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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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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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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闻有什么的。”羽生结弦这样说。
这是个非常风和日丽的下午,天气晴好山川秀美,他的保姆车停在河岸旁边,助理小心翼翼调整好车的角度,让从旁边乔木上垂下来的一串串的黄花刚��在车门前面轻轻摇晃。
“说实话,这实在是我最不在乎的部分了,”羽生结弦坐在花树下叹了口气,“比起谈论我小学是不是被姐姐欺凌养成了阴暗的性格,初中有没有青春期萌动不负责任让同学怀孕,高中就利用自己的美貌跟已婚女老师搞不伦,大学期间结党营私对上逢迎对下刻薄、取得交流机会的方式也不合规章,进入事务所之后则利用手段让如日中天的大前辈为我让路、知名戏骨也屈尊给我做经纪人,一路打压后辈以维持自己的地位……我觉得放任八卦杂志讨论一下我的绯闻问题真没什么的,不是吗,‘知名戏骨’?”
“知名戏骨”织田信成靠在车身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羽生结弦坐在花树下半睁着眼睛的样子非常养眼,足够谋杀半个国家的菲林以及五百万颗芳心,但作为经纪人的织田信成早就看吐了,甚至非常想吐槽。
羽生结弦确乎是个非常出众的美人,这种美并不局限于外表:他的五官很秀丽,身姿修长挺拔,更兼是名门大学毕业又练过几年古典舞,气质亦是格外超群,这种人进入演艺界仿佛生来就应该在这里一样理所当然,出道不久就开始一路爆红,也使得海内外的少女都为他疯狂。
不过少女们应该不知道这孩子性格这么恶劣,织田信成想。比起周刊杂志在报道中恶劣的揣测、阴暗的捕风捉影,羽生结弦成长的路甚至可以说有点简单:平平淡淡的小学初中高中念完,平平淡淡的读着私塾考进早大,平平淡淡的做完了交流项目,平平淡淡的在大四那一年的话剧部被发掘。虽说周刊杂志似乎觉得如他这样的男生必定一路桃色不断,不过比起八卦记者们妙笔生花成如此“多姿多彩”的感情生活,羽生结弦事实上也只有“初二那年被交往了两个星期的巳樱子酱甩掉,第二天哭着不愿意去学校被家长打了一顿”而已���
这当然不能让周刊志知道,羽生结弦在仅有的自白之后这样亲切地叮嘱(或者说笑眯眯地威胁)过织田信成,“否则他们会说我受到打击太大从此不爱大和抚子只爱日之丸男儿,而你一定是我男朋友名单的第一位。”
“总之事务所还是打算出面给你控制一下目前的舆论。”织田信成不管这尊大佛很是无所谓的架势,心一横说道,“太多了……A社的白河佳代,就是上次《Challenge!!!》里演你老婆的童年时候的妈妈的——我知道你们都没同框过你甚至不记得有这么个人——A社专门买了《周刊女性》的稿,说你们在片场一面之缘然后迅速交换了line现在结婚为目的交往中;”
“然后,W社的春日部篠子,(羽生结弦冷笑了一声:你居然还提她?)好吧,我知道喝多了把你的地址给她经纪人是我的不对,可是我当时真的是被那个大哥灌到丧失意识了,也给你谢罪过了吧?她那次去你的公寓虽然你没有让她进去,但是她找了狗仔拍了自己上楼的画面,尤其你当时把窗帘拉严了在玩《战神3》从外面看来一团漆黑,现在风言风语讲你们共度春宵都不止,简直是要马上签结婚届了;”
“比较冤的是刚从偶像团体毕业要solo出道的小林沙良,人家不巧和你一班飞机飞纽约被拍到了,就说成纽约共筑爱巢——说实话你那么多海外通告,同机过的艺人有一个算一个的话结婚对象可以从这排到西太平洋,可是谁让你俩被拍到了呢——现在她的粉丝都喊着要脱粉转推,团队拼命发声明也没用,倒是有不少你的粉丝觉得你俩在一起挺般配的,还给你们建了个cp站……”
羽生结弦点了点头,“我也是小林沙良的推。果然她才是最可爱的啊,THGirls里面。”
“喂,你在听吗?”织田信成气结,“那我去找伊藤绿前辈要小林小姐的邮件地址给你?毕竟THG是她现在运营的团。”
“免了免了,我是偏爱和idol保持距��的那种粉丝。”羽生结弦大笑,“信成不要生气!我同意啦,就让事务所去弄吧。”
羽生结弦笑眯眯的,把手指放在胸口前,做了个他在电影《晴明》中经典的手势,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女孩为此心跳停拍:“总之我一向把隐私保持得很好,不是吗?”
