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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的是不我一有大在人了中到资要可以这个你会好为上来就学交也用能如文时没说他看提那问生过下请天们所多麽小想得之还电出工对都机自後子而讯站去心只家知国台很信成章何同道地发法无然但吗当於本现年前真最和新因果定意情点题其事方清科样些吧叁此位理行作经者什谢名日正华话开实再城爱与二动比高面又车力或种像应女教分手打已次长太明己路起相主关凤间呢觉该十外凰友才民系进使她着各少全两回加将感第性球式把被老公龙程论及别给听水重体做校里常东风您湾啦见解等部原月美先管区错音否啊找网乐让通入期选较四场由书它快从欢数表怎至立内合目望认几社告更版度考喜头难光买今身许���若算记代统处完号接言政玩师字并男计谁山张党每且结改非星连哈建放直转报活设变指气研陈试西五希取神化物王战���世受义反单死任跟便空林士台却北队功必声写平影业金档片讨色容央妳向市则员兴利强白价安呵特思叫总办保花议传元求份件持万未究决投哪喔笑猫组独级走支曾标流竹兄阿室卡马共需海口门般线语命观视朋联参格黄钱修失儿住八脑板吃另换即象料录拿专远速基帮形确候装孩备歌界除南器画诉差讲类英案带久乎掉迷量引整似耶奇制边型超识虽怪飞始品运赛费梦故班权破验眼满念造军精务留服六图收舍半读愿李底约雄课答令深票达演早卖棒够黑院假曲火准百谈胜碟术推存治离易往况晚示证段导伤调团七永刚哥甚德杀怕包列概照夜排客绝软商根九切条集千落竟越待忘尽据双供称座值消产红跑嘛园附硬云游展执闻唱育斯某技唉息苦质油救效须介首助职例热毕节害击乱态嗯宝倒注停古输规福亲查复步举鱼断终轻环练印随依趣限响省局续司角简极干篇罗佛克阳武疑送拉习源免志鸟烦足馆仍低广土呀楼坏兵显率圣码众争初误楚责境野预具智压系青贵顺负魔适哇测慢怀懂史配呜味亦医迎舞恋细灌甲帝句属灵评骑宜败左追狂敢春狗际遇族群痛右康佳杨木病戏项抓徵善官护博补石尔营历只按妹里编岁择温守血领寻田养谓居异雨止跳君烂优封拜恶啥浪核聊急状陆激模攻忙良剧牛垒增维静阵抱势严词亚夫签悲密幕毒厂爽缘店吴兰睡致江宿翻香蛮警控赵冷威微坐周宗普登母络午恐套巴杂创旧辑幸剑亮述堂酒丽牌仔脚突搞父俊暴防吉礼素招草周房餐虑充府背典仁漫景绍诸琴忆援尤缺扁骂纯惜授皮松委湖诚麻置靠继判益波姐既射欲刻堆释含承退莫刘昨旁纪赶制尚艺肉律铁奏树毛罪笔彩注归弹虎卫刀皆键售块险荣播施铭罗汉赏欣升叶萤载嘿弄钟付寄鬼哦灯呆洋嘻布磁荐检派构妈蓝贴猪策纸暗巧努雷架享宣逢均担启济罢呼划伟岛歉郭训穿详沙督梅顾敌协轮略慧幻脸短鹰冲朝忍游河批混窗乡蛋季散册弃熟奖唯藏婚镜紧猜喝尊乾县伯偏偷秋层颗食淡申冠衣仅帐赞购犯敬勇洲束斗徒嘉柔绩笨拥漂狮诗围乖孤姓吸私避范抗盖祝序晓富译巨秀馀辉插察庆积愈端移宫挥爆港雪硕借帅丢括挂盘偶末厅朱凡惊货灭醒虚瑞拍遗忠志透烈银顶雅诺圆熊替休材挑侠鸡累互掌念米伴辅降豪篮洗健饭怜疯宏困址兮操临骗咧药绿尼蔡玉辛辈敏减彼街聚郎泡恨苏缩枢碰采默婆股童符抽获宇废赢肯砍钢欧届禁苍脱渐仙泪触途财箱厌籍冰涛订哭稳析杰坚桥懒贤丝露森危占茶惯尘布爸阶夏谊瓶哩惨械隐丰旅椰亡汽贝娘寒遭吹暑珍零刊邮村乃予赖摇纳烟伦尾狼浮骨杯隔洪织询振忽索惠峰席喵胡租款扰企刺芳鼠折频冒痴阴哲针伊寂嘴倚霸扬沉悔虫菜距复鼓摩郑庄副页烧弱暂剩豆探耐祖遍萧握愁龟哀发延库隆盟傻眉固秘卷搭昭宁托辩覆吵耳閒拨沈升胖丁妙残违稍媒忧销恩颜船奈映井拼屋乘京藉洞川宪拟寝塞倍户摆桌域劳赚皇逃鸿横牙拖齐农滚障搬奶乌了松戴谱酷棋吓摸额瓜役怨染迫醉锁震床闹佩牠徐尺干潮帽盛孙屁净凯撞迴损伙牵厉惑羊冬桃舰眠伍溪飘泰宋圈竞闪纵崇滑乙俗浅莲紫沟旋摄聪毁庭麦描妨勒仪陪榜板慕耀献审蟹巷谅姊逐踏岸葛卧洽寞邦藤拳阻蝎面殊凭拒池邪航驱裁翔填奥函镇丌宽颇枪遥穹啪阅锋砂恭塔贺魂睛逸旗萨丸厚斋芬革庸舒饮闭励顿仰阁孟昌访绪���勿州阐抢扫糊宙尝菩赐赤喊盗擎劝奋慈尽污狐罚幽准兼尖彰灰番衡鲜扩毫夸炮拆监栏迟证倾郁汪纷托漏渡姑秒吾窝��龄跌浩肥兽煞抹酸税陷谷冲杜胸甘胞诞岂辞墙凉碎晶邱逻脆喷玫娃培咱潜祥筑孔柏叭邀犹妻估荒袋径垃傲淑圾旦亿截币羽妇泥欺弦筹舍忌串伸喇耻繁廖逛劲臭鲁壮捕穷拔于丑莉糟炸坡蒙腿坦怒甜韩缓悉扯割艾胎恒玲朵泉汤猛驾幼坪巫弯胆昏鞋怡吐唐悠盾跃侵丹鑑泽薪逝彦后召吕碧晨辨植痴瑰钓轩勤珠浓悟磨剪逼玄暖躲洛症挡敝碍亨逊蜜盼姆赋彬壁缴捷乏戒憾滴桑菲嫌愉爬恼删叹抵棚摘蒋箭夕翁牲迹勉莱洁贪恰曰侨沧咖唷扣采奔泳迹涯夺抄疗署誓盃骚翼屠咪雾涉锺踢谋牺焦涵础绕俱霹坜唬氏彻吝曼寿粉廉炎祸耗炮啡肚贡鼻挖貌捐融筋云稣捡饱铃雳鸣奉燃饰绘黎卷恢瞧茫幅迪柳瑜矛吊侯玛撑薄敦挤墨琪凌侧枫嗨梯梁廷儒咬岚览兔怖稿齿狱爷迈闷乔姿踪宾家弘韵岭咦裤壳孝仇誉妮惧促驶疼凶粗耍糕仲裂吟陀赌爵哉亏锅刷旭晴蝶阔洩顽牧契轰羞拾锦逆堕夹枝瓦舟悦惹疏锐翘哎综纲扇驻屏堪弥贯愚抬喂靖狠饼凝邻擦滋坤蛙灾莎毅卒汝征赠斗抛秦辱涂披允侦欲夥朗笛劫魅钦慰荷挺矣迅禅迁鹿秤彭肩赞丙鹅痕液涨巡烤贱丈趋沿滥措么扭捉碗炉脏叔秘腰漠翅余胶妥谣缸芒陵雯轨虾寸呦洒贞蜂钻厕鹤摔盒虫氛悄霖愧斜尸循俩堡旺恶叉燕津臣丧茂椅缠刑脉杉泊撒递疲杆趁欠盈晃蛇牡慎粒系倦溜遵腐疾鸭璃牢劣患祂呈浑剂妖玻塑飙伏弊扮侬渴歪苗汗陶栋琳蓉埋叡澎并泣腾柯催畅勾樱阮斥搜踩返坛垂唤储贩匆添坑柴邓糖昆暮柜娟腹煮泛稀兹抑携芭框彷罐虹拷萍臂袭叙吻仿贼羯浴体翠灿敲胁侣蚁秩佑谨寡岳赔掩��曹纽签晋喻绵咏摊馨珊孕杰拘哟羡肤肝袍罩叛御谜嫁庙肠谎潘埔卜占拦煌俄札骤陌澄仓匪宵钮岗荡卸旨粽贸舌历叮咒钥苹祭屈陋雀睹媚娜诱衷菁殿撕蠢惟嚣踊跨膀筒纹乳仗轴撤潭佛桂愤捧袖埃壹赫谦汇魏粹傅寮猴衰辜恳桶吋衫瞬冻猎琼卿戚卓殖泼譬翰刮斌枉梁庞闽宅麟宰梭纠丛雕澳毙颖腔伫躺划寺炼胃昂勋骄卑蚂墓冥妄董淋卢偿姻砸践殷润铜盲扎驳湿凑炒尿穴蟑拓诡谬淫荡鼎斩尧伪饿驰蚊瘟肢挫槽扶兆僧昧螂匹芝奸聘眷熙猩癢帖贫贿扑笼丘颠讶玮尹詗柱袁漆毋辣棍矩佐澡渊痞矮戈勃吞肆抖咳亭淘穗黏冈歧屑拢潇谐遣诊祈霜熬饶闯婉致雁觅讽膜挣斤帆铺凄瑟艇壶苑悬詹诠滤掰稚辰募懿慨哼汁佬纤肃遨渔恕蝴垫昱竿缝蹈鞭仆豫岩辐歹甄斑淹崎骏薰婷宠棵弓犬涂刹郁坎煎螺遮枯台昔瘾蒂坠唔瞎筝唇表吁冤祷甩伞酱范焉娇驼沦碳沾抚溶叠几蜡涌氧弦娱皓奴颓嘎趟揭噹剥垦狭魁坊盐屎郝佩摧栗菊瘦钧匿砖嘘缚嘟盆债霞挽逍畔蕴颈获畏喂脾姬赴囊噪熄锡诀肇璋晕浊伐峡窃枕倘慌垮帕莹琦厢渺脏削锣虐豔薇霉衍腊喧娶遂睁裙韦矢伺钉婴蓄奸廿堵葬蓬鸦尝挨蕾璿挚券厨醇呻霍剃浆葡暨滨履捞咕耕棉烁尉艰妓棺鹏蒸癌纬菌撇惩绑甫崩魄拂汰氓歇萝呒萄蕃曝疋向胏烛腻襄妆髓朴薯颂薛滩橘贰嘲叹枚侮豹巢酬碑翩蚕辽矿屡谴卵撰攀肌冯宴盏阪浦迦颁炼尬胀辟艘株只湘饲爹梨喽侍疫雕黯并铝弗爪鄙钗栽狸谘柄悸喉擅劈秉芷裸锵贾逗寓咚璞烫铅啸炳屿竖惶仕挪栅迄顷窄鸥鲢郊倩兜茧磊抒夷绰溯拙僚芙杖溃凶鸽妒沌祺呐卦聆栖蝇佮唾汇楣匠蛛悼舜耿瞄芋瞒竭茵吼苛浸拯克豆沛掠廊凸搅俺酌倡朦蕉暱焕掏蝉焰狄绳惰芽裹宛御赎燥滔贬悍袂���颉啤押尴颤钝腥缔粮哑槟簿斧肿纶僵齣辖蹲敷喘扎酿佑肖愈隧嗜檬迳碌襟凋圭寇污哨倪筠桦诈姜旬秃脂噢撼衅庚炫谭惭涩崔贷胡晒琉捏绮膝拭暗醋膨杠鑫瀑喃剖袜逾涅扳惘凳呃掘捍榔窍蜗旷梵暇稻柠抉辗蔚钩卜莺匡蜘祯哔窟亟谛溢黛晦伶逮傍葱刁堤恍匣谍禧轿耸瀚斐忿泓拐驴罕沫绽刃窈渝仄瑛葵噜绣奕窥浏隶蔽仟敛丞诘鳖疤膏锥窕皱晰晖舅孰煽姚钞袱绊焚芦咸沮呕瞪淳丐茹盘菱篠涕衬蚀溉瑄翟怠钰躯肺掷丑奢荫靶纱芸佰峻阱哄肾庄囡阑戳腕菸凹蟾蒐呱巾雏螃盯馈垄毓犀逞姨穆樵阀弥跷搁隙疵憧忏琨阙萱怅辄搏榕饥捣渣眺虞俯绅谤珑咫俏淆蜀楠乞诅匀貂寰迋敞跪囚溺骆憬苇脊瑶疆乍杆眸窜孽卅夭簧徘馒趴鎚啼冗缉絮啄沸萃嘶鸳禽惫徨屐舆邂掀嫖苟檯矫铎棱哗徊拱蕙徬��吠妞氾芹叩朽侪赦汐丰虔茅棠仑膳魉儡鸯懦渗邵筱畜崖瑕蕊揣擒挂屯莽矽侏弧澈饺奎裘塌饵偎泻蔓彗樽衔茍磋萎廓悯铸茎歼壤浇蚤恃瞻拚汀椒嚼粥磅佫勘脖吨澜锻笙厄嚷伽徽隅寥缤簾烘茜驯噎厦闰煤链锈诫颊俐曳蓓暧郤淌喀昆蔑峙躁菇逅雇殴泌酥缮莓辕骇巍糗扛杏茁琵礁秽岔僻焊嗡诵瞌捌遁赃涡琮卯锯扔苏邹莅隘蹋湛昼岫蛰桩藐汲禄皂濑绒耽粪粤卤曜懋咎痘聂垢瞳闵睿跤鉴躬斟淇莒毯幸骋岱庐殃橄恤叽鳞蒙芥榄楷硫苔麒椎禹喙厘袅亥倌吭诃裔梓蓦岩帜瓣狡惕蒙怯嫩龚嚎豚埠暸唆妃瓢蹄厮讥啃琶愿噱狷搪氢橙咆靡砌筷兑溼呸镀踹冢祟懈术搓攸橡膛俞祉冀炊瓷遐揽鹭茄蜢塘郡韬挟牟糙阎旻赘霆呎炭霄媳瘤猿颺煚铠蝠钜苓傀烬墅璇困愣恬嫉琐嫂淼梳憎搂藻酵屉陡摺箫飨桐蚱��璧偈蹦昶咙铮嗤戌屌耘裳啾嵘胺笃烹巩厝疚鸶汹蔷沐咽烙畸讳揍曙铐朔涓睬矶岐凄鲫楞鲤荆偕徜饥肮蔼辙恁霈诛鞠茉煜傭嗓酹昙铨艳绷峨揉珈鹃诲臆焰隽熔堇韧扒憨舵肛戊坝抠骷碘鞍冕榨肘羔哺霓巳铲蚵惆驹撷稽羹纺蜕趾吊豁褪癸眨臻慷蝙胧沼舱柚抨葭枷靥硝绚绞缆讪褚砗嫣蒲丫鹦蒹憩懊聋盎婊盔峦矜凛铺鹉蜴惚畴羁媛堑泛疮韶憋祁诟搔蜥袒奄忱玖拌悴祠扼髅筑蛤茱骐捶须亢葔艸筛岳岳慵戮跎砰仑炜篱笈瘫吏痊庶厥棘娑沁窘鲸缕硷俨栈蔬鸠闲迢恣昀泠涟眩噫娥荼鳄镖侃虏俾樟榴咛炬窦笠翱莘躇翡姜枭匕藩徉觞拣吱皈墉傌梢巅踌萌幌杭侥栾奠痲夸瘖芯蟀驿耨禾瑾
“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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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 到旧金山的那天晚上住地后,我们的车没法停在楼下斜坡上,可乐电话交涉后便胸有成竹的带我停到两条街之外的一个山坡路边路灯下,然后胸有成竹的通知我:明早7点警察会来抄牌,因此7点前要开掉。我凌晨两点半被吵醒,四点多眼睁睁看着可乐大模大样的开始吃早饭,吃完后对着坐在睡袋里瞌充懵懂看着他的我说:等息表忘记去移车!然后他居然管自己又去困得。接着是沈班李捷边烧大家的早饭边叽叽呱呱聊天,再然后是郭天童大呼小叫的喝了不知道多少碗…。我想想自己作死啦要睡在厨房旁边的壁炉前装时尚。睡个P啊!6点过一点就去移车,天寒地冻也罢了,车子移到哪去呢?想打电话问可乐,想想他在睡回笼觉,虽然十分记恨他三点起来吃短命个早饭,但他不仁我不能不义与���一岁的同学计较,何况后面在美的日子还得靠他引领,万一把他弄毛了一拍臀部飞走了岂不搞状?只好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旧金山大街小巷里乱窜(反正车是租的油费大家出)。后来灵机一动,问了个晨练的老外:The poor place what can enjoy the scenery of nearby?…(已经忘了哪篇课文里学的)他居然听懂了!然后他说了一大通居然也被我理解了意思是沿着这条路往北,穿过三个十字路口后向左拐大约五百码可以看到很多一幢幢漂亮的不一样的别墅,到那再问一下就可以找到“中国海滩”。后来想起来他说的是华语!…。更神奇的是我最终居然找到了那个海滩,并在那里的刺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直等到8点。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回来的路上却彻底迷路而且根本不记得住地的地址叫什么(中英文都不知道)而无法问路,正茫然的开着车乱窜,又接到可乐的短信:“你死到哪里去了?快回来!我们要走了!”。气死刘伯伯的。
4 YEARS AGO 刘的 我还没说篙类!那天等我好不容���摸回住地,他们已经在门口队伍排好,天童把我的箱子也拖出了,一付等杀不急个样子。大家上车后可乐对我说:坐旁边去,我来开!离开旧金山前我带大家去看看顺路的景点。我居然会跟后面坐来东的一起三呼万岁。只见可乐开着车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地方手指前方说:这里是富人区闹,前面就是最有名的一个景点叫“中国海滩”…。老子伯伯!有有色个种人的啦?!真当叫造孽。
4 YEARS AGO 接下 到旧金山的那天晚上住地后,我们的车没法停在楼下斜坡上,可乐电话交涉后便胸有成竹的带我停到两条街之外的一个山坡路边路灯下,然后胸有成竹的通知我:明早7点警察会来抄牌,因此7点前要开掉。我凌晨两点半被吵醒,四点多眼睁睁看着可乐大模大样的开始吃早饭,吃完后对着坐在睡袋里瞌充懵懂看着他的我说:等息表忘记去移车!然后他居然管自己又去困得。接着是沈班李捷边烧大家的早饭边叽叽呱呱聊天,再然后是郭天童大呼小叫的喝了不知道多少碗…。我想想自己作死啦要睡在厨房旁边的壁炉前装时尚。睡个P啊!6点过一点就去移车,天寒地冻也罢了,车子移到哪去呢?想打电话问可乐,想想他在睡回笼觉,虽然十分记恨他三点起来吃短命个早饭,但他不仁我不能不义与小一岁的同学计较,何况后面在美的日子还得靠他引领,万一把他弄毛了一拍臀部飞走了岂不搞状?只好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旧金山大街小巷里乱窜(反正车是租的油费大家出)。后来灵机一动,问了个晨练的老外:The poor place what can enjoy the scenery of nearby?…(已经忘了哪篇课文里学的)他居然听懂了!然后他说了一大通居然也被我理解了意思是沿着这条路往北,穿过三个十字路口后向左拐大约五百码可以看到很多一幢幢漂亮的不一样的别墅,到那再问一下就可以找到“中国海滩”。后来想起来他说的是华语!…。更神奇的是我最终居然找到了那个海滩,并在那里的刺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直等到8点。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回来的路上却彻底迷路而且根本不记得住地的地址叫什么(中英文都不知道)而无法问路,正茫然的开着车乱窜,又接到可乐的短信:“你死到哪里去了?快回来!我们要走了!”。气死刘伯伯的。
4 YEARS AGO 2016-0707 2016-0707
成行前几天,一直乱忙,又乱看书,结果竟然没有空写美国行的事情。现在终于可以静下来写。但依然是乱写,想到哪里,写到哪里。
现在时间是旧金山时间晚上10点多。住在一个可乐定好的私人住宅。三楼整个楼面。三间卧室。可乐一间。���莺一间。班长和李捷一间。房东在一个大壁橱里藏了三张大床垫和一个钢丝床。拉两张出来放在客厅。我会睡在靠窗的地上。老刘在客厅间的壁炉旁边,在睡袋里,世界和他有什么关系,老毛和他有什么关系,欧洲杯半决赛法国战胜德国和他有什么关系,从他的睡姿里很难看得出来。睡觉前他花了很长时间整理钓竿和鱼线,想要在美国吊鱼。他现在的睡姿,大约与梦想钓鱼有关。
窗外很安静。从窗子看出去,一个人都没有。路灯也显得昏暗。看不出旧,也没有黄金铺路。山是有的。好像是低矮丘陵,沿太平洋起伏不定。偶尔可以听到有车从楼下疾驰而过。声音显得粗暴猛烈。这可能与我从未在路边住过有关。
我们终于穿越成功,回到过去。这么说很真实。我们离开上海的时间是7月7日上午11点40分,当地时间下午2点多抵达韩国首都首尔的仁川机场。4点40分在仁川机场检票登机。7月7日上午抵达旧金山,时间才是当地时间11点多。
这么穿越,让我有点困惑。从首尔起飞后,我就在想,飞机外面的夜究竟有多长。起飞时韩国首尔是下午。抵达旧金山是上午11点,总行程时间是11个小时。那么夜有多长呢?想了很久,答案是不知道。结果大约是这样的:离开首尔之后大约两小时,天就黑了。这个时候大约是北京时间6点多7点左右。到北京时间夜里10点20分左右天亮了。从机窗望出去,天蒙蒙亮,机翼黑暗。10点40分再看,阳光照耀,机翼上天空蔚蓝,机翼金光闪烁,机翼下是云层。天黑时间大约是4个小时。
4 YEARS AGO 接下 一路过去,左边是海岸,但看不见,只能看到堤坝一样的高地,有草有树,还有自行车和跑步用的游步道。树低矮,一点都不感觉奇怪。紧贴海岸的树一般都不太高,被海风吹得倒伏。住下后,很兴奋地看楼上楼下。对美国住家的印象,之前都来自电影和电视剧。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亲身经历。对我来说,颇有震撼。厨房很大,客厅也很大。还有后院,可从楼梯上走到楼下庭院。有露台,可闲坐,眺望四周。可惜有点冷。老刘倒是在那里抽了烟。不过东家是严禁在内外抽烟的。东家颇为���贴地专门有一个讲义夹,放在客厅,里面是住宿须知,告诉临走时要如何如何保持住家干净,并提醒务必到网站给房东点赞。两面墙上居然还有人生小贴士的条幅挂着,很醒目。读下来也很有意思。都是不难做的小事情。所有的事情做一遍,就不小了。比如淋浴洗澡时可以大声唱歌。每过多久要去看父母亲。拍了照。还在照相机里,到现在都没整理出来。
大家安顿之后,决定外出去吃饭。可乐已经在附近找好一家中国餐馆。是一家名叫乡巴佬(Dongbei Mama)东北餐厅。乡巴佬应该是一个连锁餐厅的品牌。服务员是辽宁人,讲中文,东北口音。这是到美国第一次吃中饭。味道不错。分量很足。没吃完。在吃饭时把照片发到群里。时建星乱激动。第一餐,可乐要尽地主之谊,没尽成。这一家
以下内容是在旧金山写的。原来最后一段是在机场等到可乐,已经合并到前面去了。
4 YEARS AGO 以下大部分为8月21-23日补写 2016-0707
以下大部分为8月21-23日补写。补写时才想到,一部分班长们的2016年7月7日总共有30多个小时,经历两个白天和两个黑夜。我到旧金山后写了一部分游记。现在两个部分合并在一起。尽量保留原来文字,毕竟当时写的内容也是美国行的一部分。两部分读起来有点奇怪。只好这样了。
7日上午大家不着急起床。提前到上海浦东机场的好处,现在显示出来了。慢悠悠到二楼吃早饭。是自助餐。餐厅女服务员们大约有三次怀疑我是不是蹭免费早餐,很警惕地过来要看房卡。大约我进入餐厅时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我先走来走去,看看早点都有些什么。我四处逡巡的淡定样子,在她们眼里大约是很可疑的。这让我有些不自信了,也许以后再也不能用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等等词形容自己了耶。在大堂等巴士摆渡车时,我给我和老刘的行李箱拍了照片。可乐提醒要这么做,万一丢失多一个寻找依据。后来在美国手机照片太多清理手机空间,还特意将这几张照片留在手机里。护照的照片也一直留在手机里。
进入航站楼后不久我们5个人就差点走失。忽然之间就发现三位(还是两位)女士不知道斜到哪里去了。商议后决定我在原地等,老刘去找。幸好很���找到。航站楼的信息提示不够好。不知道韩亚航空检录点究竟在哪里。不仅没有很详细显著的信息提示,工作人员几乎是一问三不知,给的提示也相当含糊。手往一个方向随意一指说那里,指点江山的样子,让我又佩服又迷糊。我们来得早了一点。各种提示还未露面,各路人马尚未到位。经过几番折腾终于找到领登机牌和托运行李的地方,于是在最前面排队等待。没多久人就渐渐多起来了。有旅游团队声势浩大一拥而入,大部分是女士,在其他通道排队。没想到去韩国旅游人不少。幸好班长已经事先打印了航班以及我们的身份信息。几张纸用起来很方便,后来在韩国首尔的仁川机场转机以及在旧金山回国时都派上用场。给班长点赞。我的箱子比较小,本来以为不用托运。后来一检查,却是超重,只能托运。老刘的箱子需要开箱检查。专门有一房间检查,比较私密,幸好检查后没什么问题。所有的行李都给了取行李牌。由航空公司负责行李转机。这么方便,给航空公司点赞。后来在仁川机场看航空公司将转机行李和其他托运行李专车运到飞机下装运,有大块布包裹,防止行李搬运过程中出现雨淋、意外掉落等损坏、遗落、偷盗或者夹带,感觉现在防损坏防盗防恐措施很到位。以前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看到后感觉新鲜。对我来说,这都是旅行见闻。
在机场候机时,在书店里买了斯蒂芬金的一本小说。上海机场的小书店,并没多少选择。这本书到果美国行结束时依旧还没看完。事后总结,当然是因为美国行的精彩和开心远远超过了原来的设想,没有时间看书。候机时,女班长们都去逛店,我和老刘慢慢喝咖啡。
起飞时飞机陡然离地,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像要出问题一样。但很快就过去了。后来经历飞机起飞,再也没有眩晕。好像身体对起飞这个状况一次就适应了。
不到两小时就在首尔附近的仁川机场落地。仁川这个地方是朝鲜战��期间发生重大转折的地方。知道它很重要。但不知道它居然里首尔不太远。因为中国人来韩国比较多,下飞机进入大楼时,屏幕上有中国国旗和汉字出现。刘伯伯注意到了。大家合照留影。算是走出国门的第一组照片。仁川国际机场,转机人较多。转机指示牌很醒目。在安检排队时我竟然糊里糊涂把照相机拿出来拍照。立刻有一女保安过来干��。吓了我一跳。都不知道她从哪里冒出来的。赶紧把照片删了。不过保安也没过来检查究竟删了没有,算是比较客气。客气大概也算是规矩之中的事情。
机场落地和转机起飞的地方相隔较远。从一个大楼转到另外一个大楼,然后还要走到整个候机大楼的另一头。老刘熬不牢烟瘾,赶紧跑入抽烟室使劲抽烟。刘伯伯到了美国后发现军帽丢了。后来回忆说是在仁川机场丢的。算是给志愿军烈士祭奠吧。候机时先要在登机口报到,然后分配登机排队顺序,我们被排在第5组。一开始没搞清楚顺序。登机口服务人员预设我们是老出门的应该知道,也就没仔细说。我基本不出门,对这类旅行小知识一无所知。首尔去旧金山的航班,美国人明显增多。亚洲面孔寥寥无几。从上海去首尔的航班上主要是中国人。走过登机走廊进入飞机前看见有免费英文报纸供旅客阅读。我拿了一堆上机看。细细读了关于英国全民公决退欧后的一些报道。
这个航班因为时间要跨国际日期分界线,乘务员分成两班工作。前半夜后半夜。因为班长预先预定,我们座位都是靠走道,伸腿比较方便。安琪给我买的旅行枕头很好用。刘伯伯早就分享过旅行小知识。其中之一是飞机上空调比较足,所以预先把厚衣服拿出来了。没被冻到。
4 YEARS AGO 2016-0706(8月20日补写) 2016-0706(8月20日补写)
飞机起飞时间是7日上午11点40分。考虑到7日上午从杭州出发到上海并要留出充分时间完成机场安检,时间会很紧,而且路上也完全有可能出现意外滞留,决定7月6日下午提前去上海。大家各自买票,从黄龙体育场乘下午1点钟杭州到浦东机场大巴。之前不知道各自买票,后来看了微信才知道,买票一定要本人去出示身份证才行。于是提前几天到黄龙去买了车票。
6日上午11点多我离开景芳。到候车室时刘毅成和李捷已经到了。过了一会儿,班长来电话说不知到在什么地方候车。过很久,还没见到她进来。老刘开始担心她找不到候车室,我自告奋勇去找。找一圈当然没找到。文弱美丽的班长也有彪悍的一面,在哪里一般不告诉别人。这一无敌彪悍后来在Outlets购物时有充分体现。赞。匆匆往回赶时看到老刘已经把我的箱子拉到门口,原来已经要检票上车。闹了半天,班长和郎莺已经在候车室外停车场检票口等了好久,正站着聊天。还有一个小插曲。刘伯伯早就买了车票,但却提前丢了,再次证明��伟大光荣正确之外还有其他优点。结果当天提前到黄龙旅游中心又买了票。旅游中心去上海浦东机场的大巴班次很多。一小时一班。
从杭州到上海浦东一路基本顺畅。出杭州用了大概半个小时。天气热,空调不太好。走好久,温度依然降不下来。就向司机抱怨。司机说大巴早就计划要报废退出运行,新车早已买好,但使用手续审批迟迟搞不好,大概要等到G20之后了。一通抱怨旧车难开。
一路风景很好。心情格外好,有些激动,想了很久的美国之行就这样开始了,阳光灿烂,高温,闷热。居然就成行了,真的成行了!前几年夏天两次去上海看世博会,路上也是这样的风景。阳光灿烂,蓝天,白云,时时能看到夹竹桃花,白,粉红。田野纵横,村舍远近,有山有水有桥有树。没有断肠人,没有天涯。一路看去,江南的夏天,正是现在这样。
大巴根本没进上海市区,绕着市区就过去了。刚刚看见有楼房林立,有别墅区,没多时就又恢复为乡村风光。窗外景色格外空旷,看起来甚至有点荒野的意思。外围什么地方有台风。天上云很多。风吹草低无牛羊。大巴直接到浦东机场。一问,有两个候机楼。班长预定的酒店在另外一个候机楼旁。一通手续之后,就入住了。上楼电梯要刷房卡。这个并不怎么先进的安保措施,华侨饭店要等到G20 时才有。晚上在酒店二楼餐厅吃饭。班长在桌上教了大家一个手指动作,是祝福和同心协力的意思。拍照。大家都很开心。郎莺把上的菜拍照传到微信群里,时建星即时发表评论。美国行就这样在杭州和美国两边热热闹闹开始了。
晚饭后女生给我们很甜的红苹果。受美女照顾的日子算是开始了。晚上与老刘谈天说地。话题自然是胸怀祖国放眼世界,上至天文地理,下至14731。也不知聊到几点钟。后来就睡着了。
4 YEARS AGO July 23, 2016 刘 各位领导,小分队的各位战友们,我终于活着回到营地啦!真是九死一生,九死一生噢。在好莱坞附近离开小分队,一个人驾车卷入滚滚车流中,正在为离开领导和强大的、具有战胜一切困难和强敌的组织而心中“坠坠不安”时,最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手机突然黑屏!顿时俺觉得自己变成了被裹挟在一大群正疯狂奔跑的野猪群中一只瞎了眼的羔羊!望着四叉八达的道路,��处滚滚飞驰的车流,自己都不知道往哪去,这么大个车开到130码,前后随时会发生碰撞。这时,我想起了童老师的教导、班长介绍我入团时的鞭策、两个分队长不批准我入红卫兵时的批评、以及全班同学对我当年超车行为的愤怒……,顿时一股力量充满了全身!我冷静下来后确定尽快离开“哈为”,找地方靠进去停车再说。于是,在接下去的十多分钟,在好莱坞附近最拥堵的路段,一辆由中国退休“流氓”驾驶的十二座福特车大战百辆美国各式流氓车开始!我左冲右突往边上靠,一看是上另一个“哈为”的,赶紧又前撞后刹的拼回来……,看着四周一片喇叭声、刹车声和不断闪亮的大灯,真是痛畅快意!尤其是在左右倾转急刹中听着车后厢郭成钢的新箱子翻滚碰撞的“嘭嘭……”声,我愈感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激情四射不能自己!……。终于,那些美国流氓乖乖地让出了一条路,远远的让我从容驰离主干道顺着一个几乎没车的岔路开进了一个酒店停车场。一个人高马大的保安过来阻止我驰入:我赶紧操着郭成钢当年帮我补习的英语流利的说:“l 老死特 my 为 that 白克 吐 莫泰 and 我的哈分 no 爱你 白去劳 and l Can not 呱呱 英格律虚 and l 决握 the 卡 in 落山鸡 佛也死特……。 ”。我可以保证他完全听懂了!因为他马上指挥我靠在临时停车线上,竖起食指说“喂,喂…,喂我馒头…,”。然后走了。我正寻思是否请他帮我拨911,叫个警车开道带我回酒店,后来一想不行,我连酒店名都不知道啊!警察来了还不把我当盲流抓?正在思考,那保安走回来,手上竟拿着一条萍果手机的数据线!你是我大爷,行了吧?天下劳动人民是一家!
