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蘑菇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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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觉得作者的〝花样〞已经用尽了!因为几个套路已经开始重覆又重覆(歌坛、综艺),让我开始腻味。
如今,男主开始跨足电影圈,不光跑龙套,而是开始主演,其次他也开始涉足编剧、导演——都是系���要求的——虽然都很被动,但他毕竟已在全方位的道路上前进了。
只是从旁观看此情节的读者——我,仍不免着急于他的智商!因为他的编剧能力说到底不是真的,而是跟系统买的剧本,每一部剧的要价(智力)可不便宜;如今的男主智力值挂在八字头……比之前九字头要掉了很多哪……这期间若需要音乐创作什么的……可不就要命的事嘛……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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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柱】一觉醒来和挚友结婚了
宇智波斑醒来的时候觉得哪哪都不太对劲。
头顶是绝对不该出现在昏暗地洞里的有木制架构的天花板,身下躺着的也是绝对不属于地洞的柔软被褥。他想起身,但他的身体就像一台腐朽的机器,四肢沉重得像被绑了四个千手大佛。
他咬紧牙,艰难地挪动了一下不听话的手,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终于成功迈出了一小步,原本躺在他身边的人先一步醒了。
宇智波斑这才发现自己旁边竟然躺了一个人,他一边暗骂自己竟然这么没有警戒心,一边忍不住思考伊邪那岐到底出了什么毛病,自己现在总不能是死而复生后倒在路边被什么人给捡回去了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这会儿功夫,躺在他身边的人已经凑了过来,顺滑的黑长直从脸颊两侧垂落,柔软的发尾搔得宇智波斑脸上痒痒的。
“斑,你终于醒了。”
宇智波斑一脸空白地瞪着想扑到自己身上但又担心自己过于虚弱承受不住所以及时刹车的千手柱间,只感觉世界和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该死的六道仙人,他兜兜转转,居然在木叶村里复活了。
可惜千手柱间并不能用读心术知晓他现在的心声,他取过床头柜上的水杯,蘸了点水给他润了润唇,然后俯下身,爱怜地在他唇角落下了一个吻,摩挲着他的脸颊,一双温润的杏眼水雾蒙蒙的。
“你睡了快半个月了……扉间说你的指标一切正常,但就是醒不过来,我很担心你……”
躺在柔软的散发着草木清香的被褥里的某位伤患已经不在意千手柱间在说什么了,他的大脑还在回味之前的那个轻柔的、一触即分的亲吻——该死的,柱间为什么要亲他,他和柱间难道不是天启挚友吗,谁家挚友会这么亲对方嘴巴子的。
他瞪着千手柱间一张一合的嘴唇,目光从沾了水痕的唇瓣落到唇齿间偶尔探出一点的红粉色的舌尖,只觉得心口好似有一团火在烧。他迫切地想要开口问个清楚,但那副破锣似的嗓子阻碍了他。
“柱间……”
嘶哑含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正捧着丈夫的手贴在颊边将将要流泪的千手柱间立即捂住了他的嘴。
“你的嗓子还没有恢复,别逞强。”
我才没有逞强。宇智波斑有些郁闷地想,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终结谷之战的最后千手柱间从背后捅了他一刀,然后下一秒就出现在这里——这之间的那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会回到村子,柱间又为什么会亲他,还表现得好像一个差点死了老公的寡妇一样……这一切他全都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现在他和天启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对劲。宇智波斑运转起了体内的查克拉企图加速伤势恢复,下一秒属于千手柱间的充满生命力的查克拉就从两人交握的双手处源源不断的灌了进来,他感受着仙术查克拉在体内��腾的力量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含在嘴里的那块属于柱间的血肉哪里去了?
他调动了一下全身的查克拉,和以往阴冷的查克拉不同,中间的确��合了一丝类似木遁的生机勃勃的特殊力量。他心里一惊,暗想总不能是自己在昏睡的时候自己咽下去了吧,但眼下的确没有更确切的解释,他只能接受这个。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千手柱间给他灌了足量的查克拉,然后站在床边开始换衣服。宇智波斑转动着眼珠子,他这才发现千手柱间身上穿的是单薄的、胸前敞开的睡袍,现在他的挚友正脱下那件贴身的衣服,露出只穿了底裤的健美躯体。
宇智波斑忍不住瞪直了眼,他以往也不是没有和柱间坦诚相对过,但今天似乎不太一样。也许是在卧室里这样私密的地方,也许是因为他察觉到这个柱间和斑的关系不太对劲,也许是因为先前柱间给他的那个吻……
他又在想那个吻了。他注视着千手柱间穿上了那身熟悉的千手族服,这让宇智波斑觉得好像自己从没离开过木叶,仿佛昨天他还在和自己的挚友并肩走过村子的街道,在夜晚降临的时候一起去居酒屋小酌一杯,然后踩着月色回到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走进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卧室,互相纠缠着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该死的,他在心底骂了一声。他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术,否则他怎么会在脑内幻想那么出格的事情——一般的忍者会这么幻想和挚友做爱吗?他不知道答案,毕竟他不属于一般人的行列,但是他可以肯定一般情况下正常人是不会想要和挚友做爱的。他恶狠狠地盯着千手柱间的背影,直到他的挚友回头,看着他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
“斑,你怎么了?”
千手柱间在床边坐下了,他用手指帮丈夫梳理了一下散在枕头上的被宇智波斑左右挪动的脑袋蹭得乱七八糟的长发,面带关切。
“我要去找人来帮你做个检查,你自己在这里睡一会儿好吗?”
宇智波斑情不自禁咬了咬牙,他难道是什么需要妈妈哄着睡觉一离开妈妈就会嚎啕大哭的小崽子吗,只不过是自己待一会儿,他现在简直求之不得。
眼看着千手柱间就要起身离开,还躺在床上的虚弱病患立即清了清嗓子,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示意他低头,艰难地吐出了一句——
“亲我,中间。”
于是他又得到了一个带着千手柱间气息的甜蜜亲吻。
千手柱间离开的时候打开了窗户,兴许是时间尚早的缘故,他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来。宇智波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观察周围的一切,突然发现窗户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小的黑色脑袋。
察觉到他的视线,那个小小的脑袋立即消失了,片刻后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姑娘跑了进来。她熟练地爬上床钻进被窝,搂住了宇智波斑的脖子,惊喜道:“父亲,你醒了!”
父亲,什么父亲?宇智波斑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只觉得晴天霹雳——他怎么不知道死人还能和人生孩子?!
多亏了柱间先前给他灌的量大管饱的查克拉,他现在已经能费力支撑着一把老骨头勉强坐起来了,他拿下巴蹭了蹭小姑娘的头顶,绵软顺滑的发质和千手柱间如出一辙。被他蹭了的小姑娘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抬起头,露出一张和千手柱间有七八分像的脸蛋。
“我趁着爸爸不在偷偷溜进来的,只能待一小会儿,父亲你可不能和爸爸告密。”
爸爸和父亲?宇智波斑的大脑陷入了混乱,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可爱得像甜心一样的小姑娘是柱间的子嗣,但是柱间的女儿为什么要管自己叫父亲?而且该死的,千手柱间才刚刚亲了自己两次,他的女儿后脚就堂而皇之地找上门搂着自己叫父亲。他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幻术,于是他转出了自己的写轮眼,试图寻找出这个精妙绝伦但处处都透着古怪的幻术的突破口。
可惜他失败了。察觉到父亲的冷淡,小姑娘有些伤心地瘪了瘪嘴,看到宇智波斑转出了万花筒,她立即把先前那点不愉快抛到了脑后,兴奋地扒着宇智波斑的脸:“父亲,你的眼睛图案和我的不一样。”
宇智波斑不知道这个千手家的小丫头在奇怪什么:“写轮眼是宇智波家的血继,当然和普通人的眼睛不一样。”
“不是这个啦。”
小姑娘摆了摆手,她闭着眼睛鼓着脸,憋着一股劲,调动起体内的查克拉。宇智波斑看着这个和小时候的蘑菇头柱间高度类似的小甜心,只能感叹幸亏小姑娘没有遗传到柱间小时候耍人玩的时候那股子贱吧喽嗖的气质。
“看,我的眼睛是这样子的。”
那双眼睛睁开了,宇智波斑瞪着小姑娘红通通地大眼睛里面旋转的一勾玉陷入了头脑风暴。他不知道这个幻术世界还能给他什么惊喜,但显而易见的不会有什么事情比千手柱间的女儿是个已经开眼的宇智波更炸裂的了。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千手柱间回来了。他走过来抱起了赖在床上的小姑娘,揪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又偷偷跑过来吵你的父亲了,我会告诉泉奈让他给你多加几组体能���练的。”
然后他看向宇智波斑:“医疗部那边还要等一会儿才能过来。”
“等等,你说泉奈?”听到弟弟的名字,宇智波斑只觉得一股郁气盘桓在胸口,他忍不住插嘴道,“泉奈为什么会在木叶,而且这个小丫头为什么一直喊我父亲,她不是你的子嗣吗?”
上一秒还在争论究竟要不要加练的父女俩转头齐刷刷地看向了靠坐的宇智波斑,两张高度相似的脸蛋和一双特殊的一勾玉写轮眼看起来像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的丈夫自从醒来后就有些不对劲,他弯腰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确认他不是高热烧糊涂之后疑惑道:“你在说什么呢,泉奈当然在村子里啊,他前几天结束任务之后就回来了……至于阳子是你的女儿,你自然是他的父亲。”
宇智波斑直视着千手柱间的眼睛,在确认对方是真的没有在胡扯之后,他不抱希望地问道:“你确定我只是睡了快半个月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绝望地捂住脸:“可是我觉得我大概睡了好几年……我是说,你说的这一切就像是天方夜谭,我完全不记得。”
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控制,千手柱间选择先把女儿抱到门外,等阳子蹦蹦跳跳地跑远了,他才返回到房内,盯着床上看起来还有些虚脱的宇智波斑:“你是失忆了?”
“我不知道,我的记忆还停留在终结谷你捅了我一刀然后我就这么死了的时候。”
千手柱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脸色立即苍白起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宇智波斑赶紧找补,他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吵起来:“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
他下意识隐瞒了伊邪那岐的事情,那是他的底牌,不可能在这种情势不明朗的关头随随便便就全盘托出。但是此刻千手柱间的脸色可怕得吓人,原先温柔甜蜜的一切都消失了,他神思不属,像是逃避什么一样匆匆往外走,只留下了一句“我找扉间过来”。
又一次被独自留在房间的宇智波斑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无能狂怒,之间柱间留给他的查克拉差不多消耗殆尽,他又只能像个行动不便的年事已高的老头子一样窝囊地躺在床上。
在空气中一阵细微波动之后,千手扉间出现了。他对着直勾勾盯着自己背后空气的宇智波斑没好气:“你别看了,大哥没跟着我一起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在害怕什么,就冲宇智波斑这个望眼欲穿的模样,他就知道这两个人又一左一右钻进了两个不同的牛角尖开始闹一些令人无语的奇怪别扭了。他对躺在床上的人进行系统检查之后,皱着眉打开了千手柱间找上门的时候塞给他的小纸条——
“你失忆了?”
千手扉间终于知道他们两个这一出是在闹什么了,他走出门,吩咐跟着自己的暗部去找个人,没一会儿房间里就凭空出现了一个扭曲的漩涡状波纹,一个半边脸上有着奇怪的螺旋状疤痕的黑发男人走了出来。
“你还记得他吗?”
看着眼前拥有万花筒的陌生宇智波族人,宇智波斑没说话,但他下意识亮出了自己的万花筒,硕大的骨架巨人在他身后若隐若现:“令人不爽的臭小子。”
他啧了一声,对方也凶神恶煞地瞪他:“死老头什么毛病,一把年纪躺床上了还要为老不尊。”
千手扉间眼疾手快地发动了飞雷神,把人远远地送走了,免得他俩打起来把千手宅毁了个干净。
“他是谁?”
看着眼前虽然一无所知但依然像个碰到天敌的奓毛大猫的宇智波斑,千手扉间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你不是已经见过阳子了吗,他是阳子的哥哥。”在这个绝无仅有的好机会,千手扉间开始诓骗邪恶的宇智波斑,“他叫宇智波带土,你见过他的万花筒了,事实上,他还会木遁。”
宇智波斑停止了思考,宇智波斑瞳孔地震。
真相似乎已经摆在他的面前了——一个会木遁的宇智波,一个拥有写轮眼的缩小版柱间,这两个人是兄妹,还有自他醒来后就和他亲密无间的千手柱间,鉴于邪恶的千手扉间不会舍得拿他大哥的木遁来开玩笑,因此即使他不敢相信,摆在他眼前的一切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但他的理智还有最后的疑问:“我和柱间怎么生的出来宇智波带土那么大个儿子?”
千手扉间振振有词:“因为你失忆了,现在距离终结谷已经过了六十多年,我们都是死后又被复活的旧时代的老家伙了。”
“你觉得我是好糊弄的傻子吗?”宇智波斑翻了个白眼,“六十多年了,我和柱间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而那个宇智波带土起码三十了。”
“你别急啊,这是因为有特殊情况。”
紧接着,千手扉间面不改色地编造了一个宇智波斑抛妻弃子离村,千手柱间独自怀孕生子,还怀着长子和宇智波斑在终结谷打架,最终亲手杀夫证道的可怕故事,把宇智波斑雷得外焦里嫩。
他琢磨了一下这个离谱中带点合理,合理之外又离大谱的故事,突然回过味来:“该死的千手老二,我都没跟柱间睡过,他上哪怀的孕,你耍我呢?!”