金博洋被戈米沙cue来看拍摄是昨天下午的事儿。他凌晨刚和上部电影的制片人喝完酒,在饭店门口等车的时候中年人满面红光——红来自酒精的作用,而光则来自这个热钱涌动圈子里来来回回应酬高脂肪食物催生的脑满肠肥——地搂着他,大笑着狂拍他肩膀:“天哥了不得了不得,我们时装片第一杆笔了,怎么能把您老买断啊?我的财神爷!”
“柳总可别把我买断吧,把我买断了,我怕是要为你写到死。”金博洋半真半假的推辞,“你们给了我剧本经纪多少钱?他也催得太狠了,就差扎个帐篷住我家了!”
柳老板又是一阵狂笑,胖大的身子一阵抖动,夏天大家也就是一件T恤,肥肉震颤着贴皮贴肉的传导过来让人直犯恶心。金博洋已经被中年男人喝完酒之后的体味烟味呛到不行,向着没人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然而柳老板看起来仍然兴味很足,打算去再续上一场:“小金,家里管的严不严?”
“啊?我没成家。”金博洋回答道。
“那不就更省事了!”柳老板一拍手,“哥带你看看咱下部片的演员?”
大半夜,有什么演员可看,无非是某些有科班学校的姑娘兼职的场子笙歌彻夜到了这个点儿。金博洋打了个哈哈:“我今儿就算了吧,喝太多,我感觉我弄不来了,阿哈哈哈。”
柳老板又似乎不死心,被他死活搪塞过去。这会儿叫的车也到了,柳老板也只能一个人上了车,道别走人。
“妈的不识抬举,假清高。”车还没开出多远,柳老板摇下车窗啐了一口。金博洋隐约听见他骂自己,笑着摇了摇头。夏夜的风吹得正好,大半个城市在这样的晚上理所当然地沉沉入睡,剩下一少半未眠的人在家中在路上在办公室怀揣各自的心事,这种暧昧不明的划界让这个以文化产品著���的城市显得比白天更加沉重了一点。
但今晚金博洋不是那个在街头买醉的失意人,一部剧的剧本钱打进账户里很足够他接下来几年不必为房贷发愁,他在微凉的风里伸了个懒腰,“哟西!今晚找奎爷*玩儿去咯!”
不过老天爷怎么能随人愿呢。在出租车上,他接到了戈米沙的国际电话。
“天总!睡了吗?”电话那头,这位崭露头角的青年导演的声音翻越燕山山脉传了过来。
金博洋调侃道:“米沙你知道吗,明朝修长城就是为了拦着你们这帮蛮夷不要骚扰我们中华儿女的,识相点快把电话挂了。”
“别呀别呀我的大编剧,我可也是半个中华儿女嘛——小半个,”戈米沙笑嘻嘻的,“我可有大事儿通知您老。”
金博洋忍不住哆嗦一下,“每次你这么和我说我都觉得有大事。我跟你说我很佛的,随便你们怎么改我的本子,按合同给剧本款就行。再强调一遍,落子无悔,不包售后!”
“不是不是,我这是来请你旅游的。这个片子我们主打人文主义提倡尊重每位主创,在蒙古也开了个会呢都觉得让你在现场看我们拍比较好,回头我们也好找媒体出篇稿,就说‘《图兰朵之诗》尊重编剧著作权 名笔金博洋现场督导戈米沙压力大吗?’,天总您看怎么样?”