4 YEARS AGO July 22, 2016 郭游记719 7月19日
今天几位女士去血拼,我和老刘回到宾馆。现在是20日下午2点多钟。他睡觉。不知是昨天输了钱今天垂头丧气,还是要养精蓄锐准备今晚再战。我抽时间写游记。争取把前面的一些事情补记起来。怕以后没时间写,怕以后有时间却回忆不起来。我一直相信,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做。但不清楚哪些事情属于这一类事情。因为担心写游记属于这一类,所以现在还是写下来。
18日晚我们住在双箭赌场。房间内设施齐全,崭新程度也好。说句题外话。以前学饭店管理时,老师讲饭店管理的一个重要内容是保持饭店设施的崭新程度。这回是见着了。
19日早晨起来,天气非常好。车上路不多久,就天阴了。离大峡谷国家公园一百多公里,老刘大发神威,没多久就到了。我们抵达时公园里人还很稀疏。我们开启舒心舒畅行走模式,基本可以不用考虑有很多人走过打扰视野和拍照。 从停车场向大峡谷边缘的游步道走过去,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远方的山崖。我说请大家准备好欢呼。再走几步,到悬崖边。风景豁然开朗。眼前的峡谷和山头依次排列。汉语中的各种词汇都在心里涌现出来。我高举双手,站在悬崖边,面对大峡谷的广阔奇异浩瀚,想体会此时此刻有没有天人合一的感受。应该说是深受震撼。但没发生顿悟这种事情。大家一路慢慢行走,摆各种姿势拍照。又说了很多笑话。沿着悬崖一路走,一路笑。若要站在悬崖边,又感觉心惊胆战。我自己站到悬崖边拍照,没怎么太害怕。但看到几位女士站在悬崖边,倒感觉太吓人了,深怕出危险。此时依然是多云天气,山谷,山头,悬崖,断层,大裂缝,颜色没能看到最好。远处山间有一段缺口,从那里看到更远的山正在阳光之中。路边有各种指示牌,详细解说大峡谷的地质地理方面的事情。游步道上有指示牌,说大峡谷的历史。路边还有各种岩石标本,并注明日期。老刘企图对其中两块很有年头的石头实施不轨,有照片为证。只是我们当时的笑声没有在照片中显示出来。我评论说,以后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把这几张照片拿出来看,就会开心起来。没有人批驳我的说法。看起来大家都同意。我注意到标注的最古老的岩石有11亿多年。也许还有更为古老的。有展示牌详细标注眼前看到的绝壁断层,一一表明岩石名称。感觉美国西部的风景点在普及科学知识和教育方面做得非常好,尽管有众多民众有宗教信仰。相比之下,在国内,关于风景点等等旅游地往往充斥神仙鬼怪的杜撰故事,而普及科学历史,似乎用力用心非常不够。在不同地点,有空心的金属管,细细的,像是望远镜,但不是。主要作用是指点方向和目标。可以通过细孔看到远处的特殊地形地貌。从前看书知道,隐身大峡谷底部的河是科罗拉多河,从悬崖高处基本看不见河。只能根据裂缝的走向想象河如何在悬崖峭壁之间蜿蜒而行。只见大裂缝里有绿色。大概是因为有水,树才得以茂盛生长。这是才更清楚,世界上大概没有一个地方有万物生长。有的地方寸草不生。有的地方动植物品种寥寥无几,很单调。
三公里多的悬崖小道,走完大概两个小时都不止。老刘决定走回去开车过来。我们去走向下游步道。路边有警示说不要在一天之内走到谷底并返回山顶,很夸张的配图里是一个人正在呕吐。一般人若没有训练,在那么热的天气远途行走实在很危险。但,一路上却有很多美国人气喘吁吁地往上走。不知道他们究竟走了多远才返回。我们大概向下行走大约300米至400 米,就决定返回。能看到步行道大致延伸的方向和距离以及形状和模样。遗憾的是,没有走得更远,因此无法亲身经历在向上欣赏山谷的雄伟壮观。
在大峡谷,经历了阴、雨、晴。幸好雨小且短。基本是阴天,可以长久行走不觉炎热。阳关短暂,偶尔从缝隙中倾泻下来,如瀑布。云的缝隙总体来说是由西向东逐渐移动。从小道返回时,已游人如织。看到一些中国人。回来找老刘说的停车场,有点迷路。我和朗莺坐在一个休息处等待,班长亲自率领李捷去探路。休息时,我们旁边两个老外开始谈天。其中一个穿着自行车运动的T恤,另外一个人就问他。原来两个人都热衷于自行车运动。于是热烈攀谈。后面那个是英国人是携家带口度假,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工作。他们彼此交谈时,英国口音很纯。但与美国人谈天时会有美国腔调。后来想,不知道是不是外交官身份。后来看到老刘开车进停车场。但他没看到我们。错进错出。
在山顶处看到不少松鼠。有小火车通行。没看到火车,但两次听到火车鸣笛。声音和缓,不能说十分响亮。没听不到回声。一处礼品店兼了望台的门口,有一块木牌,上面刻有圣经中的一段诗,赞美上帝造物。拍了照片。效果不那么好。那一段诗很有力量,从中可窥视古代人如何解释世界解释自己,感觉能够理解这样的解释何以世代流传。壁炉的烟囱高出屋顶,用彩色石块砌成。屋顶的另一端,有两只鸟站在屋顶,体型硕大,颜色漆黑。一只飞走,另一只犹豫,翅膀动了几下,终于还是决定站在原地。据说是乌鸦。
于是决定是时候离开大峡谷,前往拉斯维加斯。
在一个���折点的皮萨店吃了中饭。在店外的露天桌旁坐下。买了批萨和色拉,从车上拿出我们自己烧的稀饭,咸菜,咸鸭蛋。虽然不是最好,却也很不错。天气凉爽,心情愉悦。
前往拉斯维加斯的路上,发生一件惊险的事情。因为错过了加油站,在山区长时间行驶却没发现有一个加油站。在几乎要弹尽粮绝的时候,前方出现加油站。欢呼。这是一个比较大的中转点。小店还卖书。其中还有专门为卡车司机设立的电视室。路过时看到几个人正在聚精会神看电视剧。其中几个人显得矮小,并不那么像卡车司机。一路风景甚好。进入内华达,公路两旁的山坡上,几乎没树,植被低矮。但山终于有江南那样的形状:山有尖尖峰,起伏不定如人的心情。
4 YEARS AGO @丁可乐 @俞虹 :班长一般讲起道理来是一套一套的,一旦不讲道理害起人来~,那是相当结棍的!刚才进车位倒车,黑灯瞎火我什么也看不见,叫郭天童在车前帮我看牢,沒想到他一下车就逃出十多米开外立在墙角……,好象我撞不死他就天大福气一样。郎莺自告奋勇去车前指挥也还靠谱。没想到啊没想到~,开了近十年车的沈晓青,也是我认为能在本次入库中最靠得牢的指挥人,她盯着车后指挥我倒退(车里堆满所购物品,我根本看不见后窗外情况)。只听她说:“倒、倒、……倒!”。我倒挡挂上就在她连续的“倒”声中往后倒,没一会儿,听她的声调急促起来:倒勒、倒勒…!”,我以为她嫌我倒得太慢不耐烦了,正准备加油倒,突然倒车危险报警尖叫起来,我赶紧一脚剎住,正要开腔,只听沈班长很严肃的批评说:“我连连说到了、到了!你怎么就是不听?看看有多危险?”……我气得大叫:不能再倒时你要么说“停!”,要么说“好了!”,有你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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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雪
洛杉矶的这个冬天冷得出奇。
路易听到钥匙捣进锁孔的声音,锁转动了一下便弹开了,门却没有被即刻推开。路易知道是他起了疑心。对于这栋独居的住宅,它的主人从来都是上好两道锁。
不一会儿,哈里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路!你真要把我吓死。”他把购物袋放在地上,并打开剩下的灯。“为什么你不事先发个短信?”
路易扔开抱在怀里的靠枕。“不好意思,因为我觉得或许你会从新闻上得知我来的消息。”
“我懂了,”哈里转过身,双手撑在椅背上。“你还在为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病了而生气。”
“我没有。”
“你当然有。”哈里偏着头看着他,摆出那幅“哦拜托还来吗”的表情。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为什么你不事先发个短信?”路易鹦鹉学舌,“你知道那些媒体怎么报道的,我差点以为你命不久矣。顺便说一句,你这顶毛线帽蠢透了。”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为短信,也为我的帽子。”哈里摘下围巾,把外套挂在门后。“你吃晚饭了?来点肉酱面怎么样?”
“想讨好我怎么也得用披萨。”路易跳下沙发,娴熟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着哈里猫下腰把一盒鸡蛋从购物袋里掏出来放入冰箱,他突然有种强烈的即视感:这就是他无数次想象过的画面。厨房,哈里,和一盒鸡蛋。
“我不是来这里数落你不懂保暖得肺炎的。”当他们都坐定在自己面前的一份简易晚餐后,路易说。“我只是,嗯,我想通知你,我考虑好了,决定转幕后。”
“什么?”哈里停下叉子。
“就是这样。”
“路易,你不能、不能确定——”
“我想好了。就这样。我知道这是看起来不负责任的决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都想过,想过几千次。这是一场赌注,我已经准备好放弃筹码多的那一头。”
“那另一头呢?”哈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路易咬着下嘴唇,等了几秒。“结婚,跟你。”他快速笑了一下,“当然,如果你同意的话。”
“现在你才是该要被送医院的人。”哈里重新低下头,搅动他的面。
“你知道我没在开玩笑。”
哈里站起身走向壁橱。“啤酒还是葡萄酒?还是你更想喝威士忌?”他们若是想把对话进行下去就必须来点这玩意。
“葡萄酒。”
他们沉默地喝了一杯。
“我累了。我对这一切厌倦了。”路易先开口了。永远是路易先开口。“我刚过了三十三岁生日,也许是时候了。多少年了?十五年,我在这个圈子里十五年,我呆够了。”
哈里点点头,他们确实呆够了。不过他说的是时候是指什么?转型,还是婚姻?
“正在做的第二张专辑我很喜欢,比第一张更喜欢。它更私人,是我自己的东西。卖得好不好,拿了多少奖,我根本不会在乎。”路易捏着杯脚,摇晃着那脆弱而精美的玻璃制品。“然后我发现,其实你不用在乎那么多。你知道吗,去年夏天我确诊了轻度抑郁,被助理拖着马不停蹄地见医生。如果不是为了见医生我根本连床都不会下。‘让我烂下去吧’,是我当时脑子里唯一的声音。然后几轮疗程后,我痊愈了,难以置信。不要自责,我谁都没有告诉。现在已经没事了。”
哈里心头一震。他毫不知情。他们一年比一年联络少,而去年他在各地开巡��,他们几个月没有见面。他告诉自己他们只是各自忙于工作。他和路易从来不是那种在一段关系中作出太多承诺的类型,这个圈子里没有人是。如果说十余年的职业生涯教会了他们什么,就是不要期待,更不要让别人期待。
路易不急不徐地继续着,显然他是打好了腹稿有备而来。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老实说,从二十岁之后,我从没想过我会在四十五岁前走进教堂,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出‘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它不像什么我能做出来的事。但当有一天,我在家里的沙发上头痛欲裂地醒来,打开手机看到的第一条新闻是你和某个模特在哪里被拍到,然后我又睡过去。这吓到我了。不是绯闻吓到我,而是我发现我根本不在意。不管它们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在意。我应该吗?我不知道。”
哈里止不住回想起他第一次尝试和路易以外的人交往的时候。十八岁?还是十九岁?他不是认真的,当他和对方躺在一张床上,胸膛起伏着静待呼吸平复的时候他这样想。他不会把这一切变得认真的,只是性而已,这只是性。他瞪着天花板,反复对自己说着。
狗仔和记者的速度没有赶上他主动结束这段关系。铺天盖地的报道中,他敲开路易的酒店房门。他们甚至还在巡演途中。
“别恨我。”他知道自己听起来有多像乞求,但他更害怕路易能窥听到他心里的话。他说不出口。
路易抬眼看他。“我不恨你。”他柔声说,然后抬起一只手圈住哈里的手腕,将他拉进屋。门在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地关闭。
“我永远都不会恨你,Haz。”
可这只让一切变得更糟,哈里痛苦地闭上眼睛。接着他感觉到路易捧起他的脸颊。他的掌心湿漉漉的,可能刚洗过脸,或是哭过。又或许是哈里自己在哭而他没有意识到。他不敢睁眼看他的眼睛来求证,值得庆幸的是路易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压缩距离,给了他俩一个拥抱。两股节奏不同的心跳声清晰可辨。哈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到床边的。他坐了下来,而路易细瘦的手指仍压在他手腕内侧的脉搏上。他喉头发酸,接着他听见路易的两只膝盖跪到地毯上的闷响。这一切太过了,让他无法承受。他像溺水者一样忘记了如何去呼吸。就和他此时此刻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无意让这一切公之于众,” 路易的声音将他和回忆扯开。“甚至家人都可以不请。不在英国,随便什么地方。不要牧师,不要戒指。一纸证明,只需要你同意。你也可以拒绝,这不会改变任何东西。”
“这当然会。”哈里发现自己声音沙哑,他清了下嗓子。“这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是的。”路易眼睛一眨不眨。
“那好,”哈里一瞬间觉得是在听录音带里的自己开口。“你想定在什么时候?”
“明年冬天。”
三个月后,路易·唐姆林森将在第二张专辑的巡演结束后暂停公开活动的消息被刷上了推特趋势。不登陆社交网络已经成了哈里的习惯之一。他时常觉得他对这东西来说太老了,尽管他才三十出头。是可以考虑结婚了,这倒很适合他。这是姐姐杰玛给出的评价,在她接到哈里的电话后。
“所以这是他退居幕后的原因?”
“我想不是。他只是……不想继续了,仅此而已。”
“不管怎样,我只希望你们俩能过得开心,好吗?”她听起来足够真诚。
“好的。当然。谢谢你。”
“爱你,拜。”
哈里的手机亮了一下表示着通话结束。他没有进行别的操作,于是屏幕很快淡了下去,和周遭令人心安的薄薄的黑暗融为一体。告知姐姐让整件事一瞬间变得不可思议地真实。他抬起左手,拇指摩挲着无名指的尾部,想象着那里套上一个金属圆环的触感。不,不是他平日会戴的那些设计略显浮夸的装饰戒,它们太宽了,而且过于沉重。他设想的是一个不超过两毫米、轻若一根羽毛的环形戒指。不会俗气地镶上宝石或钻石,但或许会在打磨得同样细腻光裸的内面刻上一行字。他会刻什么呢,一定要问路易的意见……
他触电似的把手臂甩回床上,床板吱呀一声发出抗议。
过于简单了。幻想这些事情是如此轻易,仿佛做到它们也不必费吹灰之力。这样的轻易刺痛了他。本不该如此的,就像一个陷阱。这些年他们如同最莽撞却也最小心的猎人,对这个陷阱讳莫如深,却也只是在兜圈子而已。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安全区域就在五十码外,而他们从未向它走去。
哈里摸回手机,在手中转了一会,思索着也许应该给路易发个消息,甚至打个电话。嗨,别被网上那些言论气到;或是晚上好,什么时候有空,能见个面吗。看在上帝的份上,他现在是他的未婚夫了,而他甚至不知道路易身处大西洋的哪一边。
就在这时,屏幕亮了,23:51的时间显示下��蹦出一条最新短信。
醒着吗?两周后日内瓦,给你留了个座位。来看看?
陌生号码,没有署名,但哈里知道只能是一个人。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他如约去了路易的巡演。正如他所说的,和他的新专辑保持了一致风格,强烈的私密性。没有从地面往上垂直九十度时而喷水时而喷火的玩意,也没有举着纸板尖叫的年轻姑娘。大部分时间台上都只有路易一个人。观众们安静听他唱歌,给自己做钢琴伴奏——哈里不知道他是否从Two of Us开始便如此熟练地掌握了这门乐器——不像是演唱会,更像是参加一场葬礼。毕竟这是他们中绝大部分人最后一次见到他。
哈里坐在离得最远的包厢,看着路易从舞台左边一边唱歌一边踱步到右边。他没穿他惯常的宽松运动服,而是选了一件过长的黑色衬衫,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包裹的他身形更加瘦削,像一只伶仃的影子。那些他前不久才听过的旋律晃晃悠悠地飘来。哈里和太多人劝过他少抽点烟,并不奏效。但他一开口,那熟悉的声音仍然能把哈里拽回那些逼仄的录音棚里的日子,他盯着路易的侧脸,认真听他完成他的唱段。快节奏的工作很快打消了他们的新鲜感,不再是五个人挤在闷热的录音棚里,而是谁醒着谁去。哈里看着台上的路易,无法控制地回想起有一次他从录音棚出来,迎面撞见在外头一个人小声练习的路易。他双手揣在兜里,重心在脚掌和脚跟之间来回切换。
演出还没结束哈里就从里面逃了出来,保安多瞥了他两眼。
第二天,他们坐在琉森湖畔,看着桥上的人来人往。阴雨的天气并不能浇灭各国游客的热情。
“把它当作一次旅行。我好爱瑞士,这是一个美到不真实的国家。”路易说。
“如果没那么冷就好了。”哈里用吸管喝了一口面前的朗姆酒。没有人会不认同路易的后半句话。风吹动岸旁斜插着的旗帜指向灰色的天空,天鹅显然比他们更能吸引人们的视线。
“我曾读过一本书,书里的女主人公突然有一天早上醒来,无征兆地开始怀疑生活。你猜她最后是怎么治好心病的?她来到瑞士,体验了滑翔伞。”路易说,“读完我有种看了一部过长的瑞士旅游广告的感觉。你来了这里,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哈里笑笑。“这种地方并不存���。”
“要我说,她怎么能忍受在乘坐滑翔伞飞向雪山后,回到开着私家车上下班的生活呢。”路易说罢吃掉了盘里的最后一片培根。
那么你现在想要滑翔伞,还是私家车。
哈里倏地将手伸过去,盖住路易的手,后者局促地四下看了看。“我不确定有没有——”
“不重要。”
路易瞪大眼睛,哈里不得不承认他也被自己这句话吓到了。
“路,我们还没有好好谈过这件事。”
“什么?”
哈里摇摇头,收回手,拢了拢头发。他非常确定这是至少三年来他们第一次在哈里或路易的房子外触碰彼此。
“关于,嗯,我们要,结婚。”他试着语调平稳地说出这个词,失败了。
“我们可以回去谈。”
“不,我是说,我想告诉你,我们不用谈了。”
路易作���一个“你到底有什么毛病”的表情。
“我能看出来,路。上次在我家你提出来的时候,我没有,呃,给出太多回复。我能看出来你并不放心。你在等我主动开口,但同时你也知道我是……总在考虑该怎么开口的人。你很矛盾,可我不想让你陷入自我怀疑,因为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我很感激,路,真的。我只是……我爱你。我一直都——”他哽住了。他想把脸埋在胳膊里,接着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十六岁的小男孩。
“我知道。我也爱你。嘿,听着,你可以随时——”
“我需要说的是,”哈里调整呼吸,“我知道我们出了一些问题,我们向来最不缺的就是问题。但我从没有一秒怀疑过我们之间的事,路易,从没有。很多次我想道歉,但我知道我守不住承诺,不如避免二次伤害。”
“我知道,我知道。”路易轻声说,“没事了,好吗?没事。”
他们四目相对,安静地坐了一会,只听得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他们这张桌子上方的沙滩伞上。
第二天一早,哈里和路易在瑞士见面的消息意料之内地爬上了娱乐新闻的版面。不管是哪个幸运鬼拍到了这些不那么清晰的照片,他显然还没那么幸运,因为镜头没有记录下他们两手交叠的情景。照片上的他们看起来只是一起吃了顿饭,讲了几句话。又或者是他们俩谁的经纪人已经买断了拍照者,让他不要把那张引爆网络的照片曝光。哈里掂量着那该是一串多长的数字。
当哈里晨跑回来时,路易已经离开了酒店。他检查了一下手机。
去下一站了,早餐在你的床上。好多爱。
L。
就是这样。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用上床代替交流,用距离填满空洞。因为如果没人是占理的一方,那就不要理论。越来越多的沉默,越来越粗暴的动作。一种发泄的方式。
哈里把牛皮纸袋装着的早餐甩到地上。当他们还是团队活动时期,人人都恨演出完的大巴,在鼓膜被乐声和尖叫震得发疼中走向黑暗中安静等待着他们的大巴。那该死的帘子后面睡觉的地方甚至伸不直腿。但毫无疑问他们需要它。
他曾以为路易是他永远可以回去的地方。几年间构成这句话的条件变了又变,而它却神奇般地一直成立。但哈里知道一切都可以被证伪。
哈里抓起手机,快速地敲下一行字。
不要明年冬天了。下个月怎么样?
“还有十分钟就要过探视时间了,我们必须请您抓紧时间,先生。”她忙着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根本顾不上抬眼瞧他。
“好的。”哈里说。去他妈的探视时间,他想。
往里走然后右拐,左手边612室。右拐612室。612。哈里默念着前台护士给他的指示。一扇扇紧闭着的米色房门在他的视线边缘闪过。他想砸烂每一扇,冲进去,对里面的无辜的可怜人大吼大叫。他没法不注意到自己的腿在发抖。
“哈里?”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病房外的座椅上直起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利亚姆问。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是他的丈夫。”哈里粗声粗气地说。
“他已经睡了。”
“那正好,因为我也没打算进去。”他看向利亚姆眉头紧蹙下的双眼。“他没让你们通知我,对不对?他特地强调了不要告诉我,对吗?”
利亚姆缓慢地点了点头。
“真不幸,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什么都知道了。我是他丈夫。”哈里重复了一遍,跌坐在椅子上。“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他喃喃道。“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洛蒂和其他家人每天下午来,奈尔和泽恩也来过了,昨天。”利亚姆说。“他不想别人晚上留在这里。我刚抽出时间,所以……”
其他家人。哈里嗤笑一声。“好。”他猛地站起来,“我改变主意了。”说着他扭开门把,走了进去。
病房里灯已经关了,只剩监测器的几点小灯在漆黑中兀自闪烁着。空气中弥漫机械,药,和消毒水混在一起的气味,令哈里生厌。这里闻起来完全不像路易的家,路易的味道。
一阵床褥和枕头的摩挲声。哈里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他隐约看见路易坐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没睡着。”哈里说。
“你把我吵醒了。”
“你听起来一点不像刚醒。”
“为什么你不开灯?”
