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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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个富家少爷去玩男妓的疯狂经历
有天爬山完毕,都很累,我们洗完桑拿,他建议去夜总会玩,我知道他经常去夜总会,便也想去看看。到了夜总会,经理对他非常殷勤,找了一个高档房间。但空荡荡的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他看着我笑,说,你今天好帅气,我没好气的说,有吗?后来他把脸凑到我跟前,问我,你玩过男人吗?我吃了一惊,但看到他很真诚,就知道他不知道我是同志,我说没有,他来兴趣了,说,我们今天就玩一次男人,我没答话,他说,好多有钱人男人女人都玩,喜欢刺激新鲜,我也想尝试一下,我随后说不会吧,他说,尝试一下,好不好,但千万别告诉我老婆,让他知道我就惨了。我说,这种事情我谁也不说,他过来搂我,说好哥们。
随后,一个妈咪进来了,后面带了20个都是185穿着西装非常帅气的男人,这种帅气,都是逼人的,都可以让你瞬间窒息的,他没好气的看了看,说,还有吗?妈咪马上回答,说这些还不错了,我朋友变声了,再次问,还有没有,妈咪马上明白了,说有,不过他们都不接男客,他们接得是女客,欧阳少云非常生气,说把他们喊过来。
后来带了15个男的,确实,这里的货色并非是一般人能够见到的,他们就那凌厉的眼神,就足以杀死任何一个嫖客,门外传来争吵声,我知道肯定是有个死活不愿意的,后来还是被妈咪拉进来了。带到了我们面前,这个男人,无论样貌,身高,气质都是顶尖的,他的微微一笑,可能会让很多男人嫉妒,杀死许多女人,欧阳少云问,多少钱,他沉思了一会,说,一万,朋友笑了笑,说两万都没问题。
随后告诉妈咪,让所有人脱掉衣服,整个屋子里的西装男,都脱光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我们面前,���个都是精品,身材都很结实,非常魁梧,虎背熊腰,我咽了口口水,随后朋友又命令说,你们都把鸡吧搞硬吧,我想看看大小,随后每个人都非常卖力的去揉搓自己的鸡吧,因为他们也知道,这样的一次男客,足以比上接5个女人,况且那些女人都是老的丑的,肥的,欧阳挑了一个身高东北人,外行轮廓非常出众,阴茎巨大无比,粗的和胳膊一样,而我,就挑了刚才在门外吵闹的哪个。
其他人都退了,屋子里就剩下我们四个人,哪个吵闹的就阿虎,山东人,而这个东北人叫阿志,他们都当过兵,随后欧阳少云问,你们熟悉吗?阿志操了一本东北口音说,熟悉,是很好的朋友,欧阳冷笑了,然后看了看我,我想让你们两今天给我们表演看看,他说这话我感觉真有些变态,何况人家两个呢?我知道,富人是女人玩腻了,没意思了,这和你整天去吃KFC或西餐一样,听说香港的首富都玩过男人。
他们相互的看着对方,很不情愿,屋子里顿时寂静了起来,欧阳少云一声怒呵,说快点,然后他们两个笨拙的抱在一起,他们相互的抱着,我想笑,这个是做爱吗?傻子都知道不是,欧阳说,快点行动。随后,阿志蹲下来,面前是一个摇晃着琐大的阴茎,他猛得一口就吞没了整个龟头。
而此时的阿虎身体微微战抖,我能够感觉他得到了快感,很快,阿虎的阴茎直力起来,很雄伟,青筋暴露,他抚摩着阿志的头,暗示他继续,而此时的大阳巨,流出了清澈的黏液,“你们接吻给我看”。他们很快可以看出不愿意,其实直男宁可和其他男人做爱,但最不愿意去亲人家,这个让欧阳大为恼火,说你们过来,他们两乖乖就过来了。
欧阳180左右,而他们清一色的185,我在旁边呆呆的看着,欧阳猛得拽了一下阿虎的头,把他的嘴启开,随后吐了一口吐沫,很快也给阿志吐到了嘴里,随后他说,你们相互把我给你们吐的吸出来,如果换做常人,这种忍耐绝对到了极限,但这个是高级的夜总会,没有一点服务意识是进不来的,二是这些客人,都是非富及贵,不好惹,况且又有钱的刺激,如果这些人去当服务员,他一年都钱可能顶多2万,很快,他们把相互的舌头探进了对方的口里,吮吸着,抚摩着对方,这种状况下,欧阳笑了。
他们的身体摩擦和交融,让他们迅时得到了快感,他们非常大力的狂吻,好像非要把对方吸进自己的身体,舞台上两个英俊的男人表演着,舞台下两个观众,静静的观看,我能够感觉到欧阳喘息加剧,但我不能刻意去嘲笑他。随后,阿虎把阿志按倒,帮他吹,阿志的阳具迅速的勃起,这种巨大,可能让你登大眼球的巨大,你无法想像。
世间竟然又如此完美且硕大之物,阿志的腿微微?起,一个漂亮的菊花展现在我们面前,这种菊花,是没有经过其他男人开垦的,是光洁的,是乾淨的,是异常的紧,我想很多人都想得到他,包括我,欧阳马上起兴,过去一个手指伸像他的菊花,但这些永远都是徒劳,因为他后面太紧了,阿志马上感觉起来,微微的说了声,痛,这句话好像刺激了欧阳的快感,于是拿了一些润滑剂,涂抹在肛周,慢慢的划移,慢慢的试探性的攻入,时不时的他还抚摩一下阿虎那健美的身体,我咽了口口水,下体已经敲打了我的裤子无数次,我的大脑一直在充血,我在等待他什麽时候爆炸,我都快要按耐不住了。
很快,阿志的菊花慢慢的伸展开来,但很快的闭和,我知道阿誌已经没那麽疼痛,我知道好戏也即将上演,然后欧阳坐回到了座位上,又成为了一名观众,示意阿虎说,操他,阿虎拿了套子,坚硬的阴茎把套子鄙视的如此??小,撑得都快要爆了。
但此时欧阳快速跑过去,撤下套子,说,我要你亲身和他接触的操他,快点,阿虎?起阿志的双腿,沉了一会,很快猛得一下,将琐大的龟头顶了进去,啊一声,阿志大声叫到,我能够感觉到他整个身体冒汗,随后阿虎拔了出来,在肛周试探性的摩擦,尝试性的攻入,很快,龟头进去了,菊花迅速的包裹,然后继续弹进,5公分,10公分,20公分...随后整根全部没入,一个黑色的粗大阴茎,迅速的得到了满足,一个结实而高纵的臀,一个漂亮乾淨的菊花,已经得到了他第一位主人的来袭,这种是久违的快感,是不是来的太迟?还是太早。
开始,阿虎慢速的操着他,每次的进攻都得到了阿志的回应,这种回应是种快感,还是痛楚?阿虎快速的加快进度,大力的抽插,这种抽插,只有阴茎如此大的人才能做得到,整个屋子,拍拍的撞击声,一个男人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像一个雄伟的音律。并非常人能够演奏得了的,我看到了欧阳下体的迅速勃起,因为他的衣服是丝棉,拨起很明显就可以看出,把裤子撑得老高,他已经沉醉其中了。
阿虎一边操阿志,阿志微微张开双唇,示意其阿虎舌头的进攻,这样,上身下身,都得到了阿虎疯狂的攻击,但很快,让我们吃惊的动作,阿虎猛然抱起了阿志把他按在牆上,操了起来,我看到背部的阿虎,三角肌发达,肩宽腰细,屁股结实丰满,中间的菊花被毛掩盖着,他正在专心的操着别人,屁股来回摆动着,组织着每次的壮丽的进攻。
随后,阿虎把阿志摆放着我们面前的桌子上,大力的操他,此时的阿志,在静静得享受着这个好朋友但目前却是他男人带来的巨大快感,他的阴茎已经勃起,我知道他兴奋了,啊,一声叫喊,阿虎射了,他的身体宽幅摆动,能够感觉到他的强烈射精,但持续时间很长,很快,阿志也加快了打飞机的速度,噢,一声呻吟,精液强力喷出,射到了面前的欧阳身上。
欧阳脱下了衣服,露出了久违的身材,健康,活力,胸部腹部有毛,但非常性感,符合他的身体,更显得高贵,欧阳脱掉裤子,下体被裤子摩擦的胀红,随后,他按着啊志的头,给他口交,而此时的阿虎,也向我走来,解开我的皮带,腿下我的所有衣服。
这时候的我,内心欢喜和紧张,正当自己迟疑的时候,阿虎已经把我的阴茎吞没了半个,我的下体迅速的膨胀起来,他细心周到的套弄着,他一边摸我的乳头,一边给我口交,而旁边的欧阳少云,手指指了下阴茎,示意让阿志坐上去,很快,一个菊花慢慢的,把一个锁大的黑色阴茎迅速吞没,只留下了粗壮的根茎,随后阿志很快的上下活塞运动起来,而欧阳少云,如恶狼般的眼神,看着阿志,希望他能够快速。
随后,我一把将阿虎推到旁边的桌子上,?起他的双腿,一个美丽漂亮的菊花展现在我的面前,这朵菊花,是一个健康而充满活力的男人的,一个刚日过自己好朋友的男人的,它乾淨光滑,一丝不染,和周边的健康皮肤一样。
他静静的看着我,而着我的来进攻,而此时,我握着他的手,划过他的胸肌和腹肌,随后在他的菊花周边慢慢摩擦,随后,我使劲按他的手指,他的手指迅速的就挺进了他那紧闭的菊花,他啊的一声,整个身体发憷,有些疼痛,但我内心却一丝快意,毕竟,谁的钱都来的不容易嘛,我不能便宜了你,随后我将我的手指也迅速插入,他又一声大叫,我知道我已经超越了他的极限,随后拉出他的手指,塞进我的嘴里,他的菊花很乾淨,毫无异味。
我的这个动作,让他得到了应有的尊重,他的下体竟然迅速的膨胀起来,随后,我的手指在他的后面套弄着,然后抚摩他的结实而有力的身体,他的块头很大,但很匀称,肌肉饱满又充满弹性,随后他?起他的双腿,舌头探入了他那朵菊花,他恩恩的一叫,我知道我这个动作他喜欢,我掰开他的双臀,粉嫩的菊花深处,粉红而含苞待放,强壮而结实的身体,和这个粉嫩的菊花形成了强烈对比,前者是那麽强大??,而后者却又是如此的弱小。
随后,我将鸡吧放在他的菊花周边摩擦,此时的阿虎却冷静的看着我,我猛力一顶,迅速的探入了他的体内深处,啊,他大力叫到,强壮的手臂使劲的捏着我,整个人在颤抖,我知道他很疼,浑身顿时满是汗珠。
此时的我,有中强烈的征服感,我知道我得到了这个男人,此时,我的阴茎已经开始慢慢的抽查起来,而他的菊花,时刻和我的巨大的阴茎对抗着,我每次一次的快速进攻,都得到了他有力的回击,相互之间的快速摩擦,让我的身体迅速膨胀起来,而下体也把他的菊花撑得老大,他能够感觉到他身体已经发热,时而发出恩啊的叫声,来对我每次抽插的会应,我继续?高他的双腿,一边和他接吻,一边大力的操他,他慢慢的配合我,抚摩我的身体,手臂,腰,臀部,这些都让我兴奋,因为他希望我能够将我的体液给他,我快速而大力的操他,他恩啊恩啊的叫着,很快,快感迅速的传递到我的大脑,我射精了,将慾望的种子喷射到他的体内,我是他第一个男人。
此时的欧阳少云,已经搂着阿志,可以看到阿志的菊花后面,流出了白色的液体,我知道欧阳少云已经射了,他迷离的看着阿虎,这个让男人都汗颜的男人,他招手让他过去,随后他推开阿志,他示意阿虎跪下,然后给他口交,随后,他微微的?起双腿,把阿虎的头埋在他的臀中间,然后闭上双眼,让阿虎舔他的菊花。
他体毛很重,菊花后面也好多,必须拨开那浓重的体毛,才能看到他久违的菊花,这个菊花,是一个富贵公子的,是花多少钱都得不到的,何况他是那麽的英俊,阿虎舌头每一次的强力进入,都能够感觉到欧阳少云的快感浮现在脸上。这个让阿虎有些兴奋,我在想,此时的他是不是也想得到这个富家少爷呢?
果不其然,阿虎带上了套子,在欧阳少云的肛周摩擦着,划移着,我知道他的想法,他不能贸然前进,他要得到这个菊花的主人许可,很快,欧阳睁开双眼,没有反抗,但说明了是默许,但他迅速拔掉了阿虎的套子,这个如此巨大的粗壮黑阴茎,竟然迅速猛然一挺,龟头迅速的没入了这个贵少爷的菊花。
啊,欧阳一声残叫,但此时的阿虎已经把整个阴茎都塞了进去,并且大力的抽插,我想他这个是不是报復,但很快,欧阳少云的鸡吧竟然硬了起来,阿虎每一次的大力进攻,他的鸡吧也来回摆动,我在静静的欣赏这美丽而雄伟的场景。
老哥,过来,欧阳少云喊我,我心理兴奋极了,是他喊我吗?确实,我走了过去,他一口竟然把我的阴茎吞没,已经到了他的喉咙深处,然后给我大力的口交,爽啊,而此时的阿虎,竟然快速的射精了。
哥,你操我,不会吧,我听错了吧,我想是没错,人在兴奋的时候,都可能忘记爹娘,我想他这个时候已经忘记了什麽,更不在乎朋友什麽的了,我随即?高他的双腿,刚才阿虎的精液已经从他的后面的菊花涣涣流出,而他的菊花一张一合,我随即大力一挺,进去了,这个和我好了两年,以兄弟相成的富家公子,一个孩子的父亲,竟然包裹着我的阳具,我成了他的男人。
随后我把他放到桌子上,阿志给他添乳头,阿虎给他口交,而我大力的操他,很快,他啊一声,使劲的按着阿虎的头,整个身体煽动,我知道他射精了,他将精液射入了阿虎的口腔深处,而阿虎也配合的喝了下去,此时的我也非常兴奋,快速的抽动,很快,喷射到他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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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宇】夜半钟声到客船
*旧上海回忆录,请吃民国时期同一屋檐下流水纪事一则;
*含极其微量思吉,作为渡口paro绕不开的故事背景,其余人物均服务于情节请见谅;
*为ooc滑跪一万次。
*在这里存个档。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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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来你这都没见你用留声机啊。”刘旸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陷进扶手椅里,随口挑起话头,顺手摆弄一下唱针。这台留声机不是多么名贵的牌子,样式普通,不知哪里淘来的货。平日他来,留声机总转着旋律,西洋乐,什么斯基什么赫什么涅的,他记不住,纯是仰仗这些音符堆积空荡的公馆,不然言语之间大片的间隙饶是能说会道如刘旸也填不满一点。
要听什么自己放。一句话抛过来,人是没见着在哪。
我哪懂音乐啊,不放。刘旸知道他最近整个人愁云惨淡的,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拍到桌上:解千愁,来一根吗。
宇文秋实窸窸窣窣地动了,从大书柜背后钻出来利落地坐下,夹起那盒烟,目光在包装盒上五彩斑斓的漂亮美人图和一身笔挺装束的刘旸之间逡巡:你抽这玩意。
哎不是你这什么意思,刘旸急了,要去拿烟,宇文秋实一把摁住,一副胜利的姿态洋洋得意地撕开包装抽出一根。
苗苗的,那小子净喜欢这些玩意,前段时间好像还���了一堆乒乓糖,说包装好看,我看他桌上有个小盒子专门放这些。他知道宇文秋实也喜欢收集小玩意,屋里数不清的藏品,连杆秤也要配齐金银铜秤砣,刘旸是见过的。
乒乓糖那糖纸是挺好看的,就是难吃。宇文秋实掏火机咔嗒点上烟,下个断语。
刘旸噗一声笑出来,遗憾今天就他一个人来,这人讲话还是这么直截了当:那您觉得什么好吃。
宇文秋实没有回答,没头没尾地问,常德路那边什么情况。
常德路就是一条常德路而已,就像起士林咖啡馆也只是一间咖啡馆而已,从天津搬到上海,将来也可以搬到任何一座城市。宇文秋实生于北平长于北平,少年时代就去过起士林咖啡馆。兜兜转转长到二十来岁,在上海又遇见这块招牌。
有糖果蛋糕,黎明起就做面包,醒来能闻到香气。他是这么介绍的。
至少是这么同松天硕介绍的。
宇文秋实和松天硕的第二面是在戏班子后台,见着了,才勉强从记忆里稀薄地打捞出一点貌似是在咖啡馆见过的印象来。
松天硕顺势问他,要不要再去那里坐坐。
那时松天硕一身行头没卸,背上插着旗摇摇晃晃的,一脸油彩勾出他笑起来时脸上细小的纹。宇文秋实经常想,唱戏的人该如何区分两个世界,躬身入戏的人恐怕早就遗忘了真实的自我。他无法辨别彼时松天硕简单轻松的一句询问,究竟是作为松天硕本人的邀请,还是作为王建华的外甥递出的橄榄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摆出热络的客气样,应了下来。
常德路口那家比较近,二楼可以乘凉。他说。
还未入夏,道旁听不到蝉声,他们惊人地达成步行前往的默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沉默才是主旋律,然而一水的静寂在夜色里化开,再被辘辘车马声惊起波澜。宇文秋实想,还是不该这样轻率地答应。
他确实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两刻钟后松天硕翻着菜单看了半晌,抬起头一双眼亮晶晶地说还是你来点吧。宇文秋实没拒绝,毫不犹豫极为熟稔地点了几样,说你爱吃甜的话就这些,又问,你爱吃么。
松天硕信了,松天硕本人就好这些,平日是西饼店常客,有事没事趟过去买点,权当是练功后对自己的犒赏,面包香气本就是幸福的。
所以应当是王建华信了。不久后那咖啡糖夹心饼干一盒盒流水一样送来,宇文秋实额角抽筋,他根本就不嗜甜,平日来咖啡馆多半是为了陪苗若芃消磨他摩登又罗曼蒂克的创作时光,因此也只点那方角德国面包吃,还不刷奶油,尽管奶油是一大招牌——苗若芃说的,所以他一股脑把这些全送到了苗若芃家里,连带着一张请柬。
如果要苗若芃摸着良心讲的话,他并不了解宇文秋实,尽管他撒个娇耍个赖就能说动对方陪自己出门玩,他仍然无法读懂宇文秋实,又或者根本不可能有人敢说自己读得懂宇文秋实。但他对这个大自己几岁的表哥打小心怀绝对虔诚的孺慕直至今日,因此看到那张烫金请柬上毫不正式的“叫上刘旸一起来”几个字还是默默照做了。
苗若芃一直在新式学堂念书,毕业后进了心心念念的报社,笔挺挺一个热血新青年就这么被写稿的重担压得哭天抢地,抱着表哥的腿哭着问怎样才能和你一样不工作啊。直到有天拐过收发室迎面撞上宇文秋实和刘旸这样大剌剌并肩走进来,才后知后觉表哥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如何沆瀣一气磨练初出茅庐的新人的,新人不包括别人,就是苗若芃本人。苗若芃有气无处撒,但表哥反正就是这么个人,认识谁好像都不意外。
于是苗若芃就这么在宇文秋实家里见到了松天硕。
宇文秋实那天看起来容光焕发,素净一张脸担得起出水芙蓉四个字——苗若芃心想自己真是胆子肥了,竟敢这样形容表哥。
宇文秋实对着他俩笑,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听曲儿吗,点一出。
刘旸说我哪懂戏啊让苗苗点,说着自己去扒拉桌上的糖剥着吃,顺便丢给苗若芃一颗。
有…有啥戏啊。苗若芃声音微弱地试图像接糖一样接过话头,手里糖纸攥出窸窣声响,尽管不懂表哥要做什么,但心里也明镜似的,知道这份邀请绝非心血来潮。
松天硕是在这时候出现的,坐到宇文秋实旁边问他要听什么,语气温吞熟稔像覆上一层酥皮的奶油汤,裹着下肚全身都和煦蓬松。
宇文秋实把戏折子递到苗若芃手里:你看眼。转头去和松天硕讲话,春风化雨的笑意。苗若芃不知哪来的危机感,浑身炸毛,争宠之心熊熊燃起,心想你谁啊凭什么坐我表哥身边,遂挪了挪窝,仰头对着宇文秋实绽开自己最乖巧的笑脸,掐一把嗓子说哥我渴了。然后胜券在握地偷摸瞄松天硕的反应。
这招还是管用,宇文秋实活色生香地哟一声,渴了呀给你倒茶,抬手替他拨开垂在脸侧的一绺头发,动作温柔得让苗若芃���惚想起儿时表哥带他去什刹海剥莲子的图景,一晃十几年过去,他竟然又屁颠屁颠跟随表哥来到了上海。宇文秋实拿腔作调摆出苗若芃此生见过他最优雅板正的姿势斟茶,连手背上凸起的筋骨都显出几分刻意的痕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石破天惊,那唱一出铡美案吧。
松天硕面上神情莫测,倒是戏班子其他人嘁嘁喳喳慌乱起来,这戏怎么唱得,莫要坏了规矩。
宇文秋实嘴角弧度没下来,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异,唱,哪来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就...就是!苗若芃胡乱跟着嚷,铡美案怎么了难道唱一下要掉脑袋呢。嚷着嚷着自己也底气不足,声音淡下去,再悄悄瞟一下刘旸,竟然笑了——不骂他就行。所以铡美案为什么不能唱,表哥又不是那陈世美,他暗自琢磨,打定主意回去要好生问一番。
松天硕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在快要结成固态的气氛里他笑嘻嘻递个台阶给刚认识不到一刻钟但言语间对他夹枪带棒的小孩:唱,什么规矩,先生们想听就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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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路?刘旸嗓门不自觉拔高,那里都说要封锁了,你没事少触这个楣头!
我心里有数。宇文秋实应得痛快,任务是任务,私心是私心,孰轻孰重,他是晓得的。
天蟾舞台那边倒还可以走。刘旸心下了然,犹豫半晌还是心软补一句,要去的话就让他去吧,权当留作念想。
宇文秋实啊一声:路太远,入夏了懒怠走过去。
我看您也没勤快过。
松天硕起初一直是在天蟾舞台唱戏。宇文秋实起初也并不关心。松天硕和宇文秋实就像月琴和西洋唱片,不搭腔不搭调的,胜在互不干扰。
那段时间宇文秋实做了个顺水人情,帮刘旸四处托人打听搜罗戏曲谱子,说是有本集子要编,多做点功课好心里有底。这话是没错,但消息传着传着变了味,成了大商行老板的独子近来突然对京剧颇有兴趣。王建华的请柬在这时递来,邀他去天蟾舞台听戏,事情是这么简单,但也没那么简单。宇文秋实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一来二去这么一牵扯,就牵出了段故事。
宇文秋实推开天蟾舞台休���室的门时,冷静地想念被半途候着他的刘旸扣下截走的连环画册,刘旸一副声泪俱下的样子苦口婆心教育他做戏做全套,何况你指不定还要和人有什么交集。
应了的戏就要唱。他懂的,规矩。
他不太懂戏,神思迷离地听,眼神锁着看戏台上的人唱念做打,脸被油彩勾得斑斓,他甚至来不及仔细辨认松天硕是哪个,只一遍遍思索当初接到请柬时顺势定下的计划,打着接下来要说的腹稿。王建华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目标,谁也说不准递到手中的请柬究竟是有心试探还是天赐的巧合,只能一步步走稳了。
他和松天硕说,想请他们来家中唱戏。虚情假意的热络和盛情夸赞他做得习惯,嘴角一扬一抻面上冰霜化成春水,笑意盈盈中掺杂几分真心全然未可估量。松天硕成长在梨园行,又跟着二舅辗转琳琅酒局中,熟练识读脸色,自然懂得宇文秋实笑容的意味。他沉默着垂下眼,想说您不必如此,又咽回去,心知二舅在戏班安插了人手,指不定人就在附近听着,这么脑子里胡乱混沌绕着,脱口而出我是不是见过您。
当然见过。
松天硕其实不常上台,前些日子伤了肩膀,陈年旧疾加上新伤未愈,总归得好生养着。所以王建华邀请他和整个戏班子来上海暂住一段时间,除了在沪上为剧团打响名头外,顺便可以来稽查队转悠转悠解闷,偶尔帮个忙。无论如何,权当是卖王建华几分薄面,哪怕再不乐意掺和稽查队的事,松天硕也还是磨磨蹭蹭晃荡来了。
松天硕来的第一天王建华喊了警卫队来跟着,和他们一起出门熟悉环境。也是,乱世嘛,谁能保证自己是安全的,稽查队长也不行,任你有什么头衔财富,松天硕暗暗叹一声,他又能去哪里求一张安稳的戏台。
上海和北平很不一样,煌煌十里洋场,罗兰饭店,正阳书局,百乐门,王建华一一介绍的声音在松天硕耳边和着风被卷走,他无端地想念北平四合院里生长的大树,聚拢起了一点更为素朴的心情,而他是没有根的浮木,飘飘荡荡的在这座城市里,寻不到一点立足地。
他看一眼身后跟着的沉默不语的人,个子高挑挺拔,看起来一身正气的,居然也在稽查队,这人叫什么来着,他没想起来。
我记得你喜欢甜食��来��边可还习惯。王建华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他点点头,说常买蛋糕吃。
要不要进去看看,这家的蛋糕有名的嘞,还不一定就能买上。
松天硕抬眼去看,故作促狭地挤眉弄眼:二舅你还能有买不到的东西。
你就贫呐你。王建华笑着骂他,本来要拍到肩上的手收了回来,大概是想起他有伤。想吃什么,二舅给你买。
生意确实兴隆,松天硕在陈列架前逡巡,偶尔闭起眼睛轻轻吸气,咖啡豆的香气混着糖果的甜香袅袅地氤氲着,幸福是如此燠热湿润。而王建华的手突然搭在他肩头,微不可察地示意他看向右侧:这人,你留个印象。
二舅不会无缘无故喊他来上海,松天硕心知此行真正的目的就要揭晓,而他对对方一无所知——这趟浑水他终究是逃不过。他多看了几眼,对方装束齐整漂亮,看得出家境何等优渥,想来也是能叱咤十里洋场的人,而帽檐压很低,几乎寻不着阴影下的双眼,人陷在沙发软座中,跟被抽掉了骨头似的,懒洋洋架着手臂拈着勺搅咖啡。对面也坐了人,被椅背挡住,不知道是谁。
这是松天硕见宇文秋实的第一面。回去之后他接下二舅托付他的任务,又或者并不能算是任务,某些期盼,某些试探,某些利用,血缘亲情敌不过的东西太多,他立在天平另一端,麻木地任由自己成为一只皮影人。
应了的戏就要唱。梨园行的规矩。他看向宇文秋实的眼睛时,想的是儿时那张斑驳的戏台。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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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团长。宇文秋实拈着吊儿郎当一口松松的调这么喊松天硕,半正经不正经的。
松天硕在院子里练功,初夏的天气,额头上涔涔一层薄汗,停下来循声望去,宇文秋实闲闲歪在门框边,冲他咧嘴,提了提手里的糕点包装示意他歇会。松天硕无奈地笑一声,拾掇拾掇道具,接过宇文秋实手上的那提糕点放在桌上:我最近伙食也是好起来了。
栗子粉蛋糕,刚好路过就买了。宇文秋实耸耸肩,不以为意。松团长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啊。
可比不得在您这儿。松天硕回敬,也不知道宇文秋实哪来的小癖好,爱拿他打趣,带着三分不敬的,话里话外硬是要勾得他承认些什么来。他能承认什么,宇文秋实又不是不知道他和王建华的关系,只是对方从未表现出任何对稽查队的微词,那时不时打趣也无伤大雅。松天硕于是问,您今儿是打哪回来。
一句抛出来的闲聊话头,但问出口不容易,倒不是怕冒犯到宇文秋实,少爷归少爷,却丝毫不摆什么���头架子,酒局也少,身上没有那样花天酒地的习气,只是远比他想象的神秘。平日窝在书房一整天不出来是常事,但好几晚不回来也是常事,而这并不算在他能去打听的范畴之内。松天硕偶尔寻他有事,敲门进去看见手稿散一地,看起来一点不防着人,常常是人走了留声机仍在喀嗒嗒转出悠悠乐声,与松天硕习惯的月琴截然不同的调子,在这里暂住,仿佛听凭乐声洗髓伐骨,把他变成一个摩登的人。宇文秋实像一株柔软的植物,松天硕想。
我么,去给苗苗送咸鸭蛋。宇文秋实接得风轻云淡的,松天硕想起那个发尾扫到下巴颏的青年急赤白脸地扒着宇文秋实给自己倒茶的样子,了然地笑。
立夏快到了,南方的气温不按二十四节气走,如果不是对方提起,松天硕都要忘了自己来沪已有月余。宇文秋实看着话少,性子也冷,待人却是真上心,隔三差五给朋友送些东西,一旦出门也会给松天硕捎些吃食回来,说不能亏待了他。松天硕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这样平淡地进行下去,吃饭,听戏,不再有别的交流,直到王建华达成自己的目的,寻一个适合的时机离开。
入夏了多雨,潮湿得清早起来能摸到瓷砖上湿漉漉一层薄雾,于是水汽也像是浸到骨头缝里似的,松天硕的旧伤隐隐作痛,大部分时候忍一忍就捱过去了,偏偏今年多雨,膏药一张一张往身上贴也没见多起效,疼痛潜伏在皮肤底下,排不尽的余毒。
他照例还是每周有那么几天去稽查队转悠,偶尔依着王建华的嘱咐给宇文秋实带信,他没拆开看过,想必是些捞油水的旁门左道,商行嘛,运货物的时候运些旁的东西,稽查队再网开一面,什么得不到呢,宇文秋实大抵是照办了的——可是宇文秋实是这样的人么,不然以王建华的性子不会对松天硕如此温和——松天硕以往只是听说,直到自己亲眼所见。
那天宇文秋实提及自己给苗若芃送东西,用无奈而放任的语气讲这个表弟如何赖在自己家里写稿以逃避准点去报社上班一事,顺带着问起松天硕:你去稽查队想来不必守时。松天硕说我又不短那点钞票,只是帮长辈的忙罢了。宇文秋实又讲自己是怎么锻炼苗若芃的,那小子可吃了不少苦头,哭着喊着来找自己诉苦,结果那天自己去报社不小心被撞见了,苗若芃是如何地有气无处撒,讲完笑着带一句,你二舅的手段看来没一个使在你身上。
这话像个钩子,把松天硕压了很久的好奇心全勾了出来,他虽然听闻稽查队手段狠辣,却没见过王建华审人。他大抵也是取得了王建华的一点信任的,二舅很多事已经不避着他,甚至见他时偶尔能闻到微末的血气,于是那天听到王建华说抓着一个叛徒时,松天硕适时地摆出了好奇的神情。
宇文秋实没有在晚饭时间见到松天硕,等了一刻钟没忍住去他房间寻,一推门看见松天硕蜷缩着窝在角落,脚步骤然顿住,下意识想悄悄阖上门走开,然而心下还是挂念着,就这么有些无措地立在门口。
松天硕被开门声激得颤了一下,抬眼见是宇文秋实,又松下劲来,露出心安的模样,只开口问他有没有酒,声音低落喑哑。
有,但只能喝一杯。宇文秋实走过去递出自己的手拉他,你还有伤呢。靠近了警觉地闻到松天硕一身膏药的苦气里混杂着一丝丝怪异的味道,他皱眉,但谨慎地把问句咬了回去,只是扶着松天硕起身,见他没有受伤便放宽心去餐厅拿酒,本来习惯性拎了瓶自己常喝的,想了想又换成度数最低的那款,斟了一小杯端过去。
就一杯,不能再多了。宇文秋实在松天硕身边坐下,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么陪着,看他急切地仰头一气饮尽,呛出一点点泪花浮在眼角。
我今天不出门。宇文秋实突然说。
松天硕仍然是有点蜷缩的状态,闻言转头去看他,刚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眼睛,干干净净的没有想象中的探究和疑问,连体贴都维持得恰到好处。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听你讲。宇文秋实又开口解释,说完立马补上一句:但是酒只有刚才那一杯。
松天硕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没那么贪,喝点压一压心情。
松天硕放下酒杯,说,我小时候,觉得这辈子能一直唱戏就是最大的幸福了。顿了顿,又接,我现在也这么想。
宇文秋实看着他,慢慢直起了身。
松天硕常常觉得自己的童年并没有什么值得花时间和气力讲述的事情,父亲待他严苛,整日只是练功,大一些了就上台,他的生活一半在戏里,另一半是普通小孩的玩闹。灯暗了,大红的幔幕拉起,他就该变成另一个人,因此人生体验混合着他不懂的戏中人的生离死别与必然要练习的抽离。
他就这样在家族戏班中长大,没有上过私塾,也没进过新式学堂,只跟着担任国语教师的母亲识文断字。母亲总说,在这世道,活下去是要紧事,指不定哪天没落了——话一出口连声嚷着不吉利,就收回去,不再说下半截。
母亲带过的学生很多,他闲来无事也凑在一旁看母亲批阅功课,母亲常常一敲他脑门:看什么看,给你布置的功课呢。他就把手一背,摇头晃脑地念重华大孝武穆精忠尧眉八彩舜目重瞳,一副小猴儿样。再长大一些和母亲带的学生同龄,他们偶尔来家拜访,多少能听到一些轶闻,比如学生们上街游行,今天伤了几个,得去保人,又比如谁和谁约了一起留洋求学却爽约。
令人开怀的事极少,伤心事足够堆出一箩筐,他听着记着,总想起戏文的词,见一池春水风吹皱,那独自奔赴远方的人怀着何种心情登上邮轮是他不能揣想的,近在眼前的是夜晚警卫队查人的粗暴敲门声,是闹哄哄的口号声,和母亲一次次前去保人回来疲惫的神情。
母亲因此推着他来上海,以期得到王建华的庇佑,他一向乖顺体贴,大抵是要守护的戏台只有小小一方,因而旁的事情都可以被轻易地拿起放下。母亲是为了他平安,世界上为人父母,但凡对子女抱有爱意的,或许都会这么想。
活着确实要紧,不活着怎么唱戏,不活着什么事都做不成。
他一直这么想。
宇文秋实忽然打断他的讲述,笑着说,爽约的故事,我也听过一个,还好大家都不是那尾生。
松天硕说该不会是你自己吧,宇文秋实斜眼看他,我看起来像这样的人么。没等松天硕反应,自己摸摸下巴问,你说的那段怎么唱来着,吹皱一池春水…..是这词吗。
你想学?
