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林园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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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山人私藏|超高CP值隐藏的点心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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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Fi Rush/卡尔×阿茶/羽甘茶】Hypothetical Romance 假定浪漫
一个高智商的傲娇笨蛋为了奇怪的目的策划了一场浪漫约会
小狐狸阿茶初具雏形(狐控狂喜)
本篇别名:甄足党魅力时刻
————以下正文————
这就是放任男友和与自己关系不好的妹妹交好的结果。卡尔坐在沙发上单手捧着书,右手边是正抱着本漫画看得津津有味的阿茶。说真的,到底谁想出来的往现在这个器官里再加一段代码,还是个不稳定复现的bug?我是色狼所以活该一有反应就被定住?怎么不说这小子一直在勾引我呢。
卡尔非常不满。第一次使用新工具的甜头在他脑子里盘旋,第一次让他发现(或者说,“遭遇”)这个不稳定bug后阿茶那句甜美的挑逗更是在记忆里挥之不去(他绝对是故意的,他已经知道我喜欢他这么做了),至少存续了好几周一直到现在。他愤愤抓了一下沙发背,刚好在阿茶右肩的那个位置,当然声音还没大到让他那个沉迷在英雄故事里的男朋友察觉。让卡尔感到糟糕的是抚摸阿茶的身体部位(不止头发,可能随便哪里都行,但目前知道的除了头发以外的就只有腰背和腹部)会让他心情非常舒畅。而且说实话,阿茶在性事里主动起来让卡尔真切意识到他确实在和一个成年男子谈恋爱——虽然这男子拥有着不像一个男人该有的身体部位,但多少让卡尔感到惊喜的是,阿茶很乐意(且擅长)用那里让他们两人都享受意乱情迷的过程——仅限他真的“乐意”的时候,否则卡尔现在也不会拿着这个诡异的bug束手无策(难道是时候捡起已遗忘的反编译课程了吗……)。
某种程度上卡尔知道这个bug是否触发和阿茶的身体状况有直接关系。最近几周的观察记录是卡尔在一周内连续求爱超过3次基本(是的,不是一定)就会触发这个bug,而在阿茶非常疲劳(通常是他结束一次深夜场演出)的时候,即使已经超出邀约次数阈值似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卡尔会直接把他带回家而阿茶不会拒绝。阿茶会在他这儿和他依偎着抱着他,脑袋靠着他的肩膀把呼吸洒到他脖子上,在他把脑袋凑上去的时候把他的脸扳过去接吻(“来爱我一下嘛,卡尔亲爱的?”,声音低低的很好听。卡尔记得特别清晰,那天晚上真的太棒了)。
也就是说,如果让阿茶达到极度疲惫的状态,他有极大可能不会拒绝卡尔的。而卡尔刚好擅长甜言蜜语和恰到好处的关心,乐于让身体极度疲惫的男友在情事上投入热情。当然对卡尔来说更重要的是阿茶本身。充满情欲的微笑,轻柔得像在挑逗的抚摸和与平常或台上完全不同的梦幻到简直像在撒娇的语调(他用很轻的声音叫我“Daddy”!虽然后来他又不认了,但是真想再听一次),这小子���前绝对谈过不少,他在这事儿上很有技巧,他完全把我捕获了。
卡尔听到阿茶在叫他,于是转头,看到阿茶充满了担忧的眼神:“卡尔,你有心事吗?”
“没。怎么了,阿茶?”说出来会被他打的吧,想和他疯狂做爱这种事情。于是卡尔思忖着选择了不说。但他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他?难道他的随身听能和我的想法同步吗?(哇,听起来也不错嘛!)
“嗯,就是看你的书一直没翻,而且,”阿茶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你快把沙发抓烂了诶。”卡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沙发快要被抓破出一个洞。
要不哪天再把现在的手指弄圆润一点?但是又觉得实在没必要,阿茶说很喜欢他用手指尖逗弄私处的感觉(虽然是在床上说的)。卡尔于是干脆合上了书,身体面向阿茶,作出非常郑重的表情:“阿茶,周五我们去约会吧?”
“啊?周五我有个演出诶,翘班的话小薄荷饶不了我的。”
卡尔看着阿茶认真的为难表情心里在笑。明明很喜欢摸鱼,这个时候这么热爱工作,看来和他那个一丝不苟的妹妹混得太久了。这样会把自己累坏的哦?
但现在卡尔需要他对工作的积极态度。于是他面不改色:“等你演出结束,我带你去山上看夜景。”
“感觉挺危险的。你又在想什么邪恶的计划?”但是阿茶没有作出要打他的架势,反而是盘起了腿,左手撑着脸(他的脸这样看着好软)继续看着他的眼睛。卡尔明白阿茶这是在表达对他说的话题感兴趣,于是他习惯地摸了一下阿茶的右脸:“你都知道它邪恶了,那就来阻止我。”
“嗯——看来我不得不答应你了。”有时候卡尔很感谢自己的声线,它让卡尔能够很方便地施展魅力,比如他很确定现在阿茶会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微笑是他刚刚低沉着声音的结果。然后阿茶凑了过来吻了他。
卡尔试探道:“今天晚上?”“不要。明天还要排练呢。”阿茶耸耸肩,又吻了他一下:“晚安,坏蛋卡尔。”然后就拿起吉他走了(他今天���的他自己作的曲的小样),走之前惯常地给了他一个灿烂笑容和活力满满的挥手。
有时候卡尔真怀疑究竟是谁在爱河中沉得更深。但凭良心来说他必须承认,阿茶在感情里已经非常纵容他,以至于他对自己挨的阿茶每一次打都已经没有多大怨言。现在他又想再享受一次男朋友的纵容了。
一个良好的计划需要什么卡尔再清楚不过,但一次合格的约会的必需品对卡尔来说是知识盲区,特别是夜间场。上次在那个小木屋和阿茶落荒而逃以后卡尔又找了个机会去补充了一下内饰(现在才发觉,比起他和阿茶在建筑游戏里搭的小屋真的好空),但从感官和感情上来说作为约会地点实在不合适(“充满了邪恶的性欲味道”,感觉阿茶会这么吐槽)。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片树林的海拔不够高,地形作为山丘来说都不太够,充其量是个小土坡而已。
不过地点这类的问题其实最好解决,范德雷园区根本不缺风景优美又人迹罕至的地方,想找到不难。虽然卡尔自己都不太记得有没有在范德雷园区的某个山包上修过工事,如果有的话安全部应该会检查。
哦,对了,说起来寇西嘉现在正在和小薄荷谈恋爱来着,应该知道约会要带什么东西去,至少她应该会写在日志里。但是他现在没有任何权限能够获得寇西嘉那里的数据。那么找小薄荷?她估计正在为自己留下来的新bug洋洋自得呢,这会儿去找她是还嫌自己器官里的错误不够多吗?
思来想去,可能还是直接问男友最合适。卡尔在没有人来点饮料的间隙拿起了手机发送消息给阿茶:“明天晚上约会带什么合适?”
阿茶回他:“零食吧。出门总会饿的。”
几秒后又来了一句:“还有饮料。”
几秒后又是一条:“这些我带吧,你都在选地点了。”
卡尔果断地拒绝了。什么都让男朋友包办了,显得他没能力似的。饮料好办,周五下班的时候多做两杯带去就行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偷两罐餐厅冰箱里的。零食么,阿茶平时爱吃甜的还是咸的来着……?
阿茶回复他:“我随便,你别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行。”
卡尔刚要打字就看到了下一句:“对了,别再狂吃一堆辣椒了,不忍心看你满脸通红的可怜样……”
喂,恋人间一定要玩秋后算账这套吗?当时你一吉他拍到我下���上可痛了,虽然不会真的受伤,但是真的能痛死(不过阿茶用嘴来做的感觉真的不错……!不管生理还是心理上的)。
但卡尔还是用了更温和的语气:“好,我会准备的。今天晚上还过来吗?”
“来啊,我今晚在你这里过夜。”阿茶说完就把状态调成了离开。卡尔开始思考今天晚上邀请阿茶共度良夜而不会触发不能动弹状态的可能性,但考虑到计划就在第二天执行,觉得还是把大餐留到最后更好。
找个天文望远镜不难,难的是在一天内安装到山上那个安全屋里面。卡尔在几乎要通宵前两个小时终于在自己混乱的数据库里找到了一个观景漂亮并且已经建立了安全屋的山头(忽然明白为什么小薄荷骂他工作做得烂了),而且那个安全屋里的摆设也算齐全(至少有张舒服的床,还有沙发和茶几,适合聊天,虽然当初建它的时候没想过聊天)。寇西嘉那儿的安保机器人已经完全不可能听他调遣了(倒是听说阿茶跟某个技术工机器人混熟了?他人缘这么好吗),研发部那边的人他也不太熟,罗克福更不可能管他了,虽然只要他开口罗克福可能就会答应,但卡尔实在没理由找他(“帮我找几个人手安个天文望远镜,因为我要和男朋友来个浪漫约会讨他开心。”这种理由讲出来绝对会被他笑死)。真是的,果然啥都得自己来啊。
请了下午半天假终于把这个天文望远镜扛到安全屋里安装好(顺便补了个觉)以后卡尔快速地赶回阿茶的演出现场。一��既往地喧闹,每个人都在疯狂地喊着“阿茶!阿茶!”,主角正在舞台上边弹吉他边把着麦克风演出节奏激烈的音乐。灯光打在他身上,他像太阳一样闪耀。他是最耀眼的摇滚明星。
当然,卡尔不会把这些话讲出来。他只是拿着两根荧光棒跟着周围的人一起挥动(为什么摇滚音乐会上有这种东西?),尽管力度比起他人来非常有气无力,但他确实一直注视着舞台上的阿茶,那个闪闪发亮的,快乐的,他的,阿茶。
“谢谢大家!”演出结束了,观众们要用尽最后一丝激情一般疯狂叫喊,卡尔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聋掉了,但舞台上的阿茶显然很享受。散场后,卡尔径直走向舞台,叫住了正打算下台的男友。
“走吧,去约会。”卡尔做出风轻云淡的样子。阿茶一屁股坐在舞台的地板上,这个角度他们几乎平视。“你来了啊。”他看起来很开心。卡尔看着阿茶的微笑,用温和低沉的嗓音对他说:“演出不错,你果然是天生的大明星。”
现在阿茶真的笑得很开心。他冲卡尔张开了双臂,卡尔知道自己如果回应男友这个拥抱的话还会得到一个吻,而不论从情感还是理性上他都愿意。
阿茶搭着他的肩膀问:“今天的约会地点保密吗?”“保密。去了你就知道了。”卡尔说完,把阿茶从台上抱了下来。对于浑身是金属机械的卡尔来说,阿茶的体重很轻,抱起他非常容易。
“要走多久?”阿茶问他。卡尔向场地外努努嘴。搞到一辆空闲的电瓶车对他来说还是不难,虽然说是个可以坐六人的,刚好把零食啥的都放在车上(希望不要掉下车)。“你从哪里搞来的,看起来像寇西嘉那边要用的诶。”阿茶坐在他后面,双手搭着司机位,身体向前脑袋凑过来问他。“就是安保部门那边闲置的巡逻车,稍微调度了一下。”“呜哇,听起来像偷来的……”“这叫假公济私,阿茶。”卡尔启动了车子,晃晃悠悠一会儿后平稳地行驶在范德雷园区里。“说实话,光看园区里的夜景也不错。”阿茶的声音传过来到他耳边,安静的夜里如此明显的安宁。“但是从山上俯瞰会更好,你不觉得吗?”“嗯。”轻笑声让卡尔更清醒了一点,他刚刚差点撞到路边一个矮小的路灯。“你能开的交通工具还有多少?”卡尔听到这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只要你想,宇宙飞船也不是不行。”“你可别再造个宇宙飞船出来了,听着就不安全。”阿茶刚刚说完,卡尔就听到他发出一声惊呼:“那里还有萤火虫!”卡尔发出一声自认为是宠溺的轻笑:“园区的生态其实还不错。”“是吗?我在园区里看到的动物除了鸽子就没有别的了。”“鸽子又不是只吃面包屑。”类似这样的话题持续了快半小时,卡尔在一个修了台阶的山脚停了下来。“到了。”
阿茶先卡尔一步跳到了台阶上。“感觉还是挺原始的。”“那是因为我没开灯。”卡尔说完,在口袋里按下了遥控器开关,台阶亮起了绿灯。“怎样?”“看着挺帅的。它能当传送带吗?”“想什么呢,山又不会动。”“诶……”卡尔走到阿茶身边,向他伸出手:“走吧,散步上去。我带你去看星星。”
和人牵手走在山路上听虫鸣的体验对卡尔来说不多,但今天这种心动的感觉格外明显。阿茶人类的手心紧紧和他的金属掌心贴在一起,手指相互摩挲对方手背的感觉让卡尔感到脸部有些许升温。阿茶的好奇心总是很强,拉着他往山路旁的各种���物那边探索,卡尔乐意被他拖过去逗弄花草和昆虫(而且他被叶子上的蜘蛛吓到的样子很符合卡尔的恶趣味)。一路走一路玩着到了山顶的安全屋,卡尔按下遥控器开了门:“喏,今天约会的正式项目。”
“哇,比之前那个酷。”“里面有更酷的。”卡尔看着阿茶自然走到房间里,又按了一下遥控器。阳台门打开,阿茶循声望去,走到了天文望远镜前。“你从哪里搞来的望远镜啊?”卡尔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凳子:“我想弄一个望远镜还是不难的。别的部分要改的话有材料就行了。”“你自己改的?”卡尔很喜欢阿茶这个崇拜的眼神。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回答男友:“一个望远镜而已,不难。”其实只是修了一下外壳而已,这种高精度的东西怎么可能徒手搓出来。但阿茶很显然看不出来卡尔在吹牛。他已经凑到目镜前开始兴致勃勃地准备观星。“嗯……”卡尔看着阿茶的嘴唇略微撅起,猜想他是没看到期望中的景观。“怎么了?”“感觉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怎么不一样?”“没有看到那种很大的……星云?只看到了一团有点暗的光点。”卡尔坐得离他更近了点:“那些就是星星。”“唔,不过也比普通的夜景好看多啦。”阿茶对他笑笑,卡尔于是非常自然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靠近他。“果然用望远镜看星星更清楚。”“漂亮吗?”“嗯!”他很开心,这样子很好。卡尔没有察觉自己的嘴角正在上扬,他用揉着阿茶肩膀的动作将两人距离又拉近了一点。“卡尔。”“怎么了,阿茶?”“你认识星星吗?”“能认一点。你可以把手机对着目镜拍照。对,拍下来。”卡尔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让阿茶靠着他的肩膀,他手指点着屏幕上的星星告诉他每颗星的名字和视星等,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这样看星星的命名挺有意思的嘛。那个,虽然我不懂规律……”卡尔喜欢看阿茶这样认真思考的样子,更喜欢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表情,那样子很可爱。“啊,我觉得我也是星星。”卡尔看着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认真看着他的阿茶,觉得自己头上冒出了问号,但他隐藏了疑问语气:“说下去。”“未来的,摇滚明星!”看阿茶一脸自信地对他比剪刀手的样子,卡尔确信找到了一个最佳的回应方式,他用非常磁性的嗓音,语气轻缓而肯定:“你已经是最棒的大明星了。”“嗯,但我知道我知名度其实没那么高。”头一回见阿茶没那么云淡风轻的面无表情。卡尔在等他的下一句。“毕竟阿姆斯特朗计划的受众范围很有限嘛,虽然阿姆斯特朗大使的名头也挺不错的,我也在表演摇滚。嗯……其实离理想已经近了一步吧!”
卡尔思考了片刻,确信阿茶这不是丧失信心的表现而只是深夜的思想家倾向上身,于是放心地再次面对阿茶摆出郑重的表情和语气:“对我来说,你是最好的摇滚明星。”“是吗?你都不太爱听音乐。”“你演奏的音乐就行,我保证。”卡尔看阿茶歪头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你像星星一样在我面前闪耀就行了。”这句话的语气卡尔连思考都没有准备,就这样用低沉温润的嗓音讲了出来。于是他惊喜地在夜色中捕捉到了阿茶脸颊上浮起来的一丝红,然后看到了他脸上出现的与往常略有不同的微笑,那情绪在卡尔的认知里似乎接近于羞赧。他看到阿茶似乎偏过头在想什么,然后,他的男友就义无反顾地吻了他的脸。
“说吧,”他微眯着眼,还是带着那个微笑问卡尔,“今天晚上是不是想做爱?”
他发现规律了?卡尔感到自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他仍然用镇定的语气回答:“是。”
“果然。你一想做爱就会这样。”阿茶仍然保持着微笑,只是在卡尔看了多了一些他不太在他人那里熟见的情感。后来卡尔会不情愿地把它解读成宠溺。卡尔轻声问他:“可以吗?”
“嗯,说实话今天我很累了。但是今晚的约会我很喜欢。所以,”阿茶用左手搂住了卡尔的右肩,这个姿势下卡尔完全可以把他抱在怀里,然后他用了那个低沉、轻柔到有些梦幻的声音,“我想要你,卡尔。”
接吻其实并不是什么很稀有的动作,所有的恋人都会这样。但卡尔很喜欢。阿茶的嘴唇轻巧地在他的嘴唇上停留,轻吮,配上他不自觉发出的鼻音,卡尔认为这是自己对阿茶成瘾的主要原因。同时他也喜欢阿茶捧着他的脸抚摸的动作,他能在这抚摸里毫无顾忌地沉沦在爱情里。
阿茶轻声问他:“不回房间吗?”
“如果你想在阳台做的话,也行。”卡尔回答道,手把住他的背。
“算了,被看见的话不太好。而且我怕万一会下雨。”阿茶用嘴唇轻触了一下卡尔的嘴唇,“但是我现在有点走不动了。站了一天,你也知道。”
“我帮你揉揉脚?”卡尔让两人额头贴在一起。阿茶用鼻尖轻轻摩擦卡尔的鼻梁,搂住他的脖子:“这算前戏还是对恋人的关怀?”
“都是。”卡尔说完,托起男友的屁股站起身来。之前阿茶在温存时问过他为什么喜欢这样抱着他,卡尔自己心里也没有明确的答案,而阿茶在这方面意外地不好糊弄但又很宽容。“你应该是喜欢掌控感?”当时阿茶这么试探他,卡尔只是给了他一个不置可否的摸头。“我以为你会反感这种说法。”他当时如此回答道,而阿茶一如既往给了他一个灿烂到有些甜蜜的笑容:“你也掌控不了我,亲爱的大坏蛋卡尔。”之后的那个吻似乎仍然停留在唇齿间,和过往所有的吻一样令卡尔沉���,令他明白心脏这个实体与“心”这个概念完全不同的醉酒感。又或者说,是大脑被迷晕了吧……阿茶就像对他特供的麻醉药,而他偏偏喜欢沉浸在其中的迷醉感。
把阿茶放到床垫上的第一件事情是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床边,阿茶对他这个行为表示了不解:“直接坐在床上不是更好?”“这样你可以把脚放在我腿上。来,把鞋子脱了。”卡尔看着大腿上阿茶穿着黑袜的双脚无奈地笑笑:“一次只放上来一只就行。”“我以为你能左右开弓。”阿茶最后把左脚放了下去。说实话,卡尔第一次近距离地用手接触阿茶的脚部。做爱的时候阿茶会用腿夹紧他的腰,而卡尔的手往往只把着他的大腿,然后,就到这里了,顶多摁着腘窝下面的皮肤(他被干得神志不清的时候喊我bad daddy……)。手指刚一碰到脚心时卡尔听到阿茶在笑:“会痒。”“这样呢?”往下摁压后笑声变成了呼痛,但也只是很短促的一声而已。脚掌隔着袜子布料的触感让卡尔心里嘀咕他一天下来到底能有多少时间是坐着的,另一个声音在悄悄对自己说想在做爱的时候把他的脚捧在手里把玩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阿茶和他闲聊开了:“我说,卡尔,你以前有给别人按摩过吗?”
“没。小时候想过给妈妈揉肩膀,但她没时间。”
“但你做得挺好的啊?我以为你很有经验。”是吗?我做得很好?卡尔觉得自己的声音都轻快了起来:“天赋吧,像你对音乐一样。”
阿茶的轻笑声让卡尔放心地毫不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用指节按压他的脚掌时阿茶用轻松的语气提了一个问题:“如果当初不当范德雷总裁,你想干什么?”
这是个比较严肃的问题,但卡尔已经打算轻松对待它,于是他拍了拍阿茶的脚背示意他换左脚上来,然后用了像在呢喃的声音:“当个普通程序员挺好的。”
“诶,不当老板吗?”“不当,太累了。”“那当初用不当手段当范德雷总裁,想要权还是钱?”“都想。但满足客户需求太累了。”“难怪搞光谱计划。”“你就不怕现在还是光谱的影响?”卡尔故意稍微用了点力往中间摁,听阿茶的嘶声暗自高兴,“我们现在的关系。你就不怕你被我洗脑了?”“听起来你像要讲哲学。”卡尔看到他耸耸肩,稍微放缓了力道:“你觉得我会在这个问题上讲多哲学的东西?”“不知道,但你有时候聊着聊着就开始哲学,而且大多数东西我都听不懂。”“我前几天还看到你捧着本书,哲学的。”卡尔用了更轻柔的力道将手握成拳用指节给阿茶上下按摩,就像他的语气。“呃……因为是从你的书架上���的。”“你想看随时拿。”卡尔没说出来的话是,看他最近拿文学类的频率比漫画高了,还挺欣慰的,这种久违的情感最近频繁地光顾他的脑神经。而且他看书的时候不会注意到我在偷偷抱他。“好了。还痛吗?”卡尔看着阿茶晃着小腿向他笑笑表示效果显著,起身坐到阿茶身旁:“接下来怎么样?”