眼看没有骗到人,千手扉间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他继续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记录:“虽然很可惜,但我至少能确定你只是失忆了,而不是发生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时空置换。”
他看着放松下来的宇智波斑,又“善意”地提醒他:“宇智波带土的确不是你的儿子,但阳子真的是你和兄长唯一的女儿。”
“我知道了,你这个多嘴的白毛鹦鹉。”宇智波斑粗声粗气地说道,“你可以滚蛋了,我会和柱间说清楚的。”
然而宇智波斑躺在床上等到夜幕降临都没等到千手柱间,他恼恨地磨牙,如果不是四肢实在使不上力,目前恢复的查克拉也不足以支撑须佐能乎的实体化,否则他坐着须佐能乎都要跑出去把某个胆小鬼抓回来。
上午的时候千手扉间又带着医疗部来了一趟,经过细致的检查后得出了外力原因导致六道查克拉瘀滞脑部造成暂时性失忆的结论。宇智波斑听得一头雾水,贴心的二代目火影给他解释道:“据大哥所说你和他在外探查辉夜遗迹的时候出了岔子,不小心踩中了某个机关,然后你的头被遗迹里的机关道具砸了一下——简单来说就是你现在脑子有病。”
这下子宇智波斑彻底听懂了,他对着公报私仇的某位千手骂骂咧咧:“你他妈才脑子有病。”
轰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千手扉间之后,宇智波斑等来了给他送饭的宇智波泉奈。看到活生生的弟弟走进来,他只觉得自己内心长久以来空洞的一部分重新被填满了。
“泉奈。”
听到哥哥的声音,宇智波泉奈坐到了床边。早些时候千手扉间告诉他宇智波斑现在只有到终结谷为止的记忆,他急忙赶过来,握住了哥哥的手。
“我很抱歉。”他注视着哥哥有些苍凉的眼神,忍不住想起他在宇智波带土的记忆中看到的那个在地洞中苟延残喘的白发老人,于是他重复了一遍,“虽然我从不后悔把自己的眼睛献给你,但是我很后悔留下你一个人,哥哥。”
宇智波斑的心顿时变成了一块融化的蜜糖,他像从前那样摸了摸弟弟的头顶,安慰他:“能再看到你我也很高兴,无论如何,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所以不用对我说抱歉。”
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宇智波泉奈偷偷擦了擦眼泪,他挪到床边,抱住了哥哥的胳膊,仿佛回到了那些他们两个相依为命的旧时岁月。
“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哭。”察觉到弟弟抹眼泪的动作,宇智波斑抬手戳了戳宇智波泉奈的脸颊,不由地有些怀念弟弟小时候软乎乎的包子脸。
“我才没有哭,我只是太高兴了,可以看到我不在的那些年的哥哥。”
在这样温馨的氛围中,宇智波斑突然想起来某个问题:“泉奈你是什么时候复活的?”
突然被提问的宇智波泉奈一脸茫然:“大概七年前?怎么了哥哥?”
宇智波斑表情严肃了起来:“既然我和柱间的女儿已经那么大了,想必你也应该成家了吧?”
“……”宇智波泉奈陷入了沉默,他支支吾吾半天,企图蒙混过关,“大概……吧……”
“什么��大概?”宇智波斑不满起来,宇智波泉奈的迟疑让他联想到了一些不妙的东西,他难得用严厉的目光直视着自己的弟弟,“到底有没有。”
“有!”屈服于哥哥的眼神,宇智波泉奈立马坐正了。
“是谁?”
“这个……”宇智波泉奈苦着脸,恰逢外面有人走过,他随便找了个“千手扉间找我有事”的借口就火急火燎地逃跑了。
等到临近深夜,千手柱间终于舍得赏脸挪进卧室的时候,宇智波斑已经躺得浑身刺挠恨不得跳起来跟千手柱间再去终结谷打个三天三夜了。
他看着一天没见的千手柱间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然后更加小心翼翼地躺到离自己八丈远的地方,心头烧起了一股无名火:“我身上是有什么诅咒吗?”
千手柱间不敢说话,只是慢吞吞地往宇智波斑的方向挪了点。宇智波斑颇有耐心地看着他一点点地挪过来,最后在离自己只有一拳距离的时候,突然来了句“对不起……”
这下宇智波斑是真的要跳起来了,他火速打断了千手柱间:“等等……我不想听这个,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道歉——你们到底有什么好抱歉的。”
“还有谁来过了?”
“是泉奈。”提到某个心虚逃跑的弟弟,宇智波斑就压不住火,“我不想和你们打哑谜……我是说,禁止再对我道歉,你们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看着突然开始生气的宇智波斑,千手柱间拉高了被子遮住了自己下半张脸:“好吧,但是我还是想说,如果当年我能更关心你一点就好了,也许我们就不用走到那一步了。”
“我真的不是什么需要柱间妈妈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小崽子。”宇智波斑再三强调,他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为什么他们都要用这种好像欠了他百八十万没还的内疚眼神看着他,他难道看起来很可怜很缺爱吗?
顶着柱间令人头皮发麻的眼神,宇智波斑选择发挥他有话直说的优良品质,免得某个可怜的初代目火影又胡思乱想。
“我不知道在终结谷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泉奈跟我讲的也很潦草,但是——”他直视着千手柱间的眼睛,眸光平静而坚定,“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需要为我的命运负责,除了我自己。我们只是站在各自的立场选择了自认为最合适的道路而已,我以为这没什么好说的。”
千手柱间默不作声地靠了过来:“你总是这么温柔又善良。”
被夸奖的宇智波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过往的征战史和泉奈叙述里自己以一敌万企图颠覆世界的壮举,突然觉得千手柱间对他的滤镜似乎有点厚。
千手柱间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想什么,他在终结谷之后再次见到宇智波斑已经是在四战战场,作为被秽土出来的亡者,他可以坦然面对同样是被秽土出来的宇智波斑。但是现在,他碰到了一个记忆回退到终结谷之后、对他来说几乎是一片空白的宇智波斑,他反而畏手畏脚了起来。
在长久的沉默里,最先忍不住的还是宇智波斑。他不满地转向了躺在他身边的千手柱间:“你怎么不挨着我了。”
他抬了抬手,示意道:“早在我说我的记忆有问题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们不是伴侣吗,怎么你现在表现得好像咱俩是什么关系一般的普通朋友一样。”
差点跟不上这大跳跃的话题,千手柱间下意识道:“你不是失忆了吗?”
“我是失忆了。”宇智波斑承认道,但他不明白这跟千手柱间疏远他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失忆了,又不是换人了,我想要和自己的合法伴侣交流感情有什么问题吗?”
千手柱间思考了一下,似乎是这么个理。跨过最后的心理障碍之后,他熟练地蹭过去,和宇智波斑头挨头亲亲热热地挤一起。
等了一天终于等到这一刻的宇智波斑心满意足地吻上了伴侣近在咫尺的唇。
“这是今天的晚安吻。”他理直气壮地要求道,“明天早上我也需要一个早安吻。”
第二天宇智波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多了一段记忆,千手柱间紧张地要去医疗部抓人给他来一套全身检查,被当成易碎品对待的宇智波斑头大如斗,他拦住了紧张过度的千手柱间,强行把人困在温暖的被窝里。
“我没事,只是多了段记忆,大概是自我修复的一种?”
千手柱间还是不太放心,二话不说就灌了大半的查克拉过来。
差点被查克拉撑死的宇智波斑:“我发誓我真的没事,但是你要是再给我灌查克拉就不一定了。”
“你之前昏睡了半个月,我很担心你。”看着丈夫不在意的模样,千手柱间蹙了蹙眉,“六道查克拉过于不可控,何况是辉夜遗迹里留存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力量。万一这些能量在漫长的岁月里发生了变异,那就更加危险了。”
听到柱间这么说,宇智波斑也有了点思路:“不是说大筒木辉夜的血继网罗有一个是天之御中的空间类能力吗,或许导致我记忆错乱的那股力量是同源的时间类能力呢,时空间忍术本来就是数量稀少又极其难以驾驭的存在。”
闻言,千手柱间叹气道:“可惜当时太混乱了,你出事的时候遗迹已经开始塌方,我又急着带你出来,估计现在那里早就变成废墟了。”
“至少目前来看我的记忆会自己慢慢恢复,只是过了一天,我就想起了之后好几年的事情。”他把脸埋进千手柱间的颈窝,“都是些很无聊的记忆,比如整天在地洞里研究你的细胞什么的。”
比起没骨头一样赖在他身上不肯起来的宇智波斑,千手柱间行动上果断多了。他麻利地起床换好衣服,然后把门外一早就被送来的轮椅推进来,对着某人示意道:“因为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医疗部送来了这个。”
“好吧。”某位行动不便的宇智波臭着脸拒绝了自己丈夫的热心帮忙,自力更生地挪到了轮椅上,忍不住抱怨道,“比起这个,我情愿坐须佐。”
“考虑到须佐的体积,那会引起混乱的。”深知他脾性的千手柱间熟练地给人顺毛,承诺道,“等你恢复以后我们可以好好切磋一次。”
宇智波斑立即安静下来了,他被千手柱间推着走出房间,这才发现自己的所在地竟然是千手宅。从正对着房间的小花园望出去,他敏锐地发现和远处的火影岩比起来,整个村子的地势下沉了不少。
“村子是整个重建过吗,怎么感觉比刚开始矮了不少。”
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然而千手柱间沉默了起来:“听年轻一代说的确是重建过,之前遭遇了大型袭击,整个村子都被毁了。”
“能把整个村子夷为平地的力量?”宇智波斑那颗好战之心蠢蠢欲动起来,“什么人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千手柱间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含糊道:“你在获得轮回眼之后把眼睛移植给了一个漩涡家的孩子,后来出于一些原因,那个孩子和木叶结了仇,再加上一些特殊原因,他袭击了木叶,最后就变成这样子了。”
听到有自己的掺和,宇智波斑立即闭嘴惊艳。言多必失,尤其是在这种一知半解一头雾水的时候。他刚想岔开话题,那个传说中的“特殊原因”就应景地冒了出来。
行色匆匆的宇智波带土看到两位黏黏糊糊的老年人习以为常地打了个招呼,径��走进隔壁房间,把睡眼惺忪的小姑娘抱了出来。
“我来接阳子去上学。”
沉溺在温柔乡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的宇智波斑:“她才多大点就要去上学了。”
拥有宇智波斑大部分记忆的宇智波带土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个睁眼说瞎话的老头:“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开始上战场了,小丫头五岁了上个学前班怎么了。”
“但那也是为了让后代不再需要小小年纪上战场,否则我就不会同意和柱间结盟。”宇智波斑拍了拍轮椅的扶手,“谁想出来的让这点大的小孩上学前班的?”
不知道臭老头在胡搅蛮缠什么的宇智波带土翻了个白眼,四战后他本来待在家里吃吃喝喝当条咸鱼,谁知道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一拍脑袋觉得需要完善现行的教育体系,强行按头他去当学前班试行点的负责人,每天就给一群熊孩子当保育员。
想到这,他从善如流地把小姑娘塞回千手柱间手里:“那行,你俩的女儿,你俩自己带,我今天放假。”
宇智波斑瞪着窝在柱间怀里自然而然伸手搂着柱间脖子的小姑娘,立马借着扶手的支撑站起来把小丫头又给宇智波带土塞了过去:“我和柱间今天有事,还是你带吧。”
“哦哟哟,还真是医学���迹,这么会儿功夫就能站起来了。”
留下一句阴阳怪气的嘲讽,宇智波带土抱着小姑娘消失在漩涡之中。正以一种扭曲姿势站立的宇智波斑面不改色地坐回轮椅,刚刚猛然的起身动作严重拉伤了他躺了将近一个月的身体。
“我没事。”他强行压下了想要龇牙咧嘴的面部表情,对正担忧地看着他的千手柱间发誓道,“我真的不是什么七老八十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头子。”
千手柱间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人身前不远处又突兀出现了一道身影。和宇智波泉奈长相高度相似、拥有一只勾玉轮回眼的宇智波佐助提了提手里的袋子:“听说你醒了,妈妈特地拜托我来的。”言下之意是自己根本不想来。
“千手宅怎么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来。”想和丈夫交流感情但频频被打断的宇智波斑开始发脾气,“谁教你大早上的来看望病人的。”
宇智波佐助这才注意到宇智波斑还坐在轮椅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依然不可一世的男人,嗤笑了一声:“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宇智波斑吗,怎么现在这么拉了。”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什么毛病。小辈,不会说话我可以教你。”
眼前的小鬼虽然和泉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这个臭脾气还真是不讨喜。宇智波斑挣扎着就要回房间拿扇子好好教一教他什么叫尊老爱幼,千手柱间立即拦住了他。
“这是泉奈的后代。”拉扯间,千手柱间附在他耳边小小声,“孩子还小呢,你别生气。”
宇智波斑不可置信地看向拉偏架的丈夫:“这小子比我都高,哪来的还小,你女儿甚至都不到他腰。”
“咱俩女儿。”
“行,咱俩女儿。”眼下并不是计较这一点的时候,宇智波斑改了口,“而且除了长相,这个臭脾气到底哪里像泉奈了。”
“你还挺自信。”宇智波佐助抬了抬下巴,“说得好像你脾气有多好一样。”
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为了所有人的心脏着想,千手柱间选择用木遁把面目狰狞的丈夫捆在轮椅上,同时站到了已经开始互相呲牙的两只大猫中间。
“现在情况有些复杂,晚些时候让扉间和你们说吧。”
宇智波佐助本来也不想在有宇智波斑的空间里多待,他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时空通道中。
把人送走之后,千手柱间头疼地看向自己争强好胜的丈夫:“佐助那是有特殊原因。”
“怎么又是特殊原因。”被捆成粽子的宇智波斑嘟嘟囔囔,但迫于形势他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坐着,“等我好了迟早把那两个臭小子都削一顿。”
真正走出千手宅的时候宇智波斑才发现现在的木叶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小村落大相径庭,只有一些基础的街道规划还残留着往昔的痕迹。他看着远处影岩上的六个头像吐槽道:“你的脸放在上面好蠢,简直像光头。”
千手柱间立即沮丧起来:“果然很蠢吗……我本来是想要把斑的脸雕上去的来着。”
“那还是算了吧,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成为火影。”他抬手在丈夫圆润的脑壳上敲了一下,“这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你没必要这么迁就我。不过我倒是听说终结谷有我们的雕像,你带我去那边看看。”
初代目火影又一次地沉默了:“……啊,你说这个啊……”
顶着宇智波斑疑惑的目光,他双手合十:“后辈们打架的时候给砸碎了,现在还没复原呢。”
“现在还没修复?”宇智波斑额头青筋直跳,他都没有看过的柱间雕像,到底是哪个后辈这么胆大包天,“是谁动的手?”