松团长觉得我学得了么,我可没有童子功。
你啊——松天硕拉长了声音,掀起眼皮好似真的在仔细掂量这件事,从宇文秋实的眼尾眉梢打量到下颌边沿,目光上上下下全扫一遍,混不吝地开口:我瞧着你适合演旦角。
这话太新鲜了,宇文秋实咧嘴笑:我看起来还算个可造之材呢。说这倾身凑到桌上摆着的镜子前端详自己:下回我扮上,能不能滥竽充数一下。
您要是去唱戏,再怎么也得给您捧成个青衣祭酒啊。松天硕抬手假模假式给他行礼。
个么,阿拉要当下一个程砚秋的嘞。宇文秋实突如其来地讲起沪语腔调,学着松天硕的样把语气词拉得长长的,讲到一半自己绷不住地弯了弯眼睛。
松天硕噗一声笑出来,搁哪学的口音,都啥跟啥啊。
那天晚上松天硕后半截话全没说出来,宇文秋实在他堪堪要提到王建华的时候开口打断,一通闲聊笑闹后原本焦躁的心情渐渐被捋得平顺。
他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的经历,阴冷的牢���,触目惊心的伤痕,和王建华冷肃锋利的神情,日子大抵不会好过,然而他在这里尚有一隅安身之地,有人在夜晚给他端来一杯酒,不必带着强烈的防备心交谈,竟然不再因为白日的惧怕而反胃,肩胛深处的隐痛也温驯地蛰伏起来。
于是一夜安眠。
宇文秋实走之前说,想读书可以找他。然后倚在门框边和松天硕对上眼神,笑吟吟地补充,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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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秋实那阵子看起来确实无事可干,连门口的信箱都空了许多,所以成天和松天硕厮混——这话是刘旸和苗若芃说的,原话,苗若芃每次复述时都要认真强调一遍,宇文秋实闻言就笑,纠正说没脸没皮的,我是在戏班子厮混。
松天硕没正经教他,哪能教得了什么,不过是图个好玩,更何况总不能真让宇文秋实吃练功吊嗓子的苦,但松天硕确确实实往宇文秋实的书房跑得更勤了。
宇文秋实待在书房时爱开着留声机随便放点唱片听,西洋乐。松天硕听不懂,一边在书架逡巡着挑书一边问你知道这什么乐器么,随口扯闲天的本事一直熟练得很,和宇文秋实熟络起来后更是不收敛。宇文秋实说当然,念书时还学过一点。又挑起另一个话茬,你想出唱片么,给你刻一张。松天硕说我哪儿配啊,又不是什么上海滩红人,说着扒拉下来一本书,翻着看是什么。
怎么不配,我乐意,刻两张,你一张我一张。宇文秋实头也没抬,抓过一张信纸刷刷开始写。
当信物呢。松天硕把书一合,笑嘻嘻发问。宇文秋实转头去看他,含混地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装没听到。于是松天硕也不说话,自顾自看书去。
没想到宇文秋实真的付诸行动,说录就录,那天信就寄出去托人安排此事。松天硕心说真是钱多了烧着玩,然而又难以自抑地欢欣雀跃,好像真的是在筹措一样信物,宇文秋实叠满西洋唱片的柜子里即将摆进第一张戏曲唱片——松天硕唱的,是一个隐秘的印记,旁人不知晓,却可以留作永恒的纪念,是夜深时想起,要把脸埋进枕头里笑的一点甜。
宇文秋实会在他来的时候绽开一脸笑容,起身给留声机换唱片:听音乐吗,你的。有时还跟着哼,哼摇篮曲一样,自顾自开怀,松天硕笑,说你现在又这么爱听了。宇文秋实说得了吧您,是谁钦点我当旦角的。
松天硕哟一声,您这么想试试。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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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维在罗兰饭店见到了宇文秋实。
他抵达时尚且不知道该和谁接头,朱美吉的声音被汽笛声吞没,他所记得的只是她匆匆离去的身影和自己侥幸逃脱的一发子弹。他抱着皮箱脱力地��漫无目的地向里走,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胳膊。
东风绿江岸。耳边压低的声音。他下意识接,钟声邀客船。话音未落心凉了半截,他和松天硕的接头暗号,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对方帽檐压得极低,一双眼笼在阴影下,只看得到锋利的紧抿的下颌。手臂上收紧的力道提醒他事已至此别无选择,只能跟着对方走进包间。
我见过你。
松天硕手下的人。
两句话轻轻巧巧摊开一张意味不明的底牌,刘思维咬牙认下后没有等来回应,对方冲着他微微颔首,似乎要用无边无际的寂静耐心地逼迫他摊牌。
我替朱小姐来的。他说。
她人呢。
坐船走了,不然���…就要被稽查队抓走了。
刘思维后来才知道宇文秋实和朱美吉曾经在同一所学校念书,于是明白了这样一趟任务为何宇文秋实亲自来饭店等——作为老朋友,他本来是打算为朱美吉接风洗尘的。而宇文秋实很早就知道刘思维,也是因为朱美吉曾经反复和他提起这一段伤心事。宇文秋实同刘思维谈及此事时语气淡淡地说,幸好大家都不是尾生啊。但面上神情却无端染上一丝读不懂的怅惘。
刘思维后来在宇文秋实手下做事,说是要等朱美吉回来。
那天宇文秋实问他是怎么来这里的。他如实相告,眼睁睁看着对方脸上明明拉出了一笔长长的笑意,嘴上却冷冰冰来一句,这么深情。微微上扬的尾调里浸着点冷嘲热讽。
没得选,谁都没得选。若说这个摇摇欲坠的年代里还有什么值得贪恋的话,那就是漫天罗织的谎话里可能窥见的一点点真心,不多,像烟头上转瞬即逝的猩红。会有人愿意为了那几秒的滚烫飞蛾扑火吗,他们都没有答案,但已经做出了选择。
刘思维也是后来才知道松天硕和宇文秋实的关系比他想象得更加密切,当然这一切都是通过苗若芃得知的,苗若芃对终于有人和他同甘共苦这件事乐见其成,隔三岔五地找刘思维小声蛐蛐宇文秋实曾经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刘旸要我半天之内就要交稿啊,半天啊!!他悲愤地向刘思维控诉。
于是在苗若芃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中,刘思维慢慢拼凑出一个和他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形象。他从前是沉默寡言的人,进稽查队的缘由多少有些被逼上梁山的意味,既失去留洋求学的机会,又要屈居人下,做违背良心的事。松天硕在王建华面前常常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顺从得恰到好处,而对刘思维总是含糊其辞,连目标的情报都不说详细,刘思维不耐地翻着白眼说我纳闷你怎么当上上级的呢,松天硕捣他一下子,我二舅是稽查队队长呀,不��羞地大剌剌炫耀自己的裙带关系。
但原来是最直白的抗拒,披上吊儿郎当的外衣,拿腔拿调地唱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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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天硕对着王建华举起枪时,想到的是宇文秋实上了妆的脸。
那人顶着一张芙蓉面,眼尾挑出千万种风情,腮上桃色的胭脂像漫山遍野的杜鹃,一直烧到松天硕瞳孔里去,他生涩地勾起兰花指,做亮相的姿态。
那曲子怎么唱的来着,见一池春水风吹皱,安惊心年光似水流,悠悠何记消长昼,我只得理冰弦一曲解烦忧。
在无数个因为良心与亲情两难而辗转难眠的夜晚,他想过这段日子收尾的时候,无非是王建华最后攀牢了宇文秋实这层关系,届时倘若母亲央求,他大概就在稽查队得个位置。
然而录完唱片的那天,宇文秋实突然说,你以后要不要跟着我做事。
宇文秋实几乎不提自己的事,他从前觉得大概是对方身份地位一向招摇,同二舅一样,没什么可多说的余地,无非是谈及留洋经历,可以说些趣事。但这话问得奇怪,他现在可不就在宇文秋实府上唱戏么。
见他困惑的神色,宇文秋实一手搭上他肩膀,问,你觉得我什么身份。戏谑的语气,话未挑明,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来路有第二条。于是他从此充满了希望。
他在宇文秋实的书架上翻到过一本书,什么什么兄弟,名字和那西洋乐作者一样难记,里面的伊万问阿辽沙说,想象一下你在建造一座人类命运的大厦,目的是最终让人们幸福,但必须而且不可避免地要摧残一个小小的生命体,用那个小女孩的得不到补偿的眼泪为这座大厦奠基,你会不会同意在这样的条件下担任建筑师。
一个两难境地。宇文秋实和他说不是这样的,不要去想这个问题,安得广厦千万间就可以了。
他几分钟前嗤笑刘思维还真是个情种,却在举起枪的时候想明白了答案。他知道他不是那个建筑师,然而却可以成为大厦的基石。
王建华的枪口对准了那个女孩,松天硕的枪口对准了王建华。
王建华死了。这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宇文秋实没想到这次任务结束得如此突然和混乱,他曾经问过松天硕要不要跟着他做事,主动地暴露身份,并不是让松天硕去牺牲的。
他在罗兰饭店见到刘思维的那一刻就猜出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压着嗓子冷静地逼问缘由,但不需要再问过多的细节,不需要,不敢。松天硕那晚没回来已经是一种答案。他听着刘思维讲述和朱美吉的故事,带着劫后余生的慌张和面对未知的不安,因此时序颠倒凌乱,而回想他的人生,和松天硕一起的日子像放大镜,笑都笑得更大声。他想自己的事,生���死,未来和过去,想遇到松天硕的那一天,明明什么事都没有,明明带着数不清的算计与防备,但就是萌生了那一点私心。他的人生行至此刻,并非全是不幸,在他选择自己的路时,早已知道会是何等的荆棘密布,咬着牙也要走下去,但路上总有同行者,他本想拉着松天硕的手共同奔向不一定见得到的明天,却不曾想过先行者也有双关义。
他的手指仍然掐着烟凝固神情上的平静,扬起嘴角对刘思维说,这么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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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行李收得怎么样了,明儿要走,可别再拖了。刘旸还是免不了为他操心。
宇文秋实点点头,示意刘旸看桌边没合上的皮箱:差不多了。
平安回来。刘旸说。
会的。
他们都知道讲这些话只是为了安心,临别了不说丧气话。
宇文秋实于是岔开讲话,目光落在堆放唱片的陈列柜上,语气淡得像天空中飘飘悠悠一叶云:松天硕他说我适合演旦角。话在嘴里松松地绕了一圈,左支右绌地绷起沪语的腔调,斟酌着拉高自己的声:然后阿拉同伊讲,个么阿拉要当下一个程砚秋的嘞。
刘旸被这调子蜇得浑身刺挠:啥玩意儿啊真是,你搁哪学的上海话。
宇文秋实蓦地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微弱的猩红色闪了几下就灭,然后伸手又去抽一根。刘旸从椅子上弹起来,把他手边那盒烟拢到怀里,哥哥哥这我的烟很贵的你省着点抽。
回头再送你,要什么牌子都行。
他说如果我真去唱戏,生捧也要给我捧成个青衣祭酒。宇文秋实慢悠悠拉长声音讲话。
松团长还是结棍嘞,青衣祭酒。他嚼这四个字,几乎是要碾碎了一样地念,一口烟伴着冷冷的笑,吐得漫不经心,在缭绕的烟雾里用力闭了一下眼:下辈子吧。
王建华死了。广东那边爆发了痢疾。
他带着苗若芃登上南下的邮轮,新的任务到来,救济会需要他,因此不能停下来一步,从北平到南洋再到上海,无论他自己的结局如何,子弹一发炸响,就崩掉了两个人故事的尾巴。
他们这样的人,要有大爱。人民,他读书时念这两个字,知道要为此奉献一生,也知道生命随时走到终点。他确信他们彼此是相爱的,爱到和爱其他人却也没什么区别,这年代确实没有永恒的相守,但是有凝固的记忆切片在心口融化出水渍,因为虚无到了一定程度而成为永恒。
凌晨时分出港的邮轮,汽笛声滚烫地熨出溽热暑气,他沉默着惊醒又入眠,在潮湿的梦中潜游回黑暗,隐约间听到有人练声,咿咿呀呀的,把梦境搅成一滩软��的音符。
而他一旦蹚过,这运命也荒腔走板。
**私心是想让宇文参与喜夜的所有作品,因此有了这个故事。
**其实很不忍心be但想了想,民国时期的故事怎样才能算he,好像是无解的,那就留一个尾巴吧,《渡口》中松松是捂着腹部倒下而二舅捂着胸口倒下所以…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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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顶天家族弁天相关的梦向,百目鬼是我自设。堆文/图存档用,禁止使用,其他自便。
请给我一杯电气白兰【一,初识】
狸猫仿佛天生就爱模仿,模仿成人类,动物,甚至是电车,但化成人在人群中游荡的时候又会告诫自己是一只狸猫,也有劝诫叫狸猫不要随意变身的说法。我对这些事不屑一顾的,反正我也不是狸猫。
我看不起所有的“伪”,分明不是电气白兰,却加个“伪”又成了另一种引得众狸猫纷纷追捧的酒,包括狸猫的“伪右卫门”都令我的眼睛烦躁得到处在身体里打转似的。
我跟那些伪装之辈可不一样,我是一只黑色的,被称为“史莱姆”的生物,周身长满眼睛,我的能力是彻底变成某种生物,不是可笑的幻术和能闻到毛茸茸狸猫味道的伪装能力。
为什么这篇日记叫电气白兰,与日本文人无关,与在民众眼里充满浪漫情节的朝代更迭也无关。
只是有一段丢人的过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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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类一直都很受欢迎,大眼睛尖耳朵的生物,仅是因为毛茸茸,像愚蠢的人类的幼崽那般,所以天生受人追捧。而我也是因为眼睛众多,化型女子时并不熟练被撞破,竟被称为了“百目鬼”。
我当时实在是厌恶极了猫,竟然“伪”人类婴儿的面貌来获取喜爱,那算什么“猫”分明就是伪婴儿,与那些热爱伪装的狸猫无异了!从来没听过什么可爱就可以获得死亡赦免,但因为这代的新文化盛行,什么都能变得可爱,每天都能看到可爱的东西,太多了!偶尔让人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来,恶心到黏腻,就导致了我等以人类的敬畏为食的生物常常食不果腹的景况。
人类的狡猾与绝情已经让我们这些末路的稀有妖怪无法生恨了,当曾经恐惧的事物都能触手可及在日常见到的话,就既稀奇也不叫人恐惧了。
我看不起放弃自己身份模仿他人身份活下去的生物,但是生活所迫。直到那次迫不得已尝试变化才知晓,那劳什子【造物主】的设计,实在是一顶一的麻烦。从内脏到骨骼,都要细细模仿,材质,颜色,敲击的声音,毛色,我又不是狸猫那种模仿人类只需要模仿外形的幻术,虽然幻术对我来说并不困难,但是我瞧不起那些“伪”的东西。只得细细用自身去捏造成那猫狸子的形象。
现在想来,与猫“公平竞争”食物也许不是个好主意,哪怕是学生也不好骗,哪怕我外形变得不算有甚么大问题,多几个眼睛��者几条尾巴,个子大点而已。可惜气质自带的威严丝毫无法减少,吓跑了好几人,学校里还传起了“多眼猫妖”的异闻,我烦得很,眼睛都掉下来几个,饿得眼眶痒痒。反正都出事儿了,也让少数人偷偷信奉“多眼猫妖”,让我得已在冬天也能吃上口东西,不如便闹大点,多点人来供奉,反正这种人类多的地方极少看见其他妖怪来。
学校里有几个固定的地方总会有人扎堆,恐惧又恭敬过来祈求我的宽恕,还有人被特地叫出来去探索我经常逛游的地方,偶尔也能看到他们流着冷汗在楼梯上数着梯子,我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会紧张到数错,看起来恨不得立马逃跑,我就在一边肆无忌惮笑话他们,就传出了数到十三层阶梯会有恶鬼狂笑索命的传闻。
在角落有一棵已经枯萎的樱花树下,摆着很多吃食,看就知道是给那群可恶的猫狸子的,我就喜欢去那里搞点乐子,看到看到有人影,就去吓吓对方。这次如往常一样过去,冲着树上的少女过去,想吓吓那可怜无知的学生仔,却被提溜起来,感受到微���的指尖提着不记得用哪里变的后脖颈。
“咦,哪里来的猫啊?”
下意识的,我猛地睁开一只头顶上的眼睛,但是太阳太大、我看不清。恍惚间只记得一副被树下的阳光照着得,看似明媚又略显哀伤的笑容。
发生了什么记不清,因为睁得眼睛太多,导致我看到太多东西,记忆混乱得不行,只记得那副样子和声音,之后偶然听到那个微笑的主人。
叫铃木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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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气白兰2 相识
那丫头不简单,我活得比天狗久得多,见过的美人那个算是数不胜数,这等相貌还并不至于被我记住。我也不是天狗那样横行霸道的生物,看上了就掳走的强盗行为实在是令我等不齿。
只是我见到她几次,感觉她身上总是有种不安的好像哪天就会“神隐”了一般的感觉、应该是天狗的标记。但是不是,是一种模模糊糊和妖怪,即妖怪界难以分开的感觉,毕竟法力不是很讲究人类的理性。那种虚无缥缈又横行霸道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舒服。
分明只是一种直觉,却让我相当不安和好奇,像是被灰蒙蒙的浓烟呛过了似的,用某只偶然碰到的小狸猫的话来说就是“不知为何屁股不太舒服”。
我无意打听人类的消息,她的过往经历我是一概不知,也并不重要,他们的生命过于短暂了,毕竟是人类。
但是也是朋友。
和她相处是很舒服的,她也会常来供奉我。我记得她晃晃悠悠的漫步在琵琶湖边,像飞鸟张开翅膀一样伸开双手。天冷;所以哈气会变成白雾这等常见景象她都能认真看很久。吐出的白雾给一小块天空盖上被子,她看着天空发呆,现在想来是向往,当时只道是打发时间。
毕竟我经常这样打发时间。
她慢悠悠的走,我就跟着,我总觉得她飘飘忽忽的,像哈出来的蒸腾热气一样。明明正是热血上头的青春年纪,却没有见什么她急着要做的事情,游离于世界外面的样子。她的声音也是,有种轻飘飘的错觉。
“怪猫猫?你又跟着我啊?”她走在石头上,假装那是独木桥,伸着双手保持平衡,回头对我笑,说,“可惜家里不让,不然来我家里住,会很有趣吧。”
我没回应她说的话,但依旧跟着她,送她回了家。应该是一种直觉吧,她身上的气味让我很不安,我不能没有这份供奉,但想了想,所有的话最终和我的眼睛一样,被吞进了肚子里,无人能见。
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了,也供奉不了我多久,但毕竟是目前唯一供奉我的人类,我还是说:“小丫头,你胆子还挺大,居然不感到恐惧。”
她只是认真的走着自己的路。
直到铃木家的门前有人在远处催她回家,她应一声,匆忙中回头对着我笑:“那你也不是坏妖怪呀。”说着她像丢下了我一样,笑着飞回去了。留我在原地无措。
我当时想着她觉得我有趣实在是奇耻大辱,被人类调戏也实在是不甘心,好几天都没去找她。
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了,她也没回来过。
人类就是这样绝情狡猾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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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气白兰3 遇
几年弹指而过,哪只狸猫被吃了,哪只天狗又打架,京都的妖怪们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我都能知晓,但并无兴趣。
过分的在乎只会招致痛苦。
观察,警戒,远离才是我大部分时候的处事哲学。
说起来好笑,我却一直记得些乱七八糟的日常,其他的记忆于我都是陌生的。毕竟我只保留快乐的记忆,如果一直记得些痛苦的复杂的事情,漫长的生命就是无尽的痛苦。
只是人类一日不忘却我,我就一日活着,而脍炙人口的传说是不容易消散的。
其实偶尔得了闲,我也会学狸猫化作了人形,真正的人类样子,像狸猫一样混入人群恶整一下人类,也不枉为一桩美事。
我遥遥看着她一步步走着,看着她好像完全想不起我的样子。
其实我是知道的,人类很容易就忘了我们,人类的记忆比起我们来说太短。无人信任的孩童呓语,久远的记忆,哪怕被提起也会被碰巧撞见我们的人类当作童年的幻梦,并不是什么叫人觉得惊讶的事情。
但童年的幻梦贸然出现在眼前,真想看看那孩子会显露出什么样的神情啊。
难得入世。
听闻有热闹,就欣然前往朋友推荐的一个俱乐部。很有趣,认识了有趣的人,也看到了一只特别的狸猫。
也是那天我看到了月亮下,房梁上,少女的倩影。
明月模糊了身影和哽咽的声音。
那样向往天空的人类变成天狗后,怎么反而学会了哭泣。
其实我应当知道的,我看得到。
下鸭川的狸猫三男不是池中之物。
三郎擅谋略,把那丫头耍得团团转,其他毛茸茸因为他是狸猫小瞧了他,就只觉是运气好,而他却也心甘情愿,乐呵的当个傻瓜,愚者和智者的边界并不明晰。偶尔觉得的比起这样难以理解的生物,或许不满足一切的人类更好分析和理解。
京都的大学,下鸭川,大字爆,都十分出名,文人墨客无所不��其极的描写着学校,京都,寺庙。
受环境影响,我试着去了解些以前豪不关心的这片地区的人类的美学,当时也无心读书,觉得不过是渺小人类的见闻,但是待到哪天忽然听到熟悉的名字里有感兴趣的内容,也会想要了解。
于是被狸猫崽子拉去尝尝文人墨客爱喝的酒,也只是喝酒,狸猫并不谈论忧郁的文学和艺术。
妖怪圈子里很出名的酒,但我并不喜欢,劣质的酒精味,一点柑橘的味道。
“三小子,这就是你们现在热门的酒?叫什么,电气白兰?喝着有什么用?”
“百目大人,只是为了趣味,要有用作甚,漫长的生命找些乐子,未尝不可一试嘛。”
我晃着酒杯,看着杯子里不算便宜的酒在日光灯下一闪一闪,香气也不错,我想起几年前聚会吃到的狸猫说过“有趣的事情就是好事啊!”
三郎很像他。
我突兀大笑,像我这样的死水,也能被时局搅动?我倒想看看会有怎样的趣事。
三男笑着和我碰杯,我那扭曲的模样被灯光簇拥着倒映在酒杯,且让吾辈看看,这小小的毛绒蠢货所创造的趣味吧。
(接第二季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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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气白兰4入局
我不是擅长谋略的妖怪,但是情报工作于我相当的容易。
从市井八卦到妖怪的大事,都是轻松就能获得的信息。
所以二代目和红玉几百年前的八卦和二代目要归来的消息我都是轻易就能了解到,我只是好奇三郎怎么做。
这是三郎拉我入局的筹码,我要看一场大戏,虽然三郎把李白和那只又蠢又坏的狸猫耍的一顿还挺有趣,他和老师的互动也有趣,但是总归只是蠢狸猫们自己的事情。
若他能影响到天狗,能让用鼻孔看人的天狗们闹腾起来,那才叫精彩的有趣。不过若是后续有趣而我不想帮忙、那我说无趣他也没有办法。
妖怪们总说人类狡猾,但这更多的像是一种撒娇和抱怨,毕竟人类的生命很短。
毕竟该死的狸猫戏弄起人来,那才是真正的狡猾!
我不想下场,三郎应当是知晓的。隐居了千百年的大妖怪现在碰到谁都要抱头鼠窜,生怕看到人类的恐惧和信仰消退后的狼狈模样,不安和迷茫充斥着内心,不管按照狸猫天狗还是其他付丧神的年龄,谁也不能叫一垂暮老人来彻底适应日新月异!
我也是,总要维持长辈的尊严,倒显得我越发古板。
我不想弁天看到我这样,毕竟我尚且还是一名陪她长大的长辈。
带着这种怜爱,看到弁天的头发没了的时候,还对着三郎说“可怜一下我吧”,我简直气的要发疯。
这样一个连吾辈都能戏耍的丫头,居然成了这样!
该死的狸猫!可恶的毛球!真是虚伪!狡诈!
我没能保持人类的形态,在狸猫的酒馆喝的烂醉,周围的狸猫吓得都变回原形。
随便揪出了一只逼问了三郎的位置,放弃了维持人型就往那里奔去。
但
那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呢?雨里站着的,懒散的三男没有笑颜,像是井里看到过的那只青蛙一样。
“好可怜啊。”他轻叹。
热血上头的我也被雨浇灭了。好可怜啊。
好可怜啊。
自横武天皇定居平安京,至今一千两百年,目前的京都有一百五十万人居住其中。
「但是人类不过是吾等的附庸」
某个风烛残年的狸猫长老如是说道。
当然,这不过是一团毛球的所做的美梦,而且万万不能被天狗听到的。覆盖王城之地的天界,自古以来便是天狗的地盘。
长长久久。
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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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气白兰4.5 以身入局(接吻情节预警)
我走到弁天的房间,无人可以单独丢下可怜的小姑娘自己哭泣,除了可悲的狸猫。
那是一个西洋风中带着许多日本元素和精致雕花的床,床品是奢华到我都极少使用的绸缎和蚕丝,在被光照耀着的落地窗形成的众多“方框”里,反着光,却分辨不清楚颜色,只得看清楚有着日本风格的纹样。
少女如同众星捧月般的躺在上面,躺在光影形成的格子中。
“她仍旧是少女,至少于我这样漫长的生命而言。”
我的手请帖上她的额头。烧焦的碎发稍作打理,短寸却也显得有点扎手。
我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失态。
不应当的。
—
她不再啜泣,改为安静的流泪。
她拉住了我的手:“你也要走吗?”
我没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但是我一定在叹息。
我的平静惹怒了她:“你也觉得我可怜,你也爱我!为什么无动于衷,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帮助我!”
她的情感彻底爆发,我知道,她可能是天狗了。
但是她哪怕是生气,仍然是那副可悲、可怜、可爱的模样。
一如我们所见之时,她仍是少女。
她恶狠狠拉住我的衣领,攀附着我,借着我的力就亲上来。不,不像是亲吻。她撕咬着我的嘴唇,想要撬开我的牙关,
撬开了吗?不记得。我只记得我浑身僵硬。
她突然狠狠推开���,眼睛里带着狡黠和得意的看我。
她突然又拉起我的衣领。好吧,我的衣领很可怜,特地穿的。
她拉着我可怜的衣领,把我带近她。
她应当是不想接吻的。哪怕是那双美丽的���子,本应狡黠的狐狸眼,里面也是悲伤。
......
但是我亲了她。
她拉我靠近,突然又想推开我。我却先一步上前,捧起她的脸,珍重的亲吻着她嘴角的我的血渍。
我想我当时一定十分可笑,在那之后如同弹簧一样立马弹起来,连我自己的血渍都没来得及擦。
她无措的看着我,我却撇开眼,离开了。
比起安慰,她应该更需要冷静,而她已经发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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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气白兰 其5 文人骚客
妖怪的世界未曾发生半点不同,而人类世界日新月异。短暂的寿命让他们不厌其烦的想要看到更广阔的世界,哪怕是最没有动力的人也存在着卑微的野心。
日本的妖怪很多,古旧的事物充满了灵魂,空气中充斥着亡灵的低语。这种闷热潮湿的感觉可能和地域密切相关,被迫互相挤压的妖怪和人类的生存空间,导致故事和事故频频发生。
神隐。
我只觉得可笑,小小天狗也称自己为神,碰到大片的人类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退避三舍也挡不住骄傲皮囊下骨子里的卑微,这或许是小地方容易出现的问题。
在妖怪出生于这片土地之前,细碎的生灵有了感光的能力,吾辈就出现了,当然,不是志怪小说的内容一样,百目鬼怎么可能只有人类的眼睛?为了保护自己而自然筛选出来的眼睛也像是寄生虫一样霸占着脑部的空间,获得这个小小球体的代价是生命的一部分。
也是因为眼睛,世界才有了美丽和丑陋的概念。
“当然,这绝对不是在吹捧吾辈的强大,在今大妖也要在这小小岛国给人类让出那三亩地的时代,哪怕是我,也要小心翼翼的生存。我也已经分不清是人类看到了我,还是创造了我。”
闷下一口电气白兰,发现没有味道。
“百目前辈......这杯是伪电气白兰......”可怜小狸猫搓着手,我敲她的脑壳,尾巴就炸毛跑出来了。
“小丫头片子......算了。”
“前辈,我是雄狸。”
“给我来一杯电气白兰”
“百目前辈,这里只有伪电气白兰。”
第一卷_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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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令岛之夜 2
在客房与沙发上的小憩应是多少起了作用,时至前夜二十一点,也是华盛顿时间的早上五点,阿尔弗雷德丝毫不感到困倦。牠一边用毛巾擦拭体表洗浴后的水珠一边朝布拉金斯基的卧室走去,牠将要做的事,即进行一场参与者为牠、马修和布拉金斯基的三人性爱是牠接受马修的邀请来到此处的主要目的。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牠仅想着好好儿同布拉金斯基操上一夜,只是答应马修提议之时牠对自己和布拉金斯基的关系产生实际的良性进展不报希望罢了。
‘至少现在我知道了布拉金斯基会阅读现代流行小说,而不止是那些一整页不分段的近现代俄罗斯文学经典。’阿尔弗雷德想,如牠所预料的那样,布拉金斯基和马修没有坐在床边傻乎乎等牠结束洗浴,而是在牠洗浴之时便已开始这场性爱。不过由于布拉金斯基讨厌匆忙的、以插入和射精为唯一目的的性爱,布拉金斯基和马修还停留在前戏阶段。阿尔弗雷德没有立即加入,牠倚靠着木墙观赏布拉金斯基和马修相互爱���对方。牠看着马修一路从布拉金斯基的脖颈吮吸并舔舐至布拉金斯基的胸膛,留下数个吻痕后衔住布拉金斯基右乳并用牙齿刮蹭那颗充血的乳头,而布拉金斯基的左手在马修的后背、侧肋与腰间徘徊,右手则插入马修发间一遍遍往后梳,偶尔因马修的动作轻轻攥住掌下的头发。
突然,马修松开布拉金斯基的乳头并将头埋在布拉金斯基的侧胸处,牠闷笑了几声,用前额与脸颊蹭了蹭布拉金斯基的胸说:“抱歉,但阿尔的视线太有存在感了。”牠侧头看了眼阿尔弗雷德又抬头同布拉金斯基对视,“你知道的,我不常做这种……不常在兄弟的注视下与旁人做这种事。”
“你把气氛全毁了,马修。”布拉金斯基责备道,从牠脸上的笑容来看,牠并不真的感到气恼,“也许你该加入我们,为了避免你的兄弟再次笑场?”布拉金斯基看向阿尔弗雷德问。
“我宁愿再看一会儿。”阿尔弗雷德耸耸肩,牠漫不经心擦拭着半干的头发。
“好吧,只是别再盯着我看了。”马修瞥了眼阿尔弗雷德,“那真的很具有干扰性。”牠说着复又低头一面吻着布拉金斯基一面往下移动。
假如躺在马修身下的不是布拉金斯基,那么阿尔弗雷德会说点儿诸如“噢,你是说我的目光让你更兴奋吗”一类调情的话。但既然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布拉金斯基,阿尔弗雷德便乐得满足马修的要求,牠的视线没随着马修移动而是固定在布拉金斯基的脸上。似乎和马修相反,布拉金斯基不在意、甚至显得有些习惯被旁人观看,阿尔弗雷德的目光没能令牠的表情与姿势发生变化,牠自顾自微撑起自己瞧着马修将牠的阴茎吞入嘴中,伸手抚摸了数下马修的侧脸后再次躺下,牠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搓着自己的乳头和乳晕,右手梳过马修的头发并摩挲马修的后颈。
布拉金斯基看起来称不上火辣,远不如阿尔弗雷德看过的、近些年兴起的那些男同性恋色情片中的男演员,牠没有刻意做出便于被拍摄私处的姿势,也不将五官摆弄出渴求阴茎的模样,牠甚至没有发出大音量的、粗野的吼叫或甜美的呻吟。布拉金斯基只是在床单上自在的舒展自己,牠时而屈起一条腿用膝盖和大腿内侧去蹭马修,时而用指尖描摹自己胸腹的曲线并分开食指、中指作剪刀状搭在牠的阴茎根部。阿尔弗雷德既有些怀疑布拉金斯基在引诱牠,又因布拉金斯基视牠为无物的表现而觉得没准儿牠只是自作多情。
“润滑液,琼斯。”布拉金斯基忽然说。阿尔弗雷德前迈几步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润滑液,牠没把润滑液递给布拉金斯基,而是越过布拉金斯基递向马修,马修也如感知到阿尔弗雷德的动作那般抽出那只埋在布拉金斯基腿间的、应是之前在揉抚布拉金斯基股间的手接过了润滑液。
布拉金斯基将双腿张得更开,牠撑起自己看向阿尔弗雷德问:“您依然不准备加入吗?”
阿尔弗雷德用行动代替话语,牠随手把毛巾扔在床头柜上,在布拉金斯基身旁坐下后吻向布拉金斯基。说实话,无论是阿尔弗雷德还是布拉金斯基都正处于不便于接吻的姿势,阿尔弗雷德得侧身,布拉金斯基得仰头。但别扭的姿势并不妨碍阿尔弗雷德投入这个吻,而从牠舔舐布拉金斯基的上颚后总能收获布拉金斯基满足的哼哼以及布拉金斯基伸舌探索牠口腔的行动来看,牠认为布拉金斯基同样没受姿势的干扰。
“无意冒犯,”布拉金斯基收回舌头,潮湿且炙热的气流随着牠口中的单词被喷吐至阿尔弗雷德的双唇表面,“但我不得不说相比过去,您接吻的技巧有了极大的提升。”
阿尔弗雷德知道布拉金斯基说的是冷战时期,当牠俩在性爱中接吻时,阿尔弗雷德偶尔会弄疼布拉金斯基甚至咬破布拉金斯基的嘴唇。牠吮吸了一下布拉金斯基的下唇才说:“我的接吻技巧没有提升,那时我是故意弄伤你的。”
布拉金斯基后退些许,牠盯着阿尔弗雷德瞧了数秒。阿尔弗雷德本以为布拉金斯基脸上的惊讶是因得知了真相,然而布拉金斯基的话让牠知道牠猜错了。“您竟然愿意承认?”布拉金斯基惊叹道,“不过这也是我一直弄不明白的问题,您从未让那种——”牠顿了顿,“——应该说,您将那种带给我疼痛的行为限制在吻上而没有试图延伸至性爱的其它步骤中。”
“因为阿尔不想惹得你讨厌牠,”马修的声音突然响起,阿尔弗雷德转头看去,见马修正用右手以不快但也不缓慢的速度撸动布拉金斯基那根因沾满唾液而反射着些许水光的阴茎,“且牠希望能时不时和你操上一次。”
“马蒂。”阿尔弗雷德叹息着唤了声,牠宁愿马修的嘴能忙活些别的事,不过,有可能在牠不知道时马修早就不止一次向布拉金斯基透露过牠的想法了。
“就结果而言,您达成了您的目的,琼斯。”布拉金斯基说,牠用饶有兴致的眼神瞅着阿尔弗雷德,“也许未来某日您愿意告诉我您故意使用那种拙劣的吻技的原因?”牠说着再次贴近,左手环住阿尔弗雷德的肩脖将阿尔弗雷德压向自己,“我对此曾有所猜测,但目前看来,我的猜测恐怕不太准确。”
“……等未来某日吧。”阿尔弗雷德说,牠努力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而不受牠跃动的内心的影响,然而对于行为上的迫切牠却难以自抑,牠主动消除了自己同布拉金斯基间最后的那点儿距离,吮吸布拉金斯基的双唇又用舌尖戳弄布拉金斯基的口腔和舌头。牠听见布拉金斯基的喘息变得粗重起来,感到布拉金斯基按在牠肩脖上的手移至并攥住了牠的后颈,掐进牠皮肤内的、布拉金斯基的指甲给牠带来的与其说是疼痛,不如说是令牠更加兴奋的助燃剂。牠几乎感到牠能将这个吻永远持续下去,不过当牠亲吻布拉金斯基的下巴时,布拉金斯基侧过脑袋又仰头露出自己的脖颈,于是牠顺着布拉金斯基无声的指令,啄吻布拉金斯基的下颌角后朝布拉金斯基颈间的伤疤移去。
阿尔弗雷德似乎听见左方传来叹气声,随即马修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是在抱怨,但我感到自己有些多余,”马修说,的确,牠的语气相比抱怨更接近调情,“或者说被你们忽视了。难道我是唯一一个记得这是场三人性爱的人吗?”
阿尔弗雷德唇下的、布拉金斯基的脖颈因笑与说话而轻微震颤,“我可不会说我忘了你的存在,马修。”阿尔弗雷德感到布拉金斯基变动了一下姿势,“我认为我的身体正回应着你的每一个动作。”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伊万。”马修带着笑意接话。阿尔弗雷德不知马修做了什么,只知道马修引得布拉金斯基闷哼出声,牠内心最深处的某个小角落冒出了‘也许我该开始嫉妒’的想法。但大约由于嫉妒如同西装马甲、政治和工作那般不融于这栋小屋里的氛围,直到阿尔弗雷德在布拉金斯基的锁骨上留下吻痕——之前马修留下的红印早因意识体远超人类的愈合力而消失——用拇指拨弄布拉金斯基左侧的乳头时,牠仍没有在自己的心中找到任何一丝嫉妒的痕迹。牠只是有些矛盾和混乱,因牠既想如方才那样旁观马修和布拉金斯基的性爱,享受牠的情绪和性欲被眼前之景缓慢挑起的感受,又不愿停下牠正在进行的、对布拉金斯基的品尝和描摹。
忽然,布拉金斯基以轻可不容拒绝的力道推开了阿尔弗雷德,在阿尔弗雷德向布拉金斯基投去疑惑的眼神的下一刻,布拉金斯基就撑起自己并问:“您介意暂时充当一会儿我的靠垫吗?”
阿尔弗雷德朝马修的方向瞥了一眼,马修跪坐在布拉金斯基胯间,看起来牠已完成了对布拉金斯基的润滑和扩张,准备结束前戏开始做进一步的事。于是阿尔弗雷德挪至布拉金斯基身后,牠往自己身后垫了两个枕头,随即任由布拉金斯基躺靠在牠身上。这是个让阿尔弗雷德无法获得牠最想要的视角的���势,牠无法看见布拉金斯基的脸,也就无法看见布拉金斯基随性爱和快感变化的表情,且抬眼就能瞧见自己的兄弟性欲勃发的模样总令牠感到有点怪异。
不过这个姿势以及姿势带来的体感对阿尔弗雷德来说也是新奇的,在牠的记忆中,除去上世纪中叶那场战争中美苏两军会师外,牠还不曾同布拉金斯基拥抱过,即便是在性爱中,牠俩所用过的、最接近拥抱的体位也是侧面位。而现在,布拉金斯基的上半身温暖而沉甸甸地压在阿尔弗雷德身上,头则枕着牠的右肩,蓬松的、尾端略翘卷的头发搔得牠的脖颈和脸颊发痒。阿尔弗雷德无需低头就能嗅到布拉金斯基的气味,这气味嗅起来和人类的气味不同,不是由人工制造的洗发水和人体分泌的油脂组成,而是由土壤、植被、寒冷以及几分流着温热的血的活物才拥有的气味组成,闻上去和马修接近,但又有着阿尔弗雷德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区别。
阿尔弗雷德的视线沿着布拉金斯基的躯体下滑,牠看见布拉金斯基的阴茎竖在空气中,因充血而显出股混了一丝棕色的深红色并随着马修往前挪的动作而微微晃动。马修一手掌着布拉金斯基的大腿,一手扶着自己的阴茎缓缓挺胯,牠垂眼同布拉金斯基对视,尽管仅有昏黄的灯光自上方照下,阿尔弗雷德却莫名觉得牠的双眼正因激动和性欲闪闪发亮。也许是处于旁观者的位置致使阿尔弗雷德能端详马修的表情,牠总觉得马修此时的表情和与牠性交时有所不同。若让阿尔弗雷德形容,牠会说此刻的马修瞧上去表情更加外露、鲜明,称不上具有攻击性,却显然不是马修惯常表现出的平静与易被忽视感。这种极少在马修脸上出现的表情、极少被马修表现出的气场令阿尔弗雷德既生出几分不自在——就是瞧见脾气温和的人突然砸椅子摔门的那种不自在,虽说牠一直了解马修的性格并不真的符合人们对加拿大的、温吞且无攻击性的刻板印象——又生出几分兴奋,牠感到自己的阴茎逐渐勃起,而压着牠胯部的、布拉金斯基的后背变得既像阻碍,又像一个调动牠性欲的、能被牠借用来摩擦阴茎的刺激物。
布拉金斯基仰头蹭了蹭阿尔弗雷德的脖颈,这是马修进入并开始抽插后牠给出的唯一反应。马修和布拉金斯基的性爱是安静的,牠们没有如色情片或其牠同阿尔弗雷德性交过的男同性恋那样不停呢喃用于发泄情绪的脏词或语气助词,甚至连响亮的呻吟都很少。被四面木墙反射并填满了空气的是喘息,以及当马修蹭过布拉金斯基的前列腺时布拉金斯基偶尔自鼻腔深处哼出的、撩得阿尔弗雷德耳尖发痒的声音。
阿尔弗雷德情不自禁低头将唇贴在布拉金斯基的额角上,牠伸手稍用力地按在布拉金斯基的胸膛上抚摸并揉掌下因脂肪和乳腺而显得柔软又因常年的战斗、健身而显得紧致的皮肉。同时,布拉金斯基那由于充血而变得坚硬的乳头也划过牠的掌心,早在过去,阿尔弗雷德就注意到布拉金斯基乳头的尺寸超过了大部分人类男性,甚至超过了大部分相比男异性恋更常刺激胸乳的男同性恋,牠曾猜想导致布拉金斯基乳头拥有如此尺寸的原因是频繁的、持续多年的外来刺激——当然,这个猜想一出现牠就知其不正确,意识体的愈合能力能消除所有外来刺激对意识体人类肉体的影响——上世纪牠不知怎的同亚瑟聊起此事,或准确来说,是聊起性爱中的布拉金斯基时,亚瑟说了句颇莫名其妙的“布拉金斯基的人类肉体同我们不太一样”。
至今,阿尔弗雷德都没能通过无数次和布拉金斯基的性爱弄明白布拉金斯基的人类肉体有什么不同。
马修挺胯的速度逐渐加快,汗水凝结成珠自牠体表流下,偶有汗珠砸在布拉金斯基的大腿与胯间,���不再将重心放在自己的小腿与双脚上,而是换作两手撑在布拉金斯基腰腹两侧的、直起身且身子略前倾的、便于快速抽插的姿势。布拉金斯基也随之加快了撸动自己阴茎的速度,牠的另一只手翻转向后搭住阿尔弗雷德的左肩,没过多久又改搭为掐,并面朝阿尔弗雷德侧抬起头。阿尔弗雷德接收到了布拉金斯基的暗示,牠垂首,下一刻就感到布拉金斯基以会让牠痛的力度咬住了牠的下唇吮吸。这次布拉金斯基主动将舌头探入牠口中,牠张嘴迎接,操控着自己的舌头去戳蹭布拉金斯基的舌头,牠感到自己和布拉金斯基的舌头有些像两只拥有自主意识的软体动物,只是出现于脑中的画面并不令牠感到恶心或好笑,事实上,牠恨不得能同布拉金斯基缠得更紧密些。
阿尔弗雷德没注意这个吻持续了多久,牠听着布拉金斯基的喘息愈发急促,仿佛布拉金斯基快喘不过气来似的,而伴随着喘息,布拉金斯基还时不时自鼻腔深处漏出粘黏的哼哼。阿尔弗雷德压抑自己片刻就放任自己受那种哼哼在牠心中引起的情绪的影响,牠终止这个吻,下一瞬又以唇摩挲布拉金斯基的眉眼和脸颊,牠一面吻一面抬眼朝前方看去,却发现马修已不知盯着牠俩看了多长时间。马修依旧维持着兴致勃勃以至于瞧上去双眼发亮的表情,牠冲阿尔弗雷德笑了笑,而阿尔弗雷德愣住数秒,接着牠没打断同马修的对视,径直向布拉金斯基的阴茎伸手,将手掌盖在布拉金斯基的阴茎顶端开始轻且快速地揉弄布拉金斯基的龟头。同时,马修像是同阿尔弗雷德达成了某个无声的协议般放缓了抽插的速度,牠两手卡着布拉金斯基的膝弯,每一次都用力顶着布拉金斯基的肠壁蹭过布拉金斯基的前列腺。
“等等,你们——”布拉金斯基攥着阿尔弗雷德的左肩扭动着抬身,阿尔弗雷德不知牠想躲开的是自己的手还是马修的阴茎,牠甚至分辨不出布拉金斯基说的是“您”还是“你们”,毕竟这两个释义为同一个俄语单词,牠拥紧布拉金斯基,却没有控制住布拉金斯基的双手与躯体。而布拉金斯基如阿尔弗雷德所预料的那样,并不真的抗拒这种同时刺激前后两方的性爱方式,牠坚持抬身了几秒后砸回阿尔弗雷德身上,侧过上半身用两手握住阿尔弗雷德的左臂,仿佛这样的姿势能帮牠抵御强烈的快感似的。
受限于视角,阿尔弗雷德看不见布拉金斯基的脸而只能看见布拉金斯基那色泽比牠和马修更浅淡的金发,但牠猜布拉金斯基一定露出了什么极其具有吸引力的表情,以至于马修的视线钉在布拉金斯基的脸上不肯移动。牠嗅着布拉金斯基散发出的、因情动而愈发明显的、自然环境与活物相融的气味,吻了吻布拉金斯基的头顶后加快了摩擦布拉金斯基龟头的速度,牠没有机械且保持水平的围绕着布拉金斯基的尿道口四周揉弄,而是转动着右手以掌松松包裹住布拉金斯基的阴茎头部,手指则时不时抹过布拉金斯基的冠状沟。片刻之后,阿尔弗雷德感到布拉金斯基忽然死死攥住了牠的左臂——事实上,假如布拉金斯基攥住的不是牠的左臂而是一根普通的钢管,牠猜那根钢管一定已经被布拉金斯基扭成了弯曲的三段了——紧接着一股略有冲击力的、低于体温的粘稠体液喷至牠的掌中。
未等布拉金斯基放松,马修就抬起布拉金斯基的左腿搁放在自己的右肩上并于膝盖内侧印下一吻,随后牠问布拉金斯基道:“我能继续吗,伊万?”