“不想让你发现我在哭。我是个坚强的人。”
路易的眼睛在暗中闪闪发亮。哈里知道他在微笑。
“哦,省省吧。快过来,坐到我身边。”
“护士会把我轰走的,马上要过探视时间了。”
“去他妈的探视时间。”路易说,“他们没资格让你滚蛋,因为你也病了。你爱我到死。”
哈里咯咯笑了两声,走到他身边坐下。“不治之症。”他捏了捏路易的手,它们还是和记忆里一样小。
“我能亲你吗?”哈里问。
“当然,我又没罩着什么傻兮兮的呼吸机。”
哈里向前倾去,即使在黑暗中他还是能轻易找到路易的嘴唇。他给了他们一个轻捷而短暂的吻,就像十五年前他们第一次做这事一样。
他们分开后,路易说,“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来真的,路?”哈里叹口气,“你真的相信能骗过我?欢迎来到21世纪。”
“我以为你不上网。”
“不错的尝试。”
“说真的,告诉我什么时候。我想知道。”
哈里故作回忆。“半年前。”
“哈,这就是你决定把登记结婚的日期提前的原因。”
“不。是因为我意识到你根本没打算和我结婚。”
路易没有说话。
“别编了,你知道我不会信的。”哈里小声说。
“我从没想过你会答应。”路易吸了吸鼻子。
“错了,错得离谱。”哈里把他轻轻揽进怀里,鼻尖蹭着路易柔软的头发。“你和我一样非常清楚我不会拒绝。拒绝的人是你。”
“闭嘴,我恨你。”
“知道了,我也爱你。”
一阵细小的震颤从路易身上传来。哈里慌忙地以为他哭了,然后发现他是在笑。于是他也笑起来。直到护士进来催促哈里离开时他们还在笑的浑身颤抖,在她抱怨他压歪了插在路易身上的一条管子时依然在笑。
伦敦此刻的冬季和上一个夏天一样温暖得反常。
哈里明白得并不晚,路易从来不是难猜的类型。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里,他难以接受。但世事如此,接受与否其实没什么区别。
他想知道路易当时是怎么想的。他怎么能在发出请求后又给出一个他十分确定到达不了的日期。起初哈里觉得这是路易报复他的众多方式中的一种,又或许他真的如他所说,没想到他会应允。然后他又列出了其他可能性,不论哪一条都足够把他从里到外撕裂。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这个季节的伦敦街头十个人里有八个都穿着黑色外套,行色匆匆,像某幅名画里一枝枝模糊而仓促的树干。没有人会过于显眼,哈里庆幸这一点。他现在很难去在意相机的出没,也很难去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他本能地屏蔽大多数东西,好让潮水般无边际的痛苦涌上来的次数减少一些,好让每个晚上睡眠将他吞噬地快一点。这样他就不会一阖上眼,耳边只响起路易说的那句“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路边几个孩子突然爆发出欣喜的尖叫,向天空挥舞着手臂。下雪了,哈里这才发现。那纯洁的��体打着旋儿飘落下来,一转眼就消融在地上,却悄无声息地织起一层薄薄的银白色的地毯。
变冷了,雪也下的更大了,它们纷纷扬扬地洒在他的头发上,围巾上,睫毛上。哈里仰起头,循着它们来的方向。于是有几片落在他的唇上,带来一缕寒意。雪在亲吻他。哈里止不住地为这个想法微笑起来。
他闭上眼,沉醉在雪花带来的温柔的触碰之中。只是当他想热切地回应时,它们已经融化,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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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在线老虎机在月底支付更多

在线老虎机在月底会更受欢迎吗?本文将通过仔细研究插槽如何产生结果来回答这个问题。
有一种观点认为,当玩家一整天都在中奖时,老虎机在月底是慷慨的。在线老虎机在特定日期变得更热的信念背后是否有任何真相?
老虎机在月底支付更多费用的神话
月底的插槽
月末热门时段无效。一天或一个月内,在线老虎机或其他赌场游戏都不会让任何人幸运。所有 RNG 游戏、老虎机、二十一点、轮盘赌和视频扑克,甚至都不会考虑玩家赢得了多少次游戏。换句话说,插槽不会变热或变冷。
每个在线老虎机都使用许可的 RNG 算法来确定每次旋转中哪些符号将落在转轴上。请注意,这不仅仅是您可以在大多数软件中找到的简单随机发生器功能。获得许可的英国或美国在线赌场必须有一个公平的 RNG,它会产生真正随机���结果,因为在线老虎机涉及真钱。
兼容的 RNG 算法通过复杂的数学方程运行哈希种子。每个种子都能够从大量数字串中产生大量结果。种子是由受环境因素影响的设备或硬件生成的,例如 LED 灯。通过结合现实世界的因素,RNG 算法可以产生不可预测的结果。
无论一个月中的哪一天,所有在线老虎机都将为每个人提供相同的中奖几率。请注意,RNG 系统在决定玩家是否会在转轴上获得五个散布点时不会考虑时间。没有计数器也跟踪一个插槽给出了多少次输赢结果。
玩在线赌场老虎机的最佳时间是什么时候
仅仅因为遵循 RNG 算法的老虎机支付并不意味着没有合适的时间来玩它们。这是旋转卷轴的最佳时间。
重新加载奖金日
需要注意的日子之一是重新加载奖金,促销活动您将在存款中获得大约 30% 到 40% 的匹配奖金。与欢迎奖金不同,重新加载适用于普通顾客,通常在一周中的特定日子提供。自然,您会想要利用这些促销活动。
除了重新加载,请留意某些日子的其他特别促销活动。美国或英国赌场倾向于提供比重新加载促销活动大得多的独家奖金。
老虎机锦标赛
在线赌场通常会举办老虎机锦标赛,以鼓励更多参与其平台的活动。所有锦标赛的目标是在促销活动结束时获得最高分。每次旋转转轴或投注一定数量的赌注都会获得积分。请注意,您只有在玩合格的在线老虎机时才能获得积分。在比赛结束时处于领先位置的人将获得奖金池的一部分。
如果有时间在老虎机上花大价钱,那就是在老虎机锦标赛期间。虽然进入前 5 名的几率,更不用说前 20 名了,但这个位置非常渺茫,但在这些巨大的奖池中一试是值得的。
休息日
对于从事朝九晚五的工作或每天工作不止一份工作的人来说,根本没有时间去在线赌场玩转盘。即使是那些在快速通勤后可以立即回家的人也可能缺乏精力来避开他们的社交或最喜欢的内容流媒体平台。
您的闲暇时间意味着您可以享受旋转卷轴的乐趣,而不会受到干扰或直接担心。一整天,甚至半天,对自己来说始终是玩在线老虎机的好时机。请注意,这并不意味着在您的空闲时间使用尽可能多的钱。当然,建议您在空闲时间旋转卷轴时保持舒适的预算。
发薪日
贷款来玩老虎机总是一个坏主意,因为你只在利率上就输了。用可支配收入旋转卷轴是一种更好的方法,因为它成本更低,并且在月底无需支付额外的账单。这些可支配收入来自您收到工资的那一天,这往往是在月底。另一个现金来源可以来自其他来源,例如额外的绩效奖金。
在里诺找到最松的插槽
里诺赌场有各种各样的老虎机,可以为几次旋转提供可观的支出。本文帮助您在 Reno 的赌场中找到这些老虎机。
老虎机在里诺很重要。说到赌博,当地里诺赌场的赌桌是大多数游客去玩的第一个地方。但是有这么多的桌子和数百名玩家试图获得一个座位,你怎么能找到城里最松的老虎机呢?
内华达州里诺老虎机最多的赌场
亚特兰蒂斯
Atlantis Casino Resort Spa 是位于内华达州里诺的度假村、赌场和水疗中心。他们为您提供娱乐和放松的最佳组合。另一方面,它是里诺最大的赌场,提供超过 1,400 台老虎机和视频扑克机。大西洋令人难以置信的选择可以使某些在线赌场因一些老虎机库而脸红。
亚特兰蒂斯酒店拥有超过 61,000 平方英尺的赌场空间。赌场还提供桌面游戏,如轮盘赌、掷骰子、 最佳體育直播娛樂城推介 二十一点和扑克。它的受欢迎程度导致 2022 年的收入为 1.082 亿美元,这是通过其住宿和其他景点实现的。
他们有一个现场酒店,提供各种房型,包括套房、标准间和豪华间。酒店还提供许多设施,包括带小屋和沙发床的室外泳池区。
胡椒磨坊
Peppermill 是里诺最受欢迎的赌场之一。赌场位于内华达州里诺。此外,它还拥有 20 张赌场赌桌和 1600 台赌场老虎机,是里诺所有老虎机中最松散的。
游戏楼层很大,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四处走走,尽情享受。 Peppermill 赌场提供许多赌博游戏,包括桌面游戏、扑克和老虎机。
此外,他们还有高级餐厅,您可以在旋转老虎机数次后在那里用餐。这些餐厅包括供应美味海鲜和日本风味菜肴的 Oceano。
巴尔迪尼斯赌场
Baldinis 赌场在里诺和内华达州拥有一些最宽松的老虎机。这个赌场有如此宽松的老虎机的原因之一是它们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
很多人都知道这家赌场并且之前也去过,所以他们知道他们提供什么样的游戏以及他们平均支付多少钱。它有 500 多个热门老虎机、视频扑克和大量现金促销活动。 Baldini's 还有一本体育书籍,您可以在其中通过便捷的触摸屏投注重大体育赛事。
马戏团赌场
Circus Circus 赌场是镇上最受欢迎的赌场之一,拥有 65,000 平方英尺的游戏厅。这是为喜欢玩老虎机游戏的人准备的,因为他们有超过 1,400 台老虎机和 6 个桌面游戏。
这家赌场能够经营这么长时间的原因之一是它的空位。在这个赌场玩的任何人都会发现在他们访问期间很容易赢得大奖并赚钱。
埃尔多拉多雷诺
El Dorado Reno 是在里诺���老虎机的最佳场所之一。这个赌场以拥有城里一些最慷慨的老虎机而闻名。 El Dorado Reno 拥有超过 1,000 个老虎机和超过 36 个桌面游戏。
他们的赌场有二十一点、百家乐、轮盘赌和掷骰子。这使您可以轻松找到适合您的游戏风格和喜好的东西。您还会发现赌场提供了一些最好的奖金,这意味着与在城里的其他赌场玩游戏相比,您赢钱的机会更大。
里诺排名前 10 位的松散老虎机
Wonder 4 Tall Fortune
Wonder 4 Tall Fortune 老虎机是一款非常不错的游戏,您可以在其中赢得很多钱。 Wonder 4 Tall Fortune 老虎机的主要目标是在不同时损失太多钱的情况下赢得尽可能多的钱。让这个老虎机引人注目的是它的高屏幕,几个卷轴同时旋转,这是您在任何在线赌场都找不到的体验。
Wonder 4 Tall Fortune 具有多种奖励功能,您可以在游戏过程中触发这些奖励功能。此插槽上的符号是使用巫师、水晶球、猫头鹰和其他神话生物的图像创建的。它还具有荒野、分散和自由旋转功能。
通过在七、十或二十个免费游戏中登陆三个、四个或五个奖励符号来触发奖励。此外,卷轴 5 上的奖金符号可能有 2 倍、3 倍或 5 倍的乘数,最多可玩 100 场免费游戏。 Extra Bonus Wilds 功能在奖金期间出现的频率更高。
河龙
River Dragons 是里诺最受欢迎的松散老虎机之一。它的流行是由于其基于中国神话的独特主题。 River Dragons 老虎机基于两条龙争夺谁控制了流经其王国的河流的故事。
您将在整个游戏中看到这些龙的图像,并且当它们在游戏过程中四处移动时观看它们会非常有趣。在 River Dragons 老虎机游戏中,您可以选择两种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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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
本博全文归档
免责声明:文章全部是脑内。请勿对号入座,请勿发散,与真人无任何关。
“绯闻有什么的。”羽生结弦这样说。
这是个非常风和日丽的下午,天气晴好山川秀美,他的保姆车停在河岸旁边,助理小心翼翼调整好车的角度,让从旁边乔木上垂下来的一串串的黄花刚好在车门前面轻轻摇晃。
“说实话,这实在是我最不在乎的部分了,”羽生结弦坐在花树下叹了口气,“比起谈论我小学是不是被姐姐欺凌养成了阴暗的性格,初中有没有青春期萌动不负责任让同学怀孕,高中就利用自己的美貌跟已婚女老师搞不伦,大学期间结党营私对上逢迎对下刻薄、取得交流机会的方式也不合规章,进入事务所之后则利用手段让如日中天的大前辈为我让路、知名戏骨也屈尊给我做经纪人,一路打压后辈以维持自己的地位……我觉得放任八卦杂志讨论一下我的绯闻问题真没什么的,不是吗,‘知名戏骨’?”
“知名戏骨”织田信成靠在车身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羽生结弦坐在花树下半睁着眼睛的样子非常养眼,足够谋杀半个国家的菲林以及五百万颗芳心,但作为经纪人的织田信成早就看吐了,甚至非常想吐槽。
羽生结弦确乎是个非常出众的美人,这种美并不局限于外表:他的五官很秀丽,身姿修长挺拔,更兼是名门大学毕业又练过几年古典舞,气质亦是格外超群,这种人进入演艺界仿佛生来就应该在这里一样理所当然,出道不久就开始一路爆红,也使得海内外的��女都为他疯狂。
不过少女们应该不知道这孩子性格这么恶劣,织田信成想。比起周刊杂志在报道中恶劣的揣测、阴暗的捕风捉影,羽生结弦成长的路甚至可以说有点简单:平平淡淡的小学初中高中念完,平平淡淡的读着私塾考进早大,平平淡淡的做完了交流项目,平平淡淡的在大四那一年的话剧部被发掘。虽说周刊杂志似乎觉得如他这样的男生必定一路桃色不断,不过比起八卦记者们妙笔生花成如此“多姿多彩”的感情生活,羽生结弦事实上也只有“初二那年被交往了两个星期的巳樱子酱甩掉,第二天哭着不愿意去学校被家长打了一顿”而已。
这当然不能让周刊志知道,羽生结弦在仅有的自白之后这样亲切地叮嘱(或者说笑眯眯地威胁)过织田信成,“否则他们会说我受到打击太大从此不爱大和抚子只爱日之丸男儿,而你一定是我男朋友名单的第一位。”
“总之事务所还是打算出面给你控制一下目前的舆论。”织田信成不管这尊大佛很是无所谓的架势,心一横说道,“太多了……A社的白河佳代,就是上次《Challenge!!!》里演你老婆的童年时候的妈妈的——我知道你们都没同框过你甚至不记得有这么个人——A社专门买了《周刊女性》的稿,说你们在片场一面之缘然后迅速交换了line现在结婚为目的交往中;”
“然后,W社的春日部篠子,(羽生结弦冷笑了一声:你居然还提她?)好吧,我知道喝多了把你的地址给她经纪人是我的不对,可是我当时真的是被那个大哥灌到丧失意识了,也给你谢罪过了吧?她那次去你的公寓虽然你没有让她进去,但是她找了狗仔拍了自己上楼的画面,尤其你当时把窗帘拉严了在玩《战神3》从外面看来一团漆黑,现在风言风语讲你们共度春宵都不止,简直是要马上签结婚届了;”
“比较冤的是刚从偶像团体毕业要solo出道的小林沙良,人家不巧和你一班飞机飞纽约被拍到了,就说成纽约共筑爱巢——说实话你那么多海外通告,同机过的艺人有一个算一个的话结婚对象可以从这排到西太平洋,可是谁让你俩被拍到了呢——现在她的粉丝都喊着要脱粉转推,团队拼命发声明也没用,倒是有不少你的粉丝觉得你俩在一起挺般配的,还给你们建了个cp站……”
羽生结弦点了点头,“我也是小林沙良的��。果然她才是最可爱的啊,THGirls里面。”
“喂,你在听吗?”织田信成气结,“那我去找伊藤绿前辈要小林小姐的邮件地址给你?毕竟THG是她现在运营的团。”
“免了免了,我是偏爱和idol保持距离的那种粉丝。”羽���结弦大笑,“信成不要生气!我同意啦,就让事务所去弄吧。”
羽生结弦笑眯眯的,把手指放在胸口前,做了个他在电影《晴明》中经典的手势,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女孩为此心跳停拍:“总之我一向把隐私保持得很好,不是吗?”
金博洋被戈米沙cue来看拍摄是昨天下午的事儿。他凌晨刚和上部电影的制片人喝完酒,在饭店门口等车的时候中年人满面红光——红来自酒精的作用,而光则来自这个热钱涌动圈子里来来回回应酬高脂肪食物催生的脑满肠肥——地搂着他,大笑着狂拍他肩膀:“天哥了不得了不得,我们时装片第一杆笔了,怎么能把您老买断啊?我的财神爷!”
“柳总可别把我买断吧,把我买断了,我怕是要为你写到死。”金博洋半真半假的推辞,“你们给了我剧本经纪多少钱?他也催得太狠了,就差扎个帐篷住我家了!”
柳老板又是一阵狂笑,胖大的身子一阵抖动,夏天大家也就是一件T恤,肥肉震颤着贴皮贴肉的传导过来让人直犯恶心。金博洋已经被中年男人喝完酒之后的体味烟味呛到不行,向着没人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然而柳老板看起来仍然兴味很足,打算去再续上一场:“小金,家里管的严不严?”
“啊?我没成家。”金博洋回答道。
“那不就更省事了!”柳老板一拍手,“哥带你看看咱下部片的演员?”
大半夜,有什么演员可看,无非是某些有科班学校的姑娘兼职的场子笙歌彻夜到了这个点儿。金博洋打了个哈哈:“我今儿就算了吧,喝太多,我感觉我弄不来了,阿哈哈哈。”
柳老板又似乎不死心,被他死活搪塞过去。这会儿叫的车也到了,柳老板也只能一个人上了车,道别走人。
“妈的不识抬举,假清高。”车还没开出多远,柳老板摇下车窗啐了一口。金博洋隐约听见他骂自己,笑着摇了摇头。夏夜的风吹得正好,大半个城市在这样的晚上理所当然地沉沉入睡,剩下一少半未眠的人在家中在路上在办公室怀揣各自的心事,这种暧昧不明的划界让这个以文化产品著称的城市显得比白天更加沉重了一点。
但今晚金博洋不是那个在街头买醉的失意人,一部剧的剧本钱打进账户里很足够他接下来几年不必为房贷发愁,他在微凉的风里伸了个懒腰,“哟西!今晚找奎爷*玩儿去咯!”
不过老天爷怎么能随人愿呢。在出租车上,他接到了戈米沙的国际电话。
“天总!睡了吗?”电话那头,这位崭露头角的青年导演的声音翻越燕山山脉传了过来。
金博洋调侃道:“米沙你知道吗,明朝修长城就是为了拦着你们这帮蛮夷不要骚扰我们中华儿女的,识相点快把电话挂了。”
“别呀别呀我的大编剧,我可也是半个中华儿女嘛——小半个,”戈米沙笑嘻嘻的,“我可有大事儿通知您老。”
金博洋忍不住哆嗦一下,“每次你这么和我说我都觉得有大事。我跟你说我很佛的,随便你们怎么改我的本子,按合同给剧本款就行。再强调一遍,落子无悔,不包售后!”
“不是不是,我这是来请你旅游的。这个片子我们主打人文主义提倡尊重每位主创,在蒙古也开了个会呢都觉得让你在现场看我们拍比较好,回头我们也好找媒体出篇稿,就说‘《图兰朵之诗》尊重编剧著作权 名笔金博洋现场督导戈米沙压力大吗?’,天总您看怎么样?”
“我靠,我能不去吗?”金博洋无奈的抻了抻胳膊,好像这就能打到蒙古高原上的戈米沙似的,但想到这部剧本打钱那么痛快还是忍了,“去几天啊?”
“你就过来吧,都给你弄好了,机票明天……啊不,中国现在过了零点,今天下午的,你回家睡一觉起来就奔机场吧。”
金博洋听得有点晕:“不对你等会儿,我tm没有签证啊,怎么去?”
“放心吧,你护照盖得那么满,申请哪里的签证都容易。早就让李唐续给你办好了,哦对行李他说也给你打包完了,他中午打电话叫你起床出发。”
金博洋把手机拎到面前盯了半天,慎重思考了一阵要不要现在就把手机扔到高架桥底下假装自己喝断片了。戈米沙在听头那边有点夸张的“喂喂?天总”的呼唤,金博洋最后还是良心发现唉声叹气地答应了。“好吧,明天下午见。”
司机开车把金博洋从乌兰巴托机场载到驻地小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后半程进入国家公园,道路情况并不能说好,司机不懂汉语和英语只是闷了头把油门猛踩。深夜的车灯像舞台上的追光,两道仿佛实体化的光柱把浩瀚原野照得唰亮,然而金博洋根本升腾不出来一点点“星夜里疾驰”的浪漫主义情怀,只感觉脑仁儿都快被晃成了蒙古奶豆腐;车刚一停稳他就跌跌撞撞从车里滑下来,对着墙根大吐特吐,连骂米沙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金博洋起的很早,跟戈米沙一趟车先去片场。昨晚是一场夜戏,阿吉牙尼惕公主*在生着高高荒草的旷野中来来去去地奔跑直到太阳几乎要升起,米沙活灵活现地描述道:“我喊‘完美’的时候卡辛尼娅直接趴倒在草丛里。她恨死我了,她说她的腿都跑浮肿了以至于不能把靴子脱下来。没办法,这就是我工作的方式,我觉得她应该早就有所准备,不是吗?”
“所以你睡了几个小时?”
“3个。非常足够,比如我现在去片场看一下他们的情况,然后我打算去车里再睡一会儿,昨天晚上卡辛尼娅跑的时候我们已经把今天白天的分镜说明白了,上午先让助理导演来,”米沙一边开车一边侃侃而谈,“哦对,我有个秘密还没告诉你。你知道这部片子的男主是谁吗?我们保密到现在都没让媒体进组。”
金博洋很是鄙夷:“早知道了。羽生么不是?一边瞒着编剧选角一边自称人文主义,嗨呀。”
“不是,谁告诉你的?”戈米沙突然急了,一脚把车停到路边,“谁告诉你的,现在网上是不是都有了?我这儿信号也不怎么好,快告诉我。”
“拜托,你在国内天天抓着我改本子的时候就和我说了啊……当时一口一个找了羽生让我感性点儿,不差钱群演可以再加点儿,你大脑抽风了吧。”
戈米沙长出了一口气,“好吧,我还以为是漏收了他的手机,他自己和你说的。”
“他确实没手机,”金博洋耸了耸肩膀,“但是他经纪人有。”
“算了,是我不该问。”戈米沙重新发动了车子,夏天的阳光从原野尽头的山峦处肆无忌惮得延伸开来,草原上的晨雾在土路两旁退却,在这种没有参照物的路途上人很容易失去距离感和时间观念,金博洋朦朦胧胧地又想要睡。
梦里,遥远的安大略湖畔的春天。那个城市没有桃花,但公园里枝头绯云一样的,是每年冬雪尽消之后桃色花朵开放。
金博洋在车子又一个剧烈摇晃里醒来,咂咂嘴仿佛还有梦中加拿大紫荆的甜香。出现在眼前的是山阴面建设起来的片场——那是经过精心还原的窝阔台汗国首府也迷里城一隅。考虑到国家公园的生态问题,米沙他们只垒起了一截子高台和围栏,王帐和寺庙的戏都留着回中国影视城拍。
戈米沙叹息道:“你真是不知道我搭这么个破景花了多大力气。从中国招工人呢,嫌远,不愿意;本地工人呢,不是喝酒赌钱,就是干了两天跑了……后来又是加钱找关系才弄了俄罗斯的中国施工队来,我他妈惨啊,为什么不在内蒙拍?多花了多少功夫。”
金博洋拍了拍他的手肘表示安慰,“我懂你……集团的项目嘛,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米沙顺杆就爬,连哭带嚎的把头往金博洋肩膀上一支,“天总,外景苦啊,一个周才能去城里洗一次澡啊,洗一次澡两美金我们都快破产了啊……”
“上一边儿去,少跟我哭穷,不找卡辛尼娅演女一号能省多少钱你自己清楚,”金博洋面无表情地把他推开,“尾款照合同的来,不然本‘名笔’可要写黑稿了。”
金博洋从车上跳下来。助理导演梅德韦杰娃来得很早,正在安排群演换衣服化妆。这个甜美的女孩儿金博洋是认识的,但不是很熟,她向他露出一个笑容,金博洋挠挠头说了声morning,留意到她把头发紧紧地在盘在头顶上。他马上想起米沙嚎“一个星期才能洗一次澡”,这个女孩子大概是因为头发没洗才把头发扎了起来,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
车上打打闹闹,下了车的米沙还是这个片场仅有的大独裁者,“热尼亚,去叫织田信成起床,然后让他叫羽生起床。”
梅德韦杰娃答应一声跑走了,她小腿细得极其夸张,穿着双大头登山鞋,发尾一颠一颠奔走的样子像一匹活泼的小马。“他们昨天在片场住的?”金博洋问。
戈米沙点点头,“日本人讲究,自己带了两辆车过来。昨天拍到深夜,他们团队干脆就没回去,羽生自己睡一辆,织田信成和助理睡一辆。”
“自费的?有钱真好。”金博洋叹息,戈米沙促狭地盯着他的镶钻腕表,“这话从你嘴里听起来可挺够不真实的。”
金博洋把袖子撸下去盖住手表,“偶尔、偶尔,我也是贷了20年的人。先说好,我来这儿就是混的,打死不给你们现场改本子了,要找跟组编剧我把李唐续给你们。我哪天能回去?”
“我知道之前跟组把你跟伤了,不过这个本子咱们都磨透了,基本就看现场情况微调就可以了,没必要动用你再来大改。”戈米沙带着墨镜,气场很僵硬,“放心吧,我们有跟组编剧。”
“热尼亚?”
“还有林恩讐。”
“……靠,我多呆两天吧还是。”金博洋无奈地说,“米沙你是故意的吧?”
“你要是实在无聊的话就先回国嘛,去象山帮我看看王帐和都城搭得怎么样了,顺便帮我们写条稿子点评一下,往好了写。”米沙没脸没皮地说。
他们正飞快走过旌旗飘摆的栅栏。已经有群演妆扮好了,在朝阳下面无所事事的站着。金博洋跟过横店的组,横店群演候场的时候大多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站在那儿的样子比职业演员还专注;而这里的群演大多是群演组和导演助理们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搜刮来看热闹的牧民,就算是薪酬很可观,人家还要盘算清晨骑摩托车跑一趟值不值得,更别提敬业精神了。
米沙跟他比了一个“嘘”的口型,然后站在高台上面拍了拍手,用俄语向群演们大吼起来。
金博洋在台子底下眯缝着眼睛,架势很像导演助理,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怡然自乐的神游物外:这个项目怪不得找戈米沙,这人会俄语啊,老毛子……
戈米沙吼了一通,回头跟金博洋说:“先等男主就位再开拍,你去化妆棚躲会儿太阳吧,今天没你什么事情,随便转。”
老毛子跳下高台去找负责群演的演员导演发脾气去了。虽然才刚是清晨,片场已经进入工作模式,场工扛着东西跑来跑去,脸颊上带着被高原紫外线直晒过的印记。金博洋在这片忙碌的氛围中分外格格不入,就跟慢吞吞的企鹅杀入了狂奔的鸵鸟群,但是看着周围人忙三火四的他反而更加怡然自乐,根本不觉得自己是正在看城门着火的池鱼。
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拍了金博洋一把,他回头看了下不认识——对方也不认得他,估计就把他当作片场工作人员,“场工这边东西搬不过来了,哥们你是哪个组的?过来帮下忙。”
金博洋并没有反驳对方的误解,反而很是跃跃欲试。他很久不跟组了,早忘了干活干到昏天黑地毫无分工女人当男人男人当牲口的痛楚,反而有些怀念当初过于充实的新鲜感。他正要跟对方走去工棚,突然被另一个人拦住了。
“这是我的助理。”来人向场工这样解释。
场工是不懂英语的,但至少认识这个人的脸,大约也明白金博洋是对方手底下的人,点点头走开了。金博洋哀叹了一声,“你总是出现的这么不是时候。”
“我有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怎么回绝人家呢,看来我帮了倒忙,”羽生结弦笑了,刚起床的鸡窝头支楞着,毫无自媒体念念不忘的“小仙男”风范,“真的好久不见了,我……”
金博洋连忙拖着他往化妆棚里走,“有什么话到那边再说。”
羽生看起来已经跟化妆师搞得很熟。那是个同样很漂亮的俄罗斯女生,虽然比刚才见过的梅德韦杰娃年轻,但面容上的一些特质看起来更加刚毅。羽生在化妆椅上坐好,向她介绍:“阿丽娜,这是金博洋;博洋,这是阿丽娜-扎吉托娃。”
女孩子向金博洋点了点头,笑容欠缺温度,然后把羽生的头扶正,沉默地开始动工。非常俄罗斯风格。
“织田信成跟你一起来了?”金博洋坐在化妆镜前面的箱子上说。这是个挺简陋的场地,确实只是个棚子,预制板和深深打在地里的钢架粗糙地拼凑成一体,金博洋坐的那个箱子上凌乱的放着些电夹板、电吹风和发绳发夹,电线像不成熟的涂鸦搅和成一团。
羽生结弦回答:“是啊,不过再过几天他就回去了,事务所要开会。”
“对你还挺好的,这么照顾你。”
“主要是他也没什么事做。啊,博洋要不要吃个醋?信成每天都能和我在一起,之类的。”
金博洋失笑,“妈呀,这有什么可嫉妒的?我要是这么多醋要吃,我不活了。”
“那换一个,小林沙良那个事情你听说了吗?”扎吉托娃往羽生脸上狂喷爽肤水,他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最近,很多,媒体,报道。”
“听说了,”金博洋点点头,“我也喜欢小林沙良,真是她们组合里最可爱的了。”
羽生结弦笑了出来,抓着金博洋的手亲了亲:“博洋为什么怎么都不嫉妒呢?我都要难过啦,多在乎���一点吧。”
扎吉托娃终于说话了。“男孩们,我不在乎这里是不是有人打算从柜子里出来,但是我知道如果他的妆画不完米沙-戈要骂的是我;”她微笑着,冷冽的特征终于完全发挥出来,两个人都忍不住遍体发寒,“所以拜托,可以不可以配合一点我的工作?”