千手柱间对了对手指,大脑飞速转动想着要怎么糊弄过去,没想到嫌犯之一就自己跳了出来。
“初代大叔你在这里啊,斑大叔怎么还坐在轮椅上的说?”
看着从森林里跑出来的漩涡鸣人,初代目火影深刻怀疑自己的丈夫是不是有什么言灵的天赋,否则怎么会说到什么话题就有当事人突然到场导致场面愈发的尴尬。
“斑昨天刚醒,身体还没有恢复,暂时还不能自由活动。”千手柱间开始转移话题,“鸣人你怎么大早上的就在这里,是出来锻炼吗?”
“妈妈说九喇嘛最近豆皮寿司吃多了胖了好多,就让我带着九喇嘛一起出来晨练。”
说着他招了招手,一只差不多有小腿高、身后飘着九条尾巴的胖狐狸从树林里呼哧呼哧地跑过来,对着他疯狂大叫:“你才胖!老夫这是缩小体型的副作用!绝对不是胖!”
“可是九喇嘛你的肚子都变得圆滚滚了。”漩涡鸣人把胖狐狸抱起来放手里掂了掂,“就是重了好多嘛!”
宇智波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吵闹着走远的一人一狐,尤其是那只胖成球的狐狸猪:“这是九尾?”
他仔细数了一下那几条油光水滑的尾巴,终于确定这只真的是自己当年抓过来的火之国天灾:“这是怎么把狐狸养成猪的?难不成我们这么多年都搞错品种了?”
“九喇嘛现在是鸣人他们家在养,我也不太清楚。”注视着漩涡鸣人的背影,千手柱间有些惆怅,“那孩子是木叶的第三代人柱力,他的妈妈漩涡玖辛奈是第二代人柱力,也是被复活的一员,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这样的命运对于人柱力来说未免过于沉重了。”
“忍者就是这样可悲的存在,为了家族、为了村子、为了大名,永无止境地战斗下去。”宇智波斑目光沉沉,“你为了村子杀死了我,你的弟弟又为了村子战死,你看,忍者的命运永远逃不出争斗与死亡的循环。这样的忍者世界毫无希望,我早该知道的,所以我才希望借由月之眼建立一个没有查克拉存在、永远和平的世界。”
千手柱间没有打断宇智波斑,他安静地听着自己的丈夫叙述那些他���曾有机会了解的一切。
“不过遗憾的是,就结果来看我的梦想似乎失败了,而你的梦想依旧在延续。”出乎千手柱间意料的,宇智波斑反而笑了起来,“如果月之眼是真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实现和平的道路,然而我似乎运气不太好。”
“不,我的梦想也早就被颠覆了。”千手柱间握住了丈夫的手,“这个世界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我们只是这个世界微小的一部分,就如时间洪流里微渺的沧海一粟。”
他眨了眨眼,脸上重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但我还是很高兴,能听到你跟我说的这一切,毕竟你当初执意要离开的时候已经不愿意向我坦白你的想法了。”
想起自己当初油盐不进的模样,宇智波斑有些尴尬,他强行转移话题道:“我觉得现在不应该说这个——我是说,你应该先告诉我到底是谁砸了我们的雕像,我猜是刚刚的金毛小子,你看到他的时候反应明显不对劲。”
“你总是这么料事如神。”千手柱间坦诚道,“另一个是宇智波佐助,你见过的,就是早上那个很像泉奈的年轻人。当然,这里面依旧有一个很长的故事。”
“听起来我似乎错过了很多,不过我总有大把的时间来等你告诉我。”
等两位老年人回到千手宅的时候会客室已经坐了人,宇智波斑看着那个据说又是弟弟的后代又和自己同为六道仙人长子查克拉转世的宇智波佐助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天杀的,他可不想承认自己和柱间是兄弟。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宇智波佐助旁边样貌相似但看起来年长一些的女性夺走了:“你是宇智波佐助的姐姐?”
黑色长发的美丽女性大约是提前得知了宇智波斑失忆的消息,对于宇智波斑的疑问只是微笑着回复:“初次见面,我是佐助的妈妈,宇智波美琴。”
宇智波斑看着那张和宇智波泉奈相比线条更加柔和的脸庞,突然有种预感前方迷雾散去后的真相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但他还是勇敢地打开了这个潘多拉的魔盒。
“所以你才是泉奈的女儿?虽然之前就觉得泉奈的年纪有个宇智波佐助那么大的后代而且这个后代还和我有莫名其妙的转世关系已经很离谱了,但我现在还是想问一句——”他皱起了眉,一本正经地看向他丈夫,“这个奇怪的年龄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总不能告诉我泉奈在死了几十年之后还能爬上来让他的妻子怀孕。”
听到他提起泉奈的妻子,千手柱间的脸也皱起来了,这位一向乐观开朗的初代目火影完全不想面对现实,逃避一般地把脸埋进手掌心。
“我��想说,”他的声音闷闷的,害得宇智波斑也提心吊胆起来,“你还是自己去问泉奈吧。”
与此同时,宇智波美琴也没想到这位叛逆的前族长竟然到现在都对宇智波泉奈堪称炸裂的感情史一无所知,她惊讶地开口:“原来您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扉间大人让我过来的时候您应该对这些有一定的了解……”
“��间?这跟千手扉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他去找你?”宇智波斑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丝违和感,他强压住心底的那丝不安,坚持说道,“你总不能告诉我泉奈的妻子是千手家的女人,所以千手扉间才会这么做。”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更加古怪了起来,在角落里自闭的千手柱间甚至发出了一声抽噎,这让宇智波斑看起来更像一只坐立难安抓耳挠腮的猫了。
“所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难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在一片意味不明的沉默中,作为漩涡中心的宇智波美琴勇敢地开口了。
“我的母亲,是二代目火影大人。”
“什么?”在进行过简单的等量代换以后,宇智波斑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听到那位温婉端庄的女性重复道——
“孕育我的母亲是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大人。”
在很短的一瞬,也可能是漫长的沉默之后,宇智波斑已经记不太清自己当时做出了什么反应,只知道等他恢复意识之后,他听到自己在咆哮着什么,而他的丈夫正慌张地抱着他,努力把他的脑袋按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让他安静下来一样。
事实证明这么做的效果的确不错,宇智波斑枕着丈夫柔软的胸肌,直接从张牙舞爪的野猫变回了臭着脸的初代目火影专属家猫,他不着痕迹地用脸颊挤压感受了一下千手柱间胸口美妙的触感,就听见那个从他进门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宇智波佐助突然嘲讽道:“这很奇怪吗,难不成你和千手柱间的女儿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一直不习惯自己有个女儿的宇智波斑顿时惊恐地看向了千手柱间的肚子,引火烧身的初代目火影慈爱地拍了拍丈夫的猫猫头,冷酷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妄想:“阳子是我用阴阳遁创造出来的,你别想了。”
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别的,宇智波斑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坚持打了个圆场:“我很开心泉奈还有后代,至于千手扉间——”
他瞥了一眼丈夫的脸色,虽然他敢保证千手柱间不会很高兴千手扉间给宇智波泉奈生了个女儿,但他也肯定千手家好脾气的长兄更不能接受有人看不起他的宝贝弟弟,于是他很有眼力见地改口道:“泉奈喜欢就行了,我尊重他的意见。”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某位暴躁的宇智波依然趁着千手柱间去学校接女儿的时候坐着轮椅去给千手扉间找了点麻烦,然后就被正巧来接人下班的宇智波泉奈抓了个现行。看着办公室里各自占据一个角落战斗一触即发的两只猫,宇智波泉奈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先去安抚自己家的白色大猫。
“扉间,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哥这个神经病想干什么!”被丈夫搂着的千手扉间恨恨地对着另一边的宇智波斑呲牙,“他莫名其妙就跟个鬼一样在这里盯着我还满嘴胡言乱语的。”
宇智波泉奈���练地给自己丈夫顺毛然后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他摩挲着千手扉间脸上的朱纹,柔软的指尖从脸颊暧昧地抚摸到耳尖,直到二代目火影承受不住自己的羞耻心,下意识发动飞雷神带着宇智波泉奈跑路。
等千手柱间找过来的时候愕然发现自己的丈夫正蹲在墙角自闭,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就被一个饿虎扑食扑倒在地,宇智波斑的一双万花筒疯狂旋转,脸上的神色疯狂到瘆人,他咬牙切齿:“泉奈居然都没有看我一眼,该死的千手扉间就那么吸引他吗?!”
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千手柱间用怜悯的目光看向自己濒临失控的伴侣,当初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不为人知的感情史刚刚曝光的时候宇智波斑也钻了好久的牛角尖。他像拎一只离家出走的猫一样带走了自己的丈夫,希望宇智波斑能早日接受现实。
也许是因为白天受到的冲击过大,一整个晚上宇智波斑都在做梦。几十年的记忆在脑海中飞速闪现,他只觉得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梦魇。和梦境相呼应,他精神层面的波动直接引起了查克拉的暴动,即使千手柱间在第一时间醒来,肆虐的靛蓝色查克拉依旧把屋顶捅了个窟窿。
沐浴在月光之下的千手柱间颇有些哭笑不得的心理,他一边发动木遁补上了头顶的破洞,一边控制着木遁去吸收四溢的狂暴查克拉。清晨时分宇智波斑终于摆脱了梦魇的纠缠,他将将睁眼,就看到千手柱间靠在他怀里打着哈欠。
“你还好吗,昨天你差点把千手宅毁了个干净。”千手柱间半是嗔怪半是担心地摸了摸丈夫的脸,“你的状态太危险了,我只好守了你一晚上。”
记忆恢复大半的宇智波斑主动给了他一个吻:“我没事,你睡吧。”
今天的大宅尤其的安静,也许是从屋顶上明晃晃的木遁里窥探到了些许真相,所有人都默契地绕着这片走,连宇智波带土接孩子时虚化的速度都比从前快上许多。
在这样特殊的日子,宇智波斑难得犯了懒,跟千手柱间在被窝里睡到了日上三竿。他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用指尖伸出的小树苗戳丈夫的脸颊,不堪其扰的千手柱间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往宇智波斑这边挪了挪,他搂着丈夫的脖子,把脸埋进丈夫怀里,丝滑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好逃避扰他清梦的魔手。
只是一时兴起作弄了一下枕边人的宇智波斑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他揽住了主动投怀送抱的丈夫,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随着记忆的回笼,原本阻碍他查克拉恢复的闸门也在消失,有了木遁的加持,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回复道鼎盛时期。等千手柱间醒来,扑面而来的就是丈夫���情地亲吻。
自从宇智波斑昏迷以来就没怎么和丈夫亲热过的千手柱间被撩拨得有些心猿意马,半推半就地默许宇智波斑的手在他身上煽风点火。结束一番温存之后,千手柱间后知后觉宇智波斑之前娴熟地把他翻来覆去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半身不遂的病人。
“你的身体好了?”他条件反射地扣上宇智波斑的手腕,引导自己的查克拉去探知丈夫的身体情况,“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我也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的恢复程度和我的记忆息息相关,至少我现在拥有了从出生到捡到宇智波带土那个兔崽子再死去的记忆。”
千手柱间心里一紧,四战后他曾经手过关于宇智波带土的审讯报告,其中就有山中家读取记忆之后由佐井绘制的地洞时期的宇智波斑。他想起画像中白发苍苍行动不便全靠外道魔像苟延残喘的老人,比话语更快一步的是他变得柔软悲悯的眼神。
宇智波斑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虽然他不能确定千手柱间在想什么,但他肯定一定是些失礼的东西。
“我见过那些。”千手柱间温柔地搂住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包容一切的神性让他看起来简直像一位忧郁的母亲,“即使我知道你不需要那些,但我还是觉得……”
凭借多年了解而成为读心大师的宇智波斑立即打断了丈夫的未尽之言,他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对方的,含糊道:“其实待在地洞里真的没什么,虽然我年纪大了没法自由活动,但至少我还有用你的细胞培育出的塑像……那些塑像长得和你像极了。”
浓情蜜意的氛围顿时就被打破了,千手柱间干巴巴地说道:“那确实不错……我的意思是,我完全不知道你在地洞里还有这种消遣。”
“……”宇智波斑可耻地沉默了,他最后挣扎了一下,“我说我是骗你的你信吗?”