大约是尚沉浸在快感中未能立即回神的缘故,数秒后阿尔弗雷德的肩与胸膛处才传来布拉金斯基的脑袋上下移动的触感。而在布拉金斯基点头的下一秒,马修就已一种阿尔弗雷德甚少见到的、迫不及待以至于显得略微凶狠的状态加快并加重了抽插。尚沉浸在余韵中的布拉金斯基在这样的抽插下挺起腰,既像是欲避免自己的前列腺被马修的阴茎隔着肠壁触碰,又像是想要将那片能持续给牠带来快感的部位放置在马修阴茎的前进轨道上,随后大约是乏力的缘故,牠塌回阿尔弗雷德身上,未被马修抬起的那条腿小幅度蹬踩了几下床单。而马修显然也濒临极点,经过一段阿尔弗雷德客观上知道短暂可主观上感到有些漫长的、专心致志的操弄后,马修挺胯抵着布拉金斯基的股间僵硬在原处。
阿尔弗雷德挪动了一下搂在布拉金斯基腰腹间的手,那只手的表面除去布拉金斯基的精液外还沾有布拉金斯基分泌出的汗水,不过由于意识体的人形肉体仅是对于人类的模仿,那些体液没有散发出任何令人不悦的气味。牠将布拉金斯基的体液抹开在布拉金斯基的腹上,抬眼看向马修,接着顺从忽然产生的冲动向仍未停止喘息的马修探身,牠用另一只手扶住马修的侧脸,朝马修的唇吻去的同时没忘记继续用手搂着布拉金斯基,牠可不愿因一时疏忽导致未从余韵中回神的布拉金斯基摔在床上,进而之后被布拉金斯基取笑牠粗心。
“唔,接下来你们打算做吗?”布拉金斯基的声音自阿尔弗雷德右侧响起,阿尔弗雷德感到布拉金斯基挪动数下,“可我现在还不想动弹,而这张床的尺寸不足以让三个成年人同时躺下。所以也许你们愿意换张床,或换个不会把我夹在中间的体位?”
要评价今夜这场性爱中目前最令阿尔弗雷德惊讶的事,无疑是布拉金斯基能轻易逗笑马修了。例如现在,阿尔弗雷德完全没找出布拉金斯基方才的话的幽默之处,马修却已被逗笑得不得不终止同牠的吻。“如果我和阿尔维持这个体位,”马修笑着看向布拉金斯基,牠的手以一种过于温柔的、饱含爱怜的方式抚摸布拉金斯基的大腿与腰胯,“那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性爱一定包含你在内,是比刚结束的那次更加标准的、更加符合字面含义的三人性爱。”牠牵起布拉金斯基的手亲吻布拉金斯基的手背,“但我猜你不想立刻开始一场激烈的、同时操你的嘴和肛门的性爱?”牠顿了顿,“又或者你想?”
“不,谢谢,可今晚我对窒息没兴趣。”布拉金斯基翻了个白眼,“我宁愿旁观你们操上一次。”
“很抱歉,但恐怕我不能实现你的愿望。”阿尔弗雷德说,牠无视布拉金斯基的“拜托,别学柯克兰说话”的嘟囔瞥了眼布拉金斯基,瞧见布拉金斯基以手按在床单上撑着自己,由于姿势,布拉金斯基的双肩耸起,使脖颈周围形成了两个阿尔弗雷德想探头去嗅吻的凹陷。只是此刻阿尔弗雷德体内翻涌着另一个更令牠难以无视的欲望,牠告诉正准备撤出自己阴茎的马修“等等”,然后移至马修身旁。
“我想看着。”阿尔弗雷德对沉默地看着牠的马修和布拉金斯基说。
“呃,嗯,好吧。”马修一面略尴尬地吐出几个无意义的语气助词,一面缓缓往外抽出阴茎,“这种情况下,特意说出你想要的东西真的让事情变得有点奇怪。”而布拉金斯基则以混合着好奇的直白问:“您是喜欢看阴茎从我的体内退出的画面,还是喜欢看精液从我的肛门内流出的画面?”牠转动双眼似在回忆什么,“我从不知您有这样的兴趣。”
“你只是没有注意到。”阿尔弗雷德说,牠盯着布拉金斯基的股间,瞧着布拉金斯基因长时间操弄而已变得有些肿胀的肛门在马修的阴茎撤出的下一秒就收缩着吐出半透明的、略粘稠的精液,牠情不自禁伸手抚摸并掰开布拉金斯基的臀肉,同时发现自己的话听起来太像埋怨而补充道:“那时总有别的东西占据你的注意力。”牠没解释占据布拉金斯基注意力的事物是什么,因假如牠提及,即那几次发生在对抗纳粹德国战争尾声及冷战时期的、包含不止两名意识体且以欧洲意识体们为主要参与者的性爱,那么牠的补充会将牠的话彻底变成抱怨布拉金斯基在性爱中缺乏对牠的关注。
布拉金斯基顺着阿尔弗雷德的爱抚将双腿张得更开,牠懒洋洋地说:“遵循此刻的氛围,也许我该问‘您满意您所看见的东西吗?’”
“我很满意。”阿尔弗雷德假装布拉金斯基真的在询问般答道,牠挪膝上前填补了马修无声让出的、位于布拉金斯基胯间的空隙,俯身吻在布拉金斯基覆盖着薄薄汗水的大腿与下腹的交界处,牠沿着布拉金斯基的身体曲线向下,用舌头舔去汗水——或根据事实与味道而论,那些尝起来像混有未完全融合的��的桦树汁的体液不能被归为汗水,更像是某种俄罗斯国土的具现——又用牙齿和双唇轻刮那片较其它部位更为敏感的皮肤。布拉金斯基的喟叹声自头顶响起,阿尔弗雷德伸出右手盖住布拉金斯基的阴囊并缓缓朝上移动握住布拉金斯基搁放在自己腹部上的阴茎,于是那道喟叹的尾音变成了伴随着布拉金斯基下意识并拢双腿的抽吸。
坦白说,阿尔弗雷德完全不介意布拉金斯基用大腿夹住牠的脑袋,某种程度上,阿尔弗雷德愿意承认牠想念那种已断绝十多年的体验,牠还能清晰地想起、甚至能立即模拟出布拉金斯基的大腿蹭着牠的双耳和额角、布拉金斯基的脚踝挨挤着牠的侧肋以及牠的手指陷入布拉金斯基比大部分人类男性丰满的臀股内的触感。然而布拉金斯基合拢的大腿会对牠即将要做的事造成阻碍,故牠用右手上臂与左手按住布拉金斯基的双腿,又让左手滑至布拉金斯基的臀肉与床单间。布拉金斯基应是读懂了牠的暗示且同意了牠的打算,因布拉金斯基随即将双腿张开至极致并抬起股胯。
阿尔弗雷德避开布拉金斯基的阴囊,牠一路吻着布拉金斯基的腿根和会阴朝布拉金斯基的肛门移去,同时以掌揉推布拉金斯基的臀肉又用手指浅浅插入布拉金斯基的肛门按压穴口处的括约肌。那圈肌肉仍有些肿,但不同于人类,即使经过以短期时间为几十分钟、长期时间为数个世纪的操弄,布拉金斯基的穴口也未呈现出隆起的、皱褶状的肌肉以一个无法闭合的洞为中心放射散开且洞口内冒出些肠肉的状态。相反,不管是第几次又或者无论是怎样的性爱方式,哪怕是在那几次多人的、字面意义上持续了一整夜的性爱中,布拉金斯基的后穴也总是保持似乎刚开始尝试肛交的、括约肌朝肠道的方向内陷紧缩的模样。
偶尔,阿尔弗雷德希望能看见性爱、也可说牠的行为能真正在布拉金斯基的身上留下痕迹,某一次幻想中,牠用牠和布拉金斯基替换牠曾因好奇而旁观过的一对使用拳交为性爱方式的男同性恋。牠想象牠耐心的、每次只添加一根手指地扩张布拉金斯基,想象牠将手、得重点强调是未戴皮革手套的手——牠询问过那对男同性恋戴手套的原因,和牠以为的恋物癖不同,戴手套��主要原因是为了防止指甲划破脆弱的肠壁进而防止感染,不过阿尔弗雷德认为意识体显然不需担忧被感染——一点点伸入布拉金斯基的肠道里,牠会留给布拉金斯基足够的时间去感知、体味身体深处被无法忽视的异物入侵并占据的体感,然后牠会抽动手臂,隔着肠壁摩挲布拉金斯基的内脏,并握拳以让布拉金斯基的穴口随着抽插被来回拽动。如此,当牠最终抽出手时,布拉金斯基的穴口会如牠看见的、被拳交的那个男同性恋那般变作一个皱褶彻底消失的、肉色的椭圆形开口,开口内则堆挤着一圈圈鲜红色的肠肉,且肠肉中心止不住得淌出白色的粘稠润滑液。
而布拉金斯基又会给出怎样的反应呢?是皱眉盯着阿尔弗雷德的手与手臂逐渐消失于自己的股间,还是喘息着微阖眼同阿尔弗雷德对视?阿尔弗雷德不知道,也无法去想象,或者说所有针对布拉金斯基反应的想象都只让牠感到违和。可即使缺乏布拉金斯基的反应,那个性幻想仍令阿尔弗雷德的阴茎硬得像阴茎外形的石雕,牠不得不在自慰上花费两个小时,才终于说服自己的脑子和人类肉体牠不可能永远勃起,或至少,牠需要一个能让牠做些性爱以外的事的不应期。
虽然把一小部分心神放在回忆上,然而回忆以及随回忆而来的、汹涌的情欲没有打乱阿尔弗雷德的计划,牠舔吻布拉金斯基的穴口,用舌头挤开穴口处湿滑的、在牠的爱抚和吻下止不住蠕动的括约肌。这种舔舐无法给予布拉金斯基直接的快感,可阿尔弗雷德能听见布拉金斯基原本逐渐变得平稳的呼吸再次变得快速起来,被牠松松握住的、半软的阴茎也再次开始充血,牠漫不经心揉了揉布拉金斯基的阴茎根部,撤出舌头后将手移至���拉金斯基股间往布拉金斯基的肠道里插入中指与食指。
“我的确喜欢充足的前戏和慢节奏的性爱,但您不会是想要将扩张过程全重复一遍吧?”布拉金斯基叹息着说,牠屈立在阿尔弗雷德身侧的右腿蹭向阿尔弗雷德的后背和腰胯,“假如您敢回答‘是’,我会忍不住把您踢开的。”
“就算你希望我重复从一根手指开始的扩张,我现在也没有那样的忍耐力。”阿尔弗雷德说,牠直起身,让自己勃起的、已分泌出前液的阴茎暴露在布拉金斯基的视野中,“不过,倘若你踢开我后决定靠马修或性玩具满足自己的话,我乐意旁观。”
这次轮到马修叹气了,“我觉得你今夜暴露了太多东西,阿尔。”牠在阿尔弗雷德未留意时已挪至床头半搂住布拉金斯基,正朝阿尔弗雷德投来半是无奈半是揶揄的眼神。出于兄弟间的默契,阿尔弗雷德听懂了马修未明说的“东西”一词指代的是什么,是牠旁观的癖好,以及这种癖好的针对对象。
“我以为你提议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这个。”阿尔弗雷德将自己于今夜见到马修时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牠无视布拉金斯基在牠和马修间转动的好奇视线,用手压握住自己的阴茎抵着布拉金斯基的肛门后缓缓挺胯。单纯以体感而论,插入布拉金斯基体内没有带给阿尔弗雷德强烈的快感,然而布拉金斯基主动抬起并环在牠臀股处的双腿,布拉金斯基垂眼望着牠下腹的神态,贴着牠腹胯的、覆盖着层汗水的布拉金斯基的臀肉却组成了使阿尔弗雷德的心脏跳得像全力运转的马达般的刺激源。
和马修不同,既由于急切——根据方才布拉金斯基的话,阿尔弗雷德认为急切的不止牠一人——又由于这是今夜的第二次插入式性爱、不需耗费太多时间让布拉金斯基适应,阿尔弗雷德仅慢速抽插了几次,就将布拉金斯基的左腿抬至自己肩上、攥搂住布拉金斯基的大腿后快且用力地操进布拉金斯基的肠道深处。大约是因牠记得每次都蹭过布拉金斯基的前列腺的缘故,布拉金斯基没踢开牠,仅是微皱着眉仰头发出道被牠的操弄拉扯得变调的、不稳的呻吟。仿佛被那道呻吟吸引,马修轻柔的将布拉金斯基的头拨向自己吻了过去,牠吮吸布拉金斯基的唇,右手扶着布拉金斯基的下颌用拇指摩挲数下布拉金斯基的脸颊后,下移至布拉金斯基的胸乳处揉按布拉金斯基的左胸。
布拉金斯基伸出右手握住马修的阴茎开始撸动,而牠的左手虽搭在自己的阴茎上,可相比抚慰自己的阴茎,牠更像是想要将那根随着抽插微微颤动的器官固定在某处,仿佛同自己的皮肤摩擦这类最轻微的刺激都能给予牠无法承受的快感似的。
‘真可爱。’阿尔弗雷德情不自禁于心中评价道,尽管以布拉金斯基的体格、此时此刻的情景以及布拉金斯基的身体反应和表情来看,不应用“可爱”而应用“性感”、“色情”来形容布拉金斯基,可阿尔弗雷德的脑子在接收双眼传递的画面后就是给出了这样的反馈。或让阿尔弗雷德仔细分辨,与其说现在的布拉金斯基让牠产生了瞧见小而无威胁性的、柔软温暖的动物时会产生的情绪,不如说牠想要如拥抱、抚摸可爱的小动物那样以令布拉金斯基融化在自己怀中的方式去拥抱、抚摸布拉金斯基。即使牠的阴茎正深埋在布拉金斯基体内,布拉金斯基的双腿正贴着牠肩、胸、腰、腹、胯处的皮肤,牠也总感到牠和布拉金斯基的接触面还不够多,牠有些想换个能同布拉金斯基契嵌在一起的体位,又觉得后背位会令牠无法观察布拉金斯基的神情变化,也会令牠无法以目前的速度和力度操布拉金斯基。
阿尔弗雷德呼出一口气,懒得用自己已被快感占据的大脑分辨自己是在遗憾地叹息还是因体感而喟叹,牠偏头吻了吻搁放在自己肩上的布拉金斯基的小腿,扫了眼布拉金斯基那根未被撸动依旧分泌出前列腺液后抬眼让视线落在布拉金斯基脸上。马修和布拉金斯基的吻仍未终止,仅是时不时被马修吻向布拉金斯基下巴、鼻尖等处的动作中断。而布拉金斯基则被那个黏糊糊的吻催出了脸颊连同耳尖皆染上潮红的、仿若喝醉了般的醺醺然的神态,牠咬着自己的下唇,偶尔因抽吸张嘴时双唇似想要衔住什么东西般颤抖着,牠盯着空中虚无的一点,随后大约是感知到了阿尔弗雷德的视线而转动眼球同阿尔弗雷德对视。牠看了数秒,忽然笑了起来并说:“您现在可比之前可爱多了。”
阿尔弗雷德双眼睁大一瞬,牠攥紧布拉金斯基的左腿僵在原处,感到体内翻腾的情欲即使正随着自个儿的精液泄入布拉金斯基体内,其总量也丝毫没有减少,同时布拉金斯基的话像抛至油里的、被点燃的火柴那样令牠的心开始沸腾。牠既喜悦,又为自己竟突兀射精而生出几分气恼,牠忍不住略用力地咬了下布拉金斯基的左腿,接着无视马修不带恶意的笑声和布拉金斯基的抽吸声顺从自己的欲望俯身吻向布拉金斯基。
‘我还有很多想对你做的事。’阿尔弗雷德想,牠感到布拉金斯基的肠道因体位的变化而死死绞缠着牠的阴茎,那只本握着布拉金斯基阴茎的、于此刻显得格外扰人的手也很快抽出抱住了牠的后背,‘所幸今夜还留有足够多的时间让我一一实现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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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 Jin Chen Qing – Xiao Zhan – The Untamed
Polskie tłumaczenie piosenki/motywu przewodniego Wei Wuxiana
Tytuł: Qǔ Jìn Chén Qíng 曲尽���情 (Ostatnia melodia na Chenqing) (eng. Song Ends with Chenqing) Wykonawca: Xiao Zhan
Tekst:
纵棹趁夜风小眠载一舟江烟 Zòng zhào chèn yè fēng xiǎo mián zài yī zhōu jiāng yān Zdrzemnąłem się na chwilę wśród nocnej bryzy, podczas gdy łódka płynęła jeziorem przez mgły.
晚来揽星归 Wǎn lái lǎn xīng guī Wróciłem nocą, pod rozgwieżdżonym niebem.
摘片柳叶吹彻天边 Zhāi piàn liǔ yè chuī chè tiān biān Zerwałem liść wierzby, aby poniósł moją pieśń na koniec świata.
展开泛黄的纸鸢回首旧人间 Zhǎn kāi fàn huáng de zhǐ yuān huí shǒu jiù rén jiān Rozkładając pożółkły latawiec, wspominałem moją przeszłość.
江灯飘摇远 Jiāng dēng piāo yáo yuǎn Papierowa latarnia nad jeziorem odleciała gdzieś daleko
往事随波如又一篇 Wǎng shì suí bō rú yòu yī piān Zabierając ze sobą wydarzenia z przeszłości i otwierając nowy rozdział mojej opowieści.
高台倚栏前 Gāo tái yǐ lán qián Opierając się o balustradę wysokiego budynku
衔杯观花满长街 Xián bēi guān huā mǎn cháng jiē Wzniosłem kielich pełen wina i podziwiałem ulice wypełnione kwiatami.
玄武洞天 也曾浇血洗剑 Xuán wǔ dòng tiān yě céng jiāo xuè xǐ jiàn Przypominając sobie, jak kiedyś w jaskini Xuanwu skąpałem mój miecz we krwi.
讥评堪过耳 Jī píng kān guò ěr Nie dbam o słowa krytyki.
心本勇绝何惧人言 Xīn běn yǒng jué hé jù rén yán I tak nie mam nic poza odwagą, więc po co miałbym bać się słów innych ludzi?
纵入火海仍抱怀垂怜 Zòng rù huǒ hǎi réng bào huái chuí lián Mimo że przeszedłem przez morze ognia, wciąż pozostało mi współczucie w sercu.
也曾笑夺酒坛剑挑姑苏十里春 Yě céng xiào duó jiǔ tán jiàn tiāo gū sū shí lǐ chūn Kiedyś śmiałem się, walcząc o słoik z alkoholem i pojedynkując się z najpiękniejszą osobą w całym Gusu.
无关生死事 Wú guān shēng sǐ shì Nie miało to nic wspólnego ze sprawami życia czy śmierci,
老来尽作江湖诗中人 Lǎo lái jìn zuò jiāng hú shī zhōng rén Ale i tak koniec końców stało się to historią, o której plotkują ludzie.
窗外玉兰影深 Chuāng wài yù lán yǐng shēn Za moim oknem rozkwitają magnolie, tworząc wspaniały widok.
前生是梦还是真 Qián shēng shì mèng hái shì zhēn Czy moje poprzednie życie było snem, czy rzeczywistością?
隔世春秋后昔年因果皆是曾听闻 Gé shì chūn qiū hòu xī nián yīn guǒ jiē shì céng tīng wén Tyle pór roku przeminęło, odkąd opuściłem ten świat i wszystkie moje minione lata stały się czymś, o czym plotkują ludzie.
身陨不夜天谁信年少无虚言 Shēn yǔn bù yè tiān shéi xìn nián shào wú xū yán Kto by uwierzył, że młody człowiek, który zmarł w Mieście Bez Nocy, nigdy nie kłamał?
为义之诺也曾削笛舍剑 Wèi yì zhī nuò yě céng xuē dí shě jiàn Stworzyłem mój flet i porzuciłem miecz dla sprawiedliwości i spełnienia obietnicy.
流言任在前 Liú yán rèn zài qián Plotki i tak mnie wyprzedzają.
丹心犹热何须来辩 Dān xīn yóu rè hé xū lái biàn Po co więc udowadniać, że moje serce jest tak lojalne, jak zawsze?
世事皆千人千言千面 Shì shì jiē qiān rén qiān yán qiān miàn Z tysiąca osób, które spotkałem na swojej drodze i tak każdy ma swoją wersję minionych wydarzeń.
也曾惊鸿过眼 Yě céng jīng hóng guò yǎn Pewnego razu spotkałem kogoś niezwykłego.
指尖轻挑卷云纹 Zhǐ jiān qīng tiāo juǎn yún wén Moje palce bawiły się wzorem wirujących chmur.
无端引弦震 Wú duān yǐn xián zhèn Przypadkiem sprawiłem, że struny zadrżały
缘何梦中深记那一瞬 Yuán hé mèng zhōng shēn jì nà yī shùn Dlaczego ten moment pojawia się tak wyraźnie w moich snach?
树下落英纷纷 Shù xià luò yīng fēn fēn Patrzyłem jak płatki kwiatów, jeden po drugim, spadają z drzewa
此刻是梦还是真 Cǐ kè shì mèng hái shì zhēn Czy ten moment jest prawdą, czy tylko snem?
偕行云游后 Xié xíng yún yóu hòu Podczas gdy razem podróżowaliśmy przez świat,
世外江湖皆是据传闻 Shì wài jiāng hú jiē shì jù chuán wén Słyszeliśmy jak wszystko to i tak stało się historią, o której plotkują ludzie.
丹心何须言在口 Dān xīn hé xū yán zài kǒu Dlaczego muszę mówić o lojalności mojego serca,
横笛闲吹落星斗 Héng dí xián chuī luò xīng dǒu Skoro mogę beztrosko grać na flecie pod spadającymi gwiazdami?
使我徒有身后名 Shǐ wǒ tú yǒu shēn hòu míng Zamiast zostawić po sobie dobre imię i pustą reputację,
不如及时一杯酒 Bù rú jí shí yī bēi jiǔ Wolę napić się teraz dobrego wina.
也曾怀拥人间使我独享一枝春 Yě céng huái yōng rén jiān shǐ wǒ dú xiǎng yī zhī chūn Miałem kiedyś na świecie kogoś, kogo mogłem kochać i za kim mogłem tęsknić.
无关生死事 Wú guān shēng sǐ shì Nie miało to nic wspólnego ze sprawami życia czy śmierci,
缘何尽作江湖诗中人 Yuán hé jǐn zuò jiāng hú shī zhōng rén Dlaczego więc znów stało się to historią, o której plotkują ludzie?
门外声浅影深 Mén wài shēng qiǎn yǐng shēn Słychać cichy głos, po drugiej stronie drzwi widać powiększający się czyjś cień.
相逢是梦还是真 Xiāng féng shì mèng hái shì zhēn Czy nasze ponowne spotkanie jest prawdą, czy tylko snem?
隔世春秋后前生因果终会落成痕 Gé shì chūn qiū hòu qián shēng yīn guǒ zhōng huì luò chéng hén Tyle pór roku przeminęło, odkąd opuściłem ten świat i kiedyś w końcu po moim poprzednim życiu zostanie jedynie śl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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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 Wolf Man 2025
台灣No.1 高畫質正版線上看 | 480p - 720p - 1080p - BRRip - DvdRip -4KUH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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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wolfman, lycanthrope),又称人狼(werewolf),是一种传说中的生物,平时是普通人样貌,但是到满月的夜晚,就会从人身变为狼身,一部分狼人变身前后会没有变成狼身时的记忆。[1]转变为狼身的人狼由于不能控制自身的兽性,所以会袭击周边的家畜或人类。狼人和吸血鬼一样,亦属于不朽世界的生物。狼人会因不同地名而有不同的名称,如法国的热沃丹怪兽及美国的布雷路之兽。
导演: 雷·沃纳尔 编剧: 雷·沃纳尔 / 科比特·塔克 / 劳伦·舒克·勃鲁姆 / 丽贝卡·安吉洛 主演: 克里斯托弗·阿波特 / 朱莉娅·加纳 / 玛蒂尔达·弗思 / 山姆·贾格 类型: 恐怖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2025-01-17(美国) 片长: 104分钟 又名: 新狼人 / 狼男(港) IMDb: tt4216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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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是沉香亭的纤腰(元剧西游记)
作者
FUMO/傅某
第一节:初见
神猴曰;“爱弟子么?”闻言的武僧回应;“爱者乃仁之根本,如何不爱物命?”而那被山压着的神猴用谄媚的语气说道。“师父,爱我是沉香亭的纤腰~”由于声音被谄媚出一丝妩媚之意,武僧听後脸红,再问。“那我如何救你?”
神猴瞧见这此机会,心暗道;这厮看着相貌堂堂,居然不经撩,可以利用一下,利用完便吃掉他。又曰;“揭了这花字,弟子便出来。”武僧突然向他介绍了自己;“我是来自东土的贫僧,正名为三藏。而你呢?”被问及这些,心急于脱困的神猴,匆匆回道;“弟子是传名于三界的通天大圣,没有正名。”三藏笑道。“那我可为起你一个正名——孙悟空。“
“好,好,好!”神猴不敢敷衍对方,生怕那武僧会生气兜走去,曰;“弟子从此以后是你的行者。”三藏看到那神猴如此认真回应,心有些高兴,便拿着木杖,去登山揭花字帖。而看到此景的观音,则骂道;“那厮是在骗你啊,骗完後会把你吃掉!”说罢,他拿着衣裳和铁箍,守着镇山,生怕那捣乱三界的通天大圣吃掉那憨憨的武僧。
在三藏揭开了花字帖,朝下喊道;“我揭了啦!”听到此消息,通天大圣回道;“那你就下来,我要出来!”武僧下来後,那座山体便刹时轰然崩塌,扬起了一大片尘雾。尘雾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揪住了三藏的衣领,脸凑近到面前,咧牙笑道;“我饿了,正好拿你充饥。”尾巴缠到对方的手,而三藏意识到之前是在欺骗自己,顿时感到悲伤。这时,空中掉落一圈银箍儿,正中到那神猴头上,便开始收紧。“啊啊啊!好痛好痛!!!”通天大圣放开了那武僧,直直倒在地上打滚撒泼着。“幸好抛得来及,不然你会死于这厮口中。”观音乘云降落到地面,拿着衣裳;“这箍能管制住这猢狲,我有一念咒真言,可予你自用。”他凑到三藏耳边传曰。“我知道了。”
三藏接过衣裳,望见观音乘云飞走了。当他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通天大圣,发现对方蜷曲着,浑身发抖,连尾巴都在发抖。即使知道这只神猴在骗他,三藏仍然心疼着,放下衣裳,便走过扶去通天大圣,担忧地问;“你还好吗?”而对方瞧见他那如此慈悲的眼神,又上手去摸了摸索在头上的箍,清楚了自己的处境;既然那婆娘给我戴了箍,那真的就是要保他取经了,不能吃掉他。又用一种媚态向武僧请求;“那师父,以後可不可以少念咒?”说着,便把双臂搭在三藏的肩上,用楚楚可怜的火眼金睛与三藏对视。
三藏听着,正思考着,同时快速打量一下——那神猴身材挺拨坚实,毛感柔软丝滑,且整体灰灰脏脏的。“好啊,但你要接受我赐予的名字,不然我会念咒。”他特意将“念咒”二字咬得重,此听得通天大圣慌张回应;“弟子从此只叫孙悟空,不叫通天大圣,甘愿做你的行者。”孙悟空便小心翼翼问;“师父,弟子该如何做?”三藏边撸毛边道;“你先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我有一件观音菩萨所给的衣裳。”而被撸的孙悟空则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喜爱,想起之前那句话,便感到尴尬。“那就找个水源吧,弟子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谈完这些,三藏便背起行李,扶起孙悟空,笑道;“那我们去找水源吧,在那儿暂时安驻下来。”走了一段路,二人经过了森林和桥,来到源头是一介急流瀑布的溪河;“悟空,你可放心沐洗,我会生个火给你暖暖身子。”天色已晚,是黑夜。孙悟空走下河里,水冷到他打了个激灵,心想;那厮定是喜爱我,哈,我要用美色去一直诱骗他,反正我一定要得自由身。便逐那瀑布,任由冲洗自己。而三藏如他自己所言,真的在生火着——他用燧石朝向那一团絮,尝试打出火花。砰——
絮团终于有了一丁点儿的火,三藏在它之上快速放到火柴,过了一阵子,扩大成一团火焰。而孙悟空也走出瀑布,顶着湿漉漉的身躯,踏上了河边。“要把自己擦干!”三藏将一块布抛向孙悟空身上,便使劲揉着干,笑道;“你可不能把自己弄感冒了!”好吧,这师父有些太热情了。他想,在火堆旁盘坐下来,用三藏给的大布将自己裹起来,望着火的舞动。
“话说,你之前向我谄出的媚态,看着挺熟练的样子。”三藏一向心直口快,问出了自通天大圣被迫当弟子以来产生的疑问;“如果没有那道箍,你就要把我杀了,对不对?”三藏指了指自己的头,将干粮递给孙悟空,继续说;“可我想,你一定是经常被欺骗,而你自己又很弱小,只能这样做,对吗?”那孙悟空听着,没作出回应,只顾着吃干粮。“因为经常被欺骗,所以知道怎么欺骗他人。”他笑着。“我不会念咒伤你,我会尽可能去理解你。不管你是否杀了人,还是做了什么坏事,我都要度好你。”
“怎么度弟子?”那通天大圣突然凑到他身边,打趣道;“难不成是和我交合?”三藏闻言此话,顿时脸红透了,结结巴巴道;“为为什么会这这……认为?!”那猴应道;“你之前撸了我毛,搞得弟子尴尬了。”那武僧如知错一般,低声下气;“因为你的毛手感很好,我就没忍住多撸几下……”高声说道。“如果你觉得不妥,那我以後不会撸你的毛了!”
这时,一只骨感分明、有着尖锐指甲的手抓起了粗砺的手,後者被抓往贴到了前者的胸脯,那蓬松柔软的手感一下子袭来。三藏脸红得像一颗熟透了的番茄,听那一阵妩媚的声音道;“毛早已干了~”他抽过手,故喝声道;“别这样……!”对方已褪去了大布,在火光照射下,毛色全然展现——没有了那一层薄泥土的遮盖,呈现是妩媚动人的灰白色。看到这般模样,三藏他突然理解了这妖猴为什么对自己的美色如此自信,因为他自己也沉沦这般美貌。“可看到我这般模样么?”
“没有,睡觉。”眼不见心不烦,三藏选择了闭上眼睛。“哦~那弟子能和你一起睡吗?”孙悟空披着大布,便搭起了自己的师父,进临时帐篷去睡觉了。他知道这武僧就是喜爱自己,不曾用过念咒来罚自己,仅仅只是喝道而已。所以,通天大圣便凑近三藏,合摊一起睡,而後者没抗拒。
负责监视的六丁六甲及一众神仙,看到这般发生的过程——“……”他们都沉默了,不约而同地想;这妖猴在钩人心这方面,可真是大师啊,居然把这小和尚给硬控了。有些神仙交头接耳蛐蛐着那只灰白色的妖猴,用词大胆淫秽,将他称作“白色淫婊”。这时,申猴则提出心中的担忧;“这白猿会吃掉这小和尚吗?”叽叽喳喳的聊天声一下子噤了,气氛瞬时弥漫着诡异的静默。
“说到那妖猴,当年也是个有一方势力的大妖王。”其中一位资历比较老的神仙说道,捋了捋胡子;“那会儿,使了好大力才把他压在这镇山下。”而资历最小的神仙问;“小仙想知道这妖猴被压了多少年?”那老神仙也不吝啬回答,仔细心算着;“从商末时,他便压在山下,到至今出来……也有二千年多了。不过,关于他的来历,倒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从石头里蹦出来;有人说是从母猴里生出的……”
这有来曰;
商末妖猴山压,两千次四季替。
二郎联众神手,才堪堪压中山。
残余旧部力抗,却在千年中清。
花字自佛边来,用于强化镇山。
而佛借以谈判,曰即罪孽深重;
那何不以取经,来度化白妖猴?
说度化者定是,吾们二徒金蝉。
玉帝听完之後,怒逐曰讲缘因;
可汝纵狮驼乱,德能度化妖猴?
怕是心想归用!此谈以不欢散。
金蝉子得令後,转十世图度化;
十世均死在路,天庭则不闻看。
佛边最终气怒,认请天庭其意。
天庭曰度化行,但妖猴归吾管;
决不由纵妖佛,来归天庭处管。
经过多次交锋,以灭金蝉为终;
金蝉被二郎捉,扔炉鼎火烧中。
以示宁压多久,再来一个就灭。
二千年来回杀,最後佛边妥协。
但佛祖不死心,做箍用于控制;
机关算尽遮掩,可被玉帝看破;
暗向金星下令,曰去做破箍咒。
来约日做表谈,谈其取经之事;
谈之��旷日久,最终以共识结。
佛派观音传信,称西经可除度。
而有一武僧闻,逐潦草收行去。
而妖猴听吏言,要保取经者行。
“嘿!悟空,这衣服可合你么?”孙悟空穿起衣裳;这衣裳是一介皂直裰,将灰白毛色衬更白。他活动活动身子,试看合不合身。“合身。”而那武僧拆了帐篷,将部件给弄整齐,放进行李背篓,回头朝那妖猴说。“我这有一介虎皮,你可要吗?”
“我要!我要!”那通天大圣急走拿去虎皮,用一条带子,将它围在腰间。形成一介小裙。“你怎么有一个虎皮?”武僧笑道;“是从我杀的虎身上取的。”孙悟空感到惊讶。
“走吧。”
特节:三藏专属
元宋时,有一武僧,无俗姓,俗唤作江流儿,是为无父无母的孤儿。被慈爱高僧收养,并予正名为三藏,终日教育心向善,说现苦之事,从不教佛相关之事。
三藏虽是有慧根,悟性极高,但非是佛之料。只因受环境影响,学长辈之样,剃头穿粗衣。暗爱同门尼姑,可谓与还俗只差一步,只需向尼姑诉一次,成一婚育子。
有一日,高僧昭三藏曰;“你有慧根,可你不是佛料,不用守佛戒,只需守俗戒。”而年少无知的三藏回曰;“师父,我不懂俗戒。”高僧曰;“俗戒是制恶扬善,以清俗世规矩,辨证客观思考,认清心中所想。万物生灵无法断绝六根三念,因需先清解心中所想,去行满足己欲,方能自在。为师知道你有私欲,守佛戒对你来说太痛苦了,因此不需要。”三藏不解,又曰;“我一生已满足,可有私欲来?”
