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氏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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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thmiso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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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nan on foot, Nov 22 | 徒步台南 (2) (3) (4) (5) by Matt Lee | 妹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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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秘氏咖啡 | Secret Coffee (2) (3) (4) (5) 神農街 | Shennong Stre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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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tybittyhuac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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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的是不我一有大在人了中到资要可以这个你会好为上来就学交也用能如文时没说他看提那问生过下请天们所多麽小想得之还电出工对都机自後子而讯站去心只家知国台很信成章何同道地发法无然但吗当於本现年前真最和新因果定意情点题其事方清科样些吧叁此位理行作经者什谢名日正华话开实再城爱与二动比高面又车力或种像应女教分手打已次长太明己路起相主关凤间呢觉该十外凰友才民系进使她着各少全两回加将感第性球式把被老公龙程论及别给听水重体做校里常东风您湾啦见解等部原月美先管区错音否啊找网乐让通入期选较四场由书它快从欢数表怎至立内合目望认几社告更版度考喜头难光买今身许���若算记代统处完号接言政玩师字并男计谁山张党每且结改非星连哈建放直转报活设变指气研陈试西五希取神化物王战近世受义反单死任跟便空林士台却北队功必声写平影业金档片讨色容央妳向市则员兴利强白价安呵特思叫总办保花议传元求份件持万未究决投哪喔笑猫组独级走支曾标流竹兄阿室卡马共需海口门般线语命观视朋联参格黄钱修失儿住八脑板吃另换即象料录拿专远速基帮形确候装孩备歌界除南器画诉差讲类英案带久乎掉迷量引整似耶奇制边型超识虽怪飞始品运赛费梦故班权破验眼满念造军精务留服六图收舍半读愿李底约雄课答令深票达演早卖棒够黑院假曲火准百谈胜碟术推存治离易往况晚示证段导伤调团七永刚哥甚德杀怕包列概照夜排客绝软商根九切条集千落竟越待忘尽据双供称座值消产红跑嘛园附硬云游展执闻唱育斯某技唉息苦质油救效须介首助职例热毕节害击乱态嗯宝倒注停古输规福亲查复步举鱼断终轻环练印随依趣限响省局续司角简极干篇罗佛克阳武疑送拉习源免志鸟烦足馆仍低广土呀楼坏兵显率圣码众争初误楚责境野预具智压系青贵顺负魔适哇测慢怀懂史配呜味亦医迎舞恋细灌甲帝句属灵评骑宜败左追狂敢春狗际遇族群痛右康佳杨木病戏项抓徵善官护博补石尔营历只按妹里编岁择温守血领寻田养谓居异雨止跳君烂优封拜恶啥浪核聊急状陆激模攻忙良剧牛垒增维静阵抱势严词亚夫签悲密幕毒厂爽缘店吴兰睡致江宿翻香蛮警控赵冷威微坐周宗普登母络午恐套巴杂创旧辑幸剑亮述堂酒丽牌仔脚突搞父俊暴防吉礼素招草周房餐虑充府背典仁漫景绍诸琴忆援尤缺扁骂纯惜授皮松委湖诚麻置靠继判益波姐既射欲刻堆释含承退莫刘昨旁纪赶制尚艺肉律铁奏树毛罪笔彩注归弹虎卫刀皆键售块险荣播施铭罗汉赏欣升叶萤载嘿弄钟付寄鬼哦灯呆洋嘻布磁荐检派构妈蓝贴猪策纸暗巧努雷架享宣逢均担启济罢呼划伟岛歉郭训穿详沙督梅顾敌协轮略慧幻脸短鹰冲朝忍游河批混窗乡蛋季散册弃熟奖唯藏婚镜紧猜喝尊乾县伯偏偷秋层颗食淡申冠衣仅帐赞购犯敬勇洲束斗徒嘉柔绩笨拥漂狮诗围乖孤姓吸私避范抗盖祝序晓富译巨秀馀辉插察庆积愈端移宫挥爆港雪硕借帅丢括挂盘偶末厅朱凡惊货灭醒虚瑞拍遗忠志透烈银顶雅诺圆熊替休材挑侠鸡累互掌念米伴辅降豪篮洗健饭怜疯宏困址兮操临骗咧药绿尼蔡玉辛辈敏减彼街聚郎泡恨苏缩枢碰采默婆股童符抽获宇废赢肯砍钢欧届禁苍脱渐仙泪触途财箱厌籍冰涛订哭稳析杰坚桥懒贤丝露森危占茶惯尘布爸阶夏谊瓶哩惨械隐丰旅椰亡汽贝娘寒遭吹暑珍零刊邮村乃予赖摇纳烟伦尾狼浮骨杯隔洪织询振忽索惠峰席喵胡租款扰企刺芳鼠折频冒痴阴哲针伊寂嘴倚霸扬沉悔虫菜距复鼓摩郑庄副页烧弱暂剩豆探耐祖遍萧握愁龟哀发延库隆盟傻眉固秘卷搭昭宁托辩覆吵耳閒拨沈升胖丁妙残违稍媒忧销恩颜船奈映井拼屋乘京藉洞川宪拟寝塞倍户摆桌域劳赚皇逃鸿横牙拖齐农滚障搬奶乌了松戴谱酷棋吓摸额瓜役怨染迫醉锁震床闹佩牠徐尺干潮帽盛孙屁净凯撞迴损伙牵厉惑羊冬桃舰眠伍溪飘泰宋圈竞闪纵崇滑乙俗浅莲紫沟旋摄聪毁庭麦描妨勒仪陪榜板慕耀献审蟹巷谅姊逐踏岸葛卧洽寞邦藤拳阻蝎面殊凭拒池邪航驱裁翔填奥函镇丌宽颇枪遥穹啪阅锋砂恭塔贺魂睛逸旗萨丸厚斋芬革庸舒饮闭励顿仰阁孟昌访绪裕勿州阐抢扫糊宙尝��赐赤喊盗擎劝奋慈尽污狐罚幽准兼尖彰灰番衡鲜扩毫夸炮拆监栏迟证倾郁汪纷托漏渡姑秒吾窝辆龄跌浩肥兽煞抹酸税陷谷冲杜胸甘胞诞岂辞墙凉碎晶邱逻脆喷玫娃培咱潜祥筑孔柏叭邀犹妻估荒袋径垃傲淑圾旦亿截币羽妇泥欺弦筹舍忌串伸喇耻繁廖逛劲臭鲁壮捕穷拔于丑莉糟炸坡蒙腿坦怒甜韩缓悉扯割艾胎恒玲朵泉汤猛驾幼坪巫弯胆昏鞋怡吐唐悠盾跃侵丹鑑泽薪逝彦后召吕碧晨辨植痴瑰钓轩勤珠浓悟磨剪逼玄暖躲洛症挡敝碍亨逊蜜盼姆赋彬壁缴捷乏戒憾滴桑菲嫌愉爬恼删叹抵棚摘蒋箭夕翁牲迹勉莱洁贪恰曰侨沧咖唷扣采奔泳迹涯夺抄疗署誓盃骚翼屠咪雾涉锺踢谋牺焦涵础绕俱霹坜唬氏彻吝曼寿粉廉炎祸耗炮啡肚贡鼻挖貌捐融筋云稣捡饱铃雳鸣奉燃饰绘黎卷恢瞧茫幅迪柳瑜矛吊侯玛撑薄敦挤墨琪凌侧枫嗨梯梁廷儒咬岚览兔怖稿齿狱爷迈闷乔姿踪宾家弘韵岭咦裤壳孝仇誉妮惧促驶疼凶粗耍糕仲裂吟陀赌爵哉亏锅刷旭晴蝶阔洩顽牧契轰羞拾锦逆堕夹枝瓦舟悦惹疏锐翘哎综纲扇驻屏堪弥贯愚抬喂靖狠饼凝邻擦滋坤蛙灾莎毅卒汝征赠斗抛秦辱涂披允侦欲夥朗笛劫魅钦慰荷挺矣迅禅迁鹿秤彭肩赞丙鹅痕液涨巡烤贱丈趋沿滥措么扭捉碗炉脏叔秘腰漠翅余胶妥谣缸芒陵雯轨虾寸呦洒贞蜂钻厕鹤摔盒虫氛悄霖愧斜尸循俩堡旺恶叉燕津臣丧茂椅缠刑脉杉泊撒递疲杆趁欠盈晃蛇牡慎粒系倦溜遵腐疾鸭璃牢劣患祂呈浑剂妖玻塑飙伏弊扮侬渴歪苗汗陶栋琳蓉埋叡澎并泣腾柯催畅勾樱阮斥搜踩返坛垂唤储贩匆添坑柴邓糖昆暮柜娟腹煮泛稀兹抑携芭框彷罐虹拷萍臂袭叙吻仿贼羯浴体翠灿敲胁侣蚁秩佑谨寡岳赔掩匙曹纽签晋喻绵咏摊馨珊孕杰拘哟���肤肝袍罩叛御谜嫁庙肠谎潘埔卜占拦煌俄札骤陌澄仓匪宵钮岗荡卸旨粽贸舌历叮咒钥苹祭屈陋雀睹媚娜诱衷菁殿撕蠢惟嚣踊跨膀筒纹乳仗轴撤潭佛桂愤捧袖埃壹赫谦汇魏粹傅寮猴衰辜恳桶吋衫瞬冻猎琼卿戚卓殖泼譬翰刮斌枉梁庞闽宅麟宰梭纠丛雕澳毙颖腔伫躺划寺炼胃昂勋骄卑蚂墓冥妄董淋卢偿姻砸践殷润铜盲扎驳湿凑炒尿穴蟑拓诡谬淫荡鼎斩尧伪饿驰蚊瘟肢挫槽扶兆僧昧螂匹芝奸聘眷熙猩癢帖贫贿扑笼丘颠讶玮尹詗柱袁漆毋辣棍矩佐澡渊痞矮戈勃吞肆抖咳亭淘穗黏冈歧屑拢潇谐遣诊祈霜熬饶闯婉致雁觅讽膜挣斤帆铺凄瑟艇壶苑悬詹诠滤掰稚辰募懿慨哼汁佬纤肃遨渔恕蝴垫昱竿缝蹈鞭仆豫岩辐歹甄斑淹崎骏薰婷宠棵弓犬涂刹郁坎煎螺遮枯台昔瘾蒂坠唔瞎筝唇表吁冤祷甩伞酱范焉娇驼沦碳沾抚溶叠几蜡涌氧弦娱皓奴颓嘎趟揭噹剥垦狭魁坊盐屎郝佩摧栗菊瘦钧匿砖嘘缚嘟盆债霞挽逍畔蕴颈获畏喂脾姬赴囊噪熄锡诀肇璋晕浊伐峡窃枕倘慌垮帕莹琦厢渺脏削锣虐豔薇霉衍腊喧娶遂睁裙韦矢伺钉婴蓄奸廿堵葬蓬鸦尝挨蕾璿挚券厨醇呻霍剃浆葡暨滨履捞咕耕棉烁尉艰妓棺鹏蒸癌纬菌撇惩绑甫崩魄拂汰氓歇萝呒萄蕃曝疋向胏烛腻襄妆髓朴薯颂薛滩橘贰嘲叹枚侮豹巢酬碑翩蚕辽矿屡谴卵撰攀肌冯宴盏阪浦迦颁炼尬胀辟艘株只湘饲爹梨喽侍疫雕黯并铝弗爪鄙钗栽狸谘柄悸喉擅劈秉芷裸锵贾逗寓咚璞烫铅啸炳屿竖惶仕挪栅迄顷窄鸥鲢郊倩兜茧磊抒夷绰溯拙僚芙杖溃凶鸽妒沌祺呐卦聆栖蝇佮唾汇楣匠蛛悼舜耿瞄芋瞒竭茵吼苛浸拯克豆沛掠廊凸搅俺酌倡朦蕉暱焕掏蝉焰狄绳惰芽裹宛御赎燥滔贬悍袂坟颉啤押尴颤钝腥缔粮哑槟簿斧肿纶���齣辖蹲敷喘扎酿佑肖愈隧嗜檬迳碌襟凋圭寇污哨倪筠桦诈姜旬秃脂噢撼衅庚炫谭惭涩崔贷胡晒琉捏绮膝拭暗醋膨杠鑫瀑喃剖袜逾涅扳惘凳呃掘捍榔窍蜗旷梵暇稻柠抉辗蔚钩卜莺匡蜘祯哔窟亟谛溢黛晦伶逮傍葱刁堤恍匣谍禧轿耸瀚斐忿泓拐驴罕沫绽刃窈渝仄瑛葵噜绣奕窥浏隶蔽仟敛丞诘鳖疤膏锥窕皱晰晖舅孰煽姚钞袱绊焚芦咸沮呕瞪淳丐茹盘菱篠涕衬蚀溉瑄翟怠钰躯肺掷丑奢荫靶纱芸佰峻阱哄肾庄囡阑戳腕菸凹蟾蒐呱巾雏螃盯馈垄毓犀逞姨穆樵阀弥跷搁隙疵憧忏琨阙萱怅辄搏榕饥捣渣眺虞俯绅谤珑咫俏淆蜀楠乞诅匀貂寰迋敞跪囚溺骆憬苇脊瑶疆乍杆眸窜孽卅夭簧徘馒趴鎚啼冗缉絮啄沸萃嘶鸳禽惫徨屐舆邂掀嫖苟檯矫铎棱哗徊拱蕙徬滞吠妞氾芹叩朽侪赦汐丰虔茅棠仑膳魉儡鸯懦渗邵筱畜崖瑕蕊揣擒挂屯莽矽侏弧澈饺奎裘塌饵偎泻蔓彗樽衔茍磋萎廓悯铸茎歼壤浇蚤恃瞻拚汀椒嚼粥磅佫勘脖吨澜锻笙厄嚷伽徽隅寥缤簾烘茜驯噎厦闰煤链锈诫颊俐曳蓓暧郤淌喀昆蔑峙躁菇逅雇殴泌酥缮莓辕骇巍糗扛杏茁琵礁秽岔僻焊嗡诵瞌捌遁赃涡琮卯锯扔苏邹莅隘蹋湛昼岫蛰桩藐汲禄皂濑绒耽粪粤卤曜懋咎痘聂垢瞳闵睿跤鉴躬斟淇莒毯幸骋岱庐殃橄恤叽鳞蒙芥榄楷硫苔麒椎禹喙厘袅亥倌吭诃裔梓蓦岩帜瓣狡惕蒙怯嫩龚嚎豚埠暸唆妃瓢蹄厮讥啃琶愿噱狷搪氢橙咆靡砌筷兑溼呸镀踹冢祟懈术搓攸橡膛俞祉冀炊瓷遐揽鹭茄蜢塘郡韬挟牟糙阎旻赘霆呎炭霄媳瘤猿颺煚铠蝠钜苓傀烬墅璇困愣恬嫉琐嫂淼梳憎搂藻酵屉陡摺箫飨桐蚱曦璧偈蹦昶咙铮嗤戌屌耘裳啾嵘胺笃烹巩厝疚鸶汹蔷沐���烙畸讳揍曙铐朔涓睬矶岐凄鲫楞鲤荆偕徜饥肮蔼辙恁霈诛鞠茉煜傭嗓酹昙铨艳绷峨揉珈鹃诲臆焰隽熔堇韧扒憨舵肛戊坝抠骷碘鞍冕榨肘羔哺霓巳铲蚵惆驹撷稽羹纺蜕趾吊豁褪癸眨臻慷蝙胧沼舱柚抨葭枷靥硝绚绞缆讪褚砗嫣蒲丫鹦蒹憩懊聋盎婊盔峦矜凛铺鹉蜴惚畴羁媛堑泛疮韶憋祁诟搔蜥袒奄忱玖拌悴祠扼髅筑蛤茱骐捶须亢葔艸筛岳岳慵戮跎砰仑炜篱笈瘫吏痊庶厥棘娑沁窘鲸缕硷俨栈蔬鸠闲迢恣昀泠涟眩噫娥荼鳄镖侃虏俾樟榴咛炬窦笠翱莘躇翡姜枭匕藩徉觞拣吱皈墉傌梢巅踌萌幌杭侥栾奠痲夸瘖芯蟀驿耨禾瑾
“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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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amot · 2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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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臣氏攜帶式睫毛夾怎麼用?
想像一下,早晨匆忙準備出門,卻因為睫毛不夠翹亮而讓整個妝容失色。這時���一款攜帶式睫毛夾成為你的秘密武器,只需幾秒鐘,就能瞬間提升眼部魅力。在台灣的繁忙生活中,屈臣氏攜帶式睫毛夾以其輕巧便捷、操作簡單的特點,成為許多女性日常化妝包中的必備品。正確使用方法更是關鍵:首先,用溫熱水或專用工具將睫毛夾預熱(避免過熱燙傷),然後在未上膏之前,把睫毛放入夾子內,小心緊握約5秒,再逐步從根部到尖端輕輕夾捲。如此一來,不僅可以打造自然翹挺的效果,更能持久保持整天的精神與自信。不論是在地鐵站、辦公室還是咖啡廳,只要掌握正確技巧,即使短暫時間也能展現完美眼神。選擇屈臣氏攜帶式睫毛夾,就是投資自己每一天最亮麗的一刻! 文章目錄 屈臣氏攜帶式睫毛夾:打造完美捲翹睫毛的秘密武器 屈臣氏攜帶式睫毛夾實戰教學:從新手到美睫達人的進階指南 常見問答 總的來說 屈臣氏攜帶式睫毛夾:打造完美捲翹睫毛的秘密武器 還記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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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vfgr14780 · 2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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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改善飲食預防産後便秘呢
改善飲食是預防産後便秘的有效方法。通過增加膳食纖維、多喝水和合理搭配食物,可以顯著緩解便秘問題。産後便秘的原因包括激素變化、飲食結構不合理、缺乏運動等,飲食調整成爲解抉這壹問題的關鍵。
增加膳食纖維攝入能促進腸道蠕動,幫助排便。建議每天攝入25-30克膳食纖維,來源包括全谷物、蔬菜和水果。例如,早餐可以食用燕麥片,午餐和晚餐增加綠葉蔬菜如菠菜、芹菜,水果可以選擇蘋果、梨等富含纖維的種類。壯陽藥 壯陽藥推薦 壯陽藥效果 壯陽藥副作用 壯陽藥評價 壯陽藥哪裡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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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分不足會導致大便幹硬,增加排便困難。産後媽媽每天應飲用至少8杯水,約2升。可以在早晨起床後喝壹杯溫水,幫助腸道啓動。日常飲水可以加入檸檬片或薄荷葉,增加口感。
飲食中應避免過多高脂肪、高糖分的食物,這些食物會減緩腸道蠕動。建議多食用富含益生菌的食品,如酸奶、發酵豆制品,幫助維持腸道菌群平衡。這量攝入堅果和種子類食物,如亞麻籽、奇亞籽,它們富含健康脂肪和纖維。壯陽中藥 口服壯陽藥 男性壯陽藥 壯陽藥專賣店 壯陽藥屈臣氏 壯陽藥ptt  壯陽藥品牌  壯陽藥排行榜 壯陽藥哪種好 
産後這當的活動可以促進腸道蠕動,幫助排便。可以選擇散步、瑜伽等輕度運動,每天堅持30分鍾。運動不僅能改善便秘,還有助于産後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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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時定量進食,避免暴飲暴食。飯後可以這當活動,如站立或散步,幫助消化。避免過多攝入咖啡因和酒精,這些物質會加重脫水,不利于排便。
通過飲食調整和生活習慣的改變,産後媽媽可以有效預防和緩解便秘問題。如果便秘情況持續或加重,應及時就醫,尋求專業醫生的幫助。保持良好的飲食和生活習慣,不僅有助于預防便秘,還能促進整體健康。助勃藥 陰莖增大藥 增硬藥 陰莖保養 陽萎 早泄 性藥 陰莖增大  生精補腎 壯陽藥丸 壯陽藥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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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amot · 6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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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冬天冷嗎?