“没关系,我可以去找带土问一问,至少在我面前带土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底裤都被掏干净的宇智波斑自暴自弃道:“你说得对,我确实有很多和你一模一样的木质塑像——作为一个在阴暗地洞里生活的老人家,我总得有点打发时间的爱好。”
眼看着千手柱间的神情开始摇摆,他趁热打铁:“况且你去世得太早,我只是睹物思人而已。”
千手柱间的心顿时被击沉了,在宇智波斑离开之后,他也经历过那些苦闷晦暗的岁月,这些足以让此刻的他和过去时空的宇智波斑达成精神上的共鸣。
“对不起……”
道歉的话刚起了个头,对于丈夫的道歉有应激障碍的宇智波斑快狠准地捂住了他的嘴巴:“我不需要这些,但你可以收下这个。”
他摊开手,手心里是一枚用木遁雕琢而成的戒指,花与枝叶缠绕着整个戒身。在千手柱间疑惑的目光里,他解释道:“这是戒指。”
初代目火影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虽然不常戴,但我们是有婚戒的。”
“我知道,可是这个才是现在的我给你的求婚戒指。”宇智波斑注视着他,深邃的眼神承载了来自久远过去的一切难以言说的情感,“无论何时,我永远爱你。”
在千手宅今天的晚餐开始之前,所有人都看到了手牵手过来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还有千手柱间特意伸出的左手上那个他们从未见过的新戒指。
“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个什么。”受不了对面的万恶夫夫光芒的千手扉间胃痛地放下了手里的碗筷,他看向自己身边的丈夫抱怨道,“他们两个总是能把一切麻烦都扭转无差别秀恩爱的场合。”
埋头苦吃的宇智波泉奈没在意丈夫的抱怨,他抹了抹嘴,出于不能输的心理直接拽着千手扉间当众来了个法式热吻:“不用担心,我们也可以。”
看着眼前更加不靠谱的丈夫,千手扉间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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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樱之落 贰 东山道与北陆道之行 7
樱的装束有些出乎伊万的意料,牠本以为樱也会穿白衣红裤,至多依靠衣服表面的纹路、衣服所使用的布料以及一些诸如佩戴饰物等细节之处区别于其她巫女、氏子的装束。然而樱的服装、妆容与其她巫女、氏子相比截然不同,她没戴巫女、氏子所戴的王冠状花叶头饰,而是用红绳将脸两侧的鬓发系作两束。同时樱所穿的衣服虽仍有宽大的衣袖,衣袖却不是巫女们乃至伊万在东京所见的日本女性穿的和服的那种长方形衣袖,最外层的衣服的下摆位于她的双膝处,其下露出一截褶裥[1]式样的布料,再之下则是两条宽大的裤管,裤腿末端被扎紧以构成垂遮住樱脚背的袋状结构。
手握金属圆盘乐器的巫女再次击打手中的乐器,尖利的金属摩擦声如某种信号般令樱猛然合拢展开的折扇并随着曲调的节奏缓慢行至舞台中央。而每当唱着伊万听不懂的歌词的巫女、氏子的唱声以及乐声停顿时,樱缓慢的动作就会短暂变得迅捷起来,也许是那一瞬间快速的、干脆利落的动作与前后缓慢的旋转、抬臂、迈步形成了对比,伊万恍然产生了被拿在樱手中的不是绘有水墨画植物的折扇而是一柄锋利的匕首的错觉。
但同时,伊万也感知到樱的舞蹈中不含任何杀气,无论是她用力转动手腕令手环上的铃铛玲玲作响,展开又瞬时合上折扇导致折扇发出犹如什么身形较大的动物自树丛里穿梭的唰声,并以刺穿面前某物的气势伸手向空气递出折扇;还是她慢悠悠的在相比欧洲剧院更狭小的舞台上腾挪,探腿、下沉身子再偏头,并将脸藏在展开的折扇与宽大的衣袖后。樱的舞蹈以及乐曲所营造的绝非猎人耐心地徘徊在猎物附近、观察猎物、抓住时机攻击猎物后再回到藏身之处以防被猎物反击的氛围。然而伊万也不知该如何形容笼罩整个神乐殿舞台的氛围,不知是因牠是一个并不真正了解日本风俗人文的俄罗斯人,还是由于牠成长于虽有各类宗教庆祝节日可人们仅将其当作节日而缺乏对神明的崇敬的环境中,牠无法带着畏惧、庄重的心态观看面前的舞乐。
事实上,在度过因能旁观日本不同地区的、具有地方特色的风俗而兴奋的最初阶段后,伊万陷入了与拜访东京两座神社观看神乐舞时相同的无聊情绪中,牠的视线不再定定落在舞台上,而是情不自禁地瞥向四周。不知不觉之时,原本盘踞于天空东方的钢蓝色已将代表着黄昏的橙红驱逐至重重山峦之下,除去点燃了无数烛火的神乐殿以及被置放于神社各处的石制灯笼周围的一小圈外,神社乃至周围的山林皆被黑暗笼罩。时有夜风拂过枝叶,令黑色的树木剪影摇晃着发出近似骤雨的声响,这声响混入巫女、氏子们的合唱中,又携着她们的歌声在神社里来回飘荡。
也许夜风带走了伊万心中的、因不知神乐舞何时结束而产生的些许焦躁,枝叶相互摩擦的声响又沉淀进伊万心里与其内的无聊感融为一体,突然且莫名的,伊万又生出几分观察自己两名友人的兴致。友人之一的菊尽管是整个舞台中唯一的男性,却极其缺乏存在感以至于在牠与另一名巫女拉开襖后,直到伊万打算观察自己的友人才再次想起并注意到牠,牠仍跪坐于襖旁,并未注视樱也并未加入巫女、氏子的合唱,而是像一尊真人大小的人形玩偶那般微垂首盯着自己面前的畳。
另一名友人樱,作为正在也是唯一一名跳神乐舞的人,她理所应当获得了观众所有的注意力——虽然算上偶尔分神的伊万,观众仅有五人罢了——放弃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樱的舞蹈以及声乐上后,伊万发觉与东京的巫女所跳的神乐舞相比,樱所跳的神乐舞有很大的区别。这种区别不仅体现在装束以及声乐的曲调、节奏上,更体现在樱舞动肢体的力度、舞蹈持续时长以及舞台站位上。
东京巫女的神乐舞的所有动作自始自终都平稳缓慢,而樱跳的神乐舞时有形如穿刺、斩击等武技的动作。因没有钟表,伊万无法确认自巫女、氏子唱出第一道“啊”声至现在过去了多久——牠曾有过手表以及一块怀表,可怀表落在土田太太家里,手表则在地震当日不知何时弄丢了——不过根据变化的天色来推断,伊万确定目前犬舞见神乐舞的持续时长已至少是东京神乐舞时长的三倍。以及舞台站位,与东京神乐舞中,仅有一名巫女跳舞时站在正对呈放有食物的木台的舞台中央不同,除了最初自襖后的房间走至舞台中以外,以放有食物的木台为中线基准,樱总是站在舞台一侧跳舞而置舞台另一侧不理,导致整个舞台瞧上去不太平衡,被空出的另一侧舞台也显得有些空旷。最后,伊万敢肯定受时长以及必须保持缓慢的动作顺滑而快速的动作有力度的影响,犬舞见的神乐舞比东京的神乐舞更耗费跳舞者的体力和力量。
观察自己的友人很好的消除了伊万的无聊感,以至于当樱停下舞蹈,巫女、氏子们停止合唱与奏乐时,牠并未立即意识到神乐舞已结束了。跪坐于襖前的菊站起身,以一种违背长久维持跪坐姿势理应双脚酸麻的平稳步伐行至木台前,将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木盒放在阶梯状木台的最低一层中间的空位上后回到襖前跪坐回原处。接着樱走上前拿起伊万先前根本没留意到其存在的、与巫女所拿的铃铛乐器相同的器具,只是与巫女使用的乐器不同,被樱拿着的铃铛器具的手柄末端系有颜色一条较粗的红绳,红绳末端系有一块金属,而金属内又嵌有数根三指宽的、长至樱膝盖的彩色布条。
樱左手搂住布条以免布条与木台相触,右手前伸至木盒上方摇动铃铛并左右摆动,三个来回后,樱将铃铛器具放回木台上,拿起折扇抬手举在脸侧用的折扇遮住大半张脸,舞台两侧的巫女、氏子再次开始奏乐,而樱踩着乐曲的节奏以一种脚尖自始自终不离地的奇特步伐缓慢转身并向神乐殿后方的房间走去,待樱进入房间,菊与另一个巫女将襖合上。
‘看来这才是神乐舞真正的结束。’伊万想,牠颇好奇地瞧着站在牠身旁的两名年幼的氏子表现得极为兴奋雀跃以至于她们在原地开始像落在地上的林雀那样小小地蹦跳。舞台上的巫女、氏子们站起身,一部分接过其她人手中的乐器后向后方的房间走去,另一些人则走至木台前端起木台上的食物。菊则自神乐殿侧方与缘侧相连的木制阶梯走下舞台,牠脸上带着终于摆脱无聊工作后特有的轻松和愉快,“之前我忘记向你介绍这一习俗了,伊万君。”牠走至伊万身边并示意伊万跟着牠,“在日本,祭祀结束后人们会分食仪式中作为祭品的食物[2],吃下那样的食物被认为会给食用者带来好运以及驱逐食用者体内的病痛。”牠领着伊万回到吃晚餐时使用的那个房间,端着盛有食物的容器[3]——那种木制的容器有着较为独特的外形,下方是有一定高度的、形如木盒但四角被削平且缺少上下两面的柱体,柱体顶端则与一块木制托盘相连——的巫女们也随之回到那个房间。樱是最后出现的,她已换回祈福仪式前所穿的衣服。
这次伊万并未坐在缘侧上,牠好歹在日本居住了一年多,尽管仍不喜欢也不理解日本的跪坐习俗,可并不缺少跪坐的经验。况且与使用了那种要求人们跪坐的小木桌的晚餐不同,现在伊万能选择盘腿乃至屈膝的姿势坐在地上,牠与其他人围着盛有食物的容器坐成一圈,未经烹饪的蔬菜、蘑菇和蜜柑被放在最内侧,烤好的秋刀鱼、糖果以及团子状的糯米点心则被放在外侧。
不过与伊万预想的不同,虽然菊递了双筷子给牠,但那筷子的作用并非暗示牠直接从容器中夹取食物。与晚餐相同,祭祀结束后的直会——伊万刚坐下不久,坐在牠身侧的菊就贴着牠右耳低声告诉牠祭祀结束后分食作为祭品的食物也算作��种仪式,名曰直会——也是分餐制。分餐的是樱,她拿起一个比手掌略大的、底部非弧状而是一个平面的木盘,夹一条秋刀鱼、两个糯米团、一些腌菜,又舀了勺外形如小石子儿的、伊万依稀记得其名为金平糖的糖果,将木盘递给左侧的巫女后拿起另一个空木盘,而接过木盘的巫女又将木盘递给坐在自己左侧的另一名巫女,直到木盘被传递至坐在樱对侧的氏子手中。那恰是站在神乐殿舞台下的、最年幼的两名氏子中的一个,她一接过木盘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扔了颗糖,同时双眼还盯着留在容器里的糖果不放。
等所有人手中都分到一个木盘后,容器中还剩下一小堆糖果与数个糯米团。伊万一面用筷子将秋刀鱼的鱼腹同鱼背分开,一面好笑得发现那两名最年幼的氏子盯着剩下的糖果和糯米团默契地露出喜不自禁的笑容并随即交换一个分享快乐的眼神。“日本其它地区的直会也是这样吗?”伊万偏头靠向菊低声问,“人们围着食物坐成一圈后闲聊着吃下食物?我还以为日本是没有这种呈圈状的座位的。”
“大概其它地区没有吧。”菊回答说,“其实犬舞见大部分直会不是这样的。这次的祈福仪式是专替整个日本以及日本皇室所举办,因此不接受信徒参与和观看——”伊万微睁大双眼,而菊显然接收到了伊万无声的询问和惊讶,微笑着解释说:“这算我和樱的私心,让伊万君一人旁观也没什么。日本其它地区的直会是在祭神仪式结束后特意举办的聚会,所吃的食物实际上也不是仪式中的贡品,而是专给信徒制作的飧餐。犬舞见平日的直会并非是单独的聚会,是在祭神仪式结束后,由巫女直接站在神乐殿上向信徒分发仪式中的食物,餐具则由信徒自己携带,所以平日的直会会制作更多的食物,所使用的三方——三方就是这种盛放食物的器具——”菊指着处于众人包围圈里的独特木制器具说,“——的尺寸也更大。且由于犬舞见的直会会直接向信徒分发仪式里的食物,因此犬舞见的神饌、就是仪式中的食物也与其它地区不同,有更多经过烹饪的食物以及能直接食用的食材,也不像其它地区的神饌那样拥有固定的食材贡品,而是随季节而变化。”
直会中分发的食物看上去不多,但也许是因违背了伊万平日的生活作息,且除去秋刀鱼外皆是甜味的食物——是的,连那种伊万唤不出名字、不知其食材的腌菜都是甜味的——加上相比走路,骑马在体感上更为颠簸,还未回到三嘉原御所伊万便已感到胃部些微不适。这些微的不适不妨碍伊万入���,可不知樱、菊是怎么做到的,他俩竟借着山道两侧石制灯笼里散发的黯淡烛光瞧出了伊万不适,进而提议回到三嘉原御所后再吃些能缓解胃部不适的食物。
尽管伊万并不真的认为于入睡前进食能缓解胃部不适,但牠并未拒绝樱、菊,因牠目前在体内找不到丝毫睡意,还惦记着询问樱、菊一些牠感兴趣的、与此地宗教的风俗相关的问题。
然而当那些据说能缓解胃部不适的食物被呈上来后,伊万发现被食物、或准确而言是加了碎肉与盐炖煮粥的香气所催发的食欲盖过了牠胃部的不适,于是牠接过粥碗将其放在大腿上,舀了勺热腾腾的、使牠的口腔产生一丝灼烧感的粥送入嘴中,咽下后问樱、菊道:“舞蹈结束后菊放在木台上的木盒是什么?樱又为何对着木盒摇晃铃铛呢?”