“嗯,说实话我想洗个澡。”阿茶向他问了浴室的位置就拿起浴袍过去了。彻底闲下来的卡尔看看漆黑的夜景和开着柔光灯的室内,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好像阿茶还在时不时轻哼歌,不是开嗓唱估计是因为累了),白噪音和刚刚趁阿茶去浴室后偷偷点上的香薰蜡烛让他终于无法抵抗眼皮的重量。
眼前一黑。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整个人正正好好地躺在床上甚至还盖了被子,扭头看向左肩,躺着的人是正熟睡的阿茶,右边是仍然漆黑一片的夜。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过后。
犹豫了一会儿,卡尔选择抬起手掌抚摸阿茶的脸。男青年睡梦中的表情非常平静,轻微的鼾声令卡尔有种温暖的感受。家的感觉。卡尔用手指撩过茶色的发丝按摩似地摸着阿茶的头皮,感受他的发丝与自己手指相互摩擦的触感。心底不断泛着某种柔软的感觉,很久以前会令卡尔感到不安甚至恼怒的感觉。
听到阿茶睡梦中迷迷糊糊叫他的名字时卡尔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回应。于是他俯身吻了阿茶。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受到阿茶猛烈的亲吻攻势却对此暗自庆幸,幸好不像童话里一样接吻就能醒来。手向被子里探去,摸到肌肤的触感才发现他似乎是洗完澡直接脱掉浴袍就上了床。即使是面对男朋友,这样也未免太不小心了点。又或者说阿茶是对他抱有很强的信任感才这么做的?但他的手没有向更下方摸索,只是停留在腹部,亲吻他嘴唇的同时用指腹抚摸,稍稍用点力道就成了按压。
“嗯……”听到阿茶的声音后卡尔抬起头,看到他眼皮颤动几下最后睁开,茶色的眼睛仍然惺忪。阿茶转过头来声音含糊地问道:“现在几点了?”
“凌晨4点18分。怎么突然醒了?”这句话的关切语气一部分出于卡尔的真心,同时思索按照阿茶的疲劳程度卡尔推断他至少会一觉到天亮才对。
“刚刚做梦了……”卡尔看他揉着眼睛坐起身来,试探地伸出手臂去搂他的背。“是好梦还是噩梦?”卡尔声音轻柔,想着尽量不破坏这个甜蜜的氛围。
“很难说。”头一次听阿茶声音这样闷,比起往常多了点沉稳。这样更像个��人,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刚刚从睡梦中恢���开口说话的状态。卡尔在等他的分享欲起作用。阿茶缓慢地接着说了下去:“我刚刚梦到我在打架。不是和安保部的那些机器人,是怪物。血肉模糊的那种。”
好吧,甜蜜的氛围已经被破坏了。卡尔很想崩溃地问他是不是最近打游戏打多了,同时绝望地感到准备充足的弗洛伊德理论根本无用武之地,但这个时候(而且他跟着阿茶玩了不少,游戏库被狠狠地污染了)他想尽量做个体贴男友:“然后呢?”
“啊……说实话,梦里打架可比现实要难多了。”阿茶抬起了他的机械手臂,抽出了铁棍又收回去,“我能用的就是吉他,呃……或者说铁板,对面可是用刀来砍,是真刀!都快砍到我肚子上了!要不是闪得快我都以为我会死那儿。”
“听起来很恐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谁知道。而且梦里根本不讲道理啊,谁和那种血肉怪物在火炉上打架?不怕掉进去被烧吗……”阿茶越说越激动,似乎也清醒了点。讲着讲着,似乎是看到了卡尔的表情——尽管卡尔现在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瞪得比平时要大好多,他收起了声音,重新用轻轻的声音试探卡尔道:“抱歉,我吵到你了?”
“啊?不,没什么。之后呢?”火炉。卡尔极为在意这个词,那个他本来要拿来处理瑕疵品的用具。范德雷从不出瑕疵品,直到阿茶。他至今都记得刚得知获得机械臂的阿茶在园区里到处乱跑时的心境。他催促着阿茶继续说下去,但阿茶已经开始挠头了:“做梦做到一半醒来了,我也记不清啊!”
“那你觉得害怕吗?”
“嗯?梦里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醒来,我现在可还好好的呢。而且,”阿茶对他露出一个自信的笑,“我打架可是很厉害的哦!”
“确实……”他不在意那个在卡尔看来代表些许恐怖的梦,这对卡尔来说是好事情。本来是他的一个手贱导致的阿茶成为了所谓的瑕疵品,而他曾经为了维护公司对外形象跟他当面放狠话要直接把他丢火炉里。估计是被他记在心里了,但愿他以后能继续纵容我。卡尔认为自己有必要作出总有一天会透支完这份爱情的觉悟。
而他的男朋友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给他的爱情目前还远不到被透支的额度。阿茶用他人类的手心轻缓抚摸他的脸,这让他们的身体更贴近了些。他脸上的微笑越发透露着某种柔情,这让卡尔又一次意识到他确实是个成年男子。他问卡尔:“要做爱吗?”声音那么轻又很平静,仿佛今天真正谋划这场情事的人不是卡尔而是他。
卡尔感到自己声音像在喃喃:“你会在做完爱以后还爱我吗?”飘忽得像房间里早就燃尽的香薰蜡烛。
“我当然会永远爱你。”他笑得像看到难缠��孩子那样耐心。
卡尔不记得这拥抱持续了多久,什么时候开始接的吻,什么时候阿茶的抚摸变成了拥搂和调戏似的爱抚。阿茶捧着他的脸,用手指在他眼周摩挲着什么,在他挺进去的时候还咬着嘴唇,手指轻轻在他眼眶附近做擦拭的动作。阿茶总说他做爱做到一半就开始哭,可卡尔完全不记得。我怎么会哭呢?但阿茶手指上的液体又不会是凭空变出来的,于是卡尔便每次在事后都一口咬定那是汗水,而阿茶则不置可否对他笑笑,并闭上眼轻啄一下他的嘴唇。“卡尔,我在这儿。”这是卡尔第二喜欢听阿茶在做的时候说的话,仅次于他的“我爱你”。就像现在一样,阿茶开始红着脸喘息了,声音也变得不稳了起来。然而当卡尔在他耳边吹出一句“你爱我吗,阿茶?”时,他仍然轻轻扳过卡尔的脸吻了卡尔,温柔又坚定地回答他:“我爱你,卡尔,你是我最爱的人。”
“你只爱我,好不好?”
“我当然只爱你,卡尔。你也要爱我哦。”卡尔每次看到这个混杂着情欲的微笑都感觉已经不存在的心脏在颤抖,或者说代替他心脏运行的机器在飞速运转。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吻上去,在阿茶用舌尖和嘴唇回答他以后抱住他并告诉他:“我爱你。阿茶,我爱你。”
“我好高兴……”这拥抱很温暖。卡尔甚至觉得在阿茶的身体里感受到的温暖只是器官上的,拥抱能让他的整个脑子都热起来。浑身都要发烫似的,但他的机器冷却性能其实很好。
“卡尔,你高兴吗?”阿茶的双颊还是绯红的,但他轻笑着问了卡尔这句。卡尔被他夹得不太清醒,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吻他,不管是脸还是嘴唇,又或者是喉结。“卡尔,别哭嘛,别哭,我在这儿呢……”是吗,我真的在哭?卡尔在脑子里消化从胯下传来的快感时尽力地想要记住阿茶的手指在他眼眶旁抚摩的感觉。
天啊,简直像掉在火炉里……但在火炉里的液体是会被蒸干的,卡尔却觉得自己身上要涌出来更多。汗水,唾液,应该像阿茶说的那样还有眼泪吧。他用手臂感受到阿茶背上已经变得有点湿漉漉的,并暗自庆幸自己身上机甲的防水性能不错(除了之前大腿上的那部分,不过因祸得福了)。阿茶的吻更加热烈了,而且腿开始紧紧夹住卡尔的腰,他的喉咙里也发出了难耐的声音。好可爱。我的男朋友果然是最可爱的。我喜欢他这样叫我名字。他说也喜欢我念他的名字。好。阿茶,阿茶?我爱你哦。阿茶,亲爱的,你喜欢这里对吗?看来我做得对。我喜欢你夸我,阿茶,再多夸夸吧。
“啊……!卡尔,你那里好厉害……”卡尔看到阿茶的眼神开始迷离了,知道这时候再接再厉会听到更多更色情的话。于是他和阿茶接吻并用舌头挑逗彼此,此时的卡尔更胜一筹。在两个人嘴唇中间牵出的银丝断裂时卡尔问他舒服吗,他喘息着告诉卡尔:“很舒服……卡尔,你��我很舒服……!”
“阿茶,肚子那里舒服吗?喜欢这样吗?”卡尔用指腹摁住阿茶的小腹,果不其然听到阿茶高了几度的惊呼,在他上下摁压滑动的时候声音颤抖地告诉他太舒服了,会被玩坏掉,快停下。“太舒服了不好吗?或者说,宝宝那里会被弄坏掉?”卡尔觉得自己也不太清醒了,但说出来总是一种情趣。“卡尔,你很坏……你真是个坏蛋……”阿茶开始吻他,匆匆在他嘴唇上含了几下以后在他耳边声音轻飘飘地吐出一句:“坏爹地,我是个很坏很坏的男孩,快操我,让我怀上你的坏种。”
卡尔真的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在流泪,但在阿茶急促的高音和紧窄的腿间那里他感到一阵放松,尽管此时阿茶的腿在紧紧箍着他的腰。有一种胯下的动力被彻底释放导致电流过剩逆流而上的酥麻感,同时也感觉到腿上的机甲被溅上好几股液体。喘着气休息了一会儿,卡尔干脆地身体歪向一旁趴了下去,然后翻过身面向天花板接着喘息,清醒了一点才发觉自己脸上似乎确实有泪痕。泪腺什么时候这么发达了……
“嗯……”听到恋人声音的卡尔转过头。阿茶微噘着嘴似乎在思考什么,于是卡尔轻唤了他一声让他看了过来。“怎么了吗,卡尔?”
“在想什么呢?”“嗯?没什么,在想要不要再来一轮。但我现在真的有点累。”“那这样吧,你趴下去,我来动就行。”卡尔轻轻抚摩阿茶的头皮回答。阿茶挑起眉毛:“那样的话很难接吻。”“感觉像单纯的性交是吗?”卡尔觉得自己说出这个词以后脸部有点升温。阿茶点点头。“那你想多来点花样吗?”“嗯,我想想……”卡尔看到他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后挑了一下眉毛,知道他估计有了个想法。于是他示意阿茶,但阿茶让他先起来(卡尔承认自己很难抗拒那个期待的眼神和略显矜持的笑)。卡尔按照他说的跪坐到了他腿中间的位置,看他抬起上身,微噘着嘴似乎在思考什么。正想着要不要就这样直接挺进去时他看到阿茶抿起嘴,然后抬起了右腿(这视角似乎能看到他腿间的形状……若隐若现)。卡尔在疑惑的时候感到胯下的硅胶器官碰上了柔软的触感,看了看,阿茶刚才抬起来的那只脚正在踩着它,而且还在缓慢地磨蹭它。
“哇哦,”卡尔只来得及在大脑得到一瞬空白后的一秒内想出这一句,“你真的是个坏男孩。”
“嗯哼。”阿茶对他摆了个微笑,脚掌继续摩擦那个硅胶柱体,微微踩踏的动作弄得卡尔心痒痒的。虽然显然不如阿茶用手或者嘴熟练,但脚趾蜻蜓点水似的摩擦过顶端的时候卡尔感觉到那儿又重振雄风。比起胯下时轻时重的柔软触感外,阿茶咬着嘴唇的认真表情更让卡尔脑子兴奋。于是他伸出手抓住了那个细瘦的脚踝,在阿茶惊讶的眼神中顺势向下摸住了他的脚掌,手指开始在一个若有若无的触感上抚摸:“阿茶,你喜欢用脚来给我做���?”
“别这样,卡尔,会痒……!”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阿茶亲爱的。”卡尔很高兴捕捉到他的腰在颤抖。
“哈……嗯,喜欢。”那个带着小小的得意的笑容让卡尔想马上把他的腿分开然后插进去。但卡尔想多少开发点新的玩法,他大脑里负责生产新点子的区域正在蠢蠢欲动。他让阿茶趴下去,毫不意外地得到了阿茶的质疑声:“你不是喜欢玩我的脚吗?”
“你趴下去,我保证给你玩个够。”卡尔说着,顺手打了下阿茶的脚掌。清脆的声音和阿茶吃痛的不满呼声让卡尔想起了自己的性欲来源。看阿茶因为性事露出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姿态让他感到自己正在创造某种东西。事实上现在的阿茶本身也可以算作是他的小错误造成的。
当然,爱情本身的因素让卡尔两手分别顺着阿茶的两条大腿向他的小腹抚摸,和他不算假惺惺地用低沉的魅力嗓音道歉:“好嘛,你也累了,让我服务你不好吗,大明星先生?”并附赠一个配有深情眼神的浅淡微笑。
“有时候真感觉你应该来读文科。”阿茶嘟哝出这一句,转过身趴了下去。卡尔没打算细究他的用词(“来”?),手指在他背部随意画着形状,感到还可以再过分一点,随口跳出一句:“阿茶,能稍微把屁股抬高点吗?”
“呃,嗯……”卡尔看他用机械臂去够了个枕头垫在小腹处,对他能借外力摸鱼就不让自己累着的个性再次深深体会,同时非常欣赏。两只手在他腰背处浅浅地画了个心形后卡尔拍了下阿茶扁平的屁股,用幽幽的语气开口:“你太瘦了,多吃点再去运动运动。”
“瘦点不好吗?你不是很喜欢抱着我操吗?”啧啧,越来越会顶嘴了。卡尔看他回头时带有些许紧张的期待眼神,趴了下去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地说:“是啊,现在我要把你摁在床上狠狠操。”
“看来我这次会被你玩坏掉,我得想想怎么反击。”卡尔看他甚至撑起了脸的悠闲样,伸出手轻轻掐了一下,在他皱着眉时把右手伸到了他腿间那个柔软的地方轻一下重一下交替着摁压,看他脸一下飞起一片红得意地笑了出来:“想好怎么反击了吗,用你的吉他还是伙伴们?哦,那只机器小猫现在不在这儿。”
“嗯……”阿茶把脸埋到了枕头里,但相应地稍稍抬高了些屁股并打开了一点大腿。“你喜欢这样。”卡尔用两根手指从两瓣向中间夹击着按压,指尖掠过顶端的时候他听到阿茶发出一声难耐的鼻音。“怎样,阿茶?”“嗯……”卡尔看到他回头时脸上带着潮红非常满意,不知自己是在兴奋还是在欣慰,于是他俯下身去看着阿茶的眼睛。茶色和薄荷色混在一起越发浓郁,而略微���起头的年轻男人抬起了那只机械手,在卡尔疑惑的时候把他的脸扳过去并吻了他。
“卡尔,你确实很会动手……”卡尔最不擅长但又最喜欢面对他这个笑容,微微阖起的双眸和泛红的脸颊搭配一个浅淡上扬的嘴角让卡尔头皮发麻大脑发热。我确实一直把他当小鬼来着,但是,啊……他多会调情,他喜欢来含我的嘴唇而不是普通地接吻,他会在适当的时候伸舌头来挑逗,他甚至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而且是很轻的笑声,我爱死这个笑声了,他确实不是小孩而是个男人,他在引导我一步步让他更舒服,或者说他在教我做爱……而且他的声音多好听,不会矫揉造作地刻意显示自己要高潮的样子,那个淡淡的声音就很好,能让我知道我确实做得不错……也许这就是我沉迷和他做爱的原因吧。
卡尔觉得手上又是一阵黏糊糊的触感,于是他在阿茶登顶前收了手,在阿茶略带疑惑的眼神中吻了他的脸:“把大戏留到最后。”
“我以为你累了呢。”阿茶和他对视,卡尔快要从那茶色的倒映里看到自己火热的瞳色。他想说点什么,但阿茶把手指放在了他嘴唇上作噤声手势:“你不是要狠狠操我吗?快把我那里弄坏吧,卡尔,我很想要你了。”
他说他想要我。卡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闭上眼和阿茶接吻。慢慢悠悠滑进去的时候阿茶举起了机械臂在摸卡尔的脸。唇齿交流了一会儿卡尔离开阿茶的嘴唇,在他的疑惑眼神里用平缓的语气要他趴好,不然接下来会很累。于是阿茶照做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卡尔从没摸清他做爱时做决定的依据,但也因为这个才在每次亲密时有很多期待(和幻想,虽然卡尔很长时间内拒绝使用这个词)。动了几下腰发觉阿茶的背在微微颤抖,背后那个布贴着的机械管子看着异常显眼。伸手抚摸了一下皮肤和管道的连接处,看到阿茶稍微扭动了一下腰。估计是这儿挺敏感的。但现在这里不是最重要的。腰在运动的时候他能看到阿茶好几次抬头又把头低了下去脸埋进枕头里,房间里的水声和两个人时不时的喘息声都多少让卡尔脑子更加不清醒。事实上,如果卡尔观察得再仔细一点,他能发现阿茶抓着枕头的手越来越用力。
但这个姿势说实话太累了。卡尔想着,停了动作,在阿茶茫然回头的时候拍拍他的屁股轻声不算命令地:“屁股再抬高一点儿。”
“唔,这样更像交配了。”“去,说什么呢。”“本来就是。卡尔一直一副性欲很旺盛的样子,还老是说是因为太爱我,明明就是想做而已。”“咬文嚼字。”“哇,这是在夸我词汇量大哦?坏爹地。”阿茶还是乖乖把屁股翘得更高,尽管嘴上还是没停地在吐槽卡尔(但卡尔喜欢,他���在说这话像在撒娇)。这个姿势下果然好用力多了。果不其然,进去运动了没几下就能听到阿茶难耐的喉音,嘴上还在叫卡尔慢点,但腰已经非常诚实地跟着卡尔的动作律动(没开玩笑,真有旋律)起来。
当然,这时候的卡尔的注意力除了放在自己胯下以外,还有腰两侧刚刚阿茶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过于舒服而翘起的双脚。有点迷糊的大脑让卡尔伸出手把住了两只白脚,在阿茶一声短促的惊呼中开始用手指在脚掌处上下抚摸。
“卡尔!别玩了,很痒……啊……”可能是因为实在受不了,阿茶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夹杂了很多喘息。但对现在的卡尔来说更直观的变化是那儿感受到越来越强烈的湿润和紧缩,夹得他一瞬间脑子空白。但身体上的空虚感却愈发明显。怎么回事……明明他就在我面前而已,但我却感觉他随时会跑走……我甚至还在捏着他的脚呢。说实话,挺软的,形状也不错。这个身材算得上瘦小的男人居然也让我着迷成这个样子。我是疯了吧……从我第一天知道自己的欲望开始,我就疯了……可我好喜欢他……阿茶,你喜欢我吗?你最喜欢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好吗?我真的要疯了,这感觉太梦幻,我不确定现在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只要你爱我就没事了,我想被你爱,好不好?
“卡尔……卡尔……?”听到那个微抖声音的卡尔趴了过去,一手撑着床,另一手从胸口那儿抱住了阿茶。阿茶正在回头看他,除了脸实在很红以外,他的表情似乎很平静。
“阿茶,”卡尔最终还是没忍住,“你爱我好不好?”
阿茶用一个吻回答了他。准确地说,是在正式回答之前先给了他一吻。
“我永远爱你,卡尔。”啊,还是这个微笑,只在做爱的时候会露出的这个表情。卡尔让自己轻笑了出来:“你在宠我,对吗?”
“真是的,别哭嘛,卡尔。我好喜欢你。”答非所问后又是一吻。卡尔已经不想弄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又开启了泪腺,但阿茶正用他人类的温暖掌心抚摸他的脸。这种感觉他很喜欢。“卡尔,我觉得你很可爱。”“为什么?”“因为,嗯,你看,又哭了。”“哼……你爱那么多人。”“可那是工作……你吃醋了?”“嗯。”“卡尔,我爱你,真的。”“永远吗?”“永远。”“那你会和我结婚吗?”卡尔缴械地嘟哝出这句,然后就看到他在轻笑,然后他就吻了上来:“会的。”
两人在接吻中到达顶点。幸福的感觉让卡尔甚至有点害怕,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现在怀中抱着能让他安心的人。阿茶刚刚似乎不小心咬破了他的嘴唇,正在轻轻舔弄表示歉意。
“今天晚上,你给打几分?”临睡觉前,卡尔问已经疲惫不堪的阿茶。阿茶从他怀里懒懒地抬眼看了他一下,用手指比了个“10”并附赠了一个爱心,然后就合上了眼皮进入熟睡。
“好吧,晚安。”卡尔轻轻吐出这句后也任凭睡意席卷大脑。尽管此时天已蒙蒙亮。
“所以,请解释一下你怎么把车弄出来的。”寇西嘉坐在椅子上,表情非常不满。坐在她对面椅子上的卡尔满脸不在乎:“已经还回去了。”
“不要糊弄了事。这是关乎公司财产安全的问题!公司公用财产要是出了差错……”“那应该让罗克福来管。”卡尔插话打算胡搅蛮缠,看寇西嘉又在表格上了写了什么,想她八成是要给他的刑期再延长。“私自调动公用车辆,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能允许了。说实话这也是我的失误……处罚方案我等会儿用邮件发给你,记得12小时之内回复。我也会派我这边的人监督你执行。”
“好的,安保主管大人。”卡尔起身,打开寇西嘉办公室的门就看见门外正在焦急等待的阿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这小子正义感真的过剩了,大义灭亲啊,前一天还好声好气叫我亲爱的,后一天就押着我过来领罚。如果不是看在他那个认真的表情的份上我说不定真会发火。
“怎样?”阿茶满脸担忧,不知道是在担心他的处罚还是脾气。但卡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没事,等会儿就知道了,而且至少还留着我一条命。”
“嗯……”阿茶捏住了他的手,拉着他一路出了安保部办公楼。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他才松开,转过身来问卡尔:“你生气吗?如果我不告诉寇西嘉的话,没人会发现你私自挪用巡逻车。”
“有点生气。”其实没生气,说这句话是想看看阿茶会不会来哄他,毕竟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觉还是挺好的。而且阿茶和他谈正事的时候总是正面对着人,这态度不错。果然看到了阿茶有点犯难的表情。卡尔看他皱眉思考的样子在心里偷偷欣赏,暗暗期待他能再主动提出一个亲密的要求。
“这样吧,以后我带你去约会,正常的那种。别再搞奇怪的计划了好吗?”