高僧拾起尺,向三藏头上轻拍三下;“你只是年少不懂,并非有所满足。如可有喜欢之人?”那少年诚实说;“有,我喜欢师妹。”高僧笑曰;“这就是私欲,你可有想与师妹成婚?”三藏发懵了,回曰;“我不清楚。”高僧曰;“你还不清楚,说明还无法自清心中所想。你今年才十二岁,还有时间再想一想。”三藏笑曰。“好,我会弄清楚这些。”
可战乱无情,妖孽横行。师父和师妹被盗匪所杀,尤其是师妹,更是被奸了杀。唯有年时十七的三藏因为去上山砍柴,而躲过了这一浩劫,却也失去了家人。三藏回到家,发现此禅院被洗劫一空,只剩一滩模糊的血肠肉糊。“……”沉默後,便是嚎啕大哭一场,三藏无法接受这般突然的意外。
而哭声,也引得正处于修炼初期的狐妖,它走进那座禅院,看到了那个青年跪地哭泣。“小和尚,请不要哭。”小小的狐妖用爪子扒拉着三藏的衣服,说道;“我亲眼看到了那群盗匪正朝这地方来,你要是想复仇,我能帮你。”三藏回应;“真的?”那只小狐妖点点头。
在小狐妖的帮助下,三藏杀死了那群盗匪,了结杀亲之仇……
杀了仇人後,心还是空空,他用了半个月去想心为什么是空空荡荡的,想通了——因为家人死了,他再也没有家了,这禅院只是住所,而非家;也没能向心爱的师妹表达自己的爱意。最後,他向小狐妖说;“这禅院让给你住,我要离开这里。”而小狐妖不解,但尊重他的选择,就将自己所学不多的法术教予三藏,好用于防身。
“小夭,永别了。”三藏向小狐妖挥手告别,拿着木拐,背着行李,转身离开这曾经的养育之地。从此再也不回来了。
三藏周游各地,法术修为随之增长,头发也长出来了,而他自己不在乎。他亲眼目睹各种悲剧的发生,也尝试去度化受苦之人,及降妖除魔。在他人眼中,三藏相当奇怪;说是和尚,他有一头茂盛的短发;说是俗人,他身有粗袈裟着,举止言谈也像一位正经和尚,甚至有一个木钵盂。由于相貌英俊,他经常被人示意诉婚事或强留,也因此常常夜逃。
在周游的第四年,民间泛起西边那里有可度化众生的经书。而时年二十二岁的三藏听闻此小道消息,想起这四年间所见所闻的悲剧,就便拿着缠盘及金银珠宝,去买新的帐篷和冬夏装,及各种需要的物品,以备应对更艰苦的西行之旅。
——
一日,三藏照例向前行着。突然,一只老虎跳出挡去了他的去路,它来回渡步,似有灵智般打量着对面的武僧,最後没有扑袭他,走了,不再挡住。三藏则继续前行,走了有二十里远,他停歇着,眺望前方,在一里远外,有一户家,烟囱上冐着炊烟;那定有人,我可去他家借一晚宿,顺便斋个干粮。他想,便走去。
来到门前,三藏敲了敲,始自介绍;“我是一名僧人,是来借一晚。”一个年轻男子开了门,却见那对方的奇怪扮相,问;“你是一名僧人?”三藏不急不慢回道;“是的,只是头发不好剃光,只得用剪刀来做成短发,好便于打理。”说着,他行了合十,向前微微鞠躬。“阿弥陀佛。”
“那你能度我家父么?”那年轻男子问;“我姓刘,名伯钦。我家父死于虎口下,可他的魂却久久不散,甚至影响到我妻儿,试着他俩引诱到那只虎。那只虎有灵智,我也不好处理!”三藏听完此述,想起白天遇见的那只虎;“我先进你家门,借宿一晚,斋你一些干粮。”刘伯钦请他进家门,在这里,三藏四处打量,见;各类兽皮兽头挂在墙壁上,有些兽皮则放在椅子凳子和床上,均是经处理过的干净兽皮。三藏笑道。“你这家可看上去温暖极了。”
“过誉,过誉!”刘伯钦笑回应,但顿时严肃起来,问;“那你何有办法?”三藏应道;“度伥需杀主,你对那只老虎的了解如何?”提到这个,刘伯钦摸着下巴想;“那只老虎有一洞,名叫常通洞,且以它为中心,领地半径有二十里远。我家恰好处在它邻地的边缘。”唉声说;“它很狡猾,就只知道这一方位。而方位还是那我家父嘴里念叨而得知的……”三藏听完後,心中有所解,笑道。“请你带我去见你家父,他应该是最了解那厮。”
刘伯钦领着武僧,去了那家父常出没的地方;是一间卧室,床上是发高烧的女孩,而妇女则被绑在了椅子上,正疯狂尖叫。“唉,自从我家父死于虎口下,我家妻儿的状况是一天比一天差。”那男子愁眉苦脸,挠头说。“你可要替我做个主。”
三藏心谄了诀,启眼打转四方,又念个咒经,看见脖子上淌着血的无头男子,曰;“请告诉我,你主的相关信息,你也不想被那只老虎困住。”而那无头男子诉说着老虎的信息,包括弱点。“那厮最喜吃人,又怕火和烟雾……”那武僧分析着那只老虎的信息,发现它只是处于开灵智的阶段,能分清强弱,却不能分清幻实。“好办,我也略懂一点幻术,只是这办法风险有些高,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三藏对刘伯钦认真说道;“虽然我略懂幻术,可无法幻变出气味,而它嗅觉灵敏,需要活人的真实气味来引诱它出来。它最喜吃人,对人的气味是熟悉又敏感,能分出物品与人的气味区别。因此需要活人来引诱。”刘伯钦听完後,大为震动,道;“那我来去引诱它,我要为家父复仇!”那武僧笑道;“那好,我先要给你上个幻象咒符,让它误以为你毫无防备。你就去备吧,我要画咒符。”两人出了卧室,聊好了杀虎计划。
三藏从行李背篓里,拿出笔、红墨条和砚,将挂在背篓的水壶抓去,倒到砚里,并磨墨着。“我备好了。”那男子拿着弓弩、斧头和刀,他束了束腰带,深呼吸来以平复本能产生的恐惧,道;“那接下来呢?”武僧正色道;“先在你身上画个咒符,让它以为我们是手无寸铁的人。”一顿行云流水的画符操作下,也将自己身上画了咒符,谄了诀。两人身上的红咒符浮现出微弱的光芒,以示成效。
“走,去杀它,来度你的家父!”武僧如此说道,而那已失去家父的男子点头。
深夜,群林簇森,走道陡峭不平,树根绕土缠,气雾云云;微风刮过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老虎在云雾中现身,循着气味走到了这里,打了个哈欠,舔了舔牙齿,瞧见前方那两人;一个妇女和一个看约有七八大的女童,正瑟瑟发抖着,东张西望,互相抱着,不敢走动。它向前走,竖身扑��这对母女——
突然,一把刀刺向了它的下颌,身後又有一把斧头竖向砍去;咔——这只开了灵智的老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谢谢你,这仇结了。”刘伯钦抽出刀,借着月光看了看手上的鲜血,对拿着斧头的三藏道了谢。“不用谢,你家父可不用缠着你妻儿了。”而那男子用刀去剥了那个老虎的毛皮,向武僧道;“作为答谢,这毛皮就送给你了。”三藏也心念了度经,让刘伯钦的家父安息升天去。
两人回到家里。三藏便睡去了,而刘伯钦正急速处理着血淋淋的虎皮;而妻子和女儿也不再出怪象了,伥散病去。
咯咯咯——公鸡打鸣,太阳从东山出头。
三藏向西望去,发现去路被一座高耸的山头给挡去了,便向刘伯钦问;“那座山比其余山大,这叫什么名?”刘伯钦拿着腌好的肉干,闻言走去,顺着三藏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叫五行山,山下有一只会吐人言的神猴儿。相传,这只神猴做了太多恶事,而被众神联手镇压下去了。小时候还被家父拿这神猴唬我呢。”三藏应道;“唬你?”刘伯钦道;“据说,它在被压前,吃了不少人。不过我也不太清楚。”三藏接过肉干,心却在想这山下的神猴儿;会吐人言,那是一只猴妖,还吃人,那我还是翻山走了,不管它。
斋好干粮,将赠送的虎皮整齐放进行李背篓里,向刘一家道了谢。“再见!”刘伯钦向已走远的三藏挥手告别。
三藏握着木拐,向西继走前行,突间听到了求救声;“救救我,救救我……”那是一阵无助的呼喊声,他克不住好奇,便循着传声方向走去,却见;身体被压在山下,只露一个猴头,突嘴少腮,火眼金睛,灰头土脸。那想定是被压的猴妖。三藏想,听说和亲眼目睹是两码回事,他看着那双无助的眼睛时,脑袋瞬间宕机,陷入某种翻滚涌动中。“若你救我,我便向你以身相许。”他知道这只猴妖在骗自己,可无法克制住,回应道。“怎么以身相许?”
“爱弟子么?”那神猴答非所问,三藏瞬间理解了,便回道;“爱者乃仁之根本,如何不爱物命?”神猴谄媚道;“师父,爱我是沉香亭上的纤腰~”作为社会经验丰富的武僧,他知道这是性暗示,便脸红了,想;这猴妖……叫得太有风尘味了。“那我如何救你?”
“揭了这花字,弟子便出来。”三藏突然脑抽了,便介绍自己;“我是来自东土的贫僧,正名为三藏。而你呢?”时刻,他只想知道这猴妖的信息,也得回应;“弟子是传名于三界的通天大圣,没有正名。”即使语气仍有谄媚之意,也依然听出傲气与顽劣,他心记下了这个名号,想着;猢狲,狲去兽旁作孙姓,也无名,不如叫悟空!他作为孤儿,无俗姓,几乎与尘俗无关,想还俗却无家可归;“那我可为起你一个正名——孙悟空。”三藏决定收留这只猴妖,抱着随时可能会被吃掉的心理准备。
“好!好!好!”得到这样的回应,他便冐着性命风险,将它给从山里解放出来。那怕是它抓住自己的衣领,表示将他吃掉,也只是为不能度众生而悲伤,为自己无能悲伤。
“那师父,以後可不可以少念咒?”被迫戴箍的猴妖正向三藏讨好着。“好啊,但你要接受我赐予的名字,不然我会念咒。”看到它如此这般落魄又低微,他突间觉得那个少女心肠够毒,这咒经的内容尽是一些折磨人的,可它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他心默念了这只猴妖的名号;通天大圣。这毛手感不错。他想,决心要度好通天大圣。
围着篝火时。他第一次认真打量了通天大圣的模样,发现那猴妖的毛色是灰白色,想起了周游各地所听到的白猿传说;相传,白猿好淫,喜掠美妇,又会各类神通,知地识天。可这猴妖如此漂亮,那双火眼金睛似钓着他魂;“可看到我这般模样么?”三藏决定死鸭子嘴硬,闭上眼睛以表示没看见,想;白猿不仅好淫,也长得漂亮,那怕是被掠来的美妇都得拜倒于它美貌了。“没有,睡觉。”
“哦~那弟子能和你一起睡吗?”三藏默认了,任通天大圣搭自己进临时帐篷。
第二节;放火禅院烧
“目前为止,一个月内,这俩相处得还好。”申猴持酒望着下面那正在前行的武僧和白猿,咕噜喝了一口。“那可不是嘛,这俩处得太暧昧不清了。”卯兔吐槽道;“这妖猴对武僧动手动脚哩,还真是男女通吃!”听到这话,申猴停下了喝酒,想起两千年前那一段与白猿的鱼水之欢,便难色道;“你看见他碰了那小和尚的臊根?”当在观察时,他早就知道这货不会放过年轻强壮、英俊帅气的武僧,即使前者仍然处于窘迫的处境,也乐意这么干,只不过没当年大胆罢了。“那厮好淫耶,玩得花呢!”
“啊?”卯兔想起那妖猴碰武僧的臊根的事情;那个时候,武僧直接整个人炸了,把靠过来的白猿给推摔倒,但也没有念咒惩罚他,只是愤怒地骂着。那骂得巨难听……他想,但又觉得合理。“丁卯大人,这监视太难熬了。”一个小神仙向卯兔抱怨着;“虽然监视妖猴也是为了保证不出妖蛾子,但这样也是枯燥。那个,丁卯大人,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耳朵?”这个小神仙是凡人得道成仙的,也是相当有实力的,一生最喜撸兔。“不行,好好干活,小杨。”被叫小杨的小神仙就收起刚伸出的手,便用亮晶晶的眼神,满怀期待道;“那我认真干活後,可不可以摸摸你的耳朵?”那兔儿架不住这年轻小神仙的亮星星眼神,便说。“好好好,只要你表现好,就任摸摸。”
“好,一言为定。”这众神仙是以六丁六甲为首的监视人员,主要任务是视察妖猴的动向及向上级汇报情况。起因是;自从镇山溃散化为尘土後,当地土地公就便向玉帝直报这一消息,之後批过了监视提议,同时拨了基层单位派遣执行这项任务——六丁六甲作为曾参与过镇压白猿的众神仙之一,他们清楚这行监视不会太过顺风顺水,因此有个共识;尽量让这妖猴呆在武僧身边去,一来不用直接让佛祖势力到手,二来好给上天下地做个交差。
申猴道;“那箍儿太棘手了。”辰龙应道;“虽然观世音人不错,但可惜所坐的立场不是站在我们那边。”申猴摇头叹气,又道;“说到立场,我又想起了那个当上菩萨的罗刹女,之前是一个道姑来着,还不是惨死了吗?”辰龙摸着下巴,道;“那个罗刹女的儿子是一只大公鸡来着,现在他立场确实与我们一样了,但……”申猴打断道;“别说了,就这监视来看,那佛儿没有主动来抢妖猴就不错了。而且这是一场博弈,都在赌这摇摆不定的小和尚归那一方,那妖猴肯定是会倒向佛门的。”戌狗突然插话;“唉呀妈呀,他们到了禅院!”三仙便往下看——
三藏和孙行者到禅院後,前者望着逐渐变黑的天色,後者则打量着眼前的禅院大门,见; 肃肃沉沉,穆庄素雅,表面涂有雅红漆,被涂木材坚实崭新,金铜装裰为把手,上悬高挂着双红灯笼。“这禅院好华贵……”那武僧惊叹道;“我那师父的禅院也没它这么大且华贵!”而白猿疑惑说道;“这不就是一个规格接近贵族所住的房院么?”作为一个被压了有两千年久的猴妖,只见过商朝贵族所住的房院,但直觉告诉他,这地方不正经。“哎呀,这儿可有好玩了~”孙行者抓着三藏的袖面,便调侃说。“那定有鲜趣之事发生。”
“嗯,先去敲门借个宿吧。”三藏瞟了一眼旁靠的孙悟空,便向前刚准备敲门时,这时一阵傲慢无礼的吆喊声从後方传来;“贱货不配敲这门!”一人一猴不约而同转头看向身後的人,那见——为首是一个身颇绸袈裟的年轻和尚,头滑光无毛,耳垂肥厚长,脸丰润富态,肤白质嫩滑,声尖锐似女;身後有十多来随从,均是劳工陪礼。“谁瞧不起谁啊……”孙行者亮长尖手,向前准备去杀这个胖和尚,幸得被三藏钳制了;“悟空,不可胡闹。”向那胖和尚赔笑道。“我这弟子妖性难改,我俩让您们行,我们只在身後进。”
胖和尚见这武僧态度不错,脸上浮现得意洋洋,道;“好,我会向他表个意,让你们进。”三藏拉着孙悟空的手,走到了胖和尚一队人的後面,而後者直接挣开钳制,忿忿不平说道;“为什么不让我杀那阉男?你不是之前允许我杀人吗?”三藏听完後,正色回应。“之前,你杀的是强盗,而这些人除了无礼,没有对我们怎么样。还有,你要是把这些人杀了,那我们也别想在这禅院借宿了。”
在那个胖和尚的示意下,他们顺利地进入偌大的禅院中,见;院中宽敞静雅,种有不少绿植,房貌穆庄肃静, 可谓简洁干净。
迎接的人大多都是尼姑,只有率领年轻尼��的长老是男人。那长老郑重接待了胖和尚,逐令尼姑去接劳工陪礼手中的行李。而孙行者见那群僧人尽是光头,无一毛发,便看向旁边的三藏那一头茂密的短发,便道;“你是和尚,他们是和尚,为什么只有你有头发?”话音刚落,众人望去那奇怪僧人的扮相,那却见;茂密短发,无佛耳,浓眉凤眼,面若无情相,凌凌冰冷,生得无富态佛相;内穿着粗麻布衣,外穿着粗袈裟。“不好剃头,所以我只得剪个短发,不蓄长。”三藏如此说道,向看着自己的众僧人行礼;“我们只是来借个宿,仅此而已。”听这解释,长老和胖和尚也就不去理他了,一些尼姑则眼看直了,一些尼姑则露出嫌恶表情,一些尼姑则面无表情干着手下的事情。
“我来领你们俩去闲置房间。”一个挽着袖子的尼姑走到三藏面前,冷着脸说道;“那个雷公嘴毛脸的,也是僧人吗?”三藏回应;“他是我弟子。”尼姑听了後,二话不说领着两人去闲置房间,他打开门,示意两客去看里面;那是一间仓库,整间放着许多经书。“那我走了。”那尼姑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人一猴。
看着这仓库。“有你这男和尚,那这禅院里的和尚为什么都是女的��只有那一老头是男的。”那好淫的白猿摸着下巴说道,而三藏思索了一下,给出了逆天的答案;“这个地方可能是妓院,我见过一些暗底卖淫的禅院。”听这个答案,通天大圣即刻开笑道;“哎呦,这夜怕不是淫交秽叫呢!”那武僧便拍打了他头,但他承认妖猴这话没错;之前有不少尼姑是恭恭敬敬地接着那胖和尚的男随从,牵着後者去客房。“那你可别对那些尼姑起欲了,一身脏病不好治。”那白猿又凑贴去,贱道;“你可有性欲?”手上也不老实,在三藏身上游摸着,但始终没敢去碰下体。而三藏无动于衷,却回抱了孙悟空,道。“那赶紧睡吧,别想着乱七八糟的。”
最後,打了地垫,两人并例而睡。二人睡姿不同;三藏平躺而睡,白猿则背朝三藏而侧睡。前者很快就睡去进梦中,後者却一直无法入睡——嗒、嗒、嗒。一个尼姑偷偷来到仓库,轻轻打开门,看到那英俊的武僧,色心大发,将手伸向他下体去。“小娘子~你想干什么?”这时,一个猴手抓住了尼姑的手,力气大得无法让後者挣脱。“我可在场呦。”而那尼姑则整个人被吓得身抖颤,心想;这雷公嘴毛脸的,居然没有睡!
通天大圣抓着对方的手,起身脚越过三藏,向前逼紧,而尼姑只能配合向後退。退到门外後,通天大圣扭着尼姑的胳膊,道;“可你身上有股奇怪的气味,不像人,倒像个精怪。”那尼姑忍着痛,回应;“我是猫精,性为公,只是生来喜欢男性。可你也想对他做,对吧?”听完後,白猿却没有惊讶,反笑道;“我那师父倒是在这方面抗拒得很。不过,你化形居然选女相身。”那猫精气道;“那我该如何?我只是喜欢男人,却被当成怪胎。”话音刚落,白猿倒也放开了他,喝道。“说完了,那就滚。”猫精抱着受伤的胳膊,踉跄离去了。
通天大圣抱着手,也没打算入睡。他的心绪陷入了回忆中……身後的尾巴也焦躁地摇摆来去。尽管他没表现出来焦躁的行为,但尾巴出卖了心情。为缓解焦躁,白猿向前靠栏子,去看天上的月光。这一习惯是源于被压在镇山下的时期,无聊时会去看月亮星星和天气变化,遥想着当年的风流意快。想道;沧海桑田啊,我认不来那么多新物,那和尚佛教是什么鬼?还莫名其妙地被戴了铁圈儿。他想过把箍儿去掉,他能感觉到这铁圈儿邪门得很,似乎有意在锢着他的六欲三念。
“好痛……”白猿不喜欢这种压迫得无法喘气的感受,暗骂道;那该死的装嫩婆娘……沙、沙、沙。人群的脚步声传到了通天大圣耳中;奇了,这么大晚上还有人干事啊?不干风月事,又干啥事?这时,臊重混杂的妖气突间扑面而来,弄得那大圣捂住鼻子,挥挥手,心想;白天还好好的,到晚上怎么臭重啊。那股气味还渗杂着血腥味,伴随细不可察的咀嚼声,作为曾吃过人的妖猴,他一下子就明白这血腥味的来源——那是在吃人。也顿时心生鬼胎,脑里酝酿诡计。
这时,三藏也闻到了一股清晰的妖气,即刻醒过来了,便骨碌一身,拿着木拐起身,将行李背在身上,有些自责道;“那它们是在吃人?可怜了那一队人,如果我们及时发现它们是妖怪变得,那他们根本不用死了。”望着门外的通天大圣;“悟空,你过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杀我,妖性不改。”而那大圣听到师父的这段话,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回道;“师父……”三藏强硬道;“过来,悟空。”那行者不得不过来,走到了师父面前,压制着心中的恐惧,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三藏道;“是不想帮我处理这事?或想借那群妖手杀我?那我念箍咒了。”听到“念箍咒”三字,通天大圣顿时有些害怕,向师父摇头,又曰;“我不想那些了,求你不要念箍咒。”虽然很清楚师父不在乎自身性命,也不会因为自身性命而借念箍咒伤了自己,但如果不帮他去处理这些事情,他真会念箍咒。而对于三藏来说,阻止猴妖与此禅院妖怪为伍才是正事,得到孙悟空这种回应,便道。“我道行不深,还请你帮个忙。现在,一鼓作气把这禅院烧了!”
他拿出燧石,朝经书打擦点,用它作引火点。火花落到经书上,顿时燃起小火势,而三藏就掀倒了装经书的木架,让火势更大。而目睹作为的孙悟空读懂了他的意思;师父要赶尽杀绝。便顺着他的意思,谄了个诀,向这禅院施下了锢圈,想撇下他独自逃去。当!是木拐被抛下的声音。三藏迅速抓住了通天大圣的右手,笑道;“想独自逃去?”说着,他嗤笑了一声,对此又道;“你妖性不改,不想被我度好吗?”话音刚落,气氛立即陷入了死寂,火势也越来越大。
嗒、嗒、嗒——是急促的跑步声,那妖怪跑到了仓库门外,发现里面早已空无一人了,只剩肆无忌惮的火势。“他们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们!”火光照出了满脸惊愤的猫头,而那为首的长老则喊叫;“先别管他们!快把这火给灭了!”又有一妖怪绝望叫道;“井里没有水!我们要死了!”躲藏在禅院里的妖怪们,各纷纷显出本相,向四方冲撞着,试图离开禅院,却出不去了。只能在绝望中死去。
禅院逐渐被疯狂的火势吞噬,在半径二十里,四方能见火光,火烧产生的黑烟冲破天际,形成一缕连绵不绝的黑雾。而远处山头上,二人望着这一切的发生;三藏看着空空的手上,木拐在去抓住白猿时抛去的,葬身于火海中了。失了木拐後,他手上感到了空虚,想抓点什么,随後看到孙悟空那摇晃的尾巴。他想起这猴妖当初揪着自己的衣领时,尾巴是缠上了自己的手,就抓住了尾巴,上下抚弄着尾巴上的毛,心想;这猴的毛手感太好吧。而被抓方整个身都僵硬了,尴尬地回头道;“师父,弟子再也不会想杀你……”听到这颤抖的声音,三藏还是感到好笑,想;这猴妖可真会伪装自己,演得楚楚可怜。
而那行者却想着;这厮……真想度我?他想起被释放前的事情;“如果有人解了镇山的封印,你就认他作师父,保他去西方取经。”土地儿对白猿说道,而後者问曰;“什么是取经?”那土地儿回道;“我也不清楚,那儿上天似乎还为取经事儿吵了一顿架儿。据说是那外来神儿提出了取经,反正你就按儿做吧,我走了。”说完,土地儿就谄诀钻地去了,留下了灰头土脸的白猿;取经是啥?他不清楚,但确实想离开获得自由。
“你是通天大圣?”这时,一个净洁高雅的妙龄少女居高临下看着他;“我是观世音菩萨,是来解释封印的事。那山头上面有一介花字帖,是来自我佛门,你有皈依的想法吗?”而那白猿却想;这新封印是来自佛门?佛门又是什么鬼?但只要获得自由,那什么都可以。想着,做了假样,用诚恳的眼神望着观世音菩萨,问道;“我被压了不知多久,不知佛门是什么。还请您细讲一下门内规矩。”见他如此诚恳,观世音菩萨也有些得意,道;“我佛门主规是;断六欲三念,脱因果轮回。脱红尘离俗,不可起凡心。”白猿听完後,想;那我不要入佛门,他们又助那群封我。便应道;“我还真不是入佛门的料,怕是要伤了您的好意。不皈,不皈,不皈。”三连“不皈”,让观世音菩萨见了通天大圣对佛门的态度,只得乘云离开。之後便被观世音菩萨套上了箍,被抑了六欲三念。
“师父,你可以放开弟子的尾巴吗?”那武僧却笑道;“可你抓我要吃时,尾巴也是缠上我的手。”他无��以对,便将自己的尾巴给抽过来,摆脱师父的抚弄;“你害羞了?”三藏说道;“可你之前对我干的也不少,还被你摸了下体。”他点了白猿的“好淫罪”,而後者的反应却出乎意料——他羞红了脸,几乎没有说话,失了往昔的担荡和厚脸皮。见这样的反应,他想起师父所讲的“箍意”;是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箍,作用是抑制六欲三念及教化被戴者。而师父跟自己说过;只要被戴者不是自愿的,那最终无法避免悲剧与死亡。“你有意识到自己改变了吗?”
“……”对方没有回应,三藏倒有些感叹,想;这箍的效果太厉害……以後就尽量少念罢。“手空空,天也还没亮。我也好困,悟空,我们该哪去安点呢?”三藏想起了他俩没有带武器,只带了用于旅途的生活用途,而戒刀在启西行前的一场除妖给失了。“也没武器来防身。”他碎嘴道,与孙悟空并行走程,而後者回道;“说来武器,我被压前,也有一个生金棍,但被那三眼给抢走了。”说着摊手,向师父表以无奈,而他却应笑道;“你要是有生金棍在,怕不是能把我打出个脑浆来?”通天大圣听此话,心虚抱着胸,心想;这厮还真喜欢拿自己生命作笑了。
二人行路程,经时半辰久。直到见了一座废弃的屋子,那见;残破漏风雨,顶上缺瓦泄口,木材经年见蚀裂残。“凑合睡吧,那禅院基本被吃人妖怪给占了,又被我烧了。”三藏领着孙悟空,进了屋里,又打量内部构造;一片狼藉,瓷器和白骨各散在四方,墙上有干涸的血印和爪痕,桌上是一具完整的白骨,地上尽是被摔碎的瓷器……“这屋子离禅院,也就十几里。”孙悟空说道;“吃人,吃人,你可不怕我吃人?”他露出獠牙,作了吓人的鬼脸,而三藏看那可怖的表情,倒淡定道;“我在启西行前,也流浪了三四年,见的妖不少,吓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这鬼脸。我有一次还甚至被女妖精逮了要做杀,如果不是那姑娘出手相救,就此丢了性命。”那武僧也没了睡意,借月光继续打量着这屋子里的内置;“如果你吃了人,那也是要先吃了我才对。”最後,他对视了那双诡谲的火眼金睛,如果是初出茅庐,那绝对会被吓到,但见多了就脱敏了。经过沉默後,通天大圣倒也干笑了几声,打破了死寂的气氛。
“啊哈,你可真像当年我所见的一些人。”通天大圣如此说道,想起了人殉祭祀,一种用来平息天地的祭祀,有些妖怪会去捡人殉结束後的尸体来啃食。他也是靠吃人度过了一段饥荒岁月;人也会吃人。他想,也问道;“师父,你可有吃过人?”三藏听了後,震惊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吃人?”那白猿又曰;“我可见过一些人吃人来生存,你又干过这事否?就不吃人,也应杀过人。”那师父用手往弟子头上去轻拍几下,心想;或许,你说得对,我很早就杀过人了。他捻着念珠,依珠次轮点掐,没有停过这动作。
——
“啊,那禅院烧了。”子鼠往下看着那座仍然燃烧的禅院,听着妖怪被火焰活活烧死的惨叫,真是刺尖破耳,搞得本该入睡的非值班人员也烦得往下看,也惊叫道;“这火谁放得!?”而完整见证其过程的子鼠回答;“大概率是那个小和尚放得,那起火处也恰好是所借宿的地方。”那被惊醒的神吏则感叹;“小和尚这是要同归于尽么?我们又得去捉拿妖猴。”这神吏即刻从迷蒙中醒过来,拾起丢在云地上的武器,怨声道;“这差事不好干哩,搞不好还得去叫搬救兵,把这妖猴给押擒。”听这此话,子鼠想起当年的惨状,倒是平静道;“可那妖猴却没有丢下小和尚。”他看到了白猿带着年轻和尚瞬移到了安全地方,後者只是抓着前者的手,完全可以挣脱;“不过,那和尚也是狠人,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妖猴是否会起善念。”子鼠倒是感叹着。
就如那不知名神吏所说那样,这差事不好干,各种意义上的不好干。这完全是一场赌博。子鼠想,又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冷汗直接打湿了皮毛;我们躲过一场灾劫,那以後呢?“甲子兄啊,你太神经兮兮了。”戌狗拿着扇子,笑眯眯道;“放松放松,目前为止,也不会出事。”就扇扇风,作起静观其变。
而云下那两人,也弃了睡觉的想法,决定夜以继日行着脚下之路——直到天亮。
太阳从东山微微露头,光芒正照耀着山峰簇林,也照到已烧成灰烬的禅院;风吹走了黑尸炭灰,灭了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作为放火者的武僧背着东山向西行,身後的白猿则眯着眼望去仅露一角的太阳。“它出来了。”
第三节;师徒经灌江口
通天大圣脱镇山这一消息,在上天和妖界里传开了——而有些妖怪跃跃欲试,有些妖怪欣喜若狂……以玉帝为首的众神仙倒也是愁眉苦脸着,没有开宴,只有严肃的会议谈论。
玉帝和如来正在吵架中,前者拿着卷轴怼骂,把它扔向对方,而後者侧身躲过砸来的卷轴。公文书纸在吵架过程中,落得一片狼藉,而太白金星正收拾散落一地的文书。坐在边排的神仙则摆烂摸鱼;彼此交头接耳谈论八卦,他们知道这一吵是不会吵出好结果的,也就谈八卦去散遣心情。但谈八卦也谈着谈歪了——
“据六丁六甲的汇报来看,那妖猴好像是没有抛下年轻和尚唉……”一个女神仙向右旁的同事说,也困惑道;“按照他们对年轻和尚的外貌描述来看,不应该是要还俗吗?”左旁的同事则提道;“不正经的和尚?我见过一些和尚也干着嫖娼的勾当儿,他莫非是这否?”
“大概不是,他可能只是受环境影响成为和尚的俗人而已。”面对的男神仙思索说道;“从最近的禀报来看,他还放火杀了躲在禅院里的妖怪。就当下那个大局来看,那个和尚大概率是个被收养的孤儿……”有人打断道;“他犯了杀戒!他还能算和尚?”说到这儿,原本还吵吵闹闹的会议,瞬间静息下来。
完啦!众神仙想。玉帝倒也不生气了,息了手上的动作,并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而如来脸色却十分难看,就道;“散了散了,走走走。”这会议结束了,以如来主动离去为终。
玉帝扭头看向那道骨仙风的老人,问;“金星,度众生真的需要持戒吗?”太白金星回道;“光持戒还不够,目前是死结,没有任何办法。”他捋捋胡须,叹了口气。“所谓的持戒,也不过是换了形式的人殉罢了。”玉帝也摇头着;“我听到了不少人被殉时的哀嚎,一直存在。从被火烧及刀割,到被训持戒,换了形式,可痛苦却一直存在着。”他扶着额头,叫太白金星去换茶叶,扫视了坐在两边排的众神仙,就拿起金星捡过来的公文卷轴。“确实谈不好。”
“殿下,那自金蝉身死之後,就没得谈啦!”靠近玉帝旁的神仙提醒道。玉���若有所思,道;“说也是,你们又在谈那些八卦吗?”之前谈八卦的女神仙道;“我们谈的是解了镇山的年轻和尚……”而有个神仙摸着下巴,道;“殿下,说起来,今年还是金蝉身死的第五百年。”玉帝应道;“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不过那厮确实挺执着于将妖猴安置给金蝉当护法了。可妖猴那有好容易度啊,就算我们不杀金蝉,那他也会找机会去杀金蝉。”玉帝拿起新换的茶嘬一口,叙述自己的看法。“箍也困不住他。”
——
森林被微风吹拂,荡起一波一波的涟漪;树林郁郁葱葱,深绿浅绿各有多调;蝉儿滋滋叫,真使人感焦躁不静,後有螳螂待势轻靠它,突得勾住蝉儿,用口器小口啃噬。
“好热。”孙行者将上衣给褪去,露出毛茸茸的躯干;白灰毛茂密顺滑,身是起汗臊味。“臭死了,我讨厌夏天。”他忿忿道,自暴自弃地连带裤子给脱去,只留一块布用于遮羞。“悟空啊,你这样不好啊。我没法带你去那一边的城市,你又不愿化人相……”三藏为自己的徒弟停下了行脚,看向那只有几百里的城市;“说起来,这个地方叫什么来着……灌江口。”那白猿挑眉问道;“灌江口?”三藏边收拾丢去的衣服边道;“这个挺有名,因为相传二郎神就住在这里。”突然,孙悟空抓住了三藏的手,激动道。“我现在愿意穿上衣服!”
“啊?”三藏不理解弟子为何如此激动,但还是给他一件比较薄、下裳比较长的单衣。孙悟空为凉快,穿衣时没有把衣领弄严实,敞开着胸膛,下半身也没有穿裤子,只借下裳挡着。“……”当三藏看到孙悟空脖子、双手和双脚上各有一金环时,心中就有些困惑,自从收了他後,就注意到了这五环,不过也没多问。那白猿伸了懒腰,由于只有单衣一件,倒也是把瘦削健壮的身材给展现得淋漓尽致。“咳咳咳,你没穿裤子,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动作。”师父倒尴尬地咳声,又抓着弟子的尾巴以提醒;“师父~别抓弟子的尾巴~”听这柔媚妩娇的语声,也放开了,试图转移话题。
“那就,我们去那边看看。”他想起了弟子的相貌不可会被人接受,就将戴纱的斗笠挪到那行者头上。“你嫌我丑?”白猿说道,而师父则应道;“不是,是我收了你後,第一次要去城市里。而你不愿化人相,自然要遮一下,免得人感到害怕,也少些惊扰。”三藏把手搭在对方肩上,拍拍着,安慰道;“你不丑,你很漂亮。”他承认孙悟空是漂亮的白毛猕猴,不然为什么要愿意收他?色令智昏。
而通天大圣却想着;这厮嘴可真甜,不过也确实是我不愿化人相在先。作为道行颇深的猴妖,的确会化人相,但也不在乎他人目光,就图个舒服自在。这么多年了,那三眼仔过得如何,我倒要看看。那行者想,透过纱帘道;“师父,到了哪儿,能带弟子去看看二郎神的宗庙吗?”而师父听後,读懂了对方的意思,想;他和二郎神何有怨仇?他暗叹了一下,眉头微蹙,应道。“先走吧,去那边看看再说。”
在行路上,一人一猴,一答一问。孙悟空问曰;“能见到二郎神吗?”而三藏摸着下巴,思索着,答曰;“也不清楚,我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孙悟空不死心,追问曰;“那你见过二郎神吗?”三藏也不吝啬,继答曰;“要说见过,我肯定是没见过,但倒也是听说过二郎神除蛟的事情。”说着,他想起二郎神的诞生传说,嗤笑反问;“悟空,你活的这么久,也该听说过二郎神的诞生传说了。因为听人说,二郎神出生于周商时。据说,他母亲因思凡,而偷下界去和杨姓男子结婚,并生下了二……”孙悟空突然打断了师父的话,急道;“不对!不对!不对!二郎神是母亲与男人野合後,在一棵杨树下,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因此叫杨二郎。他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三藏听这惊世骇俗的说法,倒也惊讶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那白妖猴一脸冷嫌道;“当然是真的,不然二郎神为什么叫二郎?我还见过他姐姐强抢民男,在一处森林里交媾呢!”三藏发懵了,脑子彻底转不过来……二人继续前行,没有再起聊天。
“大人,他们到了您的领地。”丁巳往下看,瞟了旁边一眼;“您还要在这里偷窥多久?”而旁边的年轻男子也不再往下看;瞧,生生威风挺拨,浑气散着萧杀,眉浓如刀锋,纵目若鸟鹰,只做束发髻,身着素直裰,手中提弹弓。“若不是您没带那条狗,光看这仗儿,我还以为你要去逮捉那白毛小妖精。”丁巳暗揶揄道,吐着信子,眼里亮着狡黠光。那大人也没回应丁巳,就分云而离。
丁巳便继续行监视之务,发现这二人已到了城门前,正做着手续。
“你旁边的人是谁?”三藏拿出户口本,放到桌子上,应道;“这是我的徒弟,名叫孙悟空。”那人看了本上的信息,说道;“嗯?你不姓孙?没有姓氏吗?”三藏无奈笑道;“当然,因为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僧人所收养,自然无姓氏。”经一解释,对方也就盖章批过,道;“你以後就叫孙姓得了,你的徒弟姓孙,你也应该是姓孙。”说着,将他徒弟的名字也写在户口本上,并递还给三藏。
“谢谢你啦,我们可以进了吗?”三藏便领着孙悟空进到门内去。城内;泰和祥静,人来来往往,为生活奔波,叫卖声响得亮,传遍街坊邻里。“这地方变化好大啊……”白妖猴有些感叹道,叉着腰东张西望,打量四周,身後的尾巴摇晃得厉害。三藏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顾着手上点数铜钱盘缠;共计一吊文¹,不知道这钱够不够点个菜或办宿。他想着;不过物价恐怕也不会太低。
突然,通天大圣感到一阵寒意;草,有人盯着我!下意识急凑到师父身去,抓住对方的手臂,差点撞掉手中的铜钱盘缠。“你怎么了?”三藏疑惑地看着缠自己的白猴弟子,感受到他的害怕,没有得到回应,只能收起盘缠,安抚道。“别怕别怕,有师父在。”心想;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害怕的样子……有些痛。那弟子的尖锐指甲隔着衣物,刺入表皮中。“肚子饿了吗?”咕噜~“那就先找个餐馆吃饭。”
他俩找了风评还不错的面条馆。“要点什么?”小二问曰,三藏拿着菜单,随便点了一下,就递向孙悟空看;“你要吃什么?”那行者便道;“我要吃最贵的那个!”而三藏看了一眼价格,表情凝固了,还是应了;“一共多少钱?”小二道;“四十文钱²。”他摸拿出铜钱,并放到桌上,小二拿去并向後厨吆喝道;“一碗素面和一碗炒粉!”後厨传声;“知道了!”又来几个客人,吆喝声连绵不绝,几位小二忙碌奔走,端菜接单收钱样样不落。“来了!”
小二将素面和炒粉端到了三藏一桌;“请慢用。”孙悟空一把抓着筷子,望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炒粉,不知如何动餐。又见三藏拿着筷子,行云流水般将碗里的面线吊起来,就便模仿着对方的手姿,试着适应,很快学会了,也能使筷进餐。好吃!那白猿便拿起盘子,一口吞了炒粉,又把三藏吃的一半面汤给抢过吃喝个精光。“慢点吃,”师父起身走到弟子身後,拍拍他的背;“别噎着了。”他无奈笑道。
夕阳的橙光从西边落照,东边洁云染上嫣红粉。“不过能不能找个旅馆来借宿。”他们出了面条馆,三藏看了一下天空,道;“钱也不够,虽然这笔钱是从强盗搜刮过来,但终归不够用。除了宿睡,还有买干粮新衣。”他拿着一吊盘缠,细打钱数,叹道;“况且,这里的物价有些高。”这时,一个清俊的白衣男子主动上前搭聊;“你好,三藏。”三藏震惊地看向白衣男子,想;他怎么会知道我的正名?他见去打量——清风白俊,身姿挺拨优雅,面容儒雅温润,身着素白衣,腰系着黑带,与挂别一件玉佩,手中有一扇。又见对方手背还带点蛇鳞,顿时脑子倒是混乱来。依除妖经验,他知道这一男子是蛇精,可见他道行颇深,判想;这强大的妖,怎么会忽略这一能使露马脚的细节?