“木盒里装的是将运送去东京、呈给天皇等人佩戴的御守。”樱回答说,她也捧着碗肉粥,“而摇铃有着两种寓意,一是能净化以世间材料制作的、沾有人气的御守,二是通过这种方式将能带来幸运的、抵御灾厄与疾病的神明的力量附着在御守上。”樱说着叹息一声,“这整场仪式,无论是为遭受自然灾害的日本及日本皇室祈福,还是让御守出现在祈福仪式中,以及御守的款式、天皇等人认为御守拥有的作用等都不符合我们对钤姬的信仰和认知。”
���万想起樱昨日曾说过他们讨厌这类耗费人力、物资且毫无意义的行动。
“大家都不想举行这一某种程度上亵渎了钤姬的仪式的。”菊说,“恐怕只有氏子们为此感到开心,尤其是禾也与尤也,即未参加仪式的、年龄最小的两名氏子,这次没有信徒参加直会,氏子们能吃掉剩下的那些糖果与和果子。”
直到现在,那两名氏子望着糖果和点心所露出的纯粹的喜悦仍能感染伊万。“她们很可爱。”伊万微笑着说,“孩子们的喜悦总是极具感染力。”
“是的。”樱认可道,她也面露笑容,“氏子们开心的表情是这场仪式中唯一有价值的事物。”
在聊了些别的话题后——真是奇怪,他们三人自地震那日就一同行动,至今已是九月十一日了,他们理应聊尽了所有能聊的话题,可实际上伊万发现他们三人从未陷入尴尬得无言相对的局面——伊万突然记起了观看神乐舞时的疑惑。“对了,为什么你跳舞时仅适用一侧舞台呢?”伊万问樱到,“从视觉效果方面来说,这样不是会令舞台另一侧显得空旷,且让整个舞台显得不平衡吗?”
这个问题让樱、菊同时朝伊万投来惊讶的眼神,“伊万君看出来了吗?”樱的语气里全是��异,不等伊万不解地问自己究竟看出了什么,她就继续说:“神道教有不少巫女神乐、即巫女所跳的神乐舞。尽管犬舞见的巫女神乐受到其它地区的巫女神乐的影响,例如在神乐中使用神乐铃、铜拍子[4]——”应是读懂了伊万面上的疑惑,樱比划着击打的手势解释道:“就是那种有些像圆盘的、握在手中击打的金属乐器?但与日本其它地区的那种过去为让神明附身于自己、现在偏向表演的巫女神乐不同,由于犬舞见巫女神乐的创作者是宏姬,故犬舞见的巫女神乐融合了较多飞鸟时代日本宫廷舞蹈的元素。且对宏姬而言,钤姬不是生活在高天原中、无法证明其存在的神明,而是与自己一同生活了十多年的、关系亲密的对象,因此犬舞见的所有巫女神乐都是‘双人舞’。”樱抬手比划出单引号,这还是伊万告诉樱、菊这种西式标点符号的用法,“当然,钤姬因死亡而缺席,可历代本田家家主以及犬舞见的巫女们皆不认为我们应该让另一名巫女假扮钤姬以填补空缺。”
就这几日樱、菊对他们的先辈宏姬与信仰的神明钤姬之间的关系的描述来看,尽管他们一次都不曾说过那两人是恋人,然而伊万很难不认为宏姬与钤姬之间拥有至少是近似爱情的情感——之所以使用‘近似’一词,是因牠不了解日本社会那时期对同性恋的态度,以及就樱、菊过去向牠介绍的众道来看,比起同性之间的恋情,那更偏向于性剥削——尤其是樱对为何空出舞台另一侧的解释,牠几乎能推断假如此事被改变成歌剧,其歌剧将因禁忌之恋与带有日本元素而在欧洲引起多么强烈、广泛的议论以及追捧,甚至牠都能想象出诸如奥匈帝国、普鲁士王国等氛围相对保守的国家会出现不少批评剧中俩主角表现出的同性恋之情的文章,而牠的母国、法国等国随之出现嘲笑那些人保守、落后的文章。
在以伊万提出有关巫女神乐的疑问、樱菊解答这一模式为主的闲聊后,樱介绍了神乐铃的作用、寓意和构造,而伊万突然想起了菊昨日提及外来者私自摇响本坪铃后会遭遇不幸。
“摇响本坪铃后遭遇不幸的故事吗?让我想想……”樱沉吟道,“据记载,江户时代初期,受一场烧毁了大半的江户、即现在的东京市的火灾[5]的影响,有个近畿地方的商人来到这里拜访本田家,想要与本田家达成在此地购买大量木材的协议。也许是因那名商人有另两个实力不俗的竞争者吧,在拜见彼时的本田家家主前,牠先拜访了犬舞见神社,无视巫女的解说与警告,认定钤姬具有给人们带来好运的职能并趁着巫女不注意而私自朝拜殿内投掷硬币、行拜礼并摇响了本坪铃,并在听见铃声的巫女赶来前匆匆离开神社返回借住的村民家中。
翌日,午时后有两名惊慌失措的人前去三嘉原御所,说牠俩是那名商人的仆从,上午本随主人一同前往三嘉原御所,然而行至半途,却遭遇一阵导致牠们睁不开眼睛的狂风,等牠俩再次睁开双眼,原本走在牠俩前方的主人就已消失不见。牠俩返回山下村内以及前去犬舞见神社寻找主人,却一直不见主人的踪影,直到不久前牠俩瞧见那名商人所骑得马不知怎的竟然从藏田川町通往犬舞见的路上自村外走进村内,马背上还横放着件被划破了的肩衣[6],牠俩方知那名商人极有可能出了意外,便匆匆赶至三嘉原御所求助。彼时的本田家家主派人在周围几座山间搜寻,可最终一无所获。
近一个月以后,一名从藏田川町前往犬舞见拜访亲戚的人在路上瞧见一旁的树林间隐有灰蓝色、长长的东西,她因好奇而走近一瞧,发现竟是一具腹部被树枝贯穿的、体表遍布划伤且裸露的皮肤被林鸟啄食得凹凸不平的尸体。她被吓了一跳,跑回藏田川町通知了奉行所[7],其后奉行所又上报了彼时的本田家家主,在查询尸体身份时家主的女官想起了二十多日前失踪的商人,而商人的两名仆从又恰巧仍滞留在藏田川町内,由那两名仆从确认了尸体就是那名失踪的商人并携带尸体离开犬舞见返回了商人的家族。”
樱喝完了碗里的粥,咬了口随粥一同送过来的、切作两半并淋了酱油的水煮蛋后说:“与那名商人的失踪、死亡同样怪异的是,据商人的两名仆从坦白,牠俩之所以滞留在藏田川町靠在码头作工过活,部分原因是因牠俩弄丢了主人,害怕返回主人家中后被责罚乃至被主人的家人怀疑是牠俩谋害了主人进而上报奉行所。但最主要的原因是,牠俩原本准备回报商人的家族商人失踪之事,可当夜一人梦见牠们坐船返程时船被大浪打翻,另一人梦见牠们行山路返程时有野兽从背后袭击并吃掉了牠们。醒来后两名仆从向对方诉说了昨夜的噩梦,并皆同意那样的梦代表着恶兆。此后牠俩一产生离开藏田川町的想法就会做相同的噩梦,商人的尸体被找到后,牠俩当夜又共同做了个挡在山谷间的、看不清面容的巨大野兽转身离开的梦,于是牠俩又认为这是牠们被此地的神明允许离开并原谅了牠们主人冒犯神明之举的象征,因此愿意将商人的尸体运回给商人的家族。”她一面用筷子将另一半水煮蛋分作小块,一面说:“顺带一提,那名商人的两个竞争者都成为了那个时期的��商,即奈良屋茂左卫门与纪伊国屋文左卫门。”
“喔,这听上去——”伊万顿了顿,“就你们过去对钤姬的介绍来看,我还以为她不是一名残暴的神明呐。”
“钤姬不是。”樱辩解道,“在本地,也没人认为是钤姬劫走并杀害了商人,而那两名仆从的证词也被人们认为是牠俩在听见了钤姬的传说后因惊恐以及害怕被商人的家人追究护主不利的责任而编造的谎言。”
“更何况,钤姬死于宏姬之前,她如何能报复一个出生于近一个世纪后的人呢?”菊附和樱说。
樱、菊的话并不能说服伊万。因其一,假如犬舞见的人们认为钤姬能在死后继续庇护此地乃至整个日本岛,那么死后的钤姬自然也拥有报复任何冒犯她的人的能力。其二,就伊万了解的守护某地的神明的传说来看,不分什么地区和文化,那些神明总是同时拥有守护、慈爱以及暴力、残忍的两种看似相反的性格。不过在伊万看来,这种守护与暴力的共存实际上非常合理,毕竟假如一名守护者拒绝暴力,那么她将无法在外来者入侵这类的灾难中守护自己想守护的地方。但当然,出于对他人信仰的尊重以及考虑到自己的两名友人的感受,伊万并不打算反驳樱、菊对钤姬的描述,“还有其它这类故事吗?”牠问。
“伊万君把它们当作故事听,可实际上这些都是记载在家史或盯村事件文书里真实发生过的事哦。”菊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微笑着说,随即牠又坦诚道:“虽说我和樱也是把它们当好玩儿的故事看。另一则事件是发生在战国时期、即各地大名相互征战的年代。在讲述这则事件前,不得不先提及日本其它地区的人们对犬舞见的认知,除去最著名的、被其它地区的人们视作此地象征的裕福犬以外,此地另一广为人知的特征就是‘幸运的和平’。”菊比划出单引号的手势以表示那一词组是一个特定的名称,“此地从未被周边的势力入侵过,所以每当日本陷入普遍的战乱状态时,或统治日本的政权因政变、相互斗争变得过于激烈而使首都陷入混乱时——根据时代与天皇不同,首都可能是奈良、大阪、京都、东京等地以及位于这些地方附近的小地区——逃避战乱的平民、一些想要暂且避开混乱等首都恢复平静再返回首都的小家族以及某些在权力斗争中落败的家族所遗留的妇孺会来到此地生活。不过自平安时代中期以后,除去平民和避难的家族,偶尔也有因各种原因而没有所效忠的主人的下层武士来到此地。”
伊万情不自禁注意到,相比简单称述发生过的事的樱,菊的语气以及叙述方式更具有故事性。
“那则事件的主角就是一名流浪至此地的无名武士。事后调查发现,在来到犬舞见前,牠在藏田川町滞留过几日。抵达藏田川町时牠瞧上去就是一副流浪已久的、衣裳较为破烂且因较长时间未洗澡而全身散发出臭味的状态。据藏田川町的居民说,那名武士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表现出疑神疑鬼、非常警惕紧张的模样,住进藏田川町宿屋后还以为同样借宿在宿屋内的行商是一路跟踪牠而来的、准备等牠离开町后于町外谋害牠的歹徒。
没人知道那名武士具体在什么时间离开藏田川町的,宿屋主人在某日送晚餐时发现当日送去的早餐仍留在房门边且未出现任何被翻动过的迹象后才意识到那名武士已离开了,房间内只留下了一柄打刀,宿屋主人猜那是用来抵押牠的食宿费用。
同样的,无人知道那名武士离开藏田川町后去过哪儿,经历了什么事。直到半个月后的某日清晨,犬舞见神社的巫女发现拜殿前的空地上散落着一具支离破碎的人类的尸体。据说那具尸体的头、四肢、躯体皆被分开,四肢与躯体还被不知名的力量切割成更小的碎块,其头部的五官形如怪士类的能面[8],可眼角、嘴角却僵硬地上翘以构成一种可怕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而那具尸体的右手则以食指插入本坪铃摇绳的缝隙内的方式挂在摇绳上。最离奇的是,尽管尸体被抛洒在拜殿前,但不存在任何血迹,且据发现尸体的那名巫女所说,那些较小的肉块虽呈现出苍白、腐烂的模样,却没有臭味,摸起来的触感也是柔软温热的。”
伊万缓缓眨了眨眼,试图用这一动作缓解自己的震惊与不适——震惊是针对那名有勇气触碰尸体的巫女,不适则是因菊对尸体的描述过于详细——牠庆幸于自己早在菊讲述这个事件前就喝完了自己的粥,否则牠虽不会吐出来,可一定会丧失喝掉剩下的肉粥的兴趣。同时伊万的余光瞥见樱正用筷子夹一块切好的烤秋刀鱼送入自己嘴里,似乎有关尸体的话题完全没有影响她的食欲,非但如此,她还接话说:“当时的本田家主为此苦恼了好一阵呐,因她不知该如何查出那名武士的身份、那名武士在死前经历了什么,以及是什么杀掉了那名武士。事实上,至今人们都不确定拜殿前的尸体是不是那名武士,因宿屋主人被召来辨认尸体身份时,尸体早就以一种不合理的速度腐烂到只剩下骨架,尸体所穿的衣服则沾满了血渍、尘土。而武士曾遇见过的那名一直往返于犬舞见与新发田番——即现在的新潟市的一部分——售卖草药、木梳等物什的行商将此事传至新发田番后,还被某名能乐家当作素材创造了一部枉死的武士滞留在山野间一座被废弃的神社里���害路过借宿的旅人的能剧。”
伊万又缓缓眨了眨眼,“当菊告诉我非神职人员摇响这里的神社的本坪铃后会遭遇不幸,我以为那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例如摔一跤或打翻了茶杯这类的不幸。”牠说着向菊投去一个谴责的眼神,“尤其是你使用了‘乃至’一词,”牠指控说,“让我以为那些人中只有极少数才会死亡。”
“对不起,伊万君。”菊道歉说,牠的语气听上去很真诚,也可能过于真诚了,“这类故事中也有故事主角最终活了下来的,只不过我和樱恰巧先讲述的是以死亡为结局的事件。”
“例如有则同样发生于战国时代的事件,”樱接话说,“其事件当事人就是从奈良避难而来的、家人皆死只剩她与一些仆从的公家女子。因其拥有较为显赫的姓氏,算本田家的远亲,故她并未直接定居于藏田川町,而是先前来犬舞见拜见了当时的本田家家主,并说自己想为家人祈福而打算在犬舞见神社住一段时间。巫女同样向她解说了犬舞见神道的习俗以及警告她非神职人员不得摇响本坪铃,然而也许是她因家人的死亡而悲痛过度忘记了巫女的警告,某夜,因思念家人而无法入睡的她偷偷去拜殿行了拜礼并摇响了本坪铃。
