麼東西放在盆內,都能複製成數倍,故沈因而富甲天下。臺灣臺北市關渡宮財神洞供奉萬山財神,新北市石門區代天府聖明宮北海發財廟尊其為十路財神之一的「招財王」。[6]:54
金元七:原為江浙地區的水神,封總管、利濟侯。天花之神,後轉化為財神。[10]
佛教中的財神
佛教要求信徒去除貪慾,甚至鼓勵拋棄所有世俗財富過著簡樸的出家生活。從教義上來看,佛教教導人們離苦得樂,財富或許能解決人們一些物質上的苦,但只有智慧才能引導人們真正脫離各種痛苦,因此教義上,智慧被視為最高的財富,如《瑜伽師地論》以信佛、持戒、慚、愧、聞法、佈施、慧為七聖財,四種資具為非聖財[11]。
然而,佛教雖然教導人們過簡樸和清淨的生活,但在修行的過程中需要社會力量的認同與支持,因此權貴者與富人的護持是非常重要的。釋迦牟尼剛成道的時候因為得到舍衛城給孤獨長者(Sudatta)供養的祇園精舍,才得以建立僧院,後來佛教能傳播到印度和世界各地,也受到各國國王和大施主的支持,同樣的,佛弟子不管是出家僧團或在家修行,也都需要金錢的護持,如閉關、讀佛學院、翻譯經典、建立修行道場等等,所需的金錢,除了在家眾部份自己經營所得外,更多的是要靠他人的支持,尤其是出家僧團更是全部依於施主的護持。[來源請求]
因此,佛教(特別是密宗)中,可以看到許多不同種類的財神護法,甚至很多本尊也都具有增益財富的功德[來源請求]。
地藏菩薩
主條目:地藏菩薩
佛教認為地藏菩薩能滿足眾��在世間的一切願望[4]:52,「每日念菩薩名千遍,至於千日,是人當得菩薩遣所在土地鬼神,終身衛護,現世衣食豐溢」[12]。
豐財菩薩
豐財菩薩又名資財主菩薩,能夠施予祈求者福德、智慧和資財[4]:53。
其形象多為左手持兩朵蓮花,一朵已開,一朵未開;右手仰掌舉在肩旁,屈無名指和小指,跏趺坐在紅蓮花上[4]:53。
其他
佛菩薩
藥師如來:《藥師經》中載藥師如來所發十二大願中,第三願為:「願我來世得菩提時,以無量無邊智慧方便,令諸眾生皆得無盡所受用物,莫令眾生有所乏少」、第十二願:「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若諸有情貧無衣食,蚊蟲寒熱,晝夜逼惱;若聞我名,專念受持,如其所好,即得種種上妙衣服,亦得一切寶莊嚴具,華鬘塗香,鼓樂眾伎,隨心所翫,皆令滿足。」故修持藥師法門有滿足用物、衣具不缺,資具豐足之功德。
寶生如來:手持寶瓶或摩尼珠,象徵能讓信眾滿願、富裕。
持世菩薩:出自《雨寶陀羅尼經》,修持此如來之「雨寶陀羅尼」能得財寶如雨。
如意輪觀世音菩薩:《如意輪陀羅尼經》云:「爾時觀自在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世尊。是祕密如意輪陀羅尼。復有二法。一在世間。二出世間。言世間者。所謂誦念課法勝願成就。攝化有情富貴資財」、「世尊此如意輪陀羅尼明。無量功德踰海無極。若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童男童女。能依斯法不生疑惑。書寫讀誦常受持者。心有憶持一切事業。皆盡如意得大威德。時諸四部信男信女皆悉愛敬。持明仙王與諸仙眾冥密守護。加祐福事自然成辦。得大尊貴恭敬供養。一切財寶真珠摩尼。金銀琉璃珂貝璧玉。衣服樂具而皆豐足。」
準提菩薩:《七俱胝佛母所說准提陀羅尼經》云:「若有修真言之行出家、在家菩薩,誦持此陀羅尼,滿九十萬遍,無量劫造十惡、四重、五無間罪,悉皆消滅,所生之處常遇諸佛菩薩,豐饒財寶常得出家。…又法,若求豐饒財寶者,每日以種種食護摩,得財寶豐饒。」
虛空藏菩薩:《虛空藏菩薩經》云:「是虛空藏菩薩摩訶薩。具大慈悲。若有眾生貧窮困苦欲求大富。…欲願多財得已能用。」
彌勒菩薩:因其化身為布袋和尚,有招財進寶的意味,為佛教���神之一。
摩利支菩薩:能讓信眾滿足願望。另一特色是保佑信眾,不被欺詐金錢或積欠債務,自然變為富裕。
大權修利菩薩:是一位山神、海神、財神,相傳為阿育王之第七子,封號「大權修利(理)」,曾護送舍利至中國,後為人尊為「大權修利菩薩」,供奉在浙江定海縣之招寶山,故又稱「招寶七郎」,屬於財神。其經典形象,一手放在額邊作眺望狀,被尊為海神。曹洞宗寺院供此神為伽藍神,此文化傳至日本。
護法
大黑天
以財神護法來說,比較重要且常見的有如下數尊:
財寶天王:即四大天王中之北方多聞天王,又稱為毘沙門天。漢傳佛教的多聞天王是戰神形像,被唐朝軍隊奉為戰神獨立供奉。藏傳佛教的多聞天王則具有戰神和財神兩種屬性,有多種形像,一般常見的是身黃色,坐在白色獅子上,身穿戰袍,右手持幢旛,左手持吐寶鼠。他有八位隨從,都是騎馬、身穿戰袍、手持吐寶鼠,稱為八路財神。
辯才天:「才」通「財」,所以也做「辯財天」。《金光明最勝王經卷第八》〈大辯才天女品第十五〉云:「爾時,辯才天女即便受請,為說呪曰。……若人慾得最上智,應當一心持此法;增長福智諸功德,必定成就勿生疑。若求財者得多財,求名稱者獲名稱,求出離者得解脫,必定成就勿生疑。」
吉祥天女:二十四諸天之一,又稱大功德天或大吉祥天。《金光明最勝王經卷第八》〈大吉祥天女增長財物品第十七〉云:「於時吉祥天女。知是事已便生愍念。令其宅中財穀增長。」《佛說大吉祥天女十二名號經》云:「善男子若有苾芻、苾芻尼、近事男、近事女,諸有情類。知此大吉祥天女十二名號。能受持讀誦修習供養為他宣說。能除一切貧窮業障。獲大富貴豐饒財寶。」
堅牢地神:二十四諸天之一,又稱地天、持地神。《金光明最勝王經卷第八》〈堅牢地神品第十八〉云:「爾時堅牢地神白佛言。世尊。我有心呪。能利人天安樂一切。若有男子女人及諸四眾。欲得親見我真身者。應當至心持此陀羅尼。隨其所願皆悉遂心。所謂資財珍寶伏藏。及求神通長年妙藥。並療眾病降伏怨敵制諸異論。」《地藏經》中,佛告堅牢地神︰「汝大神力諸神少及,何以故?閻浮土地悉蒙汝護,乃至草木、沙石、稻麻、竹葦、穀米、寶貝從地而有,皆因汝力。」
散脂大將:二十四諸天之一,即僧慎爾耶大將,《金光明最勝王經卷第八》〈僧慎爾耶藥叉大將品第十九〉中講授陀羅尼,並云:「若復有人於此明呪能受持者。我當給與資生樂具飲食衣服花��珍異。或求男女童男童女。金銀珍寶諸瓔珞具。我皆供給隨所願求令無闕乏。」
五姓財神:黃、白、黑、紅、綠五種顏色的五尊財神,形像類似,都是身形矮胖,頭戴寶冠,身披瓔珞,左手持吐寶鼠,所以常被一起合稱。一般稱為瞻巴拉,漢譯為布祿金剛,五尊分別以顏色稱呼為黃財神、白財神、黑財神、紅財神、綠財神。其中尤其以黃財神流傳最久也最廣為人知。
象頭財神:又名象鼻天、部眾主,原為印度的智慧神,後來被視為財神。此尊慈悲心特重,凡來求者,皆滿其願。
大黑天:為日本佛教、藏傳薩迦派和香巴噶舉所特別崇奉。
財續母:最主要的女性財神,別名很多,如寶源度母、持世天女等,與漢傳佛教持世菩薩實為同一尊。
參見
窮神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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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除惡習,改造人生
以下一位有緣人分享,來文照登:
儒家說君子有三戒:「戒之在色,戒之在鬥,戒之在得」。「三戒」,是要成為君子的最低門檻。歷史上的名人曾國藩,毀譽參半,有人說他毛病很多、做人很壞;也有人說他很偉大、是半個聖人。他是歷史人物,距離我這個現代人來說,時間與距離都很遙遠,在沒有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情形下,很多論斷我都是看看就過了,實在是不好說、無法說!
但平心而論,晚清的時局已經病入膏肓,如果再用君子溫文儒雅、不與人爭的清新面貌帶人、帶軍隊,想必也無法力挽狂瀾,為清朝多爭取了幾年的生存機會。所以說,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很多我們表面看來不得不為的高壓手段,其效果確實比溫吞的懷柔更立竿見影。非常時期得用非常手段,不能墨守成規,正所謂「成大事者,不糾結。」
曾國藩是凡人,他其實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很多,因此他善用「戒」,長年累月一點一滴戒除自己的壞毛病。網路上關於曾國藩的故事洋洋灑灑,但抓其重點,真正貫穿曾國藩一生的戒律,其實只有四條,而這影響曾國藩一生至為深遠的「四戒」,不管今日修行與否,同樣都值得我們學習和體悟。
第一戒:戒懶惰。
第二戒:戒驕傲。
第三戒:做人切記勿「說人之短,誇己之長。」
第四戒:戒「眾謀而獨利。」
將第一和第二戒連在一起,曾國藩說過一句名言:「天下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惰字致敗;天下古今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致敗。」第四戒,利可共而不可獨,謀可寡而不可眾。要能心胸開闊、跟眾人分享利益。利益不獨攬,共同分享,才能上下一心,共創雙贏。但謀事則相反,越少人知道越好,避免天機洩漏,提早「見光死」,壞了整盤大局。
不管是儒家的「三戒」,或曾國藩一生奉行的「四戒」,看起來都不陌生,因為都跟我們的修行息息相關。如果偷懶,那開示出的外道願業力、業障業力、魔性經文要唸到幾時才能消完?所以當然不能偷懶,得時時督促自己晚睡早起,外加兩把勁,精進、努力的唸經了!一般人說「驕傲」,佛法則是說「貢高我慢」。修行人最怕貢高我慢,「傲慢」是所有習氣中最難戒除的。因著「傲慢」衍生出的問題,常讓許多修行人無法放下我見、我執,致使修行了數十年,依然在原地打轉,無法更上層樓,很多還莫名的「死在沙灘上」。
口是��病的源頭,撇開業力不談,許多疾病都是「病從口入」。同樣的,許多禍事也是從嘴巴而來,守好舌根,能讓人消災避禍。所以精舍修行一直要我們不要攀緣,人只要一攀緣,心到哪裡,嘴就到哪裡,後面生出來的流言蜚語,估計都能淹沒一座城市;噴出來的口水,則能將周遭的有益物質全部殺死。所以閉上嘴巴,實是有益身心健康,無法閉上、很想說話的,則會建議專持自己法門的佛號,多跟佛菩薩保持連線不中斷,於局勢混亂的今日實有很大的助益。
現今的人很注重養生,但一般都是著眼於身體的排毒,修行人與一般人的差別,是注意心裡排毒。很多疾病都是心病,所謂「病由心生」。尤其有精神疾病的人,不是身體讓自己生病,而是情緒讓人生病。找出讓精神生病的原因,釜底抽薪,病就不會惡化,甚至能大大改善。
事實上,靜坐真能讓人找到病因,靜坐時往內心深看自己的內心活動,會發現心裡有許多內在毒素,這些都是《六祖壇經》裡說的不善心、忌妒心、諂曲心、吾我心、誑妄心、輕人心、慢他心、邪見心、貢高心等諸多眾生心。這些隱伏的內在毒素,如果不透過修行慢慢彰顯,一般人沒有能力察覺,頂多就是認為:「我的個性就是這樣啊!你是要怎樣?」我會這麼清楚知道,很慚愧,我以前就是這種人!
阿伯說:「聽別人都是聽聽,聽懂並不是悟道。切身實��後,等到自己親身體悟,才是悟道。」知過,才有改過的可能。錯了就是錯了,承認了,沒有其他的藉口,老實懺悔,老實改過,不用等到十八年後,馬上又是一條好漢!感恩佛菩薩始終相隨!
(分享結束)
戒是一種心理與行為的規範,或許很多人會說:「為什麼要守這麼多戒律?做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嗎?」把守戒視為辛苦的畏途。其實會這麼想,實在是不明因果所致。曾國藩三十多歲的時候,幫自己制定了日課十二條,日積月累才成就了名留青史的名臣。但為何要定這麼多要求自己的規矩?因為前半生的種種失敗,他才體悟出「戒」的重要性,堅持要求自己,進而改造人生。
以下節錄自網路歷史故事,曾國藩說:「天下百病,生於懶也。」懶惰是一生的大忌諱,多數人一輩子平庸,只因為懶。曾國藩的愚笨是眾所周知的,在他年少的時候,常常背書到深夜。一次家裡進了一個賊,準備夜深人靜時伺機而動。曾國藩反反覆覆地在背一篇文章,怎麼都背不下來,賊終於忍不住了跳出來,把那篇文章背了一遍,並嘲笑曾國藩朽木不可雕也,揚長而去。如此平庸的曾國藩,最後能成為一代名臣,靠的就是一個「勤」字。他一生堅持早起讀書,晚上寫日記反省自己,從未間斷。(引用結束)
曾國藩考了七次才考上秀才,他不是天才型的人物,他是努力堅持型的典範。「天下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惰字致敗;天下古今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致敗。」這是他閱讀諸多古今人物典故之後的心得。為了不要當一個平庸的人,所以他努力勤勞、刻苦勵學。為了不要讓努力得來的才識,成為自滿敗陣的絆腳石,他一再提醒自己不可驕傲。這樣的敗因很常見,在您我的學生時期、工作職場、家庭生活,應該都隨處可見。曾國藩只不過是一再失敗之後,記取教訓,要求自己不可再犯。
當曾國藩進入仕途之後,他仍然堅持早起讀書,晚上寫日記反省自己,從未間斷。在晚清官場的紅塵染缸中,體悟出「勿說人之短,勿誇己之長」、「戒眾謀而獨利」。看看現今電視上混亂的世局,口水滿天飛,造謠又抹黑。原來古今中外的人都一樣,大人物和小市民都相同,惡口、兩舌加深了人我的鴻溝,自私、貪婪總是讓人面目醜陋。曾國範這四戒,其實就是經歷了許多不堪的後果,回過頭找出源頭的前因來防堵。也就是為了避免「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所以才制定這些規範來要求自己,避免後面的苦果。這不就是佛家講的「菩薩畏因,眾生畏果」嗎?
曾國藩的成功,離不開對自己狠心。曾國藩考了七次才考上秀才,因而立下「不為聖賢,便為禽獸」的誓言,對自己下得了狠心,才讓他改變了人生命運。他的日課十二條包含靜坐、早讀、鍛鍊、寫字等等,這些規矩他逼著自己堅持了一輩子,從未鬆懈。對於自己的缺點和壞習慣,也用各種狠招來對付自己。比如戒菸,決定戒菸的那刻起,他就把水煙袋砸碎,無論有多麼痛苦煎熬的感受,也絕不動搖。當他犯了色戒的時候,就在日記裡大罵自己是禽獸,甚至將自己的這些糗事都公諸於眾,請身邊的人一起監督自己。這些都需要莫大的毅力與勇氣。
人想要改變自己,難免要經歷和自我對抗的痛苦。想要克服自己的種種惡習氣,就要向曾國藩一樣,對自己狠一點。《達磨大師悟性論述記》:「古德開示,出煩惱家,非將相之所能為也。因為將相是對付外面的敵人。而出煩惱的枷鎖,是要對付自心,是自己殺自心的煩惱賊,是故要有決心、有毅力、能忍難忍、能行難行,才能轉煩惱成菩提,成就佛道。故知,為出離煩惱而修行,於修菩薩道,實踐六度萬行中,逆來順受,順來忍受,八風吹不動,能忍一切苦,而得無生法忍,開智慧、證菩提。故云:眾生度佛者,煩惱生悟解。」
對自己狠,餘生有福。狠得下心,檢討自己,才有改進的目標。狠得下心,要求自己,就有改變人生的可能性。做不做得到,就看您能否堅持到底,戒除惡習,改造人生。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南無藥師琉璃光如來
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
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
南無韋馱菩薩
南無伽藍菩薩
南無十方一切諸佛菩薩摩訶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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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的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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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住在菜市場樓上,「嘎抓」是我最常遇到家庭生物。每次一出現,我和我弟先是鬼哭神嚎,再來輪流呼喚救兵,來替我倆斬妖除魔一番。但,就算再厲害的除蟑達人,也有失手的時候。當他們宣告放棄,要我們各自回房睡去,我通常是先冒身冷汗,接著衝回臥室鎖起門來,拿出藏在床底專用的舊衣物,把門縫給緊緊塞住,然後躲到被子裡把自己團團包起,一跟腳趾也不露,當然頭頂也肯定蓋起來了,只留一個靠著牆邊的小小出口,如此這般折騰整夜。 也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到這些虫字邊的詞,我就頭皮發麻心驚驚,世界大戰的外星生物,毛茸茸的身體,一百顆眼睛,和細長如凶器般的尖腳,通通出現在內心的小劇場裡。認真探究,害怕的原因可能在於,牠們有六隻腳,雖然我從沒認真數過就是了。
幾年前,我、西恩和女兒搬到山上,家裡整天上演的蟲蟲大戲,可比電影還精彩。慢慢認知到山裡的昆蟲,其實不是只有「嘎爪」一種,而腳的數目變化,凸顯了我的無知,以及無知帶來的反應,有多莫名其妙。錯認果蠅為蚊子、把陽台飼養的水虻當成蜜蜂蒼蠅、原來獨角仙是甲蟲,但甲蟲不是獨角仙,而是一個總稱;六隻腳、八隻腳、數不清腳,我開始發現牠們各有自的樣貌,並非兩三字可以簡單說明,果蠅和蚊子飛行的軌跡不同��水虻雖然小時候長得像發福的蛆,羽化後更貌似嘎抓或大型飛蠅,卻是環境永續的好幫手;更別說甲蟲,佔了全世界物種的四分之一,數量之多種類之繁,連人類都自歎不如。 女兒從小跟著西恩上山下田,很早就對小生物們展露好奇,時不時拿著把玩,把蟲蟲們當成好寵物好朋友,眼神甚是可愛;我隨著她一起看著看著,雖稍減恐懼,卻也還是不忍倒抽一口氣,只遠觀,從不敢放在手上戲玩。人總是要進步的,我對自己信心喊話,特別是面對害怕的事物,有人說越是怕就越要挑戰它,一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倔強,只是後來的我才知道這不是倔強,而是一種傻。 山,在我進房打開燈,準備就寢前,一切靜悄悄黑森森。
「啊!」我的尖叫像煞車聲,一舉衝破原本完整的夜。西恩已半入睡,硬生生被吵醒,從床上跳了起來。「我看到了啦。」「看到什麼?」「蟲蟲蟲啦!」我心跳加快,仍試圖掩飾緊張,刻意壓低了聲音,手指著地墊床邊。我逃到隔壁房間,房門半掩,假裝漠不關心,其實拉長了耳朵,聽著兩方對峙的過程。
「就是隻喇牙而已,小姐。」西恩沒好氣的說,搔搔頭要回被窩繼續睡,沒打算理我。
「不行啦,還是要趕走吧。」「牠很膽小好嗎,看到你,嚇都嚇死了。」眼看他已經躺在床上,翻過身去背對著我。
正在盤算著下一步。我繼續看著門縫外他的背影,「拜託拜託拜託...」我像幽魂,好氣又好笑,發出山谷另一端般的細小求救聲,施以苦肉計。西恩終於不堪其擾,打開燈,拿著一隻拖鞋往房間去。「不要打牠喔,趕走就好!」當我還在自以為婦人之仁的同時,西恩對著牠大聲吹氣,搭配拖鞋揮舞示意,像交通警察般,把喇牙請出了家門。萬歲,我心滿意足睡去。
隔天,像是安排好似的,我在差不多的時間進房,差不多的時間,用差不多的心情,把燈打開。
「啊!」「又怎麼了?」西恩大概有預料到,這回聲音聽起來沒什麼不耐煩,反而像在看戲。
「牠又回來了,同一個地方啦。」床墊旁榻榻米上,一隻光碟大小的白額高腳蛛,若無其事地在老位置。八隻腳,棕灰色身體有淡淡花紋,這回我看得很清楚,奇怪的是竟漸覺有點面善,應該和昨天是同一隻。「喜歡這個位置喔,每天來。」西恩和喇牙聊起天來,一樣拿著拖鞋指揮交通,只見牠矯捷地衝向一旁,找個不見光的地方躲了起來。
「不見了,這樣可以了吧。」「在哪?」「衣櫃底下,我要睡了。」在隔壁房的我,臉扭曲了一下,我知道接下來只能靠自己了。我躡手躡腳進房,擴張的瞳孔四處掃描,深怕遺漏哪個角落。關了燈我躺在床上,身體雷達還時不時朝衣櫥方向偵測動靜,以保持安全距離。 某些時候,記憶會帶你回到從前,逃避衍伸的懷舊機制。那晚的夢,我和爸媽弟弟全家人,力行放假行程,郊區爬山。媽完著妝、穿著不合時宜的跟鞋,一邊抱怨還要走多久、一邊發出驚叫驅趕各式蚊蟲,順便也拍打我一番,叫我不要傻傻站在那。 現在回想,看到蟲就跑,大概是遺傳媽吧。也許是我爸對大自然的喜好,也許是我媽不經意從電視上看到芬多精有益身體健康,一時興起嗎,還是為人父母的例行功課,此刻已不得而知。
一個禮拜後,我又遇到牠,好久不見而且還長大了,帶著小寶寶,可能山裡伙食特別好,小蟲大蟲吃到飽;都說人是習慣的動物,我開始犯傻,對於這位屢次蒞臨家中的貴客,甚至產生崇高敬佩,讚嘆大自然的奧妙,喇牙也是蛛生父母養,也可能是我終於看清楚,牠不是六隻腳,也沒有一百顆眼睛。 隨著山中生活的時間越長,看過的蟲比城市裡的嘎抓還多,學習與虫字家族和平共處的心法,這可是我人生的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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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瑤4 : 新電腦!
清晨6時,我咬著口球,雙手被鎖鏈手扣連到項圈上,全裸的躺在父親書房那木質大書桌上,已經白髮的父親,抓著我大小腿間的關節,拉開我的雙腿並用他的陽具在侵犯著我。
然後,父親改把雙手扶著我的胸,把我左右胸向內推擠出一條夾縫,雙手的食指和姆指則在捏弄兩顆乳首...我隔著口球發出輕輕的的呻吟,卻被父親巴了一掌。
「我說過不要吵到母親吧?」
父親繼續往我左右臉掌摑下去,可是每一次來自臉的疼痛,都讓正在被父親侵犯的下體,傳來更大的快感,而我就更忍不住呻吟。
被父親掌摑數十次後,他改按著我的肩膀,把我水平向他身體推過去,父親下身也配合的用力向前頂,我知道父親的用意,每一下撞擊都完全沒入下體那兩片肉肉之間,而我就只能像娃娃一樣被搖晃的侵犯著,隔著口球咽嗚並進入高潮,直到父親用力壓在我下體,陽具完全沒入肉肉之中沒有出來,暖暖的感覺在下體內傳來…
雖然還在高潮的餘韻中,父親解開我的口球後把我拉下桌子,把粘粘的陽具放到我口內,直到我用口舌把棒棒清理乾淨。
「快下樓準備早餐,我要出門了。」 父親一面穿褲子一面著令我。
「知道。」 然後我指了指書房的門,門外就是同在三樓我的睡房。
「電腦開不動了。」 我跪坐地上抬頭看著父親。
「那妳會很不習慣吧?」
「書桌第一格櫃有些備用現金,去換新的電腦,鎖好書房不要經常進來拿。」 說罷父親就走出書房下樓去了。
Yessssss! 有什麼要求的話,在父親輕鬆後果然是最順利的,我把衣服穿好,跑下樓去弄早餐,臉有些紅紅腫的,但只要不讓後媽看到就沒問題了。
電腦主機這種重量的東西,怎麼想都無法自行拿回家,我致電到組裝電腦的商店,留下了配備用途(遊戲)後就等他們組裝好送來了。
早上等至下午,終於送來了!我飛快地下樓開門迎接。
「是放在三樓房間的,是會幫我組裝和設定好嗎?」
送來的小哥表示會,我微笑著引領他到三樓睡房,但我想大約因為我在家中,是短褲和小背心的狀態,讓小哥一路都有點不自然。
「變壓器報廢了,這台不要再連到電源很危險…」
他提示著我。然後沒用多少工夫他就把原本的電腦拿下來並換上新主機。
「但舊電腦有我想留下的檔案,不能開回嗎?」 我的遊戲存檔啊 !