巴黎,浪漫之都,冬日是否寒冷? 想像一下,鵝毛大雪覆蓋著塞納河畔,街燈下,咖啡香氣裊裊,你裹著厚厚的圍巾,漫步在充滿藝術氣息的街道上。巴黎的冬天,並非冰冷刺骨,而是另有一番迷人的滋味。 它是一種溫暖的、充滿詩意的體驗。 從博物館的藝術瑰寶到街角的溫馨小店,巴黎的冬日,值得你細細品味。 想知道巴黎冬日的真諦? 快來一探究竟! 文章目錄 巴黎寒冬的真實感受:深入探討氣溫與舒適度 感受巴黎冬日風情:穿衣指南與保暖秘訣 體驗巴黎冬日魅力:活動推薦與景點選擇 迎接巴黎寒冬的最佳準備:預防措施與旅行建議 常見問答 綜上所述 巴黎寒冬的真實感受:深入探討氣溫與舒適度 巴黎的寒冬,並非單純的數字遊戲。氣溫計上的數字,或許能告訴你攝氏幾度,但它無法捕捉到那份深入骨髓的寒意。 ���巴黎的寒冬,你會發現,舒適度遠比氣溫更重要的考量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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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will · 1 year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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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
H:「好的投資,都是「等」出來的!」等待,無法速成,全靠學習。等待到永遠是可行,如何慧眼識股票?需要認真研讀,勤作筆記,精準判斷,買股再作長期等待,最好是長持有。等待在古代是一個詩情畫意的名詞,是要以好心情,來細細品嚐。20240118W4
網路資料
股市裡流傳著一句話:股市只有3種人賺得到錢,第1種人是從事內線交易的人,第2種人是真正的股市高手,第3種人則是跟隨高手操作的人。
有人嘲諷說:「千線萬線(指技術分析常用的移動平均線與趨勢線等)不如一條內線。」
苦心鑽研,把自己訓練成真正的股市高手。
千萬不要借錢買股票,否則只是在把不確定性所可能造成的傷害變得更巨大而已。
巴菲特曾經說過,最理想的投資期是「永遠」,最好的情況是買到對的股票,它可以永遠地幫我們賺錢。
巴菲特:「投資的要訣就是在好時機買進好公司的股票,只要公司維持好的狀態,投資者就繼續持股不變。」
1逢低買進,逢高賣出
指的是整個股市,當股市一路上漲,漲到不合理的價格,投資者可以考慮降低持股,減少風險,這就是逢高賣出。當股市大跌,空氣中瀰漫著恐懼,這就是逢低買進的時刻。
2名言「留下賺錢的,砍掉賠錢的」,指的是個股的選擇去留。
好的公司會持續成長,壞的公司除非有大變動,否則很難翻身。
3勿空手接掉下來的利刃
提醒投資者不要以為股票跌就可以買,股票可以跌到0元,這是千真萬確的。大跌的股票有時就像一把利刃從天上掉下來,你不知道還會跌多少。
4現金為王:投資者不應該把每一分錢都投入股市,這樣會失去靈活性。
微觀結構,那基本上是整個市場買和賣的所有下單,是什麼樣的投資者在買、什麼樣的投資者在賣、輸贏的機率如何等等。
5太頻繁交易  反而錯過最好的時機。
每一次小股東買賣的時候,都是造市者賺錢的時候,小投資者資金有限,所以應該謹慎選股,選對了以後,就做長期投資的打算,以減少造市者從你身上賺錢的機會。
等待
等候、期待、守候釋  義
等候。如:「等待消息」、「等待回音」。《紅樓夢》第六四回:「寶玉聽了,連忙起身,迎��大門以內等待,恰好賈璉自外下馬進來。」
等待語錄
休息是為了等待更好的自己
忙碌的生活,片刻休息來反省自己,找出自己的缺點改進,期許自己會更好,更好的我,請等我改變,喝杯美式咖啡,讓自己與更好的我相遇吧!
你,是深不可測的深谷
你,是深不見底的海洋
你,不排斥偶然的碰觸
你,卻又如冰山般冷淡
你,時而神秘時而親近
你,便深深地吸引了我
你,便深深駐足於我心
你,可知道,我在等你
縱使,這註定是不可能
我卻依然,等待不可能
《玉樓春·春恨》宋代:晏殊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卜算子》
【宋】李之儀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
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冉冉孤生竹
漢 · 卓文君
冉冉孤生竹,結根泰山阿。
與君為新婚,菟絲附女蘿。
菟絲生有時,夫婦會有宜。
千里遠結婚,悠悠隔山陂。
思君令人老,軒車來何遲?
傷彼蕙蘭花,含英揚光輝。
過時而不採,將隨秋草萎。
君亮持高節,賤妾亦何為。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出自:《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等待,是一個多麼美麗的詞語。炊煙起了,我在門口等你;夕陽下了,我在山邊等你;生命累了,我在天堂等你;我們都老了,我在來生等你。
《題都城南莊》
崔護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只今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古相思曲》
無名氏
十三與君初相識,王侯宅里弄絲竹。
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再見君時妾十五,且為君作霓裳舞。
可嘆年華如朝露,何時銜泥巢君屋?
長相思.一重山——五代.李煜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菊花開,菊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
等待,等待,等得一樹碧桃落花成冢,待得一世孤寂雪埋心殤。
長相思.汴水流——唐.白居易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頭。吳山點點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這一句出自李清照的《一剪梅》。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等待
落花無聲,飄落了誰的等待?
往事如夢,消瘦了誰的思念?
如煙的日子裡,我們總免不了等待。
可能是等一朵花開,等一場雪落,等一個不歸人。
有時等得太久,似水流年,斑駁了記憶,模糊了容顏。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歲月的盡頭,等風,等雨,也等你。
博客來介紹:
不敗教主存股心法進階版:每年多存300張股票
作者:陳重銘
語言:繁體中文
出版社:金尉
出版日期:2017/04/18
「現在還可以買進嗎?」「股價漲了,該不該賣掉?」「手上的股票跌了20%,還能存嗎」……關於存股,你有這些疑問嗎?「這些都是多餘的煩惱,買進好公司股票,傻傻放著股票『自我繁殖』就好了。」方法很簡單,只要持續不間斷地買股、領股利,並且把股息再投入,每個人都有機會年領百萬股利。
目錄
第1章  從不Buy邁向不敗之路
不要想著贏 要想不能輸
投資致勝其實很簡單
輸家和贏家的差別是持有成本
用股利滾財富雪球
4年800萬元存股計畫
第2章  1年多存300張股票
放膽抓住機會 加快存股速度
謹守投資原則 放大成功機率
鎖���4大主角 1年多存300張
隨景氣變化 調整投資布局
定存、儲蓄險、金融股 哪個保本?
當銀行的客戶還是股東?
買進官股金控的3大策略
第3章  融資、貸款、權證 該如何選擇? 
融資買股 斷頭不是最慘的事
遠離融資 穩穩賺比較快
跟銀行做朋友 靈活運用貸款資金
權證以小搏大 賠掉翻轉財富的機會
第4章  打造「房租基金」投資組合
窮人的負債=富人的資產
換一個有錢人的腦袋
建立「房租基金」投資組合
每年賺6% 輕鬆累積教育基金
窮人工作的時間=富人玩樂的時間
第5章  買股票就像借錢出去
每股盈餘:找出年年賺錢的公司
股東權益報酬率:看出公司賺錢的效率
本益比:買進便宜的股票
本業獲利率:主業能賺錢是關鍵
業外損失比率:拉低公司整體獲利
應收帳款與存貨:避開吹噓的獲利
自由現金流量:有資金才能發放股利
負債比:不過度波動較有保障
毛利率:可帶動股價上漲
營業利益率:判斷公司經營能力
淨利率:可能隱藏一次性收益
第6章  牢記6原則 存股真簡單
原則1:存對好股票 快樂上天堂
原則2:股票股利具有乘法效應
原則3:重視股利再投入的威力
原則4:別煩惱賣股票的問題
原則5:將壞學生移出存股名單
原則6:好公司落難要見獵心喜
第7章  存股成功關鍵:買到便宜價
練習長期投資 忘記股價
懶人投資 只須做好6件事
打敗心魔 紀律最重要
善用本益比 算出好公司的便宜價
本益比的前世、今生與來世
設定安全邊際 替股價買保險
殖利率與本益比的不同
第8章  我如何買進金融股?
方法1:做價差 賺取資本利得
方法2:放著存 加快張數累積
方法3:大型壽險金控4大技巧賺價差
好金控該具備3大特質
用「4個10」買進金融股
股價跌 是存股的大利多
第9章  台灣50進可攻退可守
每年領股利 要繳不少稅費
賺價差 避免頻繁交易
買ETF 降低做價差的風險
台灣50 可賺價差 也可存股
打敗通膨率+定存利率
3個方法 提高0050賺錢機率
第10章  高股息ETF獲利打敗大盤
台灣高股息 平均殖利率達4%
貫徹低點買策略 保證獲利
股價便宜 適合小資族長期投資
跟著成交量買 輕鬆打敗大盤
輸家跟贏家 別再選錯邊
除息後買進 可以撿到便宜價
第11章  三角形買賣法 低買高賣賺價差
三角型買法:越跌越買 提高贏家勝率
倒三角形賣法:賣在相對高點 開心收穫
KD指標 找出短線價差買賣點
搭配MACD 抓住年賺20%的機會
8個步驟 學會賺0050短線價差
反向操作 可以獲利與避險
第12章  現金增資 該不該參加?
寧可少賺價差 別因小失大
3要件評估 貸款參與現增
好公司現增 價差誘人再繳款
花大錢賺小價差 不划算
預估股價 判斷是否參與現增
增資認股 也能降低持股成本
發機會財 加快存股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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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coffeemap-design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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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seanihc318_cofe 市場二樓一腳踏入了60年代的老香港,用手沖翡翠杯,品嚐花樣年華中的氛圍 - #tainancafe #fireking #台南咖啡 #旅行 #秘氏咖啡 #王家衛 #花樣年華 (在 台南-秘氏咖啡) https://www.instagram.com/p/BvnJnqclPw6/?utm_source=ig_tumblr_share&igshid=l1t2h3u3ro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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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yui96520 ·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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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便中有血是癌癥嗎?細數便血的6個常見原因
1.上消化道出血
 胃部或腸內壁潰瘍等消化道潰瘍可導致便血,常常是紅色血便,也可能是黑色柏油狀。上消化道出血可通過內鏡檢查診斷,如果是嚴重的上消化道出血,需要手術治療。
 2.肛裂
 便秘時可能引起皮膚黏膜開裂出血,此時拉伸肛門皮膚可看到裂縫,血液通常呈鮮紅色。肛裂是嬰兒便血最常見的原因,在成人中也可能出現。肛裂通常可自行愈合,也可多喝水、多吃高纖維食物軟化大便,或使用凡士林改善疼痛不適癥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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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腸道息肉
 腸道息肉是腸道內壁的一個小腫塊,通常生長在結腸或大腸的內層,約25%—50%的成年人都有腸道息肉。其中腺瘤性息肉可發展成結直腸癌,癌變風險約為5%。息肉通常沒有癥狀,但有時可以引起便血,血液可能呈紅色、黑色或柏油狀。
 有癌變風險的息肉可切除處理,建議所有45歲以上的人定期接受結直腸癌篩查,包括結腸鏡或糞便檢查。汗馬精力糖 汗馬人參糖 汗馬咖啡糖 汗馬能量糖 悍馬精力糖
4.痔瘡
 痔瘡是從肛門凸出的一段腫脹的血管,帶來疼痛、發癢癥狀,它引起的便血通常為鮮紅色,慢性腹瀉、經常便秘、精神壓力大、久坐、懷孕等都是痔瘡的高危因素。大多數痔瘡可通過吃高纖維食物或使用痔瘡膏緩解,較重的痔瘡應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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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腸胃炎
 病毒、細菌或寄生蟲感染可引起腸胃炎,有時會引起出血性腹瀉,常引起腸胃炎的細菌包括彎曲桿菌屬、大腸桿菌、李斯特氏桿菌屬、沙門氏菌等。多數情況下腸胃炎可自行好轉,但癥狀持續一兩天以上應就醫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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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血管發育不良
 無法解釋的便血很可能是血管發育不良。腸道中血管的老化或變脆弱可導致出血,這種類型的出血為紅色、黑色,或是柏油狀。
 血管發育不良常見於終末期腎病或腎衰竭患者,遺傳性出血疾病如血管性血友病也可能導致血管發育不良。血管發育不良可通過內窺鏡移除、激素療法、輸血、鐵補充劑治療,大多數情況下,血管發育不良會自行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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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awberry-geranium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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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氏咖啡」
パナマのパカマラ、焙煎は浅目をいただきま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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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0tu0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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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欧组】E♪♪erkoppen/知蛛
*长文预警
*18+ 预警
   房间里的另一头响起了开门的声音,迎面走来的女人,她匆忙张开的双臂很平静。男人走到门侧,女人折回门口,双臂里抱起一个少年。男人好像鼓足了勇气似的,直直地便杵在原地,就那样把手伸着。女人回头等候回应,躺在手臂里少年伸头张望。可男人伸出的双臂却发着隐隐的抖。
 “让我来抱阿冰吧,西尔维娅小姐。”
 男人喊出声来,音量大得能恰到好处地给自己一些自信。
 “我不要!”
    少年的头在西尔维娅的双臂上向着男人伫立。被称作阿冰的少年刚把话讲出口,话却碰着了男人眼里微弱的凉意,于是手捂到嘴边,好像说话的舌头被��着了,因此接下来的话,多少带了些愧疚的凉意。
 “我的上半身还可以动,我想在家里坐轮椅。”
 “你不想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吗?”被叫做西尔维娅的女人轻轻地问。
 “我想一个人看会书。”
 女监护人什么都看见了。她的眼角夹着疲惫,却是微笑的。
 “别和老师较劲了,阿冰。”
 提诺从西尔维娅的手臂上接过阿冰的时候,她正用食指帮阿冰拭去眼泪。不知是困乏还是有一种悲伤,各式各样的小孩向来是流眼泪的高手。提诺第一次学着女主人西尔维娅的姿势抱起他的时候,并没有掂到一个普通的十三岁孩子应有的分量,好像连他的体重都在抗拒自己。
 一年前的那个秋天,阿冰——或称他的全名,艾斯兰·弗洛克松,在提诺闻讯赶来之前,就在他面前从一个半成年人那么高的爬杆上像一片布一样掉了下来,掉下来的时候周围包绕的是学校的枫叶山林,和他坠落大地时那不合情理的回响。有那么一瞬,提诺就那样同后来从爬杆上逃窜而去的小朋友们一起看着艾斯兰的脖颈渐渐变青变红,红得刺眼,随着入秋的呼唤,绿色的青春像学校里漫山遍野的秋日红枫一样,染上了妖冶的鲜红。提诺来时的那天,班上很热闹,走时的那天,班级也是一样地热闹,好像他从来不是师长,艾斯兰从来不是朋友。
 他抱着艾斯兰往沙发走去。这并不是一个宽阔的家、也并非一个窄小的家。提诺用脚丈量着这个家的宽度:三步并作两步,便可从艾斯兰的房间行至沙发、两步并作三步,便能从沙发行到完全开放式的厨房,折返一步便来到餐桌。再折返一步就又是沙发。艾斯兰独自住在靠门的一侧的走廊,也就两步宽,餐桌则在窗的一边,紧紧挨着。在门与窗的��央,往更深处安眠着的,则是房子的主人两口的起居室。这是个碗橱与装饰画同样昭彰的家、这是个拖鞋与地毯同样匍匐的家、这是个倦怠无力与兴致勃勃同样纡尊的家。
 艾斯兰被放在靠门的沙发一头,提诺自己坐在向窗的沙发一头,他们之间的纽带便是这一双发臭的下肢。提诺低头沉默着,牵拉起流浪在人间的腿,把手掌合上脚掌,向艾斯兰的方向扳过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与艾斯兰在沙发上的活动便是这沉默的牵拉,好像划着一艘湖水里游泳的红船。
 “累吗?”
“累。”
艾斯兰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被他从额头抹在手里的汗被重新攥紧,他在忍受。他眯起眼睛,模糊的光影里看见提诺的眼里兀自闪亮着。在他下肢瘫痪后的一年里,这个前班主任的眼里总是闪着浑浊的光,艾斯兰的流汗没有停止,提诺眼里的光又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于是他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
“还累吗?”
“今天到这吧。”
直到电视机也打开,五彩斑斓的画面从荧屏上显示了,他才示意提诺调转方向,直到他调着频道,头枕在提诺的腿上,一切训练才终于停止,他能好好伸出手掌来,看着自己抹到手里,流作一片狼藉的汗了。艾斯兰就保持着他枕在提诺的大腿上的姿势,任凭自己撒了很长一会沉静的娇。许是已经从疲倦中缓过神来,他开始同提诺搭话。
   “...你想看什么。”
“我?”
 “又在播基督教堂被烧掉的新闻、摆了台后,这个台是雕像公园的广告...就是那个福洛格纳公园。我不想看。你想看些什么就看些什么。遥控器给你。..现在我不喜欢看电视。”
 “诶,可是,过会我得给西尔维娅小姐帮手做菜。要说看电视...”
 “这个台在播《动物世界》、你看这个吗?前几天上生物课的时候,你放过这节目,也讲过这节目:蚂蚁和蚜虫、它们是特别的一对共生的关系。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因为你从前上科学课的时候也讲,只是没有今天讲得这么复杂。我以为你经常看这个节目,要不就不会把今天的课讲的这么难懂。”
 “是更抽象了些、因为还加了些中学的内容。”
“但是挺有意思的、..挺有意思。”
“你能感兴趣...我很高兴。那时的科学课,是要给克里夫先生代课。他年纪已经大了。”
“你的科学课比尖老头讲得好。连奥拉夫和比约恩那样的笨蛋都已经知道了蜘蛛和蚂蚁、蚜虫们的区别。”
“奥拉夫他,不是不喜欢听课,只是,要比起上课来,他更想和别的孩子聊天,他性格比较怕孤单。比约恩虽然不喜欢听课,但是他的父亲是养蜜蜂的。他喜欢昆虫。世上没有笨孩子。”
“可是他们的成绩,那时确实总是比我要差些...”
     提诺的五指顺着艾斯兰柔软的发,顺得他比从前更加疲倦了。蜘蛛从屏幕那头出现的时候,提诺感到枕在自己大腿上的孩子的肩膀轻颤了一下,频道便从这头换到另一头去。艾斯兰的头被放进沙发里的时候,他的眼睛便从电视机前挪开去、跟着提诺的腿去了厨房。
 刀在响。
“阿冰的成绩总是比同龄人要好些。比起职高,他更适合普高课程。他仍有一个聪明的大脑。”
碰开羊排骨的刀声与摞开白菜的声音秩序井然地码放在对话的间隙之中。两个人的手在贴近案板的低空碰了几碰,羊排骨与白菜便齐齐整整地码放在锅中。
“这一年来,彼此都辛苦了。尤其是您。”
“您客气了,这是我职责所在,不管是替您家分忧,还是为我的学生分忧...我刚刚收到回应,有一所中学愿意接收阿冰作为他们的特别学生——他们会保证阿冰同每一个挪威公民的孩子一样坐在课堂里学习,只要那时能够到场参加他们的期末考试,拿到让他们满意的成绩...按阿冰目前的恢复状态和学业表现来看,那并不是难事。请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
“可您的酬劳,同您付出的思虑实在是不成正比。”
“同我在职时没有两样。”
“连现在阿冰的入学事宜,也是由您去沟通的。”
“过程算不得顺利、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贝瓦尔德先生也帮了不少忙。况且,阿冰是聪明的孩子...他应得的。”
“可您这时,不该连佣人的活也一起做了...”
“因为您也让我借住在这里。”
锅子在火上烧着最后一煲汤。西尔维娅的一双手洗得白净透亮。窗外刚刚隐隐亮了一亮,她的一只手还在水流下受着洗,另一只邀过提诺的双手来,用指腹细细揉搓着他沾了羊肉血珠的手。
 “那毕竟是我的过失,否则我便不会离职。况且,倘若是真正的佣人的话,本该连最难打扫的客厅也一并清洁,尤其是���发,因为阿冰平日里在那上面锻炼还流汗...应该很容易变得臭烘烘的。”
西尔维娅搓洗的手停了一下,柔软的水流在四只手掌之间积蓄起来。
“您本应该在高中、甚至如果实习期结束,应该回到你的故国芬兰,或是转到挪威的大学去教书,或者是按你原先的计划去,继续读完你的硕士——...。”
西尔维娅喃了喃,水龙头最后洒出清水几滴,只剩两颗指腹在湿润里互相厮磨。
“在挪威,这可不该是双佣人的手啊。”
“可做老师的总要先学会做佣人,您应该要懂我,科勒夫人呐。”
“别叫我夫人,我可不过三十出头、比你可大不了几岁。”
提诺·维那莫依宁看见西尔维娅似笑非笑的嘴角,那笑容只是刹那一瞬,就转眼消失在她疲惫淡漠的眼中了。她往耳朵上别了一下头发,他觉得那笑容一定被她别到那头发之后,顺着滑进发梢的森林里去了。
 从阿冰在学校登记的名字里,或许可以推断出她嫁作人妻之前的名字,可她对外总是称其丈夫的姓氏,工作以外做的也全是妻子的家事,这让他有时会忘记她只不过是艾斯兰的姐姐。可那点缀着她丈夫的家姓,却总像她时而蓬乱,时而柔顺的金色长发一般,在她雾色的姓氏前如妆般摇曳着。她暂时离开厨房,靠在洒满昏黑与霞白的窗边倒茶。热气从茶杯里扑满他的面颊,她穿过热气的珠雾,把一口饮料送到提诺的嘴边。
“先别急着喝。”
 在他还未着手打算享用忙碌的馈赠的时候,两片肌肤的热气汇成脸颊间肌肤的暖流。西尔维娅对着他的耳朵说话。
 他知道这是西尔维娅要同他说些小秘密,只是在科勒家偶得的每一次双颊紧贴之时都让他的心跳如此措手不及。西尔维娅特有的聊天方式对他来说就像一场社会性灾难。在灾难来临的第一回,当他想说“不行”的时候,无处安放的手被她十指相贴缴械投降,隔着西尔维娅披散开的发帘,他看见马西亚斯·科勒,冠以西尔维娅以本家女主人身份的,真正的一家之主,闭着眼喝着咖啡。他看着马西亚斯的喉结上下摆动,黑色的饮液像流行在喉间的水车一样击打着西尔维娅耳旁微风的节奏,使得西尔维娅的声音也带着一线苦涩,直到马西亚斯一饮而尽的���末,他才终于听清饮料里西尔维娅摆动的双唇。
 “今晚,贝瓦尔德·乌克森谢纳要来。”
提诺揉了揉耳朵,西尔维娅的唇就这样同他的耳朵分开,在他的脚步声里热气远去。
“贝瓦尔德先生、他又要来了吗?”