她并未遭遇如前两则事件中的男人所遭遇的事,但让她来评价她的一生的话,恐怕她认为自己是极为不幸的。因她本希望能借由嫁给尚在奈良的某一公家而返回奈良,或嫁给某个男人后代替父母举办收养那个男人为养子的仪式,并生下男孩以让家族能够传承下去。然而她的愿望全未实现,本地不但实行妻问婚制,且完全没有那种收养男人、让女儿嫁给那个男人并将那个男人视作继承人的婿养子制。她被某个自称是公家的、外来的男人所欺骗,以为能与那男人结婚,可几个月后那男人就不告而别,接着她又发现自己怀了孕。所幸那男人应是仅在会娶她这一事上撒谎,并未骗取她的钱财,她最后剩下一个女儿,在藏田川町买了些田地以此过活。”
樱吃完了那条秋刀鱼并将木筷放在餐盘上,自回到三嘉原御所于母屋缘侧坐下以来,她似乎终于摄入了足够的、能补回她跳神乐舞所消耗的能量的食物,她捧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说:“不过在其他人看来,她避开了外界的纷争,拥有搬迁至另一处地方生活的钱财,平安生下了孩子且活到了六十多岁后无病而终,她已经拥有非常幸运的人生了。以及这则事件是被证实真正发生过的,因为那名女子的后人成为了本田家的家臣,曾担任过藏田川町的管理者,且住所就位于津椒山院附近。”
伊万游览藏田川町时倒不曾留意过那片蓝绿色屋瓦的建筑群中的建筑究竟属于哪些人,那些建筑皆被外墙包围在内,墙门处倒是挂着建筑主人���氏的木牌,只是伊万没有特意去记忆那些木牌上的姓氏,牠唯一留下的印象是‘原来津椒山院主人的姓氏不是津椒山,而津椒山也不是以津椒山院主人的姓氏命名的’。
“还有另一些发生时代各异的事件。”菊说,“涉事者都是外来人,如官人[9]、武士、行商或流民。牠们皆因各种原因没听从巫女的警告,执意摇响本坪铃后,有下山是不知怎的被石阶绊了一跤后跌断脖子的;有下山途中失踪,几日后才从附近某座山中跑出来然后说自己下山时遇见过一阵浓雾并因此迷路的;有丢了钱财导致不得不暂且向周围人借钱度日的;有摇响本坪铃的翌日就莫名患病卧床不起最终病逝的。”
“仅听你们讲述的这些故事,我都快认为犬舞见神社受到了诅咒。”伊万开玩笑说,“在我们那儿,宗教建筑只会与一些诸如某人拜访教堂后疾病得到了治愈等一类展现神迹的好事联系在一起。很少有人们冒犯耶稣像、十字架的故事,因对欧洲过去的人们来说,只有异教徒才会冒犯耶稣像、十字架,而异教徒做出那种事后人们可绝无耐心等他自个儿倒霉,只会立刻告诉——”伊万思索该怎么用日语说出‘宗教裁判所’一词,在发现找不到对应词且推测樱、菊同样不知宗教裁判所的英语说法后,只得描述道:“——某种打击、审判不信仰基督教或信仰得教派不同的人们的机构。根据审判的结果,异教徒可能得忏悔[10]、被监禁或被处决。”
这次轮到樱、菊面露震惊了。“凭信仰审判某个人吗?”樱说,她的语气暗示她认为这样做的人很愚蠢,“我知道欧洲的人们认为世间只存在一个神明且拥有统一的信仰,可就因为某个人信仰别的神而审判、处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那个人借教义叛乱吗?”她不解地问,“战国末期基督教传进日本后,每一次当统治者的态度转为敌视基督教或基督教信徒,都是因基督教过度挤压日本的神道、佛道或有基督教信徒叛乱。最著名的叛乱者天草四郎曾占领过一座城市。”
[1]褶裥
[2]直会
[3]三方
[4]铜拍子
[5]明暦の大火
[6]肩衣
[7]奉行所
[8]能面
[9]官人
[10]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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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出】轰焦冻和7个小绿谷
00
荞麦面大陆一夜骤降10度,今年冬天格外冷。从王都到村里,围巾和热红酒都脱了销,在雪国的宫殿里,王后摇着摇椅,充满爱意地给未出世的孩子打一条毛裤。她是个新手母亲,时常穿针引线地编织幻想,
“真希望他有雪一样剔透的皮肤!在下过的雪的城堡庭院���堆雪人,小脸冻得通红。”
她终是没能看到孩子玩雪的模样。被取名为轰焦冻的王子在雪停的那天出生,他像是牛奶冻做的小小人,半边头发和甜糖霜一样白,另半边则是可燃石榴石。王后自此一病不起——她甚至没来得及摸一摸孩子的脸蛋,就被国王武断地送去高塔休养。轰焦冻王子长得很快,他的身高和对父亲的厌恶一路蹿升,那天他在享用冷荞麦早餐,国王坐在离他很远的长桌一端,对他强调剑术训练、以及和邻国交好的重要性。
轰焦冻突然觉得自己像荞麦面。被名为义务的漆木盒框进4x4空间,因过度包装而显得光鲜美味,然后坐上流水线,传送到轰炎司决定好的目的地去。
“我吃饱了。”他忽地站起来,留下2分之1的荞麦面泡在酱汁里,“焦冻,你去哪?”国王浑厚的低音还在他身后横冲直撞,他已推开大门走向早春的庭院。
“散步。”
这是王子离家出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01
出了王都便是森林,轰在鸟语莺声里行走,直到树叶透下夕阳的光,他听到一片鸟叫中有不协和音,源头直指他的胃——
有点饿。
渴求荞麦面的多巴胺成倍繁殖,使得离家出走变得越发艰难,正当轰几乎要确定自己是在夜晚的森林里原地兜圈时,他神乎其神、满怀感激地发现了一座小屋。那是绿林掩映下的阿斯加德,真善美的诸神煮着天妇罗咖喱饭招呼他过去。小屋透出饭食的香气,轰举起手叩门,门却自行吱呀叫着向内打开。
小屋有着温馨的开放式厨房,炉上有口咖喱锅在炖。灶台上不多不少摆着七只小碗,饭盛得满满当当,上面再放一块炸猪排。轰挣扎了许久,在是否要打破多年受的王室教育上想破脑袋,最终多巴胺战胜纯理性,他端起一碗饭。可是这碗也太小,怎么看都是10以下儿童专用,轰这么想着,揽过第二碗。他下定决心只吃三碗饭,等屋主回来了就付给对方相应的饭钱,半小时后他打着哈欠、躺在小屋内唯一的双人床上,心有愧疚地让七碗猪排饭在他的胃里溶解。
轰做了个梦,是他在和国王打雪仗,轰炎司一个雪球暴击直接糊他脸上,他喘着气惊醒,脸上感到一阵重压,让他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
“是什么……”
他把贴在自己脸上的那个东西拿远了,想看清到底什么,那东西在半空晃荡,发出一声美梦的轻哼。
人、人偶?
那是一个小小人,圆脸卷毛,看上去不比轰的手臂长,穿着裁剪合适的马甲外套和衬衫,像一只热乎乎的抹茶大福,被布料包裹着,向外发散甜软的奶味。由于被轰捏着马甲提在空中,小人偶的脑袋和胳膊都自然垂下,而以这个姿势睡觉显然很不舒服,“嗯……”人偶皱起眉毛,与此同时他的马甲终于放弃抵抗重力,人偶的小小胳膊滑出马甲,他扑地一声掉在床上。
确切地说,是落进轰焦冻的臂弯里。
感谢这几年的剑术训练,轰的反应速度被锻炼得相当灵敏,在小人偶坠落的一瞬,他飞速将胳膊伸向人偶和床之间的位置。他目睹人偶从自己的怀里坐起来,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疼……”
他怀里的人偶还在揉眼,而突然出现的声音来自右侧方位。轰猛地转头,这才意识到他的胳膊肘正戳在另一只小卷毛柔软鼓起的脸颊上,那是和他怀里的人偶长相一样的,人偶2号。“抱、抱歉,”他努力挤出一点词句,现世暴走咆哮着脱离常理,轰环顾四周,他脚边趴着脸朝下熟睡的人偶3号,4号和5号背靠背坐在地毯上打轻鼾。
他们都长得一模一样。
“你醒啦。”
说话的是1号人偶,他现在站了起来,而他即使是站在床上,也不过是和轰勉强平视而已。人偶睁大了本来就很圆的眼睛,看上去对陌生人的发色颇感兴趣。“对不起,”轰焦冻连忙说,“我把你们的饭都吃了……我会付钱的。”
他急着要下床,突然被人偶3号抓住裤脚。“王都的人!”小卷毛乐得直笑,仿佛在他眼里轰焦冻是时下最流行的托马斯小火车模型,“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这里?”
“轰焦冻。”轰边穿靴子边说,“……你呢?还有,”他姑且试着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得到了5个不同的回答。小矮人们都醒了过来,有的围在轰脚边,有的趴在床上和他交流。
“抱歉,我没听清。你们能一个一个说吗?”
“绿谷出久。”
5个小矮人异口同声地说。
“这是谁你的名字?你的?”轰问1号,1号点点头。
“我们都叫绿谷出久。”
“这里是我们的屋子。”他大声宣布。轰突然感到脚下一凉,紧接着便看到3号把他刚要穿的靴子高举过头顶,满屋子转圈跑起来。“王都的鞋!”,他在屋中央停下,看着轰焦冻,“这是在欧尔麦特先生的服装店买的吗?”
欧尔麦特大概是某种咒语。3号绿谷出久还没问完,其他小绿谷刷地冲上了上去,围着轰的靴子叽叽喳喳,轰捕捉到他们在讲Plus Ultra,还有One for All、UA,他听的满头雾水,如同坠入云端。他打小在王宫长大,出过最远的门也不过是去妈妈所在的高塔,没想到这个世界竟是如此凶险,他被一群长相和姓名都一样的小绿谷出久困在小屋里,光着一只脚,无可奈何地看他们玩他的鞋。这大概就是一口气吃7碗猪排饭的报应了。
“请把靴子还给我,”他试图发起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新话题,结果又被打断,这次是小屋的门被撞开,他看到了第6个绿谷出久,小小的人满头大汗、直喘粗气,张了张嘴想发出声音,却只能拼命拿手指屋外。
轰焦冻和绿谷们一起出了门,他依然没能要回他的鞋。
“不、不好啦!!”6号绿谷这才憋出一句话,“deku他——!”
绿谷们齐刷刷地倒吸冷气。他们在苹果树下围成一圈,轰跟在他们身后走过来,“发生了什么?”
“轰先生……”6号看上去快要掉眼泪,轰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抬头向上观望,他的内心无比平静,因为现在无论什么出现他眼前,都已经不那么奇怪了。
第7只小绿谷出久在树上挂着。
他圆圆的身体像一颗长了毛绒的青苹果,被卡在错乱的枝叶之间,在轰和其他绿谷们头顶危险地摇来晃去。
“救……”
轰焦冻想悄无声息地移开视线,可绿谷出久们全盯着他看。他是武技和学习兼优的一国王子,总能漂亮地完成轰炎司给他的各种任务,即使心底有些不情愿。
然而他现在被7个小绿谷搞得脑壳疼。
02
小绿谷在层叠的树叶里颤抖,他伸手去够树干,身下突然一沉,他在一片绿谷们的惊呼中勉强扒住树枝,这才没有让自己立刻掉落。“轰先生?!”绿谷1号急得原地转,看到轰正在脱仅剩的一只靴子,“您这是要——?”
“救他。”轰简短地说。
轰踩在青草地上,被小绿谷们担忧又崇敬地目送着走近树干。他在脑内排列出营救计划AB还有C,“轰先生要爬树了,好厉害呀。”他听到绿谷们在咬耳朵,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注意力放在救人方面,而不是——
他轰焦冻其实并不会爬树,这一事实上。
轰炎司是个严父,恨不得让儿子在击剑场上吃睡,要叫他同意轰在王宫花园里上树掏鸟窝,不如直接把他的火胡子漂成嫩粉更容易些。轰尝试把手放在树干上,然后是双脚,他顺利远离地面,小绿谷几乎是近在眼前了。
“抓住������手。”
他一手抱住树干、另一只手臂向绿谷的方向伸去。绿谷也伸出小小的手,在他右手放开树枝的一瞬,树枝猛然向下弯去,一只乌鸦落到离绿谷几寸远的地方,黑亮的眼睛直盯着他们。
“相信我。”
绿谷依然浑身在抖,却对轰坚定地点头。乌鸦在他耳边扑扇翅膀,他闭上眼——小小的心脏鼓动着疾走狂奔,刺激他的四肢迸出感官的电流火花,他义无反顾地向轰扑去。
无比精准地,在轰脸上着陆。
“……轰先生?轰先生!”