「一般是不建議啦……」 他很仔細解釋電腦病毒之類的風險,但最後還是答應幫我把照片和存檔給找回來。看他又得把兩台主機都拆開,我有點不好意思,就下去廚房沖泡一杯咖啡給他。因為感覺是挺花時間的工夫,我就慢悠悠的滴漏一杯不怎含苦味的,端回去三樓給他。
我輕輕的走回三樓,在我打算推門前,在門縫內看到小哥好像已經啟動回我的硬碟,並且在檢閱我希望留下的照片 : 一大堆有穿沒穿的自拍照……
「我進來了」 禮貌地給了個提示後進房間,他好像也趕緊把畫面關掉了。
「喝個咖啡,沖咖啡我很有自信的」
「謝謝」
一時間空氣好像凝固了一樣,很安靜。
因為小哥在備份檔案,他坐在電腦前的椅子上,我則跪坐在他旁邊的地上。這是後媽不在的時間,我習慣地對待父親的方式,但這讓他更不自然了。
「我的照片……還算可以嗎?」 我小聲的問,卻讓他更尷尬了。
「那個,需要幫你一下嗎」 我低頭並指一指他脹鼓鼓的褲檔。小哥連忙說不用,但我還是把臉靠過去他褲前。
「真的不用嗎?其實也請不用太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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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約的成長-5】
媽媽一對碩大的乳房擁到我的面前,無比柔軟的觸感透著奶香,我被埋在裡面覺得有些呼吸困難。粉嫩的乳頭被放進了我的嘴裏,小巧精緻像顆櫻桃,舌尖可以清楚感覺到它的堅硬挺拔,我下意識的吸吮起來發出噗吱噗吱的聲音,奶水慢慢滲出逐漸淹沒了我的口腔,嘴角溢出了些許,也像是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
睜開眼睛,見到了吊在頭頂的有著七彩繽紛小動物的床掛玩具緩緩旋轉著,「是夢……」說著的同時我往自己的下身望去,只見股間的地方特別突起,朝氣蓬勃似的,想要站起來但被尿布壓了回去。想起昨晚半夢半醒間,媽媽把自己暴露的乳房遞到我面前,而我像個找奶的嬰兒一樣很自然的就吸了起來,現在嘴裡還殘留著昨晚的奶味,有些黏膩。「所以才做那種夢嗎…太糟糕了…」我感覺到自己的耳朵都紅了。我拉下睡衣的拉鏈,勃起看起來更明顯了,我閉上眼睛想像剛才在夢裡的情景,媽媽的那對乳房,舌頭在口腔內來回舔拭回味著媽媽的奶味,右手往尿布伸去上下來回摩���,「嗯!」不自覺的嬌喘一聲,被尿尿浸濕的吸收體一直都是這麼舒服,我翻過身拿了枕頭墊在下身,想著乳頭在舌尖像在挑逗的硬挺觸感,我擺弄著腰身不斷地摩擦枕頭,「嗯…嗯…嗯哈…哈….」陣陣呻吟,尿布跟著我發出激烈的啪沙啪沙聲,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嗯嗯嗯嗯嗯!媽媽…哈哈…媽媽…」最後,「嗯!」我射精在自己的尿布裡了,感覺到自己黏稠的精液沾在龜頭上,高潮後的暢快讓我無比舒適滿足,但同時也有一些罪惡…雖然我跟惠子媽媽不是真的有血緣關係…但是意淫比自己年長的女性,如同母親一般照顧我的人…這樣真的是可以的嗎?
「約!」正當我在苦惱時,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嚇了一跳,是理君哥。我的心臟跳得飛快,心想哥哥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看到了嗎?哥哥緩慢的走向我,來到嬰兒床邊俯視著我,我躺在床裡不敢看著哥哥的眼睛….「早安啊約!」哥哥面帶微笑的說,「早…早安」我則是很心虛,他伸手把我從嬰兒床裡抱出來放到尿布台上,「寶寶尿好濕呢!來換布布吧!」「今天也要包尿布嗎…?」我展現一絲抗拒,「會尿床的寶寶怎麼能不包尿布呢!」「嗚…」哥哥從一旁裝有五顏六色圖案的尿布櫃中抽出一片,粉紫色的,上面有搖搖馬圖案,很女孩子氣的尿布。「媽媽呢?」「她在樓下忙今天幼兒園還有遠足的事,所以要我上來幫你一下。」哥哥的口氣一如往常也沒有多問些什麼,我想他大概是沒有看到才對。「遠足?」我眼睛一亮「嗯!今天要去幼兒園幫你辦歡迎會、認識新朋友,再和大家一起去遊樂園遠足喔!」我心裡雖有些困惑,但聽到要去遊樂園玩還是很期待。我放鬆心情讓哥哥替我換上新尿布,正當哥哥拿濕紙巾幫我擦拭小鳥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套了上去,我抬起頭查看,發現哥哥竟然給我戴上了貞操鎖!「哥哥你在做什麼?」我既驚訝又不解可能還有點生氣,「你剛剛自慰了吧?」我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原來哥哥都看見了!「我…我…我沒有…」下意識地說了謊「沒有嗎?那你布布上這些是什麼呢?」「那是…嗚…」說不出話來,「不行喔!小寶寶怎麼可以自慰呢!而且還說謊!這樣不乖!」「我只是!只是….」我說不出來,怎麼能說我是因為夢到媽媽的乳房感到興奮才自慰的呢…「壞孩子就要懲罰呢!你知道規矩的吧!」「嗚嗚…人家不要」我因為無法反駁,只剩三歲小孩的詞彙量抵抗著,「聽好囉約!寶寶只有在大人的允許和監督下才能自慰,自己是不能的喔!就算再想也都要先經過大人的同意才行知道了嗎?為了懲罰你讓你記得,你都要暫時戴著這個貞操鎖才可以喔!」「嗚嗚嗚…不要不要…」我不斷啜泣,「咔嚓!」哥哥把鎖套好並鎖上,然後將鑰匙收了起來,接著他又迅速幫我包好尿布,選了一件中性的水手服、小短褲、水手帽還有小蝴蝶結的襪子給我穿上。
哥哥帶我下樓,下樓時感覺小鳥緊緊沉沉的讓我很不習慣。我臭著臉來到一樓,見到媽媽在廚房忙碌,媽媽看到我便朝我走了過來,捧著我的臉溫柔地說「怎麼啦?小約怎麼在生氣呢?」媽媽的眼睛望進我眼裡,她把鼻頭靠在我的鼻頭上輕輕蹭了兩下「別生氣了寶貝,你今天這麼可愛!小水手耶!等等我們還要去遠足呢!氣噗噗就沒辦法玩得開心了呀!」說完把我擁入懷中,我被媽媽抱著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真的不再生氣了。吃完早餐,準備搭車去幼兒園,來到車旁,哥哥打開了後座門,我看見椅子上有一個安全座椅,但是體積大上許多,剛好適合一個成人入座。「上去吧約!」哥哥一副那是我專屬座椅的口吻,「咦?坐這個嗎?」「嗯!寶寶搭汽車都要坐安全座椅的啊!」「我不是…」我正想要出口說自己不是寶寶,但看看包著尿布的自己又覺得沒有立場說不是…於是我坐上安全座椅,大小很符合我的身材,坐起來很舒適,哥哥替我扣上安全帶,拿了我的安撫小兔兔給我,他關上了車門和媽媽在車外講了些話,因為隔著玻璃,我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約起床的時候晨勃自慰了,我就順勢幫他戴鎖上去了。」「這樣啊…難怪這孩子剛剛臉這麼臭,他應該很不情願才對。」「嗯,不過他一開始是先說了謊,我跟他講了寶寶的規矩,然後說這是不乖的懲罰,他就還是讓我戴了。」「知道了!謝謝你啊哥哥!」媽媽和哥哥分別坐進了車裡「出發了!」媽媽很有精神的說,接著就開車載著我們往幼兒園的方向駛去。
大約開了十五分鐘,來到了一間幼兒園,一間再普通不過的,上面寫著OOO私立幼兒園。因為是週末放假的關係,不見小朋友們來上學,但是戶外仍然停了幾台車。哥哥幫我解開了安全帶,下了車,媽媽牽起我的手說「等等要有禮貌喔!」便和我一起走進去。一推開門,明明是放假的幼兒園,教室內卻充滿吵雜。只見兩女一男在地上嬉鬧著,旁邊坐著四個大人正在聊天。但是…在地上玩耍的人也不是真的小小孩,他們…他們年紀似乎跟我差不多?然而他們的穿著打扮一點也像不是一般青少男女會有的樣子,大家的衣服都粉粉嫩嫩的,不是蕾絲小花就是滿版的卡通圖案,一個女生嘴裡還吸著奶嘴…往他們的下身望去,那有些鼓起的樣子,不出所料,他們都包著尿布,就和我一樣。「妳來啦!惠子!」一個女人打招呼走了過來,其他人也跟上,「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不會啦!大家也才剛到不久!」另一個女人開口,「哎呀!他就是小約嗎!?好可愛啊!」其他人跟著附和「真的好可愛呀!」大家此起彼落的說著讓我感覺有些緊張,我躲到媽媽的身後,一手緊抓她的衣角,一手拿了兔兔吃了起來,還漏了一些尿尿…「你好啊小約!」一個蓄著小鬍子的男人向我打招呼,「快打招呼啊!小約!」媽媽拿走我嘴裡的兔兔,我望向媽媽再望回眾人「你…你們好…」聲音輕得像鴻毛,「不好意思,這孩子很怕生。」媽媽替我圓場道,「沒關係啦!小孩子嘛!相處一下就會熟了!」「誒這不是理君嗎?!好久不見了!長這麼大了啊!想��初你也是跟你弟弟一樣包著尿布的小寶寶呢!」另外一個男人笑著這樣跟哥哥說,「哈哈!別挖苦我了小輝爸爸!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我已經長大了!」我聽著驚訝又困惑,三年前的理君哥和我一樣也包尿布嗎?也就是大哥18歲的時候,有這種可能嗎?「孩子們也過來打招呼吧!」緊接著大人們各自呼喚了在一旁地板玩耍的少年少女們,大家都圍了過來,我很難不去注意裝飾在他們身上與他們的年齡有所衝突奶嘴和圍兜兜,「嗨!」「你好!」「哈囉!」三個人都友善的對我微笑。媽媽依依像我介紹了,其中的男生是十四歲的輝,跟我讀同一所學校的國中部二年級,今天他是跟爸爸媽媽一起來的;再來是和我同年也和我讀同所學校的女生,17歲的緒,聽她說她就在我隔壁班而已,對我的臉有印象,我則是一點也沒有,看來我在學校還是太邊緣了…緒今天是和媽媽一起來的;最後一位女生名叫安,今年24歲,她是和她的男友文先生,那個蓄鬍的男人,也是這所幼兒園的負責人一起來的,但是安卻稱文先生為「爸爸」,並且在他面前的所言所行都像個小女孩一樣。後來我從哥哥那邊聽說,媽媽和文先生是舊識,他和安的關係是個人的嗜好,是一種在國外稱作DDLG(Daddy’s dom little girl )的關係,當然當性別置換以後也會有不同的稱呼,由於自己開了一間幼兒園,所以他在週末會提供自己的場地供其他有著相同興趣愛好的同好們聊天聚會。
「好了!大家都打過招呼了!就先讓孩子們到一旁玩吧!等等有驚喜喔!」小輝的媽媽說著讓我們幾個「小孩」到一旁玩,「驚喜!」「是什麼驚喜?」「有禮物嗎!?」大家都高興得像三歲小孩一樣,我不禁懷疑自己真的來到幼兒園裡,「你們乖乖的等等就會知道了喔!」小緒的媽媽說,「好!!!」大家都很乖巧的答應了,「理君就拜託你照顧一下大家了!小約要跟大家好好相處喔!」媽媽臨走前這麼叮嚀我,「媽…」正當我開口要攔住媽媽時她就走掉了…我回過頭看向大夥,他們表現得都很泰然自若,小安和小緒在幫洋娃娃換衣服,哥哥幫著小輝一起在組著軌道列車,來到這裡我總是覺得很不自在,為什麼他們都表現的跟小嬰兒一樣呢?明明就不是啊!雖然現在穿著尿布的我好像也沒有資格說別人…但還是覺得好衝突好難接受,我走到一旁角落縮了起來醞釀一股慍怒。接著我感覺到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我以為是哥哥,但卻是小緒,「你怎麼了?」我沒有說話「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說出來啊!」好一段沈默………小緒只是坐在一旁玩著手指,我的思緒紊亂受不了終於開口「為什麼你們能那麼自然而然當小寶寶呢?不都是青少年了嗎?包尿布不覺得羞恥嗎?為什麼要這樣子呢?可以這樣子嗎?」小緒聽完只是默默放下了手指,恢復了少女的神情,用一種很嚴肅的口吻對著我說:「我因為尿床的關係包尿布一直包到十二歲,後來因為要升國中了,媽媽帶我去看醫生,透過藥物治好了尿床的毛病,但升上國中後因為課業壓力大有時候我還是會尿床,也可能因為單親的關係我比較自卑、沒有安全感,在學校人緣不好常常受到同學欺負…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學校,你在這裡看到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過去,你不也是嗎?我們都討厭長大,我覺得長大後的世界和人都變得好可怕好邪惡,而我只想永遠當個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小寶寶而已…國三那年,我終於受不了了,我哭著把這些事都告訴了媽媽,她說她很抱歉讓我經歷這麼不快樂的童年,她說不管我是如何她都很愛很愛我,希望我可以做讓自己快樂的小女孩。那天以後我就一直當寶寶包尿布到現在了,我很喜歡自己現在的樣子!雖然還是有現實要面對,但即便現實要我做個成人,當我回家我還是有媽媽疼的小女孩。當寶寶不好嗎小約?有人照顧呵護著你,你可以在他的保護下勇闖這個艱難的世界,我想沒有幾個人到我們這個年紀還有這樣子的特權了!」我瞪著的雙眼在小緒話語一落後跟著沉了下來,「對不起…我說了很過分的話…」「沒關係啦!走啦!我們一起玩!」小緒拉前我的手、領著我!加入了他們的世界!
「娃娃要搭火車去旅行!」「嘟嘟!」「它要飛去超級銀河宇宙!」「哈哈!!」我和小緒、小安、小輝都打成一片,「好!我們把軌道再蓋長一點!」哥哥興奮地說,突然間!教室內的燈都暗了下來,幾個人小叫了一下!接著有燭光從遠處端了過來,是媽媽捧著一個大蛋糕!其他的大人們都一齊唱著生日快樂歌!「可是媽媽…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啊?」我疑惑問道,「雖然不是你生日,但還是想慶祝當作是你的重生之日。你離開那個家來到這裡,讓我有機會成為你的媽媽,真的謝謝你小約!」雖然教室一片漆黑,但是透過燭光,我可以清楚看見媽媽的眼神真摯地凝視著我,我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想起了方才小緒的那些話:我是有媽媽疼的小孩,我有媽媽照顧呵護著我,我可以在她的保護下勇闖這個艱難的世界。淚水在眼眶打轉,「媽媽…媽媽….」我嘗試組織語言,只換來眼淚大滴大滴滑落「謝謝你嗚嗚…謝謝你…嗚嗚嗚…」我講的口齒不清久久不能自己,小輝爸爸打破凝重「吹蠟燭吧!」「是啊!吹了許願!」「眼淚擦擦吧孩子!」小安爸爸拿出手帕幫我擦乾了眼淚,哥哥在一旁輕拍我的背,待我比較穩定以後,「準備好了嗎?」小緒的媽媽喊「來!1!2!」「呼!!!」我吹熄了蛋糕上的十七字樣的蠟燭,大家紛紛拍手恭喜,媽媽放下蛋糕上前擁住了我,我雙手環抱住媽媽的腰際回應著,看見小緒對著我微笑。我對著蛋糕上的蠟燭許了大家都會許的平安健康的前兩個願,第三個願望雙手合十緊扣,用我最虔誠的心在心中默禱像是千萬遍,並衷心盼望它能夠有實現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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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仁] Reflets dans l'eau (Combeferre/Enjolras)
這裡是撤離老墳頭的抖森的學妹
搬篇短篇���試水
[義仁] Reflets dans l'eau
退役軍醫C/冬兵(???)E,應該算無差 戰損+哭唧唧的領袖好好搞
總之是個奇怪的盾冬(?味兒二戰AU,領袖真的很適合軍人設定,但是如果角色反轉了呢?
也繼續搞音樂家ABC
說是義仁其實也打了點ER雙C擦邊球,不適者請自行避雷
自殘畫面預警。本來是想要寫個BE的可是薏仁這麼冷就還是別了吧
照慣例可全文搭配拉威爾G大調鋼琴協奏曲第二樂章食用
也可以單獨收聽個別節點自帶的BGM
1.
Sergei Rachmaninov- Elegy in E-Flat Minor, Op. 3 No. 1
1946年5月8日。
醫學生聚集在教授休息室聆聽無線電收音機轉播的審判結果。他們最關注的名字有三人被判決死刑,最後一人終身監禁。
「整整一年過去,」若李說,「我還不能完全相信我們又在巴黎,試圖重新讀進中級解剖學課本。領袖這兩天怎麼樣?」
「也許他很快就要想起格朗泰爾了。」公白飛說。
回國後若李被困在綿延不斷的憂傷。它不叫人在自己的房間痛苦地嚎啕,也不入侵夢境,卻徘徊在空氣裡消散不去。這低落的情緒趕也趕不走,被它纏住的患者只能學習與其和平共處。
「我確信這也是一種戰後的心理疾病。」若李又說,「最好注意下領袖,公白飛,我擔心他在找回自己的途中也患上這個討厭的毛病。」
「回你住處去,若李,」公白飛則說,「回去試著多睡會,你蒼白的像患貧血。」
這是個依然有效的恐嚇,即便若李自己與公白飛同樣清楚他不過是花了過多時間在解剖室悶頭研究而缺乏適量的陽光照射。回巴黎後若李換了個新住處,他回去的路上總會經過拉雪茲神父公墓,他也總會付幾個硬幣給賣花女,把花束等量分配後擺在幾座尚且光亮的墓碑前。
公白飛找出他身上的幾個硬幣交給若李,「幫我給大伙兒問好。」
「也幫我給安灼拉問好。」若李說。
回巴黎後公白飛被招回醫學院給一年級新生講課,他想在醫院繼續實習的計畫暫時被擱置了。起先公白飛上課經常上的提心吊膽,但是安灼拉回到巴黎後的表現很平靜,除了那幾次他才進門便看見滿桌滿牆腥紅的污跡,而安灼拉拽著手腕,或肩膀,或小腿,刮鬍刀片或什麼尖利的物品掉在他手邊的血塘子。戰爭結束一年了,安灼拉還在戰場。公白飛感覺有股從戰俘營帶回來的陰霾正在與陰霾底下奮力掙扎的安灼拉相互消耗。他怨恨、疼痛、怒不可遏、孤獨,畏懼,甚至恐慌,這是戰爭對安灼拉做的,是戰爭對他們所有人做的。不論原因有多正當,不論發動戰爭有多必要,戰爭本身即是罪惡[1]。戰爭帶走鮮活燦爛的生命,留下來的即使活著也大多在苟且偷生裡學習憎恨。
公白飛在巴黎的住處幸運地被沒有被轟炸摧毀。巴黎在重建,她是座堅強的城市,她見證歷史、見證人類救贖自己,也見證奇蹟。巴黎是他們的家鄉。
安灼拉捧著相框仔細端詳相片裡的青年們。公白飛掛好外套,找了個地方放書,循著物品被移動的聲響來到書房,安灼拉就在這裡;看見公白飛讓他露出片刻的迷惘,接著很快認出他。這是個進展。公白飛也沒有時間學習憎恨,他有各種意義上都更重要的任務得完成。
他用手指尖輕敲相框,說,「這是你。這是我。這是格朗泰爾。」
安灼拉找到另一個他瞧得出是誰的面孔,相片裡青年都才剛領到新制服,在攝像機前勾肩搭背。他瞧著那張臉上明亮的大笑,遲疑著拼湊出那個名字。
「這是古費拉克?」他問。
公白飛忍受著又一次滾進他喉嚨的火球,說,「是的。這是古費拉克。」
下一秒安灼拉粗魯地把相框摜回書架,背過身走向窗戶。書桌上早就沒有任何物品,抽屜也都上了鎖,自從幾週前安灼拉又在抽屜裡尋到削筆刀,公白飛找來鎖匠,給他這間屋子所有的抽屜配上鎖匙。安灼拉稍微清醒後同意他的決定,所以昨天公白飛回家時看見的是安灼拉坐在浴室,臉上又給刮出新傷,血絲和著還沒有乾的淚痕,他的手指關節全是瘀青和血,玻璃鏡的渣子如雪片撒在磁磚地面。
書房的窗子是這間屋裡最大的,他們離開巴黎前也經常聚集在這裡談論整個世界。窗簾長期拉開,陽光經常把公白飛的木頭書桌曬的暖烘烘的,陽光也照在安灼拉有些蓬亂的頭髮,他沐浴在晚春潔淨的陽光,卻仍舊被困在黑暗。普通醫院會把這個狀態判定為極度不穩定,在公白飛看來已經是夠好的了。某個程度上安灼拉已經戰勝陰霾-他不讓那些被強加給他的怨恨傷害旁人,因此只能傷害自己。
「您這是在浪費時間,」他說。
「你。」公白飛說。
「我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安灼拉回頭來看公白飛,他的眼神熱烈的像火,曾經那把火是他們對未來的希望,是他們對祖國的熱忱。公白飛望著他,安灼拉眼睛裡的火焰被痛苦取代。他恨上了世界,也恨他自己。
「你認得古費拉克了。」公白飛說,「他會很高興的。」
安灼拉反唇相譏,怨恨且惡毒,「不,他死了。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你卻還感覺的到,」公白飛說,「我也還感覺的到。你怎麼不來攻擊我呢?」
在特定情況,公白飛甚至會適度允許安灼拉拿他自己去撞什麼東西,但是今天不行。他逮住安灼拉的手腕,他最好的朋友沒有屈服,至少他放下拳頭。兩秒鐘前他又要拿他自己的手去打水泥牆。
「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安灼拉說,「你認識的那個人也早就死了。你最好在我決定攻擊甚至打死你之前離開。」
公白飛冷靜地問,「為什麼不?」
沒有遲疑的安灼拉說,「因為你也是我的[2]-」
那個f音起始的字沒有被順利說出來。公白飛在安灼拉身上看見治療失憶症的問答法的可行性:安灼拉滯在當場,他劇烈地顫抖,像是他腦海裡的兩個聲音正在殊死決鬥。上前線前,他們穿著制服,在謬尚激動地談論這些問題。那是最後一次朋友們所有人都在謬尚。同胞就是他們的兄弟,部分罕見的友誼或許比兄弟的血緣更能信賴。當兄弟被迫站上與他們對立的另一條線,他們又應當採取什麼態度?