“应该是快了。”
艾斯兰看见提诺从餐桌前走来,边看着大门,边对着漫杯的茶水开始喝,直到喝得茶包都露了底,他便把嘴角抹着了,杯子摇摇晃晃地挂在艾斯兰的头顶。提诺接着伸了些懒腰,指头上还挂着茶杯,随着他的懒腰上下飞舞,最后茶杯落在沙发的靠枕上,他的手肘和下巴也撑在沙发上。茶杯底已干的茶包滑着杯底的水,隔着透明的玻璃在艾斯兰的头顶晃来晃去。他们俩就这样同艾斯兰分享着看电视的快活。
 艾斯兰烦了,说:
“提诺,杯子拿开!”
跟在提诺后头的西尔维娅说:
“阿冰,坐起来。贝瓦尔德先生要来了。”
“我来帮你起来。阿冰,来。
 艾斯兰翻身的时候,遥控器落在了地上。他的眉头轻轻皱起,连带着瞳孔也一并向里凹陷下去,但他的思虑只是略略地在眼珠上踩出一个浅坑,便即刻往深黑的瞳孔里塌陷坠落,像一朵瞬间枯萎的雏菊。提诺俯下身去抱他,再起身的时候便见到了那双眼睛。艾斯兰在轻声地说。
 “我、..我回房间去。”
 “不看电视了吗?”关切的是西尔维娅。
 “现在我不爱看这个节目。”
 频道从这头切到那头来的时候,蜘蛛从屏幕的那头又出现。提诺把遥控器摆了又摆,孩子却只是垂着眼睛。提诺揉了揉胳膊,从电视机前将他抱起的时候,门外飞进一声清脆的邀请函,是门铃。
 “我来吧。”
 艾斯兰像块肥皂一样滑到西尔维娅怀里。她在这孩子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提诺便目送着他们前往艾斯兰平日的住所里去。他的双臂和这间屋子忽然空了,只有不疾不徐的门铃在屋子里清洗着。他用掌跟抹着额前的碎发,心里笃笃说着别着急,只是这话的声音一旦从喉咙滑进心口,回声便在他的心里荡起一阵频波,和门铃轻轻地和鸣着。他握着门把的手心出了汗。我来开门、我来开门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掌根贴着门把向下一摁。
 “Sur-pri-se!”
 西尔维娅轻掩上艾斯兰的房门的时候,那充满活力的大喊已力透耳膜,男人和提诺扑了个满怀。
“圣诞快乐、圣诞快乐...提诺、西尔维娅在哪里?不在这里,看来我只是太想她了...我提早回来了,你今天看起来很精神,和以前一样精神,圣诞快乐!你来自圣诞的国度,我自然要尤其祝你圣诞快乐,是吧,是吧...提诺?”
提诺应和着过分热情的男主人,帮他抖掉肩膀上的雪,换下沾满炸鸡和牛肉味的大衣和帽子。马西亚斯·科勒拍着提诺的肩膀——他足够高,高高地扬着笑脸——然后转身向西尔维娅迎去。
 “我回来了,西尔维娅。”
 他的唇和西尔维娅之间没有距离,在唇线上精致地挂着胜利者的微笑,勾得优雅,像国王走向行宫。西尔维娅踮起脚尖,伸手扶了扶他被帽子压折的翘发,顺着鬓角托起半个脸颊,又用她特有的聊天方式柔声诉说。
 “马西亚斯。谢谢你。谢谢你特意这么早到家。贝瓦尔德呢?”
“圣诞快乐,吻我,亲爱的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向提诺的方向望了一眼,接着周身开始如上了发条的齿轮般向内旋转,齿案一颗颗地向内卡去,卡去,直到他们俩咬合成天衣无缝的机器,使得周围的空气再也擦不出火花为止。他们站在阿冰房门前的回廊,这条被西尔维娅一眼望得到头的回廊,便如静止的八音盒一般,让音乐也停止,让提诺也停止住了。只有如齿轮一般旋转、旋转在门和门槛的夹缝之间的门铁,正在为了扳开这道被提诺的铁臂挂住了的门而向外牵拉的力而从这音乐盒中,擦出了一声——
 “吱扭。”
 那就是最后到场的贝瓦尔德。
 “圣诞快乐,贝瓦尔德!”马西亚斯字正腔圆。
    谁都知道今晚马西亚斯·科勒家在忙着准备庆祝圣诞夜,这一向是所有生活在奥斯陆的人家们的传统,不论是马西亚斯家还是奥斯陆人的圣诞夜,虽无人提起,却无人忘记。从去年到今年,这是马西亚斯家横遭不测的一年。在滚烫的石油之血从地底向上奔流至挪威地表的每一处毛细血管的时代,在脊髓灰质炎被疫苗彻底消灭、分娩的疼痛永不复发的时代,在解脱了一切独裁者与战争狂人,人们谈论昼夜一般谈论幸福的时代,他们却听说马西亚斯·科勒家的孩子从爬杆上坠落,摔伤了颈椎,自那以后便连挪威人引以为傲的、儿童教育黄金时代的七年级都无法可读,连奥斯陆人引以为傲的圣诞夜都只能在医院度过。报纸是易燃品,可正当他们把愤怒指向那高高端坐在班级金銮殿之上不可一世的实习班主任的时候,他却从那王座上消失了。奥斯陆的怒火被刹那浇熄的时候,没有一个外乡人是无辜的。那班主任是个外乡人,奥斯陆人听说他辞职住进了受害者的家中,听说他现领着极微薄的薪资,干着仆人的差事。这足够了,虽无人提起,却无人忘记。奥斯陆人咬牙切齿地看着马西亚斯家门口渐渐有彩灯亮起,那来自圣诞之国、全然洗净了自己罪过的班主任正在拉起那棵漂亮、高耸的云杉树。
 “提诺,进来吧!”
奥斯陆人看见那窄门向外逗留出些许的暖光,从清冷闪亮的圣诞彩灯那里,他们看见欢腾的外乡人,提诺·维那莫依宁,向着门里小跑而去,渐渐与那暖光融为一体,然后在屋内屋外全都融成一片的欢闹声里,门关上了。他们要喝酒了。
 “日子是在不断变好的。”
马西亚斯·科勒把扎杯放下。
“你酒喝得太多了,马西亚斯。喝点姜糖水吧。”
重新升高的黑色液面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西尔维娅把一杯饮料递到他的唇边。马西亚斯的双眼自此迷离开来,好像双眸糊了一团粉红的口香糖,上下眼皮扯出的长丝黏糊糊地垂下嘴角。西尔维娅用红色的餐巾纸替他擦着嘴,马西亚斯的话被餐巾纸扑得嘟嘟囔囔的:
“我当然知道我喝得太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嗝。”
 马西亚斯扶着啤酒的扎杯把,仿佛铆足了劲似地往椅子背后仰去,简直要摔在椅子背上成一滩人泥。
 “可在前天还是冬至,小傻瓜们。你们知道冬至是什么日子吗?在那一天,太阳到了最南边去,从那一天开始,太阳在逐渐回到北方的怀抱。夜晚是在不断地变短的啦。黑夜最长的一天过去了,我们北欧人正是如此!总是呼唤着黑夜离去,白昼快快来临——”
贝瓦尔德把纸巾递给西尔维娅,让她替这饭桌演讲家擦擦嘴巴。
 “西尔维娅啊,你是好女人..我们不坏,我们一直都不坏,日子在不断地变好。从我们过去直到现在,我们有了阿冰,阿冰也长得这么大了——阿冰,你今年几岁了?”
 “十三岁了。”艾斯兰费力地切着一块肉肠。
 “十三岁了、你本应该要上七年级了才对...命运是何其不公啊,我们没能把你从险恶的命运之中拯救。我听说你的同学们嫉妒你的才华。你的智商怕是有一百五,乃至有一百六,要比历史上的所有人都逼近爱因斯坦——你一定知道他是个科学家。你知道尼尔斯·玻尔吗?他也是科学家。人们常把尼尔斯·玻尔同他相提并论,我从前崇拜过玻尔,但我现在喜欢爱因斯坦...玻尔有脑子,还有一大帮朋友,但爱因斯坦除了脑子什么也没有,却胜过他那一大帮朋友。脑子够了!有脑子的人不应与少脑子的人为伍,因为他们总是想方设法地摧毁你脑子...你是一匹独狼,你应该对那些把你从爬杆上推下去的王八蛋们竖起中指!”
 马西亚斯的话没有接着往下行去,便���自己用半杯姜糖水泼灭。他畅快地发出饮用碳酸饮料的声音。咔~
 “里面加了蜂蜜吗、西尔维娅...还有杏仁和葡萄干...”
西尔维娅点了点头。
“下一次,放到冰箱里、...更好喝,好喝得很...”
 “真是的、你懂什么啊...”
 艾斯兰把刀磨得吱吱作响,带着脆骨的肉肠在他的嘴里嚼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把带着刺,烤得焦香发辣的话语在其余四个人面前咽下。马西亚斯又喝完剩下半杯姜糖水,长长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这次没有畅快地“咔”,他的皮肤往里皱进去、皱进去。在他眼下的肌肉如口香糖般若有若无地伸张、抽搐后,提诺看见叫马西亚斯的男主人的眉根轻轻下垂,便在左眼里涌出眼泪来。
 “是的、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
 他把整张脸都埋进空空如也的盘子里,好像脸上真有一张口香糖似的,便呜呜地哭泣起来。艾斯兰用刀叉把盘子划得吱吱作响,似有火星溅出,好像在切一块钢。一只意料之外的手摁住了艾斯兰的拿刀的手腕,提诺也抬起头来,他看见贝瓦尔德已经把眼镜戴好了。
 “阿冰、不要这么说你的姐夫。”
“没事。贝瓦尔德。”西尔维娅抚摸着哭泣的家主的背脊,像安抚一匹狗。“他也不该在这几天提这种论调...虽然明天才是平安夜,但今天也是小平安夜了。”
“可日子确实是在变好...不是吗?”
 话从贝瓦尔德宽厚坚实的胸膛里传出。艾斯兰没有继续再磨刀叉了,只是埋头喝汤。在一阵微妙的沉默过后,提诺·维那莫依宁感到自己忽然成了目光的聚焦点,还有西尔维娅在冲他露出微笑。他感到脸有些发烫。壁炉里火已经渐渐有些颓势,他的脸却愈发滚烫,于是他吐了嘴巴里的骨头起身,预备去壁炉里加柴,当他转过身去,贝瓦尔德却已经先一步去把温度升高。那火结实地吃了贝瓦尔德一记,火焰便重新扭着腰,从炉灰里懒懒地生了出来,重新在壁炉里安睡下去。
 “日子确实在变好的。”
 马西亚斯不知何时也从臂弯里露出脸来,却只是头在双臂垒成的围墙上滚了一圈,侧着脸意犹未尽地冲着提诺笑,脸上的泪还没有干,眼神却变得更加清爽起来。
 “一年来你实在是帮了我们家很大的忙,对吧,提诺。你不要害羞。没了你,我们家今年的日子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顺溜...你看,看看这些菜,没有你帮西尔维娅的忙,做不成这样!还有这些蜡烛,摆的多么齐整,多么像圣诞...你是芬兰来客,圣诞的来客,你把圣诞带���了我们!”
 “你在来挪威之前在芬兰做些什么?也是做老师吗?西尔维娅说你还在读书...?读的硕士吗?”
“是的、...”
“专业呢?”
“...古生物。”
 只剩下壁炉在安静、纯净地燃烧。艾斯兰看见提诺的脸上的红潮渐渐地发起灰来。
 “研究史前生物啊、了不起。”贝瓦尔德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你也是一匹天才啊!”
 马西亚斯开始拍着他的肩膀,吐着酒味的嗝。
 “用错词了,马西亚斯。”
 他拍了一阵提诺的肩膀,觉得乏味起来,便又重新趴回手臂里。
“不要搅我的兴...贝瓦尔德,总之就是,很厉害、很厉害!...枉我见过这么多能干的人,我都没听说过这个专业!是研究乌贼、长毛象那些东西的吗?博物馆里那样、你们是怎么把它们从一堆泥巴变得那么高大、那么伟岸的?”
 “所以我常说。”西尔维娅轻轻地叹气。“提诺他...原本也不应该受雇于我们家,沦落到做佣人的地步。实在是他自己人太好。”
“提诺以前也做过佣人吧?手很巧、虽然说你不是芬兰人嘛...但是羊排做的却很有挪威味,简称挪味——”
 “笑话太冷了。”
 贝瓦尔德轻轻地点头附和着。西尔维娅接着说:
“就算他自己不那么觉得,但在旁人来看,这几乎就是刑罚。”
 她抬起头来,双手向上合成十字。
“去年的同一天,我们聚在一起,在医院里忧虑着阿冰的未来,反省着一直以来我们的教育为何会导致这样惨痛的结果,直到真正的圣诞到来的时候,也如惯常的忧郁一样溜走。阿冰迄今以来的人生,又有多少属于孩子的节日是这样一点点地从我们傲慢的忧虑之中溜走的呢?”
 松开双手以后,她从马西亚斯的身边夺去酒瓶,便往面前的扎杯里倒酒。提诺瞪大了双眼,好像那硕大的扎杯里灌满的是他的眼球一般,一颗接着一颗地充满西尔维娅的口腔,直到她的腮帮似乎再也装载不下如此巨量的啤酒以后,她才开始努动自己的食道,每一颗都在她的喉口团成一块球状的皮肤,在她通红的高领毛衣上攒出一个显而易见的圆来。
 “您是不是喝得太多了、科勒夫人...——”
“随我、这点随我。”马西亚斯嘿嘿地笑着。提诺看见贝瓦尔德站起来,像制止艾斯兰的刀叉一样,用一只手就摁住她的酒杯,在桌上稳稳地刹住瓶底。
 “你得听听阿冰怎么想,西尔维娅。”
“...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艾斯兰从汤碗里抬起头,往西尔维娅的方向侧着眼睛。
“她要喝就让她喝——”
 马西亚斯还想为妻子辩护几句,西尔维娅却用食指堵住马西亚斯的口,止住了话语的泄露。
“万幸...我们失去���那个圣诞夜,但我们再也不会失去任何一个圣诞夜,因为提诺·维那莫依宁从圣诞之国来了。
世界可被称之为北欧五国的国家之中,挪威、瑞典和丹麦自不必说,他们的历史向来是维京人的历史,是奥丁庇佑海盗的历史,哪怕自称皈依基督,他们的心也从未接近基督。而远在大西洋上漂浮的冰岛,也被迫卷入了海盗的历史。
只有芬兰——我们提诺·维那莫依宁的故土,是圣尼古拉避开了海盗的港湾,向着一览无余的冰海行船,把耶稣基督的教诲带到那里。在耶稣降生的日子里,圣尼古拉像东方三博士一样,向每一个他所知道的孩子赠送着礼物,用善意给养伯利恒之星。
哪怕人已在大地上获得了法律的许可...他在全能的天父眼中也仍是孩子。因此,提诺·维那莫依宁献出了自己宝贵青春中的一年,赠送给了生活在海盗历史之后的奥斯陆,送给我们这贫瘠之家以弥足珍贵的礼物。”
 她用那根堵住马西亚斯嘴巴的食指蘸了蘸剩下的啤酒,将身子跨过伏在桌上的马西亚斯,酒珠从提诺的额头滚落,湿润左眼的睫毛。
 “你是我们的家人。你可以离职,你可以离开。”
西尔维娅说。
 “你离开以后,去到哪里都是我们的家人。”
 西尔维娅开始轻轻地唱起圣诞颂歌,马西亚斯轻轻哼着,右手轻轻打着餐碟。贝瓦尔德稍稍迟钝了一下,但却很快转过头来。提诺见他的眼镜里满是温柔与赞许,西尔维娅解开她的头发,将头绳递到他的手里,贝瓦尔德便自若地伸出手指来拨弄着,拨弄出诸多的音符来,数个音符很快堆叠成一首和鸣的诗,不断地堆叠起来。有一声“呜呼”,马西亚斯在双手里拍出热烈的节奏来,贝瓦尔德推了推眼镜,皮筋里便喷出一切的音韵,他们之间即刻展开一场响度战争,这战争把歌曲拍碎又重合,在热烈的餐桌和鸣出一首即兴的原创圣诞金曲,献给看呆也听呆了的提诺。
 艾斯兰看见,提诺脖子以上的头开始不自禁地跃动起来。艾斯兰现在低头划拉着铁匙,他抬头仰起脖子痛饮浓汤,他左顾右盼,窗外已经是深得黑的黑,蜡烛从餐桌的这头一直点到餐桌的那头,火光贯穿到壁炉的一头,早已把提诺烤得腹背两面发红发光。涔涔的汗与油滴在碗里,艾斯兰右手发力,餐刀一点一点把黑麦面包的油皮拧进刀口的孔洞里,直到餐刀的铁与瓷盘相撞,击缶,击缶,击成曲末最终的一柄撞针。
 音乐戛然而止。艾斯兰觉得自己现在便差站起来了。
“我吃饱了。”
 提诺抱着似已沉沉睡去的艾斯兰背向火光,向着黑黢黢的卧房行去的时候,他听见孩子、学生与他所愧疚的对象说出这句梦呓般的低语:我无法忍受了。他感到手臂实在有些酸——许是那滴额间的啤酒已经渗入他的肌肤,他开始喜欢上这家的啤酒味道——因此他靠着墙根稍微站了站,以解酒昏。红色的火映照红色的沙发,餐桌旁的贝瓦尔德在伸出一只平齐的掌来,眼镜的红缓缓抹平在镜片之上,渐渐地便泛起一层粉色的雾,雾下影影绰绰,他往暗处看了一眼。
 “可是现在一切都很好。”
“关于您提的我可以离职的事情、...还请您再允许我考虑到圣诞节为止。”
 提诺打开房门的时候,便又听见那童稚的呓语叩打耳畔。
“你啊,该不会是已经喜欢上贝瓦尔德了吧。”
    两盏橘色的夜灯也停靠在客厅的桌面上,贝瓦尔德略略前倾,写满文字的笔记本便上足了暖色的光晕。
 “我来帮您整理睡觉的地方。”
“谢谢。”
 眼镜被夹在他长而宽厚的指掌中间,架在其中一盏夜灯上,橘色的暖光便蒙了些许灰黑的斑点。提诺看着他从衬衣口袋里夹出一支黑色水笔来,干练遒劲的笔迹蔓行在霉斑的纸张上。
 “是瑞典语吗?”
 贝瓦尔德点点头,伸手拍了拍提诺的腰,示意的手接着便向下落进沙发,让出一个可供陪同夜谈的座位来。笔没有停,提诺便借着笔迹追看了半晌,好像夜不曾阖上人的双眸一般。流畅的笔迹,在渐渐晕开的墨点前停顿。他的笔在簿上扣着,打着沉闷的节奏。
 “你懂瑞典语吗?”
“我曾学过一些。”
“用它写诗的时候,我才愿意写出诗来。”
“虽然一直知道您是诗人,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看您作诗、...这是首讲什么...”
“帮我读一读。下面的部分我难以想象。”
贝瓦尔德的头枕着双臂,双臂枕着沙发的扶手,半身是睡进沙发里了。他闭起眼睛,眉头紧到一起,像有些诗还在里面。
 “那、请您稍等...有些词有些生疏、..”
贝瓦尔德睁开眼来,一把夺过写满了诗歌的簿子。
“那不用再念了。”
他是忽然地站起身来,把步轻轻地踱着,也不看小簿子了。提诺在背后出了声,声音是有些发抖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我也不是有意地冒犯您的诗...您要吃水果吗?”