轰焦冻睁开眼,他躺在草地上,小绿谷们在他脸正上方争先恐后地探头探脑。他们贴心地把外套脱下来堆在一起,垫在轰的脑袋下当枕头。
“绿谷……”他坐起来四处搜寻,这时被挤到角落的一个小绿谷举起了手。
“我在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谢谢你救我。”
“轰先生好厉害!”其他绿谷们七嘴八舌地由衷赞美,“我们该怎么谢谢你呢?”
轰摆摆手,“不,不用这样……”他的话语被淹没在绿谷的海洋里,小绿谷们抬着他的长靴,把他推进小屋,招待了他7碗猪排饭后又叫他躺床休养,那时正是午后,吞下猪排和感谢的轰和小绿谷们并排躺一张床,睡熟了的小绿谷们偶尔会把手拍到他脸上,他睡睡醒醒,把小绿谷们的手放回原位,或是为他们盖刚踢掉的被子,这是他不当王子的第2日。
03
轰说是要付饭钱,可翻遍了口袋都掏不出半根钱包拉链。小绿谷们倒是并不为此生气,“留下来吧!”他们此起彼伏地说着,变成围绕轰公转的行星,绿谷1号负责扯他的裤脚,3号和4号跑去堵住小屋大门。
他把一只小绿谷从头顶抱下来。小绿谷扒住他的衬衣,叫他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觉得自己抱的是一只包子或糯米团,刚被加热好,向外冒着能让人心软化的暖氲,他把小绿谷轻轻放到地面上。“嗯。”他保证道,“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绿谷们从没出过森林。他们似乎也是因为某种原因来到小屋,只是不记得是怎么来的了。由于屋内家具都被设计成适合大人使用的样式,小绿谷们爬上爬下地忙碌,轰时不时就得去接住想要从衣柜顶一跃而下玩耍的某只小绿谷。王子已经到了快成年的年纪,却在此刻才刚开始生活。每天早上他和小绿谷们一齐起床,绿谷2号爬到高脚凳上,踮起脚教他煎鸡蛋,半小时后轰为小绿谷们打开门,他们组成一队走向森林,每个人都背了一只篮子。绿谷们采集蘑菇,轰则在小屋打了盆水洗小绿谷们的衬衣,拧干后挂在院子里一字排开,它们在春日里传播皂香,这是祝贺轰的自由生活的庆典彩旗。
“轰先生!”到了傍晚,小绿谷们回到小屋,他们朝轰挥手,轰愣了一下,也举起右手,模仿他们的样子向左右挥动。
“欢迎回来。”他抵住门,侧过身子让小绿谷们一个个通过。
今天只有6个小绿谷进了屋。
轰向屋外探出半个身子,不出意料看到了第7个小绿谷,“我看到你了,”他对着小绿谷躲在树丛里、却不小心露出的半截身体说。第7个小绿谷像是在想什么很难的事情似得,拖着步子走到轰面前。他的拳头捶到轰的小腿上——那是紧握了一束小花的小手。
“谢谢你为我们洗衣服。”他的声音很轻,轰却听到了。
“那个,”小绿谷突然抬头直视轰,“我今天捡到这个……”他在篮子里翻找,递给轰一本被小心卷起的小册子。
“上面说,朋友间,是要......亲吻的,所以……”
轰低头看到书的封面,《与ta拉近距离的100式》,一眼认出这是王都著名的小报记者,化名为葡萄的人体爱好者写的小东西。他的书一开始销量很广,很快读者发现葡萄提供的交友技巧实用度为0,便投诉要求退款,当时还在王都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亲吻?那是什么?”
轰的背后突然不知何时冒出了好多小绿谷。他们饶有兴趣地向轰提问,握着花的小绿谷被吓了一跳,迅速把花藏到身后,“没什么!”他越说越轻,“大概只是传闻吧……”
“我明白了。”
小绿谷睁圆了眼睛,脸从白玉大福变成草莓大福,轰的脸离他那样近,却是一副接近淡然的无辜。他在小绿谷脸颊印下浅吻,脑海中闪过一丝关于绿谷脸真软的异想,和小人偶一起生活久了,轰偶尔会想一些自己以前从没考虑过的事,他的心曾是冰封的群山,而现在小小的野花从泥土中破雪而出,小绿谷在花间蹦跳,他远望他们,第一次感到如此平和的幸福。
“我也要,我也要!”其他小绿谷沸腾起来,他们踩着轰的膝盖,争先恐后地爬进他的怀中,“亲吻!”
“每天我们回来都要亲吻——”
轰被推得重心不稳,他手里握住小绿谷送给他的花,后退一步撞到门口的信箱,顺势便靠着信箱坐下来。小绿谷们还在为了谁先得到轰的亲吻争论不休,这时一封信被信箱吐出,晃晃悠悠地飘到轰头上。
信封被火漆封住,上面有火的纹章。
04
“——给焦冻,”
“我已经发现你在哪里,请在7天后回来,”
“不然我就——?轰先生?”
信件被轰从某只小绿谷手中抽走,下一秒便进了炉火。“只是那个人在虚张声势。”轰盯着纸张化为火舌,这时一只小绿谷开了口,“寄信的人会做什么吗?”
“他上上次威胁我要做瀑布修行,还有给我找外国人相亲,最后什么也没发生。”轰顿了顿,指着信箱问绿谷,“邮差也会到这里来吗?”
绿谷们疑惑着看他,显然是没有见过什么邮差。从7个半失忆的小矮人到神出鬼没的邮递员,轰甚至不确定送来的信是否真的来自轰炎司,他满手是碎片信息,思考着想要把它们拼凑成块,差点没注意到小绿谷在拍他的腿。
“轰先生,我们要出门了。”他们聚在门口等待轰和他们道别,至少轰是这么认为,他向他们说一路顺风,小绿谷们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亲吻……”被小绿谷这样提醒,轰才想起他们先前做过的约定:每天朋友们都要进行道别和欢迎的亲吻。他蹲下来,正在考虑是从左到右、还有从右到左亲,一只小绿谷突然踮着脚,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小绿谷放开轰,笑嘻嘻地说,“今天换我们来啦。”
他们大概是乘轰熟睡时商量好了,一齐向他扑来。轰的两边脸颊分别收到亲吻,他刚梳好的头发被小绿谷们揉得起了静电,等7只小绿谷们亲完了,他们还不忘帮轰把前发理整齐。
小绿谷们说着再见消失于林中,漫长的几秒在风中滑过,轰举起手,想对着看不到人的树林挥动,然后又放下。绿谷们现在大概是他第一次得到、也是仅有的7个朋友了,他们交流的方式和普通朋友不太一样。
05
小绿谷们每天都能在信箱中找到印着火纹章的信,轰把它们放回邮箱,一封没读,事实上他根本时间读。他要学的还有很多,清洗厨房灶台,还有为做噩梦的小绿谷讲童话,那是轰炎司不曾教给他的琐事。距离国王单方面约定的7日还有数十个小时,轰为7个小绿谷们挨个擦干头发,小绿谷们突发奇想,去试穿轰的衬衫,他们看上去像是有着过长手臂的小小幽灵。
他们玩耍的时候,轰就坐在椅子上看他们,他能看很久很久,久到他认为自己可以和小绿谷们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他正在放飞思想,小绿谷们把童话书塞进他怀里,“今天我们也要听轰先生讲故事。”
轰在目录搜索了一阵。“今天是《拇指姑娘》,可以吗?”
“听过啦。”小绿谷们这样说着,同时飞快地爬上床躺好。
“那就《金子之国的小魔女学园》。”
“你前天讲过啦!”
“编一个新童话吧!”一只小绿谷突然提议道,他们交头接耳了一阵,获得共识后向轰露出询问的目光。
轰放下书册,挨着小绿谷们坐到地毯上。他并不确定该怎么进行文学创作,可话语却不断向外涌出,那是他想告诉绿谷说的话,藏在文法结构和语音词素下的温柔心意。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出生在冬天的王子。”
王子没有朋友,很少见到他的母亲,被父亲逼迫着学习��理国家。他跑出宫殿,开始寻找自我的旅程,救助了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那个孩子教他生活和爱人的方式,他和孩子成为了朋友。
孩子感谢王子救了他,而他也在无意间向王子伸出了拯救之手。
“王子在旅行吗?他要去哪里?”一个小绿谷问轰。
“那是人生的旅行。”
“那个孩子...... ”另一个小绿谷打着哈欠,往被子里缩了缩,“和王子一起吗?”
“嗯。”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他们一直在一起。”轰向他保证,小绿谷们浮现出心满意足的表情,轰还想说什么,看他们向梦的方向进发,那就明天再说吧。那不过是最微小普通的陈述句,他们时间宽裕,无论在何时说,要说几次都可以。
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他掀开被子一角,正打算睡觉,看到某个小绿谷翻了个身,小手搭在另一个绿谷的肚皮上,咚地一声——声音之响,轰被惊得停在原地。
那不是绿谷发出的声音。轰看向小屋正门,捶门声再度响起,无形的重压包裹着声音碾向他们。
06
小绿谷们全都惊醒过来,他们手忙脚乱地穿上马甲,轰紧盯着门,右手下意识地拿过放在桌上的剑。
“我去看一眼!”
绿谷3号提着裤子跑向门把手,轰还来不及叫他回来,地动山摇的木板破碎声便震得他一瞬间闭上眼,他的双脚先行动,想把小绿谷抱回来,却目睹着木板从他头顶飞过的景象,同样一起飞向空中的还有小绿谷。
头顶着破烂门框的庞然大物背对着林中星光,无言地看向轰和7个小绿谷。它穿了一条紧身短裤,通体发黑,长了一张牙齿尖利的鸟嘴,重要的思考器官暴露在外。
“怪、怪物……”
“你们从窗子里走。”轰估算着怪物可能行进的线路,以极低沉的声音对身后的小绿谷们后说。
“轰先生,你看!”
他顺着绿谷指着的方向搜寻,发现怪物并非两手空空,它手里有一沓信件,每一封上面都有轰炎司的纹章。
“他就是那个,邮差吗……”
“因为送达的信件都被拒收,所以要强行递信?”绿谷1号试探性地推断,他躲在轰的腿后探头探脑。
“我认为他只是想发泄情绪而已,deku。”绿谷2号反对道。
“就为了这点事生气?”
“我想他大概需要换份工作。”轰说。
“喂!大个子蠢货!!”
怪物转头寻找声音来源,原地转了个身,向着屋外一步步走去。那是不知什么顺着窗爬进院子的绿谷7号,他吓得腿软,却憋足了力气,用平生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咒骂比自己大十几倍的生物。轰冲出小屋,挡在小绿谷和怪物之间,怪物尖叫一声,举起右拳向轰而去,年轻的王子用剑勉强挡住第一击,他的剑穿过怪物���右手,却被它的左手死死握住。现在是恶鬼和人类的角力,剑在力量相碰中化为碎块四落,怪物拔出陷在手中的断剑,正要向轰挥出第二拳,脑子却被突然出现的飞石实行精准打击。石头嵌进它永远罢工的布罗卡和威尼克区,他怪叫着回头,看见绿谷7号在他身后直喘气。
“绿谷!离开那里!”
轰手里已经没有剑了。他的理智呐喊着叫他撤退,本人却加速向着绿谷冲去,那个会被森林里觅食的狐狸吓到,现在却在试图救助轰的绿谷。
“轰先生!”
飕飕之音划过夜风,轰及时回头,接住绿谷2号和6号向他抛来的新武器。他握住武器柄,这是一只煎蛋用平底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加热了,轰仿佛还能听到它在嘶嘶地响。怪物显然也被这个物体吸引,它向轰奔去,而轰也一跃而起——
他精准地把平底锅扣在怪物头上。锅底和生物组织在进行冥府之吻,迸出烤脑花焦香,这是没人想尝试的夜宵,城市夜排档的究极黑暗料理。
绿谷7号以为自己会被怪物揍,他定在原地,颤抖着睁开眼睛,那怪物脸朝下趴在草地上,它边上躺着轰,绿谷7号看不清轰的脸,他被其他绿谷们围住了。
“轰先生,”他跌跌撞撞,跑过去叫他,“轰先生,轰先生……”
王子没有回答。
07
轰被拖回屋内,小绿谷们在他被怪物拳头击打过的腹部敷草药,等待轰醒来的那一刻,他们坐了一整晚,到了第二天早晨,轰依然没有醒。绿谷7号咬着嘴唇颤抖,6号则在轻轻拍他的背。
“还有一会儿,轰先生就醒过来啦。”
他们这样说了一周,轮流照顾轰,担心地查看年轻王子的睡脸,心怀希望地期待明天和后天。希望一天天被消磨,到了7号负责为轰擦脸的那日,他站在板凳上,没有拿毛巾,手掌合在一起。他从没出过森林,更没进过教堂,只是顺着心意,向素未谋面的神明祈求奇迹发生。
“轰先生是重要的人。我喜欢轰先生,想和你一直生活下去。”
“请醒过来。”
他去亲吻轰的脸颊,那是他做过许多次的事,他和轰约定好的事,他诉说朋友尚未听到的爱意,满心是些许悲伤的小小幸福。其他绿谷们面面相觑,��相点了点头。绿谷1号排在第一位,小绿谷们依次亲吻轰,最终他们低着头整理行装,去森林开始一日工作,有一位小绿谷会留下照看轰。
“嗯……”
最先听到声音的绿谷3号,他把篮子往地上一扔,便冲到床边凑近轰的脸,“嗯。”小绿谷们长大了嘴,他们盯着轰的眉毛皱起又舒展,接着缓缓睁开双眼。
轰从长梦回到现实,他的头顶挤满了小绿谷,紧接着便被他们撞了满怀,“太好了!轰先生!”他们叫着,“轰先生……?”