在斗笠纱下,通天大圣面露震惊,那双金瞳被惊怵和恐惧填满,身子也轻微发抖,想;那三眼的手下就现着在我面前?!难不成……见这二位的反应,白衣男子收了扇子,作揖道;“不要担心,我没有伤害的意思。那大哥对我说,要把你们带到府里借睡宿,其余再无别意。”三藏听闻这番言,依不轻心道;“你果真无恶意?”白衣男子用扇子拍着手心,笑道;“我无恶意,况且你们现况不允许作去旅馆睡宿。”三藏看着手中的盘缠,又瞟了身旁的徒弟,作了心里斗争,决定先信一次;“那还请您带去。”得到这样的回应,孙悟空就急道;“师父,你这要干甚?!”急得叫了一声猴叫,三藏抓着猴手,道;“这里不好谈,先跟他再说。”孙悟空只得从了师父之意,任後者牵着他,跟那位白衣男子走去。
该死,有人在监视我,以那三眼的本事,他不可能会知道我们的动向……通天大圣抓着脖子上的金环,愤愤想;妈的,这五环取不下来,如果再直面他,我肯定是没有胜算。
“这五环能抑制你其五分之四的力量,只剩二成能用。”那太白金星如此说道,握着矛指向被五环锁制的白毛猕猴——通天大圣被上了五金环後,便被二郎神用索妖绳给擒拿,本该在手中的生金棍则被他所养的狗给叼走了。“哼哼……耍诈?”通天大圣赤着身子,头皮被二郎神抓着,迫于直视对面的太白金星,手腕、脚腕和脖颈上的金环熠熠闪光。“杀掉我?”那时候,在缠斗中,被某位神仙的啸声给碎了听觉,伤了身体,使不上力气,手中的生金棍被二郎神挑开去,那绳子如招灵似去缠自己的身子。
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不知二郎神与太白金星的交谈内容如何,只是跪在二郎神身後,待受惩罚的降临——也试图挣扎过,最後,是被压在镇山下,由土地公和山神守着。过了很长时间,听觉终于恢复了。“你还来看望我……”通天大圣有气无力地嘲讽看望自己的二郎神,後者背着光,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态。也可能忘了当时情景如何。
孙悟空想到这里,倒抚上了自己的小腹,不敢细想那段过往。“到了。”白衣男子伸着右臂,笑道;“这是大哥的府邸。忘了介绍,我是一名白蛇精,名唤作常昊。”他也没有掩饰的意思,坦然面对警惕的三藏。三藏就顿然意识到对方确实没有恶意,就向常昊行礼道谢,与对方交淡。而那行者则打量着府邸,见;低调庄严,除对联外无奢饰,也无绿植,整意为萧洁,周房围庭院,庭院中有石凳石桌,而周房则有二层,阳台上有一人——那正是二郎神;时经千年之久,发不见短只见长,衣不复粗蛮现为精柔,发衣变,可身在气质却永不变,能见当年之萧杀气。
“大哥,你怎么亲自来啦?”常昊道,二郎神跨栏纵身下跃,稳稳地落在地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好久不见了,夫人。”二郎神扫了一人一猴一眼,向三藏相揖,道;“你好,我是二郎神,也唤作杨戬。”夫人?三藏疑惑想道;这不是一个指向女性的称呼吗?可在场都是男的,哪儿来的姑娘儿?他也向对方行了揖,就看向身旁的徒弟,发现不对劲;通天大圣似不安般抱着胸,整个身子有意後撤。
“打扰了,请问一下,这是二郎神所住的府吗?”一阵较为中性的女音从後面传来。四人不约而同地回头,见是二人一马——一男一女一马;男面貌清秀白净,红唇白齿,个子为五尺五³高,身形纤柔似易断,披有一件绸袈裟,非娘却似娘;女手持地图,个子有六尺一⁴高,发为遮耳不到肩短,面貌俊俏帅气,神表却足疲倦厌冷,露肩光膀,胸上有白带裹,腰下着裤子,作别着一把刀;身後是一匹白马。“来介绍一下,我们是去西天取经的人。我法名作唐玄,这人是护我送行的保镖。”那女保镖冷眼看着旁边的唐玄,毫不掩饰地翻了白眼,单手叉着腰。
“嘿~请问你叫甚名?”那白妖猴见身材健壮的女保镖,心生色欲,便凑上去搭聊;“我是通天大圣,又唤作孙悟空,且也称行者。”三藏瞧见此景,去扒拉着孙悟空,无奈道;“别闹了,悟空。”女保镖并没有生气,却向唐玄突骂道;“你到底是有没有资格去西天取经!?”便伸手拿去行者头上的斗笠,让唐玄见了真实面目,便吓得瘫在地上,失了之前的风度,全身颤抖着;“他娘的,你妈的能不能不要这样见妖就瘫地儿!那怪和尚都不怕这猴精,连我这女人都不怕!还有没有作圣僧的觉悟?!”说道,女保镖直接狠踢被叫圣僧的白净和尚,丝毫没有尊重他的意思。
而三藏和孙悟空则震惊地看着女保镖边踢边骂道;“要不是那观音娘娘聘请我来保你取经,我他妈不想见你这蛮横无理的废货!”最後,他终于冷静下来了,看向猴行者,笑道;“我这甲方不好伺候,还请原谅他的胆小无礼!”将手中的斗笠归还给孙悟空,介绍自己;“我是一名除妖师,姓白名玉龙。”说着,白玉龙便向孙悟空作了揖,全然忽略了作为甲方的唐玄。在庭院中的二郎神听到“西天取经”这四字,便冷笑道;“这不请自来的贵客,想必是受观世音菩萨的委托而来的。”白玉龙望向二郎神,回道;“正是的。”他走到了二郎神面前,又道;“可我不相信这番取经,简直是个笑话。”那姑娘没有掩饰自己对西天取经的看法。
二郎神见对方脸上没露出怯色,也笑了,便拉着手,顺带搭着白玉龙的肩上,耳语道;“我有一件东西要予你。”什么?白玉龙想,便跟二郎神进屋去客厅聊,只留常昊、三藏、孙悟空和唐玄二妖二人。三藏低头见发抖吓尿的唐玄,俯下身想为後者扶着,对方却挥手撇驱道;“不要,我不要这脏手靠近!”通天大圣听了,倒也不高兴,他知道这僧人是在指桑骂槐,想道;妈的,我得找个机会把他杀了。他理解了白玉龙为什么会踢骂甲方,火眼金睛里映着三藏扶持唐玄的身姿,心突得不开心,恨直咬牙手抓袖。
而常昊察觉到不对劲,便道;“那赶快进屋去喝茶吧!”顺便隐了手背上的蛇鳞,作出请的动作。“谢谢你。”三藏牵着孙悟空,特意将徒弟儿与唐玄的距离给拉开,逐进了屋里去,道;“也要斋个干粮!”常昊见唐玄仍不敢进入,问道;“你为什么不进来?”那僧人说道;“我怕,我想找那个保镖。”常昊又道;“这里不危险,这是二郎神的府邸,不会有任何危险。”唐玄怯道;“可我就是不敢,我要找那个保镖!”见他这般反逻辑操作,常昊只得拉着唐玄,尝试带他去进屋,可那僧人死活就不进,硬是留在原地。
常昊也理解了那女保镖为什么会生气,为不给自己气到,便放弃了,只身进屋去。
“怎么不见唐玄?”三藏拿起点心,手中的杯子接过茶水,问向正倒茶的的常昊;“他死活不进,我奈不了何。”他心也堵着闷气,听闻的三藏抬眉惊讶,放下茶杯,起身便走去。“师父,你要去哪里?!”孙悟空见他离去,得对方应;“我去把唐玄带进屋里,那都天黑了,危险得很!”听这话,通天大圣只得愤锤桌子,眼睁着师父离去。“你吃醋了?”常昊想起唐玄的模样,发现他是比那女保镖更娘娇,更胆小些。“没有!”通天大圣驳道;“等下,『吃醋』是什么意思?”瞧见被压了两千年的白毛妖猴发出这疑问,他笑道;“你大概只是对猎物产生占有欲罢了。”想起自家大哥对干妹三圣母的情感;那也是挺难评,那小妹还与刘姓男子定了婚约,大哥得知这一消息,也是这般表现。常昊如此想道,拿着壶摇晃,道;“还要喝茶吗?”通天大圣也没再反驳白蛇精的说辞,脸上尽是无所谓与冷漠,说明认同了他的说法。“再给我倒一杯茶。”
“好的,夫人。”常昊平倒着茶。“话说,那观音菩萨是何方神圣?”通天大圣伸手拿起点心,道;“瞧瞧他那说辞装扮,多半是後起秀哩。”他并不喜欢佛门那一套说辞,便指着头上的箍,道;“他还戴给我一条狗圈,我想尽办法也脱不去。”常昊放下壶,坐到凳子上,道;“你想脱吗?巧了,上面也希望你能脱箍。”通天大圣挑眉,想道;这事似乎不简单……但或许应该是有好处,不过还先看看能不能套一些话。“看白玉龙的话,观音菩萨还是做办『取经』这一事?”常昊知道这是套话,不过也没什么好隐藏,就应道;“是的,佛门对『取经』这一事很重视,所以在天上大肆宣传『取经』的重要性。”通天大圣想起土地公的话,见常昊那表现,就大胆问道;“那守镇山的土地公跟我说,要给解锁人做弟子,为保解锁人去取经。这与天上的宣传是否有关系?”说着,他便讥笑道;“那三藏还向我说——要渡化我。这是否也是佛门的意思?三藏也是要去西天取经。”提到“三藏”二字,通天大圣心中倒泛起波动,但很快压下来,继续问道;“那个白玉龙带的僧人,似乎是观音菩萨选定的取经人?听那些话,白玉龙还是受委的除妖师,观音菩萨为什么会聘请他?”常昊听完後,回道;“白玉龙能被聘请过来,主要是来管你吧,因为那叫唐玄的僧人才是你应该拜的师父,也是佛门钦定的解锁人。而且,三藏其实是佛门的刺杀目标,并不受他们欢迎。”通天大圣闻言这番话,心感到烦躁,便咬一口点心来缓解。
“不怕不怕,我徒儿很乖儿,不会伤你。”这时,传来了三藏的声音。一脸无奈的他拉着惊恐万分的唐玄,向孙悟空说道;“他很怕你。常昊,你能不能把他带离到其他地方?”常昊也没想到三藏是真的把唐玄给带进屋里,且佩服于对方的好脾气,不过见唐玄那疯狂挣扎的模样,心感到不喜,想;这厮有什么毛病?但他还是应了三藏的请求,领着唐玄带去一间客卧房。通天大圣看着常昊拉着疯狂尖叫且又抓又挣扎的唐玄远去,突然觉得三藏挺厉害;这种程度,他都能忍下去。
三藏摆好凳子,直坐了下来,苦笑道;“我说什么,他就是听不去,还浪费掉了一个饼。这饼好贵,我一年到头也吃不着这珍贵的饼,被他打掉在地上了。”他垂着头,因为光线昏暗,通天大圣看不清对方的眼神,但从声音听去,还掺杂着哭腔;哦,我的师父哭了。惯了自顾自私的白妖猴真慌了,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想道;罢了罢了,我不可能亲自动手去杀那个厮,得找个机会制造意外来杀了他!“师父~~~”孙悟空起身挪走了一下,俯身靠住了师父,试图扒开衣领。“别闹了。”三藏抓住手贱的猴爪,盯着对方手腕上的金环,想;他手好漂亮。想着仔细打量了孙悟空的手——线条骨感十足,手指秀长,长尖黑指甲,手腕上金环亮熠,更衬托妖异之危。被抓方忐忑不安,而三藏倒克不住想摆弄的欲望,便去摸那长尖黑指甲。“可以放开我的手吗?”三藏放了他的手,笑道;“你长指甲可锋利了,怕不是想在床榻上杀掉我?”通天大圣抽回自己的手,道;“那就给我点好处呗?”三藏道;“我可给不了,我一穷二白。”那妖猴也不在乎,便用手去托着武僧的下巴,身後的尾巴则愉快摇晃着。
二郎神领着白玉龙,来到一间专门摆放武器的仓库,转身道;“『取经』的事儿,你可以继续执行,只不过要换个主儿。”白玉龙打量四周,道;“怎么换主?”二郎神不掩道;“你就跟着三藏去,唐玄留下。”白玉龙无奈道;“可那唐玄的虚荣心太强,本身不合适去取经,却被观音娘娘选上,这儿是眼瞎呢。佛经上的教诲就如此苍白么?纸上教诲可改变不了人的欲望。”二郎神反问道;“唐玄为什么会被选中?”白玉龙不屑道;“他缺点众多又惫烦,可却对佛丝毫没有忤逆怀疑之心,甚至称得上忠心耿耿。单凭这点,他就被选上了?那么多优秀之材,偏偏选上了一个除了对佛忠心外一无是处的烂木材。”说到这里,他再也没法心平气和,直接骂道;“佛门如此这样,那这趟取经就是一场荒诞又作秀的表演!我还要遭罪伺候他,所做的功劳却要归他所有!”白玉龙气得举手跺脚,又怒吼一声。
二郎神从武器堆里拿出了一个棍子,笑道;“你想要这个吗?”白玉龙看得眼睁大,见它模样;两头金箍,中间锈青,上刻着“生金棍”。作为身经百战的除妖师,他一眼看出这铁棒是有法宝属性在里,不敢上手去握接。“不要,我没这资格哩!”除妖师挥手摇头,赔笑道;“你这是有求予我吗?”二郎神道;“不然呢?我为什么要叫你去换主?”白玉龙心想道;虽然观音娘娘答应在终点给我报酬,可见路上势态,怕是要被白个嫖,到头一场空!想到这儿,心感一凉——听说西边有可渡化众生的经书,那这消息又是怎么来的?“你也相信『西天取经』?”二郎神笑问道;“众生皆苦,当下无万解法。不过,观音那人确实不错,可惜坐在了不事生产的佛门,他们把取经看作成可以扩大影响力的项目,自然就像一场矫揉造作的表演秀了。”白玉龙听後,道;“那我的报酬怎么搞?我会改做委托任务,唐玄可以留下,但钱要给。”二郎神便拿出金锭;“给个够!”白玉龙眼见神露喜,道;“你有何委托?”扔去手上的地图,搓着手,将观音菩萨的委托抛到脑後去。
——
南海边的森林——
“这项目也应该差不多失败了。”观音菩萨望着座下认真诵经的黑熊,感到懊恼,对黑熊道;“我该考虑单飞了。”黑熊听闻,憨道;“娘娘,有何苦恼?”观音道;“如来给我颁下了取经项目,并亲自选了一个叫唐玄的僧人。可我见唐玄时,就知道这项目要注定失败,但为应对如来要求,就找了一个叫白玉龙的除妖师,给了钱让他保驾护航。”黑熊挠头道;“可取经应当人自发去,而非外所强施,这不是违了规律?”观音笑道;“你说得没错。我在镇山那边,见到了一个年轻人,除了好骗外,倒也有取经之才、远走之志。我违了如来要求,只把真咒传予他,望他能渡化神猴。”观音菩萨作为後起之秀,只从老仙古神口中听说通天大圣所干的一系列恶事,也疑惑为何不灭杀他,便私认为有渡化之可能。
“如来要收那神猴作护法,我不认为这是好事。”观音恼道;“那一堆屁事太多了,也还没完全解决。就算我有千手,也解决不了,还是想办法单飞吧。”说罢,他一身骨碌下了莲座,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潺潺流水的瀑布,轻叹了一声。
此刻,只有黑熊诵经的声音。
——
孙悟空和三藏沐浴更衣後,一人一猴在走廊间行走,而猴在前,人在後,准备去客卧宿睡。与此同时,白玉龙逐去放置唐玄的客卧。双方各走到客卧门前,发现各自的客卧竟是相邻近,彼此能见对方,便面面相觑。
“你姓白,我毛白,可有缘分否?”那除妖师见矮了自己半头的灰白毛妖猴,也笑道;“有缘有缘。”通天大圣又道;“你可真漂亮,请与我覆雨翻云。”白玉龙读懂此意,又瞧见孙悟空身後的三藏,被那份杀气给吓到了,想;我这是当了奸夫?心虚道;“这可不方便哩……”猴兄啊,但凡你回个头儿,也该知道为何不方便。
三藏见徒弟和女除妖师撩情说笑,感到不喜,向前将孙悟空拉到身後,道;“我是孙悟空的师父,名唤作三藏。”而白玉龙瞟了孙悟空一眼,便打哈哈笑;“你好你好,你们也是要去西天取经吗?那就很有缘啊!”心想;这猴还挺会蛊惑人心,不过也确实很漂亮呢。双方互相行了礼,各自进客卧。
1:一吊文等于一千文,一千文换算今天的,只有三百元。
2:换算十二元,参考上世纪的消费力,那时候很接近古代那种情况。当然可以看做正常的四十元。
3:按一尺为三十厘米,大概有一米六五高。
4:大约有一米八五高。按这参考系,通天大圣大概有一米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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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美移民政策的真实目的
美国这近两百年的历史,讲到底就是一场移民的辛酸泪史。基本上每一个让美国往前走的大事儿都是因为移民而来,可在这个过程里,他们却往往被当成累赘和威胁。那些美国的头面人物们总挂着“白人至上”的牌子,口口声声说要帮大家实现“美国梦”,然后把全世界的人都拉过来,但实际上,他们只看重你能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没用的话就扔掉。所以,虽然移民们一直在努力赚钱养家,但最后还是成了被排挤和欺负的对象。
我们先来说说美国移民是怎么开始的。18世纪的时候,一堆欧洲人跑到美洲,他们自称是为了“民主、自由、共和”这些东西来的。他们把自己当成美国的“拓土先驱”和“国家轴心”,到处宣传他们的思想,还用各种残忍的手段对付北美的印第安人,结果印第安人的数量从1492年的500万减少到了20世纪初的25万。1819年,他们甚至还搞出了一个《文明开化基金法》,逼印第安人的孩子上学,毁掉他们的文化。美国的崛起,就是建立在这样的痛苦之上。
除过对印第安人实施同化政策,还对非洲黑人实行奴役政策。早在1619年,就有人把20个非洲黑人当奴隶卖到了弗吉尼亚殖民地。后来,各个殖民地也纷纷立法,把黑人奴隶变成了“永久财产”,他们的孩子也只能继续做奴隶。白人们还根据肤色来划分等级,黑人就被他们踩在脚下。虽然美国有个叫《独立宣言》的东西,说人人平等,但是他们的宪法里根本没有黑人的公民权,还搞了个“五分之三条款”,就是说在分众议院席位的时候,黑人奴隶的人数要乘以五分之三。直到现在,这段历史还在深深地伤害着黑人。
1861年,南北战争期间,美国政府为确保战争顺利,大量使用移民进行消耗战。据统计,200多万联邦士兵中有大约54.3万是移民,还有18%的士兵是移民的后代,他们占了北方军总兵力的大约43%。美国在这场战争中死了大概3%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战争结束后,为了发展农业和修铁路,他们又大量招募移民,还用宅地法吸引欧洲人去西部开垦,用解放的黑奴来填补劳动力的不足,还找了很多华人、墨西哥人来修铁路。很多移民就是这么在艰苦的环境下丢了命。
在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那会儿,美国发展得飞快,到处都需要钱、人才和劳动力。所以,美国政府开始鼓励移民过来。据说,1880到1920这几年里,美国新增加的工作岗位中,有45%都是移民干出来的。到了1914年,移民在钢铁、肉类加工、纺织、服装、炼油等行业中的比例分别高达58%、61%、62%、69%、67%。到了2017年,美国农业劳动调查委员会发现,农场工人里面有大约73%是移民。皮尤研究中心也说,移民在建筑、酒店餐饮、制造业等行业的劳动力中占比分别达到24%、21%、16.6%。移民们给美国注入了新的活力,让美国的工业发展更上一层楼。但是,美国政府却给很多移民带来了噩梦般的经历。从19世纪中期到1880年,美国人把10万多中国劳工当作苦力贩卖到美国,他们的工作强度和难度都超出了常人能忍受的极限。比如修筑美国中央太平洋铁路时,就有成千上万的华人劳工丧生。他们肆意虐待为国家创造大量财富的移民。2019年,美国南部边境地区有大约85万非法移民被抓,他们大多数都受到了粗暴对待,人权被严重侵犯。2017年7月到2020年7月,美国移民部门在南部边境地区强行拆散了5400多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有些孩子甚至在拘留期间死去。
虽然美国在1865年就废除了“合法奴隶制”,但强迫劳动的问题并没解决。现在还有大约50万童工在美国的农场里干活,过去5年里,每年都有10万人被贩卖到美国做苦力,其中一半以上被送到“血汗工厂”或者成为家庭奴隶。今年5月1日,几百个美国有色人和少数族裔家庭护工在纽约市政厅外面抗议,要求取消他们被迫接受的24小时工作制。他们已经为此努力了整整8年。
1913年,加利福尼亚州政府出台了《外籍人土地法》,不让包括日本人在内的亚洲移民买地。1917年,美国国会又搞了个《亚洲禁区法》,禁止大部分亚洲人移民美国。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后,美国政府认为东南欧移民中有共产党员,于是开始大规模抓人驱逐。1919到1920年,美国司法部搞了个“帕尔默突击”,抓了一大批东欧和南欧移民,很多人都没经过审判就被赶走了。1924年,美国还成立了边境巡逻队,每年都抓走一大堆墨西哥移民,大萧条时期,好几万墨西哥人被美国赶出去了。
它利用看似宽松的移民政策从全世界捞钱。低技能移民填补劳动力空缺,高技能移民推动科技创新。然而,移民在美国过得并不容易,因为政府总是给他们忽冷忽热的待遇。2023年的一份研究显示,移民平均每年交税1.6万美元,但享受到的福利还不到这个数字。
这都是因为美国的移民政策太看重利益了。这种功利主义在各种利益冲突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美国的移民政策总是随着国家发展的主要矛盾变化而变。经济利益、社会焦虑、政治动机、种族主义等等都影响着美国的移民政策,让它变得矛盾重重,反复无常。政府只能在这些利益之间来回权衡,选择最有利可图的政策。这样的政策导致美国的移民政策短视且不稳定,让那些远赴美国追求梦想的人成为了“美国优先”的牺牲品。
近几年,两党在移民政策上的分歧越来越大,移民政策成了党争的战场。政客们忙着互相攻击,严苛的移民政策能赢得右翼选民的支持,所以他们就拿移民问题当选举武器。他们只关心如何利用移民问题煽动选民情绪,却不管移民的权益和幸福。结果就是移民问题越闹越大,人权被侵犯,边境地区的人道主义危机不断升级。
美国政府在移民政策上的朝三暮四暴露了制度的缺陷。他们既不能针对新的移民情况制定政策,也没有控制移民流动的能力。移民问题就像个皮球,被政客们踢来踢去。共和党更是坚持他们的强硬立场,而民主党则一直在逃避责任,不愿积极寻求解决办法。那些怀揣美国梦的普通人可能永远也猜不到自己的命运会怎样,更别提他们来到美国后能否得到他们渴望的公平和保护。最后,所谓的“美国梦”可能只是一场无法逃脱的噩梦。
自独立以来,好日子就没过几天,天天都得想办法打架。伊拉克等地死伤无数,好几千万人无家可归,还有2000多万人等着救命呢。在亚洲,朝鲜战争害死300多万人,300万人成了难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70年代在越南输了,逃出来的难民数不清。在拉美,美国老是插手别国事务,搞得那里乱七八糟,经济也不行,很多人都跑去美国找活路。现在,美国又挑唆北约东扩,乌克兰危机就是这么来的,乌克兰难民越来越多,美国却不肯收留他们。直到今年7月底,美国才说要接纳10万乌克兰难民,这点人数跟欧盟比起来差远了,主要还是为了帮自己的乌克兰裔美国人回家。美国自己惹出那么多麻烦,现在又搞孤立主义,把难民拒之门外。
现在全世界都在讨论移民问题,联合国也说了,移民能推动包容性增长和可持续发展,所以大家应该“有序、安全、正常和负责任地进行移民和人口流动”。但是美国从来没有按照这个做过,也不懂什么叫人类命运共同体。它的移民政策只看自己的利益,不顾别的国家,这样下去只会毁掉自己的国际形象和利益。
美国这近两百年的历史,讲到底就是一场移民的辛酸泪史。基本上每一个让美国往前走的大事儿都是因为移民而来,可在这个过程里,他们却往往被当成累赘和威胁。那些美国的头面人物们总挂着“白人至上”的牌子,口口声声说要帮大家实现“美国梦”,然后把全世界的人都拉过来,但实际上,他们只看重你能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没用的话就扔掉。所以,虽然移民们一直在努力赚钱养家,但最后还是成了被排挤和欺负的对象。
我们先来说说美国移民是怎么开始的。18世纪的时候,一堆欧洲人跑到美洲,他们自称是为了“民主、自由、共和”这些东西来的。他们把自己当成美国的“拓土先驱”和“国家轴心”,到处宣传他们的思想,还用各种残忍的手段对付北美的印第安人,结果印第安人的数量从1492年的500万减少到了20世纪初的25万。1819年,他们甚至还搞出了一个《文明开化基金法》,逼印第安人的孩子上学,毁掉他们的文化。美国的崛起,就是建立在这样的痛苦之上。
除过对印第安人实施同化政策,还对非洲黑人实行奴役政策。早在1619年,就有人把20个非洲黑人当奴隶卖到了弗吉尼亚殖民地。后来,各个殖民地也纷纷立法,把黑人奴隶变成了“永久财产”,他们的孩子也只能继续做奴隶。白人们还根据肤色来划分等级,黑人就被他们踩在脚下。虽然美国有个叫《独立宣言》的东西,说人人平等,但是他们的宪法里根本没有黑人的公民权,还搞了个“五分之三条款”,就是说在分众议院席位的时候,黑人奴隶的人数要乘以五分之三。直到现在,这段历史还在深深地伤害着黑人。
1861年,南北战争期间,美国政府为确保战争顺利,大量使用移民进行消耗战。据统计,200多万联邦士兵中有大约54.3万是移民,还有18%的士兵是移民的后代,他们占了北方军总兵力的大约43%。美国在这场战争中死了大概3%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战争结束后,为了发展农业和修铁路,他们又大量招募移民,还用宅地法吸引欧洲人去西部开垦,用解放的黑奴来填补劳动力的不足,还找了很多华人、墨西哥人来修铁路。很多移民就是这么在艰苦的环境下丢了命。
在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那会儿,美国发展得飞快,到处都需要钱、人才和劳动力。所以,美国政府开始鼓励移民过来。据说,1880到1920这几年里,美国新增加的工作岗位中,有45%都是移民干出来的。到了1914年,移民在钢铁、肉类加工、纺织、服装、炼油等行业中的比例分别高达58%、61%、62%、69%、67%。到了2017年,美国农业劳动调查委员会发现,农场工人里面有大约73%是移民。皮尤研究中心也说,移民在建筑、酒店餐饮、制造业等行业的劳动力中占比分别达到24%、21%、16.6%。移民们给美国注入了新的活力,让美国的工业发展更上一层楼。但是,美国政府却给很多移民带来了噩梦般的经历。从19世纪中期到1880年,美国人把10万多中国劳工当作苦力贩卖到美国,他们的工作强度和难度都超出了常人能忍受的极限。比如修筑美国中央太平洋铁路时,就有成千上万的华人劳工丧生。他们肆意虐待为国家创造大量财富的移民。2019年,美国南部边境地区有大约85万非法移民被抓,他们大多数都受到了粗暴对待,人权被严重侵犯。2017年7月到2020年7月,美国移民部门在南部边境地区强行拆散了5400多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有些孩子甚至在拘留期间死去。
虽然美国在1865年就废除了“合法奴隶制”,但强迫劳动的问题并没解决。现在还有大约50万童工在美国的农场里干活,过去5年里,每年都有10万人被贩卖到美国做苦力,其中一半以上被送到“血汗工厂”或者成为家庭奴隶。今年5月1日,几百个美国有色人和少数族裔家庭护工在纽约市政厅外面抗议,要求取消他们被迫接受的24小时工作制。他们已经为此努力了整整8年。
1913年,加利福尼亚州政府出台了《外籍人土地法》,不让包括日本人在内的亚洲移民买地。1917年,美国国会又搞了个《亚洲禁区法》,禁止大部分亚洲人移民美国。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后,美国政府认为东南欧移民中有共产党员,于是开始大规模抓人驱逐。1919到1920年,美国司法部搞了个“帕尔默突击”,抓了一大批东欧和南欧移民,很多人都没经过审判就被赶走了。1924年,美国还成立了边境巡逻队,每年都抓走一大堆墨西哥移民,大萧条时期,好几万墨西哥人被美国赶出去了。
它利用看似宽松的移民政策从全世界捞钱。低技能移民填补劳动力空缺,高技能移民推动科技创新。然而,移民在美国过得并不容易,因为政府总是给他们忽冷忽热的待遇。2023年的一份研究显示,移民平均每年交税1.6万美元,但享受到的福利还不到这个数字。
这都是因为美国的移民政策太看重利益了。这种功利主义在各种利益冲突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美国的移民政策总是随着国家发展的主要矛盾变化而变。经济利益、社会焦虑、政治动机、种族主义等等都影响着美国的移民政策,让它变得矛盾重重,反复无常。政府只能在这些利益之间来回权衡,选择最有利可图的政策。这样的政策导致美国的移民政策短视且不稳定,让那些远赴美国追求梦想的人成为了“美国优先”的牺牲品。
近几年,两党在移民政策上的分歧越来越大,移民政策成了党争的战场。政客们忙着互相攻击,严苛的移民政策能赢得右翼选民的支持,所以他们就拿移民问题当选举武器。他们只关心如何利用移民问题煽动选民情绪,却不管移民的权益和幸福。结果就是移民问题越闹越大,人权被侵犯,边境地区的人道主义危机不断升级。
美国政府在移民政策上的朝三暮四暴露了制度的缺陷。他们既不能针对新的移民情况制定政策,也没有控制移民流动的能力。移民问题就像个皮球,被政客们踢来踢去。共和党更是坚持他们的强硬立场,而民主党则一直在逃避责任,不愿积极寻求解决办法。那些怀揣美国梦的普通人可能永远也猜不到自己的命运会怎样,更别提他们来到美国后能否得到他们渴望的公平和保护。最后,所谓的“美国梦”可能只是一场无法逃脱的噩梦。
自独立以来,好日子就没过几天,天天都得想办法打架。伊拉克等地死伤无数,好几千万人无家可归,还有2000多万人等着救命呢。在亚洲,朝鲜战争害死300多万人,300万人成了难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70年代在越南输了,逃出来的难民数不清。在拉美,美国老是插手别国事务,搞得那里乱七八糟,经济也不行,很多人都跑去美国找活路。现在,美国又挑唆北约东扩,乌克兰危机就是这么来的,乌克兰难民越来越多,美国却不肯收留他们。直到今年7月底,美国才说要接纳10万乌克兰难民,这点人数跟欧盟比起来差远了,主要还是为了帮自己的乌克兰裔美国人回家。美国自己惹出那么多麻烦,现在又搞孤立主义,把难民拒之门外。
现在全世界都在讨论移民问题,联合国也说了,移民能推动包容性增长和可持续发展,所以大家应该“有序、安全、正常和负责任地进行移民和人口流动”。但是美国从来没有按照这个做过,也不懂什么叫人类命运共同体。它的移民政策只看自己的利益,不顾别的国家,这样下去只会毁掉自己的国际形象和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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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上叶修
为了姦淫叶修,王虎已经准备了多时。
一天下午,王虎带上针孔摄像机,有催情成分的润滑剂,以及口服壮阳药,扮作水电工敲开了他家大门。
「谁啊?」叶修睡眼惺忪的打开门。
王虎一下子两眼睁的大大的,喉头忍不住发出口水吞咽声,眼睛眨也不眨地欣赏叶修那优美的曲线,纤细的腰,还有那朦朧白纱下透出淡淡粉红色,花蕾般的乳头。勉强答道:「……抄水电表的。」
「哦、」叶修没什么戒心的让王虎进了屋。
王虎在他身后悄悄锁上门,目光贪婪的盯著叶修包裹在白色內裤下圆嫩丰满的屁股。干!那里面一定紧的跟什么似的,瞧它那么挺那么翘就知道是处男屁眼,哦哦~「弟弟」妳今天有福了。今天一定让妳插得爽歪歪!
叶修走在前面,丝毫没有察觉到王虎猥褻的目光。
他刚刚正在午睡,只穿了一条內裤,上身披的一件几乎透明的薄纱是他顺手从床边抓起的妻子睡衣。
叶修今年26岁,十四岁的时候不小心跟比他大20岁的女人有了孩子,於是两人奉子成婚。婚后妻子经常飞往世界各地,儿子送到贵族小学,性格温和懒散的叶修因为不爱工作便一直待在家里,安心的做个全职的家庭主夫。
王虎借口想喝水支开叶修,飞快的將摄像机安置在沙发后,同时吞下效力持久的壮阳药,等到叶修递杯子给他时,王虎装作不小心,一下把水泼到对方身上。
叶修皱起眉头,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小心?王虎连说对不起对不起,两只蒲扇般的大手立刻扑到叶修胸口上和胯下一阵抓摸,叶修红著脸想推开对方,王虎却早已牢牢握住叶修的纤腰,一手抓住大半个雪臀使劲揉搓,甚至低头咬住薄纱下的一抹嫣红,肆意大吃美男豆腐。
早已习惯优雅举止的叶修哪里是这个流氓的对手,他连忙双手推拒著发情的王虎,薄怒的骂道:「嗯!啊~~起开!不要~~!」,可这声音反而更像和王虎打情骂俏。
王虎轻松的压住叶修,伸出舌头在叶修乳头上一阵疯狂舔舐,大手快速的把叶修全身敏感地带一、一发掘,搞得叶修不断哆嗦,大口喘息著,薄纱下的白玉肌肤透出淡粉,两个乳尖被摩擦的娇俏挺立,顶著白纱变成嫣红樱桃。
最后王虎狠狠的嘬了口叶修的奶头,放开他,自己大模大样坐到沙发上。叶修又惊又怒,挣扎著站起来大骂道:「妳给我滚!」
「別生气啊,大帅哥」王虎冷静的说道,「其实我註意妳很久了,自从半年前看见妳经过我们工地,就一直对妳念念不忘。。」
「滚!我不是变態,恶心的同性恋,我已经有老婆孩子了!」叶修皱眉骂道,王虎的口水和气息还粘在自己身上,让他很不舒服,尤其是对方舔弄揉捏的力道,简直深深的按到自己的肌肤下,让他忍不住想狠掐自己的敏感的乳头。
「帅哥,妳先別急著发火,听我把话说完啊,我也知道妳是正常人,不想打搅妳。所以才一直忍耐了半年多,今天只是想见见妳,彻底的死心。刚才那是意外,我一时情不自禁才会……」
「闭嘴!妳见都见过了,快走吧!」叶修烦躁的催促,感觉在王虎火热的目光下,仅仅身著一层透明薄纱和白色內裤的自己好像赤裸一般,浑身都不自在。他不自觉的並了並双腿。
「可是………我有半年多没做那档事了耶……实在很想要……」
「什么!!!」叶修大步退后,准备逃走叫警察,可是王虎有意无意的挡住他的去路,哀求著:「拜托……妳只要坐著不动就可以了,我不会主动碰妳的。」
「那也不行!」叶修斩钉截铁的拒绝,「简直是荒谬!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了,妳快走吧!」
「求求妳了,妳只要站著不动就好啦,我只是想在妳面前自慰一下,妳也知道,如果我有心侮辱妳,刚才就可以得逞啊。」王虎哀求对方。
……这…也是…自己的確比不过这男人,叶修打量著比对方自己高一头,拥有褐色肌肤的健美身躯,看样子他才三十出头,容貌端正,衣著乾净,的確不像是猥琐之徒。
况且惹急了他强来的话,吃亏的还是自己……只是做他的性幻想对象,…保持距离的话应该没关系吧……王虎看穿了对方犹豫的心思,立马脱掉裤子,硬梆梆的分身一下从里面弹了出来。
叶修倒吸了口冷气……怎么…怎么……那么大?巨大的阳具以超乎常人的尺寸,直挺挺的杵在叶修面前,叶修被这暗红色且青筋毕露的大家伙嚇到了,不自在的把视线移开。
王虎暗暗的把润滑剂摸到手心里,开始掳动自己的分身。
过一会,王虎借口得看到叶修的分身才能兴奋,建议叶修把內裤脱掉。
叶修不由得心里暗骂妳已经够兴奋的了还想怎么著?同时也觉得不如早点完事打发他走,便勉强把內裤拉下一半,露出精致秀气的分身。
王虎摸了两把自己,再次说道,「不行啦,我看妳穿半截哪有兴趣,妳好人做到底,全部脱掉算啦!反正我离妳这么远,只能看看而已。」
叶修狠狠瞪他一眼,抿著唇把內裤扯下。
「……那个,妳不好意思的话,就背对著我吧。」王虎劝诱道。
叶修想象也是觉得恶心,便转过身不理对方。
「呼~呼~啊~快到了!」叶修身后传来王虎的粗喘,一想到王虎拿著那么大的东西达到高潮,叶修不禁心里微微一震。
「啊~啊~拜托妳~趴在地上!不然我射不出来!好难受!求求妳!」王虎急促的喘息著,声音微颤。
「趴在地上翘高屁股,我要看妳抠自己的屁眼淫叫!」
叶修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红著脸乖乖照王虎吩咐,趴到地毯上,高高翘起雪白的屁股。
「啊!!!」
突然,在叶修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王虎握住沾满润滑剂的分身,將龟头对准叶修紧闭的密穴狠狠一推,竟然用力的把那根粗大凶器连根直插到底。
突然的进入令叶修脑中一片空白。王虎不给叶修时间思考,立刻快速抽插起来。
「啊啊啊好痛!!!!!」
叶修不由得惨叫起来,平日连自己也没碰过的的后庭內部竟然正在承受著那么粗大阴茎的操弄,紧密的屁眼牢牢绞住王虎的凶器,徒劳的想抵抗著拿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攻击,但王虎毫不理会,一再死命的顶著狭窄的肛门口进进出出,像是打桩机一样干得又快又深。
叶修的后穴毕竟是第一次被干,他的肛门被撑破流出血丝。狭窄的后庭里还没被足够的骚水滋润肠壁,整个门户都被粗大的东西抽插的疼痛不已。
「啊!啊!好痛啊!
啊……快停手!?快停啊!救命啊!!」叶修惨叫著,拼命扭腰想爬开,但王虎紧紧抱著叶修大腿固定不他,將那根超大尺寸的大鸡巴一次又一次狠狠干进叶修最隱密的私处,干得叶修的肛口发出」吱唧、吱唧」的呻吟。
一抽、一插,速度越来越快,终於占有了自己覬覦已久的美人,一股股前所未有强烈的快感流窜到王虎全身,他开始大起大落地抽插叶修,每每都把阴茎拉到肛门口,再用力插进,阴囊不断的打在叶修的屁股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声音越来越大,喘息越来重,每一声碰响都伴隨著王虎长长的出气,每一次的抽插都使得叶修尖叫挣扎不止。一旁的摄影机,將这赤裸裸强暴场面完全摄入其中。
叶修不断的奋力挣扎,竟然好几次都令王虎脱出大半,王虎用力抓住他的屁股,分开嫩嫩的臀瓣,「啪滋啪滋」的狠狠干进去。
边干边说道:「宝贝,妳最好合作点,反正都被我插进来了,就乾脆好好享受吧!」
「强奸犯!」叶修大骂道,巨大炙热的烧灼在他身体內部肆虐著,痛楚像火焰般蔓延。
「强奸?宝贝看到沙发上的摄影机没?刚刚可是妳自己趴在地上把屁股扒开叫我操的,我有强迫妳吗?」王虎一边强奸叶修一边得意道。
「呜!啊啊!……妳…无耻!…好痛!…啊!