今天早上的戏没有卡辛尼娅,而是羽生结弦饰演的卡拉富和家臣密谋刺杀海都汗。扎基托娃和服装老师一起把羽生拾掇成了一个介于古代中国和蒙古风格之间的流亡王子,他的形象大概是整个电影里最贴近歌剧原著的一部分。金博洋站在梅德韦杰娃的椅子后面看着监视器,羽生在一群中亚人中间扬起眉毛,慷慨激扬地表达着——金博洋不需要梅德韦杰娃和录音导演扣在耳朵上的耳机,本子是他写的,一字一句深入血肉,他无声无息的跟着羽生的节奏默念台词:“恐惧的人离开吧!失魂落魄的惊鸟也会扎进灌木,茫茫草原难道还不如一丛灌木能容人?若是跟我走了的,你们是背着箭的鹿,海都取走了箭也不会留下鹿的性命。*我是离弦不折返的箭,我是蔑剌哈城的弯刀——”*
透过监视器能看见羽生在这一段表演中流汗。草原的清晨分外凉爽,汗水大概源于情感投入,金博洋放弃了监视器看了一眼片场的中心,摄像灯光和收音黑压压将羽生包围,他是落魄的王子,但他配得上最奢华的王帐,为了他屹立在草原中央。
直到现在金博洋才确切地意识到,《图兰朵之诗》的男主是羽生结弦。他终于演了我写的剧本,或者说我的剧本终于找上了他,可真的实现的时候却又好像也没什么,因为毕竟没人知道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我们不是分享彼此痛苦的类型,但依然可以推己及人地用自己的生活将对方度过的日子画像——漫长的苦痛的夜晚,清醒的熬不过的白天,所有让这个圆满结果成为事实的难度系数足够把全部惊喜和梦想成真都被冲淡成一句“理所当然”。毕竟他配得上这个本子;我的笔也配得上这位影帝,金博洋想。
再几年前那曾经是非常非常大的期望,他们走在多伦多的街头,春天繁花似锦,如此适合畅谈人生告白心情。金博洋产生了一种混沌的情绪,啊,我想我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抗拒来亲眼见证dream comes true.
因为大凡恋爱故事,写到这一步就可以停笔了。
金博洋抽身就走。羽生结弦在片场正中央,没有看见他离开了。
晚上戈米沙良心发现提前放羽生下班。说是“提前下班”也已经是八点多,被留下继续和海都汗拍夜戏的卡辛尼娅做了一个想死的表情,米沙亲切地抱了她一下,“亲爱的,你永远是我最爱的缪斯,多陪伴我吧。”
林恩讐一天都陪着金博洋跑前跑后,看他也打算走了,马上就要去给他找个司机。金博洋制止了,“没事,我开了五六年了,在北京也有车。”
他默默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林恩讐不知道他在干嘛,也只好陪着等。她是新进到米沙的团队里的小跟组编剧,不过很是有点眼力价儿,嘴巴也甜,适时还会卖萌喊两句欧巴,估计是米沙让她多捧捧金老师顺带取经。
羽生换完衣服卸了妆出来,向金博洋一点头:“走吧。”
“羽生老师不等经纪人?” 林恩讐问。
“啊,我和博……金老师是大学同学,正好今晚还可以一起聊聊剧本。你和织田先生说一声,就说我先回去了。”
羽生没说实话,大抵是因为驻组工作人员往往来回流窜,一个片场民工之间口口相传的桃色消息进入网络最终闹得沸反盈天无法收场说不清有多容易。韩国小女孩新入行,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点羡慕——不知道这种羡慕指向的是那一边,也许两者都有。上车之后金博洋才白了他一眼,“大学同学?”
“那你要我怎么讲,”羽生在副驾驶拉紧安全带,“男朋友?”
“不,我只是觉得你们这种交换项目的学生根本就不算我们学校的。”金博洋一边调整着座椅和后视镜,猛然意识到在大草原上根本没必要担心后方来车,自顾自地笑了。
“你买车了,都没和我说。”羽生忽然开始假装委屈,“连那个小编剧都知道的比我早。”
“我给你传简讯啦,但是你手机被戈米沙没收了不是么?去打他去,我顺便给你录个视频,说戏霸片场殴打导演。”金博洋最后检查了一遍卫星定位,“OK,出发咯!”
天静如水。浩瀚草原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在疾驰,曾经有段子说蒙古司机在开车的时候睡着了,一个盹儿醒来脚仍然踏在油门上,车子在原野上不知道无人控制地开了多久,这里空旷孤寂大抵如此。越野车如同划过深潭的小舟,而他们两个人就在这一叶扁舟上相依为命。金博洋突然叹息:“好像就现在,我才觉得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指的不止是那些五花八门的新闻对羽生的消费,也包括无数疯狂的粉丝、被定义的附加价值、以及无处不在的观察者的眼睛。巨星“Yuzuru Hanyu”被资本塑造成和“羽生结弦”本人似是而非的形状,折射着世间相的光怪陆离,在舆论的浪潮中颠簸来回。
这不是个问句,所以也不需要回答。羽生把手放在金博洋控制档位的手上:“我好久没有坐过博洋的车了。”
羽生在加拿大短暂的那一年交换生涯就是和金博洋合租的,他看了FB page上的roommate wanted,然后选定了金博洋发出来的广告。金博洋开着车去接新室友,热情地表示既然是校友以后可以多多蹭车——英文能力是羽生结弦在那一年获得的第二大收获。第一大收获现在正在他身边沉默地开着车。
明明在片场人山人海里还能忙里偷闲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微笑一下,但在金博洋的那一句话之后,两个人之间好像就陷入了一种过于凝滞的气氛。
羽生被金博洋手腕上的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翻开对方衣袖一看,银灿灿实在是一块够得上奢侈的手表,于是为了活跃气氛地调笑道:“博洋现在车也买了,房子也买了,表都这么贵。真是养不起你了。”
“你是比我多双手还是多张嘴?我不用你养。”金博洋也努力地想把情绪调整过来,“不过前几年你帮我还的房贷我就不还了。”
他们谈论了一点轻松的话题,比如糟糕透顶的午饭。在这种地方属实没什么吃的,取景的国家公园远离城市,从最近的大城市开车过来要五到七个小时,采购一个星期只有两回,在旷野上埋锅造饭也指望不了什么水平。午饭的构成主要是肉和洋葱,一点西兰花干巴巴的缩在水煮土豆旁边,演员里只有羽生和卡辛尼娅有米饭可以吃,也是来自泰国的长粒米。
“米沙说伙食差主要是为了安全考虑,他担心引来戈壁熊。”羽生替导演开脱。
金博洋冷笑:“屁,戈壁熊都快灭绝了,老毛子跟谁俩扯淡呢。”
“天天,后面那半句我听不懂。”
“没关系,我只是在talking rubbish(讲垃圾话)。”
“不过他真的找了猎人帮忙巡场子,带着枪来的。猎户搭的棚子就在片场最东边。”
“……真行。”金博洋啧啧称奇。
羽生看着金博洋,他的眼睛确实配得上一部戈米沙强���着金博洋改到吐的“感性”剧本,“我终于演到你的作品啦。算不算我们当年的梦想实现?你在这里,看着我演戏。”
“我早就看过你演戏了,多伦多戏剧节的时候你代表学校上场,还有你在早大被星探发掘的那一场话剧。”金博洋回答,“我觉得你非常优秀,非常闪耀,嗯,配得上我的剧本。”
“该说是博洋的剧本终于能够找上我了吧,”羽生结弦毫不客气地吐槽回去,“之前是谁因为做了一次跟组编剧被统筹导演为难得死去活来,回家之后考虑了一个月改行?”
他们相视而笑,方才一度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些。金博洋拍了羽生手一巴掌,“您红得快,可是你红得再快也是我看上的人好吧。我一眼就知道你的才能,比你们事务所的人知道得都早,我只会喜欢最好的。”
“我知道博洋一直以来都很辛苦。”羽生慢慢地说,“我没想到你连这里都会过来,太偏远了,说实话日本的媒体都不一定愿意来。”
“我也说实话,这是份工作,米沙让我过来协调下剧本。”金博洋回应,“不过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为了你来到哪里都再正常不过了。”
羽生忍不住低笑:“别提粉丝了,还记得小林沙良吧?那次绯闻就是因为我们都是头等舱飞纽约,流出去的图是我粉丝拍的。还好粉丝们不会追到这里来。”
“呃,他们不知道其实在纽约等着你的是我。”
“所以我觉得博洋很辛苦。”羽生低声道,“去了那么多地方见我……”
他们会面的地点往往不在日本本岛。虽然到现在羽生还没冒出“同性疑云”,但八卦记者的眼光太毒辣,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就被抓包。所以金博洋主动要求不要在日本见面,与之相对应地,在羽生刚红起来的那几年,每接下一个海外摄影的时尚资源都会掏空刚入行的金博洋捉襟见肘的可支配流动资金,换取一张飞赴当地的机票,支付漫长的飞行时间让他们之间的熟悉感再度苏醒。
金博洋吸了一口气,“是我心甘情愿的。”
茫茫的草原上突然出现了银亮亮的光芒,那是月亮突破了东方低矮的群山。金博洋把车停下,催促羽生下车。“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看过月亮了。”
随着羽生知名度逐步提升,他们连海外的见面都变得不能任性而为。一次在泰国夜市闲逛的时候,金博洋去买一份烤香蕉,回来的时候羽生已经被一群修学旅行的日本女高中生团团围住,鬼知道她们从哪里冒出来的。金博洋在三个摊位之外的地方站了十几分钟才等到她们一一要过合照离开,香蕉已经不那么温热。
天幕低垂,月亮升起在远山顶。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毫无参照物,这让明亮的满月在深沉的夜幕中显得非常巨大,过于夸张地直冲人眼帘。楼宇间的月被钢筋混凝土挟制,几乎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绽放光芒;而旷野上的风长长短短地吹过来,在这片无人染指的寒冷原野上,圆月是漆黑夜空的唯一主宰。它是如此野性,震撼,美丽。
值得用一万首歌谣去歌颂。
羽生牵着金博洋的手在草地上走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良久,羽生说:“我时常觉得我们每次见面的时候,都要把所有情侣会做的事情压缩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都做一遍。”
金博洋沉默了一阵,说:“我只有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时间又开始恢复流动。我意识到你的改变,然后我对我错过所有你的生命感到愧疚。”
在金博洋没有参与到的时间里,羽生结弦已经快要登上国际级的高度。他不再是那个在他副驾驶上荒腔走板唱着歌的快乐交换学生,不再是那个打游戏到后半夜中午爬起来饿着肚子去上课的小年轻,几乎也不再是那个在冬雪里流着泪告白和发誓的他的爱人。
“就好像在多伦多的那一年里,我们已经将所有的未来都透支了一样。”
“你没有离开过我的生命……你知道这不是所有的未来。”羽生亲吻他的额角。
月亮是那么美丽,照亮眼前人。金博洋陷入短暂的恍惚,当月光过于明亮,群星都会自惭形秽地盖住自己的光芒。唤醒了晦暗的长暮,这个人是星星,是月亮,是夜空中让人心碎又让人爱恋的风景——是他那么,那么爱的人。
金博洋握紧了羽生的手,淡淡地说:“我这次来的时候,有想过要不要和你分手。”
他没有看羽生的脸,眼光落在对方的锁骨上,似乎第一次见一样地不肯偏移视线。
羽生在他头顶轻声回答:“我知道。”
金博洋终于抬起头来凝视着羽生的眼睛,内心情绪鼓动,它们推动着他张口,却又轰鸣着让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金博洋说:“但是有这一晚的月亮……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坚持十年。”
是月亮,也许是月亮作为点缀的更多的东西。羽生在他的目光中终于笑了:“这几个晚上都是月圆。我们每晚都来看好吗?”
有一瞬间金博洋想说“后面的不算满月不作数”,但晴朗的月光下,他看清羽生的笑眼里有泪光。愧疚,更多是数不清的回忆和不能断绝的爱意涌上金博洋的心口,拥抱是情不自禁地发生的,他和对方紧紧相拥,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声“好。”
时光像有一瞬间停滞。如此星辰如此夜,如此在月光下的草原里相拥过的情侣从这山川被开辟以来有过无数,而他们也确乎是这无数爱人中间非常平凡的一对。大约当真有这么一刻,羽生不是粉丝们的宠儿、媒体的冤家、广告商的至宝、票房的良药,金博洋也不是那个为房贷车贷发愁被剧本经纪催到掉头发的编剧,他是阿吉牙尼惕,那个名字寓意着“光耀之月”的公主,而他是古拉富,那个刺杀海都汗未遂却迎娶了公主的落魄王子,他们在中亚的窝阔台汗国命运般地相遇然后义无反顾地坠入爱河,直到国家崩乱山河不在,也永远、永远没有分开。
请快一点啊,让我看见未来到来的那一天。
“啊天天,我好像没有带酒店的门卡。落在保姆车上了。”羽生抱着他的时候,突然这样说。
浪漫和伤感,氤氲着的情绪,如同风卷残云一扫空。金博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时为仙台人的铁面皮气结,最终化成一个四目相对的微笑。
他拉过羽生结弦亲了亲对方的眼睛,“就好像你带了门卡我就不会让你进我房间一样。傻子。”
今晩のお月様は桃色*。
第二天织田信成揉着眼睛去吃早饭的时候,正好看见羽生结弦轻轻关门走出来,于是呵欠着打了个招呼:“早。”
“不对等等我靠不对,”织田信成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职业素养让他第一时间压低了声音。“你你你你你你不是这个房间啊?!这房间里是谁你告诉我是谁??”
羽生歪了歪头,把手指支在脸颊上,一副苦恼的样子。
“不要卖萌了事,给我说清楚!”
看来这一套是行不通了,羽生结弦夸张地长叹了一口气,乖乖摊牌:“我大学同学,这部电影的编剧,博洋-金。”
“那你在人家的房间里干什么??夜光剧本??”
羽生慢吞吞地说:“就,关了灯,也不能干别的什么嘛……”
“原来你能接到这部电影还是裙带关系吗……!要是被扒出来你就完蛋了!”织田信成由怖生怒,居然还敢向着羽生挥了挥拳头。
羽生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应该不算吧,首先这部电影的选角他没给过建议,其次我们在一起已经七年了。”
“你不是说只有初二的巳樱子酱吗?!”
“嗯,只分手过那么一次。”
“好吧,一直以来没被拍到算你有能耐,我说你怎么经常在海外行程里玩儿失踪,”织田信成无力地摊摊手,“那这个被曝的话你怎么办?”
“这个不行,还是要麻烦事务所出面解决了。因为这是真正的桃色新闻。”
织田信成感觉头疼,羽生又笑了。
“确切地说是现在还不行,以后……谁知道呢?”
*奎爷:游戏《战神》系列的男主。
*阿吉牙尼惕公主:被相信是图兰朵公主的原型,成吉思汗后裔的窝阔台汗国第三位实际控制者海都汗的女儿。(靠摔跤选老公,输一次要给她100匹马,靠这个赚到10000匹马的奇女子(可能是因为太女汉子了,才在《图兰朵》中被音乐家改成了猜谜语
*失魂落魄的惊鸟……不会留下鹿的性命:《元代名臣事略》卷三「汝奚匿予负箭之麋?亟以相还,不然祸且及汝。」……「逃鸇之雀,翳荟犹能生之,吾顾不如草木耶!」写到中间就跑偏去查了好多关于窝阔台汗国和元朝的资料OTL……蒙古人的修辞还挺有趣的
*今晩のお月様は桃色:这个就不用解释了吧。日语里的“桃色”这个词我觉得真的太好听了,momoiro,听起来就柔软又魅惑
小林沙良=跳台滑雪的高梨纱罗,有人猜到了吗?私设出身日本东北地方的柚子是地元偶像组合THGirls(東北ギャルズTohoku Girls)的饭,写完了才意识到高梨纱罗是北海道不是东北地方的哈哈哈(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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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德国大选丨迷雾里的摸索:联盟党与“未来之队”
2021年9月的第一个星期,临近周末,联盟党(Union)候选人阿明·拉舍特官宣了一支“未来之队”。
消息并不新鲜,但有些突然。因为,在第一期候选人电视辩论后,拉舍特宣布,将在选战的最后一个星期推出“未来之队”,人选未定。可这之后没几天,“未来之队”就官宣了。
在提前官宣的同时,其自身定位也默默地从在未来发挥作用的“未来之队”变成了帮助拉舍特赢得选举、寄托着对未来希望的“未来之队”。
这不是联盟党为了大选押上的第一次宝。它的候选人拉舍特为了全力以赴总理之位,一早放弃了在自己的家乡——亚琛1号选区——的选战活动,同时也赌上了自己再次进军国会的前途。“我的位置在柏林”。如今看来,“柏林”指的是总理府,而不是国会,颇有些不成功便成仁的意思。
2021年9月1日,德国斯图加特街头摆放的大幅竞选海报。
大联盟里的相爱相杀
默克尔的四届政府里,有三届与社民党组阁。由于联盟党和社民党分别为第一和第二大党,因此两党联合执政称为“大联盟”。
虽然第一和第二大党联合执政看上去非常理所当然,但拉长到整个联邦德国的历史,它并没那么经常出现。在默克尔之前,上一届“大联盟”已经是1966-1969年由基辛格主导了,该“大联盟”也不是慢慢聊出来的,而更是一个危机下的紧急选项——它发生在埃哈德退位,自民党退出执政之后。默克尔才是第一个把“大联盟”常态化的德国总理。
“大联盟”在带来稳定和默契的同时也使双方都不可避免地失去了一部分辨识度。政绩归谁,锅该谁背,又是一个永远的争吵话题。另外,所谓的“大联盟”实际上不是两党,而是三党联盟。因为联盟党由基督教民主联盟(CDU,以下简称基民盟)和基督教社会联盟(CSU,以下简称基社盟)构成。默克尔和拉舍特都来自于基民盟。在相处愉快的时候,联盟党是以全国为范围的基民盟夫唱、仅局限在拜仁州内部的基社盟妇随的“姐妹党”,在产生纷争的时候则是基民盟和基社盟。
现成的例子就是第三届政府和第四届默克尔政府,分别为她主导的第二个和第三个“大联盟”。第三届政府后期,围绕欧盟、尤其是难民问题,以默克尔为核心的基民盟中央和以瑟霍夫为核心的基社盟中央就产生了不少分歧。分歧点不仅在于理念不同,站位不同,也在于基社盟因为基民盟的坚持导致不少选民外逃选择党。2017年的大选结果给两党都敲响了警钟,其直接后果就是基社盟高层分别代表“亲默派”和“疏默派”的霍斯特·瑟霍夫和马库斯·索德尔公开决裂。2018年3月大联盟组阁成功。9月中下旬,时任联邦宪法保卫局局长的马森越权公开驳斥总理发言人,称在开姆尼茨右翼游行时发生的命案只是“碰巧而已”的谋杀,同时指责正在共同执政的社民党为“极左”。这件事以瑟霍夫出面善后告终。2018年,瑟霍夫出任联邦政府内政部长,随即丢掉了拜仁州长之位。2019年,瑟霍夫的基社盟党魁之位也被索德尔取而代之,成了荣誉党魁,在党内退居“太上皇”。这一切都表明,“大联盟”的顺畅运行,实际上有赖于三党的互相妥协,互相认同。
说到相爱相杀,恐怕没有其他政党会像“大联盟”内的三党一样有如此深刻的领悟。因为互相需要而相爱,因为彼此嫌弃而相杀。
这样的尴尬在很多细节上都能透出。比如,数字化自2018年组阁起就成为全德的热点政治话题,“推进数字化”甚至作为单独列出的一条,写在了组阁协议中。几年过去,事情进展并不顺利。因此,本次选战中,联盟党和社民党都对着“数字化”开火了。社民党的主张是:缺少支持,国家资金扶助没有到位,因此拖慢了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进程。而联盟党主张:错误的管理和权责不清才是根本原因。但是,作为执政党的联盟党,自己不是也参与到了“错误的管理”中吗?为了更好地推进数字化,“未来之队”请到了数字化国务部长巴尔。��尔(和拉舍特口径一致地)提出:德国错过了一次“升级”的机会,因此现在要点燃数字化进程的引擎。可是,巴尔本人从事联邦数字化相关管理工作已有八年。在推进数字化进程这方面表现得比她更主动、也更受认可的是默克尔的亲信、总理府幕僚长赫尔格·勃劳恩。然而,基民盟的勃劳恩未曾被“未来之队”提起,基社盟的巴尔反倒成为数字化代言人。
“骰子阿明”
阿明·拉舍特——正如他的“未来之队”中不少成员一样——是突然冒尖的。
拉舍特1960年代初生于亚琛。亚琛是一座以工业技术闻名的中型城市,而拉舍特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自2012年起,他领衔基民盟北威地区分会,2017年开始,基民盟成为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第一大党,拉舍特成为州长。
不过,拉舍特在政治上真正取得关注还在疫情以后。2020年3月,疫情在欧洲爆发后,北威州很快就成为了德国的疫情重镇,感染率和死亡率都在全国前位。而作为州长的拉舍特因为未在2月下旬取消当地多城的传统狂欢节而使北威州疫情迅猛扩散一时被推上舆论声讨的风口浪尖。
阿明·拉舍特
好在,拉舍特的一大优点就是虚心认错。3月底的州长会议上,北威州和其他11个州一起要求全德16州统一推行更严厉的防控措施。拉舍特更在后来达成的温和版本基础上,宣布北威州将对第二次违反禁令的人处以最高25000欧元的罚款,并曾经试图推行遭到行医从业者行会抵制的“流行病法”,该法一旦通过,就可以在北威州境内强制征集医生。整个抗疫过程中,拉舍特一直保持着虚心认错的优点。他以在公共媒体里一再强调“不能只听取专家意见”闻名,自然,这是听取了经济的意见。
与之相较,兼领拜仁州长的基社盟党魁索德尔就没那么“会做人”了:又是指责要求更严厉防控措施的12州“抄袭”,又是指责北威州“破坏其他地方的独立性”。
2021年,拉舍特被扶上基民盟党魁之位,和他的温吞、和北威州在联盟党内以及在全德的权重都不无关系。此外,拉舍特曾经的对手施潘恩、罗特根和梅尔茨都属于基民盟党内右翼,拉舍特是几个人当中最趋近中线的。这也是基民盟在重新寻找选民这个摸索过程中的达成的阶段性结果。
联盟党候选人的位置还没坐热,一桩丑闻就给了拉舍特的声誉以重重一击:2021年7月,德国的西部、南部和中部爆发了百年一遇的洪水,受灾者众。7月中旬,新官上任的拉舍特和总统施泰因迈尔一起奔赴受灾现场,同社民党的朔尔茨对垒搞“胶靴政治”。衣锦还乡回到北威州老家慰问,又有属于社民党、同时又是总统、多年来广受爱戴的弗兰克-瓦尔特·施泰因迈尔作陪,原本是个好机会。拉舍特却把它弄砸了:正当施泰因迈尔语气沉重地说着“我们与那些失去了朋友、熟人和亲人的人们同哀——你们遭受的这一切让我们心都碎了”,拉舍特被拍到就在他身后十米左右的地方和旁边的人谈笑风生。咧嘴大笑的照片和视频传遍了全网。
“洪水中的大笑”不是拉舍特的第一次丑闻,但可能是最著名的一次。2009-2015年间,拉舍特曾在莱茵-威斯特伐利亚高等技术学院教授政治学。在一门名为“柏林政治里的欧洲”的课上,有几个从未参加考试的学生莫名其妙地收到了考试成绩,而另外一个参加了考试的学生却没有获得成绩。事发后,拉舍特对此的解释是:他曾经认真批阅了考试,但成绩不小心弄丢了,于是他只好根据自己的手记“重新打分”。具体如何“重新打分”,他并没给出合理的说法。而另外的说法则是:他的“重新打分”是掷骰子决定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如此混乱的成绩。于是,他获称“骰子阿明”。
即使在党内,对他的质疑声也从来没有停过。在洪水视察现场那灾难性的咧嘴一笑以及在第一期电视辩论后,野心勃勃的时任卫生部长施潘恩都曾表示,联盟党在考虑由基社盟领导人索德尔来代替候选人。虽然施潘恩常以联盟党“愣头青”的形象出现,但临阵换帅的风声也绝非空穴来风。尤其是,索德尔和拉舍特之间曾有非常惨烈的一战。
兄弟相残
拉舍特的政治生涯看似顺风顺水,但当他站到在联邦政治舞台中心时,已经经历过好几轮党内厮杀了。
在他之前,一度被很多人看好的候选人已经换过几轮:首先是默克尔2017年底刚刚宣布不寻求连任之后就很快扶植的安格蕾特·克兰普-卡伦鲍尔,接下来是现任卫生部长闫斯·施潘恩,再之后是和他同台竞争基民盟党魁的诺贝特·罗特根及弗列德利希·梅尔茨,最后是和他争夺联盟党候选人之位的基社盟党魁马库斯·索德尔。他的所有对手都不乏竞争力:克兰普-卡伦鲍尔有基层经验又顶着“小默克尔”的名头出道,施潘恩在2017大选前就是基民盟的青年才俊、在本届政府里又担任卫生部长,罗特根是法学博士,梅尔茨是久有盛名的老基民盟、经济专家。最后,还有索德尔。
索德尔自2018年起就任拜仁州州长。上任两三年,虽然与默克尔路线相悖,但已经在当地控制疫情、引进绿色工业方面获得了显著政绩。2021年4月的一期调查显示:联盟党内部,有超过七成的人认为他比拉舍特更适合做候选人。不论党派,则有44%的人认为他更合适,相较之下,拉舍特只获得了15%的支持(还有33%表示他俩谁都不合适)。
索德尔有目共睹的能力给拉舍特带来了巨大压力。默克尔和瑟霍夫之间的冲突尚且局限于难民政策和事情本身,而拉舍特和索德尔面临的则是两人中赤裸裸的二选一。双方经历了至少三周的公开僵持,在此期间,谁也没少攻击对方。全国选民都目睹了这令人尴尬的一幕。
联盟党内部迅速分化,其中不乏高层人员参与到“站队”中。联盟党青年团主席提尔曼·库班要求拉舍特退出,并通过《图片报》给两位候选人下达“哀的美敦书”:如果不能达成和解,就公开联盟党青年团的立场。与此同时,石勒苏益格-赫尔施泰因州长达尼埃尔·君特则表示,基民盟主席团和理事会都支持拉舍特,以此来逼迫索德尔自动放弃。
此情此景,让人不禁回忆起“维也纳森林饭店讲话”。
1976年11月,基社盟在一次会议上决定离开“姐妹党”基民盟单飞,将其势力范围从拜仁一州扩展到全国。基民盟随即做出回应,要求基社盟对联盟党保持效忠。1976年11月底,联盟党青年团于慕尼黑召开大会。时任基社盟党魁的弗朗茨·约瑟夫·施特劳斯对时任基民盟党魁、有志参选总理的赫尔穆特·科尔发动了猛烈攻击,说:“他(赫尔穆特·科尔)毫无能力。性格上、精神认知上和政治上的条件他全都没有。总理府所需要的一切他都无法满足”、“科尔永远不会成为总理的。年过九十之后,他会在回忆录里写道:我当了40年总理候选人,从这苦涩的40年中真该吸取一些经验教训啊!谁知道呢,他的回忆录的最后一章可能会在西伯利亚或者什么鬼地方写成。”这番讲话被在场的人偷偷录音带出,交给《明镜周刊》发表。因为此次大会在“维也纳森林”连锁饭店集团的会议大厅举行,这番火力十足的讲话便获称“维也纳森林饭店讲话”。
“维也纳森林饭店讲话”所涉及的并不仅仅个人恩怨。因为,在同一场讲话里,紧随着对科尔能力的评论之后的还有弗朗茨·约瑟夫·施特劳斯对“姐妹党”毫不掩饰的怨念:“基民盟党人在政治上就是些非洲矮人,就知道为选区担惊受怕,他们是一群我可以塞进马甲口袋里的侏儒,也就能以政治家的身份写写书糊弄糊弄大学生……”
兄弟相残是联盟党尴尬而又难以根除的传统。拉舍特和索德尔之争,在大选临近的日子里,又再次唤起了人们的回忆。拉舍特接过的不仅是党的领导权,还有默克尔和瑟霍夫,乃至更早的赫尔穆特·科尔和弗朗茨·约瑟夫·施特劳斯之间留下的裂痕,可他还并没有来得及发展出默克尔那么大的能量来消弭这个裂痕。他承继了前辈的遗产,遗产里也包括基民盟和基社盟兄弟相残的惯性。尽管索德尔最终因为胳膊拧不过大腿而(不得不)大度地发表了忠于联盟党的宣言,却在随后的活动上拒绝与拉舍特对拳。
与其说候选人之位是出于拉舍特的个人魅力,不如说是基民盟在联盟党内的绝对优势导致联盟党候选人只能从基民盟出。尤其是和索德尔的对决给联盟党留下了短时间内难以愈合的伤口。伤口还在流血,联盟党就带着它开始了选战。而对拉舍特来说,当他一路过关斩将、接连赢过了党内所有野心勃勃又具有竞争力的对手、最终借助外力好不容易取得了关键一战的胜利时,才发现真正的大战才刚刚开始。
领导力和团队精神
“团结”和“适度”是联盟党中移后喜好的口号。在第一期电视辩论最后的总结陈词里,拉舍特也不无感情地说到“联盟党团队”和“信任”。
在这个意义上,拉舍特可以说是一个合格的默克尔式联盟党人。他不是强势型人格。在杜塞尔多夫的时候,就多次主动提及自己的内阁。疫情期间,更是鼓励内阁里的所有部长通过媒体“圈粉”,并不独享聚光灯。这甚至成为了他的执政风格。和他的团队相对的是他的基本盘。尽管拉舍特念念不忘自己的北威州内阁,但哪怕在北威州首府杜塞尔多夫,基民盟的基层里也出现了一些倦怠情绪。海报不被挂起来,传单也分发得不勤快。不过,曾经共事过的内阁人对他多有赞誉。人际关系的优势也回报到了候选人之战上。
成为候选人后,拉舍特也在有意无意地模仿默克尔的风格。“谁值得信任?这是民主原则里最重要的事。”到了柏林之后,他也反反复复地表示“无论作为党魁还是总理候选人,基民盟作为整个团队可见,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然而,七月大水的咧嘴一笑打破了这种信任。阿富汗危机里的撤军又加剧了它。和拉舍特同为基民盟同僚的克兰普-卡伦鲍尔领衔国防部,却对撤军缺少及时反应。不少和德国合作过的当地人被留在了阿富汗。《图片报》更是发布了一则头版头条:撤走了啤酒也没撤走人,配上的照片是从阿富汗撤回的满载着啤酒的飞机。拉舍特的团队精神并没有妨碍他在不少联盟党人口中已经成了党的“负资产”。
拉舍特没有看到的是,在默克尔强大的“端水能力”后,隐藏的是她坚定的决断力和执行力。的确,默克尔会听取各方意见,力求各方平衡。但她不是惮于作出决定的人。欧洲经济危机时借债“欧猪五国”时如此,2015年的难民危机时如此,包括在华语区受到追捧、却在本国备受压力的所谓“对华友好”上,也是如此。无论人们喜不喜欢她,都不能否认,默克尔不缺少即使在逆境里也敢于为自己的判断承担后果的果决。
拉舍特的“不敢做出决定”并不难理解。这其中有他一贯个人性格的因素,但也与党内及党外的情势有关:默克尔“中线”风格的继承者是他被党内推出的最大理由,这个“定位”在助他上位的同时也变成了他的禁锢。他怎么能在“兄弟相残”记忆犹新的时候,就再次上演分裂本党的闹剧呢?——无论他本人的预谋为何,事情都会算作因他而起。任何一点微小的刺激都会引来争吵,可联盟党还经得起这么一次“选边站”吗?而在党外,还没等他建立起个人威望,七月大水的咧嘴一笑就使他陷入被动,民调的走低让他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生怕丢掉已经不多的支持,因而也很难豁出去放手一搏。
越在危机年代,民众对领导者意志力的需求就越大。民众想要看到的虽然绝不是独断专行,但也不会是一个一直犹豫着不敢做出决定的领导人。震荡如风雨,僵化如迷雾,而人们在选举时希望看到的是透过风雨和迷雾的那一盏明灯。
专业和稳定
“未来之队”这支竞选团队由经济专家、前联盟党议会党团主席弗列德利希·梅尔茨领衔,包括数字化国务部长多洛丝·巴尔、石荷州教育部长卡琳·普林、萨克森州文化部长芭芭拉·克莱普施、安全政策专家彼特·诺伊曼、音乐经理人乔伊·基亚洛、法务专家和基民盟副主席希尔维亚·布雷尔、联盟党议会党团副主席安德利亚斯·荣格。曾经与拉舍特角逐候党魁暨候选人之位的梅尔茨不仅赫然在列,而且还是领军人物。固然可以说梅尔茨为党不计个人恩怨,但也可以从中看出联盟党所面临的压力使他们已经几乎倾巢出动,押上了不少“重量级人物”。
“未来之队”最大的特点就是专业化。“专业人士而不是做实验的人”是拉舍特官宣这支队伍时的广告语。以经济专家梅尔茨和反恐怖主义专家诺伊曼打头,就连文化事业这种在多数选战里“哪里需要哪里抹”的万金油,也找来了文化部长和专业经理人两人做代言。联盟党用这样的豪华阵容诉说着自己的骄傲。
“未来之队”在推出时也严格遵守了性别比例的承诺,八人的队伍,男女分别四人。尽管如此,它并非没有短板,其中最大的一块短板就是它是短时召集的:队中的不少人早前默默无闻,乔伊·基亚洛更是官宣前两天才接到电话的。此外,全队没有社会政策方面的专家也可以被视为在和社民党做不聪明的切割。
更不要提,“未来之队”也来得有些晚了。早则与索德尔的决战之后,迟则七月大水时,拉舍特——尤其是当他以teamplayer作为自己的重大“卖点”的时候——就应该组队了。但他没有。也许是不希望其他人抢掉自己本来就不多的光芒,也许是联盟党内派系太多,而他无法“端平水”弹压众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选战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时推出“未来之队”,一方面八位人选无暇磨合,另一方面也会使他的窘迫更明显地暴露在对手眼中。
在与社民党产生本质冲突的税务问题中,拉舍特不惜请动了曾在候选人之战中对自己构成极大威胁的梅尔茨,以后者的专业性来“代言”联盟党提出的给企业减税以及重整欧洲债务的主张。
梅尔茨的主张正如他的“人设”,在体现出极大专业性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带有了局限性。生于50年代、经济专业、70年代起进入他的第一个活跃期、暂别政治生涯后从事经济领域工作、担任过包括商业银行(德国三大国有银行之一)和德意志证劵交易所在内的监事会委员、深耕德美关系……这是一个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保守派基民盟人的生平履历。精英化特质和冷战气息在他的身上并行不悖。这也是为什么梅尔茨积累了那么多人脉和成就,最后依然未能获选候选人的重要原因:他的精英特质带着“过去年代”的特征,就连基民盟内部,也有人批评他“还活在上一个世纪”。他的主张背后只有基民盟内有经济背景的人的支持。而时代巨轮滚滚向前,基民盟已经不愿意——也不能——停留��“过去的骄傲”上了。
“中线”自默克尔以来成为联盟党的口号,使联盟党在失去一批选民的同时也收获了长达16年的主导执政。现在,这个带着联盟党大幅度向中线移动的人就要离开了。她的政治遗产问题也随即浮出水面。
许多媒体、包括联盟党内的很多人,把朔尔茨的崛起仅仅“归功于”拉舍特在洪水视察现场犯下的错误。但果真如此吗?当拉舍特把看似矛盾的两个概念——代表“突破”的“现代化的十年”和代表“固守成规”的“稳定”——放在同一个语境下,他是想用一种模仿默克尔的腔调来稳固选民,可达到的效果却更像是某种“五彩斑斓的黑”。
危机时代人心惶惶,民众需要稳定,这没错。但“稳定”是“维持现状”吗?