行吧,就知道他的解决方案不会往那方面拐。卡尔想着自己可能很难复刻当初付出了剧痛换来升天体验的操作,不情愿地点点头,然后他看到了阿茶灿烂的笑容:“那现在就直接去吧,我请客。”
话说那个bug是不是还没解决来着?不过也没有再触发过了,权当解决了吧。而且如果线下约会的话可以有很多事情能做呢。不一定是做爱,能和他在一起就很好。虽然之前也经常待在屋子里打游戏之类的,但总是拐到上床那儿去。还是让阿茶来带着他到处玩儿比较保险,阿茶在表达感情方面比他更加直接,而且行之有效。
卡尔牵上了阿茶向他伸出的手,温暖的人类的手心。于是卡尔知道了一件事,他知道卡尔喜欢这样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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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宇】夜半钟声到客船
*旧上海回忆录,请吃民国时期同一屋檐下流水纪事一则;
*含极其微量思吉,作为渡口paro绕不开的故事背景,其余人物均服务于情节请见谅;
*为ooc滑跪一万次。
*在这里存个档。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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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来你这都没见你用留声机啊。”刘旸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陷进扶手椅里,随口挑起话头,顺手摆弄一下唱针。这台留声机不是多么名贵的牌子,样式普通,不知哪里淘来的货。平日他来,留声机总转着旋律,西洋乐,什么斯基什么赫什么涅的,他记不住,纯是仰仗这些音符堆积空荡的公馆,不然言语之间大片的间隙饶是能说会道如刘旸也填不满一点。
要听什么自己放。一句话抛过来,人是没见着在哪。
我哪懂音乐啊,不放。刘旸知道他最近整个人愁云惨淡的,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拍到桌上:解千愁,来一根吗。
宇文秋实窸窸窣窣地动了,从大书柜背后钻出来利落地坐下,夹起那盒烟,目光在包装盒上五彩斑斓的漂亮美人图和一身笔挺装束的刘旸之间逡巡:你抽这玩意。
哎不是你这什么意思,刘旸急了,要去拿烟,宇文秋实一把摁住,一副胜利的姿态洋洋得意地撕开包装抽出一根。
苗苗的,那小子净喜欢这些玩意,前段时间好像还买了一堆乒乓糖,说包装好看,我看他桌上有个小盒子专门放这些。他知道宇文秋实也喜欢收集小玩意,屋里数不清的藏品,连杆秤也要配齐金银铜秤砣,刘旸是见过的。
乒乓糖那糖纸是挺好看的,就是难吃。宇文秋实掏火机咔嗒点上烟,下个断语。
刘旸噗一声笑出来,遗憾今天就他一个人来,这人讲话还是这么��截了当:那您觉得什么好吃。
宇文秋实没有回答,没头没尾地问,常德路那边什么情况。
常德路就是一条常德路而已,就像起士林咖啡馆也只是一间咖啡馆而已,从天津搬到上海,将来也可以搬到任何一座城市。宇文秋实生于北平长于北平,少年时代就去过起士林咖啡馆。兜兜转转长到二十来岁,在上海又遇见这块招牌。
有糖果蛋糕,黎明起就做面包,醒来能闻到香气。他是这么介绍的。
至少是这么同松天硕介绍的。
宇文秋实和松天硕的第二面是在戏班子后台,见着了,才勉强从记忆里稀薄地打捞出一点貌似是在咖啡馆见过的印象来。
松天硕顺势问他,要不要再去那里坐坐。
那时松天硕一身行头没卸,背上插着旗摇摇晃晃的,一脸油彩勾出他笑起来时脸上细小的纹。宇文秋实经常想,唱戏的人该如何区分两个世界,躬身入戏的人恐怕早就遗忘了真实的自我。他无法辨别彼时松天硕简单轻松的一句询问,究竟是作为松天硕本人的邀请,还是作为王建华的外甥递出的橄榄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摆出热络的客气样,应了下来。
常德路口那家比较近,二楼可以乘凉。他说。
还未入夏,道旁听不到蝉声,他们惊人地达成步行前往的默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沉默才是主旋律,然而一水的静寂在夜色里化开,再被辘辘车马声惊起波澜。宇文秋实想,还是不该这样轻率地答应。
他确实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两刻钟后松天硕翻着菜单看了半晌,抬起头一双眼亮晶晶地说还是你来点吧。宇文秋实没拒绝,毫不犹豫极为熟稔地点了几样,说你爱吃甜的话就这些,又问,你爱吃么。
松天硕信了,松天硕本人就好这些,平日是西饼店常客,有事没事趟过去买点,权当是练功后对自己的犒赏,面包香气本就是幸福的。
所以应当是王建华信了。不久后那咖啡糖夹心饼干一盒盒流水一样送来,宇文秋实额角抽筋,他根本就不嗜甜,平日来咖啡馆多半是为了陪苗若芃消磨他摩登又罗曼蒂克的创作时光,因此也只点那方角德国面包吃,还不刷奶油,尽管奶油是一大招牌——苗若芃说的,所以他一股脑把这些全送到了苗若芃家里,连带着一张请柬。
如果要苗若芃摸着良心讲的话,他并不了解宇文秋实,尽管他撒个娇耍个赖就能说动对方陪自己出门玩,他仍然无法读懂宇文秋实,又或者根本不可能有人敢说自己读得懂宇文秋实。但他对这个大自己几岁的表哥打小心怀绝对虔诚的孺慕直至今日,因此看到那张烫金请柬上毫不正式的“叫上刘旸一起来”几个字还是默默照做了。
苗若芃一直在新式学堂念书,毕业后进了心心念念的报社,笔挺挺一个热血新青年就这么被写稿的重担压得哭天抢地,抱着表哥的腿哭着问怎样才能和你一样不工作啊。直到有天拐过收发室迎面撞上宇文秋实和刘旸这样大剌剌并肩走进来,才后知后觉表哥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如何沆瀣一气磨练初出茅庐的新人的,新人不包括别人,就是苗若芃本人。苗若芃有气无处撒,但表哥反正就是这么个人,认识谁好像都不意外。
于是苗若芃就这么在宇文秋实家里见到了松天硕。
宇文秋实那天看起来容光焕发,素净一张脸担得起出水芙蓉四个字——苗若芃心想自己真是胆子肥了,竟敢这样形容表哥。
宇文秋实对着他俩笑,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听曲儿吗,点一出。
刘旸说我哪懂戏啊让苗苗点,说着自己去扒拉桌上的糖剥着吃,顺便丢给苗若芃一颗。
有…有啥戏啊。苗若芃声音微弱地试图像接糖一样接过话头,手里糖纸攥出窸窣声响,尽管不懂表哥要做什么,但心里也明镜似的,知道这份邀请绝非心血来潮。
松天硕是在这时候出现的,坐到宇文秋实旁边问他要听什么,语气温吞熟稔像覆上一层酥皮的奶油汤,裹着下肚全身都和煦蓬松。
宇文秋实把戏折子递到苗若芃手里:你看眼。转头去和松天硕讲话,春风化雨的笑意。苗若芃不知哪来的危机感,浑身炸毛,争宠之心熊熊燃起,心想你谁啊凭什么坐我表哥身边,遂挪了挪窝,仰头对着宇文秋实绽开自己最乖巧的笑脸,掐一把嗓子说哥我渴了。然后胜券在握地偷摸瞄松天硕的反应。
这招还是管用,宇文秋实活色生香地哟一声,渴了呀给你倒茶,抬手替他拨开垂在脸侧的一绺头发,动作温柔得让苗若芃恍惚想起儿时表哥带他去什刹海剥莲子的图景,一晃十几年过去,他竟然又屁颠屁颠跟随表哥来到了上海。宇文秋实拿腔作调摆出苗若芃此生见过他最优雅板正的姿势斟茶,连手背上凸起的筋骨都显出几分刻意的痕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石破天惊,那唱一出铡美案吧。
松天硕面上神情莫测,倒是戏班子其他人嘁嘁喳喳慌乱起来,这戏怎么唱得,莫要坏了规矩。
宇文秋实嘴角弧度没下来,但那笑容怎么��怎么怪异,唱,哪来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就...就是!苗若芃胡乱跟着嚷,铡美案怎么了难道唱一下要掉脑袋呢。嚷着嚷着自己也底气不足,声音淡下去,再悄悄瞟一下刘旸,竟然笑了——不骂他就行。所以铡美案为什么不能唱,表哥又不是那陈世美,他暗自琢磨,打定主意回去要好生问一番。
松天硕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在快要结成固态的气氛里他笑嘻嘻递个台阶给刚认识不到一刻钟但言语间对他夹枪带棒的小孩:唱,什么规矩,先生们想听就是规矩。
/
常德路?刘旸嗓门不自觉拔高,那里都说要封锁了,你没事少触这个楣头!
我心里有数。宇文秋实应得痛快,任务是任务,私心是私心,孰轻孰重,他是晓得的。
天蟾舞台那边倒还可以走。刘旸心下了然,犹豫半晌还是心软补一句,要去的话就让他去吧,权当留作念想。
宇文秋实啊一声:路太远,入夏了懒怠走过去。
我看您也没勤快过。
松天硕起初一直是在天蟾舞台唱戏。宇文秋实起初也并不关心。松天硕和宇文秋实就像月琴和西洋唱片,不搭腔不搭调的,胜在互不干扰。
那段时间宇文秋实做了个顺水人情,帮刘旸四处托人打听搜罗戏曲谱子,说是有本集子要编,多做点功课好心里有底。这话是没错,但消息传着传着变了味,成了大商行老板的独子近来突然对京剧颇有兴趣。王建华的请柬在这时递来,邀他去天蟾舞台听戏,事情是这么简单,但也没那么简单。宇文秋实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一来二去这么一牵扯,就牵出了段故事。
宇文秋实推开天蟾舞台休息室的门时,冷静地想念被半途候着他的刘旸扣下截走的连环画册,刘旸一副声泪俱下的样子苦口婆心教育他做戏做全套,何况你指不定还要和人有什么交集。
应了的戏就要唱。他懂的,规矩。
他不太懂戏,神思迷离地听,眼神锁着看戏台上的人唱念做打,脸被油彩勾得斑斓,他甚至来不及仔细辨认松天硕是哪个,只一遍遍思索当初接到请柬时顺势定下的计划,打着接下来要说的腹稿。王建华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目标,谁也说不准递到手中的请柬究竟是有心试探还是天赐的巧合,只能一步步走稳了。
他和松天硕说,想请他们来家中唱戏。虚情假意的热络和盛情夸赞他做得习惯,嘴角一扬一抻面上冰霜化成春水,笑意盈盈中掺杂几分真心全然未可估量。松天硕成长在梨��行,又跟着二舅辗转琳琅酒局中,熟练识读脸色,自然懂得宇文秋实笑容的意味。他沉默着垂下眼,想说您不必如此,又咽回去,心知二舅在戏班安插了人手,指不定人就在附近听着,这么脑子里胡乱混沌绕着,脱口而出我是不是见过您。
当然见过。
松天硕其实不常上台,前些日子伤了肩膀,陈年旧疾加上新伤未愈,总归得好生养着。所以王建华邀请他和整个戏班子来上海暂住一段时间,除了在沪上为剧团打响名头外,顺便可以来稽查队转悠转悠解闷,偶尔帮个忙。无论如何,权当是卖王建华几分薄面,哪怕再不乐意掺和稽查队的事,松天硕也还是磨磨蹭蹭晃荡来了。
松天硕来的第一天王建华喊了警卫队来跟着,和他们一起出门熟悉环境。也是,乱世嘛,谁能保证自己是安全的,稽查队长也不行,任你有什么头衔财富,松天硕暗暗叹一声,他又能去哪里求一张安稳的戏台。
上海和北平很不一样,煌煌十里洋场,罗兰饭店,正阳书局,百乐门,王建华一一介绍的声音在松天硕耳边和着风被卷走,他无端地想念北平四合院里生长的大树,聚拢起了一点更为素朴的心情,而他是没有根的浮木,飘飘荡荡的在这座城市里,寻不到一点立足地。
他看一眼身后跟着的沉默不语的人,个子高挑挺拔,看起来一身正气的,居然也在稽查队,这人叫什么来着,他没想起来。
我记得你喜欢甜食,来这边可还习惯。王建华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他点点头,说常买蛋糕吃。
要不要进去看看,这家的蛋糕有名的嘞,还不一定就能买上。
松天硕抬眼去看,故作促狭地挤眉弄眼:二舅你还能有买不到的东西。
你就贫呐你。王建华笑着骂他,本来要拍到肩上的手收了回来,大概是想起他有伤。想吃什么,二舅给你买。
生意确实兴隆,松天硕在陈列架前逡巡,偶尔闭起眼睛轻轻吸气,咖啡豆的香气混着糖果的甜香袅袅地氤氲着,幸福是如此燠热湿润。而王建华的手突然搭在他肩头,微不可察地示意他看向右侧:这人,你留个印象。
二舅不会无缘无故喊他来上海,松天硕心知此行真正的目的就要揭晓,而他对对方一无所知——这趟浑水他终究是逃不过。他多看了几眼,对方装束齐整漂亮,看得出家境何等优渥,想来也是能叱咤十里洋场的人,而帽檐压很低,几乎寻不着阴影下的双眼,人陷在沙发软座中,跟被抽掉了骨��似的,懒洋洋架着手臂拈着勺搅咖啡。对面也坐了人,被椅背挡住,不知道是谁。
这是松天硕见宇文秋实的第一面。回去之后他接下二舅托付他的任务,又或者并不能算是任务,某些期盼,某些试探,某些利用,血缘亲情敌不过的东西太多,他立在天平另一端,麻木地任由自己成为一只皮影人。
应了的戏就要唱。梨园行的规矩。他看向宇文秋实的眼睛时,想的是儿时那张斑驳的戏台。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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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团长。宇文秋实拈着吊儿郎当一口松松的调这么喊松天硕,半正经不正经的。
松天硕在院子里练功,初夏的天气,额头上涔涔一层薄汗,停下来循声望去,宇文秋实闲闲歪在门框边,冲他咧嘴,提了提手里的糕点包装示意他歇会。松天硕无奈地笑一声,拾掇拾掇道具,接过宇文秋实手上的那提糕点放在桌上:我最近伙食也是好起来了。
栗子粉蛋糕,刚好路过就买了。宇文秋实耸耸肩,不以为意。松团长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啊。
可比不得在您这儿。松天硕回敬,也不知道宇文秋实哪来的小癖好,爱拿他打趣,带着三分不敬的,话里话外硬是要勾得他承认些什么来。他能承认什么,宇文秋实又不是不知道他和王建华的关系,只是对方从未表现出任何对稽查队的微词,那时不时打趣也无伤大雅。松天硕于是问,您今儿是打哪回来。
一句抛出来的闲聊话头,但问出口不容易,倒不是怕冒犯到宇文秋实,少爷归少爷,却丝毫不摆什么派头架子,酒局也少,身上没有那样花天酒地的习气,只是远比他想象的神秘。平日窝在书房一整天不出来是常事,但好几晚不回来也是常事,而这并不算在他能去打听的范畴之内。松天硕偶尔寻他有事,敲门进去看见手稿散一地,看起来一点不防着人,常常是人走了留声机仍在喀嗒嗒转出悠悠乐声,与松天硕习惯的月琴截然不同的调子,在这里暂住,仿佛听凭乐声洗髓伐骨,把他变成一个摩登的人。宇文秋实像一株柔软的植物,松天硕想。
我么,去给苗苗送咸鸭蛋。宇文秋实接得风轻云淡的,松天硕想起那个发尾扫到下巴颏的青年急赤白脸地扒着宇文秋实给自己倒茶的样子,了然地笑。
立夏快到了,南方的气温不按二十四节气走,如果不是对方提起,松天硕都要忘了自己来沪已有月余。宇文秋实看着话少,性子也冷,待人却是真上心,隔三差五给朋友送些东西,一旦出门也会给松天硕捎些吃食回来,说不能亏待了他。松天硕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这样平淡地进行下去,吃饭,听戏,不再有别的交流,直到王建华达成自己的目的,寻一个适合的时���离开。
入夏了多雨,潮湿得清早起来能摸到瓷砖上湿漉漉一层薄雾,于是水汽也像是浸到骨头缝里似的,松天硕的旧伤隐隐作痛,大部分时候忍一忍就捱过去了,偏偏今年多雨,膏药一张一张往身上贴也没见多起效,疼痛潜伏在皮肤底下,排不尽的余毒。
他照例还是每周有那么几天去稽查队转悠,偶尔依着王建华的嘱咐给宇文秋实带信,他没拆开看过,想必是些捞油水的旁门左道,商行嘛,运货物的时候运些旁的东西,稽查队再网开一面,什么得不到呢,宇文秋实大抵是照办了的——可是宇文秋实是这样的人么,不然以王建华的性子不会对松天硕如此温和——松天硕以往只是听说,直到自己亲眼所见。
那天宇文秋实提及自己给苗若芃送东西,用无奈而放任的语气讲这个表弟如何赖在自己家里写稿以逃避准点去报社上班一事,顺带着问起松天硕:你去稽查队想来不必守时。松天硕说我又不短那点钞票,只是帮长辈的忙罢了。宇文秋实又讲自己是怎么锻炼苗若芃的,那小子可吃了不少苦头,哭着喊着来找自己诉苦,结果那天自己去报社不小心被撞见了,苗若芃是如何地有气无处撒,讲完笑着带一句,你二舅的手段看来没一个使在你身上。
这话像个钩子,把松天硕压了很久的好奇心全勾了出来,他虽然听闻稽查队手段狠辣,却没见过王建华审人。他大抵也是取得了王建华的一点信任的,二舅很多事已经不避着他,甚至见他时偶尔能闻到微末的血气,于是那天听到王建华说抓着一个叛徒时,松天硕适时地摆出了好奇的神情。
宇文秋实没有在晚饭时间见到松天硕,等了一刻钟没忍住去他房间寻,一推门看见松天硕蜷缩着窝在角落,脚步骤然顿住,下意识想悄悄阖上门走开,然而心下还是挂念着,就这么有些无措地立在门口。
松天硕被开门声激得颤了一下,抬眼见是宇文秋实,又松下劲来,露出心安的模样,只开口问他有没有酒,声音低落喑哑。
有,但只能喝一杯。宇文秋实走过去递出自己的手拉他,你还有伤呢。靠近了警觉地闻到松天硕一身膏药的苦气里混杂着一丝丝怪异的味道,他皱眉,但谨慎地把问句咬了回去,只是扶着松天硕起身,见他没有受伤便放宽心去餐厅拿酒,本来习惯性拎了瓶自己常喝的,想了想又换成度数最低的那款,斟了一小杯端过去。
就一杯,不能再多了。宇文秋实在松天硕身边坐下,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么陪着,看他急切地仰头一气饮尽,呛出一点点泪花浮在眼角。
我今天不出门。宇文秋实突然说。
松天硕仍然是有��蜷缩的状态,闻言转头去看他,刚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眼睛,干干净净的没有想象中的探究和疑问,连体贴都维持得恰到好处。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听你讲。宇文秋实又开口解释,说完立马补上一句:但是酒只有刚才那一杯。
松天硕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没那么贪,喝点压一压心情。
松天硕放下酒杯,说,我小时候,觉得这辈子能一直唱戏就是最大的幸福了。顿了顿,又接,我现在也这么想。
宇文秋实看着他,慢慢直起了身。
松天硕常常觉得自己的童年并没有什么值得花时间和气力讲述的事情,父亲待他严苛,整日只是练功,大一些了就上台,他的生活一半在戏里,另一半是普通小孩的玩闹。灯暗了,大红的幔幕拉起,他就该变成另一个人,因此人生体验混合着他不懂的戏中人的生离死别与必然要练习的抽离。
他就这样在家族戏班中长大,没有上过私塾,也没进过新式学堂,只跟着担任国语教师的母亲识文断字。母亲总说,在这世道,活下去是要紧事,指不定哪天没落了——话一出口连声嚷着不吉利,就收回去,不再说下半截。
母亲带过的学生很多,��闲来无事也凑在一旁看母亲批阅功课,母亲常常一敲他脑门:看什么看,给你布置的功课呢。他就把手一背,摇头晃脑地念重华大孝武穆精忠尧眉八彩舜目重瞳,一副小猴儿样。再长大一些和母亲带的学生同龄,他们偶尔来家拜访,多少能听到一些轶闻,比如学生们上街游行,今天伤了几个,得去保人,又比如谁和谁约了一起留洋求学却爽约。
令人开怀的事极少,伤心事足够堆出一箩筐,他听着记着,总想起戏文的词,见一池春水风吹皱,那独自奔赴远方的人怀着何种心情登上邮轮是他不能揣想的,近在眼前的是夜晚警卫队查人的粗暴敲门声,是闹哄哄的口号声,和母亲一次次前去保人回来疲惫的神情。
母亲因此推着他来上海,以期得到王建华的庇佑,他一向乖顺体贴,大抵是要守护的戏台只有小小一方,因而旁的事情都可以被轻易地拿起放下。母亲是为了他平安,世界上为人父母,但凡对子女抱有爱意的,或许都会这么想。
活着确实要紧,不活着怎么唱戏,不活着什么事都做不成。
他一直这么想。
宇文秋实忽然打断他的讲述,笑着说,爽约的故事,我也听过一个,还好大家都不是那尾生。
松天硕说该不会是你自己吧,宇文秋实斜眼看他,我看起来像这样的人么。没等松天硕反应,自己摸摸下巴问,你说的那段怎么唱来着,吹皱一池春水…..是这词吗。
你想学?