公白飛伸出手等著,安灼拉扶著灰色的牆猶豫半晌,最終露出做出重大決定的表情。他給出他的信任。
公白飛握住他的手。若李曾經因為這個舉動被誤傷,他沒有防備地去碰安灼拉,被他反手一搡掀翻,護士也被若李撞倒,她托盤上的藥瓶挨個跌碎。那時所有人都認為安灼拉不再有希望,公白飛沒死心。也是在那天,他想起那個其他軍醫沒有想到的詞,這個詞成了他們的安全關鍵字。它擁有某種有絕對的力量將安灼拉從混沌喚醒,那些極短暫的時間裡,他又是他本來的模樣。公白飛把這個發現告訴若李,他們證明了安灼拉不僅有希望,並且是充滿希望-他想要回家。
他們只需要時間。
公白飛握住安灼拉的手,他低著頭,抖得厲害。安灼拉身上佈滿已經很難褪除的痕跡,可今天清早公白飛分明聽見他溜出臥室摸進書房來彈鋼琴,單手單音彈出那支最早喚醒他的旋���。公白飛試著再往前一步,安灼拉還是沒有屈服。他被困在混亂的思緒裡掙扎不休,清洗不乾淨的記憶正在與那些使安灼拉仍舊是安灼拉的記憶相互抵制。與此同時,他接受了這個不成形的擁抱。他全身灼燙。
「公民,」公白飛用極輕也極堅定的聲音問他,「告訴我,你感覺到什麼?」
2.
Ludwig van Beethovan- Sonata for Violin and Piano No.5 in F major, op.24:2. Adagio Molto Espress
戰爭後的重建工作也揭發不少真相。自命是科學家的納粹軍官在紐倫堡審判上說明實情,人民也就原諒了安灼拉。至少大部分的人民都原諒他。盟軍將領收到數量驚人的信件,被他幫助過的士兵來信拼湊出更多事實卻也不無誇大的成份。取得寄件者同意的信函被公布在報上,若李拿那些報紙墊實驗室的桌腳。公白飛自己也有信要寫,他定期寫信給安灼拉居住在南方的父母報告他的情況;他們寄來幾張新的唱片,公白飛拿起其中一張放上唱機,安灼拉端著相框試圖認出相片裡頭有誰,唱機裡的小提琴就著鋼琴演奏流動如河水的行板,這段音樂使安灼拉從公白飛手上奪過唱片盒,期待著什麼似地盯住紙盒上印刷的德文標示。
「我在哪裡聽過這支曲子。」安灼拉說。
公白飛知道他就要再想起一件往事了。
「是的。」他微笑著回答。
“ABC的朋友們”曾經是同盟國軍隊裡名聲最響亮的工作分隊,十字軍行動(Operation Crusader)成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他們紀律嚴明,配合度好的異常,原因無他,他們原先就是朋友,隨著時間推進也逐漸成為真正的兄弟。從1942年下半葉開始,盟軍把ABC的朋友們定位為特殊部隊,專門執行奇襲、援救、破壞埋伏等工作,他們也執行過幾樁暗殺敵軍地區主將的任務。他們為盟軍執行過十八件敵營偵查,三十二件救援戰俘的行動。安灼拉是他們的隊長,這是種遵循慣例的模式,還在巴黎的時節,安灼拉就是領袖。公白飛以醫官的身分擔任副隊長,格訪泰爾負責駕駛汗馬車或坦克載他們衝進敵陣,古費拉克負責偵測爆裂物。其他人各有所長,例如巴阿雷很能近身格鬥、馬呂斯破譯部隊竊聽來的情報,弗以伊甚至能假扮成納粹兵潛入德軍竊取第一手消息。在某個ABC紮營於森林,依靠斜坡的陰影作掩護的黑夜,熱安在細心維持著小且不滅的柴火旁談論起近代歷史,話題很快地蔓延開,安灼拉不得不數次厲聲讓朋友們放低音量。格朗泰爾用火上烤熱的瑞士刀切開僅剩的黃油,讓每個人挖一塊去給他們的豆子罐頭添添味道。
熱安又說,「剛才,我有個瞬間的錯覺,我們這不是在同德國打仗,是在六月革命的街壘下等待天亮。」
「嚮導,」古費拉克說,「給我們說些有意思的故事吧。」
「小聲些。」安灼拉提醒他們,他的目光也充滿期待地定格在公白飛身上。那個深夜,他們熄滅柴火,頂著寒冷的夜露,在黑暗裡清楚看見彼此。公白飛給朋友們說起維吉爾、中世紀的宗教音樂、農事詩,詩歌的話題取代革命延續到下半夜,直到安灼拉不得不出聲提醒他們爭取時間休息。
「古費拉克,你跟我一起看哨。」他說。
古費拉克就著月光挪動他扔在地上當坐墊的外套,換了個視野更好的位置,面向森林。
「我知道現在提他會給你們斃了,不過-」格朗泰爾笑著說道,「如果你們現在都在腦子裡給自己奏安眠曲,我祝這些音符長翅膀,帶你們在夢裡飛過恆河邊上,去到世上最美的地方[3],對我來說,那裡必定有喝不完的白蘭地。」
「大R,海涅是猶太人。」熱安說。
格朗泰爾諷刺兮兮,「一個德國的猶太人。如果他現在給關押在集中營,恐怕我們倆得申請個特別任務去炸掉奧斯威辛。」
「住口,格朗泰爾,」安灼拉說,「睡覺。現在。」
古費拉克在竊笑。他就坐在公白飛左邊,公白飛也半坐著,警覺以及他正在盤算的細節讓他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那是場救援盟軍戰俘的行動,弗以伊偵查過後帶回來的地理信息比他們原有的更複雜,計畫全盤改變,他們幾個身上帶的地圖都已經給塗畫的看不出原型。
「至少想辦法睡著。」古費拉克湊在公白飛耳邊說。
「我在試呢。」公白飛回答。安灼拉在離他們不遠的草地,伸手將不怎麼安分的格朗泰爾打平在草地。
古費拉克在安灼拉轉過來低聲訓斥他的前一秒,飛快地吻在公白飛的鬢角。這是古費拉克表達他的感情的方式,整個ABC都給他吻過,安灼拉也沒有倖免。那時他們剛結束十字軍行動,從北非回到法國北部戰線。巴黎就在一趟火車之外的遠處,幾乎等於他們回家了。
不過他們沒有回巴黎,而是留在軍隊。ABC的名聲隨著十字軍行動的成功傳播,女酒保拿出她們收藏起來當救急藥品的伏特加。酒吧裡還有其他盟軍成員,目睹這樁事的人幾乎瘋狂,安灼拉揉揉他給古費拉克逮著啃的臉頰,躲到公白飛背後,對於他自己揚起的嘴角出賣他的事實並不理睬。格朗泰爾見狀抬腿去踹古費拉克,熱安當場做出頌詩紀錄這歷史性的瞬間。公白飛試著拉開還要去追安灼拉的古費拉克,他一回頭猝不及防也啃了把公白飛的顴骨。軍隊的酒吧有鋼琴,音色糟透了卻是當時他們能得到的最好的。古費拉克就像在謬尚那樣,喝上兩杯過過癮,然後把酒杯擱在鋼琴的角,坐下來開始彈奏德彪西。
格朗泰爾兩手各摟著若李和博須埃,安灼拉趁他沒注意偷走伏特加酒瓶塞回女酒保手裡。公白飛在隨身攜帶的地圖背面用鉛筆憑記憶畫蠶蛾,古費拉克彈琴時,巴黎就被他的音符潑灑在軍隊酒吧了,鬧哄哄的酒吧安靜下來聽那支《水中倒影》。塞納河面的巴黎鐵塔倒影是銅銀色,午後的公園經常有穿戴漂亮的少女陪伴她父親出門散步;馬呂斯在公園認識了他的珂賽特。大學課室敞開的木板門釘著考試公告,維吉尼花園開滿了睡蓮,圓形的葉片連同生著芽蟲的花緊貼水面,乍看也彷彿逆著方向生長到水下。謬尚咖啡館的玻璃窗總是被擦的發亮,光芒在咖啡杯或酒杯裡朝ABC的朋友們眨眼睛。星期天的下午三點整,巴黎聖母院的鐘聲經常打斷熱烈的爭辯。
戰爭時盟軍不成文禁止演奏或聆聽德語區作品。這項規則在ABC內部不適用,弗以伊率先提出音樂不應該被政治意識影響,格朗泰爾直接無視這陣風氣,針對海因里希‧海涅和菲力克斯‧門德爾松的民族認同問題發表大篇宣言,如果有人拿紙筆記錄下他講的話,恐怕可以寫成整三大頁。
「猶太人可說是地球上最了不起的民族,法蘭西人發明共和國,可猶太人發明了雅歌和上帝!」格朗泰爾在大庭廣眾下嚷嚷,「海涅!啊!海涅,他的妙筆能使莫斯科的凍土開出鮮花,啊,那是甜美的罌粟,朋友們,我們來品嘗愛情與寧靜,安灼拉,給我們一支曲子的時間做個神聖的好夢!」
「R,你太醉了。」巴阿雷說。
熱安狂熱樂迷似地給安灼拉鼓掌,馬呂斯很快加入催促安灼拉的行列。格朗泰爾醉的走不穩路,給他起了外號的軍隊的女酒保同樣為格朗泰爾保管他的小提琴,酒吧里的士兵意識到他們即將聽見的是什麼,跟著古費拉克製造出震耳欲聾的喝采。
「燴兔肉,別告訴我,您把我的寶貝拿去當柴燒啦。」格朗泰爾對女酒保喊道,他杯里的伏特加撒了自己整身。
「去啊。」公白飛對安灼拉說。
安灼拉輕蹙雙眉,「我們不大應該這麼做。」
「這只是音樂,」公白飛笑著說,「而且,至少別讓格朗泰爾��望。」
格朗泰爾端著酒杯去拿他的琴,玻璃杯因此被他放開,旁邊的美國人眼明手快救下杯子卻救不了裡頭的伏特加,整間酒吧全是笑聲。熱安巧妙地用法語為大伙兒全篇朗誦那篇浪漫詩,格朗泰爾湊過來,大半個人壓在安灼拉腦袋上醉醺醺地懇求或者逼迫他。博須埃笑到手指上夾著的香菸都掉了,把他的耐磨長褲燙出一個洞。
最後安灼拉撥開黏在他身上的格朗泰爾,宣布,「行吧。」
古費拉克拍拍桌子,酒吧裡的士兵用同一種語言的同一個詞歡呼,”Bravo!”
那場突發的小演奏會是整個戰爭裡色調最柔和的一筆,戰爭過後也在不經意間幫他們喚醒安灼拉。也許格朗泰爾在看不見的地方幫了忙。格朗泰爾醉的時候反而能鋸出他能給的最好的音色,安灼拉給他彈琴,被月光渲染的恆河就讓他們帶進軍隊酒吧了,紫羅蘭的耳語,玫瑰的傾訴,河水潺潺的流動打碎煙硝,把他們帶回夢境裡的故鄉。後來安灼拉主動又給酒吧裡的同袍演奏另一支曲子,公白飛與古費拉克並肩坐定,熱安率先唱起來,他們都記得那支曲子裡的祈禱詞。
公白飛不相信朗誦經文的形式能夠獲得甚麼禱告效果,他的幾次祈禱獻給他的朋友們,他越過聖經,直接呼請上帝為他的朋友敞開祂的花園,請求祂帶安灼拉回家。
安灼拉不穩定的情況持續到他們返回巴黎。他也有絕對清醒且試圖重新認識巴黎的時刻,納粹殘留在他腦海裡的聲響就像無線電收音機的雜音,當1942年以前的回憶逐漸占上風,這些雜音就對他發動偷襲。公白飛不記得他上回一睡到天明是什麼時候。安灼拉睡在他住處的客房,公白飛面對他自己的惡夢,更經常在夜裡拿鑰匙開客房的門,從捲成蛹的被單拯救出安灼拉。他的夢境也是無休止的鬥爭。公白飛在囈語裡聽見那些熟悉的名字,他們的朋友的名字;這是希望的象徵,公白飛讓他放棄接受國家計劃性的記憶治療,安灼拉只能靠他自己。夏天來了,氣溫突然增高的夜晚叫巴黎無所適從,公白飛也睡不著。他躺在床上數天花板的裂縫直到凌晨,最後決定起床找書看。離開巴黎前,ABC共同的話題停留在自由主義的新定義,公白飛向安灼拉借來讀的英語書籍還沒有還給他。
安灼拉在噩夢裡嘶聲力竭,公白飛抓起客房鑰匙過去開他的門,跪在地上與安灼拉著實搏鬥了好一陣子。安灼拉被訓練出睡前鎖門的習慣,即使他的敵人擁有無數不靠鑰匙開門的手段。他被夢魘糾纏卻從不對陰霾求饒,半夢半醒之間掙扎的力量大的幾乎迫使公白飛鬆開他。他在夢裡,也許又在對格朗泰爾大喊大叫,那是他們相處融洽之道,安灼拉希望格朗泰爾別信仰他。在夢裡,”自由”和”祖國”最常被高聲提起。公白飛按照標準醫療流程紀錄他聽見的夢囈,只同若李談論這些心理病況,前些天他們推測著或許真正的安灼拉就要回來了。
公白飛費了點勁頭把安灼拉搖醒,把他拖出遍布煙硝的混亂夢境,那場技術上完美成功的救援行動結束於德軍扛著火炮追出戰俘營,通電的柵門警鈴嗡嗡大做,ABC救出百十個盟軍戰俘,安灼拉挨了子彈,他沒法跑的快,留在鐵柵門後頭,把最後離開的同袍推出去,對他們下令,「快走!」
「醒醒。」公白飛說,「安灼拉,你得醒過來。」
他們像剛結束格鬥訓練般渾身是汗,公白飛搖醒他,安灼拉陡然睜眼,夢境裡來不及流的淚水被帶回清醒的世界,他揪著公白飛,雙膝跪地大口喘息,才結點薄痂的手指又給他磨破,衣服上的血痕斑斑點點。
「公白飛,」安灼拉說,「其他人在哪裡?」
那是他的聲音。安灼拉自己的聲音,他急切地詢問戰略問題,公白飛甚至還沒有聽明白他在問的是ABC執行的第一場還是最後一場救援行動。
「傷兵都送走沒有?」安灼拉問,「納粹發現我們了。飛兒,帶上若李快走,格朗泰爾在哪裡?」
「安琪。」公白飛說。
安灼拉的眼神又是他自己了。他的眼睛裡燃燒著熱忱,熾烈的像星火,清澈的像陽光晒化了的雪融入山泉。他不會仇恨,他只愛人民與自由,那就是他的信仰,如詩如歌,如溫柔的天鵝也如展翼的雄鷹,是恆河彼岸不凋的紫羅蘭也是塞納河畔灼灼盛放的玫瑰。
他回來了。
「安琪,」公白飛重複。安灼拉比前幾秒更加困惑,公白飛得向他解釋很多。他與他最好的朋友緊緊相擁,安灼拉不明所以,只管展臂也擁抱他。公白飛希望他們的朋友都看見了。他只給安灼拉說明最重要的一件事,
「戰爭結束了。」
3.
Franz Schubert- Der Lindenbaum arr. Piano and Cello
「我做了什麼?」安灼拉問。
「你什麼都沒有做。」公白飛說。
安灼拉放下塗鴉著人物肖像的地圖,無眠的夜晚過後他們迎來真正的朝陽,公飛下樓問公寓管理員要來兩杯剛燒好的咖啡。安灼拉回來了,他的戰爭正式結束,剩下要做的是審判與和解。公白飛上樓時聽見他的鋼琴被奏響,安灼拉展開格朗泰爾留給公白飛的地圖,擱在鋼琴譜架,圖紙背面給他畫著ABC的朋友們的半身肖像。
「我殺過多少我們自己的同胞?」他問道。
「那不是你,」公白飛溫和的強調,「當你被奪走你自己的心智而做出對不住人民的事,那樣事就不是你所為。那是納粹德國所做的,你也是受害的一方。[4]安琪,你不需要承擔這些。」
安灼拉沐浴在初夏早晨的陽光,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接近白色,側影線條分明,公白飛把咖啡杯放在鋼琴上頂蓋,過去坐在安灼拉身邊。在那個彷彿上輩子的無憂無愁的大學生涯,他們在謬尚,也是緊挨狹窄的咖啡廳角落相偕而坐。安灼拉抬起頭時臉上是濕的,他在做他自己的法官,從德拉古法典尋找佐證的法律。
「你沒有做過任何危害法蘭西人民的事。」公白飛用雙手按在他的肩膀,又說,「沒有人會責怪你。為了我們的朋友,你也必須停止審判你自己。」
「但是我記得那些。」安灼拉說著,眼淚順著他雕像般的臉龐滑下來。
公白飛說,「你付出的夠多了。」
星期天的早晨有彌撒。聖母院的鐘聲喚醒整個巴黎。安灼拉聽見鐘聲,模樣顯得有些無助,公寓管理員在清掃樓梯,用跑調的歌聲哼唱那支原先只在法國境內流傳的祈禱歌。
「瞧,他不是帶你回家了嗎,」公白飛微笑起來,對安灼拉說,「就像她帶他回家一樣。」
公白飛信仰,但很少祈禱。他知道管理他們公寓樓的老太太會去聖母院給安灼拉點白蠟燭祈禱,她是最先對安灼拉敞開大門的人。
「如果您們想搬走,也請自便,上帝保佑您們,」她對威脅她的其他住戶說,「這個青年為盟軍奉獻的是比他的命還貴重的東西,萬福的瑪利亞,祝福他的靈魂。」
公白飛的決定讓軍方不免有推卸責任的嫌疑。德軍正式投降前的最後一波地毯式奇襲以敵方首領突然停止襲擊造成的失敗告終,跟在他們首領後頭發動攻擊的德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盟軍擊中並當場逮捕在槍林彈雨下突然停止前進的納粹特務,扒下面罩,看見一名眼神狂亂的俊美殺神。關於納粹在戰俘裡挑選菁英士兵,進行藥物控制後訓練成特種殺手的謠言被坐實。公白飛在軍隊醫院收到這個消息,他的懷疑也獲得印證。盟軍開始調查1943年後所有北方戰線指揮官離奇的刺殺案,重新檢視幾件德軍地毯式突襲的線索,罪證水落石出,可沒有人敢真的對安灼拉做什麼。被1942年末那場由ABC執行的救援行動救出戰俘營的士兵違反軍紀闖進將領會議室,以舉槍自殺的威脅成功阻止盟軍將領對安灼拉做出任何判決。
公白飛是那場意義重大的鬧劇發生的隔天才從馬呂斯那兒聽來這樁事。近百名操著不同語言的士兵在將領會議室外整齊劃一拿上膛的手槍抵在自己太陽穴威脅他們長官,馬呂斯被喊去維持秩序的同時,公白飛在軍隊醫療翼對付安灼拉。無線電收音機在角落發出不間斷的聲響。兩支鎮靜劑讓安灼拉徹底失去反抗的力氣,被擺佈著讓公白飛執行過整套檢查。他臉色慘白,藥劑的���用迫使他放慢了呼吸,眼神依舊熾烈的像隨時要爆發,那卻是他們不認識的眼神。安灼拉不會仇恨,公白飛確認過安灼拉依舊能聽懂法語,嘗試與他交談。若李結束諾曼底的工作,回到北方部隊擔任軍醫,在他們隔壁床照料突襲裡被炸掉右邊手腳的德國士兵。志願護士想給安灼拉的傷口做些包紮卻被他的模樣嚇退。
「安灼拉,你記得伽佛洛什?」公白飛問。
那時的安灼拉像具活屍。公白飛看著這副他再熟稔不過的面孔卻認不出他最好的朋友。安灼拉帶著詭異的冷靜詢問,「我該殺他嗎?」
「不,他是我們的弟弟,」公白飛說,「謬尚呢?記不記得謬尚?」
「離我遠點。」
「我們在謬尚曾經為了社會契約論的漏洞爭執整晚呢。」
「我根本不認識你。」
然後一個醫學意義上的聽覺記憶範例發生了。
安灼拉還被皮帶綑在病床,公白飛停止追問,讓護士準備他需要的物品,拉起安灼拉的手讓人用酒精擦掉乾血跡。公白飛掐著他,這是個有效的恫嚇,安灼拉理解到掐著他的這只手對人體的熟悉程度足夠公白飛隨時卸掉被他掐住的關節。護士用棉球清理傷處的膿瘡,無線電收音機的頻道播放起女高音演唱的門德爾松作品第三十四部第二號。
安灼拉還讓公白飛逮著手關節,那支曲子如同響雷般擊中他。他猛地回頭尋找那個聲音,收音機那兒沒有人,安灼拉往別處張望著找人卻沒有找到他要的,護士領班假裝忙著整理藥櫃,玻璃櫃門照出她拿手帕擦眼睛的模樣。若李正要給他負責照料的德國傷兵注射消炎劑,他也停下來,針筒隨之停在半空中。他也看著安灼拉擺脫護士,掙脫出來的手揪緊公白飛的白大褂。公白飛想告訴他答案,可他只是安靜地望進安灼拉的眼睛,一度被掩埋的記憶如同樹苗的芽鑽出堅硬的土壤。安灼拉困惑又徬徨,他抓住公白飛,那個瞬間公白飛決定不再讓任何自稱是醫學專家的人在往後的日子繼續折磨他最好的朋友。
音樂最終消失在無線收音機炒豆子似的雜音裡,經過角落的護士調整天線,試圖找出信好最好的角度。公白飛放開安灼拉的腕關節,握住他的手。若李聽聞安灼拉被送進盟軍醫療翼後興沖沖趕來瞧他,被安灼拉下意識掀倒,其他醫官登時拿起皮帶把他囚禁在病床。
「公民,他們對你做了什麼?」公白飛問。安灼拉用茫然的藍眼睛瞪他。
他們隔壁床的德國士兵成了整間醫療翼的箭靶,仇恨的目光匯集在他身上。志願護士放下托盤,藉口照顧其他盟軍士兵抽身離開,有人用不明顯的聲量說了幾句粗魯的德國罵人話,德國士兵垂著頭。那不真的是他個人的錯誤,他卻為他的國家在盟軍的醫療翼承擔錯誤的後果。若李放下消炎針,雙手舉在眼前,他等到它們停止顫抖才給他的病人完成注射。他們對面的美國士兵往空水杯啐了口痰。
德國士兵對治療他的醫療員說,「Danke (謝謝)。」
若李回答他時臉上沒有肉眼能見的波動,「Alle Menschen werden Brüder, Wo Seine sanfter Flügel weilt (在他光輝照耀下面,四海之內皆成兄弟。)[4]」
ABC裡德語最流利的是弗以伊,再來是馬呂斯,接下來是格朗泰爾,ABC們為了作戰工作也向他們學習這門言。當戰爭過去,語言成為新的軟武器,若李寫完紀錄,離開去檢查下一床英國傷兵。公白飛想起弗以伊在他們親手挖的壕溝裡,用席勒給大伙兒解釋語法問題,安灼拉在站哨,古費拉克划火柴點亮煤油燈,話題隨著詩的內容又扯回二十世紀後的新興獨立國家;他沒有忍住笑容,眼眶像是給火柴點著了。德國士兵在公白飛擺平安灼拉,讓護士繼續清潔膿瘡的當兒,用他僅剩的左手摀著臉龐。他為他的祖國承擔戰爭的後遺症,連流些眼淚也不被允許。
部隊對於��白飛讓他住在普通公寓的想法明確表示反對,公白飛也明確告訴法國政府他們不會再讓安灼拉受到沒有意義的虐待。啟程回國前若李拿到政府給安灼拉安排的治療說明書,裡頭列舉的療法相當於把德國人用在安灼拉身上的法子重新操作一輪。
「這太荒謬了,」若李說,「他值得更好的。」
他的確值得。上前線前公白飛在醫院剛做完一年實習,ABC們有好幾個甚至還沒有完成大學最後一學期。如今他們回到祖國,試著建立新的日常生活,安灼拉經歷了兩段人生,又靠著他自己驅散納粹強加給他的魘霾。他是如此堅韌。如今他回到家,記憶在復甦,他想念他的朋友,渴望看見他的師長家人,他想出門去散步,他還想喝點謬尚的咖啡。所以若李把咖啡連同做咖啡的女侍還有他的女朋友帶來了。愛潘妮穿著黑色的裙子,神態世故鋒利許多,公白飛見過米西什塔幾次,她是猶太人,當過一段時間的電報接線員,戰後她在醫學院附近的餐館值日班。
「領袖!」他撲上去掛在安灼拉的脖子,「我可太高興又看見你啦!歡迎回來!」
公白飛找出空瓶,米西什塔往瓶子插上她帶來的矢車菊,若李喋喋不休說著安灼拉錯過的精采故事,安灼拉看著那束花,在若李談及格朗泰爾把他的小提琴做了砸破納粹間諜腦袋的最佳貢獻時開口說話。
「我很想見一見他們。」
公白飛放下他擦拭乾淨的相框,若李安靜下來。安灼拉將插花的瓶子挪到日照更充足的地方,垂下眼瞼,光與影在他身上就像油畫,外頭的街道有棵擁有百年以上歷史的菩提樹,它與這個街區同樣好運地沒有受到轟炸摧毀,安灼拉倚著牆,午後往西邊傾斜的陽光拖長了菩提樹的影子照進客廳。ABC的朋友們在盟軍的酒吧無數次違反不成文的禁令,熱安對德奧作曲家的偏好有限,舒伯特則是古費拉克即興演奏的好夥伴。
公白飛安慰他,「我也很想念他們。」
「我們可以紀念他們。」愛潘妮提議。她說的是我們而不是你們。
「有一支曲子,」公白飛說,「你不在的時候,我們經常提到它。」
安灼拉用軍隊酒吧那架音色糟透了的鋼琴演奏這支祈禱歌的時候,屋子裡的法國青年跟上節拍大聲唱歌,他們都想家,也都在同袍身邊找到片刻歸屬。其他同盟國的士兵抄下禱文,弗以伊給他們用數字譜做註記,這支原先只在法國境內流傳的祈禱歌就這樣被傳到歐洲大陸甚至美洲。安灼拉在另一個難得的機會拗不過朋友們的要求,又給酒吧裡的聽眾演奏它。那時這支祈禱歌已被翻譯成不同的語言,公白飛的杯子還在嘴邊,他被格朗泰爾推出去,ABC起鬨要他去領唱法語歌詞,古費拉克嚷的最大聲,不僅帶頭起鬨還笑出眼淚。博須埃在吹口琴,熱安也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了柄長笛,單方面宣布這足夠他們組成完整的合唱團。
那時公白飛無奈地說,「我們這都在做什麼。」
安灼拉聳著肩膀,「就當成哄那幾個傢伙高興了。」
「這可不是我瞎吹,」格朗泰爾拎著小提琴過來站在鋼琴另一側,「盟軍裡有哪個國家的部隊有這樣完整的樂手配置?」
安灼拉發布過無數不允許反駁的命令,也總拗不過他的朋友群起懇求。他為他們演奏過很多次祈禱歌,在巴黎,在軍隊酒吧,在公白飛的書房。
主在上,聽我祈禱:
當我需要幫助,您總是在我身旁;
讓他歇息,上蒼庇佑,
賜他安寧,賜他歡愉,
帶他回家吧,
帶他回家。*
公白飛在客廳書房擺上他擁有的ABC們的相片,這樣他們也就見證安灼拉甩掉追逐他的陰影找回他自己。他回來了,卻還在漂泊。公白飛想幫助他最好的朋友得回他應有的寧靜。
4.