2021年9月5日,德国莱比锡,德国总理候选人朔尔茨在竞选集会上发言。
博弈论还是决策论
和社民党的“决策论”走法不一样,联盟党此次选战采用的是“博弈论”的走法。社民党的战术是清晰明确地表达出“我们是”、“我们要”,而联盟党的战术则更多把自己放在了与其他党的对比乃至整个政治光谱里的空间中,它的每一步,都建立在对对手的行为的观察与判断之上。
这一点在“未来之队”的推出上就非常明显。“未来之队”最大的对象不是选民,而是社民党的朔尔茨。拉舍特在官宣“未来之队”后接受采访时就说得很清楚:“我们是一支由专业人士组成的队伍,我的背后站着整个党。而其他孤零零站在前台的人却不能这么说。”“未来之队”,一队对一人。
另外,整个“未来之队”里,各个重要领域的人几乎都有,唯独没有社会政策方面的专家。考虑到社会政策在内政里的权重——它几乎囊括了社会公正、养老、救济、性别平等、家庭政策、分配、移民融入等所有你能想到的重要内政领域——以及它在即将到来的后疫情社会中的重大影响,这是很不寻常的。这也说明了,联盟党在尽量和过去的“大联盟”做切割的同时,正在努力拉开自己和社民党的距离:社会公正向来被视为社民党的“专长”,联盟党便索性不与社民党去抢夺这块在传统选战中的兵家必争之地,而是将其拱手让出,另辟自己更擅长的“战场”。在这里,“未来之队”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此举也似乎在隐隐地呼应于大选前一个月举行的第一场电视辩论中拉舍特的警告。当朔尔茨和巴尔博克就税收和男女平等问题一唱一和、把拉舍特完全排除在谈话外时,拉舍特即刻插入,对朔尔茨发难:“您为什么就是不肯说您不会和左党组阁呢?一句准话很难吗?”随即对电视机前的观众警告,红红绿联合会出现“全左派专政”。
对联盟党来说,这次选战的对手不仅是社民党和绿党,另有一个潜在的敌人是自民党。
自民党在许多问题上与联盟党唱调一致:稳固财政、避免提税、以固有经济结构里的市场行为来调节环保进程。
但是,一致的唱调并未必能使两党结为盟友,他们也有可能成为敌人。在当下的情势里,以赢得选举、实现涅槃为第一要务的社民党在选战里必然会考虑对拉舍特提出的“全左派恐怖专政”作出回应。如果其主调不变,首先需要放弃的就是主张大规模削减军费和对富人征收重税的左党,与此同时,为了削弱“左派专政”的印象,也一定会考虑选择一个建制内右翼政党来做路线上的平衡。国会内右翼有三:联盟党(基民盟+基社盟)、自民党和选择党。选择党作为极右自不在考虑之列。社民党必须要处在什么样的情势下,才会在自己底盘未稳的情况下,就冒着丢掉辨识度和选民的风险、再组一次“大联盟”呢?剩下的只有自民党。而自民党也及时嗅到了风向,放出了友善信号。在9月7日的联邦议院会议上,自民党党魁克里斯蒂安·林德纳开口便道:“你无法否认,他们(社民党)现在已有不少胜算。”一旦自民党参与执政,就没联盟党什么事儿了。
因此,“全左派专政”不仅是说给选民听的,也是说给自民党听的。目的是希望自民党丧失与社民党组阁的意愿,同时把绿党尤其是社民党往左党的方向上逼。
事实上,拉舍特的举动,包括“未来之队”的推出,都可以理解为在通过向反方向打造竞争对手的“人设”的方式为自己赢得选票。使自己的辨识度提高是选战的重要手段。但是,如果把希望寄托在对手犯错上,极容易使自己既被动又焦虑的状态——尤其是,大选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结语
在拉舍特的民意连续两周远落后于朔尔茨之后,不仅是曾为对手的施潘恩,就连曾经支持过他、在党内党外都德高望重的沃尔夫冈 朔伊布勒和福尔克 博菲埃也开始保持距离。前者是联邦议会主席兼前内政部长及财政部长,后者是黑森州州长、也是联邦德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久的州长。与其说这是出于谦虚和自觉让出C位,不如说是这些老党员在给联盟党计算后路。
默克尔,打破其“国家领导人不偏不倚”的惯例,也打破了之前强调自己想远离竞选活动的承诺,在两周之内连续两次公开为联盟党站台拉票。
第一次,在8月29日第一期电视辩论后,她抨击了现在依然还是她本人搭档的副总理兼财长欧拉夫 朔尔茨。因为朔尔茨的稳健风格使他已经连续两周超过拉舍特好几个百分点,而联盟党的民调已经到了20%的生死边缘——在近几年的德国,20%是建制内一条用于界定大党还是小党的分水岭。
第二次,在9月7日的联邦议院会议上,她更不惜以“谁来统治这个国家,绝不是无所谓的事。这是一次特殊的选择,因为在最困难的时期,这就是我们为国家决定方向的选择”来亲自拉开论(骂)战。她提出的论调是:选民只有两个选项,要么是社民党和绿党一定会联合左党带来的“全左派专政”,要么是由联盟党领导、以拉舍特为首的政府。而这正是拉舍特团队孜孜不倦正在努力放出的风声。在此之后,她继续对朔尔茨就其发言中将已注射过疫苗的人戏称为“小白鼠”的用词穷追不舍。对此朔尔茨即时反击:想让民众放松接种疫苗,有时也需要一些玩笑来营造轻松氛围,“如果有些人不想笑还感到不安,那可能是因为他们看到自己的民调结果才笑不出来!”以联邦总理之尊亲自在联邦议院会议上点燃战火的做法使不少人批评她此举“不顾形象”和“缺少尊严”。
默克尔长达16年划时代的执政使她不仅和拉舍特,也和整个联盟党进行了绑定。
借助和默克尔的亲缘性上位候选人,拉舍特不需要“吃相难看”。即使在和索德尔公开对决的那几个星期,他的表现也是更加轻松的。但这也使他习惯于扮演一个听话但常需被母亲帮助的儿子的角色,在民调跳水时只能搬出默克尔来当救兵。对比几经起落和数次被“雪藏”依然坚韧的朔尔茨,拉舍特被保护得太好了。
联盟党(或者基民盟)借由默克尔的人格特质和国际声望成为“爱心与理性”的野生代言人。他们陶醉于默克尔的光环,未曾留心哪些光环为默克尔所有,哪些光环是属于自己的,也就未曾真正腾出手来解决内外隐患。待发现危机林立时,他们最大的招牌——默克尔——的政治影响力已近临界点。
默克尔固然也许不介意像一个深谋远虑而尽职尽责的母亲一样,在其职业政治生涯的最后为后人铺好道路——无论是她在选战中为联盟党站台还是她赶在八月任命新驻华大使都说明了这一点——但后面的路,终究要后人自己去走。
默克尔和拉舍特所在的基民盟,是一个诞生了开国总理康拉德·阿登纳、经济奇迹总理路德维希·埃哈德、“褐色总理”库尔特·基辛格和统一总理赫尔穆特·科尔,收获了无数荣光也不乏丑闻的大党。
这是一个聪明的举动吗?也许不是。可是,火烧眉毛,只能先顾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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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赌场大亨享年87岁,白手起家传奇人物,“威尼斯人” 就是他建的
2021年1月12日,美国保守派支持者、赌场大亨谢尔登·阿德尔森(Sheldon Adelson)去世,享年87岁。他的财富和国际名声,更胜于澳门赌王——不过他只有一个老婆(和一位前妻),所以没有后代争产的问题。
上图:Sheldon & Miriam Adelson Credit: Union20, CC BY-SA 3.0 , via Wikimedia Commons
谢尔登•阿德尔森的发迹,是个传奇故事:从一个出生犹太家庭的赤贫小孩,成为暴富的博彩业巨头,成为美国巨富之一。
自2019年起,阿德尔森接受淋巴瘤的治疗,虽然不良出行,但仍继续掌控自己的赌场帝国——拉斯维加斯金沙集团(Las Vegas Sands Inc.)。
“谢尔登是我一生的挚爱。他是我在浪漫,慈善,政治活动和事业上的伙伴。他是我的灵魂伴侣,” 遗孤米里亚姆(Miriam)在宣���他去世的新闻稿中写道。
出生贫寒
阿德尔森于1933年出生于波士顿的多切斯特(Dorchester),犹太人中产阶级家庭。他的父亲亚瑟·阿德尔森是出租车司机,母亲莎拉·阿德尔森是个裁缝。
他在上高中之前,就表现出企业家的精神,在人流密集的街角买下了报纸贩售权。在16岁时经营糖果自动贩卖机业务,还得忍受附近爱尔兰孩子的反犹太欺凌。
接着,阿德尔森就读曼哈顿上城的纽约城市学院,但不久就退学了。在上贸易学校成为法院记者后,阿德尔森在美国陆军担任法院速记员。之后又转职担任广告销售员和房地产经纪人等一系列工作。
第一桶金
阿德尔森的事业于1979年首次大放异彩,当时他和一些合伙人在拉斯维加斯举办了一场电脑业贸易展览会(Computer Dealers Exposition),或称COMDEX,展览会吸引了大批观众,为他创造了数亿美元的收入。十六年后,阿德尔森以8.62亿美元的价格将COMDEX和其他一些贸易展览举办权卖给了软银。
博弈王国的开始
凭借着拉斯维加斯的商业经验和资源,阿德尔森和他的合伙人于1989年以1.28亿美元的价格购买了金沙酒店和赌场,成立了拉斯维加斯金沙公司,该控股公司成为了他的博彩王国滥觞。
不到十年后的1996年,阿德尔森(Adelson)拆了金沙,开始打造威尼斯人酒店(The Venetian),这是一家以意大利威尼斯为原型的主题酒店,还复制了穿越运河的缆车。威尼斯人于1999年开业后不久,便成为拉斯维加斯魅力的象征,并成为许多电影拍摄的场景。
在2004年拉斯维加斯金沙集团股票上市后,阿德尔森一夜成为了亿万富翁。在随后的几年中,他积极扩展酒店帝国,迅速跻身美国财富的顶层。他成功的关键,就是在澳门的两家酒店,由于中国前往澳门的旅客众多,加上澳门本地急增的中产阶级,为阿德尔森带来了巨富。

上图:澳门威尼斯人酒店。Credit: [2], CC BY-SA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随后,他在2010年于新加坡开展滨海湾金沙酒店(Marina Bay Sands)花费了80亿美元的土地和建筑成本,是有史以来最昂贵的赌场。

上图:新加坡金沙酒店 Credit: Someformofhuman, CC BY-SA 3.0, via Wikimedia Commons
世纪交替后,阿德尔森积累了数百亿美元的净资产,并积极参与慈善事业和犹太组织,与知名政治人物交好。
然而,他的两个儿子都曾在毒品中挣扎,其中一个于2005年死于药物过量。也因此,他与太太(是一名医生)米里亚姆共同创立了药物滥用治疗与研究诊所,目前仍然为拉斯维加斯地区的患者提供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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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与夜莺 第29节(龙腾世纪:起源 同人小说)
第29节 假面舞会
他们带着几本笔记离开了杰尼缇维(Genitivi)修士的家。黑猫形态的莫瑞甘(Morrigan)返回到她在啃贵族旅馆(Gnawed Noble Tavern)的房间。而艾瑞卡(Erika)他们回到利维(Levi)的房子,把杰尼缇维修士的笔记交给了温妮(Wynne),希望她可以从中分析出有用的线索。 中午,斯利姆(Slim)也从外面回来,带来了好消息:凯伦(Kylon)军士——市场区的治安负责人已经通过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告诉他,市场区的守卫们不愿意……也不敢和灰色守望者(Grey Warden)作对。只要不扰乱市场区的治安,他们不会干预艾瑞卡等人的行动。另外他还提供了一些帮助维持治安的工作,当然是有报酬的。而艾瑞卡也托斯利姆给凯伦军士带信,“帮助”他解决了玛乔琳(Marjolaine)和维伦(Weylon)的案件。 知道有人会妥善收殓玛乔琳的遗体,蕾莉亚娜(Leliana)偷偷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吃完午餐,艾瑞卡早早回到了卧室。等蕾莉亚娜回到房间,看见她趴在地铺上,把脸藏在枕头里。那样子看起来挺可爱,但蕾莉亚娜知道艾瑞卡一定是在独自伤心。 “嗨~”蕾莉亚娜坐到艾瑞卡旁边,轻轻揉揉她的背。艾瑞卡从枕头里抬起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蕾莉亚娜不禁发出一声温柔的轻笑。 “你还好吗?”她轻轻拂开艾瑞卡额头上散乱的刘海。 “我想奥伦(Oren)了。”艾瑞卡小声答道,“还有我父母、弗格斯(Fergus)、奥瑞亚娜(Oriana)……他们每一个人。”说完她又把脸藏进了枕头。 蕾莉亚娜拉过自己的枕头,躺到艾瑞卡身边,轻轻抚摸她的头和后背。
过了一会儿,艾瑞卡觉得好多了,翻身面对蕾莉亚娜侧卧着。 “你认为那些人为什么要杀维伦?他只是个学者。” 蕾莉亚娜仔细回忆着上午发生的一切……“你记得那个法师说的话?他说‘也许瓮的消失是有原因的’。” “哦,是的,他还说寻找圣灰瓮是对所有人的诅咒,‘有些东西注定不会被发现’。” “还有他做这些是为了安卓斯特(Andraste)。”蕾莉亚娜补充道,“也许他们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圣灰。” 艾瑞卡又低头思考了一会儿…… “你觉得杰尼缇维修士还活着么?听那个人的意思似乎很确信他已经遇到麻烦了……”她伤心地问。 “我……不知道。”蕾莉亚娜难过地回答,“我希望他还活着。而且你也说他是个聪明的人,不是么?” “嗯,他是个好人……”艾瑞卡轻轻地回答,又转身趴在枕头上。
“你知道,我是在五年前见到他的……”片刻后她突然说,“我父亲带我和弗格斯来拜访他,那时候他刚在邓瑞姆(Denerim)定居,就是我们今天去的那个房子。” “哦?”蕾莉亚娜撑起头看着她,“维伦就是那时候给你买得棉花糖?” “哦……是的……”艾瑞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杰尼缇维修士说家里没有什么招待年轻女士,维伦就去买了棉花糖。” 蕾莉亚娜皱起眉头,在脑子里描绘出一个场景…… “呃……你小时候曾经拿着棉花糖和泽达斯(Thedas)最知名的学者聊天?” “是‘探讨学问’。”艾瑞卡翻了个白眼,“是的,我拿着棉花糖……但那时候我已经很高了。所以别再想象我还穿着小裙子,坐在椅子上晃着脚。” 蕾莉亚娜做了个鬼脸,她正想到那个…… “说起棉花糖……”她看着正撅着嘴,好像在赌气的艾瑞卡,“我曾经也在市场区的集市上买过一个。” 艾瑞卡来了精神,咧嘴笑了。“是在两年前?” 蕾莉亚娜点点头继续说:“而且它卡到了我的头发里,很难梳出来。不过接下来几天都挺美味的。” “喔!”艾瑞卡把脸埋进枕头里大笑,“你是个可怕的人!” “没有你可怕。”蕾莉亚娜哼笑着说,“尤其是你说阿历斯特(Alistair):‘他是我哥哥,他26岁’的时候。” “我的演技很棒,是吧?”艾瑞卡被蕾莉亚娜模仿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语气逗乐了。 “喔,是的。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天赋。”蕾莉亚娜想了想……
“你曾经伪装成另一个人吗?”她轻轻地问,艾瑞卡不解地眨眨眼睛。 “就是完全不同的身份……我以前经常那样。”蕾莉亚娜迟疑地补充道。 “是的,你也许不相信,不过……我以前经常伪装成男孩出去打架。”艾瑞卡笑着说。 “真的?”蕾莉亚娜瞪大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父母知道吗?” “他们知道。”艾瑞卡的笑容稍稍有些褪去。“是我的导师——索菲亚(Sofia)女士带我去的,我们会到外族区附近……你知道那里经常有人欺负精灵?” 蕾莉亚娜点点头,越发感到好奇了。 “第一次是我12岁的时候。索菲亚女士觉得我已经可以打败成年人了,就带我出去找那些恶霸。不过她会在旁边保护我,所以绝对安全。” “索菲亚女士很厉害吗?”蕾莉亚娜眨眨眼睛,虽然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艾瑞卡点了点头继续说:“她曾经是圣殿武士(Templar),而且非常厉害,不像我们见到的那些笨蛋……”她不屑地皱了皱鼻子。蕾莉亚娜知道艾瑞卡一直极其厌恶圣殿武士。 “她是奥瑞亚娜的表姐。她父亲是奥兹威克(Ostwick)的崔维廉男爵(Bann Trevelyan),不过她退休以后一直留在费罗登(Ferelden),住在我家,去年才回到奥兹威克。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哦……”蕾莉亚娜又想了一会儿…… “你知道,也许我们能让今天晚上的任务变得有趣一些……”她狡黠地扬起嘴角。
* * *
“蕾莉亚娜~”艾瑞卡撒娇般地喊着她的名字,推门进入她们的房间。 “阿历斯特说我扮男人太瘦了!”艾瑞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受伤,走到镜子前仔细打量自己的男装造型。 “你可以让他扮成女人,然后嘲笑他太壮。”蕾莉亚娜在屏风后面回答。 艾瑞卡被她逗笑了……“那会是个恐怖的景象……” “别理他,他只是嫉妒你。”蕾莉亚娜轻快地说,从屏风后稍稍探出头……“你看起来非常英俊,我保证。” 她们才从市场区回来,买了些服装、化妆品、假发之类用于乔装的东西。艾瑞卡选了一套安提瓦(Antiva)风格的男装,镶金线的皇家蓝色的翻领束腰夹克搭配黑色修身长裤和帅气的长筒皮靴。蕾莉亚娜注意到了艾瑞卡对安提瓦的事物都很有好感,猜想也许因为奥瑞亚娜是安提瓦人。
“哦~非常……”艾瑞卡有些着迷地欣赏着自己在镜子里的倒影…… “索菲亚曾经说如果我真的是男孩,她会把女儿嫁给我。”她炫耀地对蕾莉亚娜说。 “哦?我希望那位小姐也很美丽。”蕾莉亚娜被她那得意洋洋的语气逗乐了。 “我不知道……如果像她母亲会非常美丽。”艾瑞卡又想了想……“索菲亚很少提到她。我只知道她比我小两岁。” “是吗?真可惜。”蕾莉亚娜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没有多想。 “我喜欢假扮男人,你知道……”艾瑞卡仍然在欣赏她自己,“我觉得我穿男装比穿礼服好看。” “我想你穿礼服也会很好看。”蕾莉亚娜正在屏风后面穿她的礼服。 “但是我母亲说我个子太高,肩膀太平,臀部太窄,屁股太小……”艾瑞卡一口气报出那些缺陷,撅着嘴检视着自己的身材…… “她总说‘为什么你不能像奥瑞亚娜’。”她模仿着埃莉诺(Eleanor)字正腔圆的口音。 “做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儿更漂亮……我想。”蕾莉亚娜说完觉得有些伤感……她对母亲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了…… “我也这么认为。”艾瑞卡无声地走到了屏风的前,“你需要帮忙吗?” “哦!不!不用……”蕾莉亚娜被她突然接近的声音吓到了,急忙慌乱地说。 艾瑞卡悻悻地撇撇嘴,坐在桌前研究着蕾莉亚娜的假发。
过了一会儿,蕾莉亚娜一边低头调整着身上的礼服,一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艾瑞卡瞥了一眼,又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她…… 蕾莉亚娜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或是护甲都非常美丽,不过现在她穿着艾瑞卡为她选的紫罗兰色丝绸长裙,收紧的腰部和蓬松的裙摆非常凸显她窈窕的身材。平时有些狂野的刘海被卡子整齐的向后固定住,露出了美丽的额头,看起来与以往完全不同。艾瑞卡一时间愣在了那儿…… “怎么样?”蕾莉亚娜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小声问。 “呃……”艾瑞卡眨眨眼睛,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你看起来非常……”她本想夸赞蕾莉亚娜几句以化解刚才的尴尬,但是一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漂亮?美丽? “完美。”艾瑞卡想了片刻突然脱口而出,又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蕾莉亚娜的脸已经发烫了……“谢谢……”她害羞地说,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我很庆幸我今天穿得是男装。”艾瑞卡打趣道,走到蕾莉亚娜身后帮她系好礼服的束腰。 “阿谀奉承。”蕾莉亚娜轻笑着说。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艾瑞卡低声回答。 蕾莉亚娜回头看了看她认真的表情,又害羞地转过头,坐到梳妆台前带上假发。艾瑞卡跟过去,拿起梳子帮她梳理。
“你以前是长发么?”她突然想起玛乔琳说过的,关于蕾莉亚娜头发的那些话。 “哦……是的。”蕾莉亚娜发出一声长叹,拉过一缕和她本身发色相似的假发,在刚刚过肩的位置比了一下。 “差不多这么长,在我……成为庶务修女之前。”她有些迟疑地说。 艾瑞卡知道:意思是她遭到背叛的时候…… “不过我的头发曾经比这还长。”蕾莉亚娜又笑了笑,语气轻松了一些。“塞西丽(Cecilie)夫人喜欢帮我梳头。所以那时候我的头发很长,几乎到腰。” “我想那会很美丽……”艾瑞卡低声说,继续专注地梳理假发。 蕾莉亚娜觉得自己有些迷失在她温柔的嗓音里……
* * *
傍晚前,乔装过的艾瑞卡、蕾莉亚娜和阿历斯特来到了啃贵族旅馆。这家邓瑞姆(Denerim)最高档的酒馆此刻的生意异常惨淡:一帮粗鲁的佣兵包下了整个雅间,在里面大声喧哗着,吓走了以往那些经常光顾的贵族们。这也是艾瑞卡来此的原因之一——凯伦军士委托他们赶走这些佣兵。旅馆的老板娘——著名的埃德温娜(Edwina)表示不介意有些“运动”。 向一直坐在窗边的斯登(Sten)打了招呼,他们坐到了大厅尽头的角落里。在那儿可以看到整个大厅的情况。艾瑞卡到吧台要了杯酒,独自进了雅间。过了一会儿,那些佣兵快乐地欢呼着,离开了啃贵族旅馆。 艾瑞卡也回到伙伴们身边,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你对他们说了什么?”阿历斯特惊讶地看着她,不相信艾瑞卡就这样赶走了那些佣兵。 “我和他们老大喝了杯酒。”艾瑞卡不以为然地回答,“然后我问他,为什么要待在这么无聊的地方,为什么不去那些更‘友好’的地方找乐子。” 阿历斯特想了想,明白了她的意思,尴尬地抓抓头发。 “你学坏了,我的丈夫。”蕾莉亚娜假装责备地说。 “只是身份需要,我的爱。”艾瑞卡摸着她的假胡子冲她眨眨眼睛。
很快,斯登从客房喊来了莫瑞甘。莫瑞甘带着安拉夫(Anlaf)一进入大厅,艾瑞卡就迎了上去。 “很高兴再见到你,我的女士……”她向莫瑞甘恭敬地欠身行礼。 “我是马卡姆(Markham)的艾瑞克•德阿尼斯(Eric de Arnise),希望你还记得我。”艾瑞卡抬头对有些茫然的莫瑞甘眨眨眼睛。 虽然艾瑞卡化妆后看起来完全像个男人,但莫瑞甘还是从眼睛认出了她。 “当然,艾瑞克大人。”莫瑞甘忍不住笑了。她俩回到了角落的座位上,假扮侍从的阿历斯特和斯登坐到了旁边的空着的桌子前。安拉夫趴在一边,它身上穿了一套新的玛巴瑞(Mabari)链甲,看起来挺高兴的。
“你们在干什么?我以为你们今天晚上是来盗窃的。”莫瑞甘小声说,打量着艾瑞卡和蕾莉亚娜。 “找乐子。”艾瑞卡笑着说,对蕾莉亚娜俏皮地眨眨眼。 “那女人还没走。”莫瑞甘依然压低了声音,话题还没有离开他们的任务。 “为什么你要这样说话,没人注意到我们。”艾瑞卡有些奇怪地小声问。 “你没看见那个人吗?”莫瑞甘稍稍歪了歪头。 艾瑞卡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一个暗紫色长袍外穿着厚重圣殿武士护甲的金发男人独自坐在靠门的角落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莫瑞甘。 “那个圣殿武士在这快一整天了。” “该死的,我还以为你扮成德凡特人(Tevinter)会少一些麻烦……等着我。”艾瑞卡恼怒地说,起身走到了那个圣殿武士身边。
莫瑞甘他们都好奇地观望着,看起来艾瑞卡向那个圣殿武士做了自我介绍,那人似乎吃了一惊,态度变得恭敬起来,起身请艾瑞卡坐下。聊了几句后圣殿武士就突然走了,艾瑞卡回到了她的座位上。 “你又说什么了?”阿历斯特好奇地问。 “我说我是索菲亚•崔维廉女士的表亲。”艾瑞卡回答。 “那个血法师猎人?你真的是?”阿历斯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我只是用她的名字吓唬他。但是,是的,她和我算是亲戚。”艾瑞卡皱着鼻子,“我告诉那人我一直崇敬圣殿武士。但为什么我刚到费罗登就看见一个圣殿武士不去杀憎恶或者暗裔(Darkspawn),而是坐在酒馆里,在我朋友的胸部和大腿上寻求安卓斯特(Andraste)的指引。” 艾瑞卡愤愤地说,他们都瞪大了眼睛,被她那激烈的态度惊到了。 “你确实有很大进步!”莫瑞甘笑着说,“我更喜欢你了。” “谢谢。”艾瑞卡低头喝了一大口葡萄酒,试图压下她的怒火。 “为什么你要羞辱他?”阿历斯特站起来大声说,几乎是在质问。“他只是在做他的工作。” “因为那是事实。”艾瑞卡冷冷地盯着他。 “你……真是……噢,创造者(Maker)。”阿历斯特结结巴巴地说,看起来有些恼怒,但他只能无奈地坐了下来。