松团长觉得我学得了么,我可没有童子功。
你啊——松天硕拉长了声音,掀起眼皮好似真的在仔细掂量这件事,从宇文秋实的眼尾眉梢打量到下颌边沿,目光上上下下全扫一遍,混不吝地开口:我瞧着你适合演旦角。
这话太新鲜了,宇文秋实咧嘴笑:我看起来还算个可造之材呢。说这倾身凑到桌上摆着的镜子前端详自己:下回我扮上,能不能滥竽充数一下。
您要是去唱戏,再怎么也得给您捧成个青衣祭酒啊。松天硕抬手假模假式给他行礼。
个么,阿拉要当下一个程砚秋的嘞。宇文秋实突如其来地讲起沪语腔调,学着松天硕的样把语气词拉得长长的,讲到一半自己绷不住地弯了弯眼睛。
松天硕噗一声笑出来,搁哪学的口音,都啥跟啥啊。
那天晚上松天硕后半截话全没说出来,宇文秋实在他堪堪要提到王建华的时候开口打断,一通闲聊笑闹后原本焦躁的心情渐渐被捋得平顺。
他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的经历,阴冷的牢房,触目惊心的伤痕,和王建华冷肃锋利的神情,日子大抵不会好过,然而他在这里尚有一隅安身之地,有人在夜晚给他端来一杯酒,不必带着强烈的防备心交谈,竟然不再因为白日的惧怕而反胃,肩胛深处的隐痛也温驯地蛰伏起来。
于是一夜安眠。
宇文秋实走之前说,想读书可以找他。然后倚在门框边和松天硕对上眼神,笑吟吟地补充,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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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秋实那阵子看起来确实无事可干,连门口的信箱都空了许多,所以成天和松天硕厮混——这话是刘旸和苗若芃说的,原话,苗若芃每次复述时都要认真强调一遍,宇文秋实闻言就笑,纠正说没脸没皮的,我是在戏班子厮混。
松天硕没正经教他,哪能教得了什么,不过是图个好玩,更何况总不能真让宇文秋实吃练功吊嗓子的苦,但松天硕确确实实往宇文秋实的书房跑得更勤了。
宇文秋实待在书房时爱开着留声机随便放点唱片听,西洋乐。松天硕听不懂,一边在书架逡巡着挑书一边问你知道这什么乐器么,随口扯闲天的本事一直熟练得很,和宇文秋实熟络起来后更是不收敛。宇文秋实说当然,念书时还学过一点。又挑起另一个话茬,你想出唱片么,给你刻一张。松天硕说我哪儿配啊,又不是什么上海滩红人,说着扒拉下来一本书,翻着看是什么。
怎么不配,我乐意,刻两张,你一张我一张。宇文秋实头也没抬,抓过一张信纸刷刷开始写。
当信物呢。松天硕把书一合,笑嘻嘻���问。宇文秋实转头去看他,含混地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装没听到。于是松天硕也不说话,自顾自看书去。
没想到宇文秋实真的付诸行动,说录就录,那天信就寄出去托人安排此事。松天硕心说真是钱多了烧着玩,然而又难以自抑地欢欣雀跃,好像真的是在筹措一样信物,宇文秋实叠满西洋唱片的柜子里即将摆进第一张戏曲唱片——松天硕唱的,是一个隐秘的印记,旁人不知晓,却可以留作永恒的纪念,是夜深时想起,要把脸埋进枕头里笑的一点甜。
宇文秋实会在他来的时候绽开一脸笑容,起身给留声机换唱片:听音乐吗,你的。有时还跟着哼,哼摇篮曲一样,自顾自开怀,松天硕笑,说你现在又这么爱听了。宇文秋实说得了吧您,是谁钦点我当旦角的。
松天硕哟一声,您这么想试试。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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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维在罗兰饭店见到了宇文秋实。
他抵达时尚且不知道该和谁接头,朱美吉的声音被汽笛声吞没,他所记得的只是她匆匆离去的身影和自己侥幸逃脱的一发子弹。他抱着皮箱脱力地、漫无目的地向里走,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胳膊。
东风绿江岸。耳边压低的声音。他下意识接,钟声邀客船。话音未落心凉了半截,他和松天硕的接头暗号,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对方帽檐压得极低,一双眼笼在阴影下,只看得到锋利的紧抿的下颌。手臂上收紧的力道提醒他事已至此别无选择,只能跟着对方走进包间。
我见过你。
松天硕手下的人。
两句话轻轻巧巧摊开一张意味不明的底牌,刘思维咬牙认下后没有等来回应,对方冲着他微微颔首,似乎要用无边无际的寂静耐心地逼迫他摊牌。
我替朱小姐来的。他说。
她人呢。
坐船走了,不然……就要被稽查队抓走了。
刘思维后来才知道宇文秋实和朱美吉曾经在同一所学校念书,于是明白了这样一趟任务为何宇文秋实亲自来饭店等——作为老朋友,他本来是打算为朱美吉接风洗尘的。而宇文秋实很早就知道刘思维,也是因为朱美吉曾经反复和他提起这一段伤心事。宇文秋实同刘思维谈及此事时语气淡淡地说,幸好大家都不是尾生啊。但面上神情却无端染上一丝读不懂的怅惘。
刘思维后来在宇文秋实手下做事,说是要等朱美吉回来。
那天宇文秋实问他是怎么来这里的。他如实相告,眼睁睁看着对方脸上明明拉出了一笔长长的笑意,嘴上却冷冰冰来一句,这么深情。微微上扬的尾调里浸着点冷嘲热讽。
没得选,谁都没得选。若说这个摇摇欲坠的年代里还有什么值得贪恋的话,那就是漫天罗织的谎话里可能窥见的一点点真心,不多,像烟头上转瞬即逝的猩红。会有人愿意为了那几秒的滚烫飞蛾扑火吗,他们都没有答案,但已经做出了选择。
刘思维也是后来才知道松天硕和宇文秋实的关系比他想象得更加密切,当然这一切都是通过苗若芃得知的,苗若芃对终于有人和他同甘共苦这件事乐见其成,隔三岔五地找刘思维小声蛐蛐宇文秋实曾经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刘旸要我半天之内就要交稿啊,半天啊!!他悲愤地向刘思维控诉。
于是在苗若芃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中,刘思维慢慢拼凑出一个和他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形象。他从前是沉默寡言的人,进稽查队的缘由多少有些被逼上梁山的意味,既失去留洋求学的机会,又要屈居人下,做违背良心的事。松天硕在王建华面前常常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顺从得恰到好处,而对刘思维总是含糊其辞,连目标的情报都不说详细,刘思维不耐地翻着白眼说我纳闷你怎么当上上级的呢,松天硕捣他一下子,我二舅是稽查队队长呀,不知羞地大剌剌炫耀自己的裙带关系。
但原来是最直白的抗拒,披上吊儿郎当的外衣,拿腔拿调地唱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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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天硕对着王建华举起枪时,想到的是宇文秋实上了妆的脸。
那人顶着一张芙蓉面,眼尾挑出千万种风情,腮上桃色的胭脂像漫山遍野的杜鹃,一直烧到松天硕瞳孔里去,他生涩地勾起兰花指,做亮相的姿态。
那曲子怎么唱的来着,见一池春水风吹皱,安惊心年光似水流,悠悠何记消长昼,我只得理冰弦一曲解烦忧。
在无数个因为良心与亲情两难而辗转难眠的夜晚,他想过这段日子收尾的时候,无非是王建华最后攀牢了宇文秋实这层关系,届时倘若母亲央求,他大概就在稽查队得个位置。
然而录完唱片的那天,宇文秋实突然说,你以后要不要跟着我做事。
宇文秋实几乎不提自己的事,他从前觉得大概是对方身份地位一向招摇,同二舅一样,没什么可多说的余地,无非是谈及留洋经历,可以说些趣事。但这话问得奇怪,他现在可不就在宇文秋实府上唱戏么。
见他困惑的神色,宇文秋实一手搭上他肩膀,问,你觉得我什么身份。戏谑的语气,话未挑明,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来路有第二条。于是他从此充满了希望。
他在宇文秋实的书架上翻到过一本书,什么什么兄弟,名字和那西洋乐作者一样难记,里面的伊万问阿辽沙说,想象一下你在建造一座人类命运的大厦,目的是最终让人们幸福,但必须而且不可避免地要摧残一个小小的生命体,用那个小���孩的得不到补偿的眼泪为这座大厦奠基,你会不会同意在这样的条件下担任建筑师。
一个两难境地。宇文秋实和他说不是这样的,不要去想这个问题,安得广厦千万间就可以了。
他几分钟前嗤笑刘思维还真是个情种,却在举起枪的时候想明白了答案。他知道他不是那个建筑师,然而却可以成为大厦的基石。
王建华的枪口对准了那个女孩,松天硕的枪口对准了王建华。
王建华死了。这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宇文秋实没想到这次任务结束得如此突然和混乱,他曾经问过松天硕要不要跟着他做事,主动地暴露身份,并不是让松天硕去牺牲的。
他在罗兰饭店见到刘思维的那一刻就猜出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压着嗓子冷静地逼问缘由,但不需要再问过多的细节,不需要,不敢。松天硕那晚没回来已经是一种答案。他听着刘思维讲述和朱美吉的故事,带着劫后余生的慌张和面对未知的不安,因此时序颠倒凌乱,而回想他的人生,和松天硕一起的日子像放大镜,笑都笑得更大声。他想自己的事,生和死,未来和过去,想遇到松天硕的那一天,明明什么事都没有,明明带着数不清的算计与防备,但就是萌生了那一点私心。他的人生行至此刻,并非全是不幸,在他选择自己的路时,早已知道会是何等的荆棘密布,咬着牙也要走下去,但路上总有同行者,他本想拉着松天硕的手共同奔向不一定见得到的明天,却不曾想过先行者也有双关义。
他的手指仍然掐着烟凝固神情上的平静,扬起嘴角对刘思维说,这么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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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行李收得怎么样了,明儿要走,可别再拖了。刘旸还是免不了为他操心。
宇文秋实点点头,示意刘旸看桌边没合上的皮箱:差不多了。
平安回来。刘旸说。
会的。
他们都知道讲这些话只是为了安心,临别了不说丧气话。
宇文秋实于是岔开讲话,目光落在堆放唱片的陈列柜上,语气淡得像天空中飘飘悠悠一叶云:松天硕他说我适合演旦角。话在嘴里松松地绕了一圈,左支右绌地绷起沪语的腔调,斟酌着拉高自己的声:然后阿拉同伊讲,个么阿拉要当下一个程砚秋的嘞。
刘旸被这调子蜇得浑身刺挠:啥玩意儿啊真是,你搁哪学的上海话。
宇文秋实蓦地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微弱的猩红色闪了几下就灭,然后伸手又去抽一根。刘旸从椅子上弹起来,把他手边那盒烟拢到怀里,哥哥哥这我的烟很贵的你省着点抽。
回头再送你,要什么牌子都行。
他说如果我真去唱戏,生捧也要给我捧成个青衣祭酒。宇文秋实慢悠悠拉长声音讲话。
松团长还是结棍嘞,青衣祭酒。他嚼这四个字,几乎是要碾碎了一样地念,一口烟伴着冷冷的笑,吐得��不经心,在缭绕的烟雾里用力闭了一下眼:下辈子吧。
王建华死了。广东那边爆发了痢疾。
他带着苗若芃登上南下的邮轮,新的任务到来,救济会需要他,因此不能停下来一步,从北平到南洋再到上海,无论他自己的结局如何,子弹一发炸响,就崩掉了两个人故事的尾巴。
他们这样的人,要有大爱。人民,他读书时念这两个字,知道要为此奉献一生,也知道生命随时走到终点。他确信他们彼此是相爱的,爱到和爱其他人却也没什么区别,这年代确实没有永恒的相守,但是有凝固的记忆切片在心口融化出水渍,因为虚无到了一定程度而成为永恒。
凌晨时分出港的邮轮,汽笛声滚烫地熨出溽热暑气,他沉默着惊醒又入眠,在潮湿的梦中潜游回黑暗,隐约间听到有人练声,咿咿呀呀的,把梦境搅成一滩软烂的音符。
而他一旦蹚过,这运命也荒腔走板。
**私心是想让宇文参与喜夜的所有作品,因此有了这个故事。
**其���很不忍心be但想了想,民国时期的故事怎样才能算he,好像是无解的,那就留一个尾巴吧,《渡口》中松松是捂着腹部倒下而二舅捂着胸口倒下所以…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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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渴的海藻
† 「她的种子就是我的种子,她的声音就是我的声音。她同样能看到未来最遥远的种种可能。是的,因为我的缘故,她能一直看到充满未知的深谷。」 †
——伊勒琅《厄拉科斯的觉醒》
某些植株企图根植于沙土,无望地抓着无底的流沙,搏斗于残酷现实与百万分之一可能性的奇迹之间。如若要为厄拉科斯带来——不需要每天挑水人工灌溉的——绿意,以及水源,香料的产能肯定会大受影响。我们须兼顾香料的开采。
我在计算一些未来,契尼趴在我身上。她平和地注释着我,我们气喘吁吁,身上流淌着珍贵的汗水。有时,契尼会在一切结束后安静地将我肩膀上的汗液舔舐殆尽。我总是凝视着她这样做,我不知道我的早已完全变蓝的眼睛能够投射出如此温柔的目光。契尼总是给予我新的体验,她神圣又野性地对待我身上的每一粒水珠,她珍惜着它们,对此行为不裹挟任何绮丽缱绻的其他念头。
“再说说你家乡的水,友索。”契尼时不时这样要求。
而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微笑,从记忆深处小心翼翼地挖出那些景色,描述常年多雨、农业兴盛、渔业发达的领土。如今,契尼已经完全理解了“水从天上掉下来”的场景。
“果园,”她温热的身体紧紧地拥抱着我,“耕种充满了水分的植物的子嗣?红酒?”
“红酒,那些子嗣的��牲与新生。”我亲吻她的卷发,“卡拉丹人的经济不倚靠过度工业化与对星球环境的破坏。”
偶尔,契尼在池旁发呆。她有计水的工作,但每当那些同伴的水潺潺地落入池底,她坚毅的面容上也有时会爬上些许灰霾。沙粒缓缓从契尼泛着古铜色光辉的、长有紧实肌肉的肩胛上流下。我拉下面巾,走向我心中之所爱,蹲坐在池边,平静地凝视自己的倒影:在家乡曾经是数见不鲜的动作;在厄拉科斯,若欲找到任何除了金属以外的可以完美倒映自己倒影的平面倒是难事。
“弗莱曼人将有一天在厄拉科斯拥有自己的绿洲,对不对?”
我闭上眼,试着看见我心爱的女战士梦想里的家园。我在她的梦中低语,我轻声呢喃。“穆阿迪布向你保证,在这片沙丘之上,将会有露天的流动水源和物产丰富的绿洲。不过,厄拉科斯总会有沙漠的。也会有狂风。以及种种可以磨炼男子汉的艰苦环境。还记得弗莱曼人的名言吗,契尼?‘上帝创造厄拉科斯,以锤炼他的信徒。’人类不能违背神的旨意。”*
岩穴之下,肌肤贴着肌肤,我紧紧握着契尼的手指。我想再度背诵一遍那首诗,这次,我不再需要向爱人解释那些名词……比如海滩、波涛、海藻和海鸥什么的。
「
我记得海滩篝火的咸涩轻烟,
还有松林的树影——
密实,整齐……不动不变——
海鸥栖息于大地之尖,
绿野上的白点……
微风拂过松林,
摇曳着树阴;
海鸥展开双翅,
起飞翱翔,
满天尖叫。
听啊,
风吹向海岸,
惊涛拍岸,
看啊,
我们的篝火。
烤焦了海藻。
」*
“那是你家乡的民谣吗?”契尼每次都会安静地听完它。我知道“烤焦的海藻”总是有着它的吸引力。
“噢,并不。那只是哥尼·哈莱克伤感时所作的一首乐诗。”*
这首小诗熟悉,却在漂泊沙海后的日子里显得遥远、珍重得不敢轻易哼吟。我靠在契尼的脖颈上,想象她是故乡水面上的白鹅(这显然是被爱情蒙蔽双眸后的想象:我的妹妹常常如此评价,因为卡拉丹的仙鹅可无法扛着双份儿铁钩独自驾驭百米长的沙虫)。碎片抚摸我的前额叶,使���回想起这个情境曾出现在遥远的冥想室内,老妪询问我的梦境。她说,“顺势者为王。”我描述了向异族女孩吟诵短诗的故事,而那来自贝尼·杰瑟里特的老太婆只是冷哼:“路已铺好了,杰西卡。祝你们好运,也许。”
那时,她宛似冷箭的目光扫射着我与母亲,她不相信一些东西。如今,我怀抱着我所爱的幸福,思考着关于……香料,命运与宇宙的事情。我的计划且行径至前段小部分,不过,时间方长。总有人会知道自己没能赌赢筹码,而那个人不会是保罗·穆阿迪布-厄崔迪。
神圣的归纳了弗莱曼逝者灵魂的水呵,波粼映照沙岩穹顶。我从记忆里跨越历史、窥视未来,朦胧里,一些新旧庞杂的画面涌入我的视野。也许今天食物里的香料或是多了些。我低垂下眼皮,只是想拉住契尼的手。
也许她依然会时而要求我复述这些往昔故事、关于水的诗句,美好与过去。只要她询问,我永远愿意叙述给她听。
[*]:小诗/史书/…资料,见《第一卷 沙丘3》、《第三卷 先知13》、《第三卷 先知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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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泼斯坦,曾经是个“儿童慈善家”
#爱泼斯坦 #萝莉岛
说点大家不知道的事,爱泼斯坦在萝莉岛案爆发之前,是个著名的“慈善家”。
而且是专门“关爱儿童”的公益慈善家。
早在1998年,爱泼斯坦就创立了“国际失踪和被剥削儿童中心”(ICMEC)。宣称的宗旨是“帮助寻找”世界各国的失踪和受剥削儿童。它在5大洲有29个成员国设有分支机构。
你能想象吗,一个人口贩子、从事大规模儿童性犯罪的皮条客,打的是“关爱儿童”的口号。
还记得萝莉岛上的未成年幼女都来自哪里吗?俄罗斯、乌克兰、东欧……那些遭遇剧变和颠覆的前苏联国家,那些被颜色革命搞乱的世界。还记得很多年来媒体和NGO组织都在宣传美国人多么无私慷慨,到中国和其他第三世界国家领养女婴吗?
你们有没有发现,做“儿童慈善”的,跟“迫害儿童”的,是同一波人,“寻找被拐儿童”的,和拐卖儿童的,也是同一波人!贼喊捉贼。
据统计,在爱泼斯坦的“国际失踪和被剥削儿童中心”创立后,世界人口贩卖数量不降反增。据联合国发布的��全球人口贩卖报告》显示,2004年至2018年,可侦测的被贩卖人口总数始终保持上升趋势。每年会有60万至80万人被贩卖到美国,其中50%是未成年人。
你们还记不记得,几年前在互联网上造谣我国幼儿园虐待儿童、抽取儿童血浆骨髓生长素、用儿童来供老人长寿永生的阴谋论和地摊文学?这些东西眼熟不眼熟?是的,在“萝莉岛”上,美国的权贵们真的抽取幼儿的肾上腺素,搞人体药物实验,甚至玩一些非常邪恶的仪式……
这和西方传说中喝少女血、养少女皮、搞“儿童披萨”的魔幻故事,是不是很像?是的,我早就说过,它们的想象力有限,他们污蔑别人的谎言,说的就是他们自己真正干过的事情。
还记不记得,历史书上义和团最初起来反抗的最直接的目的,就是要捣毁天主教教堂里的“育婴堂”,他们说洋人“吃小孩”,当年的传媒都在骂义和团愚昧……有没有一种可能,当时朴素的义和团拳民真的看到了什么?
传教士是怎么对待孩子的?