“我靠,我能不去吗?”金博洋无奈的抻了抻胳膊,好像这就能打到蒙古高原上的戈米沙似的,但想到这部剧本打钱那么痛快还是忍了,“去几天啊?”
“你就过来吧,都给你弄好了,机票明天……啊不,中国现在过了零点,今天下午的,你回家睡一觉起来就奔机场吧。”
金博洋听得有点晕:“不对你等会儿,我tm没有签证啊,怎么去?”
“放心吧,你护照盖得那么满,申请哪里的签证都容易。早就让李唐续给你办好了,哦对行李他说也给你打包完了,他中午打电话叫你起床出发。”
金博洋把手机拎到面前盯了半天,慎重思考了一阵要不要现在就把手机扔到高架桥底下假装自己喝断片了。戈米沙在听头那边有点夸张的“喂喂?天总”的呼唤,金博洋最后还是良心发现唉声叹气地答应了。“好吧,明天下午见。”
司机开车把金博洋从乌兰巴托机场载到驻地小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后半程进入国家���园,道路情况并不能说好,司机不懂汉语和英语只是闷了头把油门猛踩。深夜的车灯像舞台上的追光,两道仿佛实体化的光柱把浩瀚原野照得唰亮,然而金博洋根本升腾不出来一点点“星夜里疾驰”的浪漫主义情怀,只感觉脑仁儿都快被晃成了蒙古奶豆腐;车刚一停稳他就跌跌撞撞从车里滑下来,对着墙根大吐特吐,连骂米沙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金博洋起的很早,跟戈米沙一趟车先去片场。昨晚是一场夜戏,阿吉牙尼惕公主*在生着高高荒草的旷野中来来去去地奔跑直到太阳几乎要升起,米沙活灵活现地描述道:“我喊‘完美’的时候卡辛尼娅直接趴倒在草丛里。她恨死我了,她说她的腿都跑浮肿了以至于不能把靴子脱下来。没办法,这就是我工作的方式,我觉得她应该早就有所准备,不是吗?”
“所以你睡了几个小时?”
“3个。非常足够,比如我现在去片场看一下他们的情况,然后我打算去车里再睡一会儿,昨天晚上卡辛尼娅跑的时候我们已经把今天白天的分镜说明白了,上午先让助理导演来,”米沙一边开车一边侃侃而谈,“哦对,我有个秘密还没告诉你。你知道这部片子的男主是谁吗?我们保密到现在都没让媒体进组。”
金博洋很是鄙夷:“早知道了。羽生么不是?一边瞒着编剧选角一边自称人文主义,嗨呀。”
“不是,谁告诉你的?”戈米沙突然急了,一脚把车停到路边,“谁告诉你的,现在网上是不是都有了?我这儿信号也不怎么好,快告诉我。”
“拜托,你在国内天天抓着我改本子的时候就和我说了啊……当时一口一个找了羽生让我感性点儿,不差钱群演可以再加点儿,你大脑抽风了吧。”
戈米沙长出了一口气,“好吧,我还以为是漏收了他的手机,他自己和你说的。”
“他确实没手机,”金博洋耸了耸肩膀,“但是他经纪人有。”
“算了,是我不该问。”戈米沙重新发动了车子,夏天的阳光从原野尽头的山峦处肆无忌惮得延伸开来,草原上的晨雾在土路两旁退却,在这种没有参照物的路途上人很容易失去距离感和时间观念,金博洋朦朦胧胧地又想要睡。
梦里,遥远的安大略湖畔的春天。那个城市没有桃花,但公园里枝头绯云一样的,是��年冬雪尽消之后桃色花朵开放。
金博洋在车子又一个剧烈摇晃里醒来,咂咂嘴仿佛还有梦中加拿大紫荆的甜香。出现在眼前的是山阴面建设起来的片场——那是经过精心还原的窝阔台汗国首府也迷里城一隅。考虑到国家公园的生态问题,米沙他们只垒起了一截子高台和围栏,王帐和寺庙的戏都留着回中国影视城拍。