Felix Mendelssohn- Auf Flügeln des Gesanges arr. Violin and Orchestra
人民想念安灼拉。安灼拉想念他的朋友。最大的問題是安灼拉認定自己沒有臉面再見他的同胞。在ABC的朋友外首個見到安灼拉的自然是他的雙親。公白飛拍了封電報通知他們來瞧他。剛回巴黎時安灼拉的父母來見過他,就連他們都幾乎認不出安灼拉。那時他的眼神能夠把聖母院那口大鐘從它的鐘樓剜下來,公白飛甚至得提醒他朋友的父母別太靠近他。若李無法回答安灼拉父親提出的問題,他母親嘗試著說起幾件只屬於他們家庭最私人的往事,短暫的茫然後換來的是安灼拉的另一次爆發。
這回不一樣。安灼拉��念他的家人,公白飛上郵局發出電報,很快收到回覆,安灼拉又反覆向公白飛確認上回他們見面時他沒有做出傷害他父母的事。馬呂斯從火車站接到那對心情介於焦慮與亢奮之間的夫婦,敲開公白飛的公寓門。安灼拉從公白飛的背後怯生生探著頭看見他的父母,他的母親也從他父親背後怯生生踮起腳尖想多看見他。
公白飛輕輕推了安灼拉,他在發抖,公白飛想說點鼓勵他的話,他的母親也注意到了。她忘記所有的擔憂,越過她的丈夫,踮起腳一把摟住她的孩子。公白飛把朋友們帶進書房,讓安灼拉與他的家人用足夠的時間重新認識彼此。
若李拿起書架上的相框,珍惜的觀賞ABC的朋友們換上軍隊新制服的合照,說道,「我來的路上去了趟公墓給大伙兒報告新消息,他們會很高興的。」
「但是真的沒有必要再進行任何審判,我敢說盧森堡宮不會同意開這個庭。」馬呂斯說。
「他希望能這麼做。」公白飛說,「就當成換個方式的補償了。」
若李拿起稍小的單人相框,晃晃那裡頭在自己學院畢業典禮遲到的格朗泰爾,說,「如果R能一水壺敲醒他就好啦。」
十字軍行動是ABC作為完整受訓的陸軍隊伍正式參與的首件行動。他們被法軍元帥指派去支援英國軍隊,從德軍手上收回大片北非領地,那是場傷亡慘重的勝仗,慶功宴也是哀悼彌撒。事後他們返回歐陸戰線,從側門進入打烊的軍隊酒吧,平常安灼拉禁止隊伍在白天喝酒,那天他破了例,讓格朗泰爾從吧檯下搜出幾瓶全新的酒,弗以伊用威士忌杯壓住鈔票放在收銀櫃上。
「我想我們得舉杯,」他說,「從今天開始,我們都與過往的自己道別了。」
「敬我們的同胞,」熱安附和著,格朗泰爾倒的第一杯酒便給了他,「敬我們的同袍。」
「敬自由法國。」
「敬法蘭西共和國。」古費拉克說。他拿到酒,伸手來與公白飛碰杯。安灼拉接下酒杯的同時右手還在寫偵查計畫表,格朗泰爾揉他的腦袋,安灼拉寫到最後一筆的r字母線條在紙上飛成形狀奇特的波紋,公白飛說,「R,別欺負他。」
「嚮導,別欺負R。」古費拉克說。這下子連安灼拉都不能不笑了。
「這聽起來特別彆扭,」博須埃說,「但是,我挺希望時間能停在這裡。我們打了場勝仗,大伙兒都完好無缺的在這裡。」
巴阿雷掏出打火機點菸,嘟囔幾句同意的話,馬呂斯抓緊空檔寫他自己的信,珂賽特利用報社的工作經常給他們寄送免費刊物。離開巴黎後,熱安也負責代表他們全體與謬尚保持通信。格朗泰爾借巴阿雷的火點他自己喜歡的菸,古費拉克拒絕吸收他們吐出來的廢氣,跑去坐在鋼琴那兒,不一會兒便控制不住自己打開琴蓋彈起琴。
安灼拉說,「時間得往前移動,戰爭才有機會結束。」
「珍惜會當下吧,」公白對他說。安灼拉正在新的紙頁抄寫他被打斷的偵查計畫內容,他對公白飛露出笑容,寫完計畫第三項,收起鋼筆。公白飛擔任著某種補充或糾正安灼拉的角色,這是ABC對他們的形容,他們隔著桌面互相碰杯敬酒,手指節一擦而過,在公白飛的皮膚留下火燒般的記號,溫和的蔓延到他全身。安灼拉抿了口酒,直勾勾盯著貼滿軍樂隊畫報的牆。
若李說,「公白飛說的對,我說句掃興話,因為這很可能成真,戰場上什麼事都說不準,如果現在有個記者還是軍隊攝影師,我希望他來給我們拍張照片。」
「古費,給我們點即興曲,今天別理那苦大仇深的肖邦了。」格朗泰爾說,「是啊,戰爭,他們說在舊社會為國家陣亡是最甜蜜的死法,這個時代的戰爭只會讓人死的時候還摸不清自己到底幹嘛去送死[6]。根本沒有什麼榮譽的死亡,看看那些戰敗的國家,他們死了一整代青年人口卻什麼都沒換到。所謂的犧牲是虛假的謊言,我們現在在這裡,不過是從維琪(Régime de Vichy)巴黎逃到北省,根本摸不清未來長什麼模樣,說不定到最後我們統統被抓去給蓋世太保擦鞋哩。」
前頭安灼拉等待著墨水乾燥。他闔上記事本,端起酒杯卻不喝,問道,「你為什麼又來這裡?如果你不信仰這些,生死、榮譽、盟軍,我們的法蘭西,你為什麼還浪費你自己的時間來打這場看不清楚未來的仗?」
古費拉克把他自個兒埋在鋼琴鍵盤,他的即興曲是種張揚的宣言,色調繽紛濃烈,糟透了的音色也擋不住碰跳著的晶瑩的彩色的音符竄過酒吧。
「讓我引用我們都愛極了的猶太朋友,」格朗泰爾坐在桌面,拎著酒杯,豎起手指夾開他叼著的香菸,公白飛猜測到格朗泰爾即將要說的話,他沒有出言阻止。安灼拉明亮的藍眼睛也望著格朗泰爾,香菸菸蒂給他咬出齒痕,酒杯早已見底。格朗泰爾拿起瓶子倒滿整杯,吐了個煙圈,他總是笑的肆無忌憚,對安灼拉說,「我不相信上帝,他的甫祭全是侏儒。我只信你的心,除此之外,我別無信仰[7]。」
安灼拉嚴厲地打斷他,「少胡說。」
「實話就該說出來呢。」
「你喝醉了。」
「我看起來像醉?」
「如果你真的有信仰就不會把信仰掛在嘴邊。」
格朗泰爾擺出嚴肅的表情,「你可太小看我了。」
公白飛清清喉嚨。安灼拉不再同格朗泰爾爭辯。他站起來,氣勢相當懾人,格朗泰爾抬起眉毛,安灼拉什麼都沒有說,右手按著格朗泰爾的肩膀,格朗泰爾哈哈大笑,拍在安灼拉的手背。古費拉克彈琴到他滿意了,也停下來,他搖晃酒杯,攏攏散亂的鬈髮,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這就是我中意舒伯特的原因,」他說,「肖邦啊,他拿樂譜塞進你的腦袋,對你說”自己體會”,你花了十年研究他也沒個定論。舒伯特不來這套,門德爾松同理,他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一聽曲子就知道,他們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安灼拉對格朗泰爾的記憶停止在他們從德軍戰俘營撤退的那幾分鐘。格朗泰爾掩護他救援的美國士兵,安灼拉掩護他們。他想知道行動的成果,公白飛告訴他了。他們在客廳促膝談話,安灼拉養成新的習慣,當屋子裡只剩他們兩個,安灼拉會倚在公白飛這兒,這是種依賴,公白飛則很高興得知安灼拉找回需要依賴的感覺。他把手臂環過安灼拉的後頸,繞過肩膀,停留在距離胸前幾吋的地界。唱片在循環播放,安灼拉知道了救援行動的最後一刻格朗泰爾是怎麼被他趕出戰線之外。他拿起唱片匣,結痂的手指拂過那行德語字樣。安灼拉在逐一找回屬於他的回憶,他的朋友未曾殉身於他手的事實也不足以安慰他。
「這是他最喜歡的曲子,是嗎?」安灼拉問。
「格朗泰爾愛它。」公白飛回答,他也愛這支曲子。格朗泰爾為了幾句詩歌愛著海涅,同樣是猶太人的門德爾頌為海涅做曲;它在戰爭剛結束的混亂裡成了他們朋友的替身,它也率先為ABC的朋友們將安灼拉從納粹遺留在他腦海的陰霾喚醒。
懷念佔據他,安灼拉還拿著唱片匣,客廳的矮桌也擺了些相片,安灼拉拿起其中一只相框,那張相片原本釘在ABC臨時宿舍的牆,取下來時被圖釘扯了個口子。相片裡的格朗泰爾與安灼拉穿著大學槌球隊的運動服,手拄球桿,在運動場的草地讓人拍下合影,安灼拉向來比誰都克制,就算開開心心的笑著也流露出嚴肅的神態,格朗泰爾朝鏡頭擠眼睛,笑的肆無忌憚。
「我們也都愛你。」公白飛說。
「我背叛了你們。」安灼拉說。
公白飛說,「你沒有。」
然後他吻他。他吻安灼拉的嘴唇,帶著所有朋友對他的愛,ABC早就不是朋友了,卻也不是兄弟-他們比手足更親。公白飛把ABC對他的愛留在安灼拉的嘴唇。它們鮮潤柔軟。安灼拉追上來吻他,公白飛也說不上是驚喜還是意料之內地愉快,這是個熱烈又沉重的,私人的吻,把所有過往和盤托出,或許他很久以前早就想這麼做只是不曾自覺,又如果這樣能讓他最好的朋友相信他們愛他也無不可。
「但是馬呂斯說的對,」公白飛說,「該過去的都過去了,沒有必要再進行任何審判。」
「該做的還是得做。」安灼拉答道。
他微笑起來,平靜的神態裡出現他特有的肅穆,追加道,「我準備好了。」
5.
Maurice Ravel- Sonatine, M. 40:No. 2 in D-Flat Major, Mouvement de menuet
貝當元帥(Henri Philippe Pétain)把他們的巴黎投降給納粹的決定是最令人無法接受的。納粹入侵巴黎後伽佛洛什不再上學,公白飛就在謬尚教他算術,安灼拉充當歷史課輔導,熱安教他文法。伽佛洛什做了報童,古費拉克用謬尚的破舊鋼琴
給他編出一支送報歌。伽佛洛什為自由法國送報紙,安灼拉則堅持拒絕使用那兩個分裂他們祖國的稱呼。他們在謬尚研究彼此收到的徵兵令上的報到日期,格朗泰爾走進來,已經換好嶄新的陸軍制服,衣衫上卻有血。他瞧了眼興高采烈的朋友們,發出沒有聲音的冷笑。愛潘妮在工作的空檔給她弟弟補衣服,格朗泰爾說,
「共和國萬歲,妳白效力了,愛潘妮,我們那湯姆‧索耶小兄弟為了嘲笑維琪法國派來的德意志鬼子給用刺刀戳死了。」
隔天安灼拉領著還沒有報到的幾人提早簽字入伍。愛潘妮有她自己的辦法:伽佛洛什葬在公墓,他的姊姊取回那套被刺刀打穿,血漬變成銹紅色的舊衣衫,掛在謬尚門口。戰爭期間的謬尚改成孤兒收容所,報社打字員成了志願教師,咖啡館女侍變成監護保姆,對巴黎女人還有她們的德國舞伴橫眉豎目。
「你們可想清楚了,」愛潘妮往他們的桌子放下托盤,說道,「珂賽特是負責登頭版的,消息一登報,你們就沒有機會反悔。」
「我準備好了。」安灼拉說,「我們準備好了。」
「公白飛,別告訴我你還真同意這個瘋子的想法。」
公白飛心安理得,「這不就是朋友會做的事嗎。」
安灼拉翻閱馬呂斯寫好的辯護文件,愛潘妮睥睨著這幾個她眼中的傻瓜,搖搖頭。
1942年末,公白飛被調職成為主任軍醫,他不能繼續與ABC的朋友們在最前線紀念安灼拉。古費拉克接下隊長工作,若李則接替公白飛的隊醫職位。那場救援行動讓ABC失去他們的領袖。盟軍搜索三十餘天,在安灼拉的檔案簿蓋上標示死亡的紅印章。公白飛拿著檔案簿拍開戴高樂將軍的門質問這個消極的決議,為此收到調職通知作為不服從調查結果的處分。
「戴高樂是個混蛋,」古費拉克對公白飛說,「而你是個善良的笨蛋。」
「是我的錯。」格朗泰爾說。
「別說這種話。」ABC們說。
ABC的朋友們從德軍陣營救回來的盟軍士兵組織起一場紀念會,軍隊酒吧掛上紅色旗幟。士兵們在酒吧裡談論他們對安灼拉的印象,細數救援行動堪稱精彩的過程。有個參戰前做過神學生的準牧師拿酒吧的鋼琴當教堂管風琴自彈自唱美國南方的聖歌。公白飛走進酒吧,越過人群看見巴阿雷鑽進儲藏室。他跟過去,看見他的朋友們齊聚在此,格朗泰爾分不清是哭得不像樣還是醉得不像樣,古費拉克摟著他。
博須埃說,「這不是你的錯。領袖見了你這副聳樣準會揍你。」
馬呂斯掰開格朗泰爾的手指,拿走那支酒瓶。格朗泰爾又說,「是他們先發現我的,全賴那個該死的-怎麼不是我的錯,你們都撒謊,安灼拉就是個王八羔子-你他媽是個瘋子,安灼拉,待在你的位置,別過來挨子彈!快跑!熱安,上帝把他的二品天使拋棄啦,納粹鬼子逮住他了,公白飛,你看見納粹鬼子逮住他了,我們拋下他自己跑回來了!混蛋、膽小鬼、我們全是群懦夫,我把安灼拉害死了。」
「我們是在執行隊長的指令,」古費拉克摟著他說道,「記得吧,R,安灼拉說”我來斷後,你們得把這裡所有的人帶回去。”」
「是啊,」格朗泰爾嗚咽,「斷後!多英勇!多高貴!納粹鬼子拿他們骯髒的槍桿子打中我們的領袖,瀆神!他們射殺了阿波羅!」
「你怎麼就信了戴高樂的謊話?」公白飛問道,「安灼拉不會死。他扛的過去。我們會打贏這場戰爭,叫納粹把安灼拉還給我們。」
「他可是塊強硬的雲石,米開朗基羅的鑿子也敲不動他。」古費拉克也說。
「讓大R哭一哭吧。」熱安對朋友們說,「我也相信領袖還活著,眼下我們就暫且別逼他了。」
古費拉克攬著格朗泰爾,讓馬呂斯把白蘭地酒瓶擺去他搆不到的地方。熱安拿出他隨身攜帶的本子,給朋友們讀他抄在裏頭的詩。格朗泰爾把自己埋在古費拉克懷裡,結結實實哭了整個晚上。
留在前線的朋友們出發去諾曼底前把他們重要的物品交給公白飛保管,這當中有巴阿雷觀賞鳥類的望遠鏡、格朗泰爾的琴弓、他用四年時間畫成的幾大冊畫集,以及弗以伊帶上前線的所有家當。盟軍解散後它們也回到巴黎,公白飛買了新櫃子單獨放這些物品,古費拉克的腕錶現在被他接收來戴著。熱安的本子附有棉線製成的標籤,公白飛小心地避免移動標籤,翻開本子,給安灼拉找到熱安給朋友們讀的詩。
安灼拉用指尖掃過光滑的紙面。熱安的字具有漂亮的弧度,像是協和廣場噴泉的水柱,他在本子裡抄下他最喜愛的作家的作品。安灼拉的眼睛看見那些字句,公白飛則回憶熱安讀它的模樣。
「光明的星星將烏雲化為一團絨絮,」熱安拿著本子,神情莊靜柔和,口吻彷彿佈道的主教;他眉目含笑,環視他身邊的朋友,
「這是有思想,有生命的光明,
它撫平了波濤澎湃的暗礁,
人們相信從珍珠鐘看到了一顆靈魂,
是夜裡,黑暗徒然籠罩,
天空神般的微笑亮了。[8]」
「他是對的。」公白飛微笑著對安灼拉說。
安灼拉的手指現在被若李強制纏滿塗飽藥水的創可貼。他的手腕和腿有數道泛白的長條疤痕,那是安灼拉還被困在黑夜裡時他同他腦海裡的納粹軍隊進行決鬥的遺跡。公白飛縫合過那些刀子割出來的傷,幾天後安灼拉割斷縫線,公白飛就再縫合新的傷口。他們反反覆覆又與看不見的敵人鬥爭到安灼拉如同樹芽鑽破加厚水泥牆長出頭般穿過重重陰影親手奪回他自己的心靈。
安灼拉的記憶有幾段完全的空白,也許永遠想不起來,這是公白飛唯一放棄不管的,他也勸服安灼拉放棄重建那些記憶。公白飛沒有問過任何他在納粹戰俘營的經歷,他希望安灼拉永遠徹底將其遺忘,他希望他過好當下的生活,因此也才能夠為他們的朋友迎接未來。
馬呂斯上樓的時後順便把公寓管理員用線捆起來的整疊信件交給他們。公白飛聯繫過他們在陸軍指揮部的舊長官,由馬呂斯與法院敲定日期,消息也登報發布出去,想念安灼拉的人民寄信到報社,報社就把這些信原封轉寄到公白飛的地址;來拜訪他們的指揮官一度懷疑這是場精心策畫的整蠱行動,安灼拉的說詞說服他,最後一場審判就這麼確定了。
「庭審的結果是可以預料的,」ABC的朋友們的指揮官說,「人民早就原諒你了,審判庭不會是他們期待看見你的地方。」
「他們不知道我做過什麼。」安灼拉說。
「不,他們知道。他們只會驚訝於你的選擇。」
「讓人民決定吧,」安灼拉說,「拉馬克將軍。」
拉馬克將軍說,「我向上帝發誓,你是我見過最頑固的-」
他沒有想出最合適的字眼。安灼拉是個頑強的戰士也可以是最固執的傻瓜。拉馬克將軍又對公白飛說,「你創造了奇蹟。」
「我沒有。」公白飛答道,「是我們的朋友們創造了奇蹟。」
「過來,孩子們。」拉馬克將軍招招手,他擁抱這幾個僅剩的ABC的朋友就像擁抱他不曾擁有的兒子;其他人在大大小小的相框裡無聲地歡笑。
6.