 贝瓦尔德重新看着了提诺的眼睛,这回是平视的了。提诺起初眼里还有些微颤动的水光,不过很快便淡向别处,是有些害羞了。贝瓦尔德轻轻叹着气。
 “晚餐桌上,西尔维娅也说过一些讨人厌的话。你怎么看?你记得是哪一句?”
“..我、抱歉...我不记得。”
“你当然不记得。你会记得那种话吗?你们芬兰人,会记得那种话吗?”
 奥丁庇佑海盗的历史。这句话像撞击后宏大的钟声一样在提诺的大脑里嗡嗡地响着。尽管壁炉仍然燃烧,但贝瓦尔德这时的表情却冷极了。或许是他也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冰冷,他接着便说:
“我总是这样、...他们不是什么坏人。西尔维娅也好、马西亚斯也好。你也是——况且我每次来到这里,占了你平时睡觉的地方。”他重新坐回睡觉的地方。
 “那样反而更好、这样我就能顺理成章地和阿冰挤在一张床上。他需要不时有人给他翻身或者换尿布——从那以后他便没有再睡好过觉,可他总是介意和我一起睡。但是,医院现在也渐渐减少了专人前来辅导的频率...或许艾斯兰渐渐也能够有睡着的机会了。有时他虽然显得成熟过了头,但终究还是小孩子、睡得着的时候,也还是会说梦话。那时我便不愿叫醒他。”
 “你喜欢照顾小孩子、我喜欢写诗...”
“这、不一样...。毕竟您是职业诗人、...。”
“算我说得错了。我不喜欢写诗。”
 “可是我看过您的诗。您说您不喜欢、但那怎么可能呢...怎么说呢...我觉得竟能在这困难的一年中,读到您的那些充满希望的,文风有如H·豪格一般的诗歌、甚至结识了您本人。在这充满绝望的一年中,已经是我今年莫大的幸运了、...。”
 “你读得挺多。我和他完全不像。”
 “或许...我不懂。可能有些多嘴了。但您已经是我亲眼见过以诗为生的、最棒的诗人了。”
  贝瓦尔德把笔插回衬衣口袋,把沙发坐垫久久坐稳。提诺也这么坐着,壁炉在燃烧,二人有汗烤出。
 “谢谢。”贝瓦尔德闭上眼睛。
 “可能有些冒犯您了。”提诺站起身来,借着橘色的光,最后抽出一张纸巾来,把贝瓦尔德有些浑浊了的镜片擦拭干净。沙发上靠着半躺的人把眼皮打开一条缝,盯着他擦。
“我、...和科勒太太他们,可能都不太会说话。您或许有只能由自己来排遣的忧郁,我想,科勒太太他们如果知道您对那些话感到不舒服、一定也会同您道歉的。那句话...在我听来也确有不妥之处、..”
 手指抓紧了衣领。
贝瓦尔德揪紧了提诺。
愤怒抓住了惊恐。
眼镜还差最后一擦。
 “什么不妥?”
 壁炉刹那翻腾出喷涌的火星。提诺·维那莫依宁的双臂膨胀起来,眼瞳里的惊恐即将向着彼岸挥出全然正义的暴力机器——他要保护自己。而此刻他想逃避的,那对贝瓦尔德的眼眸早已全无护卫的秘密可言,因为他的眼镜已经被抓在自己手上。刹那之间他想起艾斯兰,那个��年来头脑总是无法规劝身子的孩子,贝瓦尔德此刻庞大的身躯便如同那孩子一般,他紧紧攥着提诺的衣领,他那悲悯的眼无法控制自己庞大的双臂手中的动作。他太过愤怒,以至于他赤裸的双眸之中,竟闪烁着诸多无辜与哀求。提诺背对着壁炉,因撕扯而裸露出的肩膀被热气所烘烤,他却感觉到了凉意,热气从顶撞头脑的眼处慢慢退潮,他冷下来,在与贝瓦尔德赤裸的双眸相对,冷凝的话语便从唇里流出。
 “圣诞老人是假的。”
 芬兰并不出产圣诞老人,他知道那是一场芬兰人自营的生活骗局。当他书写板书背过身去,将完成的礼物献给他的孩子们时,他们便埋起头,念起又抄写起自己的书来,口里念的与手里写的却始终是地地道道的挪威语。从孩子起,他们便不同这芬兰人一样留恋圣诞老人,留恋驻留与别离,只是低着头,弓着腰,拾起地上遍布的礼物,把笑脸全部奉送给礼物。对提诺·维那莫依宁而言,这俯拾的道理早应在他从父辈接过教育的重担时便全然接受——他以为自己早已抓稳,但当要捧起这颠簸的手把肉,啃噬这一沉默的真理的时候,他的眼泪却无法停止地因为疼痛而流淌——接受圣诞老人的假象。
 热气还在持续顶撞着他的大脑,却不再是愤怒与惊恐,而是不断地冷凝成渐渐浑浊的涡流。他的唇早已被眼泪灌满封口,不再有言语的余裕,多余的泪便不断地顺遂着叙述的召唤,重新从眼瞳泄出。
 提诺很强,不是因为他随时准备着动手回击眼前的怒汉,而是当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流泪的时候,他便打算努动舌头,重新向贝瓦尔德解释起眼泪与偶然的口误来。但他说不出话来,他以为自己只是因为刹那的情感口不能言,便四下寻觅,直到发觉自己用于解释的嘴唇现被贝瓦尔德亲吻着、用于努动的舌头在交缠的时候,他却没能像镇定自己膨胀的手臂一般镇定自己渴望亲吻的心,当这颗心被贝瓦尔德湿乎乎的舌轻轻撩动的时候,他因为欣喜若狂在贝瓦尔德的拥抱里剧烈地颤抖着,而贝瓦尔德如前,也无辜地、哀求着地颤抖着。
 当他们发现自己是在做如同马西亚斯和西尔维娅之间的,只有彼此的情人才能做的事情的时候,提诺便渐渐使自己平放在火红的沙发上,就像他平日里睡在这张佣人所必然专享的非床之床上一样。在他的愧疚稍微减轻些时,他也渴望与阿冰共享一张床,但他唯有在这火热的沙发上能够全然遁入仅有的昏暗体验,舒展开自己的肢体。那冬日于无人之境燃烧着的壁炉在他的睡前总使自己想起自己的家,与严厉却不失温柔的父亲。于是他向贝瓦尔德展开自己的肢体。衬衫的纽扣已经顺滑到成了他身体的拉链,他希望身上的拉链一直解到两腿之间,但却轻轻把双腿夹紧,伴着贝瓦尔德向下轻啄轻吻的频率轻轻开合着。
 他的呼吸渐渐跟上了心跳的节奏,他的感官追上了吻在身体地图上的踪迹,像是一场漫长而色淡的旅行。没有人在沙发上说话,只是壁炉中轻轻开裂的木与柴在他的耳畔回响:
 “日子是在不断变好的。”
 他像捧起一只生命一样,双手从贝瓦尔德光滑的脊背后捧起他的下巴,一直到头与头、眸与眸再次两相对视。
 “我拿灯过来。”
 小夜灯中的一半光亮在沙发靠背的平原上一览无余,借此贝瓦尔德能够发现提诺漂亮的眼睛,那眼眸却只是与他的双眸凝视了一会,然后缓缓地合上,等待。或许取而代之的是下沉至面颊的绯红,但在赤红的暖光中,便连那点爱情的余裕似乎都不足为道,只有提诺的声音在陈说。
 “贝瓦尔德先生。”他说。
“我在这里。”
“我从以前开始、可能就已经喜欢上您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
“在这里。每到您回家过节的时候,西尔维娅说你是从采风的地方回来的。每见到您一次,我的心里都对您更加尊敬一些、..。”
 借着灯,他看见贝瓦尔德期待的笑意爬上唇角、可那像是一双在看着的眼睛吗?提诺在犹豫着,因为那眼眸瞪着它所怒视的对象要裂出血管来。他的眼只是怒视无法被性爱覆盖的地方,好像他再有一秒便不再打算继续了。但他的手却始终温和地替代起微笑的唇吸吮着早已充血的乳,在贝瓦尔德的双眼所看不见的地方爱抚。
 “你这同性恋。”贝瓦尔德吐出一句。
 提诺几乎到了羞耻的地步,因为贝瓦尔德的那目光很烫,烫得他感到自己的热情还亏欠了很几分,他应更坦诚些、更解放些、更感恩些。他想说出话来,可贝瓦尔德在帮他系上纽扣,衬衣被涨满,酸胀起来的乳在衬衫上撑起乳白的峰顶。提诺惊叫不好,因为衬衫把他的乳重新勒得疼痛,胸口闷起来了,他轻声哀求着。
 “这样不喜欢吗?”贝瓦尔德也只是看着,手的吮吸却没有隔离。
“喜欢、...。”
“下面也挺起来了。”
“等一下、等一下...”
 他拒绝得很轻,因此贝瓦尔德开始动手套弄起仍锁在裤中的凸出。提诺以极小的幅度开始颤抖的时候,他自己都为这颤抖结实地吓了一跳,但旋即便是习惯与忍受,他的心很快就适应了习惯与忍受。他挽出自己的一只手臂衔在嘴里,轻柔地咬着,好让自己能够有快活得发笑的余裕。拉开拉链的声音静悄悄的,有人在问:
 “不喜欢吗?”
“喜欢、...。”
拉链重新合上了,提诺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衬衫已经透���。他抬起手臂,看着浅浅橘红色的牙印像看着名贵的手表,这只手臂遮住了贝瓦尔德的脸,哪怕他在抬起身子。提诺只是冲着手兀自地噙着眼泪,然后偷笑了一阵,那浅橘红色却渐渐地从手上淡了。他正想追赶消退的牙印,却从手臂背后见着了光,圆柱状的夜灯稳稳当当地落在自己酸胀的胸口,贝瓦尔德看着自己了。
 “接下来还要继续吗?”
 他心里是急促地渴望着继续的,因此回应的语气已经不似往日般柔软,而是发涨、富有弹性。贝瓦尔德的手近了,一只手托起他的腰,于是他闭上眼睛,期待着另一只手落下。他等了有一会,不知另只手会伸向哪里,只要他能在腰际被托起之时,尽可能地忍受胸口的闷,这闷绝的拉链也一定终将被贝瓦尔德彻底地赤裸、彻底地公开的。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拉开,腰在外部被一块坚硬的东西顶撞着,另一只手从他的腰际拉出了这坚硬的东西,像是被从沙发坐垫下抽出。提诺并不感到奇怪,现在他什么奇怪也没有,可那腰上是什么呢?
 “喜欢吗?”
 没有等待,也没有期待,他的腰渐渐贴着沙发坐垫了,黑暗中,属于他的拉链便被拉上了。提诺仍然紧闭着眼,为的是等到更多的拉链,更多的拉链被拉开。他听到塑料硬壳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打开。他的脸滚烫着,直到冰凉的手捧住自己的脸,拇指和食指拉开他闭着的眼皮。他只是顺从着,顺遂着,他期待地睁开眼睛,等待自己的圣诞礼物。
 他睁开眼的时候,却看见一片鲜红。
 “喜欢吗?”
 贝瓦尔德的脸在崭新的塑料壳上变得不可辨认。
 “想继续留在这吗?”
 眼球凸出、尸体半边汹涌如柱的红流里,静默地垂成一线的脑回,像一条沮丧的蛆。
 “还喜欢我吗?”
 橘色的灯光把这具尸体照得光明磊落、不可侵犯。尸体的胸腔内结成了蛛网。
 “哪怕我是杀人犯、一个杀人犯?”
 贝瓦尔德在这张专辑的B面后面笑着,笑得光明磊落、不可侵犯。
 “还喜欢吗?”
 贝瓦尔德的声音在笑,笑声在无辜地、哀求着地颤抖着。
 提诺逃跑了。
 “还喜欢吗?”
   艾斯兰这么问了。提诺把他从书桌前抱到床上、再帮艾斯兰批改起作业,不时拉动窗帘调整台灯的亮度,好让它和星光能够交融出一个既不过分奢靡,又不过分清冷的色泽来。提诺想起些什么来,又把艾斯兰从床上抱到书桌上。
 “我应该睡在哪里?”艾斯兰有些恼火。
 提诺一边思考着艾斯兰的发问,一边手中仍在展平自己将与艾斯兰共枕的床铺。他热起电熨斗往上贴紧,用热力好让这床单看起来能够齐整一些。但他无论怎样铺展,床褶都重新翻折回去,像一颗卷曲的螺旋,又像是一只床单的耳朵。他忽然感到一阵恶心,胃液从腹部翻涌上来,迸射而出的却是眼泪,直挺挺地落在床上,刚熨平的床单湿了,泪渐渐没入毛绒绒的床单里,只是总凝结出面上黏糊泛白的东西,他知道是刚刚的光线又没能调好,但他现在伸不出手去,仿佛定身在那滩乳白的泪之中,仿佛乳白色的眼泪黏在他的眼球之上,成为里头的一块眼白。他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睡这床,是贝瓦尔德来了,他从壁炉旁的沙发又搬到这儿来,他要与瘫痪的学生共眠。学生的瘫痪由他而起,他或许此刻也正以自己的瘫痪报答学生。他回过头去,星光与二极管的灯光把书桌旁的艾斯兰衬得光明磊落,不可侵犯。
 “你在害怕吗?”
 提诺点了点头。
 “...谢谢,提诺、老师..。这一年我从你这里学到了很多。”
他示意提诺送他上床,向着提诺涓流般流淌的泪中,揩出一条平整的道来。
 “好好休息,老师。”
 他的双眼渐渐模糊。艾斯兰后来似乎还自言自语了很多,但不一会便开始翻动床头的书、一页页地在灯下照看着了。艾斯兰感到提诺的掌平放在自己的腹上,渐渐地又温热起来——这是提诺设计的康复训练的结果。他们或许都想起了父亲与壁炉,因而还微微留一点眼泪在枕上,他还想回上几句,表达自己有在倾听,只是耳朵却渐渐地被水声没过,在月光里静默成为了一滩乳白的泪。
 “那之后,我便要连姐姐和你的份、...向贝瓦尔德讨回来。”
  讨回什么呢?提诺轻声地对自己说,却不愿意睁开眼睛。
 他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却知道这里应该是艾斯兰的房间。迈过房间去,他便一定会见到贝瓦尔德。这房间对他来说很惬意,科勒夫妇向这个房间倾注了太多的爱意,当他抱着有轻微鼾意的艾斯兰、听取其中无数噩梦的梦话而沉沉入梦的时候,他渐渐地总觉得自己像是孩子一般。他伸出手去,攀上同床连为一体的书架。艾斯兰的桌边总是摆满了书。他从前总是静静地坐在班级的角落,在他转过身去写黑板的板书的时候,嬉闹的声音中似乎总是缺了现在对他来说太过熟悉的声音:同十岁的他一样怯懦、同十岁的他一样坚强、同十岁的他一样柔软的声音,在轻轻念诵着书架的书上晦涩的词句。
 “我又带书过来了喔。”
 在最开始进入这个家中的一个月里,叩响艾斯兰房门的总是这一句话,那会为提诺与他背包里的小说赚到一些难能可贵的善意的目光。提诺总是爱在教科书里夹上一本,当他从背包里将它连同半块黑面包拿出的时候,给同一个班上生物课的,外号“尖老头”的克里夫总是会同大家一起抛来怜悯的目光,仿佛他的姓氏就像进化论中的一个玩笑。《万奈莫宁》总该是写给有黑面包以外的食物享用的人才是,就连万奈莫宁本人也该是从大熊座那里得到种子以后,才渐渐开始吟唱他的诗歌的。他知道尖老头不会说,他一直想请人代课治疗咽炎。直到某天,尖老头环顾四周良久,才终于向他开口:
 “请您替我代班上一星期的课吧。”
 但艾斯兰却把《万奈莫宁》放在书架最触手可及的一端。他够了够那本书,就着窗边微弱的阳光看诗,像从前父亲用手指舔着书页,一边用舔过书页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头,在壁炉边为他念诵古老的诗歌一样。父亲不是诗人,但他慈爱的眼镜里似乎有诗人才能看见的世界。提诺看见艾斯兰在《万奈莫宁》一书上贴下的密密麻麻的书签,正要从胸中由衷地呼出舒服的气来,却发现床边早已空空如也。
 他要迈过这房间去。他在门的这头,听见了外面不断地传来熟悉的呻吟。他捂住了嘴唇,眼泪几乎快夺眶而出。
 “还喜欢吗?”
 他的手心在出汗,门把却因打滑而无法转开。当他旋开门把夺门而出时,艾斯兰早已带着一身热汗倒在地板,还在喘着粗气。
 “哎呀、...今天真是好睡啊,提诺。”
 马西亚斯扶起艾斯兰的手腕。
 “今天你起得格外地晚、我就事先先替你做了,阿冰每天要做的康复训练。”
 “我不要再让你来做了...你这白痴、...。你是完全的傻瓜..。”
 艾斯兰眼里还有泪。
 “我不要...、...”
“看,提诺你看。阿冰他——”
 提诺的沉默并不是绝无来由,而几乎是千钧一发了。马西亚斯是仔细地托着艾斯兰颤颤巍巍的双臂,他自以为自己的双臂足够可靠。但那可靠的双臂在艾斯兰站起的刹那腾了个空,接着他所希望向提诺展示的奇迹,便被提诺本人夺去。他伸伸五指,又抬头看看几乎怒不可遏的提诺。艾斯兰借提诺的手攀上沙发的浮岛,艰难响亮地呼吸着。
 “您为什么、....!”
 提诺想痛骂,却不知应痛骂什么。他张开嘴巴,口中率先回荡起的却是呻吟。
 贝瓦尔德握着一把刀,刀在替他说话。
“在做康复训练的时候,阿冰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站起来。马西亚斯是在帮他。”
 刀在字与字的缝隙之间落下,贝瓦尔德在厨房的角落一字一句地把语言切开。
 “提诺、今天你可以放假。”
戴着烤箱手套的西尔维娅说着,把一盘切好的生肉端进烤箱。提诺看见贝瓦尔德他低着头、他抬起头,鲜红的肉沫从刀尖挤到手指之上,被冲进水槽里。厨房的阳光现在已经好了不少,能看见北欧少有的阳光。案板上整整齐齐的肉排在这阳光下泛着漂亮的油光,贝瓦尔德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很满足似地把目光对上一旁的偷窥工作者。
 “为什么、..”
 提诺的问话声音很低。
 “今天你起床要比以往都迟上不少、生病了吗?”西尔维娅脱下一对烤箱手套,把手贴着提诺的额轻轻地说。
 “不、...”
“没关系,不用愧疚。”
 西尔维娅帮他整了整毛衣的领子。
 “我想...可能我们家真的离不开你。但你说的也对...总要让你做个决定,对吗?至少今天和明天,希望能够让你好好歇一歇。”
 “我打算今天带你和阿冰出去转转。”马西亚斯借机用一个勾肩搭背略去了此前同提诺的剑拔弩张。“你平日里真的太累了。我从来不知道帮阿冰做康复训练是这么累的一件事!汗我都出来了!”
 “因为你是傻瓜。”艾斯兰声嘶力竭。
“可你能站起来了,是吧!你们刚刚都看见了,阿冰站起来了!”
 这热烈的呼喊声便把艾斯兰淹没在火红的沙发之中,由马西亚斯带头的掌声便响起来,在西尔维娅歇息的餐桌旁响起来,在贝瓦尔德仍在忙碌的厨房旁响起来。提诺的耳畔,竟也响起了来自他自己的掌声,他不知道自己的掌声从何而起,却不忍去看艾斯兰的表情,而是转头对上了贝瓦尔德。
 “今天我有贝瓦尔德帮厨。他说想试试看,能否在晚饭做他拿手的肉丸。午饭,我们两个人随便吃点。”
 丸子从贝瓦尔德的左手抛到右手、右手抛到左手。他仿佛极为专注、极为投入地炮制着干练的晚饭。西尔维娅在提诺的脸上落下一吻、又在马西亚斯的唇上落下一吻。她还想接着吻一吻艾斯兰,只是没能吻上,便帮他整了整领子,又折回原地,她疲惫的面容上总归是笑了。
 “能在天黑前回来就好了。”
    “您好、您好、...”
“您好!哟!——”
“你好!——”
“我们当家的!马西亚斯休假回来了!”