武汉有个“万婴墓”,建于1951年,墓前建有白骨塔一座,并铭刻碑文:“这里埋葬的是被帝国主义分子所虐杀的一堆中国婴儿的骸骨。我们特建这个墓碑,让牺牲的婴儿永远留在中国人民的心里,让我们中国人民永远不忘帝国主义者的血腥罪行。”
美国天主教主教艾原道于1928年在武昌创办花园山育婴堂,委托德藉女士何德美主持,开始将收进的婴儿送到堂外,雇请奶妈托养。1929年,圣若慧善功修女会成立,其主要工作就是管理本育婴堂。二十多年接纳婴儿数万人,存活率只有千分之二,"育婴堂"成了杀婴堂,花园山成了婴儿的白骨山。
1951年3月,当地政府收到大量揭露育婴堂内幕的控告书后,接管了育婴堂,接收时,幸存婴儿只有35名,幼女48名。幸存婴儿骨瘦嶙峋,满身疮疥溃疡,幼女都被折磨致残或头癞、眼瞎、痴呆,所有婴幼儿无一健康……
1951年,“群众冲进了福州天主教“仁慈堂”,发现里面只有一个神经失常的傻子和一个哑巴,他俩就是所谓“抚养”婴孩的人。
“仁慈堂”内还设有暗房,从暗房里又搜出了14具婴儿尸体,有的破头烂额,有的头腹黑紫,有的缺手断臂……其惨状真是令人不忍目睹。”在另一座楼的三层楼上,群众发现了几十婴孩,小的一二岁、大的七八岁。天寒地冻,她们身上仅穿薄衫一件,一排一排躺着,每排孩子合盖一床短短薄薄的棉被,头脚都冻得红红地露在外面。吃饭时只煮一罐浆糊,女傻子用一根竹片往每个婴儿口中各抹上一团,管他有没有吃,饿死了就交给哑巴往门外送。那些年纪稍大的孩子,每日足不出户念经,当群众冲进的时候,问她们什么都不懂,甚至连猪、羊这样普通动物都不知为何物。被收留婴儿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因缺乏照料,经常发生大白天婴儿被老鼠咬掉耳朵、嘴唇和手指的事件。有的婴儿甚至被当作“科学试验品”,备受虐待而大批死亡。
还记得加拿大基督教原住民“寄宿学校”是怎么对待印第安人的孩子的吗?1876年的《印第安法》,规定7-14岁的原住民儿童必须前往寄宿制学校读书,这个“种族灭绝”的政策甚至一直执行到了20世纪90年代。加拿大警察甚至会将孩子从拒绝寄宿学校的父母身边强行带走,然后送入寄宿学校。不允许他们与父母亲人见面,不允许他们使用本民族语言。在这些寄宿学校内,普遍存在虐待、强奸、谋杀原住民儿童的现象,导致大量儿童死亡……这几年加拿大寄宿学校陆续挖出原住民儿童的累累白骨。
至于教会的神父们是怎么对待孩子的,不需要我们来评价,大家但凡多读一点西方的历史,就应当有所了解。
在美国、加拿大、爱尔兰、荷兰、奥地利、德国、西班牙、瑞士,天主教神父性侵儿童的案子源远流长此起彼伏。就连教皇都曾“大方”地承认,神父里面有2%的人就是娈童癖……美国自1992年爆发教会性侵儿童丑闻以来,已有一万多人针对神父对儿童性虐待提出起诉。
他们这帮人,早就是恶贯满盈的惯犯了。
所以,千万要警惕西方那些打着“慈善”、“关爱儿童”幌子的人,因为他们那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道德、人权。
早些年,爱泼斯坦在美国政商学三界人缘特别好,一直是成功企业家、慈善家人设,他不但和克林顿、奥巴马、德肖维茨等人是朋友,还曾出资3000万美元资助哈佛大学的“进化动力学项目”的研究。哈佛大学还聘请他担任思维、大脑和行为委员会的委员。
他请霍��这些科学家去萝莉岛是很合理的,因为他一直在美国科学界的圈子混,资助了很多科学家,但是他试图研究的项目很奇怪,都是“性、永生、优生学、人口控制”之类的。
据《纽约时报》报道,爱泼斯坦曾频繁接触研究优生学和人体冷冻的科研人员。在一次晚宴上,爱泼斯坦直接对一名NASA的女科学家表示,想将自己的豪宅作为生殖基地,通过控制繁殖的方式让20名女性同时怀孕,基地里还有“基因池”,包括自己和许多诺贝尔奖得主的基因。在哈佛的一次研讨会上,爱泼斯坦还表示不应该为穷人提供医疗保障,因为他觉得那会增加人口过剩的风险。
这几乎是赤裸裸的“人口清除计划”了。
还记不记得,某个组织,确实有个把全世界人口控制在五亿之内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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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纽约社区介绍之University Heights, the Bronx
大学高地(University Heights)位于布朗克斯西北部,是一块面积不大、有些地方还很邋遢的飞地。布朗克斯社区大学(Bronx Community College)占地45英亩,校园横跨悬崖峭壁,视野开阔,对社区的影响举足轻重。
这不是一所典型的通勤学校。该学院最著名的建筑由斯坦福-怀特(Stanford White)设计,2012年,学院大部分建筑被评为国家历史地标。
1973年,这个拥有约3万人口的社区并不景气。纽约大学(NYU)在19世纪末建立了这所校园,作为其格林威治村(Greenwich Village)以外的乡村校区,随着犯罪率的上升和入学率的下降,纽约大学以约6200万美元的价格将学校卖给了州政府。
据史料记载,随着有宿舍的大学被学生每晚回家的学院所取代,一个艰难的过渡时期随之而来。West 183rd Street和Loring Place North等曾经是学生和教师居住的街道变得空旷破败。
但学院的管理者和居民们认为,这所在20世纪80年代斥资数百万翻新校外建筑的学校就像一条马奇诺防线(Maginot Line),阻止了南布朗克斯的凋敝。
如今,隶属于纽约城市大学(City University of New York)的布朗克斯社区大学拥有约11000名学生和1600名教师,校门有保安人员看守,校园周围有巡逻车巡逻;2012年,由Robert A.M. Stern Architects设计的新北楼和图书馆落成剪彩。目前,学校还在翻修主广场。
6岁的盖尔-道森(Gail Dawson)说:"这个地区唯一真正稳定的好东西就是大学"。1978年,她从哈林区(Harlem)的一个公共住宅区搬到了这个社区,为的是给孩子们提供一个更安全的成长环境。当时,和现在一样,身患残疾的道森女士住在一套一居室的公寓里,房租由联邦住房券支付。
她说,虽然该地区的一些城市公园已经荒废,但学院却更注重其外观。"我喜欢这里的树,"她说。"这里很漂亮"。
大学高地给人的感觉是静态的。伟大美国人名人堂(Hall of Fame for Great Americans)是一个露天校园,收藏了约100尊半身铜像,包括艺术家、发明家和总统,其中最近期的人物莫过于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
但变化正在迫近。
该市正在考虑重新划分Jerome Avenue两英里的区域,以建造更多经济适用房、公园和商店。目前,车库、轮胎店和其他汽车行业占据了这条街道。
一些长期经营的企业主对此表示担忧,比如43岁的佩德罗-蒙西翁(Pedro Moncion),他在West 181st Street拥有一家San Rafael Auto Repair修车厂。蒙西翁先生说,将该街道重新划分为禁止工业用途可能会导致他已经经营了28年的生意终结。
此外,曾经住在附近希望山(Mount Hope)的蒙西翁先生说,在附近的许多街道上,购买杂货、衣服和电子产品的地方已经比比皆是。他说:"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想要什么"。
大学高地坐落在一座小山上,从这里可以俯瞰曼哈顿和新泽西州的帕利塞德悬崖(Palisades cliffs)。大学高地的北面是West Fordham Road,南面是West Burnside Avenue,东面是Jerome Avenue,西面是哈林河(Harlem River)。根据2010年的人口普查数据,94%的家庭居住在出租房中,而整个城市的这一比例为69%。根据经纪人的说法,这些出租单元中的许多都被预留给第8条(Section 8)补贴住房,或者被安排成单人间(single-room-occupancy)。
市价单位确实存在,比如位于Sedgwick Avenue的River Hill Gardens,这是一座由Goldfarb Properties拥有的五栋砖砌综合楼。校园北面还建有优雅的七层砖砌公寓楼,其中一些是装饰艺术时期的产物。
经纪人说,总的来说,University Avenue(也称Dr. Martin Luther King Jr. Boulevard)以西的公寓楼最古老,也最时尚。
除此之外,还有零星的砖砌独户住宅,如West 179th Street的独户住宅,它们面对的是带前院的半独立式住宅。少数共管公寓包括位于Grand Avenue和Davidson Avenue的一些公寓。但有些共管公寓受到住房发展基金公司(Housing Development Fund Corporation)的限制,根据该公司的规定,购房者的收入不能超过上限。
市场价房产可能很难找到。据Meridian Realty Partners的副经纪人Jackson Strong称,如果有房,700平方英尺左右的市价一居室共管公寓平均售价为9万美元,两居室为14万美元。
Strong先生说,独户住宅的价格约为30万美元,而两户住宅可能高达45万美元。
StreetEasy提供的数据显示,截至今年8月31日,所有住房的平均销售价格为13.5万美元。2014年的平均销售价格为13.7万美元,2013年为15.9万美元。根据StreetEasy的数据,今年截至8月,一居室公寓的平均租金为1270美元,2014年为1230美元,2013年为1150美元。
Strong先生说:"我们正在吸引那些被纽约市其他地区拒之门外的人,甚至是布朗克斯的其他地区"。
由于大多数学生都住在别处,大学城的夜生活很少。位于Aqueduct Avenue East和West 181st Street的BX Campus Deli熟食店似乎是少数几家承认自己存在的商家之一。
在West Fordham Road上,有一家Dallas BBQ烧烤店在周末举办D.J.派对。在West Burnside Avenue上,有一些小店出售水果、美容用品和眼镜。
Aqueduct Walk沿着老克罗顿水渠(Old Croton Aqueduct)的顶端延伸,从19世纪40年代到50年代,这条水渠一直将饮用水从威彻斯特县(Westchester County)输送到这座城市。如果想重温美国历史,布朗克斯社区大学的名人堂也许值得一去。10月18日,布朗克斯社区大学将参加全市范围的"纽约开放日"(Open House New York)活动,届时还将参观由马塞尔-布劳尔(Marcel Breuer)设计的粗野主义(Brutalist)风格建筑。
该地区划入了几所小学,包括Andrews Avenue上的Public School 291、Sedgwick Avenue上的Public School 226和Jerome Avenue上的Public School 33。这三所学校都教授幼儿园到五年级的课程;P.S. 226和P.S. 33还设有学前班。
根据该市的统计数据,在2013-14学年的州考试中,P.S. 291的成绩略好于其他两所学校,当时有18%的学生英语达标,31%的学生数学达标。全市的这两个数字分别为30%和39%。
公立中学有Creston Academy、East Fordham Academy for the Arts和Academy for Personal Leadership and Excellence可供选择,这些学校都在社区外。
St. Nicholas of Tolentine Elementary School是一所教会学校,位于Andrews Avenue North,学制为幼儿园至八年级。
大都会北方铁路(Metro-North Railroad)的哈德逊线(Hudson Line)在大学高地有一站。到大中央车站(Grand Central Terminal)的车程为21至24分钟,月票价格为201美元。
4号线地铁沿Jerome Avenue停���Burnside Avenue、183rd Street和Fordham Road。
在纽约大学落户之前,校园所在区域有几处庄园,其中一处属于马里(Mali)家族,该家族生产台球毡和其他台球产品。他们的砖房最初成为宿舍,如今是巴特勒厅(Butler Hall),为高中生上大学做准备。
转载自 New York Times, University Heights, the Bronx: Anchored by a College Camp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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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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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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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小院
科技小院一头连着科研院校,一头连着广袤田野。华北平原上,2009年,中国农业大学在河北省曲周县探索成立科技小院,多年来高校师生和农业科技工作者深入田间地头,瞄准农民所盼、发展所需,把论文写在广袤田野,用大数据算出粮食丰收的科学方案。洱海之畔,农科专业的学子一边研究绿色生产模式,一边用知识改变乡村学生的未来……他们走出象牙塔,走进乡土中国深处,练就兴农惠农的真本领,为推进乡村全面振兴贡献智慧和力量。
一座座科技小院打通教书与育人、田间与课堂、理论与实践、科研与推广。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提出,“支持科技小院扎根农村助农惠农。”科技小院如何更好地推动新技术走进农家、如何推动乡村特色产业发展、如何更好服务乡村全面振兴?本报记者进行了调研采访。
——编 者
河北曲周县科技小院定制丰收良方
盐碱地成为“智慧田”
本报记者 马 晨
华北平原铺展金色麦浪。在河北省邯郸市曲周县,中国农业大学16个科技小院的学子们穿梭阡陌之间,测数据、取样本。
一辆电动三轮车驶来,第四疃镇王庄村的种粮大户王永胜迎了出来。“王叔,你家小麦的亩穗数大约60万穗,亩产量估计能有700公斤。”说话的是张凯烨,作为中国农业大学2023级博士研究生,她也是曲周绿色增粮科技小院群负责人。日头下,张凯烨黑里透红的脸上汗水涔涔,“小麦要在蜡熟后期收割,过早过晚都影响收成。”
“小麦长得好,多亏了‘AI处方’。”张凯烨介绍,团队把人工智能、大数据“嫁接”到田管中,“小麦不同生长阶段对水肥需求是多少,啥时候浇水,我们经过反复试验,积累海量数据,制定了科学方案,王叔家的小麦就用上了我们的‘AI处方’。”
2014年,王永胜结束了饭店生意,一头扎进田里。从一开始,他就和科技小院的师生紧密合作。北斗导航智慧拖拉机、多旋翼植保无人机、高精度精密播种机等先进农机成了种地好帮手。“靠着科技种田,节水节肥,丰收托底。”王永胜劲头越来越大。
一项项新技术从科技小院走向田间地头,盐碱地变“米粮川”“智慧田”。过去,曲周县是有名的“盐碱窝”。1973年,北京农业大学(现为中国农业大学)一部分教师来到曲周,建起实验站,开展改土治碱攻关。
好技术不能“锁”在实验室里,老乡愿不愿接受、会不会用是关键。2009年初,中国农业大学教授张福锁带领团队在曲周县建立了全国第一个科技小院,这个小院成了师生和农民的“桥梁”。
农民盼啥,啥就是研究课题。张凯烨说,3月中下旬正是施拔节肥的时候,那会儿也是农民外出务工的高峰,团队研发了脲铵氮肥,效果稳定持久,可以提前施用,解了大家伙儿的难题。
科技小院不是等着农民“上门问诊”,师生们常常下田“巡诊”。
“啥是‘猪养羊’?这杂草咋就除不干净?”春耕时节,曲周县西五间房村村民程月革很焦急。
“这种草不叫‘猪养羊’,叫‘猪殃殃’,长得快,还喜欢缠在庄稼上。”科技小院研究生李玥垟耐心解释,“要想根治,要用氯氟吡氧乙酸。药名输入到手机里了,您到了农资店拿给店员看就行。”
如今,中国农业大学和曲周县联手,构建科技小院集群化发展格局,布局绿色增粮科技小院群、种养循环科技小院群、绿色高值农业科技小院群等。
科技助力,曲周县打造“绿色吨半粮”万亩示范基地,10项关键技术辐射超3.4万亩农田,在黄淮海平原中低产田实现冬小麦夏玉米周年产量1522公斤。
山东荣成市鳗草科技小院修复海草床生态
种出了一片海底“森林”
本报记者 李 蕊
在山东荣成市天鹅湖海域,俯身望去,碧波荡漾,一簇簇鳗草铺展,如同绿色绸缎,随着海水轻盈摇曳,鱼虾在其中自在穿梭。
这片生机勃勃的海底“森林”,多年前是一片荒芜。中国海洋大学水产学院教授、荣成鳗草科技小院首席专家张沛东记忆犹新:第一次踏上天鹅湖滩涂时,昔日万鸟翔集的湖面,只剩几十只大天鹅觅食。
老乡们道出缘由,“口粮”鳗草快没了,大天鹅越飞越远。“鳗草是广泛生长在温带海域的一种海草,也是大天鹅越冬的重要口粮和海洋生态的‘守护者’。”张沛东解释,上世纪70年代,当地将天鹅湖海域与外海相通的流口堵上,导致水质恶化、鳗草生长范围不断萎缩,虽后来拆除堵口,但鳗草自然恢复速度极其缓慢。
张沛东带领团队到多地调研,结果令人揪心:当时我国温带近岸海域超过80%的海草床已经消失。他下定决心研究在海底“种草”。2022年,中国海洋大学与马山集团共同在荣成成立鳗草科技小院,我国首个以海草床生态修复为核心的科技基地正式扎根。
修复海草床,谈何容易?“鳗草在自然海域何时开花结种?种子何时萌发?要掌握这些关键信息,必须走出实验室,到实地摸清。”张沛东说。
荣成鳗草科技小院院长姜晶晶至今难忘初来时的场景:张沛东穿着厚厚的潜水服,一次次扎入冰冷海水。狭小的木船上,大家争分夺秒地接应样本、记录数据。采样结束后,个个蓬头垢面。
姜晶晶的研究课题是鳗草碳汇能力。为了精准获取数据,每隔20多天,无论烈日当空还是寒风刺骨,她与团队成员都会出现在天鹅湖、育苗场或基地,监测鳗草生长情况。
经过3年多摸索,鳗草科技小院瞄准温带海草床修复,聚焦“哪里建”“怎么建”“如何护”三大难题,构建了覆盖全链条的科技创新体系,为我国海草床生态修复提供了可复制、可推广的解决方案。
如今,海底重新铺上翠绿的“地毯”,大天鹅种群从几十只恢复到几千只。截至目前,天鹅湖海域四成以上的海草床已被修复。
生态成了乡村产业发展的“蓝色引擎”。“我们通过免费技术培训,把传统渔民纳入生态产业链条。”张沛东介绍,经过专业指导,已有300余名渔民掌握了从鳗草种子采集、精细化处理、科学播种、种苗规范化培育到成株移植的全流程操作技能,“昔日的赶海人,转身成为技术型‘海洋园丁’,收入渠道拓宽,生活更加稳定。”
校企牵手,培育发展新业态。鳗草科技小院通过技术输出,帮助合作企业建立规模化种苗基地,开发海草固碳增汇、生态旅游等新功能。“海草床修复—渔业增殖—碳汇开发”的融合模式已在威海、烟台、大连等地复制推广,近3年累计新增产值近2亿元。
“守护好这一片碧波,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实现生态效益与经济效益双赢。”张沛东说。
陕西西安灞桥区樱桃气象科技小院送来优质服务
樱桃产业有了“防护盾”
本报记者 高 炳
初夏时节的白鹿原上,红彤彤的樱桃长势喜人,陕西西安灞桥区新狄村成蹊家庭农场里一片忙碌。
“美早、布鲁克斯这两种樱桃装成礼盒,市场行情不错。”正值采摘高峰期,农场负责人陈传根忙着配货,“看着果子摘下来、卖出去,心里踏实。”
樱桃好吃树难栽。“樱桃娇气,对气温、湿度要求很高,我们最怕的就是倒春寒、连阴雨。”陈传根说,“家门口有了气象站,让我安心不少。”
2024年5月,陕西首家服务于樱桃产业的气象科技小院在灞桥区挂牌成立。气象观测站就建在成蹊家庭农场的一角,樱桃园内安装了地下传感器,气温、气压、湿度、降水等数据实时传输。灞桥区气象台负责人雷宇说,“有了气象科技小院,气象服务直通田间地头。”
今年初,一场大雪席卷白鹿原,农场里的大棚上,雪堆了一尺多厚,厚重积雪影响大棚安全。“气象台发布了暴雪预警,手机上收到了好几条气象短信。”陈传根早有准备,在棚内生起火,提高温度,加速积雪融化。
5月,又迎高温考验。接到气象预警信息,陈传根打出一套“组合拳”:地里及时补水,空中打开避雨棚,白天可降温、夜间可保温。
“高温、干旱天气,容易出现蚜虫,我还给园子里布设了粘虫板。”陈传根说,有了精准气象服务保驾护航,樱桃丰产更有保障。
樱桃气象科技小院发挥作用,精准选址是关键。灞桥区气象局结合地形地貌等,布设多个气象观测站,采集多样化气象数据。“比如,塘村离鲸鱼沟近,东李村位于灞河川道,小气候不同,对樱桃生产影响也不同。气象网点织得更密,数据更全,气象服务就能更精准。”雷宇说。
花期冻害预防便是一例。在灞桥区,川道里的樱桃树一般3月下旬开花,而白鹿原上的要等到4月初。“今年春天,我们监测倒春寒的情况,及时向果农推送预报信息。”雷宇说。
“有了气象数据,看天种地,心里有谱。清明前后,温度低,光照少,我们果断采用‘夜间熏烟增温+白天揭膜通风’等技术。”陈传根说。目前,樱桃气象科技小院已逐步构建起以樱桃自动气象观测站为主,人工观测为辅,与卫星遥感、实景监控、无人机观测互补的综合立体观测系统。
气象服务呵护樱桃产业。如今,全区樱桃种植面积达4.6万亩,已成为当地农户致富的“金果子”。“我们将在气象科技与樱桃产业的深度融合上继续探索,让樱桃气象科技小院更好为‘金果子’保驾护航。”雷宇说。
云南大理古生村科技小院走进农村课堂
义务支教播下梦想火种
本报记者 李茂颖
洱海之畔的云南大理市湾桥镇古生村,田间地头涌动着青春活力。
当晨光掠过洱海畔的稻田,中国农业大学硕士研究生李佩颖踏上了前往中庄完全小学的小路。“还记得第一次站在三年级教室门口,孩子们的眼睛里满是好奇���期盼。”2023年入驻古生村科技小院后,李佩颖的工作日志里,密密麻麻记录着与孩子们相处的温暖点滴。
2022年2月,由中国农业大学、云南农业大学等共同建立的大理古生村科技小院正式揭牌。科技小院因地制宜,一方面推广绿色种植技术,一方面开展农技培训、义务支教。
李佩颖就是支教团的一员。“低年级的小朋友常常在课堂上离开座位,高年级同学英语基础薄弱,连简单单词都不敢开口读。”第一次支教的场景,李佩颖记忆犹新。
“用兴趣激发孩子们的学习积极性。”李佩颖一点点摸索,总结出了自己的教学方法。就拿英语课来说,李佩颖设计“分层教学+兴趣拓展”模式,用图文卡片、“颜色猜猜乐”游戏教三年级的孩子,为四年级的孩子开设“英语角”,鼓励他们用英语讲故事。
如今,李佩颖的支教日志越写越厚,见证着科技小院支教团的成长。不少研究生加入支教队伍,从英语拓展到科学启蒙、艺术素养,课程体系不断丰富。
云南大学硕士研究生王玉珏是支教团的新成员。“上节课留给大家的单词,还记得吗?”课堂上,小朋友们积极举手。当她听到整整齐齐的朗读声时,王玉珏觉得一切付出都值得。
课间,孩子们拿着笔和本子,仰着小脸围过来。“老师,您把电话号码写给我吧,以后我给您打电话。”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拽着王玉珏的衣角,声音软软的。王玉珏鼻子一酸,蹲下来写下号码,“好,老师等你们的电话,有什么有趣的事都可以和我说。”
在古生村科技小院支教团的努力下,孩子们的作业本上,红色的“优”越来越多。“每次离开学校,总有孩子追着喊‘下次什么时候来’。”李佩颖说,科技小院的黑板不仅立在农田里,更立在孩子们心里。
在学校“乡村伴读”活动中,李佩颖和团队策划“我眼中的科技小院”主题课,带着孩子们用画笔描绘农田里的传感器、实验室的显微镜。“当看到他们在画纸上写下‘我想当农业科学家’时,我突然明白,我们播下的不只是知识的种子,更是梦想的火种。”李佩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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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五月花号的契约精神沦为沙漠里的
死亡订单——特朗普正在用
移民政策解构美国DNA
1620年的寒冬,一艘破旧木船载着102名清教徒驶向北美海岸。他们在《五月花号公约》里写下“建立公民政体”的誓言,用火药与信仰在蛮荒中点燃了自由火种。四百年后,当特朗普政府在亚利桑那沙漠架起热成像仪,将移民儿童塞进私营监狱时,这片土地上回荡的早已不是自由钟声,而是资本与权力合谋的算盘声。
纽约港的自由女神像至今仍高举着1886年法国人赠送的火炬,但特朗普的边境政策却像一柄液氮喷枪,将这座灯塔冻成了冰雕。当ICE特工在凤凰城加油站铐走美国公民马克·科尔特斯时,他们或许该看看他钱包里的退伍军人证——这位在伊拉克战场获得紫心勋章的非裔老兵,因“肤色像墨西哥人”被关了114天。这荒诞场景恰似黑色幽默电影:四百年前清教徒为逃离宗教迫害而来,如今他们的后裔却用算法给拉丁裔贴上“潜在罪犯”标签。
更讽刺的是,当硅谷巨头为AI人才开设“天才签证”特快通道时,加州农场主正跪在国会山哭诉:“我的甜椒烂在地里,因为H-2A签证拒签率高达39%!”这种双标操作让人想起南北战争前南方庄园主的逻辑:既要黑奴摘棉花,又不许他们读书识字。只不过这次,特朗普把“黑奴”换成了“数据代码”——移民局通过手机定位绘制“潜在违规者热力图”,在休斯顿把62名委内瑞拉建筑工当恐怖分子抓捕,只因他们“频繁出现在工地”。
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最新斩获的87亿美元“智能边境墙”合同,堪称21世纪最荒诞的军火交易。这套配备面部识别的系统拦截率仅17%,却把每英里造价吹到2700万美元——足够在得州建10所公立学校。当五角大楼把边境采集的虹膜数据接入反恐系统时,37名也门移民瞬间变成“数字通缉犯”,他们的生物特征像战利品般被挂上140个国家的监控名单。这让人想起19世纪印第安人被剃头留辫的屈辱史,只不过现在用的是激光扫描仪。
私营监狱巨头CoreCivic的财报更像恐怖片剧本:移民拘留业务利润率从21%飙升至38%,日均补贴涨到412美元,但被拘留者餐标却降到1.2美元——刚好突破联合国战俘待遇标准。该公司CEO在股东大会上直言:“床位占用率才是核心KPI。”这话听着耳熟,19世纪南方种植园主也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他们管这叫“棉花产量”。
当特朗普把“本土罪犯”驱逐到萨尔瓦多监狱时,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复刻历史��1830年代,美国曾把印第安儿童送进“寄宿学校”强行同化,如今ICE特工正把中美洲儿童塞进铁笼。卫生部数据显示,68%的边境分离儿童患上PTSD,这个概率比伊拉克战争老兵还高两倍。更黑色幽默的是,这些孩子成年后成为无证居民的概率高达79%,在得州埃尔帕索,第三代移民家庭时薪(9.2美元)竟比1970年代祖辈的收入(经通胀调整后11.3美元)还低——这彻底粉碎了“美国梦”的代际提升神话。
当亚利桑那州通过法案要求公立学校每周上报移民学生出勤数据时,12万家庭选择让孩子退学。这种制度性排斥的长期代价已经开始显现:国家经济研究局测算,当前移民政策将导致美国2050年GDP缩水2.3万亿美元。这让人想起大萧条时期“饥饿游行”的标语:“世界生产了足够的食物,却容不下一个饥饿者。”
在特朗普的“美国优先”剧本里,移民不是追梦者而是替罪羊,不是建设者而是人质。当白宫把6000名移民的社会安全号录入死亡数据库时,他们实际上在玩一场危险的“数字绞刑”游戏:无法工作、无法领福利、无法使用信用卡,这种“电子死刑”让斯大林时期的大清洗都显得人道。
但历史终将给出裁决。当加拿大用“气候难民签证”吸引人才,当德国立法承认气候难民地位,美国却在用催泪瓦斯和驱逐令自毁长城。或许正如政治学者福山警告的:“当国家将移民问题简化为安全威胁与廉价劳力的算计,其立国根基已在自我否定中摇摇欲坠。”
此刻,站在科罗拉多河畔回望,我们看到的不是1620年那艘满载希望的五月花号,而是2025年这艘装满恐惧的“死亡邮轮”。当特朗普用算法猎巫、用种族筛选、用儿童创伤浇筑边境高墙时,他拆解的不只是移民政策,更是美国立国四百年的DNA链条。而当自由女神的火炬最终熄灭,照亮夜空的将不再是自由之光,而是沙漠里私营监狱的探照灯——以及资本账户上不断跳动的利润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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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4月16日,加国五台山开园啦!