Claude Debussy- Images Book 1 no. 1. Reflets dans l'eau
公審的日子是1946年的6月5日,這是個好日期,天氣也很好。
拉馬克將軍在證人席,馬呂斯是安灼拉的辯護律師,戴高樂將軍擔任法官,這是場軍事庭審,無法進入審判廳的人民聚集在法院外高舉無罪標語,新聞記者拿鏡頭瞄準他們的目標。
安灼拉回來後,公白飛也找回以往在週末早晨彈琴的習慣。他有很長時間沒碰過鋼琴了。出門前,公白飛給安灼拉演奏德彪西的意象集,回憶也讓音符串成的線牽著在他們的話題裡連篇飛舞;那些回憶是柔和的油彩畫,沒有硫磺煙硝,歡聲笑語在已趨平靜的往事裡清晰可辨。
審判結果如同拉馬克將軍預言的在意料之內。法庭助手用幻燈片播放出軍隊檔案館的紀錄照片,安灼拉認下所有出自他手的案件,包含那樁他在神識不清的情況下中途停止前進的突襲;他沒有提出自辯,也沒有被判定任何刑責。聽眾席甚至陪審團在法官宣布判決結果的當下便已起身鼓掌,戴高樂將軍甚至沒有辦法宣讀完整份判決書。
公白飛與若李離開座位走下台階,馬呂斯過來的時後差點兒被他的律師袍絆倒,安灼拉還在他站著受審的地方。漫長的公審結束了,安灼拉聽見他背後聽眾席的掌聲,若李拉他離開受審人的站席,三個人把安灼拉夾在中間,過於使勁的擁抱險些讓他窒息過去。
「這是你應得的。」馬呂斯對他說。
若李喊道,「其他人都看見了��我敢說-不,我很確定!」
安灼拉也擁抱他的朋友們。他湊在公白飛耳朵旁說悄悄話,「我想見他們。」
戰爭的末期,公白飛留在醫院照料從前線回來的傷兵,他的朋友中僅有兩人見證諾曼底戰役獲得勝利。ABC的朋友們臨危接下接應奧哈瑪海灘(Omaha)美軍部隊登陸的任務,他們在1944年的6月5日離開北部,與空軍一道前往西戰線。德軍開始潰敗後盟軍又遭遇幾次地毯式突襲,好不容易守住的戰線險些又被攻破。公白飛檢查遭遇暗殺的前線指揮人員的遺體,判定作案手法與死因,那時公白飛已大約猜到最壞的結果-他太認識這些造成遇刺盟軍將領致命傷的手法了。古費拉克拿到盟軍擊退突襲敵軍的作戰報告仔細研讀,在藥品倉庫找到公白飛。古費拉克也在猜測最糟的情況,那些德軍突襲的模式都是ABC進行特殊任務時使用過的。納粹軍隊從盟軍戰俘挑選人力訓練成殺手的謠言從戰線移動到法國北部就蜚蜚地流傳不休,公白飛的發現幾乎證實古費拉克的推想。他在藥品倉庫來回兜圈子,作戰報告給他揉成皺巴巴的紙球,公白飛拉住他,古費拉克把他還得交還給檔案室的報告扔出去,紙團砸在牆上發出聲響,古費拉克抱著腦袋癱坐在地,紙團掉進碘酒籃子。
「操。」他說,「畜生。我沒有這麼期待過打仗。」
「冷靜點。」公白飛說,「安灼拉活著,這才是最要緊的。」
古費拉克哽咽著說,「他們把我們的安琪變成殺人的傀儡了。」
「他還活著。」公白飛強調,「你猜怎麼著,我們會勝利,我們會讓納粹把安灼拉還給我們,然後把他變回來。我們會帶他回家。」
半晌,古費拉克問,「你相信我們辦的到?」
「我不信兩年的藥物控制能勝過十年真正的友情。」公白飛陪他坐在倉庫冰涼的地板,回答。
古費拉克的眼睛紅紅的,他是個快活的小伙子,戰場上的生活往他們所有人的臉龐刻上改變他們鋒芒的痕跡,古費拉克笑起來,咧開的嘴角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飛兒,你很愛他,不是嗎。」他說。
公白飛也笑著說,「你不愛我們最好的朋友?」
「我愛他。我們都愛安琪,」古費拉克說,「不過不像你這樣。說不定你是對的,安灼拉也愛你,他不可能忘記這個,等我們幹掉那些混蛋,你會把安灼拉變回來。」
公白飛得等回到巴黎才能理解古費拉克的話了。那個時後他說的是,「你胡說什麼呢。」
「你自己體會。」古費拉克說。
他們沒有把關於安灼拉的猜測告訴其他人。當時戰爭即將看見盡頭的盼頭在盟軍部隊點起雀躍的氣氛,ABC的朋友們收拾行囊準備前往諾曼底,臨時宿舍所有可以貼東西的地方貼滿戰略地圖,在地圖上邊又用圖釘釘住相片。馬呂斯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央求公白飛代替他暫時保管珂賽特的信件,解釋道,「我不想遺失它們。」
公白飛建議朋友們把重要的物品留在北部由他保管,熱安把長笛交給公白飛,打開背包拿出他抄詩的本子。幾個朋友的東西裝成一框,讓公白飛收在軍醫宿舍。拉馬克將軍來到臨時宿舍為ABC講述盟軍的登陸計畫,奧哈瑪海灘的指揮部門缺乏陸軍接號員,古費拉克提出自薦,格朗泰爾說,「法國萬歲,我也是一個。」
他爬上鐵床架,拔出牆裡的圖釘起取下那張合影,公白飛為了專注課業離開槌球校隊,隊長的位置空出來,安灼拉向球隊教練推舉格朗泰爾,那幾個球季他們的球隊沒有過敗績。
格朗泰爾把這張相片連同畫冊,還有背面被他畫滿肖像的地圖交給公白飛,又說,「我們要代表安灼拉去砍日耳曼韃子啦。」
「別難過,嚮導,你在這裡有個好處,」古費拉克解下他從南方的家鄉戴到巴黎又戴來戰場的腕錶,「要是誰在諾曼底受傷,你就是負責把我們的胳膊肘縫回來的那個人。」
ABC忘記他們的指揮官還沒有離開,被古費拉克惹得放聲大笑,若李連聲啐掉不吉利的扯淡話;公白飛聽明白古費拉克話外的意思,他將格朗泰爾交給他的相片夾進記事本,笑道,「別亂說。你們會好手好腿完整地回來。」
「這是當然的。」古費拉克輕鬆地回答。
但是他們沒有回來。
諾曼底登陸戰役始於1944年的6月6日,兩個半月後盟軍重新佔領巴黎,回到北部指揮區的只有馬呂斯和若李。德軍被驅離西海岸,天氣炎熱,陣亡的盟軍將士在西岸就地安葬。ABC的朋友們最開始有十人,到了1945年餘下三人,現在則重新是四人。ABC們的衣冠塚並列於拉雪茲神父公墓花草最盛的一隅,安灼拉錯過共和政府追思陣亡將士的公開典禮,現在他回來了,他挨個在鐫有格朗泰爾、古費拉克、熱安,巴阿雷,弗以伊還有博須埃名字的石碑前放下花束。公白飛陪他在安靜的公墓紀念這些朋友。
「謝謝你。」
公白飛說,「為什麼?」
「你沒有放棄我。」安灼拉說。
「不,安琪,是你沒有放棄,」公白飛說,「我拒絕部隊提供給你的療法,是你不放棄你自己。」
樹影在他們上頭搖曳,夏季的熱風吹進公墓,安灼拉握住公白飛的手,他指節的痂也掉的差不多,握起來有些粗糙,不過這些會好,他們只需要多點時間。
公白飛看了眼腕錶,提議去散步;安灼拉又用手掌心挨個拂過陽光下的墓碑,往後他也能經常來瞧這幾個朋友了。他們離開拉雪茲神父公墓,經過街道,沿著塞納河右邊河畔的磚頭路漫步,這時安灼拉提起他沒有說過的事,公白飛沒有想過問這些,不過既然安灼拉開口,他也就聆聽。
「這幾個傢伙不肯走,還有你們,我腦子裡的你們扛過納粹對我做的事,」安灼拉說,「我經常聽見你們的聲音,那些笑話,那些曲子,還有我們在謬尚說過的話。是你們帶我回來。」
「因為你值得。」公白飛說,「你屬於我們的祖國,屬於這裡。你屬於巴黎。」
「我屬於你們。」安灼拉回答。
他們來到樹蔭下,陽光穿過沙沙作響的樹葉照亮他們,公白飛乘著四下沒有別人,吻在安灼拉的嘴角。
「還有未來。」他笑著說,「我們得代表其他幾個過好接下來的生活。」
安灼拉也笑了,這笑容與他的雙眼同樣明亮。
「是的,」安灼拉同意道,「這是我們接下來的任務了。」
馬呂斯在事務所,若李在學校上課;公白飛與安灼拉走在河畔,他們談笑著,爭辯起沒有在謬尚獲得解決的題目,河水倒映天上的白雲也倒映岸上的人影,潔淨的陽光照亮流動的河水,兩個人影被打散,出現了堆疊的複像,如果仔細去數,水中的倒影約有十人。
注:
[1]海明威於1946年所言,“Never think that war, no matter how necessary, nor how justified, is not a crime.”
[2]借了點原著梗,原著E槍殺國民自衛軍前,嚮導說”他也是我的兄弟(frère)”
[3]改自海涅《乘著歌聲的翅膀》首節,” Auf Flügeln des Gesanges,/Herzliebchen, trag' ich dich fort,/Fort nach den Fluren des Ganges,/Dort weiß ich den schönsten Ort.”
[4]竄改《哈姆雷特》第五幕第二景,” If Hamlet from himself be ta'en away,
And when he’s not himself does wrong Laertes, Then Hamlet does it not……His madness. If’t be so, Hamlet is of the faction that is wronged.”(禁止莎腔莎調喂
[5]取自席勒《歡樂頌》,原文應為Wo dein sanfter Flügel weilt文中的”你”在全詩語境均指上帝。
[6]R式魔改海明威於1935年語,” They wrote in the old days that it is sweet and fitting to die for one's country. But in modern war, there is nothing sweet nor fitting in your dying. You will die like a dog for no good reason.”
[7]海涅《補充詩篇(Nachlese)》,原句”Ich glaub nicht an den Herrgott, Wovon das Pfäfflen spricht, Ich glaub nur an dein Herze;‘en andern Gott hb ich nicht.”
[8]雨果《懲罰集》裡的<星(Stella)>
*本來想用法版歌詞的但是法版沒有與bring him home意境相對的詞所以作罷(。
C’est Fi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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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極簡,找到自己想幹的事兒的簡單方法
我以前寫的極簡習慣裏,喜歡把極簡衣著之類的當做第一條,因為極簡衣著比較直觀,便於大家理解和操作,好像大家也挺喜歡的,後來我發現這樣做是不妥的,因為衣著這類事情當然也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生活經驗告訴我,精簡並找到自己唯一的核心目標才是最重要的,這就像一艘船必須知道自己唯一的目的地一樣重要,不然,那艘船隻能隨波逐流永遠到不了岸,只能在無盡的黑暗裏遭遇淒風苦雨……
我之所以不喜歡說夢想這個詞兒,而喜歡說目標這個詞兒,是因為夢想這個詞兒太夢幻了,目標是可以實現的,是可以量化的,而夢想不是。比如我想今年掙到 100 萬,比如我想今年減肥 10斤等等,聽起來就比較靠譜。而夢想這詞兒,聽起來和做夢太有緣分了,我不喜歡。
我發現很多人說自己迷茫,或者事多抓瞎,私下多聊一些,往往就發現是目標出了問題,而究其根源,往往又是認不清自我,或者錯把他人的期望當做自己的目標了 — — 比如家人朋友都期望你買房買車或者娶妻生子,又或者太貪婪奢望太多不懂精簡而眉毛鬍子一把抓,總而言之,往前看,覺得前程迷茫,看當下,又缺乏激情的人……很多時候都是目標出了問題。要過上極簡快樂的生活,第一條,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學會精簡目標。
有一次,我看特斯拉電動車的老闆馬斯克的訪談,覺得很有感觸,主持人問馬斯克:“您對自己的孩子有什麼要求和期望?”
馬斯克的回答是:“我希望他們有自己的目標……”
事實上,馬斯克也總是給自己設定雄心勃勃堅定清晰的目標:比如要將人類打造成星際公民,要推動電動車在地球上的普及等等,當然,他這樣說,更是這樣做的。
而我自己對身邊人的觀察,發現那些沒清晰堅定目標的人,往往是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的,有些人的生活甚至是空虛無聊以至於犯罪的,可見目標的重要性。
我每年年末都會花一個星期總結一年的得失,也會看看以前幾年自己的日記,記得去年年末翻前幾年的年度計畫時讓我吃驚不小,因為我以前的目標清單居然那麼複雜混亂,比如我有一年的目標清單居然是這樣的:
1,開發一款下載量百萬的 APP軟體
2,找一個聰明可愛的女朋友
3,增肌 10 斤
4,學會一件樂器
5,成為拳擊高手
6,寫一本暢銷的小說
7,英語辭彙量達到 5 萬
用我一個很尊敬的長輩的說法就是:“你這是眉毛鬍子一把抓,做事缺乏重點啊……”現在成熟點看,這裏面最大的問題是目標不夠精簡,目標太多,而且每一個難度都很大,能實現其中兩三個都很難,更不要說同時實現這麼多困難而且相互矛盾的目標了。用我當時一個女性朋友的話說就是:“你其實挺有潛力的,但是,你的問題在於你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目標不明晰堅定嚴重困擾著我的生活,我其實挺努力的,但是我的生活並不如意,我並不開心。後來,我開始大量閱讀相關的書,並請教一些朋友,同時不斷反思,我發現自己的問題是目標太多,不夠精簡,我在同時追兩只兔子!不,很多時候甚至是同時在追一群兔子,結果當然是徒勞無功的。
我們人類天性就容易貪婪,最常見的表現是在物質層面我們喜歡買很多東西,在目標上,我們也會犯同樣的錯誤,麻煩在於,目標比較抽象。懂得篩選和精簡目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兒了,因為,這事兒幹得不好,那就真的是滿盤皆輸了。因為我們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我們不可能同時完成很多目標,很多時候,我們只能利用我們此時此地手頭上僅有的一點時間和資源去完成那一個核心目標。
經過很多閱讀和思考,我逐步有了一套自己的簡化篩選目標的思考框架,下麵我會逐步結合案例給大家展示 — — 就以上面我這個過去的目標清單為例,我們來逐步理清自己的思路,並問自己這麼三個問題:
1,我想要幹什麼?
2,我生活中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3,我能幹什麼?
想清楚了這三個問題,你對自己的主觀欲望,現實問題,客觀能力都會有一個全面的瞭解了,做出的決策就不至於那麼不靠譜,你就容易得到一個簡單清晰的目標了,生活的一切都會隨之變得簡單輕鬆了。
下麵我們就舉例細細分析這三個問題:
一,我想要幹什麼?
這個是主觀欲望上的事兒。我們可以盡可能地列出自己想要幹的事兒,最好是一個清單,可以是 5 件事,也可以是 10 件事兒,先不要管能不能實現,你就不管不顧的先寫出來,關鍵是不遺漏,這裏還是以我上面的年度計畫為例:
1,開發一款下載量百萬的 APP軟體。
2,找一個聰明可愛的女朋友。
3,增肌 10 斤。
4,學會一件樂器。
5,成為拳擊高手。
6,寫一本暢銷的小說。
7,英語辭彙量達到 5 萬。
列出我們想幹的所有事情後,我們進入第二個環節:
二,我生活中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人生有太多問題,我們往往容易被各種問題弄得焦頭爛額,也許你現在正面臨著諸如男友要分手,體重要減20 斤不然身體吃不消,公司業績差要倒閉了你的工作岌岌可危,首付還差 10 萬……等等問題,面對一卡車的問題,你不可能什麼都做,我們必須分清主次,抓住了主要問題,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理性實際點看,最好一段時間內只處理一個主要問題,比如一年內,只幹一件大事兒,集中力量解決主要問題,就像打仗一樣,集中優勢兵力,逐個擊破,這樣才能贏。
我們每個人的不同階段,都會有一個主要的大問題,比如學生一般都是學業問題,年輕人一般都是事業問題……比如:張三今年最大的問題是想考上清華,但是兩科成績還需要加強,老李最大的問題是要減肥 30 斤,因為醫生說他身體太胖心臟問題太大了,他必須減肥,不然今年都有可能猝死……王五今年最大的問題是必須掙到100 萬,因為他上有老媽病重,下有兩個娃娃要上學……
還是以我自己這個年度清單為例,我寫這個年度計畫的時候,我自己的實際情況是:我是一個工作才兩年的年輕人,在大城市打拼,房租貴得嚇死人,而且日常消費也高,而我的工資也只是中等,而我事業上有較強的企圖心,我對自己的未來很焦慮,所以,我最大的問題還是事業方面的問題,我想做大事業掙大錢。
我現在想來當時最明智的做法,還是先解決事業問題 — — 提高技能,努力工作,多多���錢,才是上策。畢竟那時候我即使找到了一個聰明可愛的女朋友,我要是沒錢沒時間陪她的話,估計也不長久,所以,找一個聰明可愛的女朋友,這事兒很明顯不是主要問題,成為拳擊高手,對於我只是一個小心願 — — 靠這個掙錢也不實際,這個也排除……
增肌 10 斤瘦體重,學會一門樂器,對於追女孩子確實有用,但是,對於解決我最大的問題 — — 事業問題,好像也沒什麼作用,所以,能解決我當時主要問題的事兒,清單裏也就只有另外幾個和工作相關的事兒了:
1,開發一款下載量百萬的 APP
2,寫一本暢銷小說
3, 提高英語能力,英語辭彙量達到 5 萬。
好吧,精簡掉那些和工作掙錢不相關的目標,現在事情開始變得簡單了,對吧?是的,很多時候,人只要肯直面自己的實際問題,問題就會簡單很多。然後接下來,進入我們精簡目標的第三步:
三,我能幹這個嗎?
這個就是客觀實際方面的事兒了,人貴自知,但是這事卻是最難的,因為人都是容易盲目自信的,因此,必須老老實實的掂量自己的能力,幹不了的事兒,想也沒用。對於精簡目標來說,這個環節相當關鍵。
我們先說說認識自己這事兒,我覺得這值得好好說說。我的觀點是:我們有必要逐步把自己��養成自我認知方面的專家,清晰的瞭解自己的優勢和弱勢,尤其是優勢,因為這件事情,對於生活相當重要,因為自由幸福的生活都是建立在自己的優勢上的,而不幸困窘的生活都是建立在認不清自己的優勢上的,所以,怎麼強調注重自己的優勢都不過分。諷刺的是,我們的教育教我們加減乘除教我們認識日月星辰,卻並沒有教我們認識自我。
我認為在中學和大學開設一門自我認知的課是極度有必要的,當然,這是幻想。正因為如此,認識自我才會顯得更加重要,因為除了自己,沒人會幫你認識自我。
以前看《喬布斯傳》的時候,我總是驚歎喬布斯和搭檔沃茲的完美配合,這兩人都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具有極清醒的自我認知:喬布斯有技術功底,但是只是一個二流的工程師,但是,他又是一個極具藝術氣質的文青,品味一流,能說會道,魅力四射,極度擅長煽動操控他人,簡直是天生的銷售大師。
而他的朋友沃茲呢, 沃茲 尼亞克是出生在頂尖工程師家庭的技術天才,像小白兔一樣單純可愛人畜無害,但是,他是一個肥胖害羞的傢伙,是一個社交白癡,同齡人都在談戀愛的時候,他還是一個靦腆害羞沒獻出初吻的乖寶寶,但是,他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在電腦設計方面已經是一個世界級的技術專家了。
他們搭檔創辦蘋果電腦的時候,沃茲把技術天分發揮得淋漓盡致,他設計的蘋果電腦技術上領先全球,喬布斯負責聯絡銷售同樣風生水起,他們二十多歲的時候,已經是億萬富豪了,可以說是極端的成功了。
我經常想,如果反過來,如果他們兩個認不清自我,沃茲去做銷售,喬布斯去研發技術,或者兩個人什麼都做一點,就算極端努力,估計也沒戲,最好的情況估計也只能是半死不活的撐著不倒閉而已,那樣的人生是艱難而痛苦的,更無獲得輝煌成功的可能。
再舉個例子,如果在原始社會,一個瘸子認不清自我,去追兔子,而且還自信地追多頭兔子,那麼結果一定是令人沮喪的,還有可能會把另外一條好腿都給摔瘸了。
那麼一個聰明的瘸子會怎麼選擇自己的生存之道呢?聰明的瘸子會選擇釣魚,穩坐釣魚臺才是他的強項,你看,換個角度,和正常人相比,在釣魚臺上坐著,瘸腿反倒是一種優勢,因為他不擅長走,但是他擅長坐啊。所以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優勢,哪怕你有巨大的劣勢,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卻是巨大的優勢,想想你自己最大的劣勢吧,也許裏面就蘊藏著巨大的優勢。
有沒有簡單的方法去認識自我並找到自己的優勢呢?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自問自己這麼兩個問題:
1,你有什麼事情是自己喜歡做的,並且長期堅持在做的?哪怕別人不給你錢,你也一直在做的?
2,你有什麼事情比周圍所有人都做得更好?你有什麼技能是周圍人都稱讚的?
好好想想,也許是寫作?也許是敲代碼?也許是炒菜……當然,人很多時候難免主觀,這個時候就需要不斷的在現實裏去測試自己的能力了。
比爾 蓋茨年輕時自認為自己的數學很好,自我感覺好的要死,後來才發現有同學數學天賦甩自己幾條街之後無比沮喪,乖乖的轉換到寫代碼的跑道上來 — — 這方面他是天才,後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如果蓋茨不轉換跑道,估計今天的蓋茨只能成為一個鬱鬱不得志的三流數學家了,今天這樣呼風喚雨怎麼可能?
所以,如果你喜歡某件事情,想幹某件事,並自認為能幹好某件事兒,但是現實殘酷地告訴你:很多人在這方面比你有天分多了,你只是一個二流角色你並沒什麼競爭優勢的時候,請慎重考慮是否值得再堅持?有時候甚至要勇於放棄,切換到自己更有優勢的跑道上來,才能讓你光芒萬丈!不然,你只能終身默默無聞。可以說,我們眼中閃耀著光芒的人,無一不是靠自己的優勢走出來的。
麻煩在於,我們大多數人並沒有喬布斯蓋茨那麼幸運,或者有那麼好的直覺,能在那麼小的年紀就有那麼清晰的自我認知,有沒有更靠譜的方法呢?有的!管理大師德魯克有一篇廣受好評的雄文《管理自己》,英文叫做《Managing Oneself》。此文刊登在2008的《哈佛商業評論》上,號稱是 《哈佛商業評論》“有史以來”重印次數最多的文章。
他推薦的發現自我優勢的方法是這樣的:用一年左右的時間去做某件自認為有優勢的事情,年末再來根據自己的表現給自己打分,如果你表現得如魚得水,那恭喜你,你就是這塊料。而如果是差強人意特別吃力的話,就別自我欺騙了,也許你這方面基礎太差,天分太差,沒有競爭優勢,也許換領域是更好的選擇。
用德魯克的方法,每年年末給自己一個總結,兩三年下來,我相信你就會很清楚自己擅長什麼,以及不擅長什麼了,進而就可以做出更好的選擇了。也許有人會說,這都是在說我擅長做的,我能做的,怎麼不問問我想做什麼?對不起,在成年人的世界裏,你想做什麼,也許並不是那麼重要的。就像上面說的,你必須得搞明白自己的現實問題和自己的優勢,不這樣做,就像你想從三樓往下跳一樣,現實會教訓你的。
為什麼這麼說呢?舉個例子,比如我很喜歡喬丹,我的一大夢想是去美國打 NBA,但是作為一個成年人,我身高不到185,我目前為止花在籃球場上的時間還不足 100 個小時,我運球都不溜,那麼我把去美國打 NBA當做目標,那就有點像神經病了,要麼就是喝多了。
所以,很多時候對於成年人來說,要多問問自己擅長幹什麼,想幹某件事情,而又不擅長某件事,那就要小心了,因為,你很有可能在異想天開,避開這個領域才是聰明實際的選擇。
當然,一個六歲的小男孩兒說他想去美國打 NBA,你是不能說他在說夢話的,因為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那些素質和技能,他有很多彈性空間。而成年人的世界是殘酷的,你就像被逼上格鬥場的格鬥士,你只能打量邊上有什麼東西,也許是一把短刀,也許是一根木棍,手頭有什麼你就要盡力揮動起來……盡力去贏得這轉瞬即逝的生死搏鬥。格鬥士面對的是其他格鬥士的刀劍,而成年人面對的是房租,養家糊口,人生苦短……
那麼,成年人還有沒有可能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呢?有,但是也是有條件的。比如喬布斯十八九歲的時候的一大夢想是去日本永平寺禪修,但是被他的禪修導師乙川弘文阻止了,乙川弘文建議他在美國邊工作邊禪修。後來,喬布斯二十多歲蘋果公司就上市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是億萬富豪了,這時喬布斯是有條件去日本長期禪修的,只要他想,就可以。
我想,如果他在蘋果上市之後,再去鑽研禪修,以他的聰慧和資本,一定可以鑽研得很深很透,足以獲得巨大的成功。也許沒有後來的 iPhone 和 iPad,但是,也許會有一本深刻的禪修巨作,一個人成功之後,就更容易在下一個領域成功,也有更多機會去做自己想幹的事兒。
另外一個例子,就是前文提到的馬斯克,這傢伙少年時代就是一個電動車狂熱分子,十幾歲的時候,他遇見漂亮女孩兒不是開撩:“你好漂亮,你的眼睛好迷人啊……”這類浪漫的話,而是:“你知道電動車嗎?”
這是一個電動車狂人,對吧?他大學畢業後打算去斯坦福讀個和電動車電池相關的博士以便於將來造電動車,但是,此時電池技術進展緩慢,而他又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窮學生,他如果埋頭搞技術,好的結果,當然是發論文有成果了,但是僅此而已,他依然只是一個窮書生而已。而如果是壞的結果呢 — — 極有可能三五年研究下來毫無進展,那他那時候可能三十了依然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理工男罷了,女友可能都會跟他提分手了……
但是,他看到當時互聯網行業正處於蓬勃發展的黃金時代,有些同齡人已經是億萬富豪了,而他自己又擅長軟體編程 — — 雖然是自學,他依然是一個技術高手,所以,他就投身軟體行業自己創業了,後來果然大獲成功,28 歲的時候就成了億萬富豪了!