马西亚斯吹着口哨,麦当劳一楼餐厅里耸立起一呼百应的口哨与欢呼。
 “还没呢、还没呢。”
马西亚斯满足地笑着,手却搭上一个餐巾上挂着鼻涕的孩子。那孩子正努力学着大人吹口哨的手指,把唾沫喷满了一整个餐盘,只是抬起头,马西亚斯的手便揉起他的脑袋。
“你真努力,不是吗?不过、用不着这么努力也可以。”
 他举起孩子,孩子的母亲用双手屏住了呼吸,盖住了矫情的热泪。
 “看呀——!这是努力的孩子!”马西亚斯高声朗笑,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我讨厌他们。”艾斯兰坐在轮椅上轻声地说,或许是声浪太强,好像没听到似的,提诺仍是点单。放下孩子以后马西亚斯呼唤所有人安心用餐,立刻便有人从服务前台行到艾斯兰坐着的餐桌旁,挨着轮椅换了张小桌,其后又询问起是否需要代切汉堡。
“他自己可以吃。”提诺礼貌性地笑道。
艾斯兰叹了一口气,让提诺把轮椅的把松开,双手滚着轮椅,寻找其他偏远的座位。
 “我的服务生们要我留在这儿、他们离不开我。我不在的时候,这地方就开不下去、但总得有人休假,不是吗?我得陪你们,还有西尔维娅。”
马西亚斯找着新位置,便接着对提诺这么说,不时还恋恋不舍地回头张望。那远方的服务台终于没再看他,于是马西亚斯回过头来,边聊天边督促艾斯兰不要噎着。
“待会要去公园散散心吗?”他抚摸着艾斯兰的头。
“也不坏。”艾斯兰把头埋进大人们视线所不能触及的高桌的阴影下,提诺听到矮桌旁传来吸饮料的声音。
“我们去福洛格纳。”
   等到提诺用手指把艾斯兰的发捋得柔软了,艾斯兰便用手推着轮椅的轮向前行去。马西亚斯锁上车,便同提诺一起缓步追着车辙。
 不知是因为此时正是阳光的正午,天空才十分明亮刺眼,还是因为他不知道在这样灿烂的阳光下得做些什么才能称得上休闲,因此未向前方睁开更多的眼。艾斯兰的轮椅不停地向前方滚动着,他不知是否该把步子加快一些,与其说他在看护着艾斯兰与轮椅,不如说是艾斯兰在牵引着他进入公园深处。周围的人脚步虽缓,却从未停下正眼看过那轮椅一眼,只是略略向旁躲开、再躲开一些。于是有些拥挤的人流里,中央拉开的一方平坦,便像是为艾斯兰的轮椅所划开的道一样。提诺没有听见两侧高耸的人浪中窸窣的议论,只是向前行走。
 “我们现在也像是一家三口,对吗?”马西亚斯忽然冲他笑。
 提诺没有回答,这时他或许觉得自己和马西亚斯有些像摩西的子民。
 圣诞前夕,渴望圣灵降临前的人们,都在正午时分踏上遍地的冰雪,前往福洛格纳的中心。这里的访客太多了,与挪威人印象中的市集相比而言都有些拥挤。杉松只在挪威的秋季死去,他们的枯枝上渐会伴行着冬日的纷雪涨成全新的行道树,它们全新的,纯白透晶的叶却是从地下抽枝起来,因那雪下的大时,极寒之地的雪便不像从天上恩赐,倒像从地上飘起一般。在终于停雪,却也仅有几日阳光的时节,公园的工人会把雕像的头顶、基底和纹路里堆积起来的雪同地上的积雪一般清理干净,只留下一道更深的痕迹。这是只有彻底的天寒地冻之中生出的人类,才可踏上足迹,去经行的地面。
 提诺已经许久没有踏上过这样的地面,或许他也踏过,但从未仔细地行过脚下的路。他习惯照顾的是科勒家被壁炉烘烤的,从不积雪的地板,如今定睛细看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好似踏着柔软的布一般,脚步尽管因此飘然,却有了些实感。
 “怎么样,怎么样!没来过吧?”马西亚斯口中呼出的白气几乎把提诺所能见的面容尽数遮挡,只从语气里可以看见他的笑。在他的印象之中,马西亚斯先生似乎永远只有微笑和大笑,好像昨夜哭泣的酒会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来过这儿,尽管离科勒家有些远,但在他成为科勒家的用人之前,他便已拜访过这公园。路并不难走,却少了公园的气氛。马西亚斯揽住了提诺的肩膀。
 “小孩们也都喜欢来这儿玩,那些雕塑的花纹对他们来说很新奇。”
 “得把阿冰叫过来。他走得有些太远了。”提诺望着冰雪之上尽力滚动的轮椅。他在远处轻声呼唤,阿冰便停下来,向后伸着头等了一阵。白雪在他白雪般的发下,在他的额前闪光,因为推着轮椅,他的额上大汗淋漓。
 “我们真的很像一家三口哇!”马西亚斯拍着提诺的脊梁。
 “这话可别被西尔维娅小姐听到。”他却没有接着往下拒绝,马西亚斯便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齐步向前。
 提诺帮阿冰揉了揉手臂,他们便接着向公园深处行去。积雪从赤裸的雕塑上被扫清,露出它们彻底自由的解放来。风雨淋洗的锈像在无数行道树之间昭彰着青与黑色的坦然,男人从雪与铜中解放的器官,有如路牌指示着通往喷水池还要深处的,更加雄伟的雕像,他们远远地望过去,那根柱子好像一只天地间巨大的灵。
 “再往上走吧,我想看看那个。”艾斯兰头也没有回地说。
“阿冰今后会成为古斯塔夫·维格兰这样的艺术家吧。”马西亚斯说。
“他也很喜欢科学。因为阿冰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他喜欢思考。”
“喔——当然,思想是很高贵的事情。正如卢梭所言:只有高贵的思想,没有高贵的血统。”
“您很擅长言谈,这点让我很羡慕。...刚刚,在餐厅里,您那号召力很是令人吃惊。”
“没什么、这没什么。一份工做久了,自然就会和身边的人混得熟,经理的工尤其如此。您不也一样吗?西尔维娅和贝瓦尔德都很喜欢您。”
“...不一样的。这个、...”
“我们家原本就没有找佣工的打算。如今佣工也叫保姆,还是有不少人喜欢雇保姆的,全职的、小时的;男的,女的。但是我们家一贯以为,在现在的挪威做这种事,那是贵族做派。可现在他们俩可舍不得你啦!只是他们俩不说。西尔维娅也不说,他们总是有些害羞的。”
“谢谢...请代我向西尔维娅小姐转达感谢。也谢谢您。”
“我也很舍不得你呀。”马西亚斯说。
“我还没有打算要走...我在犹豫着。我还有想弄明白的事情。”
 “让我猜猜——是贝瓦尔德?”
 马西亚斯把手臂向下垂下去,却只是冲着天空在自言自语,因此在话语里,他藏起了提诺突然糟糕的脸色。
 “他同市教育局的人员也都认识,这事你应该听说了。重新给你安排一份教职,或者向原先那地方讨一份声明、推荐信什么的...当然不在话下。你还没找他通通关系吗?毕竟他也偶尔只来咱们家一次。他出身很高,可不像我。他姓乌克森谢纳?知道吧。名门之后,他爹是那有名的大提琴手,还是他们老家的议员,在挪威是提琴手,在他们老家是议员。乌克森谢纳家是世家。他处处都显着乌克森谢纳家的绅士做派。”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努了努嘴巴,沉吟了会,突然笑起来。
“我戒了挺久的烟了,老这样!”他高高地把手扬起来,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又自己行了几步踉跄,差点扑上在前方带路的轮椅,只是他的脚间交叉一拐,却巧妙地把身子拧回提诺身边,大口喘着粗气。提诺不知该对这超现实的花招露出怎样的表情。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笑,笑着笑着,看提诺不笑,他就不笑了。
 “我抽烟的那阵喜欢像我的父亲一样抽烟,还喝酒。烟已经戒了,酒还是没戒。他抽烟的时候不打人,喝酒的时候打人。他搞黑金属,我和他也一起搞黑金属,因为搞的时候他不打我���还有烟可以抽,有酒可以喝。我们的乐队那时很出名。”
 喷泉的水声清冽地冲刷在石的阶石之上。艾斯兰的轮椅在前往“生死柱”的阶梯前停下。马西亚斯把手插到大衣的口袋里,让旁人以为他的假烟已经抽完了。
 “阿冰,想上去吗?”
“想。”艾斯兰说。
“提诺,搭把手。”
 提诺抱着艾斯兰,马西亚斯抬着轮椅,艾斯兰在两个人的中间脊梁绷紧。他们经过36座扭曲成不同形状的人体,又经过回头,向这蠕动着的三人慕道会报以怜悯目光的无穷的路人。正如马西亚斯所言,冬至日也刚刚过去不久。从他们来时这天还蒙蒙亮着,不一会便渐渐黑了,星辰都渐渐在他们的头顶上显示出来,好像是一夜之间,石头上色彩便从此转暗了。这在北欧总是非常很常见的,周围的人渐渐离开,没有人想要在黑天的时候,在公园里惬意去。他们一级一级地行上台阶去,彼此之间似有一种微妙的、沉静的默契。
 “我听说您是丹麦人?”
提诺发问。
“丹麦和挪威离的也不远。”
 他们经过人们的雕像,与看雕像的人们。“生死之柱”渐渐地近了,那是挺高的一根石柱,不算太高,但是的确挺高。他们在中间的坪停了停,提诺摇了摇自己的手臂,马西亚斯则是捋了捋自己的手指,艾斯兰则没有动,只是撅着腰,等着下一次再被抱起。
 “我听说,我也不是挪威人。”
艾斯兰发问。
“怎么这个时候提起这个?你是我和西尔维娅领养的。因为不知道你的名字,把你起作你的故乡的名字。”
 “生死之柱”渐渐又近了,那上头已经可以看见是人了。或许是因为它挺高,略略往上些的积雪便没有清理干净,落在人和人之间的缝隙里,使得“生死之柱”高贵而坚挺的柱头染上了一丝圣洁的雪白。这根柱据说是链接天国的柱子,在靠近天国的这根柱子上,当然应该沾点天国的白雪,只是因为柱子的顶端是平坦无比的,因而在刚被太阳晒过的时候,最该圣洁的地方反而是全无雪白,一览无余的平地,上头有化雪后水的黑色染痕,同柱子的最下端,最为平坦的那层一样。底层刚化雪还没多久,因此底层罗马式的柱黑得笃实,坚定,隐忍,但也没有黑得太多,只浅浅的一层,便过渡到了石头了。中间就是人。这根雄伟的,博大的,挺拔的,高尚的柱上,全都是人。
 人。人。人。人。人。
 艾斯兰努了努嘴。
 “阿冰,往上走过来的路也有讲究。”马西亚斯笑着说,“每条路上的雕像不一样。有儿童的路、有青年的路、有老年的路——”
“那我们走上来的是哪条?”
“最后一座就是这里。看这根柱子,人和人都拼起来。”
“拼得起来?”
“像一组上升的旋律!”
 马西亚斯恐怕觉得自己这比喻很好、很巧妙,很能给艾斯兰以艺术的灵感。吸饱了艺术的灵感的艾斯兰接着努了努嘴巴,好像吸了漫长的一口气。
  “贝瓦尔德,就在这里杀了你的父亲。”
  马西亚斯的眼角开始渐渐发黑,艾斯兰的眼角却渐渐泛红,红和黑都交成一块了、拧成一团了,在空气里擦出火花了。在维格兰静默的雕像群之中,儿童在苦劳、壮年在天真、青年在震悚、老人,只有老人在柱下独自死去。
 马西亚斯恐怕是在老人枯瘦的尸体前坐了很久。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在梦里见过。”
 马西亚斯在老人枯瘦的尸体前坐了很久,才开始说:老人枯瘦的尸体生前是无恶不作的,老人枯瘦的尸体是该死的。尸体所到的地方,有一座基督教堂就烧一座基督教堂,有一杯基督徒的血,便饮一杯基督徒的血,他儿子的母亲便在他的酒杯,头盖骨便是他的酒杯。尸体用人肉的乐器唱世界上最邪恶的音乐,他很会唱,嗓子的声不光是金属的,还是黑的,不是被烟和酒腌的、是被血染黑的。尸体喝了血以后就醉了,醉了就打儿子、儿子迎醉长大,渐有了一身气力,尸体打他不过了,便朝他施以邪恶的萨满巫术。儿子看见自己巫术的眼中有马、有巨人、神、精灵和矮人,在烟尘之中迈出脚步,尽数从黄昏之下向他奔来,为首的独眼神明,唤名做伟大的奥丁。
 马西亚斯说:尸体的儿子首肯了他的血脉,让连着同他前来的两个男孩儿也这么做、矮个儿点的男孩儿是个假声男高音,尸体让他替自己唱了歌;高个儿点的男孩则是提琴手的名门之后,老人让他弹贝斯和拉提琴,儿子则只打鼓。尸体只有两只手,俩手最多弹吉他与键盘,但加上两个男孩儿和儿子,就是八只手。奥丁骑着的马,脚也是,而他们四人拼在一起却绝不像马,而像蜘蛛,因为为首的那颗头并不是骏马的头。蜘蛛在大地上爬行、蜘蛛在教堂前爬行,有一座基督教堂就烧一座基督教堂,有一杯基督徒的血,便饮一杯基督徒的血。蜘蛛除了腿以外就是头,老人有了腿,就接上了老人的头,不仅有头,且绝只有他一个人的头,其余三人绝不可出头。尸体说:“成了。”第一张专辑就出来了。
 “贝瓦尔德出了头。”
 马西亚斯说:矮个儿的男孩儿渐渐长成了女人,假声男高音却没有渐渐长成花腔女高音。马西亚斯接着说,乐队的嗓子没了,尸体的嗓子里头却已经全是烟酒。贝瓦尔德听得分明,尸体最后说的话是:“得把他变成女人。”那之后他不再说话,嗓子里的烟会烫死蜘蛛、嗓子里的酒会淹死蜘蛛,但是嗓子里有女人就不一样,几亿的蜘蛛全都可以浸泡在乳色的大海里,从中再生出几亿亿的新的蜘蛛,所以他不再说话,只是动手。在维格兰公园平坦深厚的石阶上,枪与玫瑰没有打算隐藏。
 “贝瓦尔德也会用枪。”
 提诺在听着,眼前却不是一把枪,而是一只蛆,从脑回那里垂下来,在沮丧着,尸体的胸腔里,结成了蛛网。马西亚斯说:他不知道贝瓦尔德是怎么学会用枪的,就像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到维格兰公园的柱下、他们三个是怎样离开了马西亚斯的父亲的,又是怎样长成新的男人、女人和男人的。他们好像一夜之间长得很大,很大。女人现在是马西亚斯的妻子,贝瓦尔德现在是马西亚斯的朋友。
 “可是,一切都过去了。”
 马西亚斯只是冲着艾斯兰笑,把他的头发揉成一团,又把他的头发根根捋顺。
 “贝瓦尔德是杀人犯,但那又怎样?我父亲是个人渣,他早就该死了。正义永远不会杀死善良的人。对吧?我感激贝瓦尔德,他为了西尔维娅把自己弄疯了;我希望西尔维娅能幸福,这愿望也是他的愿望。”
“就连贝瓦尔德现在的疯病...也渐渐好转很多了。”
 提诺离轮椅上的艾斯兰和马西亚斯实则很远,因此他的喃喃自语只是飘在空中。他只是不时点头。
 “日子是在不断变好的。”
 没有人说着这句话,他却在马西亚斯的话与话之间听见了这句,眼前渐渐起了一层水雾,这是欣喜与快活的水雾。他此前从没有把世界看得这么清晰,这么分明。他看见了“生命之柱”诞生的过程,在大地的震颤与轰鸣之下,人与人首尾相接,彼此咬合,膝盖与膝盖交叉在一起,人便向上攀登,通往天国的大门敞开着。那柱的顶端是谁?
 对,应该是贝瓦尔德。贝瓦尔德·乌克森谢纳。他是名门之后,他是暗黑的、悲怆的英雄,他应该要是从伊尔马塔的腹中生出,再高高地立在大海之中的石柱之上。他曾经是乐手,万奈莫宁也是乐师;他现在是诗人,万奈莫宁也是诗人,提诺的姓氏在闪光。火炉旁抚摸着提诺的头的、慈爱而严苛的父亲有了形状,他就是父亲。在马西亚斯与西尔维娅需要他的手艺与力量的时候,他必然在铜船上归来。从铜船上归来,从墨西哥的东海岸归来,从阿瓦隆归来,从弥赛亚归来,人、人、人、人、人,一切都将归来。他赢了,他终于会是赢的!黑暗没有战胜他,光明却呼住了他!他赢了!提诺·维那莫依宁的眼中的雾气渐渐有了形状,喜悦和激动的眼泪重新袭上他的心头,他能原谅,他能宽恕,他想回去!他想回答!他能留下!
 “还喜欢吗?”
“还喜欢、比从前还要喜欢。”
 艾斯兰,你在哭吗?你和我一样在哭吗?
马西亚斯轻轻地抹掉眼角的眼泪。艾斯兰从轮椅之上,向提诺转过头去。那只是孩子,只是孩子而已。艾斯兰努了努嘴巴,好像刚刚抽干了一根烟。
 “我看见过。我看见过贝瓦尔德。他不是英雄。”
“因为他做了和你父亲一样的事情。他玷污了我的姐姐。”
 你胡说。
你骗人。
你什么时候见到的?!
 “在梦里。我见到了。”
 你这撒谎精。
你这爱说谎的孩子。
 “但是不一样。在我还能走的时候。我也见到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为什么要骗人?
 “节日的每一次。”他仔细地低下头想了想。“几乎是每一次。”
 “艾斯兰!”马西亚斯是抢先一步揪住了艾斯兰的领子。他齐整的领子,现在被揪得出水。艾斯兰总是汗涔涔的,额头在汗的瀑布之中发着亮光。马西亚斯的手在颤抖,因为艾斯兰低着头,他低着头,眼睛闭了起来。艾斯兰紧闭着的眼睛前忽明忽暗地闪光,不停地闪着光。马西亚斯用拇指抹掉他眼角的泪,才发现艾斯兰也在发抖。当他的眼从发下暴露出来的时候,忽然他哭了。
 “我想救你们、让我救你们吧...”
 他伸出双臂抱住马西亚斯的头,艾斯兰的肺与他仅有的半身痉挛着,呼吸之中起来像冰冷黏着的雪粒在鞋与地缝之间摩擦。马西亚斯的眼神终于柔软了下来。提诺手里拿着刀、拿着枪了,就像贝瓦尔德拿着刀,拿着枪了。提诺看向自己的掌心,枪与刀都勒出柱的形状。
 “我并不是不相信你...”
 马西亚斯没有再说话,艾斯兰却拼命地点着头。
 “现在,我们回去吧,好吗?”