戈米沙叹息道:“你真是不知道我搭这么个破景花了多大力气。从中国招工人呢,嫌远,不愿意;本地工人呢,不是喝酒赌钱,就是干了两天跑了……后来又是加钱找关系才弄了俄罗斯的中国施工队来,我他妈惨啊,为什么不在内蒙拍?多花了多少功夫。”
金博洋拍了拍他的手肘表示安慰,“我懂你……集团的项目嘛,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米沙顺杆就爬,连哭带嚎的把头往金博洋肩膀上一支,“天总,外景苦啊,一个周才能去城里洗一次澡啊,洗一次澡两美金我们都快破产了啊……”
“上一边儿去,少跟我哭穷,不找卡辛尼娅演女一号能省多少钱你自己清楚,”金博洋面无表情地把他推开,“尾款照合同的来,不然本‘名笔’可要写黑稿了。”
金博洋从车上跳下来。助理导演梅德韦杰娃来得很早,正在安排群演换衣服化妆。这个甜美的女孩儿金博洋是认识的,但不是很熟,她向他露出一个笑容,金博洋挠挠头说了声morning,留意到她把头发紧紧地在盘在头顶上。他马上想起米沙嚎“一个星期才能洗一次澡”,这个女孩子大概是因为头发没洗才把头发扎了起来,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
车上打打闹闹,下了车的米沙还是这个片场仅有的大独裁者,“热尼亚,去叫织田信成起床,然后让他叫羽生起床。”
梅德韦杰娃答应一声跑走了,她小腿细得极其夸张,穿着双大头登山鞋,发尾一颠一颠奔走的样子像一匹活泼的小马。“他们昨天在片场住的?”金博洋问。
戈米沙点点头,“日本人讲究,自己带了两辆车过来。昨天拍到深夜,他们团队干脆就没回去,羽生自己睡一辆,织田信成和助理睡一辆。”
“自费的?有钱真好。”金博洋叹息,戈米沙促狭地盯着他的镶钻腕表,“这话从你嘴里听起来可挺够不真实的。”
金博洋把袖子撸下去盖住手表,“偶尔、偶尔,我也是贷了20年的人。先说好,我来这儿就是混的,打死不给你们现场改本子了,要找跟组编剧我把李唐续给你们。我哪天能回去?”
“我知道之前跟组把你跟伤了,不过这个本子咱们都磨透了,基本就看现场情况微调就可以了,没必要动用你再来大改。”戈米沙带着墨镜,气场很僵硬,“放心吧,我们有跟组编剧。”
“热尼亚?”
“还有林恩讐。”
“……靠,我多呆两天吧还是。”金博洋无奈地说,“米沙你是故意的吧?”
“你要是实在无聊的话就先回国嘛,去象山帮我看看王帐和都城搭得怎么样了,顺便帮我们写条稿子点评一下,往好了写。”米沙没脸没皮地说。
他们正飞快走过旌旗飘摆的栅栏。已经有群演妆扮好了,在朝阳下面无所事事的站着。金博洋跟过横店的组,横店群演候场的时候大多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站在那儿的样子比职业演员还专注;而这里的群演大多是群演组和导演助理们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搜刮来看热闹的牧民,就算是薪酬很可观,人家还要盘算清晨骑摩托车跑一趟值不值得,更别提敬业精神了。
米沙跟他比了一个“嘘”的口型,然后站在高台上面拍了拍手,用俄语向群演们大吼起来。
金博洋在台子底下眯缝着眼睛,架势很像导演助理,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怡然自乐的神游物外:这个项目怪不得找戈米沙,这人会俄语啊,老毛子……
戈米沙吼了一通,回头跟金博洋说:“先等男主就位再开拍,你去化妆棚躲会儿太阳吧,今天没你什么事情,随便转。”