而他之後再投資互聯網和電動車 — — 此時,他的資源足以讓他做他最想做的事情了,其結果是,現在他旗下的特斯拉電動車正在引領新能源電動車的潮流,幫助人類從對石油燃料的依賴中擺脫出來。
你看,有時候,不去做你最想做的事情,而是曲線救國 — — 利用你現有的優勢去獲得第一次成功,才是更實際理性的做法,這樣,你反倒有更多機會去做自己當初最想做的那件事情了。所以,對於成年人來說,最明智的方式就是利用自己現有的優勢,結合此時此地的機會,努力去獲得第一次成功,成功後會獲得巨量資源,這樣,你會更容易獲得下一次的成功。
還是回到我舉例的那個年度計畫清單吧:
1,開發一款下載量百萬的 APP軟體
2,寫一本暢銷小說
3,提高英語能力,英語辭彙量達到 5 萬
怎麼從這三個選項裏再精簡呢?既然我說了,我這一年最大的問題是事業和經濟問題,那麼,很明顯的,最明智的方式就是以自己的優勢去工作去掙錢。我掂量自己的實際能力,我即使英語辭彙量達到 5 萬,也不能靠此掙錢 — — 因為我知道自己的英語功底並不是那麼好,所以,提高英語這方面的事兒還是暫時放放,這個事兒也排除了。
寫一本暢銷小說,對於那一年的我來說也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因為,我當時只是有一個作家夢,但是小說市場競爭激烈,我並沒有把握寫一部暢銷小說,因為就我當時的人生經歷來說,我好像還沒什麼值得一寫的故事 — — 對於一個剛入社會兩年的人來說,我還是一個沒故事的人,我又怎麼能寫出一個精彩的故事呢?
而我面對的實際問題來說,我非常想證明自己非常想掙大錢,所以,對於我最大的問題而言,寫小說並不是一個好的解決方案。因為很明顯,一個沒故事的人,寫出一個蹩腳的三流故事並不能算什麼作為或掙到大錢。
而開發 APP ,卻是我當時的激情所在,我也有自己的創業點子,這是我最想幹的事兒,而且這事兒我也能幹得了,我當時的開發技術已經比較成熟,我當時幹的是iOS 開發,而我認識一個做Android 開發的朋友,他也有創業的想法,而且對行銷推廣有經驗,而且他已經拉到一個做律師的土豪朋友入夥,所以,我們幾個湊在一起,就可以組成一個不錯的團隊了。
所以說,開發一款下載量百萬的 APP,才是我最想幹的事兒,同時,也是能解決我當時最大問題的解藥。所以,這才應該成為我那一年唯一專注的核心目標。
從極簡的角度看,最好是把這個事兒作為我這一年生活的主要目標,集中精力,全力以赴在這件事情上。等到解決了這個問題,那我就有錢有時間去幹諸如請個老師成為拳擊高手,找一個聰明可愛的女朋友之類的事情了,這個時候去幹這些事兒成功概率也更高。而如果不懂得精簡,同時做這麼幾件難事兒,其結果只能是:什麼都想做,什麼都沒做好。
那是不是說,除了開發 APP 這件事兒,我就別的什麼都不幹了?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在這一年內,我的生活只有這一個焦點,以此事為核心,任何和這件事情起衝突的事兒,我都會儘量讓著這件事兒,這件事兒是優先順序最高的,時間和精力也是用得最多的。
如果生活只有這一件事兒,也未免太枯燥了,除此之外,你還可以為自己設定一項挑戰來讓生活變得更值得期待,和上面一樣,這件事兒,最好也是你想幹的,同時也是能幹得了的。比如我給自己的另一大挑戰是:增肌 10 斤肌肉。
我為增肌 10 斤這個挑戰做的事兒,其實並不佔用多少時間,一般是每天早上在家做半小時力量訓練,外加注意飲食多喝蛋白粉飲料罷了,僅此而已,很簡單,每天花的時間加起來也只是 1 小時左右罷了。
某天刷新聞,我看到了紮克伯格的年度挑戰,突然感覺我和他的理念不謀而合,他生活的主要目標,首先是管理好 FaceBook 這個巨無霸公司,毫無疑問,他會花大部分時間用在這個事情上,但是,除此之外,他每年新年伊始都要宣佈自己的一項新年挑戰,以保持自己的個人成長。
下麵是他每年給自己選擇的年度挑戰:
2012年,每天寫代碼
2013年,每天跟不同的人見面
2014年,每天寫一封感謝信
2015年,每兩周讀一本新書
2016年,跑步365英里……
這些挑戰,都已一一兌現。
除了主要目標外,再給自己設定一個次要的挑戰,可以讓生活更有動力,更有平衡性,也能保持自己的成長。當然,在時間安排上,我也會注意區分主次,比如,我會把 70%的時間分配在主要事情上 — — 比如開發 APP,另外 10%的時間分配在增肌 10 斤這個次要挑戰上,另外 20%的時間,就順帶做做其他小事情和休閒娛樂。
順帶做的小事情都是諸如下麵這些小事:
我依然會堅持學英語,我每天早上依然會用可哥英語之類的 APP 學 10 分鐘英語,我平時依然會聽聽英文歌作為消遣 — — 我相信堅持的力量,一天 10分鐘,堅持三五年,也很恐怖。我每天晚上依然會堅持寫10 分鐘日記,以提高我的寫作能力,隨著年歲增長故事增多,我相信我終有一天會寫出一本超酷的小說,誰叫我小時候有一個作家夢呢。而休閒娛樂,就是諸如和同事聚聚餐,和朋友外出約會等……
現實生活是問題成堆的,而且在這個到處是螢幕的技術時代更容易讓人欲念橫生……問題成堆,欲望多多,人就容易蒙圈,這種時代,更要記得事有主次,專注於主要目標,什麼都想要,是最愚蠢的,因為結果是你什麼都都得不到。
當然,生活應該是豐富多彩的,就像你不能只吃大米一樣,那一定會���養不均衡的,一天 24 小時只做一件事情,那也是不健康的,不然,肯定成為神經病……
所以,除了主要目標之外,你依然可以給自己設定一個能保持你個人成長的小挑戰,比如增肌 10 斤,或者每個月看3本書……但是, 記得這是次要的,不要為此而耽誤了最核心的目標。
另外,就像我上面舉的例子一樣,我依然會每天學幾分鐘英語,或者睡前寫寫日記,但是,這些事兒都只是順帶的小事,點到為止,不會花太多時間心力。如果這些事兒和主要事項有衝突,那麼毫不猶豫的,我就會犧牲掉這些次要的小事情,保住主要目標。
所以,生活中最重要的是事情就是羅列出自己的目標清單,並結合自己最大的問題,再看看自己最擅長的是什麼,好好考慮這三個因素,逐一刪減掉那些不合適的目標,直到精簡出最核心的目標,並在這一年中都專注於它!
反例是目標多了精力分散,先不要說你能不能實現那麼多目標,你確定你能記住它們嗎?相信我,不要去設定自己都記不住的目標。而一個經過深思熟慮和精簡的核心目標,是更理性實際的,也是能給你帶來更多激情的,也是更容易實現的,這就是簡單的力量!
最後,我們再把減少目標這事兒歸納一下:
1,一年內,只專注於一個經過篩選的核心目標
2,再給自己設定一個次要的生活挑戰目標,以保持生活的激情。
內容節選自我的新書《少,就是多》,歡迎大家到這裡看全文:http://6tt.co/sf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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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ine snow
以都心的標準來說,都營大江戶線就是相對地挖得很深很深。在淺寐的清明夢當中,我挨著西新宿站內ㄧ路直下的電扶梯扶手潛入地底,將那無論乘客有否都毫不間斷地乘坐叮囑聲置於身後,經過一個短暫的轉角,再次搭上繼續向底端月台延伸的電扶梯,強烈的站內循環冷氣像是激流那般,膨大且迅速地招呼過顯露於衣著與口罩外的肌膚,隱隱約約地讓毛細孔緊繃了起來。
蝶蝶--在電扶梯下方更接近月台的前幾階,我注意到她那一頭染成金色的中長捲背影。然而不曉得她有無察覺,出聲呼喚的想法隨即打消。正巧在不自覺地自然眨眼之間,她的身子以泡沫的形式分解後溜出我的眼簾,不過卻又早一步地在端末的月台那重新凝聚。此時,下個班次的電車即將進站的站內播音開始放送,顧不得多餘的思忖,提起雙腿倉惶地向著月台奔馳。我想要確認--那個重新聚合的蝶蝶,究竟是同一個人嗎,又或者到底只是有著同樣外殼的個體呢?
踏著混亂的步伐趕抵月台--啪唰地是車門開啟,啪唰地也是車門閉合。蝶蝶已乘上那班電車,發車移動的透明壓克力車窗,恰巧反射著站內的照明,儘管蝶蝶面向我,但卻讓人無法辨識她的臉孔。月台上僅我零落一人,目視該電車急遽地消隱在隧道彼端。莫名地,我隱約察覺下個班次的電車,是不會再有的了。
就在我回頭準備折返時,身後原先的電扶梯已不見蹤影,取代而之的是每階段都有著三個成人高度的藍色石階,向著原途徑堆疊竄升直至消失在視野的邊際。仰望,但只得一片漆黑的深邃空洞。既無法攀爬更無從離開,除了自己以外空無一人的地底月台,電子看板重複登載班次延遲的顯眼紅字,頂上行列有序的白色 LED 照明在此刻格外地予人壓迫。本應是低熱能的燈光在封閉的空間裡卻宛若鹵素燈泡不斷放出灼傷般的焦躁感--好比碰觸到火與電的瞬間抽手的反射動作,那淺層睡眠的夢境在我彈起驚坐時戛然而止。
握住置於床頭邊小几桌面的保溫瓶瓶身,將倒扣在上的水杯翻正,替自己斟了莫約五分滿的溫水慢慢喝完,試圖緩和情緒以及暖胃。接著挪動雙腳,前後踩進左右兩邊都有著貓耳裝飾的發熱鞋裡。準備盥洗前,先將全遮光窗簾撥開一道間隙,望向公寓窗外--
年末最後一個花金的晨光,熹微。
記憶追溯回十一月初,因公事漏接的那通電話轉成了語音留言:
「以前想去的那家旅館,請你也來吧。」
語音信箱的列表上,聯絡人抬頭的姓名,唯獨署名蝶蝶的訊息我不怎麼定期清除。也因那句邀約,回撥給蝶蝶向她確認日程後,在工作日將很久沒用過的有給休暇申請送出去。
於是,時間來到這早朝。梳理整裝完畢,確認家電的關閉與否,在玄關換上革靴,帶上門鎖後乘電梯向下。在這給休的年末最後工作日,慣例地到對角的 FamilyMart 買好能量飲料與早餐,之後原路折回公寓旁側的立體停車場取車。駛離位於小石川町的 Princess Isle 後樂園居所,十來分鐘後順著首都高速道路 5 號池袋線的號誌經竹橋 JCT 接入都心環狀線 C1,馳騁--即刻與東京拉開距離。
腦中偶爾會閃過、憶起蝶蝶行動力總在計畫前的直率,那種出人意表所帶來的憧憬,就像是連日陰雨後的突然放晴、上班日的早晨共睹體液暈染的被褥,我認為能這樣子灑脫的蝶蝶,早已不用外在的推力支持,而是憑藉自己的直觀,爽快地將能力所及的物事都承攬在肩上。或許更該說,是蝶蝶十足地暸解她與我之間的距離感,因此才得以那麼寬宥有餘。
而我需要為自己的性向對自己提出申辯嗎?就好比在《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當中,大衛・鮑伊擁吻坂本龍一後,對坂本所飾演的世野一角與其他「當時的」日本人所爆發的人文衝擊那樣。蝶蝶是未婚妻,不過與我關係距離更貼近的是大江茜這名同性的摯友,蝶蝶與我互通有無,但我無法割離對茜的愛。像我這樣的人,在完全做好最後的決定前本來就不該妄圖任何的愛憎,交際更是難以維持在同溫層的保護傘下,一時半刻都無法說服自己了,怎麼還能強要蝶蝶又或是茜兩方圓融呢。我並不想撕裂任何一方,畢竟只要有一人崩解肯定是三方一同陷溺。雖說這樣有些情緒化,不過歡欣的過往還是佔據多數,但人性就是最大的感性公約數,那些短暫如一瞬流星的快樂能被無限上綱,對於藏匿在後的那些相對犧牲與齟齬往往渾然未知。在精心佈置的冬陽午後陽台小憩,茶几上放著剛煲好的紅茶,蝶蝶在旁邊的躺椅上哼著山下達郎的 Love Space;在清早的下灘無人車站,與茜並肩齊眺瀨戶內海,放著青春 18 的車票不管任憑久久一班的予讚線電車通過。到底是人都無法界定出歡愉的巴別塔能增設到多麼高聳,那是媲美天堂的偉業呢可不是嗎?
通過廣島東 IC 地點的出口後,順利地沿著府中往廣島車站方向的出口下了高速道路。把握九鐘頭半的方向盤後的午後四時,我抵達了廣島市內、蝶蝶預約好的旅館。
「午安妳好,我是有預約的北小路--」
向右側拉開旅館的門扉,我在玄關朝著出來招呼的女將簡單地告知身分。
「您的太太在松之間,這就讓我為您領路。」
其實還沒有去登記呢--我在心中對於蝶蝶這樣權宜的舉動輕做嘖舌。旅館的佔地並不算寬廣,進入玄關換上室內鞋踏足木造廊道後,馬上就能看見口字型的中庭水池以及天井,透過女將介紹得知那池養著十數隻錦鯉的水潭是女將父親過去的主意。午後傾斜的日照穿透天井的半透光隔板,灑落在粼粼池面。館內一樓的房間由於考量天花板上二樓的聲響因素後,原則已不做營業用途,隨著女將前往二樓的階梯時,扶手上的幾何結構也獨具巧思。來到松之間外門前方,待女將打開外門輕敲內門的幾秒內,我短暫詳視了外門門柵上的松葉型的簍空雕飾與客室入口地面上也堆砌成松葉樣子的浮雕,暗自感佩這樣子的堅持。隔著內門,裏頭的應門語調是我熟悉的方式,下一秒便聽見門錠打開的聲音--蝶蝶隨即在內門後方出現。
等我向女將道謝並目送其離開後蝶蝶便將我拉入房內,她早我兩天先行搭乘新幹線來到廣島。上次見面是在十一月中旬,間隔一個半月又九個多鐘頭後的她,舉手投足以及那挾雜在香水裡涼菸的淡薄尼古丁香,仍然都是我熟悉的那個模樣。向她詢問頭兩天的空檔裡,去做了什麼又或者去哪些地方踩踏,她在腦中整理後約略地托出:
「散步、爆睡、書寫、抽煙、『買花』,即使是我也有各種要煩惱的事嘛。」
「還是在抽 VIRGINIA S.DUO 嗎?」
館內禁菸,我想蝶蝶十有八九是趁著散步時去到街頭的公共吸菸區解癮了吧,注意到房內的桌几上不見菸盒擱置,閃掉『買花』的個人私德,便把話題轉移到她慣用的香菸上。
「沒帶到留在代代木那邊了,過來的路上就買同品牌的 Noire 撐著……」
圓窗旁蝶蝶上身趴伏,下巴倚在桌几上她自己帶來的肉骨抱枕,盯著手機的螢幕手指上下來回滑動,如有所失地發著哀怨聲。
「辛苦你了,那真是不得了呢。」
我發出「欸--」拉長音的語氣,從行李拿出個人衛浴的小包裝以及替換衣物時,視線卻被她那鴨子坐坐姿而朝向外側--從青靛袴裙末端顯露的,米白色薄光蕾絲花邊隱形襪包覆的足裏,以及在其布料內側正巧細微騷動起伏的腳趾形跡所吸引,然而長距離、高耗時的奔波後想先沖個澡讓筋骨舒緩的生理催促則令我只好進入浴室內。
旅館是在戰後五年,也就是昭和 25 年時落成的。在廣島被爆的損害下,市內的遊郭花街也在當時同成為歷史的灰燼,而當旅館則在五年後新築落成,至直 33 年政府完全落實、實施賣春防治法--令公娼制度廢止,迎來赤線時代的落幕為止,當旅館在這先前,仍是被列冊的多數男女幽會的「特殊飲食店」;到了 35 年時,旅館裡外雖保留遊郭外觀與格局,不過卻已改建轉型完成,只留下「遊郭」的外殼,徹底地成為一般的旅宿,就這經過了七十年的風雨。因此無論是我現在泡澡的石作浴池,又或是客室內的古典圓窗以及相關的擺設,幾乎都保持與六、七十年前如出一轍的模樣。
「喲--沖完澡後完全沒聲音,我還在想你是不是在浴室睡著了?」
浴室的拉門突然被拉開,盤好頭髮的蝶蝶纏著白色的大浴巾自顧自地踏入浴室,拉過浴椅扭開浴池旁獨立的出水口後坐下,順手地就拿著我的衛浴小包裝擠出沫浴乳,從雙腳開始搓揉泡沫。這樣子山賊般的行為,看在想要補眠的我眼裡,說起來有點--可愛?沖洗的淅瀝水聲消停,蝶蝶起身移動到浴池前作勢要爬進來,指了個方位要我讓開出空間的手勢。
「話說我還這裡面欸,你也進來泡的話就太擠了……」
「不讓我進來會著涼的是我欸,就不知道是誰啊--說想要跑遊郭跡巡禮的?」
忽視我抗議的蝶蝶,提起膝蓋、橫過大腿爬進浴池裡匍匐到另一個邊上,背對我出聲拆掉我話語中的台階。我繼續倚著浴池邊上平坦的置物空間,枕著手臂小寐,並沒有搭理她。
「補眠可以再等等吧?真的在浴室熱水裡睡著也太危險了。」
划動池水的翻騰捲滾聲響傳入耳蝸,抬起沉甸甸的眼皮,蝶蝶從池裡起身移動,雙手向後扶著池邊支撐上半身,底蘊含蓄的乳房、平坦腹部的腹白線,美裸地胴體就半坐在我正前方。水中,她擺盪右腿,以右腳的腳趾前端從我充血的陰囊下方將其托起,祟動的五趾隔著表層皺折來回逗弄裡頭兩側睪丸,有些搔癢不過卻帶來不少的快感;隨後蝶蝶改變了攻擊的位置,將腳掌貼上已經勃起的陰莖,開始輕微地施力搓踩--期間她索性地把左腿向旁張開,將雙腿間倒三角形地帶的外陰部揭顯在我眼前,也染成金色且修剪整齊的陰毛、微微律動張合的縫隙,都相當地奪人目光,連睡意都能徹底地驅逐。
蝶蝶起了玩興,將擱置在旁的浴巾朝我扔來遮斷我的視野,右��則暫時從陰莖離開,以腳趾尖左右來回磨蹭、扒刮過我盤腿踞坐的大腿兩股內緣數次,惹得陰囊與根部開始抽蓄,旋即又貼回陰莖--將龜頭盡力地挾箝在拇趾與食趾的縫隙,用趾腹的柔軟肌膚反覆撥弄著冠狀溝下緣,有規律地妥善分配滑嫩足裏的力道,讓陰莖陷溺在射精衝動的莫比烏斯帶裡無法掙脫。
「看不到不是更刺激嗎?你自己動手吧我想看你自慰。」
突然,她先是停下腳部的動作,然後將右腳從陰莖抬伸到我胸前踩踏,使得我得向後仰躺--接著她向我下達自慰的命令。雖然中斷的錯愕帶來幾秒短暫的沉默,不過我還是伸手握住那依然挺立在水下的陰莖,遵從她的意志開始自慰;人聲的靜默持續,矇在浴巾裡再度闔上眼,聽覺的感官範圍在失去視覺能力後大幅地擴張,握住陰莖鬆緊有韻的手掌力道,與手指彎曲伸張相互協調,上下套動,又或以手掌像是握住排檔桿頂部那樣,包覆起龜頭前後左右地循環畫圓;輕淺地划水聲在腦海中放大如潮汐激流,忽明忽滅勾的勒出蝶蝶日常穿鞋,在鞋尖後方露出腳趾縫隙的尾端,以及脫下鞋子時,從後方窺視那踮起的腳跟與足裏的連線,肌肉群拉張收束成曲弓形的模樣--嗚呼,好似在她的身軀體膚上,看見西方中世時那些米色大理石凝膏塑像的再誕--體感我套弄陰莖抵達五分鐘時,嘴巴周圍的浴巾被蝶蝶用腳趾夾開--
「未帆,你舔啊!」
蝶蝶叫喚我的名字打破寧靜,把腳趾放在我的嘴唇邊游離試探;我張開嘴蝶蝶把腳趾塞進我的嘴中,小心翼翼地試著不讓牙齒嚙咬傷人,並用舌頭一道一道地清潔她的腳趾縫隙,自然分泌的鹼鹹與些許滲入皮下的沫浴乳合成果香,以及用磨砂膏養護好的木質調芬芳--在味蕾上奔竄流轉。或許是等不及看到--要求看我自慰、舔她腳趾與足裏的蝶蝶,現在是什麼表情,手掌握住陰莖上下套動的速度便比平常加速許多,想快點射精、想快點再看見她的臉--
「欸你不要在水裡自慰到射精喔!這池還要換我用呢。」
查覺到我意圖的蝶蝶,把左腳伸過來踩停我手部的上下往復,再度地將射精的節奏打亂,然後將右腳從我的嘴中退出,用同樣的方式將遮蓋我視線的浴巾卸除。
「不是因為我的裸體,而是用我的腳弄到完全勃起,你是變態嗎?」
面對蝶蝶的責備,我不作聲地從浴池中起身站立,讓她戲弄後充血紫腫的龜頭膨脹地幾乎比核桃還大上些許,周圍,甚至到陰莖根部,都有前列腺的分泌液塗抹後的輕微黏稠。發散著熱氣的尿道口更是滴落幾滴在蝶蝶交疊的腿上,在上閃著略帶混濁的水光。腦海被射精的念頭佔據大半的思考迴路,一時找不出可以辯駁的說詞,只好稱讚她起來--
「--你開發有方嘛……」
「看來只好取消去宮島看鎮火祭了呢--」
蝶蝶抬手將盤好的頭髮放開,聽似遺憾的但至多也只是嘴上的遺憾,我明白她的居心便讓她由背後推著從浴室離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於,在冬季時室內的性愛的呢?明明與窗外身著寒服冬衣行走、背膀像是貓咪捲曲起來那樣緊縮的行道人群僅有二樓一牆之隔,我們卻是以裸身的方式弄得汗潮淋漓,甚至連有著窗簾阻隔的玻璃窗內面,都因兩人體溫升高使得四疊半大小的室內更加暖活地驟起熱氣,而與外頭的冷空氣蒸凝出一層薄露。像這樣的情愫,我並不認為是什麼隱晦淫穢的事。