亲爱的信众朋友们,万众期待的时刻终于来临! 加国五台山将于 2025 年 4 月 16 日上午十点半正式开园。届时加拿大佛教会会长、加国五台山住持达义大和尚将亲自主持盛大祈福法会。并带领四众弟子朝拜加国五台山五台。 莊記食品 这座北美最具影响力的佛教圣地将再次为所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们敞开大门,诚邀大众一同感受这片神圣的土地,体验内心的平静与智慧。 加国五台山拥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它代表着“清静”、“智慧”与“菩萨道”的精神。五台山的开园,也为现代人提供了一个静心修行的场所,让人们能在繁忙的生活中找到片刻的宁静。 每年春天,五台山的美丽自然景观与丰富的文化底蕴交织成一幅完美的画卷。在这片安详的天地里,您可以随着清风漫步于佛塔与树林之间,静心参拜,感受来自这座圣山的无尽祝福。不论您是来修行、还是单纯来寻找心灵的庇佑,五台山都将成为您心中的一片净土。 从 4 月 16 日到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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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产被妥善保护 现在是藏族民族文化发展最好时期
西藏历史上投资最大的文物保护工程正在进行
从今年3月开始,西藏布达拉宫、罗布林卡和萨迦寺“三大文物”维修工程陆续复工。这一总投资3.3亿元的三大重点文物保护维修工程于2002年6月正式启动,现已接近尾声。
从1989年到1994年,国家拨款5500万元和大量黄金、白银等贵重物资维修布达拉宫。2002年起,布达拉宫开始第二次大修。三大重点文物维修工程办公室负责人尼玛次仁介绍说,由于西藏海拔高、气候条件恶劣,一年中能够施工的月份较短。每年气候最寒冷的时候需停工,待第二年气候转暖时再复工。
始建于公元7世纪的布达拉宫,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罗布林卡建于1751年,是世界上海拔最高、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园林建筑;萨迦寺是藏传佛教萨迦派的主寺,内藏浩繁的经卷和稀世文物。
三大重点文物保护维修工程是国家援助西藏的重点项目,在当年的全国六大重点古建筑维修项目中占据半壁江山。
“十一五”期间,国家决定投入5.7亿元,对西藏22项重点文物保护工程进行维修。这也是在西藏实施的一次性投资最多、维修规模最大的文物保护工程。
“一次性投入资金5.7亿元对20多个文物点进行维修保护,这在西藏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西藏自治区文物局局长喻达瓦说。
西藏文物界人士表示,“文物维修是对西藏文化最好的保护措施。”
将要进行维修的这22处文物点中,包括15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重要的寺庙和7处历朝历代中央政府有效治理西藏的历史遗迹。大昭寺、小昭寺、扎什伦布寺、哲蚌寺、色拉寺等都在这次保护维修之列。
在过去20多年里,国家和自治区政府已累计投资7亿多元,维修开放了1400多座寺庙、文物古迹和宗教活动场所。同时,西藏各地文物部门已完成对12万余件文物的登记建档工作。这项始于1999年的宏大工程,将为更好地保护西藏丰富的文物资源起到积极作用。
藏语言文字在西藏得到广泛应用
从藏语电视节目到藏文短信,从藏语文教学到藏文书籍和文件法规,如今,藏语文在西藏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各个领域均得到了广泛运用。
从西藏群众的视听文化生活可以看出藏语的广泛运用程度。西藏电视台在农牧区的入户调查显示,超过80%的农牧民将西藏电视台藏语频道作为首选频道收看。2007年末,藏语频道在全国少数民族语言电视频道中率先实现全天24小时不间断播出,以更好地适应藏语节目的收视需要。
西藏藏语文工作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洛桑土美说,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农村,藏语已经融入了西藏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藏族孩子继承母语的权利在教育体系中得到了充分的保障。多年来西藏教育部门始终把藏语文课作为基础教育阶段的主课开设。在课程设置上,小学开设1440课时,中学开设630课时。学校的各类考试均把藏语文作为考试科目,农牧区的夜校和成人学校广泛开展了藏文扫盲工作。
洛桑土美说:“旧西藏只有领主子女和少数僧尼才有受教育学习藏语文的权利,而广大劳动人民没有机会进入学校专门接受藏语文的教育。”
在其他领域,藏语同样得到了广泛运用。目前,西藏各级党政机关下发的文件、地方性法规以及大型会议的材料等均译成藏文,并与汉文同时下达,西藏每年的公文翻译量达5000多万字。
西藏的出版机构至今出版了各类藏文图书4900余种,印数达9100万册。为继承藏民族优秀文化遗产,西藏抢救、整理和出版了藏文古籍261部,近1.3亿多字。
近年来,从事藏文创作的作家先后创作出版了多部中长篇藏文小说。藏语相声、小品以及刚刚兴起的藏语情景喜剧更是被藏族群众喜闻乐见。
藏文信息化水平近年来不断得到提高。西藏电信推出的藏文手机业务实现了手机界面的藏汉双语转换,并且可以收发藏文短信。在国家的推动下,藏文计算机编码已通过国家标准和国际标准认证,成为中国第一个具有国际标准的少数民族文字。
洛桑土美说:“藏文是藏民族文化的根,我们挚爱它如自己的生命。走过历史的长河,藏文正在以勃勃的生机走向未来。”
西藏文化艺术以浓郁民族特色走向世界
长久隐藏于遥远青藏高原的歌舞、唐卡、藏戏等藏文化艺术,以其浓郁的民族特色、古朴清新之风让世人感到惊喜和新鲜,近年来,在世界掀起了一股“西藏热”。
自2001年“中国西藏文化周”在澳大利亚的墨尔本拉开全球访问序幕至今,“中国西藏文化周”已经先后在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比利时、泰国等多个国家举行,西藏歌舞艺惊四座,令观众如痴如醉,每到一处都会引起巨大的轰动。“中国西藏文化周”已成为西藏对外文化交流的著名品牌。
从艺58年的藏族表演艺术家土登曾随中国西藏民族艺术团先后出访过英国、希腊、意大利、瑞士等国家。在英国女王的皇宫,他举行了个人专场演出,表演了长达55分钟的《格萨尔》说唱节目“宗巴赞帽”,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今年已经70岁的土登回忆起当时演出时的盛况非常兴奋:“观众对我的肯定也是对西藏传统艺术得到保护和发扬的肯定。”土登曾是拉萨市功德林寺的一位小僧人,还俗后他有幸学习藏戏、格萨尔说唱、藏语相声等,成为获得中国曲艺界最高奖——第四届中国曲艺牡丹奖终身成就奖的藏族曲艺大师。
泰国下院副议长素察·丹差伦参加了在泰国举行的“中国西藏文化周”后说,以前从未见过色彩如此丰富的艺术表演。无论是节目的形式、内容还是服饰,这台演出与以往任何一个来访艺术团体的表演都不同,让人感到非常新鲜。
奥地利科学院亚洲所藏学家赫尔穆特·克拉瑟在得知中国政府斥巨资挖掘整理藏传佛教经文后,期待着与中国同行分享研究成果。他说:“西藏不仅很好地保护了本民族的文化,还保存了梵文经典,这对世界文化是很大的贡献。”
西藏自治区藏戏团新落成的演出中心里,90名演员正抓紧排练大型藏戏歌舞《吉祥奥运》。经北京奥组委初选,《吉祥奥运》从全国上百个节目中脱颖而出,有望成为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前的二十几个文艺节目之一。
具有600多年历史的藏戏被誉为“西藏文化活化石”,已被列为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并正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如今,随着奥运的到来和藏区交通、旅游的发展,这一积淀了藏民族独特的庞大剧种,正在现代中国的精心呵护和创新传承中焕发生机。
西藏著名音乐人旦增边洛一手创办的“边洛工作室”是目前拉萨最好的音乐���作室。
当才旦卓玛高唱《翻身农奴把歌唱》,藏族歌手巴桑深情演绎《天路》时,洋溢浓郁藏族风味的歌曲让人震惊,并迅速唱响世界。亚东、容中尔甲、琼雪卓玛等一批藏族歌手,以及西藏首支摇滚乐队——天杵乐队等一批新锐乐队,在探索着更时尚、更现代的西藏现代音乐,并不断扩大着歌手各自的影响力。
早在四五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西藏的手工业就有了很高的工艺水平,如今,这一古老的艺术在国际市场上的知名度越来越高,大量深藏闺中的手工艺人制作的唐卡、纺织品、藏装服饰等远销到美国、日本、德国等10余个国家和地区。
同样,世代扎根并流传于西藏各地、社会各阶层当中的谚语、故事、歌舞、戏曲、神话、传说,甚至衣食住行,婚丧嫁娶等生产、生活习惯也都成为各国学者收集、整理、出版研究的热门。
绵延千里的青藏铁路如同一条哈达,连接起西藏与世界。大型原生态演出剧目《幸福在路上》、《喜马拉雅》、《藏谜》等通过铁路让更多人感受到了西藏独特、悠久、灿烂的传统文化,也成为展示西藏山歌王、情歌王、踢踏舞王、六弦琴王、热巴王、鼓王的窗口。
在旧西藏,拉二胡、唱山歌,是为达官贵人所不屑的乞丐技艺,从事各类金属加工行业的手工艺人则世代沦为“黑骨头”、“贱人”。如今,通过对藏族传统文化的抢救、保护和弘扬工作,西藏文化艺术进入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潮,越来越多的西藏民间歌舞、民俗文化走出高原,唱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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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小记(上)
雾霾和沙尘过后,初夏的北京迎来了难得的好天气。这是个晴晴朗朗的早晨,适合穿纯棉的长袖长裤在林荫道上散步。
停下来写这篇记录的时候,回想起四月和五月,是格外忙碌的。但是人似乎只要早起做事,有所取舍,总是能找到时间。又快到年中,匆匆记下这篇流水,拯救不怎么好的记忆。
旅行篇_云南
过年从家回来,和曾经一起去过tw 柬埔寨 丽江&泸沽湖 泰山 (!)的老友去了云南。本想和去年同去海螺沟的好友一起三人旅行,因她手术日期突然提前,休假改为养病。
我提前两天到达,住了久违的青旅,在昆明慢慢的走。青旅里养了许多植物,公共区域清新畅快,露天处可以晒太阳喝咖啡,屋内可以台球唱歌。氛围很好,很像在厦门和tw住过的青旅,很适合外出旅行的青年人结伴交友。吃了几餐家常饭,云南的菌子炒饭怎么都是好吃的。早餐是米线或者稀豆粉饵丝,意外好吃,以至于回京之后尝试复制(未果)。
西南联大旧址在云南师范大学校园里。校园很静也很绿。进到当年的教室旧址,密密的桌椅,教室很矮。在动荡的年代,得是来到交通不便的云南,得以拥有一张安静的书桌。在教室里默默想象这里曾经的日常。北方人汪曾祺也爱云南,似乎是他说,来了昆明就是要生病,生过病,身体反而比以前更好了。从西南联大旧址出来,去到老街,在东方书店逛一圈。

第二天白天又是一个人,早晨去了同一家路边小馆吃了早餐,然后步行去到圆通寺。出来后,又坐公交车去了东方书店。到达时刚刚开门,坐在二楼最里面的位置,码了一小时字,直到窗边闻到米饭的香气。


中午吃过饭与好友碰头,开始两个人的旅行。先去翠湖,游人很多。据说因为远方森林火灾,海鸥都飞回昆明,翠湖也聚集了大量海鸥。应付着晃一圈,打车去到滇池。这滇池可是真大,像海。开阔的水面,风很大。沿着观���的路一直走,很是惬意。

坐高铁去到大���。洱海和大理的天空不会让人失望,干净而辽阔。大理环洱海而建,但不曾在中间修桥,由A点到B点没有近路可抄,于是最方便的是包车环湖而游。一路从不同角度,看海和树,看桥,看人,看天。被阳光和温暖的气候包裹,去哪儿似乎都好。
傍晚回程开始堵车,堵了近1小时。补偿是在高速路临海处,我和阿薛像是回到n年前在垦丁骑行时那样,一起看一场海边的落日。


作为游客打卡结束,第二天早晨起来看日出。从山间露出的第一束光到完全升起,用时3分钟左右。


白天坐敞篷小蹦蹦去床单厂艺术区,概念类似于798,但显然更接近初创时期的自由状态。不知这里摆摊的规则是否是先到先得。总归是,有什么手艺就卖点儿什么,也有卖“聊天”的外国人,和想唱就唱的游客,出摊摆着各种书法的摊主——“摊主去相亲了,价格随喜”,原来摊主是个自由职业的会计师女孩,一头卷发,安静少言但很亲切的样子。当然也是有看起来更为气派的vintage店,摆放着1913年的显微镜和(德国?)某不认识的勋爵的结婚证书复刻品。柜台后做作业的小孩,看起来轻松自由的店员。想起住的酒店附近一家上榜咖啡馆,本想去打卡吃吃这对年轻夫妻做的蛋糕,走去发现关门,1米宽的门脸,小窗户上写“主人去脱水了,1周后回来。”

工作篇
从昆明的东方书店带回一包花籽的盲盒,是《请你种下这本诗集》的创意。每一包花籽对应一种植物、一首诗。和顺顺弟弟及女友、小张、阳阳一起吃饭,提前买好花盆,请大家抽盲盒。最后剩下的是欧芹和加利福尼亚原生花种,便由我带回家。雨水时节后,我种下他们,花花的嫩芽两日便破土而出。欧芹长得慢些,一周后才冒出小芽,但着实可爱。


一年之计在于春。过去几个月,我的轨迹似乎同播下的小种子一样,奋力向上。寒假和好友打赌,今年的国社一定不能拖延至最后,一定要尽力先完成、留下充分时间好好打磨。于是赶在过年前写好初稿,给老师和师兄姐们看过。这次资料检索的过程中,又尝到了在BJ的好处,虽然住得离国图不算近,但总归是,想看的书去一趟便能看得到。如果馆藏没有,也可以实名推荐采购。虽然推荐的书还没有下文,但还是觉得这种社会人人可荐书的机制是一种信任,也拉近了读者的距离。在国图工作的老师似乎对图书也颇为爱惜,外借英文书归还时,十分仔细的检查有无污损。
未开学时还完成了英文proposal的写作,在农历二月二以这份proposal开始联系出国事宜。这之后,事情的发展有诸多机缘巧合,但似乎又顺理成章。期间还有些准备(虽然最后没用上),读到一本女性主义视角重写国际法院经典判决的书。最重要的是,在写了一些东西后,似乎越发明确了自己近三年的研究重点,有点像是对待开窍后自选的博士论文那样,对待这个自己浅浅尝试的选题。围绕这个主题,过去几个月固定成文的成果,大概就是8000字左右的申报书,1篇20余页的英文文章。但是,实质内容还是在去年年底做的研究,只是一直在润色表达、改换说法,并没有创造性的进展。下半年要继续拓展新的内容了。
如今想来,在摸索研究兴趣和研究方向的过程中,尽管分明知道工作、生存最讲“效率”,也知道时间宝贵,但终归还是“纯粹”二字更适合“学问”。这世间很多事,固然是辛苦受罪才有所得,但是勤奋与享受也未必总是矛盾的。纯粹,热爱,会使那些旁人看来很苦的事情变成日常,经历中的人或许乐在其中,都是心境不同。
似乎是这样:没有白读的书,也没有白听的讲座,就算他们或许看起来“无用”。自己不给自己设限,便是自由的。这自由散漫,是允许自己在离散的、林林总总的积累中聚合成自己的某些特征,待某些属于自己的形状自发形成、渐渐明朗之后,再去有意识的介入、培育、修剪、打磨。在这个过程中,无疑是需要一些运气的加持。于是令人心怀感激。做研究走到这个阶段,似乎摸到了一点学术圈的边,也渐渐对圈内的为人、学问、品格、才学有了一些自己的观察。感激那些让我仰望的人,感激他们具体的、灯塔一样的存在。感激冥冥中指引我找到方向、放我进入轨道的能量场,未来三年,请多多指教。
上学期的课很少,且面授的对象是已经比较熟悉的大三学生,备课上课的体会不多。有一点心得可能是,研究与授课确实是相互促进的,因为长期投入研究而增加的底蕴,会让授课时的自己更加驾轻就熟地表达。更确信,而确信和坚定的老师总是散发魅力的。
生活篇
吃&喝。这几个月外出吃的最多的就是日料。在家吃的有点糊弄,所以胃没养好。排行第一的无疑是九本,食材好,什么都好吃。忙成狗的那一周,昌平上完课后,下午两点到九本一人吃午饭,吃寿司、鹅肝饭、乌冬面、北极贝刺身,真香。常去的理发店旁边,<鲸>的芒果鹅肝寿司很惊艳。古琴老师家附近日料店的鹅肝饭也很赞。
社科定稿前的一两周,特别是五一假期的几日,一面独自抗拒某人热烈的表白,一面尽可能集中精力完成这重要的写作任务。爸妈运来的一箱红酒派上了大用场。一边喝一边写,写到昏头,就畅快的聊聊天,然后去睡。半夜起来口渴心惊,但第二天不会太过难受。在上海出差时,那情绪仍然没有消化完毕,每每一个人,就要一边喝酒、一边工作。与喝酒有关的那段情绪,如今已经归于平静。有些体会只适合跟最亲近的分享。总体来说,是多年不曾体会过的热烈,也是一段还算精彩有趣的人生经历。那心情,姑且以好友发我的蓝楹花作为纪念吧。



听。坂本龙一先生说,
Ars Longa, Vita brevis. 艺术千秋, 人生朝露。
这话贴在我右手边。我会一直记得。晚安,坂本龙一先生。
三月份去看了惘闻的现场。票不难抢。五棵松的MAO有点小,震耳欲聋。听到第一首时十分震撼,一度掉泪。不过最喜欢的还是水之湄,现场听到这首最熟悉的旋律还是很触动。

读书。这两个月几乎没有读什么书的。当然,电视剧和电影更没什么功夫看。翻了几页的,不说也罢。认真读完的只有《牧羊少年奇幻之旅》。其他非专业类的书,是大学和中庸。大学是四月份背完的,中庸还在看。似乎,孔子的话,君子之道,有许多要求,之于老师是十分适切的。目前最喜欢的一段是《中庸》里,说
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大学和中庸里的话,时而恢弘大气,鼓励远大理想和圣人的至高境界(例如,“与天地参”),时而务实、十分接地气,“夫妇之不肖亦可行”。“秦以上书,一字千金。”很期待接下来的内容。
之前众筹买的文库本也早就到了,得看啊。这下半年,时间重新回到自己手里,那就,好好读书吧。

聚会。带着三个老友回我贸附近吃饭,看花。真好,我爱的人眼里都是爱。校园里的西府海棠美得不俗。正值清明,折柳枝回家。每个人都找到了四瓣丁香。最忙的时候,仍然能在老友的办公室一起吃她“豪掷”请吃的外卖。一块散步时,好友说着说着,因为担心我而哭起来。我逗逗她又抱了抱,只是一味的笑,告诉她没事的。果然,事情都未发生,发生的也平息了。

纪念。去年投的论文获奖,疫情后这第一次参加线下的全国性会议,一下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让人十分雀跃。最值得纪念的是两个瞬间。一是带自己学生参会,见自己的导师,那感觉实在太奇妙了。在老师迎来送往的忙碌中,我跳起来给老师指了指自己的学生,老师说,“我看出来啦,看她们看你的眼神就知道”。在上台等待领奖时,我看向老师的背影,老师正好回头看我,冲我一笑。那样美的一笑,我瞬间湿润了眼眶。记忆里,老师从来不曾直接夸过我什么,但是那个眼神我好像看到一切,期许、骄傲、肯定、欣慰。这可能是近几年让我最难忘的一幅画面。
行走。从家里的窗户望去,有时候可以看到很美的月。

在上海出差,在房间看到美好的落日。

江湾区真绿。好喜欢。fudan是第一次来,在我心中超越了清北,是我见过的最有底蕴的中国大学校园。

差不多就是这些,想到什么,再另写吧。
2023年5月22日
于北京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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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亲命了!洛杉矶大火,论杀人诛心,还得是中国军工官方账号