“呃……安拉夫身上那是什么?”蕾莉亚娜试图化解紧张的气氛。 “狗用链甲。”莫瑞甘得意地回答,“还有个配套的头盔。我在泽达斯奇观(Wonders of Thedas)买的,附过魔法。” “哦~我一直想给他做一套盔甲!”艾瑞卡来了精神,蹲到安拉夫身边研究那套链甲。安拉夫快乐地吐着舌头,炫耀他的新装备。 “莫瑞甘是个棒极了的朋友,对吗孩子?”艾瑞卡揉着他的脸问。实际上她是说给阿历斯特听的…… “恶!只要你让他别再偷吃我的草药,或者往我的包里塞些吃剩的兔子就行了……”莫瑞甘皱着鼻子说。 “但他喜欢你~对吗,孩子?”艾瑞卡依然看着安拉夫。安拉夫发出一声赞同的鸣叫,转头冲莫瑞甘咧嘴笑着。 “恶……”阿历斯特嘟囔着,喝了一大口酒。 艾瑞卡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假装没有听见。 过去一段时间,他们为莫瑞甘已经争论过几次了。艾瑞卡无法说服阿历斯特相信莫瑞甘,而阿历斯特也无法说服艾瑞卡不要相信莫瑞甘。
“无论如何,你和斯登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离开邓瑞姆。”艾瑞卡低声说,又变回以往冷静的样子。“谁知道那些圣殿武士会不会再回来。我可不想你出任���意外。” “那你们呢?”莫瑞甘眨了眨眼睛问。 “我们后天走,明天还有几件事要做。你离开以后再回来,去利维的房子等我。” “好主意。”莫瑞甘笑了笑,转身喊上斯登,俩人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行礼。 阿历斯特又坐回到艾瑞卡和蕾莉亚娜对面的长椅上。看他的样子似乎还在赌气。艾瑞卡索性不去理他。
等莫瑞甘和斯登收拾好行礼回到大厅,蕾莉亚娜在他们结账前拿来了一个房间的钥匙。 他俩离开后不久,在晚餐时间之前,旅馆大厅里渐渐热闹了起来。一些住店的客人们离开客房到大厅用餐。艾瑞卡认出了其中几个贵族,特别是南河段(South Reach)的莱奥纳斯•布里兰伯爵(Arl Leonas Bryland)——兰登•豪尔(Rendon Howe)的妻弟,也是她父亲的好友。因为洛甘(Loghain)的命令,布里兰伯爵在奥斯塔伽(Ostagar)之战后带着全家和军队跟随洛甘的军队到了邓瑞姆,抛弃了他的整个领地和那里的人民,成了一大笑柄。看他那沮丧的样子似乎也挺不好过的,不过他那被宠坏了的宝贝女儿哈布仁(Habren)依然一副傲慢贵族小姐的派头,对眼下整个国家的严峻形势和她父亲的耻辱无知无觉,每天都泡在集市上的奢侈品商店里。
“哦,天呐……” 在艾瑞卡低头研究安拉夫的新头盔时,蕾莉亚娜突然发出感叹。艾瑞卡抬起头,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一个穿着华服的女人从通往客房的走廊里出来。她那暴露的服饰突显了她原本就十分丰满的胸部,看起来及其夸张。 “噢!创造者!”阿历斯特也转头看了一眼,急忙抬手遮起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在那个女人回头和她的侍从说话的时候,艾瑞卡和蕾莉亚娜看清了她的脸——一张涂抹着厚厚粉底和妖艳妆容的脸。 “那个女人是喝醉了还是品味差……”蕾莉亚娜忍不住轻蔑地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艾瑞卡,却发现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女人…… 艾瑞卡认出了那个女人,虽然严格意义上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她,但是她认识那个女人:她就是豪尔梦境中的那个“王后”。艾瑞卡可以肯定她就是今晚主要任务的目标,豪尔的“亲密伙伴”——索菲女士(Lady Sophie),那个赶来费罗登享用豪尔胜利果实的外国贵族。她忍不住又望向布里兰伯爵……虽然他早已和他的姐姐艾丽安(Eliane)断了来往,但是要让他和这个女人共处一室,显然使他觉得更加耻辱。 “艾瑞卡……”蕾莉亚娜担忧地看着艾瑞卡越发残忍的表情,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艾瑞卡看看她的手,又抬头看着她的脸…… “我希望你带了那些小玩意,我的爱。”艾瑞卡轻松地说,摸了摸嘴唇上的假胡子。 “因为我们真的要用上了。”她回过头,冷酷地盯着索菲……
说明: Erika的化名姓氏出自Baldur's Gate II: Shadow of Amn的队友Nalia de'Arn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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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傲的“上海人” —— 上海英侨生活一瞥①
孤傲的“上海人” —— 上海英侨生活一瞥①
张 和 声
[ ] 大英帝国的子民向来以“傲慢”凌世 ,而面对上世纪初的“东亚病夫” ,以“上海人”自居的英侨 更是“傲”得嚣张。 不傲不足以显示其高贵 ,“傲”的背后自有其历史原因。 然而 ,傲者必孤 ,孤者必败。 这也是 其必然的历史宿命。
[ ] “上海人”; 英侨;社会生活
[ ] K25 [ ] A [ ] 1007-1873( 2004) 06-0038-07
[ ] 张和声 ,副研究员 ,上海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 200235
一个十字军骑士头戴铜盔 ,身披战袍 ,右手执剑 ,左手拥盾 ,盾牌上刻着名为《我相信上海》的诗:
我相信上海! / 让这些话铭刻在你的盾上 , /我相信上海! /发誓要忠于上海 , /这是我生活 的地方。 /在上海生活安宁 ,不愁生计。 /我对上海充满希望 , / 上海也决不会让我失望! /看 准了机会 , / 相信机会就在眼前。 /要尽力抓住机会 , /让希望迅速成为现实! /我坚信上海定 将成为东方最伟大的城市。 / 信誓旦旦 ,信誓旦旦 , / 我深知命运终将实现。
这是在 1928年 5月亚细亚房产公司的广告小册子卷首的插画和配诗。图上的骑士正是居留在上 海公共租界英侨的自画像 ,其踌躇满志之情溢于言表。 这些人自称为“ Shang haila nder”。 《英汉大词 典》将这个词译为“上海人” ,不加任何诠释 ,容易使人产生误解 ,因为它既不是指一般意义上的上海 人 ,也不是指所有的在沪外侨 ,而是指居留在上海租界的一群特殊英国侨民。 英国学者毕可思将来华 英侨分为四类: 居留者、在华经商的英国商人和公司职员、传教士和政府官员。他指出居留者社团人数 最多 ,与其他三种英侨有很大差别 ,他们在文化上、经济上自为一体 ,是一个具有鲜明特征的利益集 团。 ②
居留者大多在上海的英国企业、工部局机关、工部局警察局就业。 如在工部局任打字员、秘书、做 工部局警察、上海港领航员等。 在通商口岸工作的大多数英侨属于工人阶级或中下层。 退伍军人 Maurice Tinkler等人的档案表明 , 1919年加入工部局警察的人大多是农民、工人、码头工人和大兵。 只有两个人有中产阶级背景。有些居留者从事房地产投机。也有些居留者为小商人 ,他们经营小旅馆、 小商店 ,做钢琴调琴师、书商 ,开牛奶棚。 ③
尽管英侨内部等级分明 ,矛盾重重 ,但无论是居留者还是海外公司的雇员 ,其生活轨迹不外乎如下几个阶段: 受聘来华 ,融入英侨社会 ,工作二三十年 ,最后退休 ,有的回到“陌生”的祖国 ,也有的留在 中国 ,或迁居到其他英国殖民地。 有的英国人定居在上海 ,生儿育女 ,延续 2代至 3代者所在多有。
①本文为笔者读毕可思《英国人在中国》的札记之一。 在华英侨研究,毕可思可谓海外第一 ,此书资料扎实,分析入理 ,堪称佳 作。 而作者于 1998年发表于《过去与现在》杂志的《上海人: 上海英国居留者社团的形成和认同》尤见功力。本文有关资料均由熊月之 先生提供 ,特此致谢。 笔者对上海史素无研究 ,若有错谬之处 ,均由本人负责。
② ③毕可思: 《英国人在中国》,曼彻斯特大学 1999年版 ,第 67、 70页。
19世纪大英帝国的国旗飘扬于世界各地 ,到海外打工也成了英国百姓的家常便饭。从 1815年到 1914年 ,英国有 1700万人离乡背井到海外工作 ,中国也是目的地之一。 在英国报刊上经常有招募到 中国工作的广告 ,同时也刊有到其他各国的招工广告。到 1922年 ,公共租界工部局各机关有英籍雇员 600名之多。 ①
有些人到中国来是因为那样能比在英国挣更多的钱 ,过更舒适的生活。在英国他们将面临更激烈 的求职竞争。 有些人从英国海外领地漂泊到上海 ,是因为他们有犯罪前科 ,回不了英国。 有些人自第 一次世界大战结束 ,脱下军装便来到中国谋生。有些人是想摆脱英国沉闷的生活 ,到中国来冒险求富 , 甚至为中国军阀打天下 ,如“双枪 Cohen”、“独臂 Sutton”。义和团运动后许多英国军人留在中国 ,有的 从英军驻华部队退役后也没有回国 , 1928— 1929年间 ,就有 86个英军退伍士兵加入工部局警察。
有机会到中国工作的人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戴义思 ( Charles M. Dyce) 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 “当亲戚朋友得知我在伦敦的中国商行谋得一个职位时 ,便纷纷向我表示祝贺 ,说我是个幸运的小伙 子 ,有着光明的前途。… …当时我们经常看到 ,那些和我们一样的年青人 ,涉世不深 ,身无分文 ,在英国 地位低下 ,可是到中国去混了几年后 ,摇身一变就成富有的绅士 ,使留在本地的同学朋友既羡又 妒。” ②
当时英国报纸都把中国描述得相当理想 ,人们认为到中国工作要比在英国或其他殖民地更有发 展前途 ,在中国挣钱容易 ,获得提升的机会更多 ,竞争也不像在英国那么激烈。有些人选择到驻华领事 馆工作 ,因为那里比较容易进去 ,不需要经过严格的考试 ,到中国来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 ,一到上海马 上就有仆人伺候 , M eyrick Hew lett在 1898年到上海的第一天就派给他几个仆人。海关最低级的雇员 A. H. Rasmussen在 1905年到上海时马上就继承了前任的仆人。在上海住得更宽敞 ,生活水准更高 , 在职务上得到提升的机会更多 ,在中国做记者成名更快。 因此不少人回英国后又再度来华。 “他们来 中国往往是为了逃避国内的种种不愉快的经历。”有的人来华是因为不满在英国的工作和家庭生活。 J. T. Pratt因为正巧通过领事人员考试。 J. O. P. Bland那时在都柏林三一学院上一年级 ,他的父亲 声称家里经济困难 ,无力让他继续在大学读书 ,他不得不自谋职业 ,于是便来到了中国。 当然 ,也有个 别人因不满英国社会现状而出走 ,但绝大多数人都是出于现实的考虑 ,来中国无非是为谋生发财。 ③
新来乍到的英侨 ,往往得先接受一番“谆谆教诲” ,让他们“不要忘记你是英国人。”要维持自尊 ,就 必须与中国人在方方面面保持距离。
这种“教育”既是通过口授 ,也见诸文字。 W. J. Mo rre年青时在英国商船上干活 ,初到上海 ,“船 长 Miners欢迎我的到来 ,我们坐在走廊聊天 ,他向我介绍当地的情况 ,该注意的事项 ,他们与中国人 在社交上几乎不相往来 ,中国人和外国人都不希望加强交往 ,对此我感到有点吃惊。” ④
先来的人自然比后到者更有发言权 ,“中国通”也就应运而生。 旧人谈 ,新人听 ,酒后饭余 ,中国通 侃侃而谈。在信件和日记里类似的言论更是所在多有。 1927年 4月 , Lo uis Hamilton随英国皇家海军 来到上海 ,有关中国的情况他是通过在酒巴和俱乐部里的闲聊才略知一二 ,他的信息来源无非是书 本、领事、海关人员和商人。
凡是到过中国的人好像都是专家 ,讲起中国的事情口若悬河 ,滔滔不绝。 当时有关中国的通信令 人吃惊地充满了相同的说教 ,许多简要的历史和论述十分相似 ,均直接或间接地来自通商口岸所谓的 中国通。 大量的中国回忆录也是大同小异 ,一个腔调。 人们通过描述新世界来认识新世界 ,同时确立 自己的身份—— 英国人的和通商口岸居留民的双重身份。 新来的英侨所了解的中国无非就是通商口岸 ,中国和其他城市和省份好象根本就不存在。 他们所学洋泾浜语言也无非就是些使唤下人的常用 语 ,如仆欧、阿妈、苦力等。《字林西报》和其他作家的中国报道使他们踏上中国的土地之前已形成先入 之见。
①罗宾· 柯亨: 《散居世界》 ,伦敦, 1997年 ,第 68页。 转引自《英国人在中国》,第 73页。
②戴义思: 《上海模范租界居住三十年生活忆旧》 ,伦敦 , 1906年 ,第 1— 5页。
③《英国人在中国》 ,第 76页。
④ 墨尔: 《从东沙群岛到苏州河》,第 31页。转引自《英国人在中国》 ,第 77页。
“上海人”不是天生的 ,而是后天造就的 ,英侨一到上海 ,就有一整套社区规范将其迅速改造成一 个地道的“上海人”。 对新招募的英侨灌输如下的价值观: 对中国人要避而远之;对别国的侨民保持距 离;忠于所属的社团、商行、机关 ,忠于自己的“种族”。 最大的危险莫过于“变成当地人”。 酒吧餐厅里 的交谈 ,俱乐部的活动 ,共济会的参与 ,所有的一切都促使他迅速适应“上海人”的习俗 ,信奉“上海人” 的理想。“上海人”的孤傲首先反映在社交生活上。新来乍到的英侨 ,立即会有人向他灌输一整套有关 英华之间该如何交往的观念。 英侨在上海接触的中国人无非是一些黄包车夫、佣人、买办和他手下的 跑腿、翻译。偶尔在正式的场合与买办或华商有礼节上往来 ,如请客吃饭 ,签合同。在社交上与中国人 基本上不相往来。
“上海是这样一个城市 ,在那里你至少要参加一个俱乐部 ,否则你就不知所从。” ① 刚到上海来的 人安顿好了以后 ,便要考虑加入哪个俱乐部。一个汇丰银行的老职员回忆道: “你应该被介绍给有关委 员会 ,能成为一位俱乐部的新成员是十分荣幸的。” ② 上海有很多俱乐部 ,各项活动都离不开俱乐部。 英侨有乡村俱乐部、上海总会和上海跑马总会。
乡村俱乐部位于静安寺路 ( Bubbling Well Road) , 花园占地 65亩 ,里面有舞厅、网球场和游泳池。 俱乐部也有档次高低之分 ,上海总会位于外 滩 ,档次最高 ,是上海滩臭名昭著的名利场 ,它的马提尼酒远近闻名 , 100英尺的吧台号称世界最长。 成为总会会员表明其身价不凡 ,在上海总会除了仆佣 ,华人女人均不得入内 ,会员卡要价极高 ,普通的 英侨也没法踏进上海总会的门槛 ,华人更是被拒之千里之外。时人曾描绘上海总会的盛况: “西人怒马 高车 ,如云而至。簪裾冠盖 ,座上常盈。或打弹子以消闲 ,或拉风琴而奏曲;或杯邀红友 ,别寻酒国之香 , 或几倚青奴 ,共索花间之句;以致围椹蹴鞠 ,跳跃高歌 ,任意嬉娱 ,毫不拘检。 惟华人之寓沪者 ,虽意气 飞扬 ,终不能问津而至云。” ③
大多数俱乐部 ,体育场、共济会和西式学校是禁止接纳中国人的。 英国人的等级观通常体现在俱 乐部活动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美国总会在 1926年���允许华人入会 ,德国总会在 1917年 就接纳中国会员。他们不那么强调种族和国籍的限制 ,更具有世界主义的精神。英国人很看不惯那些 向中国人开放的洋人俱乐部 ,认为和中国人混在一起不成体统 ,有损英人尊严。
俱乐部提供食宿、娱乐、图书馆、酒吧、会客厅等各项设施。它既是一个娱乐场所 ,也是一个社交场 所 ,新朋旧友相聚于此 ,令人不知身处他乡。娱乐性的俱乐部发挥了社交和娱乐的双重功能 ,但俱乐部 的规则和惯例也对其成员的社交行为起了约束作用 ,参加俱乐部的活动也就意味着参加公共生活 ,并 遵守其规则来运作。
不少来华英侨是涉世不深的小伙子 ,有的才出校门 ,有的只不过在伦敦受过短期的培训。 传教士 在出国前通常要学习一到两年。 新来英侨必须尽快适应在异国的生活。 他们往往通过加入俱乐部来 达到迅速适应的目的 ,此外还参加各种志愿组织 (类似于俱乐部的社会团体 ) ,如共济会 ,青年协会 ,运 动队等。这些组织形成了正式或非正式的网络 ,是英侨社区的基础。也正是通过这些组织和社交活动 从而形成了人们的社区意识。
来中国的大多是初次出国的单身青年。乘船来华 ,一起结伴 ,一起工作 ,一起玩 ,一起就餐 ,一同参 加俱乐部 ,这对新来的人极为有利 ,这样他就能很快融入英侨的社会团体生活。 公司告诫新来的年轻 人不要挥霍过度以至破产。 1928年 ,一家新的共济会俱乐部在上海开�� ,目的是为新来英侨提供一个 社交场所 ,从而避免去一些低级的场所。 某些公司开办了自己的俱乐部 ,专供其雇员娱乐消遣。 希望 新雇员能在那里交上正派的朋友 ,要求雇员早睡早起 ,早餐前出门骑马 ,练好身体 ,不要把钱浪费在歌舞酒色之上。
①《北华捷报》 , 1928年 8月 18日
②哈丽特· 史琴: 《上海—— 文化冲突的焦点》 ,纽约 , 1990年 ,第 102页。
③ 转引自薛理勇: 《外滩的历史与建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2002年版 ,第 38页。
清晨溜马可比不上酒色那般迷人。 对于刚出国的年轻人来说 ,上海是个诱人堕落的城市。 1928 年 ,西文报纸曾为此发出叹息: “曾经是好端端的小伙子 ,可眼下却不得不被遣送回国 ,无聊的夜生活 和便利的赊账制度毁了他们。”人们常将年轻人的负债累累归咎于赊账。 A. H. Rasmussen 回忆起第 一次签单时说: “我感到自己就像一个阔佬。” ①
在华英侨大都信英国国教 ,他们在居留地建起教堂 ,积极参加教会的活动 ,在教堂用基督教的仪 式举行洗礼、婚礼和葬礼。 对于那些接受中国教徒的教堂 ,英侨大凡是不屑上门的。 教会组织也从事 一些社会公益事业 , 1859年 ,教会就在上海开办了一家海员旅馆。 [基督教 ]救世军也在上海开了一家 旅社供无家可归的外国人居住。
体育运动从一开始就是英侨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丰富的体育活动能使英侨感到虽在远东 ,却不无 故乡之感。 运动才能极受重视 ,有的公司要求其伦敦分公司派遣有体育特长的雇员来沪。 橄榄球、曲 棍球、板球、钓鱼、打猎、赛马。运动是一种让人放松的方法 ,也是一种公共活动 ,在赛马的日子里 ,外商 都歇业参赛 ,这时也是社会名流达官贵人大出风头的日子。
英侨酷爱骑马 ,许多人至今仍对中国美丽的乡村和好马津津乐道。一个人承认他到上海的第一个 冬天爱上了一个白俄姑娘 ,买了一匹中国小种赛马。每天凌晨五点 ,他便离开白俄姑娘 ,出去溜马。半 小时后 ,天色泛白 ,寒风刺脸 ,他纵马疾驰在冰冻的稻田上。“他还记得那匹小马的名字 ,却早已忘了白 俄姑娘的姓名。” ②
撒纸赛马为英侨上层所爱好 ,《上海撒纸赛马总会史》颇为自信地宣称: “如果有可能去参加集会 , 聆听那些个冒险家的交谈 ,你会发现他们所谈的内容有不少是关于上海撒纸赛马总会的事情。他们远 离故土 ,来到远东打天下 ,挣大钱 ,创建了这个国际大都市。” ③
英国人每到一处都要打猎 ,上海撒纸赛马总会就是这种习惯的产物。 在印度 ,英国人凌晨 4时就 出外猎豺 ,到 6点才结束 ,吃好早餐 ,驾车进城上班。上海找不到类似的猎物 ,追逐头扎红布的人 ,玩起 来也没劲 ,于是英国人就玩撒纸赛马。据记载 , 1863年 12月举行了第一次比赛。第一名是奥古斯都· 布鲁姆 ( Aug ustus Broom) ,他的小种马名叫“泥泞”。取得第二名的小种马名叫“沼泽快驹” ,因为当时 骑手们曾陷入一片恼人的沼泽地。 中国人将这种崇尚体育的行为视为“发疯” ,《北华捷报》的老板在 1866年 12月的社论上忍不住对中国人大加嘲讽 ,它写道: “对于一个想考秀才的人来说 ,上午读书 , 下午外出跑马 ,简直是难以想像的事情 ,正因如此 ,中国社会犹如一潭死水。” ④
更多的人则喜欢从事射击运动 ,因为射击的费用较为便宜。射击可以放松身心 ,也有助于社交 ,两 三好友 ,租用一叶小舟同行出游 ,工部局的成员都喜欢这种生活方式。 20年代末之前 ,举行重大体育 活动和俱乐部的活动都严格遵守种族和等级的区分。 此后情况才有所松动。 夜生活也是英侨生活中 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它也能反映出一个人的社会地位 ,要出人头地就得在交际场上混 ,大把花钱。 在 十里洋场引领风尚的是侨民中的精英 ,而他们的时尚又直接来自纽约、巴黎和伦敦 ,当然也带有上海 特色。 赌博尽管是非法的 ,但能参与赌博则是值得炫耀的 ,因此也有不少人热衷于此道。
对很多英侨来说 ,到中国就意味着其生活方式和社会地位上了一个档次。 Ma urice Tinkler 1919 年来上海 ,他出身于兰开夏一个五金商人的家庭 ,因家道中落 ,在 1915年便辍学参军 ,成为下等兵 ,在 西线服役三年半。复员后在英国找不到工作 ,便申请加入上海工部局警察。 1919年 8月 ,他来到上海 , 沪上的所见所闻令他发出由衷的感叹 ,他在家信中写道:
①《英国人在中国》 ,第 80页。
②哈丽特· 史琴: 《上海—— 文化冲突的焦点》 ,纽约 , 1990年 ,第 103页。
③诺尔· 戴维: 《上海撒纸赛马总会史 1863- 1930》 ,上海 , 1930年 ,第 3页。
④ 《上海—— 文化冲突的焦点》,纽约, 1990年 ,第 109页。
上海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城市 ,英国的市镇将被它甩到一百年之后—— 这可决不是夸张。它 堪称世界一流的大都市 ,远东最漂亮的城市。 入夜 ,灯火通明 ,管弦乐团在黄浦江畔的公园内演奏 ,绿树葱茏 ,一旁是美丽的喷泉 ,到处洋溢着狂欢节的气氛。……而且似乎人人都有最新式的美 国轿车。 ①
在 Tinkler看来 ,上海并不意味“东方” ,而是代表“现代化”和“西方”。 尽管他在上海英侨中不过 处于底层 ,并牢骚满腹 ,但他在英国根本别想过上这种好日子。他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时常出入夜总 会、舞厅和剧院。 作为一个下级警察 ,他工资不高 ,但也足够他开销。 他感到在上海活得才像个“人 样”。 他有一大串白俄女友 ,经常带着她们招摇过市。 他加入共济会 ,广交朋友。 在闲暇时间 ,常到郊 外打猎远足 ,出国旅游。 他是侦探 ,有专用的汽车。 他常在信中吹嘘自己如何在上海的高级饭店内高 视阔步 ,炫耀他的新衣服 ,漂亮的皮鞋。为了显摆自己的时髦 ,他还不时在信中添上几句从侦探小说里 抄来的美国俚语。
在对子女的教育上 ,英侨也尽量不让他们受到中国的影响。 “上海人”的子女在成为上海人之前 , 先得做一个英国人。随着家庭生活的日趋正常 ,居留者的子女都在沪就职。起初英侨为了使其子女避 免中国仆佣和环境的影响 ,通常送他们回英国读书。 在租界也有全英式的学校 ,这些学校校规和课程 全是照搬英国的方式 ,学生平时只过英国的节日 ,根本无视其所在地的习俗 ,不习汉语 ,对中国的事务 很少涉及 ,以至有人批评这种教程是种族歧视的根源。 要保持英国身份 ,就得从儿童教育和新来中国 的雇员的教化着手。 制定种种规则来约束英侨 ,对于违反者加以惩罚。
有些在上海的英国人学校不招非英国人 ,中国人更是被拒之门外。英国海外公司更喜欢招聘在英 国本土长大的新人 ,他们不喜欢在上海长大的英侨。 认为来自本土的人没有受过中国佣人的不良影 响。有个以前的学生回忆 ,在教室的墙上贴着英国的风景画 ,挂着英国国王和王后的肖像 ,学校的教学 目的就是要向这些儿童灌输英国的生活方式。
英侨的傲慢在婚姻和男女关系上反映得尤其明显 ,与华人交往过密被视为越轨 ,与华人通婚则更 是难以想象的 ,甚至连发生性关系也被视为禁忌。
在早期 ,英国人娶中国小妾是很平常的事 ,并不被视为异类 ,甚至还鼓励这样做 ,以利身心放松。 在 20世纪的中国通商口岸 ,英侨以单身居多。 后来才渐渐有人携妻室来华。 本来像在其他殖民地一 样 ,英国人在男女不均的情况的下 ,也将就在殖民地娶妻生子。在广东也有咸水妹为英国人服务 ,但是 亲友、同事和上司都会对年轻人施加压力 ,不准他们与华人、欧亚后裔和白俄搞关系。 从 1923年到 1941年英国圣三教堂没有登记过任何涉外婚姻 ,人们由此推测 ,英国男人与中国女子的婚礼都是在 领事馆内悄悄地举行的。欧洲妇女的来华 ,尤其是在 1917年后白俄大量涌入中国境内 ,这使英国人感 到更没有必要与中国女人来往了。 他们公认“我们之所以喜欢上海 ,因为那里有白种女人。”
为了保持国家和种族的身份 ,来华英侨对男性中等阶级在性关系上要求甚严 ,他们认为这些人代 表了英国中坚人物的形象。 1908年 ,英国驻华公使发出一份秘密函件 ,严厉抨击与华人联姻 ,威胁在 将那些胆敢违禁者永远逐出英国人的圈子。 ② 1937年 ,汇丰银行总裁写道: “与外国人、中国本地人、混 血种结合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如果有人这样做了 ,将立即被公司正式解雇。”这种父执式的独断目的有 三: 使下属服从并依附公司;在既定的侨民社会中对他加以庇护;不让这些社会规范受到侵犯。他们认 为自制、明断是英侨社区精英应有的品质。 欧亚混血种尤其不能容忍 ,在他们看来这些人混淆了种族 界线 ,自然低人一等。
英侨上层最讲究婚姻的禁忌 ,对其下层则相对宽松 ,一些下层英侨可以和华人、日本人和俄国女 人结婚。1934年上海公安局为 22个俄罗斯人和 6个中国女人颁发结婚证书 ,男方均为英国人。 ③但是 跨国婚姻仍被大多数英侨视为异类 , 1927年英国巡捕房总监在工部局声称“涉外婚姻不符合警察部 队的利益”。 工部局同人无不表示首肯。 ④后来虽然解除了禁令 ,但是在巡警来沪的合同中还是写明在服役初期不准结婚 ,并希望他们在回国度长假时 ,在英国寻找配偶。 英侨大多将“不和亚裔女人来往” 作为事关“自尊”的大事。