蝶蝶的腰窩凹陷內仍有局部殘存、沒有滾落到被褥上的,早前一刻的精液積聚流淌的痕跡,在天井燈光的下方顯得清晰可見,本想替她擦拭不過她卻先說出再做一回,順應她的意思在沒有變換體位的背後環抱姿勢下,挪動手掌經由她的鼠蹊,微速地先向著下腹--子宮的位置,伴隨著她悄聲地低鳴輕輕地按摩;這之後那因緊密接觸而持續發熱的掌心,朝著上半身撫過撩動,指甲早已修剪磨平的食指像是繞著漩渦般,從乳暈的環狀帶由外向內的不停迴旋--直到觸及勃起的乳頭時,手掌完全地張開並將部分的乳房緊握、捻揉;蝶蝶的嗚咽隨著動作的加強又開始高漲起來,為了避免呻吟的音量過分明顯,我將揉捏擠壓她胸部的手掌換了個位置,一轉受容強硬地要求她張開嘴巴,將方才服侍過她身軀的食指塞進她的嘴中--
「舔吧!」
我靠近她的耳際,在旁發下命令後,食指便感受到她以濕熱黏滑的唾液包覆著吸吮,舌頭也由最初自然抗拒的反射條件逐漸的轉化為非定速的不規律纏繞。陰莖在這段期間以半勃起的情況擱置輕貼在蝶蝶的外陰,龜頭碰到被單時連帶因她的雙腿根部的捕夾、咬肉,或許在此時賀爾蒙分泌就轉化成了清楚可聞的體香,又讓我浮現尋求在她身上那些性癖的部位射精的肉慾……在我要她停下嘴中的動作,好讓我稍微抽身去拿一旁桌几上的保險套時,「啵」地一聲,食指、髮絲以及唾液,混合著蝶蝶的喘息由她的口腔退出--
而蝶蝶也確實流露出急躁的樣態--那管不住的雙腿在我拿取保險套時,雖然上半身保持不動,卻伸腳過來以足裏及腳趾對陰囊向著陰莖撥撩催促幾番;隨即重新挺進蝶蝶的體內後,我箝制住、抓緊了蝶蝶的兩肩,令陰莖又得以更深入享受她濕潤陰道裡的擠壓,混合著她腰背上那些多少乾涸的精液染痕的視覺刺激,即使與陰道壁內的層層皺褶有一層阻隔,也讓勃起時連帶陰囊上升的受器體感更進一步的放大,帶來好像隨時都能將保險套撐破並在體內射精的快感--不過蝶蝶暫時還沒有打算讓我這麼做的計畫;經過十數分鐘那像是打樁模樣,有規律的在慢速高速間調節的上下動作,由自己腳部蔓延上至骶髓的輕微酥麻感,讓我繃緊大腿的肌肉在她的陰道裡使勁地頂上一下後,暫時將陰莖從陰道拔出--尚未射精,不帶儲精囊的保險套則令前列腺液與體液以及空氣混合成白沫的狀態,將保險套包覆的肉桿局部浸染白濁。
現在我又把手指塞進她的嘴中,用著十數秒攪和那些唾液弄得整個手掌滿黏潤,退出後她那在嘴角牽成絲狀的迷離側臉與向後垂視的眼珠十足地奢靡。在她恥邱覆蓋上那沾滿她體液的手掌,愛撫著充血勃起的陰蒂周圍之際,兩指併合後更是遞進她的陰道內來回出入刺激皺褶下的神經梢點,蝶蝶忍不住地令呻吟聲加大了些。
「這可是你的口水呢!用自產的方式讓人替你弄得更溼你不也挺痴狂的嗎?」
「像這樣恍神迷亂的表情,就算是在代代木那邊跟你做的時候也沒見過呢,你能用這種扭曲的臉孔出現在鄰居前或是職場裡嗎?還是說這是只有去『買花』時才特有的浪蕩啊--!」
移開手掌後,我俯身到她的耳邊發出斥責的穢語,陰莖尚未沾染白濁的中段至根部的青筋仍舊可見浮現,鼓譟著那亟欲射精的醜態,我伸手調整陰莖的位置,在蝶蝶的下陰處外部,以龜頭的冠狀溝摩擦幾番後,向上移到雙臀的間隙,貼緊那道溝渠,像是畫圓那樣來回擺動。在她迷茫浮沉的氣音途中,提起自己的腰身--然後毫無預警地再次插入--
蝶蝶像是觸電那樣哀叫了一聲,這次左右手掌交疊把握住她了兩掌,手指縫間密緻地合貼在一塊,共同將被單緊緊抓牢。從上俯視蝶蝶背部的曲線、鼻腔內浸潤混合雌雄體液的腥羶、交合時披散亂墜的金髮,還有她那弄溼枕頭的嘴邊垂涎--鬆開其中一側的壓制,將她的頭部按壓在床單上,讓她身子移動的方向配合著陰莖在她體內進出的前後往復,不給她有機會撐起上半身;之後我徹底無視蝶蝶嘴裡含糊不清的話語詞句,便又抓起她的雙臂,沒有停下陰莖在她體內的鑽突便直接將她往我的方向像是蝦子那樣仰翻,抽蓄收縮的陰道內,多層次的紋路與顆粒的蠕動就像是章魚吸盤糾纏緊繞上來絞榨,陰囊內想突破尿道括約肌壓力馬上在蝶蝶體內洩精的強烈性刺激,就好像深淵之底那種虛邪的呢喃在腦中催化誘使--
「我也不是完全要討你歡心才跟你做的--你有煩惱我也有想短暫擺脫一切束縛的時候啊搞清楚!順著你的意思想讓我怎麼做就怎麼做的戀人遊戲的戲言就全留在東京那啊東京!現在在這裡跟我媾和的你就只是我的--」
在半跪的後入姿即將衝抵那射精的紅線前幾秒,陰莖猛烈地從蝶蝶的陰部拔出,接著迅速地摘掉前端的保險套,要蝶蝶將雙足併攏朝上折起,接著抓住那合併成對的透紅腳底,用她的腳掌劇烈地套弄陰莖,而陰囊內那像是天地翻攪的滾動,令我的腳趾由捲曲至緊閉,在前列腺收縮將那酥麻的快感完全釋放,直接竄上腦門達到高潮時伴隨著低吼,精液像潮水暴漲後洩洪那樣--激烈地濺射向她的足裏--
“但即使兩人的私生活再怎麼官能耽溺,無論性別與性向,最後在射精時都會成為野獸。”
「那些話才是你真正的樣子嘛……」
「氣勢上來太衝動了,抱歉喔--」
順勢地讓脈動起伏的陰莖貼抵著蝶蝶的足裏射精後,以前茜在完事時講過的那段話將理智扯了回來;此時我的手指,在那沾上淌落精液的腳趾縫間游走勾纏,弄得蝶蝶發癢抽蓄,待稍微冷靜下來後,我回到她的身邊,以沒有沾上精液的另隻手抱住她的腰側,將半張臉埋入她的金色中短髮裡,畢竟完事前突然想到茜的事,對蝶蝶射精後便升起些許的自我嫌惡,可是蝶蝶那顯得潮紅並略為喘氣的側臉與髮香,又令陰莖開始躁動,讓我不得不調整過度密合的姿勢。蝶蝶見狀只是笑意摻雜的用問句的方式要我不要多事去打斷她的餘韻,至此我只得在心中幽幽地對自己下了審判:
「真是人渣--」
渾然不覺斜陽密匿,再醒來時街燈已著,胡亂地摸索擱置在桌几面上的手機,瞥過螢幕上的 19:37,大約補眠了一個半鐘頭,完事後也沒有關閉的白色基調燈光,有點弄痛剛張開的眼睛,雖然模模糊糊地尋不著蝶蝶的身影,不過浴室裡傳來的沖洗交織的水聲讓人安心下來。翻過身背對浴室方式,盯著螢幕左右滑動,確認輸入在行事曆裡的行程。
如果用海洋深度的色彩來做歸納,蝶蝶、茜,還有我,都在那藍色的光譜上。只是蝶蝶的色調與茜的色調或許是在光譜的兩個極端。紺青色的蝶蝶釋放著凌人地威勢,但卻無法隱藏住其中的落寞,而瓶覗色的茜則是透著清涼,寧靜之中蘊藏著相對掀起駭浪的力量。關於我--群青那般在 2°C 的斜溫層之底、深水層之頂的夾層邊際起伏不安,困惑自己是需要朝著海床飄零,還是順著湧升流再次朝向透光帶發進?摸索有關三人距離時,捲曲在白色照明下的我顯得薄弱,浴室的水聲逐漸趨小,記憶都被沖刷。
「起來啦!大晦日哪有人在睡覺的,晚點不是還要去搭渡輪去嚴島初詣嗎?」
走出浴室盥洗完畢的蝶蝶一腳踩在我的背後,開始提點更晚的行程。我坐起來,拿過早前本來是沖澡後要換上,但卻遇事延宕未使用的衣物,準備再次進入浴室,途中向她詢問她怎麼處理完事後腳部的汙濁。
「踮腳,然後踮腳,跳進浴室洗掉。」
「好險明天才有別組客人要來,女將講我們的關係太好了--」
帶上浴門時,她就像影劇中的反派讓計畫得逞那樣她賊賊地笑著。
由於事前已經知道旅館沒有供餐的服務,因此再盥洗後立刻打理一陣,��著早已穿戴整齊的蝶蝶準備出發,晚餐或許是在藥研堀,也可能是抵達宮島才處理。將客室外門的掛鎖鎖上,下到一樓與女將再次打過照面,交代明日才會返回的事項後從玄關離開。
「那個緊急出口,以前唸做『裏樓梯』喔,給男女完事後遁走的呢--」
掩上正門出入口門扉,走離旅館有段距離後,蝶蝶講起二樓往逃生方向的階梯,伸手捏了我的臀部時裝得若無其事地樣子提起。
20:44,我們在八丁堀搭上往宮島口的廣島路面電車 2 號線。因為有一個鐘頭的車程,車內也無法連續交談,為了方便溝通我便拿出手機開始敲擊虛擬鍵盤,把今早出發前的夢境用文字的方式傳送給她。明明並肩鄰座,卻以這樣子的形式交流,不免顯得突兀。
『只有一個人的旅行難過嗎?』,讀完我描述的夢境細節,她丟訊息過來。
「--那倒未必喔。」,我將訊息回傳。
『跟我一起旅行,苦澀嗎?』
「--不見得。」
『做愛時覺得寂寞嗎?』
「--嗯。」
「嗯」很明顯地令人受傷,蝶蝶把手機收起後交代了句抵達時要叫醒她,隨即閉眼休眠。我也無意打斷她的假寐;在那夢中,我僅僅目送他向那個不知曉的目的地出發,將對她的依賴減縮到幾乎不復記憶,因此才表示即使做愛也感到寂寞。但是到底,性愛一事長久看來僅佔據生活裡短暫的現在過去,與亂數的未來。即使加諸精神上的共享,肉體的關係仍是相對多數,只要情感還存於人世的一日,那麼任誰都得擁抱不安吧,這份不安當然可理解為精神上的潔癖,抑或未能克服的懦弱--各種說法。因此,在肉體媾和當中,我甚少找到自身企及的寧靜。但也因為這份不安,從旁看去,蝶蝶與我的連繫就像在獨木上做作用力形式的來回拉鋸,待到切斷這根獨木時,連繫終究傾頹,雙方永遠靜滯。所以,那道「嗯」的訊息,便是我的不安,以及我們關係在目前還得以存在的象徵。
抵達時我喚醒蝶蝶,跟她在街上找到公共的吸菸區時,她遞了隻菸過來。她知道除了公事外,我沒有碰菸的習慣,於是我解讀為這是那道「嗯」之後的報復。上午奔馳在高速道路時,思考著關於由藏匿起的犧牲與齟齬所建立的巴別塔,僅僅在幾個鐘頭後,便從模擬的想像中,承受著來自��實的侵蝕。燃燒後的薄荷醇化合物香氣,我用吸管喝水那樣的方式,吸了一整口填滿肺葉,隨後再緩緩地讓煙霧從嘴巴吐出--即使有過抽菸經驗,不過老實說一直沒有習慣Noire,或者其它菸品那種突然湧現的冷涼,弄得氣管隱約緊繃起來,抗拒似地在吐出煙霧的途中嗆咳不止。
「還剩四支我們就均分掉吧,抽完才去買渡輪船票喔。」
蝶蝶看了看菸盒,又用指節敲了敲反射吸煙區頂上淺蔥色螢光的手錶鏡面,滴答滴答--
我們總算搭上往嚴島渡航的渡輪時,已經是 22:40。上層甲板的船尾角落,她挽著我的手臂,在望著漆黑海面,對向的返回船程時,說了句「來接吻吧」,突然地便吻了上來,並將舌頭伸進我的口腔中,索求著什麼那樣。周圍一部分人群的注意力在我們的身上飄移,她發現卻也無意隱藏,直到滿足後她才收回舌頭的纏繞。鞭子與糖果、毒與蜜,她的眼裡共存著兩種情愫--審視與魅惑,我則像是在明知不可繼續前行的深淵邊際,讓她拉著手向著淵底齊墮。
與其說是蝶蝶還在生著悶氣,倒不如說是她在搶回主導權,積極而且愈發狠心。
下船後從港町出發的那小段路幾乎是摸黑前行,不見鹿群只有稀稀落落的隻影暗中向人群張望。然而有參訪人群的地方,屋臺自是少不了的,折過一轉角--接入此刻島上最是熙攘的參道商店街的堤防通路,也不知道蝶蝶的興致怎麼來的,早先在八丁堀時已用過晚餐,現在還特意地買好兩份廣島風的什錦燒後,拉著我坐到堤防邊上大快朵頤起來。海水正逢退潮,堤防上的探照燈餘光亮度勉強可以看見後退的海岸線,我一向吃得沒蝶蝶快,就在我瞭望著海岸線以及沉浸在海潮的迴響裡時,沒留意到背後一隻循香氣而來的落單成鹿,突然咬住服裝背後,讓我怪叫一聲,蝶蝶見狀噗哧地一聲別過頭去。
「我不是有意的,但有時你就該被這麼刺激一次--」
蝶蝶將嘴擦拭乾淨後,兩手手肘抵著左右膝上,雙掌捧著下巴轉過頭來向我說著。我本來想說些什麼的,但為了不重蹈覆轍那個「嗯」的失言,吞下最後一口什錦燒後覺得還是算了。處理掉完食器皿後,蝶蝶握住我加入朝著神社行進的行列--在中途推進到可以將大鳥居盡收眼底的彎道附近時,鯽魚般簇擁的人群實在是太擠了,按捺不住的蝶蝶又拉著我從隊伍裡掙脫,一時地欲往沙灘退避。
「成為大人後,無論男女,人總要有些雅俗、癖好才能繼續面對人生。或許,以後我會為新的生命改掉這些癖好,不過我希望還能在你的身上懷念曾經的自己,才好分清楚你我各自的司職。」
握住她小心地走下通向沙灘的階梯,讓她依然摟著我的腰,方便穩穩地走在泥濘的地面。與大鳥居取出一個適當的距離後,我請附近的遊客替我們拍了幾張與大鳥居的合照--畫面上的她,難得地收斂起平時的奔放,自然地露齒微笑著。滑動過照片幾回後,她伸手再次摟住我的腰際時,我不多作表示地接受她那像是替自己找個聊表歉意的說詞。
「意思是得有癖好才能活得像人呢--那為什麼在年末來到廣島呢?」
「在你夢裡,我不是前往一個未知的地方嗎?我覺得這點,你我姑且是相同的--都有著想逃離到另個遙遠地方的靈魂;北方太冷,南國更遠,所以才起意選了廣島。」
消退的潮水與我們佇足的沙灘有段距離,大鳥居甚至都露出滿潮時浸潤在海中的根部,從沙灘向岸上望去--雜沓、等待參道底端的入口開放,臨近年始的列隊人龍不見末尾。不超過 4°C 的冬季海風中,蝶蝶摟著我腰際的手,又摟得緊了些。
師走,年末嚴島 23:45。
「你能愛我嗎?」
「--」
發出聲音的嘴型,是她想聽的答案。
潮時去來,海淵沉潛,東雲茜時,泡沫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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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黃】Way back home
▶關於葉修追求黃少天的那點破事/段落零碎
▶當作自己另一篇文的前傳,但不同梗
▶BGM-SHAUN-Way Back Home
*幸福論者的機會主義-IF前傳版(跟原版的細節不一樣喔XD)
飛機雲於高空劃出一道道流星似地尾巴。
機身搖晃,像拍打著沙灘的海浪。
一下又一下地,溫柔繾綣。
黃少天支著單手望向小巧的機窗外。
天空蔚藍清澈,他彷彿朝著海邊漫步前進,將自己浸泡於海水徜徉。
墨鏡被摘了下來,他隨手放在小桌上,調整了椅背,身體向後躺下,身邊隊友們早已沉沉睡下,七零八落的鼾聲四起,距離他們抵達目的地還有近一小時的時間。
應該是因為隊服的影響吧,那個人在他記憶裡總是帶著各種紅色的色彩。從嘉世到興欣,明明是挺淡然的性格,配上了鮮紅色後硬生生多出了難以言喻的熱情。也不知幾歲男人開始學會了抽菸,自個兒抽菸時總是安安靜靜地似乎想著遙遠的事,也有時邊PK還能口齒清晰地叼著菸嘲弄一下對方。他的聲音低沉附有磁性,像釀過的紅酒,帶著點兒B市的道地口音,常斜斜地翹起一邊嘴角,或好笑或無奈地瞧著人。
當時他和他告白是夏天,就在H市知名的西湖湖畔。
初夏媚陽,深紫色藍影因風搖曳,男人就站在樹下,插著口袋和他說了喜歡。
沒有任何前兆,藍花楹的花瓣飄落於兩人之間,男人牽起了稀鬆平常的笑容。
黃少天是有些愣了。
任由強風吹亂了額前汗濕的碎髮。
興許是呆愣的時間有些過長,男人輕輕地笑了一聲。
黃少天回過神來,用力瞪了對方一眼。
「成不成?」男人聲音帶著笑地傳來。
黃少天皺起了臉,狐疑道:「你真喜歡我?」
那人似是早有預料會被這樣詢問,他像早已演示過上千萬遍般,像烙印骨髓,像刻骨銘心。
男人微啟唇瓣,緩慢又帶有力度地說:
「我喜歡你,黃少天。」
那目光太過堅定,如漆黑的夜空托著天上密密的星。
星光燁燁如湖面交映,原來是你眼中的絢爛倒影。
在那人從喉間溢出話語的瞬間,黃少天覺得,那刻落下的紫盈花過於緩慢,帶點浪漫的海洋色彩,像被放慢了速度,全世界似乎都暫停在這一剎那,而他的一生便從此交代在了這裡。
Way Back Home
黃少天自認是個直男,像101大樓那樣堅挺不拔矗立不搖的那種直。他小時候還追過班上的班花,手段大概就那麼幾招,帶人玩遊戲,送點小禮物,哄些情話,無一不是小學初中那般年紀會的一切。
他不歧視同性戀,也對別人的性向沒有興趣,若是他朋友或許他還會幫著出主意,陪人家想想辦法怎麼追人——遑論是感到微詞。
直到有次他和葉修下遊戲,兩人玩著某次榮耀推出的新活動,在活動結束後葉修把活動裡的隱藏任務拿到的素材給扔進編輯器,叫他等他幾分鐘,沒過多久,君莫笑丟了交易申請過來,將一枚精緻漂亮的對戒分了個給他,結束交易後就那般沉穩或許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他說:
「少天,讓我追你吧。」
他當下是真以為葉修頭殼壞掉或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黃少天笑著打趣他,沒想著人更認真地朝他又說了一遍。
他們倆熟稔,怎可能聽不出這人到底是說真說假。黃少天一下子慌了,他可以有許多假想,也可以開不少玩笑,他能認同朋友們的性向,卻在此時不得這男人的要領。
也或許是那個男人對自己說的這些話,他才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不討厭葉修,可何曾談論過喜歡?
那之後,其實沒什麼之後。
他連一句話都說得磕磕絆絆,最後乾脆不爭氣地落荒而逃。
而他本以為自己這般舉動肯定於人家心口上劃上一大口刀子,他們的關係會從此降至冰點,私下再無聯絡。
原本有些懊惱後悔的黃少天在後兩天收到某人託G市的鮮花店送到藍雨大門一大束俗到不行的紅玫瑰時,他就徹底信服這人是打定主意真要「追」他了。
……這傢伙鐵定是從蘇妹子那些不三不四的狗血連續劇裡學來這招的。黃少天邊碎念邊狠狠的在心裡吐槽,然後轉頭默默將花好好收了起來。
花是無辜的。
他這樣對自己說。
老一輩總說作為大人是多麼辛苦的一件事。小時候的黃少天聽來那就像天方夜譚,耐著性子聽諄諄教誨的心情基本貢獻給了爺奶,當爸媽有些猶豫他要踏上職業選手生涯時的勸阻他是乾脆當耳邊風,人被魏琛的妖言妖語撈去,天天往藍雨訓練營奔,沒多久便準備出道,行李最後是打包直直進了藍雨的宿舍。
都說成為大人之後得捨棄很多東西,像蛇會蛻皮一樣捨棄過去的自己,時光的洪流覆滅一切,推著人強迫他們睜眼看向眼前。
但要說黃少天變了很多,那倒不盡然。
說得較準確一點,是因為他至今為止的人生與他人相較而言頗為順風順雨,真要說太大的挫折,那倒談不上有多多。
所以在黃少天面對葉秋的退役時,他稍作任性地覺得,自己應該是要有資格曉得事情真相的。
他上過QQ問葉秋怎麼一回事,男人卻像是沉進海底一般毫無聲息,他這才發現除了QQ竟沒有任何其他與這人的聯絡方式,他又能去哪兒大海撈葉。
當黃少天以為自己會從此跟這人失去相交的平行線,正滿懷複雜情緒去蕭山體育館和嘉世拚完一場毫無亮點的比賽時,收到了那人傳來的訊息。
他如約到了嘉世的斜對角,摸摸索索地進了網吧,第一眼見著葉修,黃少天其實莫名的有些鼻酸,怕是各方情緒突然倒進將滿未滿的水杯,他想起太多的曾經,想起與退役兩字有關的所有負面記憶,差點兒紅了眼眶。但他硬生生忍住,不想顯露這方面特沒漢子的模樣,罵罵咧咧地唸起了懶洋洋散在前台的男人。葉修回了幾句,像是手下留情一般沒特別跟他嘴貧,在正事開始前的談話最後,只是扯著嘴角說了這麼一句:
「不想讓我們少天大大為我擔心啊。」
男人笑著,似乎像打趣揶揄如往常那樣厚臉皮,又似從深處認真謹慎地想表達些什麼。黃少天還沒摸清對方的意思,想嗆你是多大的臉能叫我擔心?葉修又自然地詢問他要不要吃點消夜,他有榨菜跟火腿腸——免費招待,他請客。
話題轉得十足自然。
真他媽的大方。
黃少天忿忿地奪過火腿腸啃了口,跑去登入他從春易老那要來的小號。
說起來,要不是葉修和他說追求,黃少天也不太會把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和舉動有意義地放大解讀。
那次打完副本後,黃少天是想知道葉修那邊的狀況的。他不大好意思直接問,只好把自己推出來的七七八八說出,得了男人的應證更多的不是開心或其他什麼成就感,而是���著這人怎就那麼衰,上輩子是否作死,這輩子得這麼辛苦。
黃少天沒有改變什麼態度,他們關係本就好,說實話講什麼都沒太大禁忌,剛剛若他要問,葉修不會不回答,只礙於自個兒的點奇怪,沒好意思提。
只是沒料到那人會對他說:「這不是還有你嗎?」
那語氣太過理所應當,搞得黃少天覺得怪不好意思的,莫名害臊。
但男人的面龐和語氣認真的找不出絲毫破綻,他當自己過度解讀,又覺得明明說要追他,難道這不是那啥撈什子甜言蜜語……?