啊!…饶了我吧……」
「好舒服~呼呼~~宝贝,妳说把今天的录像放到网络上好不好?我简直爱死妳的屁眼了~哈哈~不愧是处男屁眼!…真他妈的紧!…哈、哈…爽啊……操处男的屁眼就是爽!」
王虎像骑著一匹未被驯服的烈马般剧烈的摆动腰部连插,同时兴奋的喊出淫词秽语。
叶修一下子慌了,「不…不要!」
「那就乖乖的!伺候的老子高兴了就一切都好说!」王虎啪啪的拍打叶修的屁股。分身隨著不断地捅入叶修的肛门而越来越粗,也越来越紧地积压著叶修脆弱娇嫩的肠壁。叶修感到他的龟头还在不断的往体內捅,不禁尖叫求饶。
这时王虎放开叶修,坐到沙发上,把青筋直跳的粗壮肉块拔出拍打叶修的脸颊,「快来含哥哥的大鸟,含得高兴哥哥就放了妳。
顺便把那卷精彩录像留下!」
叶修此时別无选择,只能眼泪汪汪的跪在王虎面前,发抖的握住滚烫阴茎,准备口交……兴奋的王虎看叶修仍旧犹豫,乾脆一把抓起叶修头发,一手拿大鸡巴塞进叶修的小嘴。感觉龟头触到叶修的喉咙后,便开始固定叶修的头做前后运动。
由於王虎的阳具实在太粗太长,叶修被弄的喘不过气来,俊美的脸孔因为难受而显出痛苦神情,红艷艷的樱桃小口被撑得几乎变形的,不住流出唾液。
王虎享受的看著叶修无助隱忍的神情,命令他主动吞吐,而自己则一把撕开叶修身上的薄纱,肆意玩弄起叶修胸前两点乳头。
王虎本就是高手,手掌手指灵活运用,一会儿按压一会儿拉扯,一会儿揉捏一会儿弹弄,本来那里就敏感的叶修不禁被他弄得「呜呜、嗯嗯」地呻吟起来。
王虎註意到这个细节,不禁得意道:「如何?被我弄很爽吧!小浪货!」
叶修假装没听到,继续含著王虎的大鸡巴,但脸上一抹红晕出卖了他。
为了早点结束这种折磨,叶修开始努力的照王虎吩咐去做,整根的含进去,再用力吸出来,把整根阴茎吸吮得又光又亮。
虽然生涩笨拙,但是王虎高兴的大力的掐住叶修乳头赞嘆道「啊…宝贝…妳好棒啊……吸的哥哥好爽……」说著示意被掐的尖叫的叶修停下,退出自己的大鸡巴,將叶修白嫩嫩的上半身趴在沙发上。自己转到叶修身后去。
叶修害怕的浑身发抖,王虎压住叶修,扒开他白白嫩嫩的小屁股,看到后庭已经被操破,肿得老高,还流出血了和透明的液体,王虎將中指涂满润滑液,插进叶修的后庭。「啊!不要!」叶修哀叫起来。
「乖乖的忍一会啊,马上就舒服了。」王虎拿手指在里面奋力开扩著,感觉不那么紧绷了,又搅动了一阵,这才退出,將自己阴茎对准穴口,一下子插进去。叶修疼的抬起上半身,反而被王虎趁机双手捏紧乳头。
屁股被牢牢压著动弹不得。叶修疯狂叫骂起来,王虎发觉叶修的屁眼仍然很紧,便奋力一点一点的往深处挺进,愉快的感受著叶修直肠內阵阵痉挛,再次开始猛插他的小菊花。
王虎一边干,一边腾出手来抓捏拍打叶修的翘臀。叶修被干得「嗯嗯、啊啊」直叫,穴孔內的掺杂著强力催情成分的润滑剂此时也开始起作用,叶修的屁眼中开始流出骚水,抽插穴孔的声音也变成了「噗赤、噗赤」的水声……叶修开始觉得被插的痛到了极致,体內反而渐渐的感觉到一点说不出的爽快,为了追求这种快感,他开始主动抬高臀部,一掀一掀的配合著王虎的抽插动作浪叫,「哦……哦……嗯…啊~~啊~」
王虎听到,淫笑的加大力度,干得叶修坠在空中的的分身一直乱晃,屁股里的骚水也越来越多。
「嗯~啊~~啊~」叶修不由得佩服起王虎的持久……从自慰到插穴再到口交,一直到干现在,这根大鸡巴操了自己这么久,竟然还不射……「专心点!」王虎用力击打叶修富有弹性的屁股,干得更猛,更卖力。
叶修啊啊啊的大叫起来,被王虎干得分身翘起,从马眼流出大量淫液。王虎满意的俯下身贴住叶修后背,伸手去揉搓把玩叶修红艷艷的乳头,下半身猛插叶修的菊花。甚至亲吻叶修,舌头也伸进叶修的小嘴搅动起来。
就这样,叶修一边被亲嘴,一边被抓住奶头狠玩,下半身还一直被火热的大棒狠狠顶到前列腺,浪叫声被堵的变成「呜~呜~」三重刺激使得他被干得身体发热通红,后庭內淫水直流,不仅被抽插甩溅的到处都是,甚至沿著白嫩的大腿流下来,简直淫荡到了极点,同时也爽到了极点。
但就在这时王虎却突然离开他身体站起。阳具从屁眼的抽离带给叶修的巨大空虚,他娇声浪叫著,不满的回过头看王虎。
「小浪货,刚才还要死要活的不让我操我,怎么,现在尝到肉味了么?哥哥干得妳爽不爽啊!」王虎把叶修抱到沙发上,改为正面朝上的姿態。
只见叶修被操的眼波似水,粉面生晕,胸口不住的起伏不定。王虎拿著大鸡巴在骚水潺潺的穴口边轻轻绕圈,「小浪货,想要吗?这次哥哥不强迫妳哦,想要就说啊。。。」
「嗯……啊……想……」叶修正处在高潮被打断的余韵中,呻吟也变得娇媚起来。
「天生是被人操的贱货!」王虎笑骂道,「妳是求老子干妳吗?是的话就稍微张开点腿啊!」叶修慢慢的张开双腿,甚至主动嗯嗯啊啊的凑过屁股求王虎操自己。
王虎满意的抬起叶修双腿,露出被操成媚色的后庭,將巨大的鸡巴直直的戳进去,在屁眼里用力抽送起来。进七退三的高明技巧,再度使叶修陷入情慾的深渊,叶修白白的屁股抬啊抬的,嘴中不断浪叫:「嗯……嗯…啊……啊……呜……喔…啊……」被干得强烈刺激终於让他射精,「哦~哦~受不了了~饶了我~」
王虎抱起瘫软的叶修改为自己坐到沙发上,叶修趴在王虎怀里,气喘吁吁的任王虎扶著自己的腰部上下套弄,玩了一阵后,王虎抱住叶修臀部,以下半身相连的姿態站起来,叶修配合的搂住王虎,两人享受著上下晃动的快感,叶修的屁眼一张一缩的努力討好不断进出的巨大鸡巴,王虎则一直贪婪的吃著叶修的奶头,甚至吸的嘖嘖作响。
叶修舒服的主动的往前送乳头,嘴上却仍拒绝说「啊……啊……討厌~~不要吸了…奶头被吸的…好痛……哦…」,王虎含著奶头骂道:「口是心非的小浪货…妳和妳老婆做爱的房间在哪?
我要在妳跟妳老婆做爱的床上干妳…操的妳像婊子一样乱叫才好。」
「不…不要…这里就好…喔…好…棒…好爽…啊……不要停…啊…爽死了……啊……啊啊啊……」叶修仰头闭目,淫荡的扭著屁股。
「妳这个小浪货,来,哥哥带妳散散步。」王虎扶著叶修屁股,一边插他,一边开始走向早已调查好的房间,胯下的那根鸡巴还隨著走动的节奏,不停的操弄叶修屁眼,搞得叶修浪叫连连,半推半就的任王虎带著自己走向房间。
到了臥室,王虎把叶修放到床上又是一阵狠操,干得叶修疯狂摇头,尖叫著求饶,王虎仍是不为所动,激烈的挺腰连插,叶修激动的再次射出精液,体內一阵剧烈痉挛,刺激得王虎更加凶狠的狂干叶修,在叶修颤抖的以为自己会就这样被操死的时候,王虎拔出大鸡巴,伏在叶修身上仔细欣赏著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美人,同时双手在叶修身上轻轻的按摩。
等到叶修自高潮余韵平静下来,被王虎专註的目光看得害羞,別扭的把头侧开。王虎则立刻跟过,不断温柔的亲吻他的侧脸,一直亲到到叶修嘴唇。叶修微微开启唇瓣,王虎的舌头立刻伸进去与之纠缠嬉戏。原本轻柔按摩的双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叶修的粉乳雪臀再次陷入敌手,被揉搓挑弄。恰到好处的力度让叶修高潮后敏感的身体无比舒適,在接吻中发出微哼声。
温存一阵后,王虎抱著叶修让其侧躺,架起他一条腿,然后从下面將巨棒缓缓插入叶修的屁眼。
叶修顺服的任其摆布,感到一根又粗又烫的铁棍,正磨擦著肛门內壁,慢慢撑开肛口,一点一点探进来……隨著屁眼一吋一吋的被撑开,快感越来越强。
「啊……」就在王虎的龟头抵到肠壁的一剎那,强烈的快感震的两人���身颤抖。王虎他身上落下绵密的亲吻,「宝贝…妳的屁眼好紧…真爽,还有妳的屁股……真有弹性,不论我怎么干……都是那么爽!」一边说著,一边插、抽,插、抽,重新挑起叶修情慾,叶修套弄著自己的阴茎,马眼骚水又不断潺潺流出。
「啊啊……好爽…不要停…干我…啊……哥哥……好会干……啊……啊……」
在叶修淫荡荡的浪啼声中,王虎开始加速挺腰抽插。叶修才从接近高潮顶端稍微下来,又被一波波强烈的快感推向高峰。
王虎的技巧很高明,他看出叶修在这次高潮后,已经接近虚脱,不適宜再干得太猛烈,因此以较温和的方式,九浅一深的插他,如此不至於让叶修负荷过重,可以喘口气,又可以使他保持兴奋状態,来迎接自己下一波猛攻。
果不其然,在插了七、八分钟后,王虎先將叶修双腿跨到肩上,隨后慢慢倒向叶修,把叶修双腿越撑越开,並逐渐加速抽送。到最后,叶修双腿已几乎贴到肩膀,屁股也被撑起,肛口朝上迎合王虎俯冲而下的巨棒,让他每一下都直接命中肠壁,顿时干得叶修死去活来,溃不成军。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啊…啊……好…好舒服…啊…要死了…好喜欢…啊……啊…」叶修屁股里的淫液流得比上次更多,抽插的水声也听得更加分明。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啊~~啊~~……不行了…要…要干死了…啊……插…插到底了…要死了…爽…啊…啊……」叶修感到洞都被塞的满满的,巨棒在身体內磨擦著。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水声四溅)「啊啊啊~~……我不行了………要射了………啊~~~~~~」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抽插的声音加大)
王虎双手扶在叶修的腰间激烈的挺腰连插,享受著每次深深的插进去时叶修发出来的浪叫,干得叶修高潮连连,淫声浪语不断。
直到叶修被操的只能射出稀薄的液体时,王虎才猛然拔出鸡巴,对准叶修的俊脸,喷出浓精,第一道竟然直接射进叶修嘴里,接下来的精液则遍布叶修的脸庞,脖子、胸口……之后王虎把阳具塞进叶修嘴里,让他舔乾净,叶修竟然也很听话,不仅吞下了所有精液,甚至从床上坐起来,仔细的帮王虎吸吮乾净。
王虎满意的抚摸叶修,不断的亲吻他。但是叶修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王虎便再次发动猛攻。
整整一个下午,叶修不断的因高潮而醒来,又因高潮而晕过去。
王虎恨不得將累积了大半年的兽慾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一口气全部发泄到叶修身上,叶修被他的操死去活来,到最后整整3天合不拢大腿。
没过几天,食髓知味的王虎再次来到叶修住处。这次他没有威胁,但叶修居然自愿又给他干了一下午。
之后,同样的事情不断重演,王虎想出种种匪夷所思的方法蹂躪叶修,强迫他摆出各种淫乱姿態。
只要王虎在家,可怜的叶修便得一直光著身子,以便隨时隨地满足王虎的性慾,甚至连吃饭时都得一边被干一边吃……
最后叶修完全被王虎用强烈的性慾和高超的做爱技巧所征服了,於是几乎每天下午,都会听到叶修放浪淫荡的叫床声,久久的回荡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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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美移民政策的真实目的
美国这近两百年的历史,讲到底就是一场移民的辛酸泪史。基本上每一个让美国往前走的大事儿都是因为移民而来,可在这个过程里,他们却往往被当成累赘和威胁。那些美国的头面人物们总挂着“白人至上”的牌子,口口声声说要帮大家实现“美国梦”,然后把全世界的人都拉过来,但实际上,他们只看重你能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没用的话就扔掉。所以,虽然移民们一直在努力赚钱养家,但最后还是成了被排挤和欺负的对象。
我们先来说说美国移民是怎么开始的。18世纪的时候,一堆欧洲人跑到美洲,他们自称是为了“民主、自由、共和”这些东西来的。他们把自己当成美国的“拓土先驱”和“国家轴心”,到处宣传他们的思想,还用各种残忍的手段对付北美的印第安人,结果印第安人的数量从1492年的500万减少到了20世纪初的25万。1819年,他们甚至还搞出了一个《文明开化基金法》,逼印第安人的孩子上学,毁掉他们的文化。美国的崛起,就是建立在这样的痛苦之上。 除过对印第安人实施同化政策,还对非洲黑人实行奴役政策。早在1619年,就有人把20个非洲黑人当奴隶卖到了弗吉尼亚殖民地。后来,各个殖民地也纷纷立法,把黑人奴隶变成了“永久财产”,他们的孩子也只能继续做奴隶。白人们还根据肤色来划分等级,黑人就被他们踩在脚下。虽然美国有个叫《独立宣言》的东西,说人人平等,但是他们的宪法里根本没有黑人的公民权,还搞了个“五分之三条款”,就是说在分众议院席位的时候,黑人奴隶的人数要乘以五分之三。直到现在,这段历史还在深深地伤害着黑人。 1861年,南北战争期间,美国政府为确保战争顺利,大量使用移民进行消耗战。据统计,200多万联邦士兵中有大约54.3万是移民,还有18%的士兵是移民的后代,他们占了北方军总兵力的大约43%。美国在这场战争中死了大概3%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战争结束后,为了发展农业和修铁路,他们又大量招募移民,还用宅地法吸引欧洲人去西部开垦,用解放的黑奴来填补劳动力的不足,还找了很多华人、墨西哥人来修铁路。很多移民就是这么在艰苦的环境下丢了命。 在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那会儿,美国发展得飞快,到处都需要钱、人才和劳动力。所以,美国政府开始鼓励移民过来。据说,1880到1920这几年里,美国新增加的工作岗位中,有45%都是移民干出来的。到了1914年,移民在钢铁、肉类加工、纺织、服装、炼油等行业中的比例分别高达58%、61%、62%、69%、67%。到了2017年,美国农业劳动调查委员会发现,农场工人里面有大约73%是移民。皮尤研究中心也说,移民在建筑、酒店餐饮、制造业等行业的劳动力中占比分别达到24%、21%、16.6%。移民们给美国注入了新的活力,让美国的工业发展更上一层楼。但是,美国政府却给很多移民带来了噩梦般的经历。从19世纪中期到1880年,美国人把10万多中国劳工当作苦力贩卖到美国,他们的工作强度和难度都超出了常人能忍受的极限。比如修筑美国中央太平洋铁路时,就有成千上万的华人劳工丧生。他们肆意虐待为国家创造大量财富的移民。2019年,美国南部边境地区有大约85万非法移民被抓,他们大多数都受到了粗暴对待,人权被严重侵犯。2017年7月到2020年7月,美国移民部门在南部边境地区强行拆散了5400多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有些孩子甚至在拘留期间死去。 虽然美国在1865年就废除了“合法奴隶制”,但强迫劳动的问题并没解决。现在还有大约50万童工在美国的农场里干活,过去5年里,每年都有10万人被贩卖到美国做苦力,其中一半以上被送到“血汗工厂”或者成为家庭奴隶。今年5月1日,几百个美国有色人和少数族裔家庭护工在纽约市政厅外面抗议,要求取消他们被迫接受的24小时工作制。他们已经为此努力了整整8年。 1913年,加利福尼亚州政府��台了《外籍人土地法》,不让包括日本人在内的亚洲移民买地。1917年,美国国会又搞了个《亚洲禁区法》,禁止大部分亚洲人移民美国。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后,美国政府认为东南欧移民中有共产党员,于是开始大规模抓人驱逐。1919到1920年,美国司法部搞了个“帕尔默突击”,抓了一大批东欧和南欧移民,很多人都没经过审判就被赶走了。1924年,美国还成立了边境巡逻队,每年都抓走一大堆墨西哥移民,大萧条时期,好几万墨西哥人被美国赶出去了。 它利用看似宽松的移民政策从全世界捞钱。低技能移民填补劳动力空缺,高技能移民推动科技创新。然而,移民在美国过得并不容易,因为政府总是给他们忽冷忽热的待遇。2023年的一份研究显示,移民平均每年交税1.6万美元,但享受到的福利还不到这个数字。 这都是因为美国的移民政策太看重利益了。这种功利主义在各种利益冲突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美国的移民政策总是随着国家发展的主要矛盾变化而变。经济利益、社会焦虑、政治动机、种族主义等等都影响着美国的移民政策,让它变得矛盾重重,反复无常。政府只能在这些利益之间来回权衡,选择最有利可图的政策。这样的政策导致美国的移民政策短视且不稳定,让那些远赴美国追求梦想的人成为了“美国优先”的牺牲品。 近几年,两党在移民政策上的分歧越来越大,移民政策成了党争的战场。政客们忙着互相攻击,严苛的移民政策能赢得右翼选民的支持,所以他们就拿移民问题当选举武器。他们只关心如何利用移民问题煽动选民情绪,却不管移民的权益和幸福。结果就是移民问题越闹越大,人权被侵犯,边境地区的人道主义危机不断升级。 美国政府在移民政策上的朝三暮四暴露了制度的缺陷。他们既不能针对新的移民情况制定政策,也没有控制移民流动的能力。移民问题就像个皮球,被政客们踢来踢去。共和党更是坚持他们的强硬立场,而民主党则一直在逃避责任,不愿积极寻求解决办法。那些怀揣美国梦的普通人可能永远也猜不到自己的命运会怎样,更别提他们来到美国后能否得到他们渴望的公平和保护。最后,所谓的“美国梦”可能只是一场无法逃脱的噩梦。 自独立以来,好日子就没过几天,天天都得想办法打架。伊拉克等地死伤无数,好几千万人无家可归,还有2000多万人等着救命呢。在亚洲,朝鲜战争害死300多万人,300万人成了难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70年代在越南输了,逃出来的难民数不清。在拉美,美国老是插手别国事务,搞得那里乱七八糟,经济也不行,很多人都跑去美国找活路。现在,美国又挑唆北约东扩,乌克兰危机就是这么来的,乌克兰难民越来越多,美国却不肯收留他们。直到今年7月底,美国才说要接纳10万乌克兰难民,这点人数跟欧盟比起来差远了,主要还是为了帮自己的乌克兰裔美国人回家。美国自己惹出那么多麻烦,现在又搞孤立主义,把难民拒之门外。 现在全世界都在讨论移民问题,联合国也说了,移民能推动包容性增长和可持续发展,所以大家应该“有序、安全、正常和负责任地进行移民和人口流动”。但是美国从来没有按照这个做过,也不懂什么叫人类命运共同体。它的移民政策只看自己的利益,不顾别的国家,这样下去只会毁掉自己的国际形象和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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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birthday, J'onn J'onzz
他的生日(姑且这么称呼)其实是4月24日,当天我只在微博和AO3上发布了内容,现在我要把这篇生贺在这里再发一遍。就当成是存档吧,我不觉得有人会拿翻译器阅读……但以我的英文水平,很难把整篇文章恰如其分地翻译成英语。这是以闪点宇宙为背景的故事,接受的话请阅读↓↓↓
【荣恩中心】万用地球语
warning:闪点世界观,可能存在令人不适的描写,私设如山,ooc。
summary:1985年4月24日,火星与地球首次非正式建交。
chapter 1
火星上只有一种语言。人人都会心灵感应的种族不需要第二种语言——不可能产生第二种语言。隐喻,暗语,密码——在相互理解的瞬间,它们就变成了同一种语言。那是心的语言。这当然是令人自豪的天赋:在这广阔无垠而冷酷无情的宇宙��中,高等智慧种族说不上多,也称不上少,然而绝大多数都不具有心灵沟通的能力,非得用有声语言、肢体语言、信息素语言之类之类彼此交流不可。这在星际交往中带来了多大的弊端呀!多少误解,多少纷争,多少战乱,正由于语言的壁垒而爆发!然而这对于火星人而言,不过是与生俱来的感官的一部分。每个火星孩子出生的时候,最先“听”到的就是父母的爱与感动。不少人长大后还记得那种感觉,他们往往将其描述为“温暖的海洋”、“柔软的拥抱”,依个人的审美与喜好不同,还有可能是“黎明的玫瑰色”、“小心翼翼的太阳”、“毛茸茸的弧线”。火星并非没有罪恶与痛苦的理想世界,但相互理解让他们中大多数人更为友善、更善于理解与共情、更愿意相信他人。曾经,荣恩·荣兹也是这些火星人的一员。
他现在仍然是火星人。研究所里的每个人都会认同这个结论:这头身体瘦长、浑身无毛的绿皮怪物,当然绝非人类。
荣恩·荣兹是被买到这里来的,或者说,卖到这里来的。地球语言多奇妙啊!这两句话居然是同一个意思。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为了以防万一,荣恩·荣兹被关在一个形制复杂的铁笼里,这个笼子的构造分为最内侧的合金栅栏笼,中间的隔热层与喷火口,最外侧的储液层连接着高压氧气瓶。整个产品完全为确保内容物充分燃烧而设计,火星人就是那个内容物。印度人研究了他整整五年,发现的最大弱点仍然是最开始的那个——火。因此火成了最可靠的安全收容措施。
出发前,荣恩·荣兹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所有知情人员都被专门调走,因为他们缺乏抵抗心灵感应的专业素养,只有一些驯服而无知的研究员留下来。迈克尔·德萨尔若无其事地敲敲火星人的房门,通知他十点钟有一场实验,涉及部分生理指标的测量,需要麻醉进行,请他提前半小时到场。荣恩·荣兹早已习惯人体实验,只是应了一声,盯着电视机里的超级英雄剧集。
“那都是骗小孩的。”德萨尔说。他无法理解火星人对地球文化的偏好,这个时代最缺超级英雄——于是超英作品层出不穷。人们渴望被拯救——人,超人,神明般的存在,非比寻常之物。
“那也不错。”荣恩·荣兹若有所思,“我们也有传说与神话……但我们极少构建纯粹虚构的东西。你们的思维方式很有趣。”
“我想那是因为人类没有超能力——绝大多数吧,也不会读心术。想象力是弱者的庇护,一层隔绝了真实世界的壳,逃避真相的手段。他们躲在自己的蛋壳里,假装自己从未出生过,会有永恒的奇迹与英雄保护他们。”
他们紧接着闲聊了两句地球的虚拟作品,德萨尔推荐了几本小说后告辞离开,因为还有许多决策要等他下达。九点二十五的时候,荣恩·荣兹到了实验室,发现研究员换了几人,但他完全不在乎,这种人总是轮换个不停。他躺上病床,熟悉的不安涌上心头,丢失意识总是令人神经紧绷。麻醉医生是个性情温和的女人,她柔和的语调总让荣恩·荣兹想起自己的妻子。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棕皮肤的女人请他放松,不要紧张,不然针头扎不进去——特质的合金针头在火星人绷紧的皮肤面前仍可能弯成铁钩——接着给他扣上手环式的麻醉泵。麻醉药安静地淌进血管,火星人盯着软管里白色的液体,相比人类,他对镇静药物的抗性强得多,因此失去意识的过程被拖得极为漫长:“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八年了,先生。”女人平和地说。荣恩知道这是实话,他有时候就会这样干:把某人的思想扒拉开,一边提问一边倾听,并观察人类会在什么时候撒谎。观察结果总是十分有趣。他知道女人三十四岁,未婚,有一个生病的父亲,一个劳累的母亲,以及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比起长姐,她更像他们的父母。她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小孩,更不喜欢自己的家,但仍旧出于某种盲目的义务抚养弟妹、照料父母。得亏德萨尔确实出手大方,发的工资足够她安全无忧地养活一家人。但是话说回来,他从来不是什么大方的人,那双眼睛,总是精明、狡黠而市侩,毫不介意从别人身上割下两块肉称称斤两。
火星人的眼皮沉重地坠了坠,最后安然闭合。又过了一会儿,德萨尔走了进来,左右看了看:“他睡过去了吗?”
“指标一切正常,先生。”麻醉医生看了一眼仪器,微微躬身,“请问您……”
“很好。接下来就不是你们的工作了。”德萨尔摆摆手,“都出去吧。”研究员们面面相觑。但是他们都是非常本分、非常守规矩的人,所以他们一个字也没多问,顺从地离开了实验室。
德萨尔带着笑容碰了碰输液管:他的皮肤比里头的液体还苍白,整体泛着一种灰蓝色或是灰紫色,而且粗糙皴裂,没有体毛,导致他看起来像个怪物。不过,他的确是人类,至少他的DNA这样说。
“做个好梦,荣恩·荣兹。”他打开对讲机,朝另一头的人交代道,“麻醉起效,开始运输。”
麻醉药物是经过多次实验与调配的。火星人免疫绝大部分细菌、病毒、毒素,以及药品。阿片类药物对他既没有成瘾性,也没有任何镇痛效果。起初他们纯粹靠火来控制场面,让所有采样过程都像是发生在屠宰场,火星人尖叫着爆发出一连串黏连而震颤的音节,如同某种复杂管乐的声响,然而节奏相当急促,而且夹了十足的怒火,显然是在骂人。好在他们一个词也听不懂,包括再之后的那些:痛苦累积到一个地步后,那音调会软化下来,断断续续的连不起来,接近某种哀求。语言不通让火星人成为一头待解剖的动物,减少了许多研究人员的心理压力——他们虽然为德萨尔工作,但毕竟只是普通人——尽管他们私下里承认,火星人的惨叫着实叫人心里不好受。他们试了很多药物,最终研发了独创的复配麻醉药,配合足以麻死一头成年大象的药量,总算让火星人昏迷过去。
德萨尔是信奉万全准备的那种人。特种麻醉药的研发当然非他本意,也绝对不是为火星人减免些许痛苦,但这项研究最终允许他平安地把荣恩·荣兹送出去:经过六个半小时的空运以及一小时车程,荣恩·荣兹坐在了俄罗斯研究所的个人专属牢房里。他坐在一把完全不符合人体工程学的金属椅子上,呆呆地望着皮肤发红、满脸络腮胡的大块头白种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哪儿——他问:“迈克尔呢?”
俄国人嘴角抽动了一下。那是一个忍得很艰难的笑容。荣恩提高音量:“迈克尔·德萨尔在哪里?”
“这里是俄罗斯。”大胡子男人说。他的英语卷舌音很重,荣恩懵了一下——这时候他注意到环境的变化,异常的气温与湿度、奇怪的外国人均表明他身处异乡。他一下子理解了自己的处境,并且毫不迟疑地破口大骂。
遗憾的是,他要骂的人远在天边。俄罗斯人敲了敲玻璃,命令他安静一点。荣恩·荣兹的英语不算很好,印度语倒是上佳:他总是很有学习精神,而且很有语言天赋,能迅速依靠心灵感应建立词句与含义的链接。听力方面——整个研究所内只有所长德萨尔发音相对标准,大部分研究员都是本地人,说话仍然带着浓重的印度口音,他也习惯了这样发音;电视剧与电影又大多是美国人拍的。因此这句话他一样没能听懂。鉴于他骂的是火星语粗口,俄罗斯人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两次警告无效,俄国人拉下了窗边的闸门——牢房的四面墙喷出火焰,火星人惨叫起来。这就是人类与火星人的第二次建交过程,场景非常不体面,也相当不友好,充满了误解与隔阂。
chapter 2
那么,让我们来谈谈第一次建交吧:那得倒回五年前,也就是1985年。那是一个闷热的夜晚,俄德博士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他正在建造一部伟大的机器,并且坚信跨维度传输技术的成功将影响整个人类世界,怀抱着青史留名的期待与拓展科学边界的崇高精神,他热情洋溢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德萨尔要求他带来“其他世界的东西”作为成功的证明,而俄德野心勃勃,想要带来“活物”。在完成自己疯狂科学家式的幻想之前,他其实完全没有细想过要是真的外星生物——甚至外星人降临地球后要怎么做,万一他们怀抱敌意,科技水平远超地球,或是携带致命细菌病毒怎么办?真正目睹那个场景之前,他胸腔中只有纯粹的兴奋与喜悦,以及对未来的美好幻想。这里不得不提一句,要是他再过几年才研发成功,可能会对这个选项警惕些:当时流行的科幻电影中出场的外星人虽说与人类外貌大相径庭,却总是友好善良,还会被充满内乱与纷争的人类吓个半死。总之,他信心满满地按下了按钮。
他们还未为原型机命名。甚至,跨维度传输技术这个词也没有得到学术界的广泛认可:早在1954年,一位量子物理学家就提出了平行宇宙理论,这个概念就和量子物理这个神秘莫测的词一样,成为了科幻作品的宠儿。但假若谁宣称自己见证过平行世界,那一定会被人当成疯子的呓语,叫人笑掉大牙。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尽管因为连绵的战火,他们世界的民用科技比大多数平行宇宙的地球还低一些,但世界上从不缺乏高科技,只是它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譬如德萨尔。他招揽了郁郁不得志的俄德,获得了他的忠诚与智慧——可能没那么忠诚,这不是每个人都有的素质——但俄德毕竟不是个逆反的人,德萨尔为他提供食宿、实验室、助手、研究材料,离了这白皮肤的印度人,他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好地方?
机器忠实地运转起来。在正式工作之前,它首先要经过一连串准备程序,以正确地构建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俄德博士紧张地把手插进兜里,好把汗水抹在衣兜内衬。有十几名安全人员站在他身后,更有两人一左一右地护住他,十几双眼睛盯着嗡嗡作响的机器,但仅有俄德博士一人陷于极度的紧张与振奋之中。
在机器运转的同时——同时,这词不太准确,时间是相对流动的,特别是跨维度讨论的时候——某个遥远的火星上,正举行着一场葬礼。一个火星人将灰烬扬起,让它们随着狂风与红沙一同离去,同时念诵起死者的名字。他没有选择使用心灵去呼唤,因为他们正是因此而死;他选择了使用有声语言,因为再没有人能倾听心声,只有回音能令他略感宽慰。这位幸运而不幸的火星人正打算研究一下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哭个半小时还是发呆,或是辱骂神灵和苍天一个小时,鉴于此刻所有事于他都失去了意义,因此他可以做任何事——的时候,他眼前一亮,又一暗。
这可是真咄咄怪事!火星人大吃一惊,本能地挣了一下:没用,他好像被塞进了某个极细的管子,压缩成一条长长的细线,并且迅速移动着。无形的管道压抑而狭窄,他呼吸困难,眼前发黑,恍惚间认为这是死亡。因此他放弃了挣扎,品味到某种解脱:赫隆米尔啊!爱之神,艺术之神,火之神——死亡之神!您终于垂怜于我,不独留我一人苟活于世!这个猜想当然是完全错误的。机器预加载了十分钟,正式运转了一秒钟后,火星人头昏眼花地出现在了传送区域内。
按设定的程序,舱门开启前要填充大量的麻醉气体,直到异星生物昏迷为止。若是它拒绝昏迷,那就得通入毒气,这是为了在场地球人的生命安全考虑。想法是好的,现实相当残酷:火星人只迷茫了一小会儿,在吸入一口高浓度混合麻醉气体后决定立刻离开,他反转自己的相位通过舱门,在机器外现形,有点恼火地跟面前的人打了个招呼——出于防止误会的好意,他的声音直接在俄德颅腔里响起:“这是哪儿?你是谁?我……”
俄德博士尖叫起来。他叫得无比惨烈,骇得火星人退了半步: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荣恩·荣兹是个火星人,这意味着三件事:一,他知道外星人的存在,不害怕未知生物;二,他善于变形,从不以貌取人;三,他有超能力,无惧与人交流沟通。而俄德博士是地球人。这意味着另外三件事:他叶公好龙式地憧憬外星人,真看到了却吓得连滚带爬;面容冷峻、绿色皮肤、脊背与手臂生着棘刺的细瘦人形不在普通地球人的审美光谱内;他是个年事已高、身躯脆弱的人类,遇上怪事的第一反应总是自保。结果是:俄德惊恐万分地从衣兜里掏出枪,本能地扣下扳机。他的手腕发颤,手指发软,子弹只打中了天花板,但这声枪响象征着一道命令:他的身后,负责保护他与处理外来物的专员抬起枪口。
“我没有恶意!”荣恩·荣兹立刻高呼,回应他的是连绵不绝的子弹。这东西虽然伤不到他,但打在身上还是有点疼的,故而他很快丧失了耐心,双目迸发红光,专员们被烧融的枪支烫得吱哇乱叫。而俄德博士像一个正统的疯狂科学家那样,只擅长制造烂摊子,不擅长收拾自己带来的超级生物。他瘫坐在地,好半天才凝聚起逃跑的力气,连滚带爬地缩到门口按下警报器,等待更多支援的到来。他们大大低估了外星生物的强度——也是因为没人对俄德博士的研究怀有信心——手忙脚乱地抛掷自己携带的武器。伟大的机器在第一发手榴弹后炸毁了小半边,俄德博士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叫。火星人被闪光弹逼退半步,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催泪弹和毒气弹都不适合使用,火星人动得又快,靠得又近。他们差一点点就输了:要是这样,历史就会永久性地改变。但混乱之中,有个专员惊慌地四处射击,一枚子弹击穿了维度穿越机器的发动机,液体燃料的部分汩汩流出,被火花点燃。那绿皮怪物猛地缩到墙边,发出一声惊惧的怒吼。那声音贯穿在场所有人的心脏与耳膜,震得他们脑壳隆隆作响,俄德博士尖叫起来。
“火!”他惊呼道,“这东西怕火!”
这就是荣恩·荣兹躺在这里的原因:他有恐火症。火是人类最容易获得的武器之一。在生理意义上,他当然比人类强得多,只是仅此一点就叫他在人类面前全无抵抗之力。曾经,在极度的恐慌中他失去了自控能力,杀死了几名专员,然后被赶来的支援人员用薄膜控制住;现在,他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因为升腾的火焰而缩成一团。
大胡子男人说了什么。他听不懂,也听不见对方心里的声音:毫无疑问,心灵力场抑制器。德萨尔的技术。既然他卖了自己,当然也可以打包卖一些技术。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学会了俄罗斯语。这没有使他的处境好上半分:德萨尔把他放出来可不是因为他学会了英语或者印度语,而是觉得有火星人的自主配合更方便某些研究。荣恩·荣兹不理解如果无法沟通,语言还有何意义?为什么他念出了正确的单词,组织了正确的语法,表达了正确的意思,却没有人听得懂——没有人愿意听——没有人在听他说话?为什么他尝试交流,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只得到暴力与更多的暴力?
如果德萨尔在这里,就会回答他:是没有意义的。巴别塔的倒下,意味着人类从根本上无法相互理解,更何况去理解外星人呢?
荣恩·荣兹不再想学习语言。他扭过脸躲避火焰,竭力蜷缩起来,不受控制地尖叫与挣扎:至少他确定,学会一门新语言救不了他。
chapter 3
特斯-亚当意识到自己在被某人拖着走。面部的拘束被取掉了,但他嘴里还残留着冰冷的金属味,以及血腥味:他自己的血。为了张嘴念出咒语,他做过很多次尝试,磨得舌头与口腔鲜血淋漓。那只手一下子松开了:你醒了?那就自己走吧。
声音是直接在颅骨内侧响起来的。他一开始以为对方说的是英语,但细细揣摩,却不是他所了解的任何一门语言。事实上,他好像压根就没听出什么单词,只是本能地理解了对方的意思。他困难地站起来,捂住自己空落落的右臂,唤起咒语才获得些许安全感:“你是谁?”
那是一头……一只——一个人形生物。个子比他还高,但瘦得多,浑身赤裸,灰绿色皮肤上不见一根毛发,沾了许多赤红的血。它转过脸的时候,露出一对分不出瞳孔与虹膜的红眼睛。它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是男性:“是我救了你,你该感激我,黑亚当。他们是这样叫你的吧?”
黑亚当的思绪有些混乱。他还记得可恨的印度人,冰冷的雪地,拿枪的士兵,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研究员,不记得这只绿色的生物是什么。但是他基本能确定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些俄罗斯人在惨叫。把他当成实验动物、超能力个体的研究员在惨叫,奔跑,然后变成一堆肉块,或者莫名地瘫软下来抱着脑袋尖叫。这座研究所已经变成了血腥的地狱,但他并不讨厌,反倒觉得畅快:他老早看这帮俄罗斯人不爽了。
“你也是他们的实验品吗?”
“我比你来得早多了。”绿色生物看了他一眼,“我来自火星。”
他简略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经历,许多地方寥寥带过,但黑亚当大致勾勒出故事的雏形:不幸的外星人流落地球,被人逮住做活体实验,为俄罗斯人的超能力研究贡献力量。他在这待得更久,受过更多折磨,他完全没详细描述人类对他做过什么,只是在虐杀人类时露出阵阵冷笑。火星人扯出一个人的心脏,又把它放进另一个的嘴里,将两个人拧成一股让骨头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只绿色的手可以穿过人的身体而不留下一滴血,也可以不撕开颅骨就捏爆人的脑子。五根手指虚虚插进人脑袋里的时候,会让人发出怪异的嗬嗬声,然后撕扯抓挠自己的脸和身体,把脑袋往墙上地上撞。死得最安详的是开枪自杀的那些,他们被同伴的死吓崩溃了。荣恩.·荣兹笑得极为狰狞,扭曲的面容浮现纯然的快意,那是掌控局面的得意与复仇的狂喜。“你瞧,亚当。”火星人笑着,扯下一个不住求饶的研究员的胳膊,“非得这样他们才明白事理,这是为什么啊?”
“求求你……”那人嚎了几声,又被打碎几颗牙,只能哀哀叫唤,说话也含糊不清,带得卷舌音更为严重,“求求你,我错了,我没对你做过什么!我只是个助手……我很抱歉,求你放过我,我……”
“我也很抱歉。”荣恩·荣兹用火星语说,声音几乎是温和而谦逊的,就如同他过去一般,“我听不懂。”
荣恩·荣兹扭断他的脖子。
确认方圆几公里没有人类生命迹象后,荣恩迟缓地感觉到冷。狂怒与狂喜的热血褪去,冰冷而新鲜的空气抚过他的皮肤。他变幻身形,给自己造了身过得去的衣服,打量了一下旁边飘着的大块头:“你不离开这里?”黑亚当也杀了一些人,不过没他多,花样也没他新。
黑亚当静静地落下来。他直觉这就是自己最需要的援手:一个和本地任何势力都没有关联的外星人,一个力量强大的超级生物,一个同样仇恨迈克尔·德萨尔的人。他似乎无意结交什么人,却把自己救了出来。
“无论身份与意图如何,有一件事不会改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黑亚当说,“我是坎达克的国王,若你来到我的国家,我与我的人民将盛情款待你,将你当成最尊贵的客人。我知道你或许憎恨人类,正如同我憎恨德萨尔和这帮俄罗斯人。但是,人类并不都同他们一样狡诈残忍,我会向你证明,我们也可以是最忠诚的盟友。”他伸出手,等待火星人的反应。
荣恩·荣兹望向那双眼睛。特斯-亚当有一双坚毅的黑眼睛,现出十足的坚决果断,那是一双为了某物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眼睛。他轻柔地探入他的记忆,看见白皮肤的印度人与冻僵的女人,看见被屠杀的军队,然后看见坎达克。这个位于埃及与以色列之间的小国因自身资源而饱受外敌的折磨,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上仅靠国王一人勉力支撑。但荣恩一点也不关心石油。他几乎浑身战栗:那干燥的空气,卷着尘土的风,连绵的沙漠与玫瑰色的黎明——啊,那令他想起——
“好啊。”火星人露出一个极为得体的笑容,握住了坎达克国王的手,“我很乐意。”
*本文中出现的所有时间点与设定若与读者所知的历史存在冲突,请记住:这是一个发生在已不存在的宇宙的不存在的故事。
**在那之后,荣恩·荣兹意图占有坎达克,杀死了特斯-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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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first version is CHINESE so I share my opinion by CHINESE. Also have ENGLISH version, BUT might not express myself well, English isn't my native language. IF you like this opinion, you can consider both the Chinese and English versions together.
the chameleon-魅影妖后
Po-阿宝
妖后是一个励志的角色,在身份、天赋、性别都不够,被人嘲笑的时候,没有在功夫这条路上走死胡同,相反她选择了其他的方式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很多人其实光是给自己的人生换一条路这件事都做不到的)
而后面模仿的行为,在阿宝的立场来说“这都是你偷来的”,但实际上这样的法术能力可是也要锻炼的喔,就算是stole也是要技术的,妖后在法术这件事上的研习和努力绝对不比其他学功夫的要差。况且这些人都是恶人,按照传统思维来说妖后的行为是落井下��,以她的观念可能是给恶人在刺柏城一次再教育。
阿宝能一直坚信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原因,不是基于他的生活经验,而是基于战斗经验——“胜利”。是的,这导致他只有叙述权力,没有多少教导能力/哲思能力。历史掌握在胜利者手里,本质上还是比拳头大小。 因此他的那句偷来的就显得十分单薄了,那只是在他的叙述立场上这么认为。以妖后的立场而言,不过是正常的世界运转模式:力量至上。后文他心灵鸡汤妖后会失败也是正常的——这个世界不是围着神龙大侠转的。
Kfp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就是所有人都是围着“神龙大侠阿宝”转的,在他及其翡翠宫的阵营下的人民是生活美好的,其他世界都是水深火热的,不利于神龙大侠的。大家只要信仰神龙大侠就好了喔,神龙大侠会带领大家走向一个美好的世界,要遵守神龙大侠的idea/秩序。非常的American呢www
阿宝自己亲自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无形中破坏了秩序呢,你知道吗?zhen是妖后的养女、破坏了翡翠宫、偷盗了天慧法杖——而你却选择放过她蹲大牢、让她帮助你打败妖后、收养为弟子。 这一切都是你的意志,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质疑,真是可怕呀。
就像妖后说的:我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经由百倍的历练,才达到这样的顶峰。更重要的是我们践行着一样的信条:别人不能相信、血让别人流、没有人在乎你怎么想——强者为尊w
阿宝说妖后需要change的不是外表而是内心,这句话也很有意思的。如果从角色立场来说确实如此,妖后需要change的是心态,统一天下的心态,报复的心态,变成一个inner peace的人,和平生活。可是同意了这个change的话,深层含义就意味着妖后要认可阿宝的秩序了,放弃自己赖以为生的手段。
阿宝这种行为实际上是天真的残忍。他似乎还不能完全理解,不是谁都能释然看透了自己受到的伤害与苦难。反派们的行为原因都是基于无法释然,过去的经历一直残害着原本鲜活的生命,以至于这个世界都不会给一丝发泄的机会,连最为基本的安慰都得不到。对他来说是一句好像能改变人生的change鸡汤,对他人来说却是一种傲慢。放弃长期以来的执念,意味着变成一个普通人,或许是对反派的人生/神龙大侠的秩序最好的选择,却对反派来说这是舍弃了尊严、过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用着另外的一个名字活着,那一刻反派的生命才是真正的停滞。
The chameleon is an inspiring character. Despite lacking in identity, talent, and being ridiculed by others, she didn't end up in a dead end on the path of martial arts. Instead, she chose alternative ways to achieve her goals. (Many people can't even change their life paths.)