 马西亚斯现在半跪着,双手掌心里捧着艾斯兰颤抖的泪和脸。他轻声允诺了好一阵,发现艾斯兰只是点头,从开始哭起便没有再说话。他抬头望去,满天的星辰下,提诺的眼泪轻轻打在艾斯兰的头发上。
 他们仨都哭过了。
 “天马上就要黑了。”
“生命之柱”在哭泣的大地上矗立。
   天已经黑了,今天的黑是特别的。如果平安夜的夜晚以黑夜的长度来丈量恩赐幸福的厚度的话,至少挪威人应该要是世上为数不多的、在世界的平安夜里最为幸福的居民。他们开车路过一角的平安夜。他们经过中央车站,从奥斯陆前往卑尔根的火车铁路会穿过南部那些被春风滋润的挪威森林,逐步爬升至美丽的哈当厄尔高原,常年飘雪四季如冬的芬瑟,接着穿过沃斯周边一众秋色无边的田园村庄,最后到达时常飘雨的卑尔根。至少他们中应该没有人去过卑尔根,因此从来只在平安夜继续向前。他们路过卡尔·约翰大街,从公交巴士下站的街口城墙上会倒映着锡箔的雪花,漫长如蟒的圣诞彩灯把楼和楼之间的人流拉近拉满,在逐渐上升的街道两旁是次列间错排开的国旗与市旗,还有挪威国王的王宫,和挂满彩灯的树木。孩子们在议会大厦与国家剧院中的溜冰场上驰骋,比昂斯滕·比昂松和亨利克·易卜生在冰面上注视着圣诞夜空下的一切:易卜生把手背过身后,看着冰面下的裂痕;比昂松则把手插在裤兜,高高地昂起头,看着冰面上满地玩耍的孩子们。
 “今后会有机会重新来这里玩的。”马西亚斯对后座的艾斯兰说。
 他停了车,今天是马西亚斯第一次在按下门铃前犹豫,在终于想起有钥匙之前,提诺已经率先把钥匙插进了门孔之中。他回头去把在轮椅上等待许久的艾斯兰抱回家门口。迎着敞开的门,他和艾斯兰都看见了全新的装置。
 “这是贝瓦尔德为阿冰准备的圣诞礼物。”
 提诺已经换完了鞋子,他转头去看壁炉烧火的情况,才忽然发现那并不是真正的壁炉,而是电壁炉。这电壁炉看上去使用已经颇有些年头了。他看见贝瓦尔德仍勤快地在簿上抄写些什么,只是在西尔维娅提到他的时候,才把笔插进口袋之中,转过身来。
 “这是之前找市医院订做的截瘫步行器。”贝瓦尔德说。“试试看。”
 他站起身来,伸出双臂想让马西亚斯把艾斯兰交给他。他的手牵起艾斯兰的双臂,感觉手里握着的触感是颤抖的。他不知是马西亚斯的手臂在发抖,还是艾斯兰在发抖。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圣诞故事,况且这个也塞不进袜子里。现在试试看。”
 他缩回一只手扶了扶眼镜,不知是被马西亚斯盯着了,还是眼镜的角度不太对。直到他摸起耳畔的一根深沟,才吁出一口气。
 “现在不要。”艾斯兰的声音轻得像哀求。提诺转过身来把艾斯兰接去房间,又折回抱起步行器。
 “我先放回他的房间去。”提诺像在和步行器说话。
 “西尔维娅,您现在有空吗?”马西亚斯脱下外套,牵起西尔维娅的手。她的手上还戴着烤箱手套。马西亚斯尽可能轻地替她脱掉手套,好似戴上戒指一般柔和,西尔维娅没有出言反驳,也没有迟疑,她便随着马西亚斯向着房间走去。两边的房门都已经关上,贝瓦尔德拾起眼镜来。
 这是平安夜最长的一段沉默,沉默得就像之前经行过的所有年岁一样。在贝瓦尔德的笔记���,不曾记述过的这首诗,此刻却非常应景,它们从四面八方响起,却又像来自天空的正中央。这是来自圣夜下,窗外边,每家每户的在沉默之中为祝福念诵的祈祷文,这是一首以色列人摩西的诗歌:
 “我们经过的日子、都在你震怒之下。我们度尽的年岁、好像一声叹息。 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若是强壮可到八十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 谁晓得你怒气的权势、谁按着你该受的敬畏晓得你的忿怒呢。 求你指教我们怎样数算自己的日子、好叫我们得着智慧的心。 耶和华阿、我们要等到几时呢。求你转回、为你的仆人后悔。 求你使我们早早饱得你的慈爱、好叫我们一生一世欢呼喜乐。 求你照着你使我们受苦的日子、和我们遭难的年岁、叫我们喜乐。 愿你的作为向你仆人显现。愿你的荣耀向他们子孙显明。 愿主,我们神的荣美、归于我们身上。
愿你坚立我们手所作的工。
我们手所作的工、愿你坚立。”
 人们在节日里默念这首祷文。在挪威人的节日中,昨天叫做小平安夜,今天则是大平安夜,今天要比昨天的晚餐吃得更加丰盛,正如今年要比去年的晚餐吃得更加丰盛。艾斯兰坐在餐桌的窄边,宽边上则两侧分开,提诺与贝瓦尔德坐在一侧,西尔维娅与马西亚斯坐在另一侧,靠南的一边则尽数交给了窗,与窗外尽情绚烂的烟火,如果从窗外看去,还能发现窗外彩色的圣诞树。没有人知道今夜是如何到来、如何来到的,就像没有人知道这些菜肴是如何仅仅凭着两个人的手做出来的。他们动刀子、他们动叉子,三文鱼腹,黑面包还有香肠;他们倒杯子,他们倒盘子,肉丸,鱼子还有越橘酱;他们找乐子,他们动嘴皮子,羊排,猪五花还有熏羊头。
 马西亚斯在那边举起酒杯:
“我们敬贝瓦尔德一杯!”
 他们高高举起酒杯,马西亚斯爽快地一饮而尽。
“我们敬提诺一杯!”
 提诺把酒杯举起,马西亚斯又爽快地一饮而尽。
“来,阿冰,你也来。”
 艾斯兰说他喝果汁也喝不下了。于是只有马西亚斯一饮而尽。
“西尔维娅,来、来、来...”
 敬西尔维娅的那一杯的时候,马西亚斯喝到一半的时候,便醉倒了,睡着了。于是接着,他们不再动刀子、动叉子、不再倒杯子、倒盘子,连嘴皮子和乐子他们也稀微了,于是人们散了,灯也关了,艾斯兰与贝瓦尔德散了,客厅与餐厅、走廊与房门、厕所与厨房,已经尽数地交付给绝对平安,绝对无憾的夜了。
 没有人在等这个夜来临,也没有人在等,外面的人没有等,里面的人也没有等。奥斯陆的所有都收敛起了他们可能发出的光,卡尔·约翰大街变暗了,市政大厅变暗了,国家剧院变暗了,建筑与建筑之间捆绑起来的圣诞彩灯变暗了,孩子们玩耍的溜冰场也变暗了,冰面上没有比昂斯滕·比昂松,冰面下也没有亨利克·易卜生了。中央车站变暗了,春风吹过的挪威森林变暗了,美丽的哈当厄尔高原变暗了,飘雪如冬的芬瑟变暗了,秋色无边的田园村庄变暗了,飘雨的卑尔根也变暗,且暗得还要往远又更远处了。福洛格纳、维格兰雕像公园正中央,人与人之间用肢体堆砌的,从地表通往天国的台阶没有亮起来,地表和天国并不打算显示它们;就连肢体与肢体之间,微末的雪也没有再亮起来,它们是心怀感激地接受了黑暗的。黑暗在沉没,夜在沉默,只有说要有光,它们才会重新亮起来,像这照耀地球的日光一样。光没有来,它们也不来,光说要走,它们也不会停留,光会消失,但不会隔绝,黑夜长存,但绝不永存,一切没有等待黑夜,它们只是在享受黑夜,一切在等待光,连黑夜也在等待光。
  光来了。
  贝瓦尔德赤裸着。
西尔维娅赤裸着。
马西亚斯赤裸着。
 提诺看着。
尸体也看着。
 西尔维娅把尸体端正地摆放在自己面前。
“贝瓦尔德不是杀人犯。他谁也没杀。”
电子的炉火在机械地燃烧,烧得各外通红。在马西亚斯还没有挥出拳头,贝瓦尔德也没结结实实地挨下那一记拳头的时候,提诺在他见到贝瓦尔德的那个沙发上见到了西尔维娅。她把尸体从专辑唱片里搬出来,让提诺用食指和中指去仔细触摸。在提诺没能摸到手的时候,西尔维娅从唱片的B面又抽出一张纸来,把它细细地展平了。那上面全是字。
 “这是遗书。至于封面上,那是他自己来的。不一会就死了。”
 “他从前很亢奋...毕竟也喝酒。马西亚斯现在会喝酒,也都是和他学的。但是连他也没有杀过人,更不要说他妻子。是有一天她起床上厕所,在厕所里滑了一跤,死了。然后他就开始喝酒,马西亚斯就是和他学的。喝酒以后就是抽烟。
 他的烟抽多了,咳嗽的时候的声音被人听得像黑金属,于是让那时饿得快死的马西亚斯帮他找人来听。有人爱听,贝瓦尔德就爱听。他家里人不让他听这个,所以贝瓦尔德愿意花钱。他也有钱可以花。
 他的烟抽得越来越多了,歌也唱得越来越好了。但是除了贝瓦尔德没有人在听。基督教堂也不是他烧的,但是总有人在烧,于是渐渐地就是他烧的,人也就渐渐是他杀的了。”
 西尔维娅把照片贴在胸口。
 “这都是他摸着我的胸的时候告诉我的。他说我的假胸像他死掉的妻子,摸起来比真的还要更真。我知道他不是想和我说话,他是想和胸说话,说着说着,他就忽然哭了,说毕竟不是真的。他那以后就常哭。
 他溜到维格兰雕像公园的半夜,是他带着我的。对着我的胸,想让它告诉贝瓦尔德点事情。他不在乎马西亚斯,也不是在乎贝瓦尔德。他应该是在乎贝瓦尔德的钱。
假胸不可能告诉贝瓦尔德这些事情,但是马西亚斯知道了。召去辨认尸体的时候,先一步赶到的却还是贝瓦尔德。
 唯一说对的是,贝瓦尔德真的拿了枪,是他自杀用的那一把。他的脸上都是鼻涕和眼泪。”
 贝瓦尔德的脸上全都是鼻涕和眼泪。他的眼镜已经碎了,却不是在脸上碎的,是浴室的镜子挨着他的背先碎了,在灯暖被飞来的碎片击碎的时候,他滑了一跤,眼镜就是在那时被他用膝盖跪碎的。他插着全背的玻璃,但仍挺立着,全部流着血,在铁青的脸上爬行。他用这双膝盖爬出浴室,马西亚斯用那双脚退出浴室。
 “如果不是因为枪里面只有一发对准了颈动脉的子弹,也在他死的时候被用光了的话,这张封面上的脸还会那么完整、血和脑浆还会只从这一个地方流出来吗?”
 贝瓦尔德的全身现在都是血,他伸出手,往脑门一直抹到脖子,让玻璃的碎渣割破了自己的手掌。他站起来,马西亚斯往后退了一两步,他一直往亮着灯的走廊伸出手掌去,又伸回自己的面颊,瞪着掌心,好像自己的眼球理应更多地瞪出一点血,应该喷到手掌心里,没过每一缕掌纹似的,但眼球终究没有流出血来,什么血也没有。
 “贝瓦尔德那时在咆哮。他已经被按到了地下,还在咆哮。”
 贝瓦尔德在咆哮。
 “我是...”
 他伸出被割破的手掌,使劲地把已经脱落的玻璃摁进自己的脸颊,头发在四处飞溅,他用膝盖在满是玻璃的背上行走着,每一下的膝盖没能笃出全然的声响,他便用拳头砸进地面,木屑和油的声音在断裂。他的咆哮没有单词也没有语法,只是用黑色的声音在咆哮,咆哮的临终,他终于咆哮出了一句话。
 “我是一个、维京人——!”
 马西亚斯的怒火变成了害怕,两行热泪流到唇角。当它干裂的唇纹被泪水浸润以后,那满是利牙的上下颚便猛地从中间裂开去,他的双唇便自此皲裂,从里头渗出全然的,令人羡慕的血来。
 “马西亚斯那时候在我的旁边。他很害怕,他那时候甚至哭了,这是他后来对我说的。但是哭了以后,他反而变得好战起来了,他并不是一个好战的人,这也是他后来对我说的。他对我说很多,包括后来他说他忽然喜欢我,他说他想给我幸福,他说他想要个孩子。这些都是真的。只是在那个时候,他忽然从我的手里挣脱去了,他去抢到了贝瓦尔德用来射他爸爸的那把枪。”
 马西亚斯掐住了贝瓦尔德的脖子,他的血混着贝瓦尔德的血,在他的双手里握着。
 “但那只是一把空枪而已,被按在地上的,紧闭着双眼的贝瓦尔德没有听到,紧闭着双眼的马西亚斯也没有听到。”
 “因为枪只响了一声,只有我听到了。”
 西尔维娅从碎裂的镜子里走出来了。她的眼睛睁着,胸前赤裸着,两颗假胸在那之后荡不起任何波纹。
 “枪响的时候,他在我怀里,还摸着我的胸。后来,贝瓦尔德每次也都是在浴室,一边接吻一边摸我的胸。马西亚斯也早就知道,他只是不说。他不说的时候,我也让他在我的胸里。贝瓦尔德只是同我接吻,马西亚斯只是哭泣。没有人杀过人,也没有人玷污过我。”
 提诺看着西尔维娅,看着她的胸。
 赤裸着的西尔维娅,赤裸着她的胸。她说:
“你们要像维京人一样决斗吗?”
 她说完以后,转身便从容地在他们眼前离开,屁股和胸部都在风中赤裸着。只是因为太暗了,或许因为彼时她自己的血已经糊住了她的眼睛,她看不见往前的路,在跨脚往卧室,去取她所说的“给维京战士的斧子与盾”的时候,跌了一跤,便自此昏在了地上。一具裸的女人,四处都光滑的女人,横亘在了贝瓦尔德和马西亚斯之间。他们的血早就在风里和热里干了。
 提诺听到西尔维娅的最后一句话,却不是这个。他听到的西尔维娅说的最后的话现在还分明。
 “贝瓦尔德也和你一样喜欢你。你们是互相喜欢的。”
西尔维娅低垂着头,疲惫地微笑,询问着。
 “可是你真的要离开吗?离开我们、离开我们的家吗?”
 他看见贝瓦尔德和马西亚斯去探西尔维娅的呼吸,去探脉搏,去摸体温。他应该是回到了艾斯兰的卧室,那个有星光与灯光、还有《万奈莫宁》的房间。他帮艾斯兰的身子翻了面,在星光与灯光下,艾斯兰朝上的脸尽是无穷的水渍,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提诺应该是太累了,所以倒头便在床上安眠而去。
 他听见睡梦之中,星光和灯光下的艾斯兰说:
 “快逃跑。”
 “那你怎么办?”
他努力在梦里去奔向光明的前方,门打开了一扇一扇一扇一扇一扇又一扇,在扇与扇的最后,他睁开了眼睛,艾斯兰不见了。
 他在打开的门背后,看见了整洁如新的家。浴室只是空了,却没有镜子的碎片也没有血迹。走廊上没有血迹,没有打斗也没有晕过去的西尔维娅。马西亚斯在笑着挽着艾斯兰的肩膀,贝瓦尔德则戴上了全新的眼镜,替他的腿和他的腰穿上全新的截瘫行走器。艾斯兰平举着双臂,在马西亚斯放了手的时候,艾斯兰结结实实地站在了家的正中央。
 窗外的挪威人的欢呼声在庆贺圣诞。今天是圣诞节。
“成了。”马西亚斯笑着说。
“成了。”贝瓦尔德扶着眼镜说。
 艾斯兰回过头来,提诺看见他的眼睛,他的眼里见了提诺。
 “我已经逃不了了。”
 贝瓦尔德搀着艾斯兰的左手,马西亚斯扶着艾斯兰的右手,他们打开门,先跨出一步去,静静地等待艾斯兰用自己全新的双腿往前迈去。艾斯兰渐渐把头朝提诺的方向,渐渐地拧回门的方向,他也向着门外头去了,双脚最终落在了门槛外面。
 “我们现在要去医院看西尔维娅。她摔伤了。”
 提诺在门外仿佛看见西尔维娅,她轻声问询着:
 “可是你真的要离开吗?离开我们、离开我们的家吗?”
 西尔维娅站在他们之中,刚好是四个人,八只手。他一时分不清这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说的话,但是他们全都向着提诺挥手道别。他们挥手道别,就像第一次挥手见面一样,门便从此关上了,房间的屋子里响满了关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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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riliu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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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 爱如星辰 第十三章 仓库遇险
时间过去差不多一周,天气暖和了很多,树木更加郁郁葱葱。我和小天狼星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如常在店里忙碌。
拉里在周二的时候给我发来消息说波特先生已经看过了那段我拍下来的视频,决定就按照我伪造他的信中说的那样安排傲罗混入破釜酒吧,拉里说他已经秘密通知卡尔这件事了。我们也都放心了许多,也就不再担忧卡尔是否会遇到危险。当然有关福利太太和那个徽章的事情我和玛格特也想着法子准备行动。
卡尔最近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和我们联系地很频繁,这让我觉得有些担心。我们作为好友这么久,我知道他有时候对待事情并不像他表面上的那么顽劣,虽然他说他不会在意克莱尔的,但是如果他真的对她投入了感情,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周五的时候我和玛格特专门通知了福利太太和她经常一起出行的几位夫人,周六的时候来店里坐一坐喝下午茶。为此我们提前准备好了明天的茶点,然后我和玛格特也商量好了该如何和福利太太聊天,同时还不能暴露自己是在打探徽章的事情,小天狼星说他到时候也会在旁边帮忙。
周六午后,阳光很好,我们三个早已准备好一切等待着几位夫人的到来。我和他互看了对方一眼,他温和地笑了笑,我也回给他一个笑容。不一会,只听店门上的铃铛响了,几位衣着华丽的夫人走了进来,福利太太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绸缎裙,棕色的头发盘在脑后,她看起来并没有实际年龄那么大,手上带着网眼状的手套,手中拿着一个皮质手包。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徽章项链,其他几位夫人也和她一样,依旧戴着同样的项链。
我和玛格特走上前迎接她们,她们身上飘来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我皱了一下鼻子,然后赶忙调整表情说到:“欢迎,福利太太,各位夫人。”
“谢谢,罗素小姐。”她优雅的笑着,
我领着几位夫人来到窗户边的扶手椅旁,她们坐下之后,玛格特端来了我们准备好的茶点和红茶。
“两位真是有心了。这点心看起来很精致。”福利太太说,
“夫人们可以尝一尝,我们尝试了一些新的菜谱做法。”玛格特用甜美的声音欢快地说到,
她们每一个人都从盘子里拿起一块方形咖啡色的点心,细细地品尝起来,然后不住地称赞我们的手艺:“嗯,真不错,这里面的原料是什么?”
玛格特笑着和她们介绍起来这点心的做法,我在一旁微笑地听着,这时小天狼星一只手端着另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几位太太抬起头看到他,似乎瞬间被他英俊的外貌和优雅的动作吸引了,只见他轻轻地把托盘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礼貌地笑着,站在了我座位的后面。
“上一次在派对上见面太过匆忙,还没有正式认识一下,这位就是艾伯特先生吧?”福利太太笑着看向他说,
“您好,福利太太。”他点点头,
“艾伯特先生不愧是大家族出身的巫师,这身上的气质果然是与众不同。”几位夫人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对小天狼星的欣赏的目光,
我暗自偷笑了一下,然后接上话题说:“说起来上次的派对,我差一点忘记告诉您。那次在店里展出的画作的创作者莫桑先生准备举办一次画展,我想各位夫人肯定会感兴趣,如果各位想去参加我可以在这里记录一下夫人们的名字,然后告诉莫桑先生为您提前预约时间。”
“我的天哪罗素小姐,原来你和著名的巫师画家莫桑先生也有交情。”福利太太吃惊地说,“想必一定是很有天赋才能被莫桑先生赏识,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福利太太过奖了。也不过是因为我的父母和莫桑先生是好友,所以才有一些交情。”我微笑着说,
“我们当然愿意去参加莫桑先生的画展了,平时根本就预约不到的机会,实在是麻烦罗素小姐了。”一位穿蓝色裙子的夫人说到,其他几位也附和着。玛格特一挥魔杖,一张羊皮纸、一小罐墨水和羽毛笔出现在桌面上,
玛格特说:“请各位夫人写下您的姓名与联系方式就好。”
几位夫人轮番拿起羽毛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与联系方式,小天狼星站在一旁看着纸上的名字,我抬起头看了看他,他摇了摇头,我明白他是说他不认识这些人。我转过头来,继续和几位夫人聊着天。
玛格特把话题引向了首饰,我准备开始套出徽章的事情:“这么问可能有些失礼,不过我很好奇几位太太戴着的项链都是来自同一家商店吗?”
只见福利太太笑着说:“不止一个人这么问我们了,但是我们都没有告诉他们。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款项链可不是能用加隆买到的。”
“那想必这项链一定很有意义吧。”我笑着说,
“是啊,你要知道我们几位太太闲来无事,总要找一些爱好来做。我们就一起去加入了一个魔药俱乐部,有魔药师会教我们制作一些魔药,用来美容或者别的什么。这项链就是发给每个加入俱乐部的会员的。”那位姓布朗的太太说到,
我心里很震惊,竟然是魔药俱乐部,然后说:“原来是这样,这魔药俱乐部的魔药师肯定是很优秀的魔药制作家吧?”
“没错,他是位很不错的魔药师,他自己也会发明一些魔药。他也是这个俱乐部的创始人。”福利太太说:“听说他是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好像是个斯莱特林。”
我点点头说:“霍格沃茨也确实出了不少人才啊。”
“我们只知道他的姓氏,大家都叫他克拉克先生。”布朗夫人又说道,我看到福利夫人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福利夫人岔开了话题说起了她们在对角巷购物的事情,我和玛格特对视了一眼,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我觉得今天得到的信息已经很多了,也算是有很大的收获。大约五点的时候,我们送走了几位太太,然后赶忙聚在吧台。我说:“今天收获不小!”
“没错,拿到了她们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可以交给路易斯先生让傲罗办公室查一查她们的底细。”玛格特看着手中那张写着名字的羊皮纸说,
“上面的名字我都不认识,”小天狼星盯着那张纸说:“但恐怕也都和魔法部脱不了关系。”
“是啊,不过她们说的那个魔药俱乐部的事情倒是让我没有想到,恐怕这个俱乐部也需要去查一查。”我对他们说,然后把羊皮纸名单拍照发给了拉里,告诉他这是福利夫人好友的名单,
“真没想到,那个黑巫师组织的徽章竟然和魔药俱乐部有关。”玛格特皱起了眉:“我们要把这件事也告诉傲罗办公室吗?”