是我想太多了?他真的喜歡我?話又說回來我想這些幹嘛?還沒拒絕難道不是我想看老葉怎麼追人?難道不是我不敢破壞這段多年的情深友誼?不是嗎?真的不是?認真不是?黃少天你還好嗎?黃少天你不是直的嗎?世界最帥黃少大大你怎麼還在思考老葉的行為然後質疑自己?睡覺睡覺睡覺。
直到回到飯店,躺進柔軟的蠶絲被,黃少天還在滿腦子自行對話,想著該不會葉修其實是將自己潛移默化進他人生活的情場高手這回事兒。
是人就會有脆弱之時。
其實那時候的黃少天沒覺著自己需要安慰。輸贏這檔事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失去的總冠軍也不僅僅這次。調適有經驗,事情終將成為過去的一環。
可他萬萬沒料到葉修那天會突然來找他。
時間老早過了晚飯飯點,更不用說他其實吃過了,洗完澡沒什麼心情上榮耀,準備倒頭睡到天明,結果人突然空降G市,說要帶他出去轉轉。
……說得可好聽,到底誰是地主啊。
見他少見的不讀空氣十分堅持,黃少天一掃壞心情,被轉移情緒,有些好奇他想做什麼。
前頭的人悠悠踱步,似乎漫無目的,黃少天跟了一陣子發現人愈來愈往偏離市區的方向,說不準根本迷路之子,實在忍無可忍終於開口打破沉默。
「你到底要去哪啊?」
男人回頭,滿臉疑惑,「我剛不是說去轉轉嗎?」
「……」
「你沒聽到?沒聽到怎就跟哥走出來了?」
敢情您就是名符他娘的其實轉轉。
黃少天心情不佳,忍住罵街的衝動,口氣不善,「我累了,想睡覺。」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今天記者會不是說了什麼也不想說了嗎你到底來湊什麼熱鬧啊。
男人習慣性地摸摸下巴,又撓撓臉,似乎正在思考什麼,黃少天是真的心情不好什麼也不想顧,當他任性到底也行,他是完全不願裝得無所謂,也懶得顯出失去了冠軍能大方說沒關係的形象,都認識幾年了,還不知道他脾氣稱不上好又急性子嗎。
當他以為葉修會被他的脾氣弄得沒轍,甚至認為花這錢跑來一趟G市只因為他根本是浪費,實在沒辦法了扛不住這紅血進入暴走狀態的BOSS,乾脆打道回府收手作罷算了——、
「旁邊有個河堤。」
「……?」
黃少天的腦洞被強制中斷。
「呃……我知道……」
因為他還沒轉過來,顯得回答像舊式機器人一樣機械愚蠢。
「那走吧。」
事實證明,心情差的黃少天也是個自暴自棄愛幻想的主,男人連表情都沒改變絲毫,丁點怨言也沒有。
「……」最後他還是默默跟上了。
誰要他並不想背個將人遺棄在他鄉的罪名。
晚上的河堤基本沒有光源,漆黑一片,滿分十分的話絕對是負十分的約會地點。
黃少天嘆口氣,深深感受到這人這方面真的不行,狗血連續劇都救不了的那種。他想拉人去吃點消夜就打發人回去,沒想到正欲抓對方外套的手,似乎碰到了什麼。
準確來說,是被碰到了什麼。
剛開始是指尖。
指尖輕輕地碰到了他的食指。
對方似乎有些猶豫,觸碰後又立刻彈開。
許是見沒有其他推拒,或者終於醞釀出勇氣。
男人小心翼翼地,重新從食指處,緩緩包裹住其餘,最後將他的手牽了起來。
黃少天怔愣,腦子轉不太過來,CPU運作一下子超過極限。
平常和朋友勾肩搭背沒什麼,但他心裡原則是不喜歡被沒感覺的人碰,尤其還是男的,照理來說他應該迅速將手抽走的,可不知怎地,可能是那小心翼翼的感覺太過滑稽,他可以取笑一百年,又或是被慎重珍視的感覺太過新穎,讓他有種錯覺,好像多年來都被這男人捧在手心愛護似的,不是那種哄小女生的肉麻,而是���認真真地就是這麼珍重一個人,理所當然地想將喜歡的對象好好呵護於身旁。
他是不忍心抽出的。
也捨不得抽出。
整個人彷彿進入烤箱烘烤,暖融融的。
……他莫名才發現,自己面對葉修時,好像變得愈來愈奇怪。
周遭靜謐無聲,偶有蟬聲四起,蓋過交織的吐息,他們目視遠處水墨一樣的盡頭,心中打鼓熨燙,氣氛並不尷尬,反而有種安寧如細雪般的美好。然夏初之際的天氣時常不穩,他們沒料到打破寧靜的是驟雨,來得又急又快又突然。握著他手的人也是一愣,黃少天幾乎見到了這男人一瞬間、人生裡幾近微乎其微堪比太陽打西邊升起的慌亂不堪。
下起的大雨中斷一切,男人拉著他找地方躲雨。
雨勢不間,淅淅瀝瀝,眼前所見似是被切割成高中數學裡的各色幾何,他的雙眼模糊,看不太清前路,澆灌而下的雷雨匯成一片沁濕他的衣裳。
黃少天只依稀記得有隻溫暖帶著濕氣的手牢牢抓緊著自己。
其實雨應該很快就停。
他張張口,嘴唇翕動,最後吞進腹裡。
回想起來,大概便是在那時,他為此心摺。
話說回來,那時葉修尚未復出,尚在挑戰賽前的夏休期,基本上電競新聞消三不五時便會報導興欣,像專屬位置似的佔據某一塊小版面,黃少天想忽略他的近況都難。倒是他沒料到能三言兩語順利聯絡到人,他只不過順口提了句要和隊長他們來H市旅遊,葉修立刻毛遂自薦了自己可以當地陪,回覆爆快,堪比優質的淘寶線上客服——
這傢伙是不是螢幕上一直開著和自己的QQ對話框啊?!
黃少天看到回覆時忍不住嚴重懷疑。
可其實他內心澎湃異常,有點呈現小傲嬌狀態。連喻文州都看出來了,還微微笑著和他提到「我們可以分開行動的哦」——真是十足十的貼心好隊長。
然而實情是否單純想遠離狗男男,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事實上,這趟H市遊的提議人可是藍雨的副隊長來著。
剛下飛機,幾人到旅館丟包行李,作為讀空氣高手,喻文州帶著其他幾人找飯館去了,連黃少天的藉口都幫忙說好了——他今天要找一下住這附近的朋友——彷彿謊言似的實情。他本人手是快過隊長一大截的,照理來說嘴也是,沒想著竟有慢一步說話的時候,這令黃少天十分鬱悶。
要找到興欣網吧並不難,手機上網搜搜地址就出來了,鬧街邊輕易攔輛計程車,到興欣附近也不過彈指間的事。不過有個大麻煩,這大白天陽光刺眼,亮晃晃的,根本無法像之前那次一樣烏漆抹黑地躲過網吧客人,尤其計程車停在網吧門口太顯眼,他得離得稍遠些,還需要有人接應,奈和這種時候沒辦法打電話給葉修,黃少天想了想,最後撥給了蘇沐橙。
沒有人接,想必是在忙。
黃少天無奈,付了錢道了謝,推開車門面對火辣的豔陽,這時他才憶起漏了件事,從旅館出來時倉促,沒來得及戴齊偽裝必備品,身上竟然只有副墨鏡。
他又傳訊息給了葉修,祈禱他們這時不是組隊在搶野圖BOSS,除了我大藍溪閣會有麻煩外,葉修大概會忙得沒空理他。
黃少天無邊無際地於腦內扣著人帽子。
不過說起來,他也不太明白自己這般行為舉止的意義,只知道他下車得急,垂著頭用手機,架上墨鏡匆匆便往興欣走。
是在某處的腳步盡頭,那雙黑白相間的無牌布鞋令黃少天煞住了車。
他未有猶疑地抬頭。
剎那映入眼簾的一切翻騰成騰開的煙火,他彷彿將眼前的畫面與自己的夢和看過的書相連,在驚惶狂奔著的隧道裡,終於瞥見一抹光,前頭的那人在盡頭處轉身,他使盡力氣仍舊看不清面龐,一不留神,那人變成了自己,於是一瞬間,隧道幻成星河,你坐成他,他坐成河。
他覺著眼前的人此刻便是那晚的星河隧道。
甚至他想,或許那個人就是這男人。
可是怎麼可能呢。
又為何如此呢。
……那本過年時從親戚家無聊翻來的書叫什麼來著?
葉修微微勾著嘴角,好笑地看著默不作聲的自己。他不太確定葉修是怎麼找到他的,不過腦內轉個彎大概就能猜出七八成。
黃少天本想問葉修怎麼出現在這裡,身為職業選手的多年本能卻敏感地發掘注視他的視線在逐漸增多,他這才想起興欣最近挺紅,斜對門又有嘉世,網吧四周有些人煙,大家看得人當然只有他而不是他們,因為他身前的那人可是連記者都認不出來的。
附近這些或有在場館附近溜達完來蹲點的,主要是想堵看看他們這些職業選手,趁機送點愛心或拍照,也有小部分是興欣的粉絲,網吧滿了待在外頭等位兒空出。總地來說不管是不是黃少天的粉絲,至少絕大部分是看過職業選手們的臉的。
黃少天慌張起來,正想拉過葉修就走,頭上卻適時地壓下了一頂鴨舌帽,差點兒沒壓歪他的墨鏡。男人自然地牽起了他的手,本還在做探詢的人們見狀,小聲驚呼後紛紛回頭各自繼續自己的事,完美做到目不斜視這四字。
「等、你……」
黃少天見這人大膽牽他,實在很怕他們被哪邊的狗仔給拍了下來,但他又發現周圍人似乎變得沒怎麼關注他了,這讓他非常疑惑。
「過氣了?對本少沒興趣了?」黃少天小聲嘟嚷。
笑聲隱隱傳來,黃少天瞪了眼前人一眼。
「沒事兒。」葉修咳了聲,正兒八經地解釋道:「非禮勿視。」
「還適用我們呢?單純因為你沒露過臉沒人瞧得出吧?我這可是十萬火急的!話說你們剛是在搶BOSS?我傳的訊息沒回啊蘇妹子的電話也沒接呢,早上不是說了我大概幾點會到的嗎?」
「當然適用。……拋下BOSS丟給沐橙了。」葉修頓了頓,小朋友的問題太多,實在難以逐一回覆,最後他只好揀幾個說,順便轉回話題,「說不準以為你是害羞才扮成這模樣。」
可不是嗎?他們國內路上的同性情侶有些大大方方、有些遮遮掩掩。怕是錯認為他們也不過單純一對男男戀。
葉修這番言論說得莫名其妙地有道理。黃少天一面翻著白眼默懟著誰跟你是情侶啊一面發現這人竟然拋下了BOSS來找他這個事實——這令他嘴角不住地上揚,毫無理由,壓都壓不下來。
口乾舌燥。
「靠靠靠靠,害羞個鬼啊!」黃少天舔舔唇,腦子鬧哄哄的像漿糊,「那剛開始狂盯什麼勁啊真是,白緊張了不是嗎!」
他嚷了幾句不過癮,剛剛的慌亂感尚未完全散去,心有餘悸,他欲拍拍胸脯舒緩舒緩情緒,才發現手還在某人那兒,握得可緊得呢。
氣不打一處來,額上快要冒井號。
到底是誰比較愛不見啊?
黃少天在心裡吐槽。
越想越有些莫名得來氣,他想悄悄趁葉修不留意時掙扎出來,卻突然聽見那人的聲音,一如往常般淡然的語氣裡又是那樣混雜了理所當然,說:
「因為你好看啊。」
一丁點兒讓人覺得是敷衍的餘地都沒有。
如果葉修的語氣再輕浮一些,又或者不那麼淡定認真,他都能當作只是一種唬爛吹捧的心髒戰術,故意要攪得他心亂如麻用得,那他還能胡說八道亂講堆亂七八糟的話把這傢伙扔回爐去重造。
可惜不是。
葉修就只是在陳述一件他內心的事實罷了。
意識到此的黃少天憋屈著臉,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其他,嘴巴開開合合地,最後不爭氣地承認被這人莫名其妙地撩到了。
臉的溫度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升溫。
……操,怎麼能那麼淡定的說出這種話啊臭老葉!
黃少天憤懣。
「所以,你和他告白了?」
蘇沐橙雙手撐著小巴,眼神亮晶晶地。
「啊。」葉修眨巴幾下眼,嚥下了嘴裡最後一口飯,默默說:「我忘了……」
蘇沐橙無言以對,滿臉無奈,「你這樣他哪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歡?」
他這本不是想說等追到手了再表白的嗎,哪曾想過一句「讓我追你」其實根本不是告白來著……
葉修用握著筷子的手撓撓臉,面對蘇沐橙的一語道破時習慣性地錯開視線,望暸望遠方。沒怎麼敢說他以為他這算是告白過的了,沒準被鄙視嘮叨更多呢。
但蘇沐橙可是誰,又不是路邊的阿貓阿狗,多瞭解這男人啊。女孩嘆口氣,心裡肯定著這男人一定當作自己的心意人家曉得的,又不會讀心術,不說出來誰知道呢。
「你是不是沒說過喜歡他好幾年啦?」蘇沐橙好奇。
「說這不是讓人心裡負擔嗎?」葉修奇道。
「沒錯,很好,乖~」蘇沐橙滿意。這種東西旁人來說比較恰當有震撼性滴,若黃少天哪天好奇真問了,那再來看葉修會怎麼回答勒。
「他不是說離開前還會來找你一次?帶去告白告白吧。」準備開始訓練前,蘇沐橙笑笑地和葉修這麼提議,「別錯過啦,是個好機會!」
「行兒行兒,都聽妳的。」男人無奈地莞爾,雖說告白聽來簡單,實則上他可是一點兒經驗都沒……
不過他倒是突兀地,腦內佔滿了滿片情熱浪漫的海藍色——
就像那個佔據他內心,時常憶起便令他柔軟得一蹋糊塗的人,身著深淺不一的青色隊服,咧著嘴角,虎牙不經意間露了出來,驕傲地指著自己今生第一次披上的戰袍,朝當年的他不可一世地哼聲道:
「——等著我來打敗你啦老葉!」
這令他想起西湖最近開滿了藍楹花。
黃少天一覺醒來,才發現飛機已著陸。
這趟路途的夢裡全是過往的零碎往事。
身邊隊長和其他隊友們陸陸續續也醒了,他們下了飛機,一路出關至門口,黃少天正想和其他人打聲招呼,說先去一趟別處,就見機場出口不遠處佇立於一角的男人。
戴著口罩,眼神無精打采,眼睛東張西望的,頭卻懶懶地沒費力亂轉,原本還朝著完全和自己相反的方向看,卻像是注意到誰的視線似地,一下轉了過來。
那雙漂亮如夜晚的雙眸和好看的單眼皮搭在一起,如初春染照暖陽的苦楝樹,片片沙場荒原煥然一新,渲上一襲盎然簇開的淡紫花朵,鬱鬱蔥蔥間遮蓋了老舊褪色,零星如檸檬般的殘苦緩慢不再,花團錦簇。
——黃少天忍不住覺得他的男人宇宙第一帥氣可愛。
尤其是每次他們見面,都像這般,唯見著他後才不太一樣的眼神——
盛滿所有愛這個詞的涵義。
可叫哪個作為戀人的心不酥麻,一次比一次還更喜歡?
葉修上前,接過他一半的行李,周圍人同他們打聲招呼後識趣的離開,黃少天和他們揮完手,回過頭來就見男人微勾著嘴角等待自己。
他經不住打心底的雀躍,躍然面上——咧開嘴角,朝人笑道:「走吧走吧!」
彼端盡頭,灼熱的夕火絢麗。
葉修彎了彎唇瓣,向前伸出的手如同低於平均幀數的播映畫面。
「好。」
另一手帶著微熱的氣息附上,彼此牽緊了對方。
「——回家。」
FIN.
黃少天說得那本書是李維菁的《老派約會之必要》。
Way Back Home從出歌到現在不斷循環播放。
真的太好聽,一聽就想起了像海一樣的黃少天。才有了這篇文(笑)
眾所周知我雖是葉修粉可號稱雙擔黨,不過一次也沒寫過葉修暗戀人追人的葉黃文……(主要是我覺得黃少天怎麼可能不喜歡這麼好的人(幹滿滿私心
原本覺著寫天天的角度可能會拿捏不好,OOC爆棚,雖說同人本就是OOC的一種哈哈哈哈哈,但聽到好友說覺得很少天,那我就安心惹(不要不鳥其他人啊
中間有一兩段的黃少天感覺很屁很小孩很好笑,是我刻意這樣取決的。我自己覺得無論談戀愛的對象是誰,有些喜歡的情緒的話,便會在心情不佳時下意識耍點小任性(有點像是大多數人面對家人時總���比較任性些)。而正因為對象是葉修,黃少天才會這麼肆無忌憚,他是沒意識到的,就是下意識裡對著葉修耍些性子,這是他長年埋在心底的舉止了。
不過這篇不是雙向,黃少天只是對葉修有超於朋友的好感可自己不知道罷了。
有一小段帶到葉修跟沐橙了。
不是故意插在那的,就是覺得前頭的告白好像需要點「怎麼跑這來了」的倒敘因素。
然後補充一下,黃少天是後來才知道葉修帶他去藍花楹堆裡告白的意義的,也是很後來才知道葉修喜歡他很久了。
大概就是這樣了。
謝謝閱讀至此!
190210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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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發電廠,變電所拉線,整線,結線,開關場GCB,ACB,SC,DS,装甲箱,主變,GIS組裝;RTU電力系統遠端終端中央監控裝置IN PUT OUT PUT結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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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工日薪2000+外縣市貼200/日(須具3年以上工作經驗)
半技工日薪1500+外縣市貼200/日(須具1年以上工作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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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貪求感應,會召感什麼?
以下為一位有緣人分享:
《聖嚴法師》:「這個智慧的功能,在所有的經典都是重視的,也可以說三藏十二部的經教,所謂經、律、論三藏的目的,就是讓我們學了佛法之後,除煩惱而開智慧,得智慧就能夠得解脫,得解脫就能得自在,得自在就是成的正果。所以智慧是佛法之中的目的,或者是目標,因為人都有煩惱,都有苦難、都有業障,苦難、業障都是從煩惱生。
煩惱的心,帶動我們身、口、意三種惡業的行為,除煩惱就要用智慧,來幫助我們、指導我們,那是用佛的智慧、菩薩的智慧來幫助我們,也就是用佛所說的法和菩薩修行的法門;然後呢,自己開智慧之後,又用智慧來破除自己的煩惱,從此以後,煩惱再也不起,這就是修學佛法的目的了。所以智慧,對於佛法來講是非常重要。」(引用完畢)
近來有一位親戚因罹患流行疾病導致身體不適,而且喉嚨長東西吃不太下東西,向家人直說他的大限快到了,連帶家人的心情也受影響。自己只能勸家人說可能是人運勢低、業力干擾,請家人告訴這位親戚多誦經唸佛、多懺悔,既然已經看過醫生就按醫生的指示好好吃藥休息,身體要恢復健康也是需要一些時間,就不要過度掛礙。
其實早已不知道勸說這位親戚多少次了,只知道近年來這位親戚的行為越來越偏差,每每聽到家人轉述便令人不禁搖頭。聽說好多年前是這位親戚渡家人學佛唸佛,並同時在一處正法道場一起聽經唸佛,且利用自身的專長積極擁護該道場,利眾不遺餘力;後來卻因一事故,覺得沒受到尊重便立即離開該道場,不久之後便聽家人說這位親戚親近另一個法門,直到今日。
家人轉述,這位親戚常誇耀自己靜坐很有感應、作夢很準,而且可以感覺到親戚非常自豪有這樣的「能力」,沾沾自喜。對於家人天天持誦大乘經典的定課,親戚相當有自信,認為以他所修習的法門並不需要如此誦經。除此之外,這位親戚常打死住家附近的蛇眾生,並宣稱蛇眾生都知道要找他超渡,所以只好圓牠們的願。先前請家人勸告他不應如此,這個「殺業」非常重,尤其是學佛修行人更是要戒殺,要善待小動物,多次之後,這位親戚才願意用布袋將蛇抓起來,交給消防隊員放生處理。
淨空法師:
「喜歡神通、感應,跟魔就有緣,魔就利用心理弱點來整你。這個時代一定要有高度警覺,老老實實修學,唸佛,不求感應,也不求神通。佛教我們怎麼做,就老實做,佛教我們不可以做,決定不做。
佛教我們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我們就求生淨土。佛教我們了生死,脫離輪迴,我們對六道就決定不可以留戀。隨順佛陀教誨,魔對你就無可奈何。許多年輕人喜歡神通,喜歡感應,把自己大好前途糟蹋掉,真可惜。我們遇到太多了,這要警惕。尤其是親戚朋友,一定要提醒。」
《阿伯的話─現場開示精華節錄》:「『有功無德易遭魔,有德無功難成佛』依正法修行,人應該是愈來愈謙卑、有慈悲心;如果愈修愈貢高我慢,一旦修行偏差就容易迷失自己,甚至入魔道,過去所作的渡眾功德也將一一流失。」
「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只在汝心頭,人人有個靈山塔,好向靈山塔下修。」
修行還是要「以經為師」,天天讀誦大乘經典消業障,天天學習佛的智慧,時時返觀自照、自我反省、提升心性,並將佛法落實在修行日常生活之中以利益眾生。感恩!
(分享完畢)
印光大師開示:「須知世間萬法,悉皆虛假,了無真實。如夢、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電、如水中月、如空中花、如熱時焰、如蜃樓海市。唯自己一念心性,亘古亘今,不變不壞。修行人當看破世相,捨迷染緣,隨悟淨緣,一心念佛,求生西方,永出六道之輪迴。」
《金剛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我們所居住的世間,是一個有為、有漏的世間。佛為了教化眾生,讓眾生明白「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的道理,於是對這個世間用如夢、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電……等種種的譬喻。這些主要都是說明世間萬物皆是一合相,有緣則聚,無緣離散,如夢境般幻化無常,如水泡般轉瞬即逝、飄渺不定;如電光火石般剎那消逝,又如葉尖朝露般須臾逸散。
《阿伯的話─現場開示精華節錄》:「佛法係教『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即教人從內修,開發自身的能力,本身的佛性;修行要靠自己,不是靠外力,若貪求快速感應,很容易被外道所牽引,而逐步修偏。」
修行最重要的是修心,是反觀自照,反聞自性,不是向外攀緣、馳求。向外攀、向外看、向外聽,向外觸……等,就是貪求相,是認假為真。貪求相招來的就是干擾、非正法,越攀越染污,越求越沉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與魔為伍,最後就墮入萬丈深淵,輪迴六道,苦海浮沉,難以出離。
修行是向內觀照,向內看、向內修,反觀、反省、反思,看的都是自己的起心動念,修的都是自己的言行舉止,與他人無關,自性自度,自性無二,無二無別。古云:「誠於中,形於外」,故修行要心口合一、表裡一致,腳踏實地真修實練,一步一腳印,每一步都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以經為師,依循正法,才能一直走在正道上,不被塵世所迷。
《阿伯的話─現場開示精華節錄》:「修行不要貪求感應,這是迷執,易認假為真,障礙提升;人因夢想而偉大,修行人卻因幻想,而長不大,其實大部分的感應,都是外道與魔王所給您的,您若貪求感應,祂就給您更多的感應,讓您迷執在感應裡頭,苦不得脫,這是修行者的盲點。感應為真,那更應謹慎,這是包著糖衣的毒藥,不可執迷;腳踏實地,認真過每一天,這才是修行;找出盲點,並予導正,這才是重點;別修了數十年,還在感應中,求肯定自己,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再不把握,一樣沒有未來。」
「不要亂跑道場,不要貪求感應,不是貪求感應佛菩薩就會來,反而容易招感外道干擾;有在修、提升心性,佛菩薩就會感應到,就會來巡視。」
修行人要有智慧,要去思考怎麼修、怎麼做才能提升心性的層次,而非老是貪求感應、靠外力加持或灌頂,這對修行完全沒有幫助,還可能因為向外攀求而墮落外道。佛說的八萬四千法門巧妙各有不同,每一部佛經都有其殊勝不可思議的非凡意義,因眾生根器不同來因材施教。修行就是要修正法,以經為師,奉大乘經典為修行圭臬,行住坐臥皆不離佛法,想佛、憶佛、念佛,如此,就能漸漸地契入佛法,明心見性,顯露本自具足的佛性。
這世間的誘惑很多,選擇性也很多,善惡混雜,所以是五濁惡世。人最可貴之處就是可以透過自己的努力,選擇正確的法門、善知識,勤修勤習,走在正確的方向,修正人生軌跡,改變命運。
人生苦短如同白駒過隙,短短數十年的光陰,上演各種悲歡��合。這些世間相如夢幻泡影,看起來像是真的,經歷時又很痛苦,才會讓眾生因此產生煩惱,這就是我執、我相還沒破。因為有「我」、有「執著」,所以沉迷於相,認為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的,放不下,這就是認假為真。如果今天這些相都是發生在別人身上,我們只是旁觀者,心裡還會產生喜怒哀樂、貪嗔痴慢疑嗎?
人生就像一場戲,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可以了,可以看戲、做戲但不要入戲,一入戲,就執迷了,就如同舞台上的傀儡,被自身的欲望操控而不自知。待戲落幕之後,一切喧囂歸於平靜,曲終人散,曾經的掌聲已不復在,舞台上只剩下自己,舞台下還剩下什麼呢?
《金剛經》云:「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不要被相所迷,不要被世間的有為法所蒙蔽。一切都是如夢似幻、如露如電,如泡沫剎那即滅,如影相虛幻不實,欲望、貪求到最後都是一場空。人來到這世間就是要修行的,人生真的不長,不要浪費寶貴的時間困在自身的欲望與執著裡,要學會放下,遵循佛菩薩的教導,以經為師,用心修行,佛菩薩就會來巡視,帶您走在正道上,不必擔心會迷失。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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