Regarding the later imitative behaviors, from Po's perspective, "You stole all this," but in reality, mastering such spellcasting abilities also requires training. Even if it's considered stealing, it still requires skill. The chameleon's study and effort in magic are definitely not inferior to those learning martial arts. Moreover, these individuals are villains, so from traditional thinking, the chameleon's actions might seem like adding insult to injury, but from her perspective, it could be seen as giving the villains another lesson in Junpier City. Po's continued belief in the "rightness" of his actions is not based on his life experience but on his combat experience - "victory." Yes, this results in him having the narrative power but not much teaching or philosophical ability. History is in the hands of the victors, essentially bigger than just fists.
Therefore, his accusation of stealing appears quite shallow, just a reflection of his narrative stance. From the chameleon's perspective, it's just the normal mode of operation of the world: might makes right. Later, his "chicken soup for the soul" remark about the chameleon's failure is also normal - this world doesn't revolve around the Dragon Warrior.
KFP has an interesting aspect - everyone revolves around "the Dragon Warrior, Po," and the people under his and Jade Palace's camp live happily, while other worlds are harsh, not conducive to the Dragon Warrior. Everyone just needs to believe in the Dragon Warrior; he will lead everyone to a better world, and they must follow the Dragon Warrior's ideas/order. Very American lol
Po opened Pandora's Box, inadvertently disrupting the order, did you know? Zhen is the foster daughter of the chameleon, she destroyed the Jade Palace, stole the Staff with wisdom - yet you chose to spare her, letting her rot in jail, and then helping you defeat the chameleon, and finally adopting her as your disciple.
All of this is your will, and no one questions it. It's frightening. Just like the chameleon said: fundamentally, we are all the same, having gone through countless trials to reach such a peak. More importantly, we adhere to the same creed: others can't be trusted, blood lets others flow, and no one cares about what you think - might makes right.(sorry I don't know the word in movies)
Po says what the chameleon needs to change isn't her appearance but her heart, which is quite interesting. From a character standpoint, it's true; the chameleon needs to change her mindset, the mindset of seeking to unify the world, the mindset of revenge, and become someone with inner peace, living in peace. However, agreeing to this change means the chameleon must accept Po's order, abandoning the means she has relied on for survival.
Po's behavior is actually naively cruel. He seems unable to fully understand that not everyone can come to terms with the harm and suffering they've endured. The reasons for the villains' actions are based on their inability to come to terms with their past experiences, which continue to haunt their once vibrant lives, to the point where this world doesn't even give them a chance to vent, not even basic comfort. For him, it's a change of soup that seems to change one's life; for others, it's arrogance. Giving up long-held beliefs means becoming an ordinary person, which may be the best choice for the lives/order of the antagonists/Dragon Warrior, but for the villains, it means abandoning dignity and the past, becoming someone else, living under a different name. That moment is when the villains' lives truly stagn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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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sh:Aragorn/Boromir
作品标题:《发我枝上花》
等级:PG13
警告和说明:
参与Middle-Earth Mpreg Fest 2024(2024中土男性怀孕节)的活动文章。
战后Boromir lives if,Aragorn和Boromir获得了一次生育能力。
我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绘画,书写,表达,创作,仅是一个人靠近他自己的方式。这是一个由活动题目带来创作灵感、我此前根本没有设想过的,突如其来的故事,由于我不太愿意写abo或者生育,它可能不是一个其他人想读的故事,在写作的过程中,我几次想要放弃,但我最终完整的坚持下来写完了它。在这个过程中我和一个并不认识的海外Arabro创作者聊天,她给了我一些启示。她说她仍在坚持她笔下那个起码存在了十年的阿拉贡与波罗米尔的故事,因为它抓住了她的心。我想也是的,Arabro同样抓住了我的心,我暂时的不想放弃它,因此我愿意一次又一次进入这不存在的经历,用拙劣的文笔和幼稚的思维编织一个又一个虚幻梦境。
如果您不喜欢同性恋互攻性行为,也不认可相爱的爱人可以对方做一切,您可以离开,请不要与我辩论。
我只负责讲一个从不存在的同人故事。
标题取自中国唐代诗人李白五言诗歌,《落日忆山中》,“东风随春归,发我枝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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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春寒
从春天的尾巴开始,阿拉贡和波罗米尔素来强壮的身体,似乎出了点小小的问题,无端而来的呕吐现象越来越严重,弄得他们在晨起或者处理内廷公务、统领军队期间,因为呕吐与眩晕,不可避免的脸色青白不济。
起初他们以为只是春天湿寒引起的肠胃不适,或者食物过敏,又或是食物中毒,再不济是来自魔多残余力量的政治阴谋,针对刚铎顶层政治中心人物的卑鄙巫术与投毒。
他们仔仔细细地一一排除了最近吃的食物,刚铎御膳厨房管理,气候问题,水土不服,劳累过度,和政敌的原因,然而却一无所获。
2.体检
总不能是我和他一起患了什么要命的病吧,他们两人在心底同时想。
我不畏惧死亡,我只难过死亡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带走我时,徒留我心爱之人为我流泪伤心、形单影只。
最后还是由白树之君说服了他几年都不太参加体检的刚铎统帅,为两人安排了一场彻底的健康检查。一开始,在刚铎人类最顶尖的宫廷医疗团队那里,他们找不到答案,他们反复又检查了几次,医术最高明经验最老道的御医官在查看过他们彼此的脉象后,事无巨细地询问他们的症状和习惯后,似乎欲言又止。
“我的国王陛下,以及尊敬的波罗米尔大人,这病症非常的…复杂,通常,它只在刚铎的妇女之中更为常见,而这往往会给一个由爱结合的家庭带来喜悦与团结,甚至不能被称之为病症。”
白树之君和刚铎统帅为这只讲一半的哑谜云里雾里,御医官又讲。
“在中洲所有种族中,人类的经验尚不够丰富,不足以轻易论断,我有一位能与自然万物沟通的精灵医师朋友,她是伟大的棕袍巫师瑞达加斯特的女弟子,如果两位大人能够允许,也许请她共同介入更加合适。
3.白树
棕衣棕发棕色皮肤的女精灵从海那边的远方乘船而来,她棕色的模样总让人情不自禁联想到高山与土地,森林中树皮的保护色。除了向两位当事人,她收集答案的方法是和那些不会说话的自然生物具体交流,最后,跟随着那些飘落在风中的白花,她把阿拉贡和波罗米尔带到王庭的中庭,精灵长长的手指指着那棵开满了满枝白花的巨大白树。
“陛下,是那棵树,那棵树一直有话想告诉您,但是它不能,”女精灵抚摸着白树衰老的苍白树干,逐句翻译树的话语,
“那棵树说……在今年那个春分的夜晚,您很热情,波罗米尔大人更热情,您们向它展示了爱情强大的原始生命力,这让它无法不为之动容……遗憾的是,因为这棵白树太老了,它不能继续活很久,多么的遗憾啊,一棵老朽的树木,熬过了战争,苦等到国王的回归,统领的存活,刚铎的胜利,却无法用它有限的余生去继续见证崭新的刚铎未来的延续。所以,它把开花的生命力,用另一种物质转换的方式,赠送给了您。因此,这是白树的礼物。让我翻译得简单点——白树给了本不能孕育生命的人类男性一份珍贵的礼物,白树的新苗,这就是您们在初期会产生不适症状的根本原因:”她看向两位人类的首领本应平坦的腹部,“在您们的身体里,有了彼此的孩子。”女精灵揭开了谜语的谜底。
“当然,由于它太特殊了,这是一份只能给予一次的礼物,二位的性别也没有产生本质的变化,接不接受这份礼物的最终权利,将取决于您二位的意愿。”
4.礼物
然而,这会是一份受欢迎的传统礼物吗?
波洛米尔的脸色白了又绿,阿拉贡的内心五味杂陈。
显然他们两个都一时之间没有适应这个令人震撼的消息。
在波洛米尔的成长文化中,尽管这事并不会少见,但亦没有男性与男性公开恋爱交往同居的官方有力支持。传统的文化更认同男性的种子应该落归于妇女的土地,尤其是刚铎贵族们的婚姻联盟与生育贡献,在如此艰难、人丁稀落的战后,更应为此尽一份力;而阿拉贡来自更开明开放的精灵国度,至少在埃尔隆德王管辖的领地里,精灵们有漫长历史的婚恋习俗中,能够接受两个同样的性别者相爱并组成家庭,但在他们与她们之中,借助于魔法,去使同性生育也不多见,倾慕同性的精灵们更坦然接受不涉及生育的相爱相守,或者通过收养的形式去有后代,很少有同性爱的精灵固执于一定要在世界上留下自己的血脉等自私的观念等原因,去通过使用欺骗或强迫的手段,生下所谓有自己血统的孩子。正是身边许多长生又专一的精灵,教会了阿拉贡很多关于爱的美德。
所以,在决心用彼此的生命互相追随之后,阿拉贡和波罗米尔,早就达成了在年暮以后,从法拉米尔或者其他刚铎贵族成员的后代中,挑选一位品性优良、全心全意热��刚铎、更合适治理这个国家人选的共识。
也就是说,他们从来不妄想拥有他们血缘关系的孩子的诞生。
在历经了多日不安之后,阿拉贡终于在一个午后向他的伴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握着统帅的手,另一只手小心地贴在他的腹部,像个做错事情的傻男人一样小心翼翼:
“我的波罗米尔,你是否愿意接受这份因为我的荒唐和疏忽,不请自来的生命馈赠?”
5.春分
他还能想起那个春分的夜晚,他们在白树下散步,他说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但他的统帅笑了,绿色的眼眸在晚风中闪闪发亮,所有的春天在他眼中盛开。他再次动了情,停在白树下吻了他的唇,他想要他,波罗米尔并不抗拒,拥抱和亲吻他时一样热烈又有力,充满暴雨惊雷般的占有欲,当他痛快打开自己接纳他的时候,却既忘情又纵容。后来波罗米尔把阿拉贡的手腕压在白树上,像一头狼一样啃他的脖子,索取他张开的嘴唇,恳求他给他,阿拉贡的蓝眸中的点点银光映衬白树初开的朵朵花蕾,丝毫没有注意到随风而来飘落在他和波洛米尔身上轻雾一样的白树的花粉。他只记得在他们势均力敌的肢体厮缠中,把开耕的犁耙一次次挺入,全推进对方体内,每一个击打都干到令彼此发出嚎叫的最深,一回又一回把春耕的种子深深种在彼此的土壤里……他只知道他衣衫凌乱喘息着被他爱到失态的样子,绝对不像那一张挂在刚铎宫廷的高墙上庄严肃穆的枯燥国王画像,也不像他那些官方资料中用来史书留影的宣传肖像。
6.男子气概
因此,波洛米尔能接受现在的他们吗?
刚铎高大的波罗米尔,最勇敢的人。他的统帅受人敬仰,不仅仅因为他天然的男子气概,高尚的品格,对国家与人民的绝对忠诚与奉献,还有他在面对难以战胜的强敌时从不退缩半步的勇猛,尽管历经诱惑与堕落,经历死亡的重生,他依然是这个曾经直面绝望的国度能展现传统男性英雄之美的,以血肉与人性组成的最好的丰碑。
在婚姻与爱情上,这个国家最伟大的英雄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从身到心追随他的国王,对一些阴暗角落里的流言蜚语置若罔闻,顶住了重重的重压不离半步。
他赢得所有人依然靠的是不变初心的自己。
他给他的爱如此之多,如此贵重,阿拉贡不再奢求更多。如今统帅的身体中有他未来的骨血,他不知道这份原应让人喜悦的奢侈礼物,会给他的身体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及未知的风险或痛苦。
如果他不能接受这个有损他男性气质的未知数,如果这有损他英雄的名誉,如果这让他因他而再受哪怕那么一丁点的苦,他情愿彻底放弃这个礼物。
“我的波罗米尔,我的伴侣,我对你的敬重并不会比对你的情爱要少,假如这份礼物会给你带来任何一点点的折辱和折磨,这会让我难受到心碎,如果你不能接受,让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去放弃它,我只希望保持原状,舍弃我命中本该没有的,而不愿意你的荣誉再多受一丝一毫的诋毁。”
在远久的阿蒙汉,那三支黑箭使阿拉贡足够为差点失去波罗米尔而痛苦不堪,终其一生都不会释怀,他明明答应过他自己,不管是谁,都永远不能再伤害他的,而今,他怎么又做了这些会让波罗米尔再度陷入被伤害的可能的事?他不能再让别的卑鄙的话语像黑箭那样,万箭穿心洞穿他失而复得的爱人。更不愿让他的爱人,遭受比黑箭折磨更为痛苦的非自然苦痛。
但他好像忘了,他要承担的诋毁也不会比他少,在他的腹中,同样有一个不合理的礼物,且谁也不能保证再开明的人民,去接受一位刚刚接管国家不久的男性君主怀孕。
7.幻梦
“阿拉贡,我的爱。”
刚铎的统帅把他粗糙的手放在白树之君的手背上,他的声音很低,语气轻柔,但是足够清晰。
“就在这几天,我梦到过一个关于我们的孩子的场景。有两个,你的,和我的,从我们的腹中而来,我们共同养育的孩子。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孔,但他们挺拔的身姿像两棵小树苗一样,笑声像白树上的小鸟。我梦到我教他们击剑,搏击,马术,所有合格的战士必备的战斗技能,而你会辅导他们功课,亲自教授他们语言,历史知识,和药理学。他们还有很多很多,不是老师的老师,也有许多许多,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你比我更擅长引导他们如何真诚善待他人,和中洲的所有种族打成一片,我想,这才是一位出身王庭的王子与公主所能拥有的,最难得与最贵重的品质。偶尔,我们也会像平民的家庭那样,溜出城去和孩子们一起露营,隐约中,你笑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那些我没能陪伴你度过,没能与你一起经历的无拘无束的时光——我的游侠,你是我最在乎的大野人,孩子们是我最在乎的小野人,小野人们一发烧,我们都不可避免的愁坏了,轮留着一个晚上起夜去看这些小家伙好几次。在那个短暂的梦里,我不在乎他们是否会有一番伟大的作为,或者名留青史,更在乎他们内心和身体是否真的拥有健康和快乐,我真的没有那么在乎这些。至少,他们是我们在和平年代亲自养育出来的,快乐,有教养、公正又富有同情心的小孩子。我的阿拉贡,我的埃斯泰尔,我的伊莱萨王……我这辈子都不曾妄想有任何一个自己的后代,也不妄想有自己的爱侣和家庭,年轻的时候无暇去想,到后来几乎只有我的弟弟能看出来我更喜欢男性的陪伴,我也……很抱歉拖累你没有自己的后代。”
统领愧疚地低头,深深看他的国王一眼。
“我曾经试图让你去有自己的后代,和刚铎的……其他贵族适龄妇女,甚至我愿意仅仅只做为你的臣民去存在,放弃个人的私欲,退到应有的位置上,守护你的王国和我们的人民。但是你告诉我,你绝不肯在这件事上欺骗任何一个人,你不欺骗我的心,也绝不会欺骗自己的心,用自己不齿的手段延续努曼诺尔的血脉。从前你是,现在你依旧是,当你真正地打定了一个主意,你固执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说服你,连我也不可以。是的,我也担心,这份未知的礼物,是否是我的国君与我的爱人所能承受的,这是否会让他虚弱,让他为难,让他饱受身体和心灵的痛苦,让他陷入无助的孤身挣扎…想到这些种种,我无法心安理得的在我们的床榻上安睡,后悔在白树下对你不管不顾的索爱……至于我自己,我也会因这奇异的礼物而烦恼过,那都是因为…因为我的剑只带走过生命,没有带来过生命,我在生命创造的体验上如此迟钝和匮乏,有时候情感麻木残酷得理���应当,好像不具备那些带来过生命的妇女们的伟大和慈悲。因此我并不确定…我真的能胜任一个带来生命的角色吗?我的阿拉贡,这是个奇迹,一个能重新塑造我们对于生命认知的奇迹,这份礼物现在就在这里,这难道不足以让我们去一起接受它,共同亲身体验一次吗?”
波罗米尔单膝跪下,像要彼此许诺一个庄重的誓言,他的手放在国王的腹部,同时拉住国王的手贴着他的腹部,眼神灼灼。
“我愿意接受这份生命的馈赠,阿拉贡,你是否也愿意和我一起迎接这个奇迹?”
“我愿意,我亲爱的爱人。”
阿拉贡倾身吻他,“是的…让我们一起去经历它吧。”
8.学而时习之
自从国王阿拉贡向国家新闻中心颁布了他与统帅波罗米尔得到了白树的神迹,亲自发表演讲,公开他们会有彼此的孩子,他和统帅都非常期待孕育他们自己的后代。这件事就不再是需要遮掩的秘密。
面对采访,白树之君的态度不卑不亢,彬彬有礼,态度和言辞诚恳又真挚,尽显皇室的风度与礼仪,表达了对生命诞生过程的尊敬与期待,对伴侣的尊重和爱,以及对未知生命诞生的美好祝福,此时此刻对不同者更加感同身受的包容和友爱之情,并表达作为国家首脑,自己和统帅都会继续做好自己的工作,这让最刁钻的采访者也很难找到攻击他的角度;
而刚铎统帅的外交辞令虽然不够圆融,但他表达了对生命诞生的敬畏,与要谦卑学习的强烈意愿,并像做战时动员那样鼓励所有会带来生命的中洲人民,生活美好,生命至上,诚挚的表示尽管不易,也要和所有的兄弟姐妹们一起为刚铎人丁的兴旺贡献自己绵薄之力。他闪闪发光又朴素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的崇拜者们又��了一波,其中不乏很多取向为普通异性的传统男性,他们更狂热的觉得无所畏惧的波罗米尔大人是真正的男人,是男子汉的榜样标杆。
为表达对生育的敬意,刚铎新施行的政策给了战后的妇女更多工作与家庭平衡上的有力支持和保障,并在宣传上加大了“一个友爱家庭应对妻子和孩子尊重爱护,伴侣之间应该如何相互爱护,好爱人之间如何相处”等等国民教育的强度。
不仅如此,这还间接的让刚铎国有产检中心的人流量更多了。
有热情的刚铎市民表示:
“我的国王和我的统帅能够来这里做产检,这说明这里的医疗条件足够良好,医护人员认真负责,所以我把我的妻子也带来这里做检查。我很期待我们的宝宝,我爱我老婆,我爱刚铎!!!”
他们绝对算是偶尔在刚铎待产中心出现,但学习流程最为认真的待产夫夫。
起初,那些待产的妇女们会因为待产中心来了男性生产者而不适应,但伊莱萨王主动与她们打成一片,他是一个诚恳的初学者,尊称已经有过生育经验的妇女为自己的老师,非常认真又随和的与学员们交流,国王接触人们的方式非常平视,真诚的表达对其他人的关心,仔细的研究关于生育相关的营养学,运动量分配、婴幼儿紧急救护的板块,也虚心的向这些妇女姐妹学习有关生产的各种卫生知识,包尿布的方法等等。
有一些妇女则更喜欢和波罗米尔统帅交流,虽然作为前摄政宰相德内瑟尔的长子,从来没有在物质上匮乏,但统帅知道如何在失去母亲的情况下亲自照顾小自己五岁的幼弟,和传统男性阳刚刻板印象不同的是,他的经历让他知道一些怎么抱婴儿,怎么喂奶,怎么哄睡的常识,爱护弱小已是他生命的本能,人们在他英武严肃的外表下,第一次直接接触到统帅本人超出意料的耐心和柔软的爱。
这鼓励了更多妇女的丈夫们抽出时间主动走进待产中心,学习他们忽略掉的生命部分,和妻子们共同面对生育学习的重要课程。
9.依存
阿拉贡瞄了一眼床头的桌子,书又增多了几本,那是波罗米尔最近在刚铎皇家图书馆借来的有关生育知识的书籍。在解决掉公务问题之余,每一本他都翻阅过,很仔细的用另外的纸张记录了笔记,虽然波罗米尔的身体过分健康,但是阿拉贡总担心对于这个特殊时期的统帅来说,他会累坏了。
“过来,爱人,我很需要你。”
于是阿拉贡拍拍他们柔软的床,请求他的伴侣回到床上和他一起休息。
波罗米尔把其中一本带回床上,打算做他的睡前读物。
“这真的是我这辈子除了各种各样的战术书籍外,看过最多的书了。”
阿拉贡从伴侣手中把书轻轻抽过来,拿到自己手里,对波罗米尔“嘿”了一声的抗议无奈解释。
“我总担心你的眼睛,爱。到这儿来,我的爱。”
他把波罗米尔搂过来,让他的脑袋像靠着一个舒适的枕头一样,垫在自己肩膀上。
“今晚就让我做你的眼睛,念书给你听好不好?”
得到统帅把胳膊轻轻圈在他腰上的同意后,他随手翻开一页,慢慢爱抚臂弯里的金发,给他阅读这个阶段应该注意的饮食营养摄入,应该避免接触的东西,提醒彼此都应该多吃一些王叶草提取物研制的叶酸,控制尝试烟酒的欲望。
“我不能抽烟,你也需要克制喝酒……”
由于是彼此的第一个孩子,他们可以说是都很小心,公务官服和日常的袍子尽量改得宽松而得体,避免穿戴太过沉重的盔甲,也在作息和公务上做出了一些平衡调整。他和他都时常会摸他们,像一个傻爸爸那样和他们谈话,他们动一下,他和他的爱人都开心一下。阿拉贡已经很长时间不抽他从不离身的烟斗,波罗米尔也下意识地不去碰他舌头渴望的美味麦酒,读了一小会,困倦的浅浅呵欠忍不住从国王正平稳读书的唇间中溢出。
“你不能太累了。”
注意到这个细节,统帅主动把国王手里的书本合上放到一边,侧身抚摸国王微微隆起的腹部,那里有小小的生命颤动,从阿拉贡腹部并不算很柔软的皮肤,传递到他的掌心。
“确实体力上多少会受一些影响,这很正常,不必太在意。”
阿拉贡抱歉的坦诚道,国王的脸不可避免的有一些浮肿,烛光下的眼窝亦有一些睡眠质量不佳的浅青色。同样的境况下,相比起来,波罗米尔就像一头在秋冬季节储蓄开春能量的壮硕公熊,比阿拉贡更加能吃更能睡,阿拉贡很高兴波罗米尔如今在他的国里,身心都能健康得一塌糊涂。
“你总是在照顾我,关心我比关心你自己更多。可是…我也是一样渴望去照顾你的,我的好陛下。”
波罗米尔轻轻捧着阿拉贡的脸,抚摸他眼角变多的皱纹,心疼地看着那个比他年长了一半的男人两鬓冒出的几绺白发,心疼地用手指摸着他深深的眼窝处那些青青的眼袋,他高高的颧骨上挂着的皮肉,有让他心疼的浮肿。波罗米尔咽下喉咙里的叹息,从抽屉里取出常备的草本膏药,往指尖和手掌中擦了适量,双手伸到阿拉贡的太阳穴,用最佳力度给他轻轻揉按。
“放松一些,阿拉贡…我的埃斯泰尔。”
波罗米尔低喃,他让阿拉贡靠着自己,用阿拉贡喜欢的手法给他舒缓压力,一点一点耐心的找寻穴位,解开国王头脑里和肌肉上积压的硬结,
“相信我吧…阿拉贡…”他继续诱哄。
“我是我父亲最年长的儿子,你是你ada最年幼的儿子,家族中年长的人理应照顾其他家族年幼的人,让他们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没有任何顾虑地接受这份好的爱意,我还是有很足够的照顾人的经验的,我的埃斯泰尔。”
“波罗米尔……你这是在纵容我向你…向你…撒娇吗?”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还是如实相告。一直作为任何团队领袖和决策者、作为一个优秀的人类战士、没有太多被照顾经验的老男人,在听闻比他年龄小了一半,同样是一个刚强勇猛人类战士的男人,由衷的话语后,露出了很惊讶的哑笑,随而这个笑容就变得有点无耻和坏心。
“哦…你以后会很后悔这么放纵我的,波罗米尔,你会有机会见识得到的。”阿拉贡的手摸上统领的手背,用脸颊摩挲他的皮肤,“因为你爱我,那么放纵我…我什么都说得出来,也什么也都做得出来,我对我爱的人,是并没有太多羞耻心的,我的好波罗米尔。”
“那正是我所期待的,我的爱人,这是我作为一个爱人至大的荣幸,请享受它吧,这并不羞耻。”
统领回答得认真又严肃,国王在他的声音与表情中露出开怀的大笑,爱情的魔力让他情不自禁再次表现得像个小伙子,从身到心再度恢复那些热气蓬勃的年轻。
他做得很熟练,阿拉贡很快就在他修长优雅的手指间发出又浅又长、由于身心状态松懈又舒缓、才会有的绵长呼吸音。统帅的按摩手法都是从国王那里学到的,从前他陷入虚弱的时候,国王之手毫不吝啬的给与他爱与治疗,一次又一次打开他的心结。同样的,当他察觉到他的王有太大的压力,他也希望能用他从他身上学来的一切,给与他的挚爱相同的回馈。指法的按摩从太阳穴,脖子,到肩膀,到小腿,一直揉捏到国王光着的,有些浮肿的脚踝。他把他的脚掌捧在心口,拳头的骨节轻轻向前顶着,给他促进血液循环,放松脚心的压力。
“我也会担心…我的国王睡得还好吗…我的陛下是否健康,一边是刚铎,一边是子嗣,这样的负担,对他来说是否太沉重了?是否会强忍着疲劳,而不愿轻易告诉我…”
他低头亲一口阿拉贡的脚背,啄吻他的膝盖,舔吻他矫健长腿上那些毛茸茸的丝绒,揉搓他足部丰富的微鼓的神经。
“我的陛下,我真的会很担心,我的国王是否会受苦…我是否是那个称职的……我国王的国王之手……我爱人的医者之手……”
他的拳头慢慢顶开阿拉贡脚心不舒畅的血液,淤结顺遂地打开了,酥麻的放松感让阿拉贡忍不住溢出一声含忍了快意的轻吟。
“快过来…波罗米尔…让我吻你…”
在统帅小心虚虚压上来的体重中,国王伸出自己的胳膊抱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往后仰进一片柔云一般充满安全感的被褥中,统帅一样微微隆起的肚皮,隔着柔软的亚麻睡衣,贴在他同样隆起的小腹上,有两个出自爱的、被祝福被期待的幼小生命,栖息在相爱的两个男性人类营造的血肉之躯下,栖息在这片安全的港湾里。
“吻我一下吧,波罗米尔,���用太多,吻我一下就可以……”
阿拉贡半合着眼,在半合的昏沉视野中凝视他的统领,他忍不住微微张开粗糙而红润的嘴唇,拖着波罗米尔的衣襟,请求他的亲吻,国王完全迷醉在他的爱侣带来的,这片爱与信任的安全阴影里。
“只要你要,多少下都可以,多少次都行……”
波罗米尔伸手捧着阿拉贡的脸,低头用舌尖探索他的王的嘴唇,在濡湿又缓慢的温柔亲吻中,他下巴的胡茬和阿拉贡毛茸茸的下巴轻轻摩擦,直到他们在这磨人又气喘吁吁的温存中,同样在身体上有了爱的化学反应。
“阿拉贡……你想尝试一下吗?”
虽然隔着衣服和肚子,他们还是互相顶到了对方的腿侧。统帅一阵口干,前后的器官都在刚刚的接吻和肢体摩擦中微微发烫,波罗米尔从脸庞到脖子都慢慢染上了既羞涩又亢奋的深粉色,他无意识地用舌尖颤着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很犹豫又带着试探地发问。
“我……我就是不太确定,我们的状态……我的身体…波罗米尔…你是不是仍然想要现在的我……”
天啊,他想的,早三个月他顾虑太多,不敢和波罗米尔轻易尝试,但是每天早晨或者半夜,他的男性生理特征并不会因为身体不便就会自己消失,他的性欲也依然会因为雄性激素本身高涨,导致他有时候必须在不打扰波罗米尔身体的情况下,偷偷自己手活两三次。然而他这个时候的躯体状态……他的身体现在不可避免的臃肿,苍老,疲倦,怪异,这并不是波罗米尔第一眼在瑞文戴尔幽谷初见就感到心动的,那个强壮瘦削英俊不羁的游侠模样,与后来坐在刚铎王座上威严优雅的国王形象,也相差甚远。
他的爱人是否还愿意打开他此时睡衣的抽绳?
“啊我的国王……”
刚铎的统帅眯起眼笑了,把他拖���一个又长又湿,亲密又火热的亲吻里,单手伸进阿拉贡的睡衣中,爱抚他特殊阶段温度偏高的身体,并不猥亵的抚摸着他隆起的腹部,嗅闻他荷尔蒙的香味,隔着亚麻布料又重又轻地舔咬他睡衣下的深色乳粒,让国王饱涨的胸口因他的唾液湿得不成样子,他把阿拉贡硕大的勃起笼在拳头中挑逗,粗糙的指尖故意堪堪擦过让阿拉贡忍不住弓起腰背的股间裂口,他眼睛看着他,手指在他隐秘的角落周围轻轻缠绕着转圈,直到阿拉贡不可避免的颤抖,在波罗米尔的下巴上慢一下急一下的喘气,直到那双暗蓝色眼睛里的欲望变得浓郁,拽着波罗米尔衣领的手把布料揪成很紧的皱团,连回吻他的舌头亦染上了往日的焦灼与凶猛,直到阿拉贡渗出的体液把他的手指打湿,波罗米尔才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的爱人。
“你怎么能怀疑,哪怕是现在,你依然是我眼里,整个中洲世界最性感的男人的事实?向我保证,我的爱人,你永远不可以怀疑这一点。”
但阿拉贡知道,不是的,是他满眼都只剩他的轮廓,他充盈了他的心的边界,填补了他心灵每一个角落的缝隙,所以最性感是事实与否,早就失去了固有意义。
波罗米尔继续在他耳蜗里呵气,轻轻拍打国王饱满瘦削的屁股,低沉的声音像有重量又糊脑浆的蜂蜜,他的建议像一圈无形的指环,随着一句句的话语紧缩着,套在阿拉贡逐渐狰狞竖起的勃起上。
“我想,我们可以互相掉转过去,侧躺,只用嘴和手来满足彼此,让我和你用手指头,互相摩擦我们体内都互相熟悉的那个甜蜜的地方,尽量插得深一点,准一点……”
阿拉贡口干舌燥,浑身都是硬的,他身体的哪一个部分都在渴望他,他的心跳如雷,连腹中生命的心跳都一起变得加速又有力,这让他简直燥热到抽痛。
大概波罗米尔不知道,当他充满了爱情里性自信的样子,他对他具有剧毒一样、能使他所有机能瘫痪的致命吸引力。
就是因为这份吸引力,他愿为他征战,他愿为他负担,他愿为他坚守。
“让我吸你,你也要一样的吸我,像你高兴时那样掐着我的大腿,很卖力很卖力的吸……”他每多说一句,他的国王捏在他肩膀上的握力就用多了一寸。“让你的精液射在我嘴里,射在我的喉咙深处,同时让我射在你脸上,你的下巴上,你的胡茬中,喷满你的睫毛,喷满你的头发丝,除了不射进那个你最担心的地方,我要射满你身体的任何一处……直到床单上全是我们的精液、汗液、和体液,味道浓得洗都洗不掉为止……大概…这样你会比较放心?”
于是统帅就被他的国王用最快又最安全的姿势毫不犹豫地转了过去。
10.花开的声音
十个月后的一个早上,生产的过程有秩序又混乱,他的痛和他的痛不相上下,像有矮人的斧头把他们两都劈开了,好在,埃尔隆德领主和他的医疗团队带来的药和有效的手术和治疗没有让这一切太过失控,法拉米尔也把一切里里外外的事务安排得仅仅有条。
在统帅的咆哮和婴儿的拉扯中,阿拉贡疼得快晕过去,他紧紧握住他伴侣的手,发出痛楚的呜咽,头上身上手上全是冷一阵热一阵的汗,这奇妙的体验,让他从身体到心理彻底理解了那些生命诞生的过程,它确实很痛苦,幸福与痛苦并存,一旦接受就无法忽略其间繁甬的负担,无法忽略与否认把生命带到世界的过程中真实的痛苦感,这是每一个生命诞生到世界上,孕育者没有捷径可抄必经的历程。而创造生命的生理职能,也并不能简单粗暴被视为一种性别理所当然的应尽义务。去真正爱你们的女性,爱你们的女友,爱你们的妻子,看得到她们本身,也看得到她们创造的每一个奇迹。人们如果真的需要它渴望它的降临,就必须心怀良善有所付出有所作为地让它变得更好。千百年前如此,千百年后也应如此。
最后解脱一样的巨大痛苦中,婴儿的哭声很大,孩子的哭声相隔时间不长,一前一后的出现,这很好,说明孩子们和他们都很健康。遗憾的是阿拉贡介意自己不能晚两天生产,这样他无法在波罗米尔最痛苦的时候竭尽所能去照顾他、毫不分心地鼓励他,他所有的医学知识在他自己生理上的剧痛面前,能对他的伴侣发挥的效果也没有想象中那样有用,而他其实不知道,在统帅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
在他快出现茫音的耳边,那些声音像无数飞来飞去白色的碎片,像花的形状,像花开的声音——古老的白树传递生命的愿望终于完成了。
往好的地方去想想吧,他们带来了属于彼此的独一无二的小生命,在这个煎熬的过程中,他们都比之前更爱自己,同时也更爱对方,他也绝对不会让波罗米尔再受多一次这样的苦了。
他跟他一起,真实又具体的一起互相扶持地走过了这个非常规的鬼门关,从此他们的生命就彻底地链接在一起。
“恭喜你们,我的孩子们——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他的养父把两个小小的婴儿抱到阿拉贡和波罗米尔的床榻边,给他们精灵的祝福和来自家人的祝福。
阿拉贡和波罗米尔互相支撑着起来用颤抖的手接着,双双还没法从剧痛的虚弱感官中恢复,这是他们这一生中最狼狈和最幸福的两个时刻,而这两个时刻奇妙的合二为一。
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孩,阿拉贡的孩子,是哥哥,一个黑色头发的女孩,波罗米尔的孩子,是妹妹。两个小婴儿紧紧闭着眼睛,蜷缩起身子吸着手指。
在看到孩子们的那一刻,他的心变得异常的柔软——是的,男人的心,王者之心,依然可以是如此的柔软。
我骨中的骨,我肉中的肉,我血中的血啊………我以生命谱写的长诗……
它在春季生根发芽,带来了我生命整个春天的永恒绽放。
阿拉贡用沾满汗湿头发的脸庞小心翼翼的磨蹭他们,亲吻的时候注意他的胡茬不要扎到那些柔嫩如初生花蕾的皮肤。
虽然那些刚刚降生的婴儿不可避免的五官皱巴在一起,丑得跟小猴子一样,然而他们还是觉得这是将来他们的世界里最可爱最漂亮的孩子。
他好像真的能看得到,波罗米尔所说过的,关于孩子们和他们在一起的,属于未来的景象。
在他和波罗米尔的努力下,在那些关爱和肯定中,将来,他的男孩和女孩们都会带着爱的美德,成长为一个个独立如树般挺拔的个体,勇敢地走向这个世界任何一片土地,亲自探索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
就是在这一刻,家的具体概念深度地刻进他的骨髓里,再不是模糊抽象的了。
此刻,阿拉贡在他漫长、经历丰富、四海漂泊的人生中,第一次完整的体会到自己现在是一个父亲,一个和另一个父亲一起���造出美好生命的普通男人。他的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异常不一样,与他化作纪念石像的父亲母亲的骨血和记忆相连在一起。尽管无法体会与亲生的父母一起度过家庭岁月,但他真的很感谢他们的结合,并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勇敢决定。而他更感谢他亲爱的精灵养父和精灵兄弟姐姐们,是他们给了他更完整更贴近人性的爱的教育。那些人类男孩的自卑,那些成年男人不能融入中洲常规世界的自我距离和自我否定,那些孤独的自我质问、自我放逐的岁月,在一刻将逐渐离他远去,现在他要拥抱那个有他的爱侣、有他的孩子、有他的家国和他责任所在所在的未来;
而波罗米尔根本控制不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刚铎城市中遥远的父亲母亲和他还有他的兄弟,曾经幸福生活的童年回忆在他脑中被唤醒,那时远方的乌云遮盖不住一个在爱中得到喜悦的家庭绽放出的微光,他不苟言笑又心性刚强的父亲德内瑟尔,他不常常敢于回忆的、早逝而温柔坚韧母亲芬杜伊拉丝,曾经的曾经,那些回荡在高高城墙中的笑声如今依能记起,他的家人们之间,曾经毫无保留的相爱过彼此——他确信德内瑟尔深爱着他和他的母亲与他们兄弟两的模糊记忆,再次变得清晰。现在他有他的阿拉贡,有他的法拉米尔,有他们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因此他哭得整个庞大的身体都在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现在他的爱人、家人和朋友都真诚地爱着他,没有任何人会嘲笑他此刻释放的情感与情绪。
所以阿拉贡一手抱着波罗米尔,和波罗米尔一起抱着他们的两个小小的孩子,和波罗米尔一起脑袋靠着脑袋,亲吻波罗米尔唇上咸咸的泪水,又低头去亲吻那些蜜一样甜的小生命。
“我的小家伙…欢迎你们…”刚铎的国王呢喃着。
欢迎你们,
我爱的家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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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故事》 第二章:我爱你,妈妈
男孩的小手轻轻按压泥土,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四周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他只看到眼前的小土堆,那是他用一块平扁的小石头挖的,里面躺着他刚认识的新朋友 —– 一只大大的蜗牛。只是,此刻新朋友已经呈糊状了,他感觉有点悲伤,唯一可以为新朋友做的就是默默地在它身旁给它挖一个坑,把新朋友与其身下分不开的泥沙一起移进坑里,再把泥土填上。他都还来不及为新朋友取名字,就永远失去了它。看着小土堆,男孩大大眼睛中的泪水终于决堤,一颗…两颗…三颗…止也止不住,乞求死神怜悯一般,尽管眼泪落得汹涌,男孩依然紧咬下唇,忍着不哭出声音。
这时,他听到了熟悉的引擎声,不妙!妈妈应该到了,停车场就在不远处,他必须赶快把身上和手上的泥沙清洗干净,不然严重洁癖的妈妈肯定会对他破口大骂,甚至揍他一顿。幸好,刚跑到校园走廊上就看到一个水龙头,来不及到洗手间了,就在这里清洗吧!确保手上的指甲看不到泥垢、身上肉眼看得到的泥沙拍打掉后,冲进课室背起书包就面带笑容地往妈妈车子的方向跑去。
果然,一上车,妈妈的眉头就皱了。从妈妈的口中经常会冒出的话,男孩几乎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可惜学校考试用不上,不然成绩肯定顶呱呱。妈妈嘴巴在动着,男孩脸上一副乖巧受教的表情,耳朵却自动灭音,反正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离不开:怎么一天比一天更黑了、头发怎么看起来那么乱、衣服怎么又脏了、怎么又让妈妈等那么久 …..之类的。这时,男孩低头一看,才发现哎呀,原来刚才居然忘了把校鞋上的泥沙也清理掉,不过,看着车里地毯上掉落的泥沙,平时听起来刺耳的责骂,此刻突然变调了,男孩感觉悦耳不已,心里偷偷乐了起来。
瞄了一眼妈妈,他不明白,为何大家会称妈妈为大美女?难道是因为妈妈苗条又高挑的身材?还是她那一头乌黑的长直发?男孩12岁了,早熟的他知道什么叫做好身材,两年前他已悄悄接触网上“大人的秘密”,该懂的不该懂的,他都懂了。无可否认,妈妈是不丑,但他只要一想到妈妈为了维持好身材,正餐几乎都不��,被众人赞美时却一副“是我吃不胖”的虚伪模样,他想吐;妈妈的直发确实照顾得很好,又直又滑顺,完全看不出妈妈实际上是天生的“狮子头”,发质是高程度的卷曲,然而,只要看到妈妈为了让自己可以无时无刻欣赏到美丽的直发而习惯性往右边歪的颈项,他觉得妈妈很像一个歪颈怪物,只要有人敢质疑她的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那种恐怖怪物。男孩尤其讨厌听到妈妈在外面与人交谈的声音,特别是遇到男人时,妈妈的声音会不一样,别人可能觉得好听,他却感觉反胃,真想录下平时妈妈咒骂他的声音和表情,然后在众人“不小心”播放 …. 想到这里,男孩笑了。
人脑是个很特别的东西,男孩不知道其他人脑袋什么时候开始记事,但是他的脑袋瓜很早这种功能就启动了,只是大人不知情而已。很多东西,他都清楚地记得,反而大人口中描述的往事会遗漏很多细节,甚至与事情原来的样貌相差甚远,他曾好意纠正和提醒大人,却被大人们无情地打断,并严厉地警告他别乱说话,久而久之,他就不说了。藏在内心深处,才是最安全的。
比如,男孩清楚记得,妈妈第一次动手打他有多痛,这个痛是大于之后无数次的抽打,以至妈妈以为他皮厚不怕痛;还有,妈妈把他关在屋外,不给他进门,只因为他不听她的指令,任由他如何哭求都没有用;还有,妈妈一直给他设定各种条件,做得到的时候,拿到奖励自然让他开心,可是做不到的时候,妈妈有办法让他自然体会到羞辱和痛苦,用的手段还是外人看不出的“杀人于无形“的高明等级,为何她就不能像其他同学的妈妈一样,温暖而慈爱?还有,他长大了,为何还要他在外牵着她的手,像只小奶狗,更不允许他用已开始变声的正常嗓子与她说话,她感觉那种嗓音很粗鄙、很low,害得他每次开口都得用上比较高音的假音装可爱,每次回到自己房间后,都感觉喉咙有点疼痛,胸前也有股说不出的窒息感,连呼吸都辛苦。
所以,当他在学校放学后,趁着等妈妈接他的空档在校园内四处游荡,来到了一处同学们都不喜欢来的地方。那是一栋旧校舍,校园里疯传闹鬼,加上校舍后面还带有一小片树林,大家就更加不敢接近了。男孩就爱这种寂静的感觉,所以无论是上午下课、午休还是放学后,他都会在这里逗留、探险。今天,他就在树林里找到了一个新朋友,又肥又大的一只蜗牛。老师说过,蜗牛身上有很多寄生虫,男孩不介意。他把蜗牛放在手掌中,近距离看它的长相,感受它湿湿黏黏的蠕动,它的硬壳应该很重吧,但,它还是不慌不忙、与世无争样子,男孩觉得它太厉害了!