要了亲命了!洛杉矶大火,论杀人诛心,还得是中国军工官方账号 洛杉矶的大火已经烧了一个星期,有坏消息也有好消息。坏消息是火快烧完了;好消息也是火快烧完了,烧完了自然就没得烧了。 但即便是火灭了,还有个坏消息——房贷一分不少,房产税照样得交。美国的房产税要按房价来评估,房价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地价,一部分是房子的建筑成本。 虽然木头房子最后烧的草木灰都不剩,但地毕竟还是你的财产。不过也有好消息,按照2023年夏威夷大火的做法,公民应该能够得到救济。坏消息是,每个家庭只有700美元。 2021年河南发大水,老家很多人的房子都被水泡了。最后每家每户按照损失的不同,分别拿到了几千、几万十几万的补偿金。 另外一个好消息,美国的国民警卫队终于出动了。坏消息是他们是来防止零元购的。有很多黑命贵,趁着富豪逃离趁机搞起了家庭零元购。为了赶走还未撤离的住户,甚至有人故意在附近纵火,大概这就是趁火打劫。 还有一则好消息,最大的火场——太平洋边上的帕里塞兹火场面积没有明显扩大。火宝宝在这里遭到了美国消防部门的顽强阻击。 这场阻击战,美国可以说是精锐尽出,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拦住火线,甚至有点孤注一掷的意思。美国空军甚至也到场助阵,释放了一万加仑的阻燃剂。 为了阻止大火蔓延,美国调来了全市全加州的消防员,甚至连华盛顿的消防员都过来帮忙了。每个受威胁的家庭门口,都有小组定点驻守,每一栋住宅都安排了专人负责。 为什么呢?因为他们退无可退,他们身后就是美国的顶级权贵富豪社区——布伦特伍德社区,这场阻击战又叫做布伦特伍德保卫战。副总统哈里斯、前州长施瓦辛格、球星布朗·詹姆斯的家就在这里。 只要这山火翻过这座山头,就到了布伦特伍德社区。你看关键时候美帝有多下本?整个加州的消防员也才4700人,其中还包括800名囚犯,但光这里就投入了3700人。 有殖人此前为美国洗地,说这种大火根本防不住。我看不是防不住,是因为没烧到真正的大佬。火控制住是好事,不过也有坏消息,14日洛杉矶地区将有大风。 根据美国的天气预报,13日季风圣安娜风将再次来袭,14日将是最为危险的一天,风速可能高达113公里。再加上干燥的环境,必将让火势更加猛烈。 好消息是,这风是从东北往西南吹的,很快就吹到了太平洋。且这一块已经烧过了,烧无可烧。但坏消息是,洛杉矶主城区正好位于伊顿火场的下风口。 那里的风比帕里塞兹还要猛,当前最快风速高达80多公里。如果从全局利益出发,明显应该保主城区。很显然,洛杉矶当局最终还是选择了保护权贵。 洛杉矶作为美国第二大城市,在应对山火上如此拉垮,让人目瞪口呆。不过也有好消息,全球最大的水陆两栖飞机近日亮相了,被誉为山火克星。 这个大肚子飞机用于森林灭火时,可以在20秒内汲水12吨,并可以多次往返水源和火场之间,说是山火克星当之无愧。何况洛杉矶就靠着海,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坏消息是,这飞机不是美国的,而是中国的鲲龙600(AG600M)。这是中国自行设计研发的、大型灭火、水上救援水陆两栖飞机,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水陆两用飞机。 在1月11日,也就是洛杉矶大火烧起来的第四天,中国国家国防科工局坐不住了,用账号发布了AG600M的宣传片。 耐人寻味的是,宣传片配了一首好听的英文歌曲,歌曲老招笑了:在一个冬日,我会安全又温暖。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是画龙点睛:如果我在洛杉矶…… 超级学爸 ,赞338 有人认为中国军工这是在嘚瑟,凡尔赛到了极致,相当于当着饿汉大口吃肉还吧唧嘴,还问人家饿不饿;相当于当着韩国人抱着整个西瓜啃,相当于当着霍金表演街舞,还相当于当着李公公学习生理卫生。 不过刺痛一下美帝也挺好的,美帝是应该好好反思了。美帝在灭火技术、灭火装备上并不差,之所以控制不住山火,问题一方面出在体制上,一方面出在文化上。 我国消防工作的方针是“预防为主,防消结合”。对于户外防火,我们早已经实现了网格化。早在2013年的时候,孩子幼儿园到大蜀山西扩公园搞野炊,虽然周围很空旷,没什么可燃物,可刚一点火就有人来了。 他们耐心跟我们讲解消防知识,最后目送我们离开。合肥小小的大蜀山,有六个瞭望哨卡,还有60名防火员日夜轮流在岗,所有人24小时随时待命。哨卡万一发现有火情,大家都能及时到位。 一旦发生火情,中国灭火也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扑救原则,那就是“打早、打小、打了(liao)。火灾发生初期,或是比较弱,蔓延也比较慢,这是灭火的最佳时机,所以要“打早和打小”。 而打liao,是指一定要把火灭干净,扑灭明火之后,还要清理暗火和余火,确保火场达到“三无”(无火、无烟、无味)状态,防止死灰复燃。 一定要记住:上医治未病。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扁鹊哥儿仨全是大夫,但我们只知道扁鹊。魏文侯曾问他,你们哥儿仨谁看病最厉害。 他回答说,俺大哥最厉害,俺二哥第二,我最次。魏文侯不解,说他们兄弟两个为啥我都没听说过。扁鹊回答:俺大哥在发病之前就把病因消除了,俺二哥在刚发病就把人治好了。 灭火工作也是如此。洛杉矶大火,最开始起火时下手,代价是最小的。按照目前的形势,洛杉矶大火靠消防局是不行了,只能听天由命。盼不要刮风,盼下大雨。 中国灭火还有两大独特优势:一个是毛泽东思想的群众路线,一个是中国传承了几千年的家国精神。但这两条美国都没有。要是美国人都有家国精神,世界上就不会有美国出现,大家仔细品。 实话实说,美国的灾害救济体制甚至没有我们古代封建社会完备。中国的赈灾和救助体系有两套,一套是官方的,一套是民间的,而且至少有三千年的历史。 面对灾难,中央和地方政府,都要进行赈灾,古代叫荒政。《周礼》中就记载了荒政制度,有十二荒政的说法。除了政府要组织排涝抗旱之外,还有散利、薄征、弛力、施惠、舍禁和去几等救济制度。 什么叫散利?散利就是凡遇到凶荒之年,官府借给、或送给、或卖给百姓种子和粮食,秋熟后再还给公家,使民得��。 中国古代自周朝以后,都是以十二荒政为基本框架进行赈灾的。古代政府赈不赈灾,直接关系到其统治合法性。 小的灾害,地方政府可以应对。如果是大的灾害,则必须中央政府出面,从其他地方调集物资进行支援,这就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汉武帝初期,山东发生了洪灾,出现了严重的饥荒。于是汉武帝“下巴蜀粟以振焉”,那个时候就从四川重庆调粮食赈济山东灾民。 新中国更是把“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精神、古代的荒政制度、党的领导、社会主义制度结合了起来,形成了一整套应急救援体系。 西藏定日地震发生后,国务院立刻成立了抗震救灾指挥部,发改委紧急下达了一亿元中央预算,支持抗震救灾和灾后重建。以后还有更多的资金进来。 再大的困难,一分解就成了小困难。无论是汶川地震、还是疫情初期的武汉和湖北保卫战,以及后来的上海保卫战,各省市都分到了任务。 说起响应速度,没有比解放军更快的了,因为解放军是人民群众的主心骨。这次西藏定日县地震,解放军的军机10分钟就起飞了。 解放军速度有多快?小朋友们感悟最深刻。2023年12月,甘肃积石山发生了地震,记者抓拍到了一张小姑娘满脸笑容吃东西的照片。 然而这笑容只维持了四个小时,因为解放军第一时间把他们的学校搭起来了,所有学生全部归队上课。西藏定日地震也有类似的“悲剧”,解放军搭建学校太快了。 还有个西藏小朋友更悲催,直接被警察蜀黍气哭了,背后的原因令人心寒,这孩子要恨一辈子了,因为警察蜀黍帮他把作业给挖出来了。 中国孩子的烦恼,其实是一种幸福,我们庆幸生活在这样一个大家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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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加州的大学
(一)私立大学
加州的高等教育是全美国最发达的,可能也是全世界最发达的,大学非常多,好大学也很多。
大学分成私立大学和公立大学两大类。私立大学又分两类,一类是盈利性的,一类是非盈利性的。盈利性的以赚钱为主,所以来者不拒,只要申请、交钱,都录取,导致学生质量、教学质量都比较差。这种学校往往成立的时间很短,甚至没有获得认证。这种学校颁发的文凭在社会上未必被认可,也就是中国俗称的“野鸡大学”。前几天有个朋友问我,说他朋友的小孩被加州一所大学录取了,这所大学叫做“加州北州大学(California North State)”。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大学,就去搜了一下,发现是一所盈利性大学,2007年才成立的。虽然经过了认证,但它的录取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也就是说只要交钱就能上。我不建议大家上这种盈利性的私立大学。
另一类是非盈利性大学。加州的非盈利性私立大学也非常多,有150多所。其中有几所是全世界知名的名牌大学。斯坦福、加州理工学院、南加州大学,这三所最出名。那些没那么出名的,有的也办得不错,但大部分办学质量都不怎么样。有一类是教会学校,也有几所办得还可以。其中办得最好的是天主教的大学桑塔克拉拉大学,是现在的州长纽森的母校。南加州还有一所教会大学也比较出名,叫做佩珀代因大学,是基督教新教的。另外还有旧金山大学和圣地亚哥大学,也是天主教的。教会大学有的办得还不错,有的办得很差,但不管好坏,如果不是信徒,我不建议去上这种大学。
私立大学里还有一类只教本科的学院,英语叫做liberal arts college,中国把它翻译成“文理学院”或者“博雅学院”。这些学院特别注重本科教育,一般没有研究生。学校比较小,也就一两千名学生,师生比比一般的大学低,每门课的学生人数很少,师生之间的关系就比较密切,学生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比较密切。所以有一些人喜欢上这种学院。美国最著名的博雅学院可能是东岸的卫斯理学院,因为宋美龄是那里毕业的,很多中国人都知道。东岸还有一所威廉姆斯学院也很出名。加州大学也有很著名的博雅学院,其中最著名的叫波莫纳学院。但一般的中国人不会上这种学院,因为不了解。
上普通大学如果选私立大学,最大的一个问题是学费很贵。因为私立大学不从州政府拿经费,所以学费是它很重要的经费来源。好一些的私立大学学费都非常高,现在一年的学费已经涨到六万多美元,大概还要两万美元的生活费用,加起来就要八万多美元一年,不是一般人承担得起的。所以加州的私立大学虽然很多,但学生并不是很多。加州的高中生毕业后上私立大学的只占百分之十几,绝大部分学生都会去上公立大学。
(二)公立大学
加州公立大学有三套系统。一套是加州大学系统(University of California)。加州大学本科教育的目标是把加州高中毕业生成绩排在前12.5%的学生招进去。具体的做法是,加州大学保证录取学习成绩排在年段前9%的学生,但不保证能录取到哪一个分校或哪一个专业。实际结果是,加州高中毕业生有10%被加州大学召进去了。加州大学总共有10个分校,除了旧金山分校是医学院,其他9个分校都是既有本科,也有研究生教育的研究型大学。这些分校都是美国最好的公立大学,其中有几所分校是世界一流,跟那些名牌私立大学不相上下。
加州的学生上加州大学,学费很便宜。现在一年只要13000多美元,有的分校要加收1000~2000美元的费用,再加上20000左右的生活费用,一年的费用共35000美元。跟私立大学的80000多美元相比,便宜很多。但这是照顾本州的学生,要享受这个待遇至少必须在加州居住1年以上。外州的学生和国际生的费用就高了,学费差不多一年要50000美元,再加上20000美元的生活费用,一年大概要70000美元,跟私立大学的费用差不多。加州大学很有钱,对学生的资助很大方。如果家庭收入达不到10万美元,那么上加州大学是免学费的,所以加州大学的学生有一半不用交学费。
第二套公立大学系统是加州州立大学系统(Cal State)。加州州立大学有22个分校,它的教育目标是把加州高中毕业生成绩排在前1/3的学生招进去。实际的招生结果是,约有20%的高中毕业生被加州州立大学招进去了。加州州立大学属于教育型大学,以教育为主,主要是本科教育,也有硕士生教育,绝大部分没有博士生教育。加州州立大学有个别学校属于研究型大学,有博士生教育,如圣地亚哥州立大学就属于研究型加州州立大学。但加州州立大学不能颁发学术博士学位(PhD),圣地亚哥州立大学就颁发别的博士学位,例如教育博士、理疗博士,另外通过跟其他研究型大学合作颁发PhD学位。还有一些州立大学其实也很难进,像加州技术大学(Cal Poly),甚至比进某些加州大学的分校还难。加州州立大学的学费就便宜了,目前本州的学生一年学费是6000多美元。外州的学生和国际生学费一年18000多美元,也相当便宜。
第三套公立大学系统是社区学院。社区学院有110多所,相当于中国的大专,一般上两年学,但不发本科文凭,发一个证书或者所谓的副学位。社区学院的办学目标是针对所有人,愿意上的基本上都可以上。社区学院的好处是学费更低,现在一年的学费是1000多美元,以后甚至有可能免费。另外一个好处是离家近,因为它在社区,一般离居民区都很近,上学很方便,所以50%以上的高中毕业生都上社区学院。甚至有一部分学习成绩很好、本来完全可以上加州大学或加州州立大学的学生,也选择了社区学院,就是看中了学费便宜、上学方便。而且两年后毕业了,可以申请转学去上加州大学或加州州立大学。加州大学、加州州立大学认社区学院的学分,转学过去就直接上大三。不过我不建议大家采用这种方式。上大学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文凭、学位,很重要的一点是体验大学生活、建立同学关系。这是一种人脉,对于大一、大二学生很重要。
(三)加州大学(UC)分校
加州大学总共有10个分校,其中旧金山分校是医学院,不招本科,只招研究生,所以我们只看另外9所招本科的分校。这9所分校都是非常好的公立大学,是美国最好的公立大学,但细分也能分出档次。根据人们心目中的名望,UC的9个分校可以分成3个档次。
第一个档次包括伯克利分校(UCB)、洛杉矶分校(UCLA)、圣地亚哥分校(UCSD)。这三个分校中建得最早的是伯克利,1868年就已经建立了,当时加州大学就这么一所。一直过了半个世纪,到1919年才建了另外一所加州大学的分校UCLA。UCSD就更晚了,是1960年才建的。伯克利历来被认为是加州分校中最好的,也是最难进的。但近年来,UCLA逐渐赶上伯克利,在很多排名和各种数据中跟伯克利不相上下,有的还超过了伯克利。像录取率,UCLA比伯克利还要低,2023年UCLA的录取率只有9%,而伯克利的录取率有12%。也就是说,现在UCLA更受欢迎,进UCLA比进伯克利还要难。不过从学术成就看,伯克利还是遥遥领先的,它有100多名校友和教授是诺贝尔奖获得者,在美国大学当中仅次于哈佛,而且势头不减,到现在诺贝尔奖还拿得手软。
第二档次包括圣巴巴拉分校(UCSB)、尔湾分校(UCI)、戴维斯分校(UCD)。圣巴巴拉分校在海边,是美国著名的派对学校(party school),学生的活动非常丰富。而尔湾是中国人、华人扎堆的地方,尔湾分校的中国学生也特别多。这两所分校现在也办得非常好,跟UCSD差不多。这种一档、二档的划分是很主观的,界限没有那么分明。在第二档的3所学校中,戴维斯分校相对较差,但它也有自己的特色。戴维斯分校原来是加州大学的农学院,所以农业方面非常好,像农学、兽医、食品科学这些专业,都在世界上名列前茅。
第三档次包括了圣克鲁兹分校(UCSC)、河滨分校(UCR)、默塞德分校(UCM)。圣克鲁兹分校最大的特点是校园极其漂亮,它就建在红衫森林里,整个学校就像一个公园。当初之所以选在那里建一个UC分校,看中的不是别的,就是因为那里很漂亮。而那个小镇也是生活比较舒适、比较开放的小城,也很安全。如果去UC圣克鲁兹读书,就是去享受生活。河滨分校原来是UC专门用来培育柑橘的农业站,在农业方面非常强。默塞德是最年轻的UC分校,2005年才建的,所以它的名声还没有打出去。在所有的UC分校中,它是最容易进的,录取率高达80%以上。我前面说过,如果在加州高中的年段成绩排名在前9%,UC就保证录取,但不保证分校和专业。如果申请别的分校都没被录取,最后就都塞到默塞德分校。这个学校比较年轻,它的声望以后是不是会有大的提升?我觉得还是比较难的,这是由地理位置决定的。它在加州的内陆,是比较保守的地区,学生和老师相对来说不愿意去那里。如果有选择的话,大家还是更愿意去沿海地区的分校。
2024.04.24录制
2024.10.11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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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老师和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我站在这里,非常荣幸地能与大家共同探讨一个与我们息息相关的话题——保护环境和爱护动物。在这个美丽的星球上,生命千姿百态,丰富多彩。然而,随着科技的发展和人类对资源的过度开发,我们的地球母亲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保护环境和爱护动物,已成为我们每个人义不容辞的责任。下面,我将从以下几个方面谈谈我的看法。一、环境保护的重要性环境是我们生存和发展的基础,良好的生态环境对人类的健康和福祉至关重要。我国自古以来就重视环境保护,古代哲学家孟子曾说:“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这句话告诫我们要遵循自然规律,合理利用资源。然而,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国经济高速发展,一些地区却忽视环境保护,导致资源枯竭、环境污染、生态破坏等问题日益严重。据统计,我国每年因环境污染造成的经济损失高达数千亿元。如果我们继续无视环境保护,必将付出更加沉重的代价。二、动物保护的意义动物是地球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与人类共同构成了这个世界的生物多样性。动物保护不仅关乎动物的生存权益,更关系到生态平衡和人类自身的福祉。以下是动物保护的几个重要意义:1. 维护生态平衡:动物在生态系统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如捕食者、被捕食者、分解者等。它们相互依存、相互制约,共同维护着生态平衡。一旦某个物种灭绝,可能导致整个生态系统崩溃。2. 保障生物多样性:动物种类繁多,每个物种都有其独特的基因库。保护动物有助于保存这些基因资源,为我国乃至全球的生物多样性提供保障。3. 促进科学研究:动物为科学家提供了丰富的研究对象,许多重大科学发现都离不开动物实验。保护动物有利于科学研究的发展。4. 传承文化:动物是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许多动物形象在我国传统文化中具有特殊寓意。保护动物有助于传承和弘扬民族文化。三、保护环境和爱护动物的具体措施1. 提高环保意识:我们要从自身做起,养成良好的环保习惯,如节约用水、减少垃圾产生、绿色出行等。同时,通过各种渠道宣传环保知识,提高全民环保意识。2. 加强立法和执法:政府应进一步完善环境保护法律法规,加大对违法行为的处罚力度,确保法律法规的实施。3. 发展绿色经济:推动产业结构调整,发展低碳、环保产业,减少对环境的污染和破坏。4. 保护野生动物:禁止非法捕猎、买卖、食用野生动物,加强对野生动物栖息地的保护。5. 提倡文明养犬:遵守相关规定,为宠物办理登记,定期为宠物接种疫苗,不随意遗弃宠物。6. 支持动物保护组织:积极参与动物保护活动,为动物保护事业捐款捐物,为改善动物福利贡献力量。四、结语保护环境和爱护动物,是我们每个人肩负的责任。让我们携手共进,为了地球母亲的生命力,为了我们和子孙后代的福祉,共同努力,共创美好家园!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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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淑君先上床补个觉。醒来之后,她趁厨房没人的空档,去那里煮了一碗菠菜香肠鸡蛋面。在上海淑君不怎么爱吃面食,现在她没有更好的选择,不喜欢吃也得吃,不过这碗面她觉得做的还不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下咽。她一边吃,一边想起过去在上海常对儿子说的那句话:"宽宽,饿你三天三夜,你就不会再挑三拣四了,什么东西都觉得好吃。"现在这句话仿佛回旋标似的应验到了她自己身上,真是一大讽刺。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对现实低头,对现实低头决非只有吃饭这一桩,但恰恰在吃这件事上,淑君是最不愿意将就的,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她心里想:"现在一切开销能省则省,每天的一日三餐,方便、实恵、扛饿必须放在首位,而营养、偏爱、习惯统统退居次要的位置。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节衣缩食将成为必然,成为无了无休的生活常态,但只要有一份工作可干,处境就会反转,到那时再随心所愿也不晚。"
正当淑君把碗里最后一口面汤喝完的时候,Sarah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一见到淑君,马上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淑君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打趣的说:"出门还好好的,外面给狗吓着了?"