小绿谷们突然全部远离轰,他们被看不见的人抓住,像堆积木一样摞起来,7号在最下,1号放在最上,轰在他们惊叫中去够绿谷1号,触到小绿谷的手却又松脱。小绿谷们在原地旋转,屋内升起白色烟雾,轰渐渐看不清他们了,只听到他们叫着轰先生,随着扑地一声响,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伸出手臂,稳稳地接住了他们。
确切地说,是他。
一个男孩子落入轰的怀里,圆脸卷毛,看上去比轰矮一点,穿着裁剪合适的马甲外套和衬衫,和小绿谷们有着相似的面容。轰闻到熟悉的、带着淡淡奶味的气息,脱口而出:
“绿谷……?”
“轰先生……?”
他们同时向对方发问,互相盯着了一会儿,随后便一起笑起来。
“绿谷,你怎么变这么大……”轰突然觉得自己问得不太对,现在的绿谷只是比小绿谷们大几倍而已,他的体型在少年里并不算高大。他这么想着,猛地意识到自己还抱着绿谷,那是他在童话书中见过的姿势,他看了眼绿谷,发现对方的脸正缓缓地,从白玉大福变成草莓大福。
“对不起,”他赶紧说,想把绿谷放下,可绿谷搂住他一下,卷发扫在轰的脖子上,和少年的呼吸一起。“好像回到了以前被轰先生抱起来的时候呢。”
“谢谢你拯救了我。”
这是出自绿谷口中,被两人共享的心意。
08
这样一直抱着绿谷说话还是累了点。在童话的末尾,轰和绿谷一起走出小屋,年轻的王子与拯救了王子、同时被王子所救的男孩踏上旅程,绿谷刚回到原状,记忆还恢复得很慢——他现在只记得自己坐船来到荞麦面大陆,往王都走时遇到掌管树木的魔法使,中了不知名的魔法被变分裂变小,只有和人心意相通才能解咒。
“我以为这种魔法只会出现在怪谈里。”听轰发出感叹,绿谷微笑着摇头。
“这个世界是很奇妙的呀。”
比如,7个小绿谷恰好捡到轰焦冻王子,还喜欢上对方这件事。
“你要去王都做什么?”轰问绿谷,后者皱着脸使劲回忆,“我说不上来……”
“首先,大概要找到一个叫欧尔麦特的人,和他会合,然后,然后干什么……”
“做秘密任务?不对,是去秘密地见国王,和缩写名是T. S.的人相、相泽?不对这是人名……”绿谷还在自言自语,转头一看轰焦冻不见了。轰在离他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住,不等绿谷叫他突然快步走起,绿谷不得不一路小跑跟上。
“轰君?你要去哪里?”
“去相亲。”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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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想搞臭李铁柱 弄了出桃色风波
奈何铁憨憨的〝后宫〞强大😆
三下五除二就将对方打的险些散架 铁憨憨从头到尾只说了句「弄死他们」 然后就听其〝后宫〞里的〝正宫娘娘〞(松竹儿🤣)的安排。 不得不说,这一仗打的对方心惊胆寒,己方通体舒畅! 让你抄袭,让你打压———你来、你来,
来试试柱家人的腻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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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一个据说相貌有点丑的男人也就算了,还听说他爱的不止我一个……这能忍?!
还真有人忍了,那人就是「迪力木拉提•冷芭」、还真有人忍了,那人就是「松竹儿」
这两人,一在明、一在暗
松竹儿是他明面上的正宫
冷芭却是他心目中的正宫
但两人在男主心中爱的性质却略有不同
在我看来,对冷芭,男主是先肉后爱
毕竟吸引男主的第��眼是她姣好的身段跟美貌
对于松竹儿…男主只略有感,但尚未明
可看她对自己一往无前、大无畏的情意…
不被感动……太难了吧!!!呵呵。
还有很多人想做男主背后的红粉知己……
像赵丽娅、杨咪、郑妍紫……等等……
是不是很奇怪?
长的不咋样,怎么能这样吸引异性?
在我看来:除了松竹儿是〝真爱〞,其他人都是在肖想他青春的肉体!!!🤣
绝对不夸张呀——!!!

【跨次元文娱经典交换系统】显示李铁柱目前进度:
当前智力值:92点。(上限104点)
剩余智力值:23点。
音乐成就:3849点。
综艺成就:1922点。
影视成就:155点。
抖音粉丝:5461万。
猫驯化度:97%。
拥有能力:心灵伤害技能(被动)、绝对音感、初级唱功、中级演技
商城里,电影《人在囧途》售价100智力值,电视剧《士兵突击》售价30点智力值(特价)。
【主线任务之四:票房过三十亿,奖励智力值50点,智力值上限5点,高级演技。当前完成8.8/30】
【支线任务:拍摄军旅题材剧集,播放量超过千万奖励20点智力值,上不封顶,超过三千万播放量,额外奖励中级唱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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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都是看电视剧遇到不喜的乔段跳着看,很少在看书的时候跳段看,毕竟跳着看容易不知状况…唯、一、的、例、外——
只有这部小说了吧……居然让我如此忍无可忍…… 唉———我太讨厌刘小花这个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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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第四阶段中……
男主李铁柱顺利的从选秀节目里脱颖而出,并夺冠(第一段,一鸣惊人)之后,更因为天生的好人缘而顺利成为综艺咖!什么《无限挑战》、《蘑菇屋》、《蒙面唱将》、《大王对小王》、《哈哈哈》都主动找上铁憨憨(《哈哈哈》还因为加上一个他而硬生生改成《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李铁柱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成为了一枚综艺咖(第二段,左右逢源);以为他这样就很当红炸子鸡了,错!后面他又暗搓搓的摸到了大屏幕的边,一部《心花怒放》让他在戏剧方面稍稍展露了头角,再加上他自己搞的一部《那年那兔那些事儿》动画片——可以说李铁柱在短短半年内,在娱乐圈大放异彩!(第三段,四平八稳)别看看铁憨憨一脸憨,幸运女神还挺眷顾他呢。
接下来【跨次元文娱经典交换系统】发布的第四阶段的任务就是「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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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看后宫文是在【隐杀】…
没想到这本《土味巨星》也是后宫文!
妈呀喴…对岸男性同胞是有多想坐拥三妻四妾啊?想当种猪就算了,居然还好意思把责任推给异性(暗搓搓的表示:不是我花,是女人硬拱我这么干的)好不要脸呵!!!(鄙视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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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男主…
该情归何处?
又该花落谁家?
是爱白玫瑰好?!
还是爱红玫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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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箱
好巧喔,故事里居然正好讲到选秀节目里的黑箱作业!
嗯,太巧了哈……
不过男主没在怕,反正他有【跨次元文娱经典交换系统】🤣
李铁柱唱的那首《少年》被王峰和叶赫那拉两位导师批的嫑嫑的;一个说「我告诉你,音乐他没有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之分,只有唱得好不好的区别!你要做的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唱功!作为一名歌手,唱功才是吃饭的硬本事!你以后唱歌啊,注意多用腹腔和盆腔共鸣,不要直接干吼,可以研究一下我常用的引擎唱法!」另一个说「跟唱法没关系,你多研究西方古典音乐和中华古��音乐。相信我,我家以前也算是皇亲国戚,几百年皇室音乐的熏陶沉淀,有些音乐它的高雅无可争议。」
所以是怎样?
讲引擎唱法的那位,你唱歌的时候排尾气吗?皮裤会鼓包吗? 讲皇室音乐的那位,你好牛批的样子哦~阿不过你们家那个什么皇帝的,不是后来被劳动改造了吗?你怎么好意思提溜出来讲咧?
男主被黑手撸下选手台———没事!
不是还有复活赛嘛,不怕。
而且这种摆明了是黑箱作业的事,都当观众是聋的、瞎的吗?
免惊!复活赛自有观众票还我选手资格。
没事!
反正男主有系统在手,冠军自然在我!
哈哈哈哈!嚯嚯嚯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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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才是正宫?
迪力木拉提·冷芭——《超级好声音》节目组海选里的四导师之一。因为节目的关系跟男主李铁柱混的越来越熟,熟到竟跟男主玩起了「养猫」游戏。 我当下的第一个反应是:不会太扯吗?一个十七八岁,一个已经是演艺圈里响当当的名伶……这两人若不是因为《超级好声音》节目的关系,根本八竿子都打不着!怎么就……玩上了呢?而且,我越发觉得:根本就是女追男吧?看迪力木拉提·冷芭每回见了李铁柱都会有意无意的逗他玩儿……算怎么回事?而且还玩上瘾了!真不怕人家暗批她老牛吃嫩草吗?(好啦,其实她也没有多老,就是对男主来说年纪大了点)
赵丽娅——3岁弹钢琴,11岁钢琴10级,14岁开始参加演奏会;16岁以前她都一直活在别人的期盼中,直到听见男主那首«像我这样的人»之后,她大澈大悟! 这女孩的登场让我一度以为〝应该〞是女主角……可是看的章节渐多,越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原因是:她的戏份都没有冷芭多——怪不怪?😆再然后又发现:喔~他们俩原来是失散多年的发小啊?(文中那么暗示过)咦?这不合该是男女主的基调吗?咳~可惜,依然不是——毕竟错过就是错过了,没得怨——更何况两人中间还杵着一个迪力木拉提·冷芭,注定没戏!
再说了,这两个女人还在李铁柱眼皮子底下撕逼了一回……我要是李铁柱还不躲着她们远远滴?阿不过正经哥就是正经哥,脑回路就不能以一般人论;眼看两女在节目中狠撕一轮的他,不但没有躲着她们走,还跟冷芭真正经的玩起了「养猫游戏」——虽然这是被那个【跨次元文娱经典交换系统】逼的……但……这对男女也因此感情变相的快速加温了…… 是不是好事呢?天知道了🤣哈哈哈哈………
文中提到一个才18的女孩松竹儿(私下被称作〝你深井冰〞),这个女孩怎么在圈内混的起来呢?个人觉得她就是个奇葩!行为奇葩、说话奇葩,脑回路还特别清奇!!!这样一个人是怎么能在演艺圈安稳的走下来的呢?真是太令人好奇了。 更奇的是:我们的男主——李铁柱——居然能跟他走在一起成为朋友,而且都能好好接上女孩的话语,接住她诡异的脑思维——好啦,基本男主有时候也很奇葩——偶尔也能反制或引导女孩散发的奇思妙想——哈哈~难怪最终两位能走成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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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大鱼»封神!
「这首歌……」李铁柱一开口,嗓子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他停顿下来,沉默。选秀现场观众听得心里一揪,全场安静。等待。 李铁柱强迫自己笑:「这首歌献给我的母亲,她离开十年了,我也终于读懂了她临走时……逐渐暗淡却始终舍不得闭上的眼神。想对她说……」开始拨动琴弦,前奏响起…音乐如同潮水般随风翻涌,一股遥远的悲凉之意扑面而来,直击人心。李铁柱闭上眼:「想对她说……大鱼,真的长大了。」 前奏很快就结束了,李铁柱没有睁眼,轻轻唱起«大鱼»…………
youtube
前半首唱完,然后他的唱腔出现了变化,悲伤淡了,一种充满治愈的力量从歌声里传来,海浪一样源源不断。彷佛两个灵魂跨越生死的交流,前半首,是十年前的母亲的遗憾,后半首,是十年后的男孩对母亲的回答:你的小男孩长大了,一切安好!
一曲唱罢,琴声涓涓,全场静寂。
最终得票754票!(含导师票数)
四评委之一的导师陈泊松评价道:「……一曲封神!就凭这一首歌,华语乐坛永远有你李铁柱的一席之地!毫无半点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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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本"土味巨星"看看
选透现场一时间竟让评委们有些看呆了,李铁柱那声线令人着迷!让人不知不觉沉浸其中。就连那外表看起来都越发帅气了,他的五官长得都不错,只是被衣着打扮和气质拉低了分数。尤其是他的眼睛,唱歌的时候眼神深邃,闪着幽光,完全不似之前那么傻乎乎的……;被朋友拉去参加什么选秀节目,结果朋友被刷掉了,而李铁柱凭着一首«像我这样的人»晋级了!
【恭喜宿主拿到PASS卡,跨次元文娱经典交换系统正式启动】 【���系统将说明宿主成长为超级巨星】
李铁柱脑中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对于这个系统,李铁柱一点都不陌生,一直觉得它很鸡肋来着。系统已经伴随李铁柱好多年了,只是一直没有启动,毫无卵用,李铁柱也对此漠不关心。他只知道,系统自称来自另一个世界,这首《像我这样的人》就是系统带来的——成长为超级巨星?整整十秒钟,李铁柱呆在原地,两眼空洞,一整个懵逼了,这跟他规划的人生大相径庭! 评委们只以为李铁柱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脑袋。观众们更是调侃起李铁柱来,倒也没有什么恶语,毕竟那首歌确实惊艳。没有人知道,真正砸晕李铁柱的是系统。
【系统载入完成,请问宿主是否绑定系统?】
在系统里可以购买另一个世界的文娱作品,比如歌曲等。但是,购买的货币不是钱也不是积分,是——智力点,通俗的说就是用智商换。系统里自己的初始智商点:87点。绑定了这个破系统,岂不是要让我本就不富裕的智商,雪上加霜?可系统还说了,只要完成系统任务,就能获得智力奖励,也就是说可以让自己变得更聪明——好吧…看在可以变聪明的份上,绑就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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