“现在还不清楚这个俱乐部是不是真的存在,也许只是她们掩人耳目随便编出来的地方。”小天狼星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茬说,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用手指敲着桌面说:“或许她们提前商量好,如果有人问起来就统一说有这么个地方。”
“我们要是能查一查这个俱乐部就好了。”玛格特说,
“嘿,我碰巧知道一个方法能查。”我笑着说,
“什么方法?”小天狼星和玛格特一起问。
我拿出手机说:“我知道一个巫师网站,可以查到各种信息。”
“你是怎么知道的?”小天狼星问,
“当然是听别人说的啦。”我说着打开了网站,在里面输入了关键字“克拉克”、“魔药俱乐部”、“斯莱特林”,果然跳出来的唯一一条信息就是那个魔药俱乐部的介绍。我们三个人对视了一下,读了下去:克拉克魔药俱乐部由雷诺兹·克拉克创办,创办者于1987年毕业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斯莱特林学院,是一位天才的魔药师。他自创发明魔药数十种,于1999年创办了该魔药俱乐部。俱乐部位于伦敦市休斯加克路16号...
“我们要去一趟吗?”小天狼星在一旁问,
“去看看。”我转过来说,
“吉尔,既然这巫师网站能查到很多信息,为什么不告诉路易斯先生他们呢?这样��起来不是更快吗?”玛格特问,
“这个创办者应该就是要避开魔法部,才在麻瓜的设备中创办了这个网站,”我笑着说:“所以如果告诉魔法部的人,恐怕会毁了他们的心血。”
“说的也是。”玛格特点点头,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我问小天狼星,
他抱着胳膊说:“那还用说?”
“玛格特,店里交给你了。你不用等我们回来,一会到时间你就可以下班回家了。”我对玛格特说,
“你们真的没问题吗?”她有点担心的问,
“放心,先去偷偷地观察一下,不会进去的。”我拍拍她的肩膀说,
“好吧,那一定要小心啊。”她说到。我点点头,拿上我的夹克,和小天狼星出了店门。
我们走下台阶,来到人行道上,我说:“幻影移形去吧。”
他点点头,但他抓住我的胳膊说:“等一下。”我看着他,他接着说:“以后去做冒险的事情记着都带上我,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当然会小心的。”我听了他这话笑了起来,“但是谢谢你。”
他笑了,英俊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温和的笑容,就像是以前看着波特先生那样的神情,但是眼神却更复杂。我拉着他幻影移形来到休斯加克路,现在的时间刚好是麻瓜们下班的时间,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和汽车,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突然出现。我和他并排走在街上,朝着右手边的马路对面的房子看着门牌号。那些麻瓜的上班族穿戴整齐,西装革履,快步地擦过我们旁边,一些人在打着电话,有一些人骑着自行车从面前经过,几对情侣互相搂着腰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走在路上,小孩子们在人行道上奔跑着。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他问我:“你在笑什么?”
“你看这些麻瓜,他们似乎都很忙碌也很幸福。”我看着正在吃着甜筒冰淇淋的小男孩说,
“是啊。”他也看着那个小男孩,脸上似乎也浮现出笑容:“吉尔,有时候真的看不透你。”
“怎么看不透?”我扭头问他,
“有时候你很成熟老练,有时候你却像个孩子。”他看着我的眼睛说,
“这样不好吗?”我问,
“不,这样很好。”他笑了,伸出他的大手盖在我的头上,我笑了笑,把他的手从头上拉下去,继续走着。
走了大概200米之后,16号的牌子出现在眼前。这是一栋和周围建筑一样颜色的房子,灰黑色的墙壁,窗户框是棕色的,窗户里面黑色的窗帘紧闭,看不到室内的样子。路过的麻瓜们似乎看不到这栋楼的存在,或者“麻瓜驱逐咒。”小天狼星低声说,
“是啊,看这个样子应该是的。”我们正站在俱乐部对面的人行道上观察着,隐约看到门口的信箱上钉着一个锈迹斑斑的牌子“R·克拉克”。
“是这里没错了,可是看不到里面。”我说,
“我们在这里等一等,没准过一会儿会有什么人进去。”小天狼星说,
“嗯,也对。”我点点头,他顺势拉过我的左手,走向旁边已经关门的牙科诊所的台阶前走去,我心里一紧,手在他的手里缩紧了一下,他却没有放手。我们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房子。
夕阳照在这条街道,在地面撒上了金光,路边的草地被照的绿的发亮,天上的云朵带着淡淡的紫色,有一股青草的气息扑鼻而来,一阵清风吹过,我却闻到了他身上让我难以自拔的味道。周围的麻瓜走过,大概以为我们是路过休息的情侣,可我的手心在他的手中冒汗。他却轻笑了一下,转过头说:“你紧张什么?”
我没说实话:“我是担心万一福利太太从这里路过看到我们怎么办。”
“她们不会来的。”他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笑着问他,
“对。”他没有多说,只是盯着对面。他无意识地玩弄着我的手指,用拇指抚着我的手背,我的心跳忽然就加速了,
“小天狼星...”我刚准备说话,手机响了起来,我赶忙趁机从他手中抽出我冒汗的手,来电显示是玛格特,
“玛格特,什么事?”我接起来,
电话那边是玛格特焦急的声音:“吉尔,你们快点回来吧!破釜酒吧那边来人说卡尔先生失踪了!”
“什么?!”我刷地站起身来大叫,周围有几个麻瓜同时回头看我,“我们马上回去!”
小天狼星也站了起来,见我挂了电话问:“怎么了?”
“快走,我们得赶紧回去!卡尔失踪了!”我说着拉着他就往前面的小巷子里走去,准备在那里幻影移形,
“什么?!不会吧?”他也很震惊,然后边走边说:“你先别着急,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眉头紧锁,心里想果然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们幻影移形直接来到店门口,我匆匆忙忙地跑进店里,只见一个破釜酒吧的伙计正站在吧台那里和玛格特焦急地说着话,他们见我进来了急忙迎了过来,玛格特说:“吉尔,你快来!”
“怎么回事?”我问那个破釜酒吧的伙计,
“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们老板就说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可是都这个时候了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今天约好下午有送酒的商家来送货,可是他也没有按时回来,一般他是不会这么做的。”他焦急地说:“我以为他来你这里了,可是他也没来。”
“没错,这确实不是卡尔的作风。他也确实没来店里啊。”我着急地说,
“他有没有联系你?”伙计问,
“没有,这几天他都没有联系我。”我回答,
“他会去哪儿呢?你对他很熟,有什么地方是他很可能去的?”
“除了酒吧,就是我这里,他一般也不会离开酒吧很久的。”我皱着眉,我忽然感觉到小天狼星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安慰着我,示意我不要着急,这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然后问伙计:“他的女朋友克莱尔在店里吗?”
“不在,她上午很早就出门了。”伙计回答:“难道他是去找她了?”
我抬起头看向玛格特和小天狼星:“果然。”
“可是不应该这么久还不回来啊,我们要报告给魔法部吗?”伙计问我,
我刚准备回答,手机响了,收到一条消息,正是卡尔,我赶紧打开消息一看:我在坎伯韦尔新路37号的仓库里,跟踪克莱尔进来,守卫很多而且周围施了保护咒没法幻影移形出去!SOS
“卡尔的信息!”我大声说:“他在坎伯韦尔新路的仓库里,被困住了,他去跟踪克莱尔了。”
“我们怎么办?”玛格特焦急地说,
“玛格特留在店里,然后通知拉里。”我说,然后拍着破釜酒吧的伙计的肩膀拉过来小天狼星说:“你带着他赶紧去通知傲罗办公室,告诉他们仓库的地址,然后让他们带人来。”
小天狼星挣脱我的手说:“你必须带着我!”
“不行!你没有魔杖,这次可能会和守卫有冲突,你先去和伙计到魔法部。我得先去把卡尔救出来!”我焦急地说,
“我不同意!你一个人万一出什么危险怎么办?”他喊道,
“你理智一点!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卡尔在那儿太危险了,大家必须马上行动!”我急了,提高了声音说,然后转身快步走到衣架前拿起我的棒球帽戴上,在小天狼星的手抓住我之前幻影移形了,听到他在我的背后喊道:“吉尔!”
一阵彩色的眩晕过后,我站在了坎伯韦尔新路,我边跑边压低棒球帽,我想尽量要在他们发现之前把卡尔救出来。前面就是37号,两排小型仓库的所在地。仓库的大门口有一排栅栏,我躲在栅栏后面向院子里看,仓库的门开着,有五六个巫师在来来回回的向一辆卡车里运着一些木质的大箱子,他们都穿着麻瓜的服装,但是手中都拿着魔杖,克莱尔那头耀眼的红发正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她和一个穿黑色旅行斗篷的巫师交谈着。我不知道卡尔在仓库的哪里,仓库的门口有三个身高体壮的男巫把守着,他们警惕地看着四周,仓库的周围应该也都施了保护咒语,这样麻瓜也不会看见他们在做什么,我不能这样硬闯进去。于是我悄悄溜到仓库的一旁,那是一排树篱,我透过窗户向里面看去,仓库里原本堆满了木箱子,现在应该还剩下五个左右,我看向仓库的角落,寻找着卡尔的踪迹,忽然我看到卡尔出现在一摞废弃的轮胎后面,显然他已经看见我了,他悄悄地挥了挥手,我点点头。蹲下了身子,现在需要引开这些仓库里的守卫,我才能打开保护咒救出卡尔来。我看到面前的树篱,想到了一个主意。我拿出魔杖,指向我这一侧远处的树篱念到:“火焰熊熊。”远处的树篱一下子被点着了,浓浓的烟雾飘了起来,守卫们发现这边着火,都向着这边跑来,我趁他们注意力分散,解除了仓库外围的保护咒语,我知道这一定会触发咒语警报,但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挥动魔杖击破仓库的墙壁,跑了进去,烟雾很大,我趁机跑向卡尔,克莱尔和那个穿黑色斗篷的巫师发现了我,几道红色的咒语向我飞来,我挥舞着魔杖抵挡着,卡尔从轮胎后面站起来,也加入了战斗,克莱尔发现是卡尔,先是一惊,然后她愤怒地朝着卡尔挥动魔杖喊到:“昏昏倒地!”卡尔用魔杖抵挡住,两个人交战起来。黑袍巫师这时向我发出咒语,我尽力抵挡着,同时施出统统石化和昏昏倒地的咒语,周围的守卫发现他们被引开,从我刚才击破的墙壁里跑了进来加入了战斗。我和卡尔尽力躲闪着,但是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我们险些被击中,卡尔跑向我,一道绿光向他飞来,他一低身子躲开了,绿光从他的头顶飞过,我们边向着大门的方向移动,边抵挡着对方的咒语。黑袍巫师几个连发咒语朝着正在对战的卡尔飞去,我急忙挡在他的前面,施出铠甲护身咒,但是却没有看到我侧边跑过来的巫师向我施了障碍重重,铠甲护身在护住卡尔的同时,我被击中了,我感觉头上的帽子飞了出去,自己重重的撞在了一个金属的货架上,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头撞在了地面,胳膊被铁架子划破,嘴里充满了血的味道,我一阵眩晕,只看到黑袍巫师正举起魔杖要结果我的时候,忽然被击飞,很多身穿便装的傲罗冲进了仓库,然后小天狼星的身影挡在我面前,捡起我的魔杖挡下了朝我飞来的咒语,并且愤怒地吼出咒语击退了几个巫师,拉里冲了过来,抱起我的身体,我就逐渐失去了意识,眼前一片白色。听到耳边打斗的声音,和几个人焦急地喊声:“吉尔!吉尔...”
我似乎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见我回到我父母的家里,老海登和我在后园里摘着水果,他朝我笑着,轻轻地唤着我的名字:“吉尔...”。不,这好像不是梦,是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努力地睁开双眼,光线太刺眼,我本能地想伸手挡在眼前,可是浑身就像是被什么撕扯一样地疼痛,我轻哼出了声音,然后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来:“吉尔?你醒了?”
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线,才发现是卡尔,他的脸上有几道伤痕,然后我才发现自己是在圣芒戈医院,我挣扎着笑着说:“嘿,你变丑了。”
“一醒来就没好话。”卡尔笑着说,
我这才发现,玛格特和拉里都坐在我的床边,小天狼星正靠在远处的门边抱着胳膊,脸上是面无表情。我笑了笑和他们打招呼:“你们都在。”
“吉尔,你吓死我了,终于醒了。”玛格特拉着我的手说,
我努力坐起身子,她帮我把枕头垫起来,我说:“事情怎么样?”
拉里那低沉的声音说:“你放心吧,所有人一个都没跑,被我们抓住了,他们要运的货也被我们收缴了。”
“他们要运的是什么?”
“一批魔药。”卡尔回答:“我跟着克莱尔去了那里发现,他们正在装运一些走私的魔药,用途现在还并不清楚。”
“是的,还需要魔药师进行鉴定才行。这次辛苦你们了。”拉里温和地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卡尔痛苦地说:“吉尔,很抱歉,这事都怪我,我不该这么冲动的。不然你也不会受伤。”我摇摇头说:“我不怪你,不论如何也都得救你出来。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很在意克莱尔的。”
“从那天开始,我的心里就再也没有她了。”卡尔冷冰冰地说,这种语气很不像他,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拉里,我们的脸都被他们看到了,会不会...”
“放心吧吉尔,他们没来得及和任何人接触的时候就被我们逮捕了。你们的身份还是安全的。”拉里回答,
“那就好。”
他们又说了几句就离开了,留我在病房里休息,小天狼星却一言不发,临走前也没有再多看我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心里充满了疑问,他怎么了?
 三天之后,我终于康复了很多,可以出院了。这期间大家都来看望过我,除了小天狼星。玛格特说他自己留下看店,让她来看我,这让我心里的疑问更重了。这天我被卡尔护送回家,卡尔啰啰嗦嗦嘱咐我半天之后刚刚离开,我缓缓地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就听到外面车道上响起了那辆哈雷的声音。我又起身来到门前,打开大门,只见小天狼星停下车,摘下头盔,他英俊的脸十分严肃,但又有些颓废。他把头盔挂在车把上,登上台阶,我笑着问他:“你来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进了门,然后径直走进厨房,从我的柜子里拿出玻璃杯接了一杯凉水,一口气喝完,把杯子放下,靠在了餐桌上,陷入了沉默。我走过去,轻轻地问他:“你怎么了?”
他转过头来,清澈的绿眼睛里带着怒火,对我说:“你把你自己伤成了什么样?”
我皱起眉头说:“我知道。但是我别无选择。”
“你答应过我,去做冒险的事情的时候会带着我。”他语气沉重地说,
“你不能去...”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你是担心我没有魔杖会拖你的后腿吧!”他粗声粗气地说,
我没有力气和他争吵:“不是的。”
“就算没有魔杖,我也可以帮你,我不怕他们,我可以抢一根魔杖用,我也可以替你挡咒语!可你根本就不听我的!”他生气地说,
“你不懂。”我被他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很难受,“我不是这么想的!”
“我不懂?”他冷冰冰地说,“那你倒是解释一下。”
“我是担心你!我怕你受伤!我怕你再离开这世界!”我大声嚷道:“我怕你...你什么都不懂!你这个混蛋!”我的眼泪忽然就流下来了,心里把没说完的话说完:我是怕你离开我!我实在是忍受不了,然后转身跑出了厨房,跑上了楼。留下他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趴在自己床上哭着,过了一会,我听到他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进了我的房间,坐在我旁边,然后低沉地说:“对不起,吉尔。”
我没有说话,他也安静地坐在那里,我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坐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没事。”
他拉过我的胳膊,看着我胳膊上的伤,用手轻轻地拂过然后看着我说:“答应我,下次做危险的事情一定要带上我。”
我没有说话,他轻轻地揽过我,把我搂在他的怀里,我抓着他的衣服,感觉到他低下头来,把一个吻轻轻地落在我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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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aine620 · 7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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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ooque-blog · 8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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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fang · 8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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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承認這是一篇文不對題的分享文。。為何這麼說呢?因為以前常常聽到那些正在籌備婚禮或是剛籌備完的夫妻們在聊婚禮這檔事時,最常聽到的就是:
阿~我們家啊~就說一定要這樣、這樣、跟那樣的。。。然後他們家的人又要求要這個、要那個什麼跟什麼來的~~,反正聽起來就是,要辦個婚禮。。好像不是新郎新娘覺得怎麼辦理就好了。。往往雙方的家人都會有所要求跟介入。。也就是印證了人家常說的那句:結婚。。可不是只有你們兩個人的事耶,是兩家人的事啊~~
至於那些被我的標題騙進來的人,我想跟大家炫耀的是,其實就跟標題寫的一樣,結婚畢竟還是兩家人的事,所以並非我們雙方家人都不管我們,我只能說,我很慶幸我們雙方的家庭都是很開放的家庭,因此也給予我們兩個很大的空間。。我敢說。。是完全的空間。。這也是為何這次我們能在短時間內,遠端操控的情況下,規劃好整個婚禮,當然。。最大的幕後工程還是要給我家女王,沒有挑三揀四,跟我有很好的溝通,讓整個規劃很順利。
如何在3個月搞定婚禮大小事~我們兩個身在中美洲的哥斯大黎加,距離從我跟父母討論完今年3月要回台灣辦理婚宴跟順便過年到婚宴當天只有大約3個月的時間。
[為何趕著回去辦婚禮]:
2016/12中旬,原本是在跟爸媽討論我跟女王要開始找時間規劃,要回台灣補辦婚禮的事情,畢竟登記完也過了一年了,當時已經確認爸媽預計在三月底回到台灣給妹妹生產前後的陪伴跟看看家人(老妹預產期是3/30),所以如果我們打算在爸媽3月回台後,再次回到哥國才換我們回去處理婚禮事宜,為了避免短期內(6個月)飛兩趟,浪費機票錢,我們就只能等到2018年在找時間處理這件事了。。所以在溝通之下,決定我跟女王1月中旬就先回國過年跟處理婚禮事宜,爸媽在婚禮那週回台灣,婚禮辦完我跟女王就回國外(畢竟國外公司無法停擺那麼久),接著換爸媽呆台灣陪老妹生產,時間剛好。
[選訂時間]:
很多人光是想選個好日子就可以選到半年一年���,而且一選還選了好久。。我也很羨慕那些可以提前規劃的新人,但我們的狀況卻是有幾個限制,第1是妹妹的預產期,當然這個部分我們也只能賭一把,因為一個不小心,克拉(小名)一提前繃出來,我妹就無法參加我婚禮,加上拍婚紗所需要的時間跟中間卡了一個春節,所有人都放假的情況下~我能選的日子就縮短為3月底往前3週。
範圍縮小後,就看一下農民曆,避免雙方家長有人真的在意凶吉日這類的日子,結果剛好3月的吉日不多(有好幾天落在週間),而這3週的六日裡,吉日不多,我們也沒必要跟人去搶,所以先確定了幾個週末而且不是凶日後,打電話詢問宴客場所後,馬上定下了3/19星期日宴客。
────────────────��────  前傳完  ─────────────────────
[婚紗拍攝]:紅氣球自助婚紗
由於妹妹去年3月才剛辦完婚禮,也是走自助婚紗這條路。。因此我有了一個很好的懶人包資訊站。。。(在此再次感謝妹妹的所有大大小小協助),雖然妹妹並非選擇紅氣球,但這間卻是當時妹妹在做功課跟研究時發現蠻大受好評的一間自助婚紗。馬上。。。開啟電腦~詢問Google大大,果然出現一堆紅氣球的資訊,點進網頁一看。。。質感滿分啊~~~但一直跟自己說先別高興的太早,看到價錢後在評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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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紅氣球,我只能說是一見鍾情的狀況。一開始看了紅氣球的幾位不同攝影師的作品時,心裡就已經有好幾位候選人了。。。畢竟自己當麻豆時已經拍過好幾次的婚紗型錄,所以對婚紗作品的審核跟眼光還是有的!!我的想法是,除了新人本身的表情、肢體、妝髮造型以外。。。另外更重要的就是攝影團隊的後製了,並不是說要把人修成爹娘認不出來那樣,而是照片的色調跟微調會讓整體很有Fu還是看了覺得~喔!就是一組婚紗照!