"哼……狗我才不怕呢,可有的人比狗还可恶。"
淑君听了咯咯一笑,刚想接她的话茬,忽然看到贾东杰脸色铁青走了进来。他也不朝淑君那边看上一眼,便径自走到水槽边,一言不发地埋头刷洗晚饭留下的锅碗瓢盆,一时间霹雳乓啷的碰撞声响个不停,好像他专找手上的东西撒气似的。淑君心里明白,他们俩准又在闹别扭了,为了避免尴尬,她连忙改换话题,对Sarah说:"是不是在外面走累了,我说点好玩的给你听听怎么样?"
一听淑君要说学校里的见闻,Sarah便来了兴致,说:"好呀……好呀…… "
淑君把今天所碰到的人和事笼统的说了一遍。当说起坐车途中的一路风光,尤其是列车经过悉尼大桥所带给她的那种新奇和兴奋的感觉时,Sarah便在一旁不住的摇头,笑话淑君像乡下人逛外滩那样的土里土气。当说到蒙派克公园里惊魂的那一刻,Sarah笑着说:"流浪汉不吃人,只是身上邋里邋遢,体臭难闻吧了。"还不忘叮嘱一句以后不要在那里多停留。当引用那个姓赖的说什么"钱就是上海人的亲爹亲娘,就是马路天使。"Sarah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连连称道那位姓赖的老成见到,说话针针见血。
"有什么好笑的,钱对于每个人来讲就是亲爹亲娘,我们不都是奔着亲爹亲娘来的吗?"
"淑君,我不是说这句话不对,只是笑这个比喻太形象了,你那个老赖好幽默呀。"她一边说,一边又咯咯笑了起来。
"你这话说的更幽默,这声老赖叫的好,他还真有点死皮赖脸的样子。"淑君也跟着笑个不停,笑过之后,她又说:"不过这人还有点自大,初次见面就把别的同学贬损的一文不值,好像没什么人可以入他的法眼。"
"很多上海人都是这副德行…… "
"拜托啦,你管别人干嘛。他好像觉得跟他们分在同一个班上课,是件不光彩的事情。不过当他知道我们俩分在同个班级,我看他蛮开心的。"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只有你他还愿意搭理似的。哎——他会不会看上你了?"
"不会啦,这种人就是没事寻开心。我们聊了这么长时间,他也没打听过半句我私人的事情。"她觉得Sarah这句话问的很唐突,人又不是视觉动物,哪有带着这种动机与人相处的呀。
"这个老赖还真不赖,不像Jack一见到我就两眼放光,虚寒问暖,活像个查户口的。"
"那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查他的户口?…… "
"呯!"的一声,贾东杰正在洗盘子的手一滑,盘子落在水槽里,吓了大家一大跳。"查户口?"贾东杰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意蹿���了后颈窝,这个字眼今天已经出现了二次,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还宛然在目,怎么又提起这档子事情了。
晚上他们俩吃完了饭,照列一起外出散步,这是他们每天生活的一部分,也是一段快乐时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饭后走一走,胜似活神仙。"贾东杰常常把它挂在嘴边,如今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活神仙",有一份稳定工作,有一年的临时居留权,更有一个娇娇滴滴的美人陪伴,跟那些还在为生活奔波的同胞相比,他这个男人是何等的幸运,何等的神气。生活对于他来说真是不薄,来到这里没多久,精神和肉体就得到意想不到的双重满足。他想保持这种生活,紧紧抓住手中的幸福,可是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刮过去的一阵风。如今他们俩的日子越来越像那些过寻常生活的夫妻,没有变化,毫无新意,呆在一起总是你看我,我看你,干巴巴的说话,就是亲热也成了一件例行公事。现在只剩下每天晚饭后的散步还能带来些变化。路上跑的汽车,行人的衣着打扮,邻居家的花园、房子,街上的一景一物,花开花谢,甚至天上飞的鸟,飘过的云彩……统统可以拿来作为谈资,而这些谈话倒也不嫌枯燥。
他们俩拐入了另一条街,迎面是一个高坡。贾东杰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他身穿一件崭新的T恤衫,一条休闲裤,显得英俊洒脱,夕阳照在他的身后,颀长的身躯看上去更加的魁梧高大。Sarah一见他这身打扮就来气,心里酸酸的想:"这身衣服穿的这么好看,那个买衣服的人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和心思,而肯花时间和精力的肯定非女人莫属,那么他们之间到底是层什么关系?"可这个疑问困挠过她多时,她再也不想陷入这无解的苦恼之中,于是她自言自语的说:"不用在乎他,反正问他也没有什么结果。用表妹来作挡箭牌?还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呢。"
Sarah停住了脚步,说是要休息一下,歇口气。
贾东杰回过身来,一个劲的催促她说:"快来呀,再晚怕是看不到太阳落山。"
她把脸一沉,说:"那你上去吧,我就不奉陪了。"
"又怎么了?我的小天使。"贾东杰无奈的走回到她的身边。
"我心中有个疑团始终无法解开……"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这么聪明的人,有什么可以难得倒你的,有事尽管问。"贾东杰尽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他估摸这话憋在她心里已经好久了。
"你穿的这件T恤衫,难不成又是你表妹买的?"
"反正是淑君带来的,至于谁买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不管谁买的,跟你那个表妹脱不了干系。我真是纳闷,我也有好多表兄妹,可大家平时鲜有联系,最多逢年过节吃个饭,聊聊天,无微不至的关怀我还没见过,能不能说说你们除了表兄妹之外还有什么关系?"
"怎么啦,开始查户口了?哈……哈……"贾东杰笑着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他知道她又在吃醋,耍上海小姐的小性子,不过这也好办,只要放下身段,哄哄她不就得了,于是他说:"小傻瓜,其实原因很简单,我父母大字不识几个,更不会买东西,所以请我表妹帮忙代劳,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用不着胡猜乱想,徒增烦恼不值得。"说完他拉起Sarah的手,说:"我们俩一鼓足气冲上这道坡,中途谁都不准停,你看怎样?或者你在前,我在后,我先礼让你十秒钟,看我能不能追上,一旦落入我的手心,我就一口把你吞掉。"说完他张大嘴巴作出咬人的样子。
Sarah把手狠狠的一甩,面带愠怒的说:"你先把你们之间的关系捋捋顺,什么事在你嘴里都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难道表兄妹结亲也在情理之中?"
"以前肯定是,这种亲上加亲的习俗向上可追溯上千年的历史,可现在鲜有耳闻,世移俗异嘛,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说完他不由分说又拉起Sarah的手,一路跑上了高坡。
此时,夕阳将要落入地平线,这是令人心动的一刻。他们脚下的大地沐浴在一片金色的霞光之中。郁郁葱葱的树林,形状各异的屋舍,纵横阡陌的道路尽收眼底。一条蜿蜒的主马路堵满了下班回家的车辆;一列长长的城际列车在郊外飞奔;一大片闪闪烁烁的万家灯火;天空中不时飞过一群群白色的鹦鹉,一声声刺耳的鸟鸣划破天际;西边的天空堆积如山的云翳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火焰般的嫣红,奇彩无比。展现在眼前的是温暖祥和的夕阳美景。
他们经常来这里看日落,手挽手,十指交叉,站在这个平台上忆过去,讲笑话,谈未来。可今天的气氛却有点不一样,俩人各怀心事,说话流于表面,枯燥乏味,也没有肢体上的亲热。Sarah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贾东杰,只见他脸色憔悴,胡子拉碴,头发零乱,刚才哄人时的那副笑容也不见了,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唉!"Sarah心里叹了口气,近来贾东杰的变化可真大,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注重仪表,意气奋发,想要有所作为的人,可如今他的精气神都去哪儿了呢?或许他要面对的闹心的事情太多,太沉重,俱乐部里的“老虎机”吞噬了他的钱财,淑君的到来又让他多了难以言状的困扰,还有许许多多不明就里的原因。在朝朝暮暮的生活中,Sarah能切实感受到他的这些细微的变化。
他们俩朝夕相处了大半年,Sarah对眼前这个男人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刚开始Sarah觉得他哪儿都好,除了不够光明磊落,不能坦诚相见之外,对此她并不在意,而是义无反顾的投入他的怀抱。孤身在外,她渴望爱,需要温暖,向往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那种幸福,可是当她一旦坠入了爱河,反而觉得男人的诚实比魅力更为重要。如果贾东杰能敞开心扉,那怕只是一角,她会投桃报李去爱他,甚至放弃上海的家庭也在所不惜。可如今走到了这一步,她的信念动摇了不少,这个男人真让她吃不透,也看不懂,什么事经他的一番花言巧语之后,就完全变了个样,你看到的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你也甭想知道。更让她蓦然惊觉的是,现在反过来是她更加再乎这段感情。
现在Sarah算是想明白了,与其穷追不舍地问出个水落石出,还不如顺其自然,退一万步说,即使真的弄清所谓的"真相",那又能怎样?她自己不也是结过婚,有孩子,有家庭,与真相相比她更加在乎自己在这场游戏中的角色,她只想知道越出常轨的那条边际在什么地方,从而有个稳定的预期,早作打算,虽然她也知道女人在这方面的努力往往都是徒劳的。
望着残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贾东杰一脸惋惜的说:"蛮好我们早点出门,这么好看的‘火烧云’并不多见。"
"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世上所有事都自有它的道理,这点我算是看明白了。"
贾东杰似乎听出她话里有话,便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腰,换成一副笑脸,说:"今天你是怎么了,生气啦?"
"哼,一身新衣服,心向‘火烧云’,我在你心里还有什么位置?"Sarah挣脱他的搂抱,转身急匆匆的往回走……
Sarah也在回想饭后散步的那一幕。不过淑君的话反倒是提醒了她,"那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查他的户口?"这话说的太及时了,看来淑君真是观世音菩萨派来的,要不自己被贾东杰卖掉都浑然不知。从今往后,只要淑君站在自己一边,他就再也休想瞒天过海。于是她接过刚才的话说:"淑君,改天等我心情好些,我要好好查一下他的‘户口’,你一定得给我把把关哦。"
淑君对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有点后悔,像这样话赶话的,很容易引火上身,反而会伤到自己。不过即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何不再多说一句,也好敲打一下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她说:"好呀,我一定配合你,不过我现在愁的事情有一大堆,今天去学校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里根本就不是一个读书的地方,这个学期就这样混过去再说,下学期我想报一个商业课程,等英语这关过了以后,还是想继续念我的本行。"
"理想很美好,可钱从哪儿来呢?"贾东杰在一旁插话道,他已经把厨房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现在正好逮到一个转移话题的机会。
"是啊,依我看你还是走一步,看一步,读医科固然好,但学费你考虑过吗?这笔费用可不低哦。"Sarah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其实说难也不难,看你敢不敢豁出去,大树底下的滋味想想都很美。"贾东杰带着嘲讽的口吻说,他也想借机反击一下。
"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那些自视大树的男人都是些自大狂,高兴时可以把你捧上天,翻起脸来就嫌你是个累赘,所以大树底下未必能高枕无忧。"Sarah意有所指的说。
淑君被他们俩说得无言以对,本来她是想表达一下藏在自己心里的想法,可话一出口就像被浇一盆冷水。她心里有点难过,刚才贾东杰说的"其实说难也不难,看你敢不敢豁出去……"这句话,仿佛跟那老赖的"……只要你乐意应该都易如反掌"是同一个意思。当然贾东杰说的肯定有不怀好意的成份,不过也说出一个残酷的事实,漂亮女人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有一张王牌可用。
但淑君不一样,从小到大,她靠的是聪明的脑袋瓜和一双勤勤恳恳的手,才在大上海找到一处安身立命的绿洲。靠脸蛋吃饭,自己不也被划入让她瞧不起的那类人了吗?所以淑君暗自下定决心,千千万万要守住这条底线,但付出的代价肯定不会轻,甚至完全可能让自己脱一身皮,但不管怎样,人的肌肤可以再生,可理想一旦失守,那这辈子再也甭想找回来了。
淑君把脸转向Sarah,说:"你说的有道理,想的越远,负担越重。自己就这么个条件,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走一步,是一步——这话听起来有点被动消极呀!"这时有一个带磁性的男声飘进厨房,淑君回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小个子男人走进厨房,他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类型的人。矮小粗壮的个子,平顶头,脸长的方方正正,脖子粗短,眼距比常人宽,一对小眼睛闪着聪明的眼神,嘴角挂着微笑。他身穿一件不合身的圆领卫生衫,一副憨态可掬的滑稽样子。
Sarah闻声侧过头去,目光跟那来人相遇,不禁兴奋的叫起来:"呵呵——真是难得一见呀。淑君,他就是我跟你说的Mark,他有一副唱歌的好嗓子,还能烧得一手好菜,更是我们这里的‘开心果’。"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更喜欢吃Jack烧的东西,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个……那个……小小的烧菜手艺,干脆跟Jack分道扬镳得了,过来跟着我混,你觉的怎样?"他说这话的时侯,抬眼看了���眼贾东杰,然后作了一个失言的手势。
"美的你!"Sarah挥起右手,作了个扇他巴掌的样子。
"听说你手下来了二个美女?"他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淑君。
"你这是在痴心妄想,就是来二十个都没你的份……"Sarah忽然停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哎,忘了问你了,你那个朋友现在情况怎么样,好点了吗?"
"还是老样子,一直不见有好转,还是情绪低落,不爱讲话,整天痴痴呆呆面壁而坐,说要带他回家,可问他家在哪儿,他又答不上来,唉!……"
"淑君刚从上海来,是新华医院的医生,或者你把你朋友的病情说一下,看看她有什么法子。"Sarah用手指了指坐在身边的淑君,恍然大悟的说。
"哇……大医生呀!……算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只当你是个大美人呢。"Mark一听淑君是个医生便喜出望外,不过插科打诨一旦成了习惯,严肃的话题也添上滑稽幽默的色彩。
Sarah打断了他的话,说:"你眼里除了美女,还是美女,我看你干脆转道去美国算了,那里全都是美女,美国女人去掉二个字,不就成了‘美女’了吗?"
"那好呀,我不就摇身一变一下子成了‘美男’了吗。"Mark 一边说,一边踮起一只脚转了一个身,"还省去一大笔娶老婆的费用,我何乐而不为呢?"
"言归正传,你朋友怎么会出国的,出国以前是个什么状况?"淑君收住了笑容。
"出国以前,他跟我们所有的人都一样挺正常的,乐观开朗,聪明好学。我来悉尼还多亏了他帮忙,帮助我安家落户,又陪我到处找工作,要不然我怎么会这样一帆风顺。"
"既然这样那他的病具体有哪些症状,这些症状持续了多久?我问的是典型症状。"淑君又问道。
"‘典型’二字我比较难把握,我只能讲个大概情况,至于哪些是典型,哪些又是非典型,你自己作个判断吧。"于是Mark开始讲述他朋友的情况。他们俩以前在上海是同事关系。他比Mark早来半年。以前他在上海有个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出来之后,他一直想把他的女朋友也办过来留学,于是他就拚着命的打工挣钱,积攒学费。爱情的力量真是神奇,经过几个月没日没夜的干活,终于凑足了一笔学费。当时他还笑呵呵告诉Mark说,他将要告别单身生活。可是这笔钱竟给他带来了一场噩运,原来他有个一个熟人自称神通广大,办理留学签证既快捷,又方便,而且成功率百分之百。于是他就盲目地把钱交给那个熟人来办理这件事,可谁曾料到这事非但没办成,居然连那个熟人都找不到了。最终他不仅钱追不回来,后来连女朋友也跟他分了手,真是人财两失,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从那以后,他整天沉默寡言,郁郁不乐,工作也没心思去干,整个人都沉沦下去,最后被他的房东给赶了出来。Mark得知此事,便把他接过来同住,生活上尽可能帮他一把,可对于他的病实在无能为力。
"那他有没有去看医生?"淑君尽量想问的详细些,她知道这种病最好找这方面的专业医生。
"没有,他对外面世界充满着恐惧,说是有人要害他,整天昏昏沉沉,痴痴傻傻的,白天黑夜颠倒,吃饭睡觉混乱……"
"从你讲的情况来看,他的症状比较明显,要抓紧看医生,进行必要的药物干预,避免病情加重。1984年,我国曾推出一个这种病的诊断标准,在这八项标准中,典型症状的符合二项,不典型的符合三项,病程三个月以上,基本可以确诊为精神类疾病。我看他的情况不乐观。"
"那怎么个治疗法呢?"
"在国内有中医、西医、电击等方法,中医见效慢,效果有限。电击要去专门的医疗机构进行。西医主要是药物治疗,常用药物有舒乐安定、奋乃静、舒必利等。不过我带来些安定药,今晚你就给他用上,最要紧的是先把他的作息调整过来,看看情况再说。"
Sarah在一旁感叹的说:"真是太可惜了,像他这种情况还是呆在上海更好,至少有家人陪伴和照顾。现在在这里,他只能孤身应对,我们大家的帮助也很有限,想出力都不知道从哪方面下手。"
"
"这种人太脆弱了,经不起风浪的考验。"贾东杰事不关己的嘲笑说。
淑君听了火冒三丈,谁都能说这种话,唯有你贾东杰没资格这么说,他是可惜,是很悲哀,在某些人眼里他根本就不应该这么做,可他不但这么做了,而且还陪上自己的一生幸福,这种可惜让人心怀敬意,这种悲哀叫人扼腕叹息。淑君愤愤的说:"他那个熟人太可恶了,简直是骗钱害命,这种人真该扪心自问一下,从他人的不幸中获益就这么的心安理得?"
"是啊,从他人痛苦中牟利的人无一例外的先是得意洋洋,接下来就是恶有恶报,最后一定是咎由自取。"Mark也为他朋友的遭遇愤愤不平。
贾东杰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淑君的话里好像处处都在针对他,敲打他。她这个人现在越来越大胆放肆,这种话一次、二次别人或许不一定再意,如果含沙射影的攻击成为一种常态,最后势必弄的尽人皆知,现在贾东杰深感压力山大,淑君一来就展现出咄咄逼人的态度,也没有任何打算收敛的意思,而Sarah也变得越来越疑心重重,他两头都得罪不起,当初让淑君住进来就不是一个好主意,如今一切都为时已晚。
"厨房里好热啊—— "丹丹风风火火从外面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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