看着看着,男孩的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怒气,他把蜗牛放在泥地上,蜗牛依然无心无肺地努力移动,它没察觉到男孩脸上流露的杀气。只见男孩抄起一块浑圆的石头,蹲下身,猛力砸向蜗牛,一下、两下、三下…男孩自己也不知道砸了多少下,当他停下动作的时候,蜗牛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样子。说实在的,他并不想伤害任何小生命,毕竟它们都没有对不起他。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妈妈,他希望妈妈不要长命百岁,早一点死,他就可以早一日得到她的遗产,不必屈服在她的阴影之下。
目前,他不够强大,妈妈比他高,力气比他大,声音也比他响亮,赚钱也比他厉害,常提醒他用的每一分钱都是她的,威胁他若不顺她的意,连底裤都不给他,让他感觉自己连乞丐都不如。因此,他期待自己快高长大,一定要长得比妈妈高、力气比妈妈大、声音比妈妈洪亮,然后到时妈妈就算还没死也该老了,轮到他来折磨她,必要时,他会让妈妈尝尝被人打的滋味,他很好奇,妈妈被他像蜗牛那样殴打时会怎样反应?还有还有,更精彩的是他还要妈妈好好体验那种被人拿钱来羞辱的感觉,到时自己应该拿钱换成无数个五分钱硬币,逐个逐个丢向她,还是应该也同样设多多规矩,做不到就不给饭吃?还是连底裤都不给她?这的确是个让男孩头痛的问题。
无所谓,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他非常有耐心。
车子停下了。男孩抬头一看,在斜阳下闪亮夺目的玻璃门,服务员们刚好在门外张罗着,热情地向他们母子打招呼。原来,妈妈带他来到了这家他最爱的韩国餐馆,价格不菲,食材一流。
妈妈跟他说,知道他爱吃这里的饭菜,所以今天特地带他来,问他开心吗?男孩自然兴奋不已,请妈妈在车上等着,自己则下车然后快步跑到车子另一侧,打开车门,恭恭敬敬请妈妈下车,就像对待女王一样。妈妈看似也被感动了,她的脸色柔和不少,男孩这时狠狠地抱住妈妈,用在场每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喊道:
妈妈,我最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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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干cookie】khaji da/jaime Reyes
情人节看来只能发这个了,我没能写完
这篇是很久以前写的,除了ooc还有点幼稚
背景是毕业日的打工人jaime,两个小可爱的温馨日常
最新的一期看的,感叹万千,khaji da终于杀到人了。⊙ω⊙
我真的好爱他们两个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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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帕索是个暖和的地方。
可惜在高中毕业之后,海梅就要去两个姨母那里打工了。离开埃尔帕索,说不定以后人们提到蓝甲虫时都不会再说他是他故乡的英雄了。这本就是有些伤感的事。
但是打工,海梅恨打工,餐饮服务业糟透了当一个超级英雄或许很难,但是那是件积极的事情,而打工,他宁愿和什么五维生物做交易靠亲吻某个超级反派来换取一个不用打工的生活。不用赚钱(被漂亮富婆包养!),或者非常有钱,在家每天悠闲的养着,没事出去救救人,拯救世界。
海梅在一堆盘子清洁剂产生的泡沫里走了神。五彩斑斓泡沫像是他的少年幻梦,暗含着他的青春活力,像棕榈城的阳光一样灿烂。
“ 我的超级英雄外甥还是连自己阿姨的忙都帮不上啊~”
泡沫破碎。
对于超英们来说,秘密身份应该是对家人坚决保密的事,但在海梅这里有点意外。他父母对他做超英没意见,而全家,就连七大姑八大姨几乎是个姓雷耶斯都知道他是蓝甲虫,会穿上蓝色的装甲张开甲虫翅膀在空中飞来飞去救人于水火之中。他开始担心有不省心的亲戚把这件事到处乱说。你懂的,小屁孩什么的。
他们会把他关在房间里供人参观,然后收门票
他从幻想中惊醒,卡基达在他的脑中发出一声咯咕。
“真是对不起姨妈,我又走神了,马上”
啊——————的餐馆!啊——寒酸的工作!海梅现在无比怀念当牙医的梦想,后悔自己怎么就没去上大学,去哥谭上大学也比刷盘子摔盘子好。
自从来到棕榈城,这里的一切都让人不适应,强烈的不安全感和孤独让海梅开始怀疑自己,在当了不少年的蓝甲虫后,他还是有些青涩,无论是懵懂的初恋还是打败致远的那段史诗,在平淡的英雄生活在时间的冲刷下都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每个成长的时期有每个时期需要解决的问题,他需要适应这样的生活,并做好长期打算。
获得力量,带着转变回归,但海梅不知道的是,他还有一份礼物。
【海梅。】
在又双叒叕把盘子掉到地上后,海梅被安排到餐厅的后门丢垃圾和扫地。漆黑的后巷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黑色垃圾袋,在把它们都扔进箱子里时继续思考今后,但是他的脑子乱的像一段被扭起来的毛巾一样没办法再去想什么,迷茫和失败感还缭绕在心头。就在拿起扫把的时候卡基达忽然叫他名字,他差点没拿稳。
“怎么了?”海梅询问到,然后开始清理那些散乱的垃圾。
【记录你的工作效率呈下降趋势,根据你近期的激素活动水平,初步判断你正处于/情绪低落/的状态。你刚才造成非必要财产损失便是一个证明,根据列表查询结果,长期处于这种状态会影响你的生活带来不好的影响和连锁效应。你似乎并不喜欢你的/工作/,它没有给你带来/积极的推进作用/】
海梅真的很纳闷卡基达为什么总喜欢把糟糕的情况复述一遍让它听起来更糟糕
“对,我一点都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还在继续,停止它】
海梅停下了,他有些无奈地回答
“我不能……这样的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卡基,我不认为你能以好的方式理解它”他叹气
“我只能说,我不适应现在的环境,在埃尔帕索我们一直并肩作战的地方一切都是……舒适的。但是现在,布兰达和帕克在大学有自己要忙活的事情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关照彼此,这是个陌生的地方,而这么久了……我还没能有些归属感”
我还是感到很孤独”海梅把扫帚放下,他听到卡基发出细小的叽叽喳喳的声音,那是他在处理和思考的标志,海梅想他能理解这番话多少。
【你还有我】
圣甲虫有安慰自己的宿主的协议吗?海梅从未听和平使者提过类似的服务协议,他们本来的任务就是控制宿主然后作为渗透者服务致远。但不管怎么样,能听到他重点指出自己一直在陪伴这一点,真是令人感到安慰。
“……对伙计”
如果卡基达想要帮到海梅什么,他能为海梅做什么?
“我还有你……如果我们能有更多的互动或许情况就能好一些了”
【刚才我没能及时阻止那个财产损失,致歉】
“额不,没关系的卡基你……你怎么了?”
海梅敏锐地察觉到,卡基说出的话和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有些问题。
【在上次对致远的抗争中,经过多面检查我的部分系统仍未完全修复】
很好,这下这里有两个状态不好的家伙了。
“你没事吧?”事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了,海梅还记得上次卡基达系统“故障”造成的后果。
【推算对今后的事件处理没有大碍,但需要10个地球日的时间修复】
“那就好,这两个月,我也没有什么英雄事业要做,除了去边际虫族那里帮帮忙以外”
“没什么好担心的卡基,我们在棕榈城现在有帮手了
他把最后的黑色大垃圾袋使劲扔进垃圾箱,午后的阳光已经蔓延至饭店后面的巷子里面。
“现在,我们回去休息一会好了,反正也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了”
他走进休息室,也就是餐厅旁的一个小房车里
“我真是受够这件工作了”
【你可以辞职,停止它】
“对,但……”海梅叹气,然后把围裙松开,拿下来揉做一团扔出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把旁边的点菜板也扔了出去
舒展四肢,随意的岔开双腿,放松心身
“卡基,可以帮我拿一下我的饼干吗?”
一条小小的黑色触须从海梅背后伸出来一直伸到食品柜,用与外貌不符的力气拉开柜门,又从里面精准地掏出了那袋未开封的饼干
海梅拆开包装袋子,一用力,许多饼干渣掉在地上
“SHI#��”姨妈会杀了他的,海梅叫了一声,做了个弯腰动作,又躺了回去,算了一会再收拾。
他拿出一块饼干送进嘴里,这味道现在尝起来实在太棒了,他迫不及待地又拿出一块
就他在吃饼干的时候,他的甲虫搭档蠢蠢欲动
圣甲虫不明白,海梅为何在疲倦的时候喜欢进行进食这一行为,按逻辑来说,处在疲惫状态缺少能量的碳基生物应该保持静止或休眠状态虽说进食可以补充能量,但圣甲虫毕竟没有嘴巴,他不真正理解口腔纳入食物,咀嚼,分泌酶,舌头搅拌,牙齿粉碎,品尝,吞咽
所以那是他无法接通的感受了。卡基达有些烦躁,身为有机物来思考的那一部分的好奇心和观察欲望让他产生一些念头,让他想要成为海梅齿间碾碎的饼干,没有犹豫和仁慈地被挤压和摧毁。亲密接触那些他不能触的牙齿,每一处牙槽,每一点缝隙。
不可抗的程序将他的主观意志从这一危险的想法拉回。
运行。
首先,他不可能变成饼干。其次,如果真的发生【咀嚼】那么碎的应该是海梅的牙
他把注意力又放回到上升的激素,很明显,在吃零食时海梅的各指数是一种叫做【甜蜜】的味觉刺激的特征,卡基达注意到这样的现象有助于日常生活,于是他希望海梅能多有这样的刺激,最好是……自己也能让他感到【甜蜜】吗?
当他的宿主感到愉悦时,他似乎也会有同样的反馈,或许是因为物理层面上他们的血肉相连吧。自发地取悦自己的宿主,而不是遵从程序设计,卡基达把这一点归咎于“故障”。
海梅吃完第二块,酥脆的饼干安慰了他被工作搞疲惫的身心,这让卡基达又想去体验一下【味觉】。
但在他这么做之前,他计算完了这盒饼干的热量。
一堂健康讲座即将开始——
但这次卡基达放弃了,据已知信息,甜味食物会促进多巴胺产生,有利于心情愉悦
算了,他开心就好。
一块又一块。
一块又一块……
【啧】
【停止它,全部食用这袋饼干不利于你的健康和正常消化你即将到来的晚餐】
“拜托卡基,再来一块”
【别吃了】
“最后一块”
【停止它】
“圣甲虫!”
【海梅.雷耶斯!】
一阵沉默,然后海梅开心的笑了起来,就像回到了从前,从和朋友开玩笑得到欢乐
卡基达不理解笑的机制,他以前从来没有像现在过的生活中快乐过,也不知道在人类之间笑声是会传染的
但他也咯咯笑了起来,就和海梅一样,因为他们很开心,显而易见
在朋友的笑声中,海梅感觉没那么孤独了,至少没先前那么孤独了。
在瞬间洋溢的幸福感中,充满蝉鸣凉爽热闹的夜又降临在棕榈市,这座城市正在点起新的微光,城市上空,一道蓝色流星划过
——————————————————
快去上大学啊jaime,加油哦⊙∀⊙!
我需要更多全宇宙第一可爱的圣甲虫宝宝和海梅·雷耶斯💙💙💙💙(*˘︶˘*).。。:*♡
希望你喜欢:D
#jaime reyes#khaji da#blue beetle#scarab love#khajai#khaime#khaji da×jaime Reyes#祝我产品情人节快乐(*๓´╰╯`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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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文轩】杨秋生小说 | 走出Google Map 的魔咒
Original 杨秋生 海外文轩 2023-12-04 08:07 Posted on 美国
她竟然在Google Map 的街景图里看到他。
她是个自雇会计师,那段时间她每天固定要去两个地方,中间有一个小时的空档。两个地方蛮近的,如果办完第一件事回家,大概也只能休息10分钟,又得出门了。她就想,不晓得两个地方附近有没有什么公园,或者有树荫可以遮蔽烈阳的地方?就趁那个空档时间走完每天规定自己的一万步。
于是她利用Google Map 的卫星图一路寻找看看。
她发现那儿附近有一片新兴的住宅区,外围规划了弯弯曲曲的步道,步道边上种了一棵又一棵苍苍郁郁长得相当繁茂的树,正合她的心意。但卫星图是从空中俯瞰往下照的,看不出实地走过住家的模样,于是将卫星图转为街景图。这一转,清晰的马路与房舍立刻映入眼帘,真实地让人身历其境。她的手指不断地顺着像是新开发的社区步道一段一段滑过去,整个社区规划得极好,房子设计也很新颖。滑着滑着,她居然看到一个年轻的妈妈牵着一个小女孩,像是正在过马路。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兴致一来,重新回到原始设定地图,找了一个公园,再转换成街景,竟然看到一群年轻人正在公园聚会,如此传真,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公园里热闹的气气氛了。

Google Map卫星图
她像着了魔似地,打入自己家的门牌号码,想看看自己家在Google Map里是什么样子?
她看到了她那辆看起来像新的一样的丰田卡罗拉孤伶伶地停在车道,靠马路的白色围牆上攀爬着开得正盛的亚当玫瑰,衬托着翠绿的草坪十分美丽。
她不由想起他。
自从她对隔壁街道一家白围牆上攀爬着美丽的亚当玫瑰赞口不绝后,他便将前院靠马路的草坪产去一大片,搭上矮围牆,每隔几尺种上一棵带着仙气的亚当玫瑰。几年下来,玫瑰越开越盛,那道花牆成为他们那条街最美丽的风景,见证着他们的爱情。
她以为她已将他封尘在记忆的深处里了,而面对着Google Map 里她家的屋子,一切如此真实,彷彿触手可及。她忍不住将手按在她称之为「爱庐」的精致屋子,不停地放大、放大、放大,想看能不能在窗口边捕捉到他的身影。
寻找他的身影的念头像一块石头,丢入她已然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过去的记忆瞬间翻江倒海而来,一股极为难受的情绪堵住胸口,眼泪掉了出来。
她自来是没有什么方向观念的,往往转个弯,就不知道东南西北。而他的脑袋就是一个GPS,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帮助,一定能够顺利找到目的地。

Google Map街景图
他宠着她,只要她想到那里,他就开车带她去。后来她上班,他陪着她从家里到公司好几趟,确定她记住了来回的路线,才让她自己开车去上班。
她顺势依赖着他,感觉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日子就像他脑袋中的GPS,轨道从来没有出错过,而命运却让她错过了所有的轨道。
那年夏天,热浪来袭,夜里她忽然惊醒,屋外像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像风吹着叶子的声音,也有一点像刚下起豆大雨珠的声音。床边他的位子是空的。她想应该已经是深夜了,夜里有时他睡一觉会醒来,便起身到书房打开电脑做点事,累了,再回来睡个回笼觉。她一时也睡不着,下了床,穿过走道,打算也到书房。走到一半,却看到紧邻餐厅的家庭间有着微弱的灯光透出来。
家里的灯都是可调整亮度的,调到那么微弱的光线,感觉上很不寻常。
她悄悄走过去,停在门口,伸个头往里望——她清楚地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的一角发着呆。原来他并没有开灯,而是外头满月的光透过偌大的玻璃窗照了进来。分明是夏天,月光却带着寒气,让他看起来像冰雕出来似的。
她一下子什么事明白了。
他喜欢小孩子,她也是。
虽然他是独生子,即使婆婆没事就要叨上几句,可是他从来不催她,给她最大的自由选择。
她太爱他了,婚后倒是一心准备着迎接属于他们两个的新生命。
可是,一个月又一个月,他们都错过机会。
送子娘娘似乎忘了他们的存在,五年过去了,婆婆的脸越来越难看,说出的话也越来越恶毒,连他都缓和不了,他们只好约着去看不孕症医生。
妳动过卵巢巧克力囊肿的切除手术吧?
当医生这样问她的时候,她的心一震。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青春期时候,她每个月到了固定时间都痛不欲生,需要请假,妈妈带她去看医生,检查出两侧卵巢都有大到必须开刀切除的巧克力囊肿。医生信誓旦旦地说,经痛、经期不规则、经血量增加、骨盆疼痛都是不可避免的,有可能日后会导致经血逆流引起骨盆腔炎,甚至蔓延到腹膜引起致命腹膜炎,只有开刀一途。腹腔镜手术伤口很小,复原也快,刀到病除,不影响卵巢功能的运作,仍具有生育能力。那时光听到肿瘤都吓到了,若还会引起腹膜炎,更令人不安,既然还能生育,便顺了医生的建议。
妳的卵巢功能已经衰退得很严重了,妳知道吗?
眼前医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试着用最温柔的语气对她说。
她看到他的脸刷地像诊疗室的牆壁一样白。
那怎么办?他急切地问。
只有人工受孕了。医生说。
她像掉入地狱,有种被欺骗、不得超生的感觉。当年开刀的时候,医生分明告诉她,她仍将拥有生育能力啊。医生说的是事实,可是没告诉她,生育的机率却是非常非常低。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他们转往中医诊疗,期待经由中医治疗或许可以自然受孕。
她一喝中药就干呕,呕至眼泪都流出来。每次婆婆来看她干呕都以为她怀孕了,她也想这样欺骗自己。
日子变成只剩下羞辱和痛苦,没有欢愉。
拖了一年,她感觉虚耗的不只是珍贵的适孕黄金期,一直引以为傲如鱼得水的悠然自适,滋养着对方的婚姻,不知不觉紧绷起来。她觉得自己像一只随着水温加高的水煮青蛙。他们自来无所不谈,没事就爱腻在一起;尤其睡前总喜欢说说笑笑打闹嬉戏一番再相拥安心睡去,而现在,两人总是各怀着心事安安静静地躺着。有时她想挨过去贴着他温暖的身子,却觉得一道无形的牆卡在两人中间。她好想和他说说话,却找不回熟悉亲密的感觉,疏离感越来越强,让她觉得他似乎越来越陌生了,话到唇边,就让棉被覆盖着,重重地压在身上沉沉睡去。他的个性原本就温和随和不挑剔,很容易就会忽略他的感受。生活一路下来都是以彼此习惯的方式进行,被医生宣判无期徒刑后,她感觉即是两人摸得到相互的身体,却触及不到彼此的灵魂。有时她不免想,他们完美的婚姻,会不会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觉,自始至终她是活在灵魂伴侣美满婚姻的幻觉里?而真正的他,心灵已经走远了?
他们又回去看不孕症医生。
妳的卵巢更老化了,再不做人工受孕,最终只能借卵了。医生凝重地提出警告说。
她的心跌到又深又黑的井里,冰透的水在她的鼻尖沉浮。
借卵?那生出的孩子就不是她和他的骨肉了!不行,绝对不行!
于是,他们开始了更痛苦的身心煎熬的周期。
不同医院求诊,飞行里数足够绕地球一圈,7次取卵,4次移植、流产,超过三百针,身心具是千疮百孔,无止无尽的幻灭⋯⋯
她轻悄悄地走回卧房,斜靠枕上,空洞的眼神,空了的灵魂,如一座暗黑的没有生命的凋像。
他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回到床上来。
她听到车库门开启又关掉,她才走出卧室。
他从来都不会这样的,一股蚀心痛楚席捲而来。她走到书房,将书架上所有的孕妇须知、育儿书全都扫进侧院的回收桶。
她颓坐地上,感觉人生走到了尽头。
她需要新鲜空气。
关上门,离开让她窒息的屋子,独自走到沿溪林荫步道。
她家离这个健行步道很近,穿过几条短短的马路就到了。
如果没有特别的事,他们每天清晨都会走一趟。沿路每一栋房子,甚至每一棵树都如此熟悉,她不需要去寻找记忆,闭着眼睛她似乎都能看到她与他手牵着手的影子在前面引领着着她。
很快地进入长长步道中最美的一段,两侧虽然多是杂树,却也长得枝叶繁茂,高大参天,形成绿色天然拱门。健行的人并不多,幽静的林荫小路苍郁凉爽,一扫夏日燠热与烦躁。
一阵风吹来,阳光透过枝叶隙缝洒下来,叶子泛着金光,岁月如此静好。她怔怔地站在那儿,竟有着恍如隔世的感觉。
穿过绿木拱门是另外一番粗放的风景,走着走着就听到了溪水的声音。
干旱了几年,经过冬天与春天两季十多次的大气河侵袭,干涸了的溪水满了上来。走到溪水汇集处,一对绿头野鸭子悠游水中。最早她看到有着亮丽颜色,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的野生绿头鸭子,还误以为是鸳鸯。后来才知道旧金山湾区只要有溪流,几乎就能看到绿头鸭子。她每次看到水中成双鸭子相守相随不离不弃,心情都特别好,总要看着鸭子远去了才继续前行,他便站在旁边静静地伴着她。
他们两个都是喜欢宅在家的人,结婚几年还老爱腻在一起。即使他在书房里忙着上班时间没有做完的工作,她也不会自个儿看电视。她买了一个比较精致的复古沙发躺椅,听着他忙着敲键盘的熟悉声音,觉得很安心,拿本书在旁边读着。
他们也有过不愉快的时候,意见相左,又称不上吵架或者抬杠的时候,就是沉默相待。两人都不说话,还背对背待在同一个房间里看书。彼此都知道,这样的冷战,说穿了,就是一种惩罚,对自己,也是对对方。熬上几天,他开始露出受苦的表情,她就没有办法拗下去,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就极力高声回答,震碎了卡在彼此之间稀薄的玻璃牆。
她要的就是这么一小块,彼此相知相爱的方寸之地。
而今天早上的不告而别,已不是斗嘴或者冷战的级别了,带着决绝的意味。
原来婚姻不能只有爱。
她意识到她一直守护的方寸之地,已经崩裂了。看着她仍然视为鸳鸯的绿头鸭子,酸甜苦辣的心情瞬间翻腾,那撕心之感千回百转,她只觉柔肠寸断,痛楚难当。
再走几步,只见一只白鹭鸶孤独地伫立溪中。
她一直很喜欢体态轻盈纤细优雅的白鹭鸶,一直以为白鹭鸶就像鸳鸯一样,一定是成双成对的。后来才知道白鹭鸶孤眠在草泽之间,卓然特立在潺潺泉石之上,有着怡然独立的特质,而非总是双宿双飞。

形单影只白鹭鸶
特立独行的白鹭鸶总那么优雅孤高不群,像正在思考的哲学家。她每次看到经久站立不动的白鹭鸶,都很想知道牠在想些什么?见白鹭鸶溪边孤影,就会心生怜悯——为什么牠们喜欢离群索居,而不是双宿双飞?永远显得如此孤单,正如现在的她。
她落寞地独行,走着想着,不知不觉已远离林荫,右边出现广袤平原,极力望去目之所及是平缓起伏的层层山脉,充满原始风味;而左边是一大片如竞技场上斗得你死我活,充满不眠不休竞争的高科技谷歌公司。
两边呈现着完全迥异的面貌,她站在分岔点,突然觉得就像她走在婚姻的分界线上,一边是只能拼命,和婆婆、和命运竞赛,近乎绝望的挣扎,无止无休令人喘不过气;一边是自然风光,是她习惯的回归自然的悠然天地。
她该回到婚姻继续与婆婆、命运纠缠?还是自我放逐?
他是个无可挑剔的温和男人,但她知道他骨子里最深处有种不轻易妥协的别扭,除了对她。十年婚姻最初的甜蜜与相依在后来求子屡战屡败的挫败磨下来,所有的温柔与温情消耗殆尽,她曾从他的眼睛看到愤怒、哀伤、挣扎与绝望。站在分岔口,她意识到他们最终走到了婚姻的分界点。
未来他会选择哪一条路?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到现在她都没有办法理清楚。
只记得从步道回去后就决定放他一条生路。
是谁说的?以不爱为爱。
当她跟他谈起离婚的事情的时候,她感觉到他全身颤慄不已——其实她自己也是。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对即将失去他的恐惧、对未来的日子里头没有他的恐惧。她的泪水已经急涌上来,可是她没有让一滴眼泪掉下来。是的,她会失去他,将来的日子里,再也不会有他⋯⋯

亚当玫瑰
他离开后,她生了一场大病,姊姊来看护她,直骂她傻。
傻呀,她自己也知道。
她对他有深深的眷恋,她相信,即使他离开,对她仍然深深地眷恋着。
她在这个屋子里已经住了五年,他搬离开后,她原本是想卖掉这栋房子的,生怕触景生情,但是她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房子,不只是因为屋子里一物一角都载满了她与他的回忆,她舍不得把这些甜蜜的感觉,从她的生命中剔除开来,最终淡忘成为模煳的记忆。在她的心底,她没有真正的放掉他,或许,还期盼着他会回来看看她?
他离开后,她才发现屋子显得特别宽广而空旷。一到夜晚,整个屋子寂静无声。偶尔一阵风吹过来,她似乎都可以听到松针落地的声音。她有时候会想,如果他死了,她还可以带着他栽种过的玫瑰花去墓园看他。而他只是离开,她却可能永远再见不到他。但她又不希望他死掉,至少知道他在一个不知道的地方好好地活着。
冬天夜晚来得早,窗外的景色一暗,她就心慌。她把家里所有的窗帘关得密密严严的,再把全家的灯都打开,到处亮亮的。
她只能呆呆地坐着,哪儿都没有地方去。
那时她没换床,还深深地眷恋着他留在床上的气味,躺在加州特大号床,那熟悉的气味帮她度过了无尽的孤独黑夜。
而后来,她每次看着那空着的半张床,就像看见一个黑洞,她似乎就要掉进黑洞里头去了。
她终于将那张床也丢了,买了一张单人床,空间一下子大了许多。她买了一张大椅子,衣服脱下来也不拿去洗,就堆在椅子上,带点乱糟糟的味道,看起来像是有两个人住着似的。
她对各式各样的气味非常敏感,衣服被太阳晒过的味道,是一种居家安心的感觉;电锅里的饭快要煮好的时候,总让黄粱一梦变得真实起来。他的枕头套才不过几天就会飘出淡淡的油味来,她一边叨,一边也觉得有着熟悉的气味,生活充满了流动的气息。
气息随着他远离的时日久了也渐渐淡下来,连捕捉记忆都开始觉得困难。她思念他到再也没有办法遏止的狂乱的地步的时候,她就拿出纸笔来写信,一封又一封没有办法投递的信。
最初她有时会想,哪天下班回家时,他会不会出现在他们曾经拥有最美丽的回忆之处?屋子里的这个女人,曾是他最深深的爱恋?
偶尔走过他们常去的咖啡馆,有几次她以为看到了他。事后总忍不住嘲笑自己,世界上至少有一半的年轻人会像他那样穿着牛仔裤,上面着上一件看似随意却相当讲究的T 恤。
时间久了,她其实也知道,他是不会来的,也不可能不期而遇的,但是她就是不肯放掉这个念头。他曾经如此爱着她,他怎么可能就舍她而去呢?她还相信着他坚贞的爱情,就如同太阳每天早上一定会从东方升起,会照亮她的窗台。
她有一回,相信她是哭着睡着的。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在海边,忽然见到他从远方奔过来,一路哭喊着:贝贝被海浪卷走了,贝贝被海浪卷走了!
贝贝是他们刚开始尝试着要孩子的时候,为孩子先取的名字。
她惊醒过来,吓出一声冷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有好长一段时间这个梦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从来没有离去过。她只觉得痛,痛到没有办法再痛了,反倒在深渊里一点一点慢慢苏醒活过来。
她终于相信他是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她突然悲哀起来,世界上像她这样在空等中打发一辈子的女人有多少?她是不是就这样终其一生地等待永远不会再回来的爱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头发斑白,眼睛再也看不清前面的路⋯⋯
往事一幕一幕清晰如昨,她整个陷在google map 里——听说他其实住得并不远,就在隔壁城市,她发了疯似地,开始一条一条马路寻找。地图、卫星图,街景图来回切换,彻夜未眠,无止无休地滑着地图。
终于那辆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宝蓝色第八代的雪弗兰跑车,就出现在离她家只有三里路的一个小小社区里的一栋康斗的车道前——那绝不会有第二辆。
她将街景放大,是了,是他的车子,虽然车牌经过处理一片模煳,但她一眼就认出车尾右边保险杠他贴上的Keep Tahoe Blue贴纸。原来他真住得这么近!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咫尺却天涯!
看来驾驶座车门是开的,她猜想应该是他刚坐上驾驶座上,将公事包放在乘客座,左脚还在车外尚未收回车内的那一瞬间,被谷歌拍摄街景的车瞬间拍下。她赶紧将地图放大,偏偏谷歌是从车子的背后微右的角度拍摄的,虽看得到车门是打开的,却无法看到她想像中还露在车外的左脚,而后车窗深深的树影与绚丽阳光经过光学透镜的折射,半幽深半模煳,将他与她完全隔了开来!
她决定亲眼去看看。

海的尽头
她将街景图转回地图,起身,拿了纸笔,准备画出一张自己看得懂的地图,决定天一亮,她就要去寻找那栋精致的小屋。
她对于看地图一直有着极端的困难,她自小没有东南西北的概念,只有前行、右转、左转与往回走的观念,不认路,却记得每段路的建筑和地标。去哪儿,她都会画一张从家里出门一路只往前行、右转与左转属于她自己的地图。他老是笑她画的地图和日本人一样,连警察画出的案发现场地图都只有主要建筑,没有东南西北、没有街名。一瞬间,她的眼角热了,视线也模煳起来——他们的生活中曾经有过这么多的甜美记忆。曾经一起经历、拥有过的时光一旦变成记忆,她就往往卡在真实与虚幻之中,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何去何从?
她一边对着手机的地图,方向转来转去地画着,一边想着,我会看到他从门口出来,坐上爱车,微开的车窗仍然流溢出来着断人衷肠的二胡乐曲吗?
他头发长了还没去理发店修剪吗?
想着想着,她的心脏怦怦跳得厉害。
三里路,像开了一辈子。
她将车停在路口的转角处,隐身在路边的大树干后面,时不时瞥一眼。
终于,车库门打开了,他提着惯用的公事包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的手湿了,没办法去抹额头滴下来的汗。经过眼角,流到唇边,咸咸的。
远远地看他,身形没什么变,但带着些微疲倦的面容上有着愉悦的光彩,很奇怪的组合。她想着,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他。才不过几年,就变出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哔哔两声,车灯闪了几下,他打开驾驶座,坐上车,将公事包放到乘客的座位上,所有的动作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真想从大树后头奔过去,从后头用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他——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时候这样后悔让他离开!
咫尺天涯,曾经如此亲密,竟成陌路。
一个绑着马尾巴脸上浮着笑意的年轻女人从灯已灭了的微暗的车库走出来。与其说她是女人,不如说她更像个女孩子。纤细的身材,长手长脚,像她年轻的时候。连绑着的还在晃动的马尾巴、宽松的纯棉浅蓝色格子衬衫、帅气的牛仔裤都一样,有几秒钟,她以为是她和他到了另外一个平行宇宙。
他对着马尾女孩(应该是他新娶的太太吧?)露出她已久违的怜爱表情。他说了些什么,只见马尾女孩低下头,双手摸着扁平的小腹,浅浅地笑着,眼角漾满幸福。
她的心像是受到很大的撞击,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心,一点一点往最深处痛起来。她撇过脸,地上有了豆大的水滴。
她慌乱地奔离,差一点就被路边凸出来的一块树根绊倒,大拇趾痛彻心扉。
她头上发热,身子却觉得很冷,那冷,就像有一次他们到密西根,去看人家冰钓,她好奇央求人家让她摸一下冰块缺口的水有多冰?那冰,冰到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瞬间一股像被火烧似地感觉直窜手掌。冰与火在那一刻没有了界线。
她想起他们陷入深深恋情的时候,她与他最喜欢的一首汉乐府《上邪》,两人高兴起来眼里只有对方,轻轻地吟着: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文字错落相间,读起来特别有味道,注入了忠贞不二、澎湃热血,像是用生命铸就的爱情。20年,她从青春豆蔻走到充满疑惑的不惑,心头守着的不就是这一纯美情爱吗?
他,人早已走远,她还在反反覆覆地追思着过去。
她到现在都跨不过去这个坎,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跨过去的?
她的心好痛,整个人像被劈成两半,灵魂都没有了安置处。意识到了原来她是用整个生命去爱他;而曾经这么爱她的他,自己却只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踽踽独行,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孤独地像个寂寞的灵魂。她呆呆地站在那儿,意识到属于她最刻骨铭心、最重要最精华的人生已成了过去——他在她的生命中将永远缺席了。
她反复思索,当时二话不说还他自由,到底是不是她真正的心意、真正的爱?她对他这样深刻的爱,他知道吗?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回想那天夜里他一个人呆坐在窗边的景象,现在想起来也许事情并不是突然发生的,恐怕是一点一点已经埋伏在他们各自的心底了。
她连他的车从她旁边驶过去,她都没有发现。
她曾读过一段话:平静地接受消失与死亡是一种沉静的修行。
很多事情,只能靠幻想安慰自己吧,贪图变成真实,绝对会变成一种灾难。
回到车上,她打开引擎,车子缓缓前行,最后停在步道入口的路边。
她下了车,进入阳光尚未渗入树林的那段步道。
树荫有点深,她快步走着。旁边稠密的杂树林里是没有晨曦与黄昏的,只有白天与黑夜。在阳光不足的浓密树林里,一切都不透明,显得有些阴森而鬼魅,让她一时分不清过去、现在与未来。她的思绪与记忆虚实交错,彼此折叠着。
她越走越快,想快速穿过这段向来最爱的林荫小道。
终于听到水声,她的心稍稍平静下来。经过大气河与炸弹气旋的夹击,泛滥溢出去的溪水特别澄澈,绿树倒影清晰可鉴,像是反过来生长似的。白云在水里缓缓地移动着——折射着相同的景象。
溪水如镜,她停伫下来,发现溪水之上与溪水水下如此相像,虚实难分。
曾经生活过、拥有过的,到底算实,还是算虚呢?
她忽然觉得那段相倚相靠的日子远去了,远到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继续向前行,走到更宽的湍急处,好几棵被风吹倒的树七横八斜地卧在水中,溪底落叶枝枒交缠。
原来大自然有自己的消长,她忽然了悟了。
小径没有终点,走着走着,穿过从前走过的分岔点,继续前行,两边再也没有房舍。
她看到了海,左前方。
她沿着小径向左弯过去,沿着海边步道走,出现了湿地。

海陆交界湿地
她忽然发现,以前一直以为的“海的尽头”是在岸边眺望大海极目最终之处,而现在站在海与陆地的交会之处,才意识到大海与陆地的交界湿地,才是大海的尽头。一大片一大片的沼泽地与小池塘、水道上都可看到各种水鸭子、加拿大雁、鹭鸶、鹈鸪或悠游或栖息其间。振翅高飞的鸟在海阔天空中自由飞翔。水中映着白云,点点水鸟、鹭鸶觅食——原来生命可以如此丰富而缤纷。
海的尽头,原来近在眼前,正是生命的源头!
她一直以为她的悲哀,就像海看不到尽头一样,现在她忽然明白了,她的心底涌上一股热直冲眼角,鼻头酸了起来。
向死而生,就是重生,她忽然懂了⋯⋯
(文中插图由作者提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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