不過金牛座的我,當然不是一下子就決定紅氣球的啦。。。心裡想著:”現在科技跟資訊之發達,說不定其他人也都那麼厲害來的,或者是其實現在這樣的程度也只能堪稱普通水平罷了!!”接著。。。我就開始爬文,爬文,再爬文。。。。比較,比較,再比較後的結論。。。首先,我本來就對紅氣球有好感了,之後看的那些拿來跟紅氣球比較,要不就是相似的價位但看到的作品質感沒到我接受的等級,不然就是看到作品裡質感跟Fu都跟紅氣球相似,但價錢卻比較高一些。順道一題,我跟女王都喜歡有點韓風的風格跟色調,相較之下,紅氣球的作品大多都達到我們的標準,而他家的有的是,10個作品中,只有3個符合我的作品。。相較之下,很怕爾後跟攝影師溝通後,錢也付了,照也拍了,但頭都洗下去了,拿到的作品跟預期的不太一樣,也只能認了。但目前就先預定是紅氣球了吧~
[婚紗]:小櫥窗法式手工婚紗
通過了金牛我這一關後,獅子座的女王在意的當然是婚紗禮服的部分。。。畢竟每個女人都夢想著穿著很有氣勢的婚紗走入紅毯。。很巧的是,在紅氣球工作室的樓下,竟然有自己的婚紗公司!!(其實我不太清楚是同公司還是個別的,反正有合作就對了)
小櫥窗法式手工婚紗官網:http://www.smallwedding.com.tw/
小櫥窗法式手工婚紗臉書:https://www.facebook.com/LaPetiteVitrine
跟女王溝通完後,請女王先上網看一看小櫥窗的禮服是否有喜歡的類型,偏偏又剛好小櫥窗的禮服就是女王喜歡的啊~~會不會那麼的巧啊!!當然,這中間女王也是有看了其他幾間婚紗公司,但由於我們的時間真的太趕,人又都身在國外,所以所有的前制作業都只能透過網路跟電話詢問,需要趕緊做決定!而就當我們人都還在國外的情況下,請家人匯了訂金,以及確認好攝影師檔期跟拍攝日期。很幸運的,我們為了趕在婚宴前拿到印刷品,除了多付了3000元的急件費以外,趕在紅氣球放完年假後,開工第一天拍攝,不過當天可拍攝的攝影師只有一位,Lucky的是,剛好這位小賀正是我們喜歡的其中一位,真的超幸運的!
最後確定就是紅氣球跟小櫥窗的原因是。。。價錢啦。。。還是價錢!!!
對於自助婚紗的定義,簡單來講就是原本一個傳統婚紗店的套餐有的服務,在這裡你可以自由選搭,你可以想像成,傳統婚紗店是一間簡餐餐廳,一號餐,二號餐,等等的讓你選。自助婚紗就比較像是速食餐廳,除了有一號餐,二號餐以外,也可以單點或自行組合想吃的東西。而讓我眼睛為之一亮的紅氣球專案就是:一日婚紗+ 宴客禮服 56800元(如單獨一日婚紗就要42800元,所以只要額外多付14000元就有宴客禮服3套+伴娘服2套了,超划算的啊。。。欸你以為是在菜市場買菜啊?)
一日婚紗拍攝(含外拍禮服)+ 宴客禮服3套 56800元的專案裡包含:
拍攝當天服務:
攝影服務時間9小時(含車程/不含第一套化妝時間),專屬造型師,全程隨車跟拍- 無跟拍費,小櫥窗外拍款-白紗1套,小櫥窗外拍款-晚禮服2套 ,男士基本款外拍西服-西裝2套,時尚男裝搭配建議,9人座 專屬保母車 &司機 ,拍攝用 設計款捧花1~2束。
拍攝成品跟檔案:
攝影師/風格修色電子檔全給(150~220組以上),40組精修照片電子檔(自行挑選),木質USB隨身碟(成品檔案收錄)。
婚禮紀念跟平面輸出:
一體成型18吋相本一本(15面,自選入本40~50張),精緻設計款木質款簽名軸一款,大幅無框畫一幅(40吋),post card謝卡1組(每組200張,可挑款式),方型拍立得款謝卡1組(每組200張,可挑款式),名片型設計款謝卡1組(每組200張,可挑款式)。
婚宴禮服3套:
小櫥窗宴會款-白紗1套,小櫥窗宴會款-晚禮服2套,小櫥窗宴會款-伴娘服2套。
跟女王一起決定是紅氣球跟小櫥窗後,趕快撥打電話詢問日期跟相關事宜。。由於我們過年前5天才回到台灣,預計到達台灣後的兩天上台北跟攝影師討論拍照適宜以及選拍照當天的婚紗,當然,我也有事先詢問過,如果當天我們無法找到喜歡的婚紗,可改成單一日婚紗拍攝的服務(36800元)但最後是順利的找到了婚紗。挑選婚紗的分享,我就留給女王去寫吧,我想,出自女王的感受會更真實貼切,姑且先出賣女王選的禮服幾張好了!
很順利的23號當天選好了拍照用的三套禮服,24號回來選婚宴用的3套!!(照片中的不全是女王的最後選擇喔!)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所有都那麼的美好,對我而言,美中不足的部分就是包套裡附的男生西服讓我有點小扣分。紅氣球是跟全省都有分店的一流紳士禮服First Class做配合,在這裡,我不是想說一流不好,而是合作搭配的內容不好。一流是一間大公司,其實以前拍婚紗型錄時也成經合作過,給人的感覺頗專業的,但原本選擇自助婚紗還搭配宴客禮服的套餐時,最大的目的就是省荷包!況且,婚紗的主角本來就是女王,所以我們是依照女王挑選的婚紗跟小賀攝影師討論拍攝景點跟風格,這兩個變數都決定後,我在去找能配合女王的西服。。。
一走近一流後,跟前來服務的人員表明我們是紅氣球的配合新人,要來找2套西服,這時店員就帶我到一區紅氣球配合可租借”免費”區,怎麼說呢?,雖然我真的不是身材超群,或是眼光超高。。但這些免費的西服都是屬於寬鬆的版型(店員表示,沒幾個像我這身材的,台灣人都這樣的西服就可以了!嗯~~我是該高興還是?)除了寬鬆以外,還是比較老式的西裝樣式,而且顏���又很。。。簡單來說就是NO~NO~NO就是了!接著,店員大概也讀出了我的OS,馬上又指出紅氣球配合可租借”加價”區,在這裡我必須強調,如果想挑好看一點的,很有可能會需要加價的這件事情,紅氣球的小賀都有事先跟我們說明過,只是到了現場,那免費跟加價的款式差別可以說是太極端了。。很難不讓人懷疑就是為了要人選加價區的西服!!!好吧。。。Long story short,我最後還是選了一整套免費區的黑色西服跟一件加價1500元的西裝外套(只有外套喔!),真的讓我傻眼的是,加價的方式竟然是以件計算而不是以套計算,所以如果你看上一套英式格子西裝(外套、褲子、背心)這樣就是1500×3=4500的租金。。。而就在選完西裝後回台中的路上,在京站坐車前無聊去看了一趟Zara的西裝外套,竟然看到一件打折後只要1350而且又很搭女王選的禮服的西裝外套,當下我馬上打給一流,退租加價的那一件外套,因為,花了1500的租金後,衣服還別人,錢入別人口袋,但現在。。。拍攝完後,錢入別人口袋,我卻多了一件Zara西裝外套!
這次我們的攝影師是小賀,造型師是Vannesa。先前溝通過我們想要的東西跟風格,所以拍攝過程很順利也很愉快,值得一提的是,每一套的拍攝時間要自己注意,畢竟9個小時是從第一套在紅氣球公司化妝,換衣服,出發後開始計算。中間還要算入第二套跟第三套的換穿時間以及造型時間,更重要的是從A點到B點的車程時間,如超過可是有超時費用的啊~~。拍攝當天的所有場地費也是要新人吸收,所以記得身上要帶著錢喔!!
[林安泰古厝]
我們的第一組拍攝地點是林安泰古厝:古典美的大紅類旗袍禮服搭配Zara英式雅痞西裝外套+Zara花襯衫+自備灰色9分褲子+英倫風尖頭牛津鞋。
  因為一開始就有跟小賀溝通,我們不喜歡太多的大自然,也不適合走可愛俏皮風格,反而是想走比較有特色跟獨特風格的婚紗,雖然古厝已經是現在婚紗常見的場景,不過跟大自然相比,還是多了一點特色。
[秘氏咖啡]
第二組的拍照地點是台北的秘氏咖啡:會選擇這地點的原因是,女王選的這套有點韓風的個性黑白禮服的賣點在那個大挖背以及整身的透紗,拍起來會很有韓國偶像劇海報的效果再搭配我自己的Zara寶藍窄版西裝,來一個華麗韓國貴族風格的婚紗!
老實講。。。第一組跟第二組的風格,雖然確實是不同的東西,但是走的方向有異曲同工之妙。。利用空間跟背景來塑造出某遠久年代的照片,而且有越來越現代的感覺(是穿越劇看太多了嗎?)。。如果硬要給這次拍的整組一個concept,那大概就是:
上世、今世、來世~~我們的緣分,就算轉世三次,也注定要在一起!(我怎麼那麼會掰啊~~太佩服我自己了啊!)
[陽明山花卉試驗中心]
第三組,也是最後一組的婚紗是每個新娘都會想穿上的白紗,女王是想說。。畢竟拍婚紗嘛!也不能完全沒有白紗。。。就給它小小的夢幻一下。。。白紗搭配我簡單的藍色外套+白褲,就是要來個白馬王子跟公主的樣子?咳~咳。。。。好像因該是女王跟隨從才對?
  還好,我們一整天的行程都很順,幾乎沒有耽誤到。。。順利的拍攝完成後,我們就乖乖回台中等待後續的校稿等等事宜。這次在紅氣球拍婚紗的經驗非常之愉快,不管是從一開始,從國外打電話過去店裡詢問時,對方的態度跟熱心,都可以直接從電話的這一端感受到!(有沒有那麼誇張?)到後續的敲定日期的過程(因為人不在國內,所以書信跟電話往來好幾次),還有拍攝、選禮服、改禮服、校稿、都很順利。。。
而且整個package裡頭真的內容超豐富的。。。由於從拿到完成品~到婚禮當天~到婚禮結束後3天回國外的這段時間太多事情要處理了,完全來不及把所有的印刷品拿來拍一下,之後等收到婚禮當天的婚禮攝影的照片後再補上幾張,另外也會在分享婚禮攝影的部分啦~(相本太重,放在台灣家裡嚕)
[謝卡]
  [木質感USB]
  紅氣球資訊:
自助自主婚紗.婚紗攝影.禮服出租&單租.個人寫真.親子攝影. 官方網站: http://www.redballoon.com.tw/ 電話:0980-606-844 / 02-25235255 地址:台北市南京東路1段8號6樓 (捷運中山站2號出口)
小櫥窗法式手工婚紗資訊:
官方網站:http://www.smallwedding.com.tw/
電話:0985888044
地址:中山區南京東路一段8號5樓
結婚兩個字,兩家人的事!3個月搞定婚禮大小事(前傳+自助婚紗) 好啦。。。我承認這是一篇文不對題的分享文。。為何這麼說呢?因為以前常常聽到那些正在籌備婚禮或是剛籌備完的夫妻們在聊婚禮這檔事時,最常聽到的就是: 阿~我們家啊~就說一定要這樣、這樣、跟那樣的。。。然後他們家的人又要求要這個、要那個什麼跟什麼來的~~,反正聽起來就是,要辦個婚禮。。好像不是新郎新娘覺得怎麼辦理就好了。。往往雙方的家人都會有所要求跟介入。。也就是印證了人家常說的那句:結婚。。可不是只有你們兩個人的事耶,是兩家人的事啊~~ 至於那些被我的標題騙進來的人,我想跟大家炫耀的是,其實就跟標題寫的一樣,結婚畢竟還是兩家人的事,所以並非我們雙方家人都不管我們,我只能說,我很慶幸我們雙方的家庭都是很開放的家庭,因此也給予我們兩個很大的空間。。我敢說。。是完全的空間。。這也是為何這次我們能在短時間內,遠端操控的情況下,規劃好整個婚禮,當然。。最大的幕後工程還是要給我家女王,沒有挑三揀四,跟我有很好的溝通,讓整個規劃很順利。 如何在3個月搞定婚禮大小事~我們兩個身在中美洲的哥斯大黎加,距離從我跟父母討論完今年3月要回台灣辦理婚宴跟順便過年到婚宴當天只有大約3個月的時間。 [為何趕著回去辦婚禮]: 2016/12中旬,原本是在跟爸媽討論我跟女王要開始找時間規劃,要回台灣補辦婚禮的事情,畢竟登記完也過了一年了,當時已經確認爸媽預計在三月底回到台灣給妹妹生產前後的陪伴跟看看家人(老妹預產期是3/30),所以如果我們打算在爸媽3月回台後,再次回到哥國才換我們回去處理婚禮事宜,為了避免短期內(6個月)飛兩趟,浪費機票錢,我們就只能等到2018年在找時間處理這件事了。。所以在溝通之下,決定我跟女王1月中旬就先回國過年跟處理婚禮事宜,爸媽在婚禮那週回台灣,婚禮辦完我跟女王就回國外(畢竟國外公司無法停擺那麼久),接著換爸媽呆台灣陪老妹生產,時間剛好。 [選訂時間]: 很多人光是想選個好日子就可以選到半年一年後,而且一選還選了好久。。我也很羨慕那些可以提前規劃的新人,但我們的狀況卻是有幾個限制,第1是妹妹的預產期,當然這個部分我們也只能賭一把,因為一個不小心,克拉(小名)一提前繃出來,我妹就無法參加我婚禮,加上拍婚紗所需要的時間跟中間卡了一個春節,所有人都放假的情況下~我能選的日子就縮短為3月底往前3週。 範圍縮小後,就看一下農民曆,避免雙方家長有人真的在意凶吉日這類的日子,結果剛好3月的吉日不多(有好幾天落在週間),而這3週的六日裡,吉日不多,我們也沒必要跟人去搶,所以先確定了幾個週末而且不是凶日後,打電話詢問宴客場所後,馬上定下了3/19星期日宴客。 ─────────────────────  前傳完  ───────────────────── [婚紗拍攝]:紅氣球自助婚紗 由於妹妹去年3月才剛辦完婚禮,也是走自助婚紗這條路。。因此我有了一個很好的懶人包資訊站。。。(在此再次感謝妹妹的所有大大小小協助),雖然妹妹並非選擇紅氣球,但這間卻是當時妹妹在做功課跟研究時發現蠻大受好評的一間自助婚紗。馬上。。。開啟電腦~詢問Google大大,果然出現一堆紅氣球的資訊,點進網頁一看。。。質感滿分啊~~~但一直跟自己說先別高興的太早,看到價錢後在評估吧!!! 紅氣球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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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s-wig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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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佩琪的5大抗癌心法!感謝肺腺癌提醒我該慢活了
陳佩琪的5大抗癌心法!感謝肺腺癌提醒我該慢活了 陳建仁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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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健康/陳建仁等國內醫學界巨擘】台北市長柯文哲妻子陳佩琪因發言風格犀利直接,被封為「犀利人妻」。其實這位犀利人妻也有心軟脆弱的一面,「柯文哲」跟「肺腺癌」就是讓她最容易眼眶泛紅的話題。陳佩琪說,剛罹患肺腺癌時很沮喪,但後來很感謝肺腺癌,因這是身體在提醒她,「該改變生活形態了」。
台灣選舉常打夫人牌,但陳佩琪在首都選戰中出席的活動屈指可數,臉書上「文攻」護夫還比較頻繁。外界還沒詢問原因,柯文哲就搶先解釋說,陳佩琪開過刀、體力不好,因此他跟幕僚叮嚀少幫她排一點班。不過,陳佩琪出席活動時,精神氣色都非常好。
肺腺癌在這場首都選戰中其實也占有一席之地。柯文哲的一支形象影片「一張躺椅」,強調陳佩琪開刀後,柯文哲睡在躺椅旁的陪伴,幫柯文哲贏得不少婆婆媽媽好感。當柯文哲惹出性別議題失言風波時,陳佩琪也用肺腺癌的例子護夫說,當初就是因為柯文哲「沙豬般地」逼她去開刀,夫妻現在才能一起面對挑戰。肺腺癌,既是對柯氏夫婦的打擊,卻也是挑戰過後的甜蜜記憶。
過去數年來國人因癌症而死亡的原因中,肺癌持續高居第一位。肺癌,到底是什麼樣的殺手? 
陳佩琪當初是在一次例行性健檢中發現肺腺癌,她說,醫院每年都有安排健康檢查,不檢查很浪費,2011年時,她「隨便訂了個時間請假去做」,沒想到2月檢查結果出來,右邊的肺竟然有一個0.7公分的白點。
陳佩琪右手托著咖啡杯,低頭回想當時胸腔科醫師對她說的話。「對方說,這可能是肺結核,癌症也有可能。」但陰影還要追蹤。「我在想著,他是不是不敢跟我說實話?」
她心想,「一般女性得到肺腺癌平均年齡是六十歲,我才五十多歲,有可能嗎?」她其實對自己的健康很有信心,因為長期在小兒科看診,早就養成百毒不侵的體質。而且她沒有肺腺癌家族史、不抽菸、不住工業區,職業又非罹患肺癌的高風險族群,都不符合肺腺癌常見原因。 
■ 陳佩琪在一次例行性健檢中發現肺腺癌。
陳佩琪說,柯文哲後來把X光片拿給台大醫院同事看,為怕同事顧忌不講真話,柯文哲沒說那是她的片子,「結果同事一看就說,這是肺腺癌。」
「因為(肺腺癌)還是第一期,我本來很掙扎,不知道需不需要這麼快就去開刀?」陳佩琪語氣急促地說著,回想當時的天人交戰。其實也是害怕開刀會有後遺症,畢竟家裡還有三個子女放不下心。
在柯文哲堅持下,陳佩琪在3月還是去開刀了,切掉兩成的肺葉。「我躺在手術台,麻醉前最後聽到的對話是,麻醉主治醫師要住院醫師去檢查我睡著沒,醫師看著她說『報告老師,還沒有耶!她眼睛還睜得好大…』,真的好緊張。」
陳佩琪說,開刀後除了先生的「躺椅陪伴」,也有一件令她印象深刻的事。有一天她胸管脫落,積水流出床單濕了一大片,通知柯文哲後,「他從四樓辦公室跑到八樓病房,大概只花了一分鐘,好像沒看他跑得這麼快過。」
 陳佩琪沒有肺腺癌家族史、不抽菸、不住工業區、職業又非高肺癌風險,但她仍罹患肺腺癌。
復原那段日子,陳佩琪形容,「先生從來沒有對我講過什麼甜言蜜語,可是在背後,他的關心其實我可以感受得到」。孩子也變得比較懂事,先生與孩子的陪伴,是她與病魔奮鬥的力量。
陳佩琪出院後,生活形態也開始大調整。她認為,自己既然沒有常見的肺腺癌病因,很有可能就是壓力導致生病。忙工作、忙家庭, 自然是團團轉,而且她在醫院還有一個毛病,常常不吃早餐、午餐,回到家才吃飯,「我後來很感謝肺腺癌,它提醒我,生活形態要改了」。
陳佩琪改採「倒三角型」吃飯法,早餐吃得很豐盛,中午忙,就去超商買關東煮、沙拉水果,晚餐回家煮糙米飯配簡單的菜。除了拿手菜番茄炒蛋,因為白肉也比較健康,她也常吃大魚、小魚。另外還喜歡攝取菇類。
除了飲食調整,陳佩琪也在生活中多加上運動,通勤搭公車常提早下車再步行至醫院。步行是她認為最簡單、最能持久的運動, 走路速度要有點快、感到有點喘為宜。她也強調說, 都市空氣還是很髒,「一定要戴口罩,不要為了漂亮就不敢戴」,甚至她在家裡煮菜也會戴口罩。
陳佩琪也學著放慢生活步調。柯文哲為了準備挑戰玉山,有一陣子常帶她爬象山練習。柯文哲因為愛滋事件職務調整較有空閒時,夫妻倆也常去北投泡溫泉,享受樂活。
不過,陳佩琪有一個復原期小嗜好, 不過應屬「醫師專享」。她笑說,畢竟是醫師,忍不住會去看肺腺癌的論文,特別是那些術後復原比較好的, 「人還是喜歡聽好聽的嘛!」了解自己的情況、未來可能的情況,也是心理建設的一環。
她正色地說,大家的生活壓力愈來愈大,要維持健康的難度也愈高。像是血汗勞工、薪水不成長等這些經濟問題,政府應該想辦法解決,與民眾息息相關的食安問題也要好好把關,讓大家真正能安心生活。
陳佩琪的抗癌心法
倒三角形吃飯法 早餐吃得豐盛,午餐吃水果沙拉,晚餐糙米飯+番茄炒蛋等簡單菜式。
多步行 步行是最簡單又最能持久的運動方式,走路速度要有點快、感到有點喘為宜。
多戴口罩 出門戴口罩,避免空氣汙染;煮飯也戴口罩,避免油煙。
學習樂活 假日多爬山、泡溫泉,放鬆心情與壓力。
增加信心 多看抗癌成功的文章,增加心理建設。
本文摘自《醫界九大權威:癌症真的能預防》/翁啟惠、陳建仁等國內醫學界巨擘/聯合報系文化
來自https://www.edh.tw/article/1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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