①Tinkler 文件 ,信函, 1919年 8月 22日。 转引自《英国人在中国》第 85页
②P· D柯塔斯: 《驻华领事: 英国驻华领事馆官员 , 1843— 1943》,香港, 1988年 ,第 441— 443页。转引自《英国人在中国》 ,第 99 页。
③④ 毕可思: 《上海人: 上海英国居留者社团的形成和认同》 ,见《过去与现在》 1998年 11月 ,第 188页。
对英国女性禁忌更为严格。如欲下嫁华人 ,那简直是大逆不道。 Tinkler在给他妹子的信中写道: “如果你在上海与亚裔男子有染 ,那你就别想在这里混下去。” ① 在 30年代中期 ,英国外交部远东司对 打算嫁给华人的英国女士都力图加以劝阻。官方手册指出 ,失去英国国籍就意味着她在中国将不受英 国法律的保护。 ②
英国男性侨民在通信中经常表示担心华人与“白种妇女”有染 ,海军军官 Charles Drag e写道: 他 对一个美国妇女与她的中国房东的亲密接触感到很不自在 ,听到一个有色人种称呼一个白种妇女的 教名总感到极不顺耳。 Ma rijo rie Clements 回忆一天夜晚她和一个“中国佬”呆在同一个二等车厢 ,同 车的美国大兵大惊失色。传教士和其他一些人也认为西方电影中妇女形象有伤风化 ,大加抨击。出于 同样的原因 ,一些人对西方电影中欧洲妇女的形象痛心疾首 ,认为那些色情的镜头有损欧洲白人的形 象。 让下贱的东方人来欣赏白种女人的肉体成何体统。
当时有不少外国报刊指出上海的外国妓院有损白种人的优越和纯正 , 30年代之前 ,外国妓院、按 摩院、游泳俱乐部、音乐餐馆均严禁中国人入内。工部局警察力图阻止白人卖淫 ,禁止白人到华人开设 的歌舞厅卖唱。 20年代白俄纷纷抵沪 ,不少人卖笑妓院 ,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变。
在英国人的信件、日记和回忆录中 ,通常认为中国女人没有多大的吸引力。“英国人与白俄女人同 居是司空见惯的……日本女人也招人喜欢 ,但很少有人和中国女人同居。” ③有之 ,也不过是出于好奇 随便玩玩而已 ,中产阶级可以借此调节身心健康 ,下层人士也可由此得以发泄性欲。
1927年之前 ,上海工部局警察严禁与华人通婚。此后有所松动 ,如果华人的家庭背景档次不低就 可以批准通婚 ,对下等英侨网开一面 ,高级职员不在此列。 1927年 ,工部局警官 Parker的中国配偶经 过委员审核 ,认为她“双亲是有身份的人”。 所以同意结婚 ,但是“该警官从此升迁无望”。 ④在婚姻问题 上的变通反而加强了英侨在通商口岸的等级制。
1930年 ,海军上尉 Hilken 写信给他妹妹 ,劝她不要嫁给华人“如果你和中国丈夫来这里 ,就会发 现自己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除了谈生意和官方的场合 ,这里的英国人根本不与中国交往”。 ⑤ Hilken 的确点出了问题的要害 ,与华人通婚是英侨社会的大忌 ,华人不能进入工部局的公园和游泳池 ,但中 国人嫁给英国人后就有了英国国籍 ,也就没理由阻止她出现在英侨的社交场合 ,而这也正是傲慢的英 侨所难以接受的。 无怪乎他们要竭力反对涉华婚姻。
“上海人”的傲慢也反映在他们的语言上。 英国在印度的统治确立了帝国文化的标准 ,其习惯、行 话、乃至历史结构对其他殖民地有很大有影响 ,成为它们仿效的模式 ,甚至英国在印度的语言 (午餐 tiffin, 10万 lakh, 帐房 shro ff, 仓库 godow n, 苦力 coolie, 码头 bund, 仆欧 boy , 小孩 chit )也在中 国流行。 用锡克人当门卫的做法也是来自印度。 Swire的一个雇员回忆道: “我们对待中国人的方式 , 完全继承了在印度的做法。”英国人早期在印度形成的习惯影响了他们在别的地方的行为方式 ,虽然 中国与印度不同 ,印度是大英帝国的殖民地 ,英国人是统治者 ,他们在中国只是租界内居留者 ,而且在 中国是列强并存 ,但是英侨自以为还是像在印度那样高人一等 ,在中国高视阔步 ,目空一切 ,在思想上 和行为方式上与过去如出一辙。
语言不仅仅是一种交际工具 ,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上海人”操一口英语 ,但他们的英语既带有 大英帝国的行话 ,又夹杂盎格鲁—— 印度的俗语 ,再加上上海的洋泾浜。这样 ,他就与中国人拉开了距 离 ,也有别于其它英国人和西方人。洋泾浜英语既是一种与中国交往的语言 ,更是一种指使人、奚落人 的语言 ,当时的旅游手册指出 ,对华人讲话 ,先要用英语 ,以示尊严。 “上海人”对华人一般讲洋泾浜英 语 ,对 20、 30年代的中国政治和商业精英则讲正规的英语。学中文被认为有失身份 ,是下等“白人” ,穷白人才去学汉语。 除因环境所迫 ,汉语的口语也不得不学几句 ,主要是工部局的雇员和警察要学中国 话 ,也仅限于口语 ,书面语几乎无人问津 ,只有传教士和领事馆工作人员才会自愿去学汉语。洋泾浜英 语、肢体语言加上几句常用的训斥语就足以在租界周旋了。
①Tinkler 文件 , 1927年 12月 24日
②《上海人: 上海英国居留者社团的形成和认同》 ,见《过去与现在》 1998年 11月,第 188页。
③ ④ ⑤ 《英国人在中国》 ,第 98— 99, 100页。
为了保持其英国特色 ,上海英侨在饮食穿着上也十分注意。 他们吃的是英国口味的食品 ,食品调 料大多从英国进口。他们基本上不吃中国食品 ,认为太倒胃口。只是偶然出于好奇才尝上几口。厨师 自然必须会做西餐。吃中餐 ,穿中式衣服都被认为有损英侨体面。他们认为中国人的长衫太没男子气 , 把中式服装当作化妆舞会时逗乐的道具。 有些传教士为了打入华人圈子传教 ,曾经穿��中式服装 ,结 果往往会遭到其同胞蔑视。 为了与华人保持距离 ,上海英侨出门必坐黄包车 ,从不上公交电车。
英国人讲究衣冠整洁。 在闷热的 7月中旬 ,《字林西报》还发表文章称“穿着整齐 ,男士才显得精 神 ,”文章进而指出男士“从喉结到膝盖都不应裸露在外。”这等于说英国人即使在打网球时也不能穿 短裤。 “衣着不整 ,下人一等。”《字林西报》刊登的一封署名为“礼节”的读者来信对一些青年人在电影 院和舞厅等公共场所表现的“不良行为和缺乏教养”深表忧虑。 “礼节先生”在大华饭店吃惊地看到许 多年轻人跳舞时还穿着在办公室工作时的服装。更糟的是有一对“得意洋洋的舞伴”在舞池里的表现。 男的居然穿着万国商团的短裤、卡其布袜、网球衫和遮阳上装。“礼节”实在看不惯白天人们穿着邋遢。 至于周六晚上更应该“打扮一新”。 ①
英国人的宣传品将英侨的素质描述得十全十美 ,正直、勇敢、公正 ,中国内地使团的刊物 China 's Million 评论员写道: “大多数来华的英商都经过挑选 ,在公立学校受过良好的教育 ,是为人正派的绅 士。”但事实并非如此 ,大多数英侨的素质并不象他们吹嘘的那么高 ,也未必人人都如绅士。
英国人并不象他们所说的那般富有绅士气 ,对待华人尤其粗暴无礼。 如对黄包车夫动辄拔腿猛 踢 ,上海市井俚语称之为“吃外国火腿”。 1936年对工部局警官 Peters 一案的审理也很能说明问题。 Peters杀害一个生病的中国乞丐 ,当时英国的公众舆论都偏袒被告 ,尽管证据确凿 ,罪犯却被陪审团 宣布免于处分 ,当庭开释。英国驻沪总领事曾言 ,“陪审团永远不会将一个被控谋杀华人的英国白人判 罪”。 ② 在英国人眼里华人只屈从于暴力 ,只有在暴力的威胁下才会服贴。
通商口岸的英侨社会生活结构加强了其固有的价值观: 帝国派头 ,尚武作风、体育精神。 1928年 , 上海商团有三分之一成员为在沪英侨 ,上海商团每周进行一次夜间操练 ,一年举行一次营会 ,平时还 要进行阅兵式和游行。 从 1900年到 1938年底 ,上海商团扩充了 16倍。 商团也是一种用以炫耀的装 饰品。在阅兵游行时 ,商团列队穿过租界 ,表示英侨的自信 ,同时向中国人大展军威。商团团员的葬礼 十分隆重。 以此表示对其成员的重视。 炫耀武力也是英侨社区与世隔绝高高在上的一种手段。 他们 鼓励民间准军事武装 ,强调诉诸武力来解决与中国的矛盾。他们认为武力比外交更有效。 1925年 5月 30日以后 ,许多上海英侨积极参与打斗 ,虽然他们并不是商团成员。
自我保护的意识使英侨社区对违反其潜规则的人决不宽恕 ,轻则轰出社区 ,重则押送回国。 对于 不赞成对中国人实行高压政策的人则动辄扣上“亲华”的帽子。
为了维护英国人的尊严 ,租界当局蓄意要将最穷的英国人逐出上海 ,免得他们在中国人面前丢人 现眼 ,使白种人的优越感大打折扣。 穷英侨为了维持生计 ,不得不租中国人的廉价房 ,娶华人、欧亚裔 或白俄为妻 ,酗酒打架 ,吃中国食品 ,和中国人一起打工 ,甚至为中国老板干活。 租界当局认为这些下 等白人有损大英帝国的声望 ,给英国驻华领事馆和公使团添乱 ,下层英侨以工部局警察居多 ,工部局 在与这些人签约时就要求他们期满归国 ,回国的旅费由工部局支出 ,工部局将穷愁潦倒的英国人送回 国内 ,将英籍罪犯遣送到香港 ,被解雇的警察如不肯回国就停发救济金。 ③
“上海人”尽管“傲” ,但毕竟很“孤”。 在中国的英侨始终有一种不安全感。 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 他们在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 孤傲的表象也恰恰反映了其内心深处的恐惧感。
在生活的各个方面与华人保持距离有助于维持“上海人”的身份 ,“上海人”之所以岌 岌于维持其双重身份 ,一方面也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大英帝国的保护。 如果他们与华人混为一 体 ,英国领事馆和皇家海军不会把他们视为己类 ,而上海英侨与上海居民的人数之比极为悬殊 ,若无 大英帝国在后面撑腰 ,英侨在上海的日子决不会好过。
英侨拥有居留地和租界以及自治权和各种资源 ,但是更甚于此的是他们在精神上是自为一体的 , 可见“上海人”在精神和物质上都堪称是一个坚强的实体。 居留者有自己的历史 ,有现实的身份 ,为了 保护其利益 ,他们在生活的方方面面设置了种种禁忌 ,力图与华人保持距离 ,建立在种种禁忌之上的 英侨社区生活由此才显示出其高高在上的威势。
作为一个特殊的利益集团 ,“上海人”与英国政府也有种种矛盾 ,但他们在中国的威势归根到底是 以大英帝国的世界霸权为根基的 ,正如本文开头所引用的诗画 ,“上海人”以十字军骑士自命 ,在上海 这片中国的土地上耀武扬威 ,以主人自居。 但他们毕竟是中国人汪洋大海中的一个异类 ,正如当年以 失败而告终的十字军东征 ,随着大英帝国的日薄西山 ,“上海人”渐渐失去“傲”的资本 ,陷入“孤”的窘 境 ,“上海人”的繁华梦也终将化为一枕黄粱。 傲者必孤 ,孤者必败 ,这就是“上海人”难逃的历史宿命。 (责任编辑: 张秀莉 )
①《北华捷报》 , 1927年 9月 3日
②《英国人在中国》 ,第 81页。
③ 《上海人: 上海英国居留者社团的形成和认同》 ,见《过去与现在》 1998年 11月,第 19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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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Game - 5
第五章:《四角的房间》
* 角色©南派三叔
* 运用了:游戏30题和灵异30题 - 这次的是‘ 懲罰遊戲+床下散发出的腐烂味 ‘。说真的,更像是四角游戏和床下散发出的腐烂味
吴氏古董店里。
吴邪饶有兴趣地打量前边坐成一排的三个人。最右边的是踏破门槛的胖子(他怀疑以后是不是要给胖子提交咨询费),左边是两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一个一看就是富二代,另一个则是衣冠不整的问题青年。怎么,现在��玩霸道土豪带二货?
“唉,天真,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胖子指桌面上摊开的照片,上边全是不同的青年尸体,有头染黄发的、有瘦小长着一副鼠脸的、或是全身打洞刺刺青的,唯一的共同点在于他们都像港片里的街头流氓。据胖子说,这些青年是当地的混混,虽然没有涉及大型毒品军火贩卖,但一些暴力抢劫事件还不少有他们的份。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最近都一一消失,再发现时已经是冰冷冷的尸体了。最后剩下的几个青年因为害怕竟然上警局寻求庇护,宁愿去吃牢饭也不敢在外面混了。
“这不好吗?社会平安了。”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胖子摇头,“但人家记者不放过新闻机会啊,刊登报纸以后我们警局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无非就是些闲着没事干的好奇人士问关于杀害青年们的凶手资料,甚至还有些人伪装成凶手说是他们杀了那些人。这可是涉及到社会治安的问题,最担心的就是还有人会模仿案件,警察无法给个交待人民便安宁不了。
“那不就推说是内争好了?”
“你还有良心吗!”胖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拍吴邪的肩膀。“这种推辞哄得了那些记者吗?我告诉你,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确实,细查之下事情比想象中的复杂:首先他们都是同一个大哥手 下的混混,虽然失踪时间和尸体发现时间不一,但尸体全都是在一间弃宅附近出现的。最诡异的是死者的样子,各个瞳孔扩张、表情狰狞,由肾上腺素水平过高而导致的心脏病衰弱死亡,都是被活生生吓死的!之后那些进了警局的人都说了一句话。
鬼来了。
听到这里,旁边的两个青年明显抖了一下,富二代刷的脸色变得煞白。
吴邪当然没有错过他们的反应。
“他们俩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其中一个失踪了的混混的朋友。”胖子掏出另一张照片,上边是个脸部凶神恶煞的男孩,一头屎黄色(吴邪视觉)的头发,看了就知道是自己动手染的,还偏偏做出一副大佬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照片后边标着:杨好(20)。
“他在连续死亡案件之前就失踪了,我们这几个星期来都一直在找他。” 问题少年 - 不,黎簇 - 解释。
据他说,他们三人是青梅竹马,只是到高中时期大家各奔东西,好不容易放假回来欢聚一场。没想到,当年的乖乖仔竟然染了金发,还因为轮番在校打架被退了学。后来杨好打算加入当地的流氓群体,从而过上‘闯荡江湖’的生活。他几次邀请黎簇参加,但挨于黎簇还有个严厉的父亲管教,想要流荡可没那么容易。富二代苏万更不用说,好好的一个家庭背景,怎么会想去做地皮流氓呢?
“等你想好了再来吧,兄弟障着你。”那是杨好对黎簇的最后一句话。
没料到几天后杨好就失踪了。黎簇和苏万本想约他假期时出来玩的,哪知怎么打他的手机都一直处在关机状态,然后他们就看见了最近流氓死亡事件,当时担心下一个出现的受害者是他们的朋友。
但是怪事就在这时发生了。
黎簇和苏万陆续接到了一个来自陌生号码的电话。起初他们觉得只是无聊恶作剧的人或推销员没去接,但来自同个号码的电话不依不饶,最后他们终于接听了。接通时,传来的是杨好的声音,只是听起来非常奇怪,语气虚弱无力含糊不清且非常沙哑,好似快要窒息的人一般。 ‘杨好’-或者说杨好的声音-只是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句子:快来找我。无论黎簇或苏万怎么追究也好没有再听到第二句话。
怕是朋友出事了,他们报了警,却没有人相信他们的话。毕竟两个青年,偏偏一个还长着一副坏孩子的模样,说的故事也那么离奇,任谁也不会相信。后来胖子刚好经过听到了他们的故事,竟然拽着他们第一时间就赶到这里来了。
“猜猜那通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
“那间弃宅?”吴邪有些无聊地靠在前台上。“事情不就简单了?那些流氓是这个杨好杀的。”
“No, no,” 胖子夸张地摇了摇头,“虽然我们查了通话记录的确是杨好的,但我都说他们是吓死了。你想一想,几个胆大破天的流氓, 平时都不怕我们条子,能吓死他们的话除非那杨好是怪物。”
“或是鬼。”苏万小声地加进来。
“你才是鬼,是个胆小鬼。” 黎簇赏一个爆栗给苏万, 他不愿相信朋友是个鬼,因为那意味着人已经不在世上了。
“总之事情很奇怪,所以小吴同志,你懂的。”
“……五千外加楼外楼两餐。”
“我靠!你这是敲诈我们警察!”
“不给拉倒。”
胖子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妥协了:“去去去,不就两个楼外楼餐嘛,胖爷我还没有穷到请不起的程度。当然其余的报销警局。”
“那好,星期六我们相约在那间弃宅,地址用手机发。” 吴邪大概已经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多少有了一点打算。
~oOo~
转眼间,星期六早上。
几人聚在了宅子面前。说起来这间宅子位于荒郊,早年有商人把这块地买下,打算做批货场,把住在那里的居民清走。没想到,风水流转,刚买不久后商人破产,最终没有把这块地发展起来。多年来剩下的宅子各个荒废,除了偶尔有野狗野猫之类的动物光临,就是那些流氓们的聚集点。要不是那几个进警局的家伙供出这地点,说不定警察还无法那么快地找到尸体。
今天的天气似乎很配合气氛,入眼之处乌云密布,即使是上午了还是显得非常阴暗,让本来就有些恐怖的弃宅更是阴气沉沉。
他们想要找的宅子已经被警线围起来,地上还有几处人形白线,估计是那些死尸发现时的地点。吴邪扫过了一眼,没有看出什么蹊跷来,死尸的位置非常零乱,有些甚至是重叠的。这是好事,至少可以排除有人想要练邪术利用活人摆放阵法。
苏万打了一个寒战。他虽然是受过教育的大好青年,但是对鬼神之类的文学还是不少阅读,丰富的想象马上把宅子勾画得如何鬼魅。瞧,那歪着门子的入口,宛如一张大口,把全部光线吞没于怪物的腹肚之中,还有那两扇破窗,多么像怪物无瞳孔的双眼,再看墙上的斑驳深褐色痕迹,都是曾经受害者的血液溅在了上边。
他早忘记死者都是吓死的,哪会有血迹。
进入弃宅十米范围内,顿时气温下降,黎簇也不免被这阴风刺激了一下。再看旁边的苏万,脸色煞白的,有临阵脱逃的姿势。
吴邪皱起了眉头。啧,看来怨气非常重。
队伍由吴邪带头,胖子扫尾,两个小朋友在中间,进入了宅子。
里边没有任何照明物件,这里早没有人住,水电停止供应,幸好他们随身带着手电筒,才不至于摸黑进入宅子。苏万本以为做为驱鬼师的吴老板会拿出蜡烛什么的,却见人家从背包翻出手电筒,暗叹原来这年头大师什么的也开始用现代科技来办事了。
弃宅的格式非常简单,一厅三房,估计之前是供一家人住的。家人搬走时并没有带走所有的家具,桌子沙发床铺皆有,唯有人去楼空。听说当时买这块地的商人给家人付了昂贵的补贴,难怪家人连家具都懒得带走,反正到新家后有钱再买。
“好了,这里便行。” 吴邪大方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掏烟点上。
胖子好歹已经习惯吴邪的作风,时间没到他们也没办法做什么,也学着人家找位置坐下,还从背包拉出了一袋薯片开始吃了起来。
两个小朋友却不懂吴邪的行事风格,倍感焦虑难耐,不住催吴邪:“吴大师,怎么了?杨好在这里吗?”
被称作‘大师’的某人有些受用,刻意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缓缓道:“后生,此事急不可,子夜未了,阴魂不出,事也办不了。”
别说,苏万还真被骗得团团转,忙是点头附和与道歉。黎簇却看出吴邪在忽悠他们,‘嘁’一声不屑道:“该不���是空有话说实力却不足吧,像你们这样的人,街头处处可见,耍嘴皮子功夫一流,真遇着事儿就马上收档遛人。”
吴邪不气反笑。“那么我们来一赌,你赢了我自认是无赖,还在店门前贴纸公说。而你呢,输了就必须做免费跑腿一个月。怎么样?赌不赌?”
被激发的黎簇不顾苏万的劝阻,同意了。“一言为定。”
“那就好,这里有两个证人,到时谁也耍赖不了,”吴邪靠回沙发上,悠闲道:“但是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时间没到,办不了事。”
黎簇差点冲上去揍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吴邪不动,其余人也只能陪他待着。黑暗把周遭的声音放大,墙上老钟针头移动声不断,‘嘀嘀’声步调一致,让人感到时间在不停地彷徨着,似是永无止境。平日里易被忽略的声响此刻也变得响彻云霄,外边的风如鬼哭狼嚎,吹得窗子阵阵抖动。从宅子深处传来的陈旧建筑材料的吱呀声,偶尔还会传来细小鼠类的吱叫。
苏万觉得他的精神已经绷紧至极点,每回有一些声响都足够他一惊一咋,仔细点看还会发现他手握成拳紧咬牙关,双眼几乎是瞪出来了。在一边的黎簇也好不了多小,虽然比起苏万他能装得淡定许多,但是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跳是如何的快速,冷汗是如何沁透了背心。
相比之下胖子见多不怪,不时打哈欠,唯恐人家不知道他有多么疲倦和无聊。
吴邪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只是期间换了烟,烟燃烧着的尾部在黑暗中是唯一的亮点,把他的脸照得有些阴郁。即使如此,人类向往光线,即使烟味再多么呛人,两个小朋友还是不住慢慢往吴邪周围靠。
猛然间宅子某处吹来阴风,传来门大声关上的声音,响动了一整屋。
苏万差点儿喊了出来,好在胖子反应及时一手捂住他的嘴巴,把尖叫声化作不明的呜呜声,才不至于惊动宅子内的东西。
“时间到了。”吴邪查了手表。虽然这件弃宅老旧,但还算保得完好,不至于让大风进来,那么刚才的风只能属于阴间的东西。
说话间苏万的手机屏幕突然响了起来,手机铃声在这环境之下越发诡异,现在三更半夜,谁来兴致打电话?
苏万看见手机之后脸上失去了血色,颤着手举到众人面前。“是…是……是他。” 是同一个陌生号码,和之前他们接到的一样。
“接它。”吴邪指示,说不定这通电话能给他们什么启发呢。
手机一开,先是传来静噪,而后陆陆续续有名青年的声音传出:“救……救我。”
“杨好!你在哪里?现在怎么样?”黎簇一听是失踪多时杨好的声音,立即抢过电话。
“救…救我。” 然而除了这一句变再也没有其它的信息了。接着电话自动挂断。
“嗯,”吴邪思索片刻,“看来我们是找对地方了。”
“这怎么说?”胖子不明所以,方才对方只说出两个字,这家伙难道能从中听出什么来?
“之前你说电话的信息是‘快来找我’,现在却换成‘救我’,示意着,我们已经来对了地点,所以不需再‘找’杨好了,只需救‘人’。” 最后一个‘人’字语气加重,意味十足。
说完,他站了起来,示意大家也站起来。他转了一圈,把胖子、黎簇和苏万安排在了客厅的不同角落。
“吴大师你这是在干什么?”苏万说话颤抖,他可不想一人站在阴暗的角落里。
吴邪有些头痛。“我呢,做事比较喜欢直接粗暴,想通过最快最便宜的方式召唤这里的灵魂。既然之前这里不是荒坟,也没有死过人,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你朋友了。如果真是你朋友的灵魂还在宅子里,就会跟着出来玩四角游戏。”
四角游戏是个召灵游戏,年轻人之间比较流行,游戏在长方形的房间里进行。房间有四个角落,四个玩家各站一角,面朝墙壁。凌晨十二点之际,其中一个玩家开始沿墙移动,到了另一角就轻轻拍打对方的肩膀,被拍打的第二个玩家继续走到下一个角落,再拍第三个玩家的肩膀,然后第三个玩家和其他玩家一样开始移动,拍下一人的肩膀,行走方向永远是一致的。这时,第一个角落是空出来的,第四个玩家到了空白的角落需咳嗽一声,然后继续沿墙走到他能触碰另一个玩家🕕。
据说,不久之后,大家会发现房间里再没有咳嗽声,表示四个角已经被占据了。只是,占据了四角的是否全是‘人’就不得而知了。
吴邪之前已经看过这里的格局,刚好四个角,墙壁边没有摆放东西,不至于阻扰他们玩游戏时的行动,而且这里刚好四个人,所以马上想到了这种召灵方式。可以说,这是非常简单省钱的方式!
“那……那万一我们召唤到的是其他流氓的鬼魂呢?” 苏万还是有些不信吴邪的做法,要说这类游戏,请仙召鬼什么的,往往凶多吉少。
“你没有看见进来时门口烧得纸钱碎?” 进来时,吴邪就已经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些火炭烤焦的地方,上边还有一些没燃尽的纸,估计是那些流氓的朋友来烧香烧纸送魂,怕那些鬼魂得不到安息来找他们作怪。所以说,本来在这里的鬼魂,大多数应该已经不在了。而且,这间宅子门外有一面八卦凸镜,可拿来避邪驱煞,在周围的鬼魂可不敢进来②。他相信,宅子里唯一有的鬼魂,只是他们朋友杨好的。
经过吴邪不耐烦的催促之下,四人终是站在里边的各一角。
游戏开始了,第一个由胖子开头,接下来的是苏万,然后是黎簇,再是吴邪。这样的话两个小朋友永远在中间,不必和鬼魂接触,要么是胖子被鬼魂碰了肩膀,就是吴邪拍到不该拍的肩膀。
不说吓人是假的,在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移动着的脚步声,和偶尔的轻咳,让气氛更压抑。
苏万好担心随时再也听不见咳嗽声。他几乎是贴着墙走的,死也不转身。
“不行。”
突然吴邪的声音响出来,把房里的其他人吓坏了,就连胖子也是‘靠’一声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天真,你能不能先警告人家?”
“我们已经沿着墙走半个小时了,如果是平时的话早就应该有东西出现了。”吴邪干脆忽略了胖子的怪叫,眉头紧蹙思索着。
为什么灵魂无法加入他们呢?难道他的想法出错了?这种情况有几种可能:一,这里没有鬼魂、二,杨好还活着。经刚才的观察,这间宅子的怨气极重,不可能没有什么肮脏东西在这里作怪。杨好还活着的可能性也不大,从刚才的电话之中他可以感应出对方已经不再是活人了。
不,还有第三种状况:杨好的鬼魂被困住了。所以他才会央求苏万和黎簇来找人,因为自己无法出去。
突然一切明了,他们必须找出可以困着人的地方。
吴邪提起这个建议,胖子却摇头道:“之前出人命的时候警察已经进来查过,没有发现其余人。”
“假如杨好不想被他们找到呢?”吴邪反驳。杨好分明是向苏万和黎簇求救,可能那是因为他极度相信两人,所以鬼魂对警察用障眼法也不是不可能。
民间有一种说法:鬼遮眼。那是鬼魂遮住了人的视觉,轻则找不到东西,重则可以导致死亡,也有人因此认为鬼遮眼是鬼拿活人当替身的做法。
胖子知道在这类事上吴邪才是专家,嘀咕了几句也就顺着吴邪的话开始找起来了。
找了一下,大家还是无法看出任何踪迹,直到黎簇发现宅子里的一间小型的工人房。照理说那么小的房间不适合住人,最多只是拿来储藏物件,但是有些住户可能会聘请外地来的工人,作为酬劳让他们免费睡在储藏室里。
果然,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一件小床,床底下发出阵阵恶臭。这里估计地方不好,雨后有积水的现象,潮湿的空气把腐臭味闷在房间里。
他们合手移动了床铺,下面竟然暴露了一具开始腐烂的尸体!
苏万和黎簇马上认出,这不是他们失踪几天的朋友杨好吗?
~oOo~
过了几天,报纸终于刊登最近数人遇害的结果,警察声称是有内斗,虽然还有许多人质疑,但是渐渐的消息已经被其他的新闻埋没了。知道真相的,只有少数人。
胖子说,法医调查了杨好的尸体,发现他是窒息死的。
通过他们审问进局的流氓,事情才水落石出。原来当时杨好刚加入群体,新人都必须接受一番纳入新人的考验,其中一项就是惩罚游戏,输得人被罚酒。大伙们玩的高兴,合作坑这个新人,甚至有些时候不分输赢也要灌酒。杨好为了合群也不拒绝不断递过来的酒,越喝越醉,并没有克制自己的行为。
之后他意识不清醒,也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工人房,然后钻床底下睡了。只是他忘了,喝酒多了会呕吐,自己昏死过去后翻不了身,呕吐物堵在喉咙里,结果窒息死亡了。也难怪从电话那头杨好的声音那么古怪,就好像有人捏着他的喉咙一样。
而杨好的鬼魂就被困在了床底下,却又不肯罢休,觉得是流氓害死他的,所以就去索命了。大概是通过某种方式把那些流氓引诱到这间宅子,然后把人吓死。
一件案子终于又落下了。
杨好一向来人缘不好,无父无母,在葬礼来的人稀少,里边包括苏万和黎簇。葬礼规模不大行程简单,这还是苏万和黎簇用尽了关系,掏了自己的腰包,甚至还找吴邪让他帮忙补贴方能支付葬礼的费用。为了这件事,黎簇还跟父亲大闹了一场。
让他们惊讶的是,吴邪和胖子出席了葬礼,他们站在最后边,远远看着,也没有人去质问他们是谁,因为杨好的名声实在不好,喜欢杂交朋友,大家可能都把他们当作杨好外边的猪朋狗友了。到最终,除了苏万和黎簇,没有一个真正和杨好亲近的。
葬礼之后,苏万和黎簇红着眼找到了吴邪和胖子,向他们道谢。要不是两人肯帮忙,估计没有警察会相信小朋友的话吧,而杨好的尸身还会继续腐烂在工人房里。为两人肯支柱和来参加葬礼这件事,苏万和黎簇更是感动得说不出一句话。
结果马上被吴邪的一句话打破。
“谁说钱是白给的?记得之前的赌注吗?从今天起一个月,你就好好在我这里工作,赚回那些钱。”
因为是黎簇下的赌注,所以只有黎簇必须负责做跑腿。
苏万安慰性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接着吴邪转向了胖子:还有楼外楼的两餐。
胖子从幸灾乐祸的表情马上变得欲哭无泪。
这人还真是把奸商性质发挥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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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ing 特朗普自传2
· 印象深刻的Trump
开篇,Trump就说到:“我并是为了钱才做生意的。我已经赚了很多钱,比我实际需要的多得多。做生意是因为我热爱这项事业,把它当做我钟爱的一门艺术。”只是发自内心的热爱,才能真正做到最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不是吗?所以一个人的成功,取决于他在某件事情上的持久热情,而不是朝秦暮楚。
另一个印象就是Trump自己从不提公文包,尽量少开会,自己办公室的大门永远敞开。这是领导者的气度和智慧,因为只有不关闭自己的大门,才会有宽广的思路。
1987年,正值壮年时期的Trump(41岁),事业进入快速发展时期,而他自己每周的生活内容相对固定---每天为了生意奔波,而且日复一日的相似,也不觉得疲倦,反而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从未想过改变”。他认为过去的经历让他成长,而只有专著现在,努力当下才能创造更好的未来,这才是他工作的乐趣。当一项工作变成乐趣时,不是更能享受过程中的喜悦吗?虽然是中文版,但是也决定看看英文版的川普自传,正好可以相互印证。
通过一周的日常工作缩影,可以看到Trump勤奋努力、雷厉风行的工作态度:早上6店起床,1小时早报,9点前到办公室,打50几通电话,10几场10多分钟速战速决的会议,午饭在奔忙中随便解决,热狗、沙拉、果汁都可以是简单的一顿午餐,下午6、7点回家后继续为工作打电话到深夜。真是有钱的人比你更努力!何况很多时候大多数人都只是安于现状,或许只是因为没有这样的平台或者生意,也不知道从何忙起吧。
也正是这样的工作日常,可以看到Trump跟华尔街、地产同行、政府、政客、媒体、投资球队、家人的各种关系。
周一的第一通电话是打给华尔街贝尔斯登投行总裁,可以看出Trump跟华尔街投行银行家关系匪浅,当然华尔街本来也是为金主服务的,这也是Trump当上总统后一直左右华尔街决策的原因。通过投行买入酒店或房地产相关行业股票,为进一步收购持股公司或高价卖出股票(如果对方不想被收购的话一般会高价回购股票)做准备,可谓思虑长远、老谋深算。直到自己来到美国,研究外汇时才发现Trump就是华尔街大亨们的财神爷,难怪有人给我说美股自从川普上台后就多了一个指数---川普指数Trump Index,确实是这样的。
对于政要朋友竞选纽约州副州长事宜,对于出局的朋友来说,给出政治利益考虑的建议,让其支持对手,因为对手极大可能获得连任,这样也为自己赢得名声。这也是川普现在当总统的作风吧,对于肯定的结果,坚持自己的观点,正如在今年的弹劾案件中,绝对不理睬众议院院长南希.佩罗西一样(在2月4日国情咨询讲演会上,川普拒绝与其握手,而后者撕碎了总统的演讲稿)。这也说明川普在参与政治上有着独到的见解,一切以有利于己方为要。所以当上总统后,大家都觉得他不按常规出牌,想必也是完全出于一个利益最大化的宗旨吧,同时对于威胁自己利益的对手来说,绝对是要跟其斗争到底的。这一点从另一场官司中也可见识到川普“嫉恶如仇”的一面--- Trump Tower早在1983年就已完工入住,1986年时川普还在跟其中一位承包商打官司,原因是对方完全不负责任,解除了合约并诉诸于法律要求赔偿。所以在保护自己利益方面,只要有理有据,川普绝对是值得学习的,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原则。
在自己的房地产生意上,购买新的土地、收购酒店等等,也反映出川普的独特慧眼和善于等待时机的耐心,以及理智的商业判断力。对于是否收购比弗利山酒店Beverly Hills Hotel,尽管川普跟酒店的大股东伊万.博斯基夫妇私交甚好,70年代去洛杉矶度假都会住在该酒店,但他也会等到价格对自己有利时才出手,因为他不会让自己的个人感情影响到自己的商业判断力,也说明个人感情和事业界限对川普来说是相当清晰的。这或许就是他的原则性。
一周的记事中,也有提到跟子女、妻子和兄弟姐妹的相处,但只是很少一部分,做事业确实需要牺牲家庭相处的时光,不过当然也会有所的。父母是子女的榜样,那时川普9岁的儿子尼克已经开始关注房产、股票、体育等方面的事情,所谓环境影响吧。而跟姐姐玛丽安巴里的电话,则是讨论大西洋城法律诉讼的案子,因为姐姐是新泽西州联邦法院的一名法官,其丈夫是才华横溢的律师,涉及到新泽西的官司当然是交给自己姐姐办理最好。而对于妻子,也充满感激和赞赏之情,既是夫妻,又是合作伙伴,显然是他自己得力的助手---对家庭和事业来说,照顾三个孩子,帮助打理三处房产,负责房产项目装修,管理“特朗普城堡”赌场;川普对其建议表面只是附和,却并不采纳其少建赌场多修公寓的建议。可以说他一直坚信自己的商业判断,相当自负的一个人吧。
对于媒体的态度,川普虽然不喜欢,但是深知媒体对公众的影响力,所以也是能将媒体运用到极致的,尽管不喜欢,但是有利可图,拿来加以利用也未尝不可,只要能达到宣传自己的目的。他自己对这种“我做你拍”的事情感到滑稽可笑,但是他也会投记者所好,“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所谓作秀,大家都要学会。
另一印象深刻的是川普直接处理与一线工人工程进度的问题。当然,首先他是甲方,对承包方有生死逾夺的权利,完全可以只跟项目主管沟通,但是他却能看到问题的本质所在,关键在于施工人员,所以对于自己看到工地的实况也就径直跟第一线工人直接电话沟通,告知他们的问题所在还有以后的好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长期利益的驱动下,工人保证提供最好的工艺。从这里可以看出两点,一是川普是熟悉现场施工的,而不是那种拿着钱直接就去投资某个热门的项目而自己对此一无所知的投资者,对基层的熟悉也是他能在自家项目中做到质量可控可保、成本可控可省的最大原因吧;第二是有问题直接找到关键的人物对话,且无须废话和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省了多少中间环节,这才是做事业的人应该有的样子。
除了工作,也有参加圣派翠克大教堂(St. Patrick Cathedral)红衣主教的晚宴,跟脱口秀节目主持人的简短会面,购买商务飞机,与画家的午餐,拍电影,购买棕榈海滩玛尔拉格豪华别墅,接受杂志记者采访等等,一周五天的工作时间确实充满各项事务。生意大了,摊子就大了,要处理的事务也就多了,每天都是忙碌的一天。有些人天生就是喜欢忙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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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 优胜美地+南大峡谷或西大峡谷 4日
<旧金山 优胜美地+南大峡谷或西大峡谷 4日> 拉斯维加斯入住两晚 购物中心
行程亮点
造访如世外桃源的优山美地国家公园
经名品折扣购物中心,前往举世闻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
入住四星级酒店,瞻仰壮丽的自然奇迹-大峡谷国家公园
第1天 旧金山湾区Bay Area > 170 miles >优山美地国家公园Yosemite National Park > 95 miles >福雷斯诺Fresno
行程安排
进入素有世外桃源美誉的【优山美地国家公园】,参观飞流直下的新娘面纱,酋长岩,驱车前往高地隧道入口旁观景点,俯瞰幽静绝美的山谷,历史悠久的冰河遗迹以及北美最高的优山美地断层瀑布。稍后观赏优山美地标志之一的半月岩。夜宿福雷斯诺。
第2天 福雷斯诺Fresno > 400 miles >拉斯维加斯Las Vegas
行程安排
前往举世闻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您可(自费)参加夜游及观赏精彩的大型豪华歌舞秀,或到五花八门的赌场一试手气。
第3天 拉斯维加斯Las Vegas >大峡谷Grand Canyon > 280 miles >大峡谷南缘South Rim���> 125 miles >大峡谷西缘West Rim
行程安排
大峡谷南缘:南峡景点最为辽阔广大,可一气呵成饱览大自然令人瞠目结舌的鬼斧神工。其距离拉斯维加斯单程约4.5小时,停留约1小时后傍晚返回拉斯维加斯。 大峡谷西缘:途径胡佛水坝来到原汁原味的瓦拉派印第安保留地,在四千英尺高的蝙蝠岩峭壁上俯瞰科罗拉多河,可(自费)登上斥资三千多万美金建设而成悬空四百层楼高透明【玻璃桥】上踏步!还可(自费)乘坐【直升机】俯冲至谷底在科罗拉多河上漂流!西大峡谷距离拉斯维加斯单程约2个半小时,停留约4小时后于傍晚返回拉斯维加斯。
第4天 拉斯维加斯Las Vegas > 520 miles >旧金山湾区Bay Area
行程安排
由导游带领乘坐旅游巴士从拉斯维加斯返回旧金山湾区,于傍晚时分抵达。(如需前往洛杉矶另付车费$35/人,请参照拉斯维加斯发车时间与上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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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图] 也说说这些年跟风月场所的姑娘们的故事吧,也别老说“婊子无情”
@Zhongnian写道:
也说说这些年跟风月场所的姑娘们的故事吧,也别老说“婊子无情”,相互理解吧
昨天看到有帖子说,婊子无情,跟人家推心置腹,最后换来一句,你有病吧,有些感慨,说说自己还有印象的几个吧……
大部分都是七八年前了吧,那会dg还没扫,还有sn跟各种fj场,也就结识了一些。
本人也属于那种话多的,去到这些地方也会跟他们多聊天,主要也是想着拉近一些距离,再就是打发些无聊时间吧。
1、某连锁理发店前台。 那会儿刚毕业工作,跟着同事开始玩,最开始就是去洗头,都是正规的,就是画个几十块去洗头顺带跟洗头小妹聊天吹水,当时我就觉得那个店的前台特别漂亮,或者说是我喜欢的类型吧,但是她不洗头,只收银,除非是很缺人手的情况下才会去。每次买单我就跟她瞎聊下,后面也有几次让她去洗,大家也就熟悉了些,那会让我开卡我就开卡,也花了一点钱。后面终于有一次,也就睡了,那会年轻,也很快,她有些体毛,后来跟我说,想去学服装设计啥的,需要哥几千块学费之类的,当然我也没给,但是给了大几百吧,后面也就不了了之了。
2、沐足场的 那会沐足的场子也很多,便宜的时候就四五十吧。过去太多年,很多也记不起了。记得有个场子,我认识个js,对她有点意思吧,也不给买钟出台,那我就加钟,一晚上加三四个钟,后面她也不按了,就躺我旁边聊天,我也就摸摸之类的,后来跟朋友开玩笑说,一晚上脚都洗烂了。还有一个吧,那个店比较正规,那个女的也比较年轻,就是胖一些,白白的,笑起来很甜,朋友在那开了卡,就经常去,那会也爱打牌,经常我们三四个人打牌,后面一人一个js给按摩,不时也给出主意之类(很多js闲的时候也很爱赌),想想场面都觉得搞笑。那个js也是认识很久,有次睡了,其他不记得了,就记得下面超级多水,跟水库似的,进去也会觉得很松,就是太多水,一直往外溢那种,觉得很神奇,后面也慢慢没联系了。 3、fj场的几个妹子 那会住的地方附近有几个这样的场子,大部分都是hn、sc这些地方的中女,那会沐足比较多小姑娘,反正也不会特别认真按,就跟客人瞎聊天,最多被揩下油,还接受不了直接去fj场这些地方,而中女不同,大部分都结婚生子了,fj这些项目对他们来说都能接受到,当然提成也多些。那会就认识了一个,也睡过一次吧,唯一的印象就是有次抽查的时候往外嗞水,也不多,但是也是第一次遇到,因为大部分女的喷水都是用手指抠G点,很少能插着就喷。跟他们其他的印象就是打牌了,他们排钟上班,闲的时候都打牌,诈金花、牛牛之类吧,后来酒店也不让打了,为啥呢,因为赢了还好,输了根本就没心情去上钟了,一个钟才提个几十块。那会同事也爱打牌,我那会也打,就晚上等他们几个下了班,通宵打诈金花,打1块20的,我是比较激进的,我记得那晚打这么小都输了1000左右……
还有一个吧,个子小小的,估计没160,也是慢慢认识了,也就睡了,还记得她有个妹妹也在那做,我跟我同事去,我找她,我同事找她妹妹之类,记得后来还去我们租的地方一起做饭之类的,我也去过她住的地方,都没啥印象了,唯一有点印象的是,有一天,她给我打电话,说怀孕了,当时我才工作一年多吧,但是我当时特别淡定,就跟不关我事一样,我也不记得说了啥了,反正后面也不了了之了。 4、fl的妹子 现在想想那会真的啥都玩……记得还是打电话上门的那种。当时跟同事住的三室一厅,一个住一个房,就叫了两个吧,当时也喝多了,第二天一早,我问她多大,跟我说未成年,我吓一跳不相信,她给我看身份证,九几年的,心里也挺感慨的,这么小,也是sc那边的,挺不容易的,我这人也比较感性吧。后面也跟我讲一些经历之类吧,说在家里,后爸猥亵之类,出来打工又被姐姐骗去做sn,自己跑出来也没办法,就去fl做,哎……这些东西,我还是有些信的,确实,哪个姑娘会愿意做这些呢。她也抽烟,我很讨厌女人抽烟,觉得嘴巴臭,但是那会儿大部分风月场所的女的都会抽烟,或许也是缓解一些压力吧。再后来,我那个同事跟我说,她找的那个女的跟他说,我找的这个女的吸毒……尼玛,吓死我,后来这个女的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就跟我说没有,别人中伤她之类,不过我也觉得这个女的脑子稍微有点怪,也就慢慢联系少了,后来她又去找了份正式工作,也有叫我出去吃烤鱼之类吧,后面也就没啥联系了……
5、sn的妹子 说几个吧。那会sn还挺多,有时候自己都去了,那会竟然都一点不害怕,第一也不怕有jc去查,第二也不怕js有病,真的挺大胆的。我比较喜欢丰满点的,选的时候,很多人都跟死鱼一样,就有个姑娘一直冲我笑,看着胸也可以,个子也可以,而且比较像桂纶镁,就选了,到了房间,一脱衣服,尼玛,胸也没有,个子也一般,干干瘦瘦的,我一下就有点生气,可能我也比较情绪化吧,她却很职业,一直抱着我笑啊,跟我闹啊之类,我也就算了,想想大家都不容易,最后也留了个联系方式。那会他们都有任务,一个月要有多少点钟之类,我记得也有再去过一两次找她吧。然后我就想着私下约她,他们确实也很忙,搞到后半夜,白天休息,例假的时候才休息,可能也是见过了太多像我这样的pk了吧,也没怎么理我。突然有一天说有空,让我去找她,她就住在酒店后面的宿舍里,那是我第一次去js的宿舍,记得她宿舍有一些从酒店里拆下来的kt板,上面写着大意是,不管红茶绿茶,能卖出去就是好茶,诸如之类的有着那个时候sn特色的口号,以激励他们多赚钱,现在想想也觉得很搞笑。
后面也去我家过夜,她很瘦爱笑,也挺好玩的,就跟我讲怎么做了这个,大概是,那会打工,下了班没事儿就去网吧,然后呢,网吧有一些混混儿,不知道怎么加了他们qq,然后就一直聊,然后认识就带去这些地方,反正就强迫啊之类吧,毕竟女孩子,也没办法,也就从了,开始抽烟,也接触了这个社会的另一面,比如说跟着一些道上的大哥去ktv聚众吸粉之类的,也���听的我一愣一愣的,虽然我那会吃喝嫖赌都有接触,但是毒一直没接触。听的我也有点心疼,不记得那会儿有没劝娼从良了,有一点确定的是,那晚聊着,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应该也是一些所谓大哥的电话吧,她也跟人家嘻嘻哈哈的,我躺在旁边那一刻,我承认我是有点吃醋的,不开心,她打完,我也没怎么理他,她可能也看出来了吧,就跟我嘻嘻哈哈,让我别傻了之类。还有一个事儿,她那会换一个场子去做,那晚我跟朋友去夜总会,他们都叫了姑娘,我也没叫,说实话,也比较屌丝,觉得叫女孩子有些亏,一个四五六百的,我也不好意思去摸人家揩油之类,最多玩个色盅帮你倒个酒点个烟点个歌,出台两三千,还不如花这个钱去sn,后面我就叫了她过去,整的我那帮朋友也有点尴尬……
再有一个是去dg认识的。那会dg很出名,但是确实没去过几次,有次去,也是后半夜了,找了她,也是丰满型的,那会也便宜,我记得也就四五百,我也好跟人家聊天,也聊的很愉快,走的时候也留了联系方式,没想到过了几天,她真的说过我城市找我,我说好啊,然后带了她一个姐妹,也是个小姑娘。那次是因为他们俩来例假,可以休息才过来的,我开了个标间,她来了大姨妈也没办法弄,就用口,关键是她那个姐妹就在另外一个床,不过也都见怪不怪了,后来也跟我说,是在厂里工作,看到有姐妹不干了,后面做了sn赚钱了,就忽悠她也去,去了也被控制啥的,赚的钱跟外面的混混分,要赚多少钱才能走,后面赚到了,她也不知道再去干啥,就打算回去做老鸨子,里面的老鸨子大部分都是从js做起来的。 其实,那会,我特理解他们,在dg那么多小工厂,他们一月没啥休息天天重复劳作赚个三五千,真的挺难的,受诱惑也好,被威胁也罢,走上这条路,也真的很难回头,一个小姑娘从啥都不懂,到给你毒龙,这得有多无奈。
再说俩中女吧 上面那俩都是比较正规的sn酒店,这里说的俩是那种不敢开正门的sn,酒店环境差些,js也都是中女了,当然也便宜。好像三四五百之类吧。认识一个,就记得胸是假的,因为摸着有点硬,但是我也没说破,唯一的印象就是,有次把我给整高潮了,那种高潮不是说射精后的,比这更高级,就是全身发麻,隐约记得读书的时候跟女朋友有这样过吧(还不是做爱,只是抚摸之类吧),这么多年,好像就那一次吧,也不知道是咋整的,然后就记住他了,后来她也不太在那干了,找了个男人,后面开始自己干,怎么干呢,就是跟一个旅馆合作,包了几个房,然后借助她一点人脉,联系之前的一些人,js跟pk,当时为了支持她生意,我还去过几次,也介绍了几个朋友去过。
再一个也是那里认识的,口活很好,胸很大很白,跟我说还没有她吹不出来的男的。后面去过她住的地方几次,也去过我住的地方几次,都有给钱的,她也很喜欢赌,我那会也是,有次,去找我几个朋友打牌,我带了她,现在想想,也是觉得自己脑子有泡。因为那会有个朋友带着老婆去的,我们都很熟,虽然这个老婆也是二婚,也知道我们在外面玩,但是我一个年轻小伙子,带一个风月中女,也是够了。那晚她赢了一点,我输了大几千,晚上还在一个床睡……,回去的时候她还很心疼我,输了这么多,后面也就慢慢没啥联系了。
6、夜总会的妹子 上文说了,去夜总会也很多,但是我不太愿意去,觉得花钱不值得,不过偶尔也会叫。记得当时有个场搞啥大学生之类,从广州过来的,要800……里面有个女的很高,也挺漂亮的,闲的时候就去做车模之类,我朋友就点了她,然后我也点了一个,后面知道跟那个车模也都认识,也算是大学生吧,但是那种大专或者函授之类的吧。那个女孩可能也挺感激吧,长的也过得去,说实话女孩子也是很虚荣的,有人认可她的相貌也会很开心,加上我们都是一帮年轻人,也比较好玩。然后,那晚她就跟我回我住的地方了,睡了,第二天起来,我就特别尴尬,不知道要不要给钱,也不好意思开口,后面她说要回广州,就回去了……再后面,我还跟她跟那个车模一起在我家床上呆过,当然啥也没干就去酒吧了,然后喝着喝着,丫就撤了……
再后面,我去广州的时候还跟她一起吃过一次烤鱼,跟我讲她俩的事儿,女人之间哪怕是朋友背后也有是非,她父母好像是坐监了吧,政府给了房子住,学服装设计吧,想着去国外留学之类,那会朋友圈都是高档的地方,也有去国外,后面就慢慢没啥联系了,那个车模父母离异,跟着奶奶过,后面也回老家结婚了,后面也都删了他们的微信了。
7、酒吧的妹子 那会去酒吧跟吃饭似的,也认识一些登场,不过也没怎样,这些人得给人家买酒,才会搭理你一下,但是你想睡人家,就太难了,因为在这些地方,他们见了太多有钱人,你要约人家喝完去宵夜,都要出去看下你开啥车……然后偶尔也会碰到去酒吧喝酒的姑娘,但是我们那帮朋友都是脸皮薄的人,相互推着去敬酒,然后谁都不好意思去,看到被别的男人勾搭了,又骂人家一句sb后接着自嗨……再就是通过其他渠道认识的女孩子叫去酒吧的,我印象中好像也没跟谁睡,还是性格问题吧,觉得熟悉了就不好意思了。
在一个酒吧,有个在里面卖烟口香糖之类的姑娘,我就看着挺喜欢,看着挺清纯的,每次我都找她买点东西,最后也没留个联系方式,结果有天跟朋友去玩,有个朋友(那个酒吧的厅堂总监吧,去的太多,跟里面的人都成朋友了……)跟我说,那个女的跟他们酒吧的几个男的都上床啥的,听了后,堵得我不行……
8、水会的妹子 上面那些都是六七年前的事儿,很多细节都不太记得,现在sn也没了,fj场也没了,想打个fj啥的只能去水会了。说个印象比较深的吧,我去水会一般也不挑js,反正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也给人家js一个好印象吧,早些年,去沐足fj的时候听js说,有个客人经常换,一个个不满意,换大几个,我觉得好屌丝,你说去sn花个大几百换下也就忍了,花了四十块沐足换来换去,这不sb吗?Js进去,我也会跟她聊天,聊的开心点,想揩个油人家也没那么反感,后面她说自己还有感觉,摸下面确实也有些湿。然后就留了联系方式吧,后面也又去了一两次吧,都挺认真,按得也很认真。他们也很忙,没啥休息时间,偶尔休息呢就回发个朋友圈说下,跟谁谁去哪了,我看到就撩人家,记得跟她及她姐妹一起吃过宵夜,请他们去酒吧,后面有次请去唱歌,唱的时候也很开心,跟我嘻嘻哈哈的,唱完,我也跟着他去了她住的地方,路上,跟各种男的聊天吧,应该也是水会认识的客人,问她上班没之类吧,她也应付着,我虽然也能理解,但心里还是有点那啥,哎,这么多年也没进步,可能男人占有欲还是挺强的。她跟她妹妹住一起,我洗完跟她进了房,在床上,我抱着她摸了下,想进一步,就是不愿意,就说太晚了,挺困啥的,我也觉得没啥意思,就没勉强,第二天一早我就走了。过了几天,她又休息,就瞎聊,我就说开房的事儿,她说好啊之类,我说来我家还是去酒店,她说去酒店吧,当时我就愣了一下,幸福来的这么突然?我还开玩笑说,不是吧,对我这么好。然后等她搞定了事情,我就打车先去接她,然后让我特别堵的事儿发生了……
在路上,她微信我说,你打算给多少钱?我一下就懵了,我强忍着说,你要多少,她好像是说一般是1000之类的,我直接让司机掉头回家,司机还愣了一下。路上我也就没说什么,到了家,我实在没忍住,给她发了一些语音,说我他妈当你算个情人,你他妈当我是个pk,我请你吃饭唱歌喝酒,也有两千起码,难道就换来一个能跟你上床的机会?你也知道我为啥请你,那就是为了那点事儿,你心安理得的说声谢谢,然后上床还得另外给钱?如果你都有价格,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我费这个劲,又花钱又花精力图啥呢?当然也觉得自己挺屌丝的,人家当然也是为了钱,做这些行当,见了太多男人了,不就那点事儿嘛,我却以为请人家几次,就如何了……哎,不过当时情绪确实没忍住,她倒是很礼貌吧,一直也说对不起不好意思,也很淡定,也没说其他不好听的话,比如说我自愿啊之类啊,说让我误解之类,搞得我也气不起来,也就算了,后面也就删了她了。
后来,我跟一个朋友说这个事儿,他说,你还是年轻啊,他的方法是,直接约她们出来,就说钱你放心,然后睡了后,就给个600,或者你心里价位,不管他们觉得少不少,反正先睡了再说……哈哈,可能各自性格不同吧。
不知不觉说了好多,基本上把这些年能接触到的所有的风月场所的姑娘们都说到了,也别老说婊子无情之类的话,相互理解吧,如果你是做他们的工作,曾经受的伤害,见识了那么多男人,也不可能对谁包括你都���真心的,都是为了钱为了生活。可以多些交流,去做一些事儿的时候,也想到最坏的后果,如果做了自己还是不后悔就去做。当然也别投入了真感情,差不多就行了,点到为止,确实也没必要。不过,我还真认识一位跟夜总会的小姐产生感情然后跟老婆离婚的主儿,没人认可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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