老毛子跳下高台去找负责群演的演员导演发脾气去了。虽然才刚是清晨,片场已经进入工作模式,场工扛着东西跑来跑去,脸颊上带着被高原紫外线直晒过的印记。金博洋在这片忙碌的氛围中分外格格不入,就跟慢吞吞的企鹅杀入了狂奔的鸵鸟群,但是看着周围人忙三火四的他反而更加怡然自乐,根本不觉得自己是正在看城门着火的池鱼。
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拍了金博洋一把,他回头看了下不认识——对方也不认得他,估计就把他当作片场工作人员,“场工这边东西搬不过来了,哥们你是哪个组的?过来帮下忙。”
金博洋并没有反驳对方的误解,反而很是跃跃欲试。他很久不跟组了,早忘了干活干到昏天黑地毫无分工女人当男人男人当牲口的痛楚,反而有些怀念当初过于充实的��鲜感。他正要跟对方走去工棚,突然被另一个人拦住了。
“这是我的助理。”来人向场工这样解释。
场工是不懂英语的,但至少认识这个人的脸,大约也明白金博洋是对方手底下的人,点点头走开了。金博洋哀叹了一声,“你总是出现的这么不是时候。”
“我有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怎么回绝人家呢,看来我帮了倒忙,”羽生结弦笑了,刚起床的鸡窝头支楞着,毫无自媒体念念不忘的“小仙男”风范,“真的好久不见了,我……”
金博洋连忙拖着他往化妆棚里走,“有什么话到那边再说。”
羽生看起来已经跟化妆师搞得很熟。那是个同样很漂亮的俄罗斯女生,虽然比刚才见过的梅德韦杰娃年轻,但面容上的一些特质看起来更加刚毅。羽生在化妆椅上坐好,向她介绍:“阿丽娜,这是金博洋;博洋,这是阿丽娜-扎吉托娃。”
女孩子向金博洋点了点头,笑容欠缺温度,然后把羽生的头扶正,沉默地开始动工。非常俄罗斯风格。
“织田信成跟你一起来了?”金博洋坐在化妆镜前面的箱子上说。这是个挺简陋的场地,确实只是个棚子,预制板和深深打在地里的钢架粗糙地拼凑成一体,金博洋坐的那个箱子上凌乱的放着些电夹板、电吹风和发绳发夹,电线像不成熟的涂鸦搅和成一团。
羽生结弦回答:“是啊,不过再过几天他就回去了,事务所要开会。”
“对你还挺好的,这么照顾你。”
“主要是他也没什么事做。啊,博洋要不要吃个醋?信成每天都能和我在一起,之类的。”
金博洋失笑,“妈呀,这有什么可嫉妒的?我要是这么多醋要吃,我不活了。”
“那换一个,小林沙良那个事情你听说了吗?”扎吉托娃往羽生脸上狂喷爽肤水,他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最近,很多,媒体,报道。”
“听说了,”金博洋点点头,“我也喜欢小林沙良,真是她们组合里最可爱的了。”
羽生结弦笑了出来,抓着金博洋的手亲了亲:“博洋为什么怎么都不嫉妒呢?我都要难过啦,多在乎我一点吧。”
扎吉托娃终于说话了。“男孩们,我不在乎这里是不是有人打算从柜子里出来,但是我知道如果他的妆画不完米沙-戈要骂的是我;”她微��着,冷冽的特征终于完全发挥出来,两个人都忍不住遍体发寒,“所以拜托,可以不可以配合一点我的工作?”
今天早上的戏没有卡辛尼娅,而是羽生结弦饰演的卡拉富和家臣密谋刺杀海都汗。扎基托娃和服装老师一起把羽生拾掇成了一个介于古代中国和蒙古风格之间的流亡王子,他的形象大概是整个电影里最贴近歌剧原著的一部分。金博洋站在梅德韦杰娃的椅子后面看着监视器,羽生在一群中亚人中间扬起眉毛,慷慨激扬地表达着——金博洋不需要梅德韦杰娃和录音导演扣在耳朵上的耳机,本子是他写的,一字一句深入血肉,他无声无息的跟着羽生的节奏默念台词:“恐惧的人离开吧!失魂落魄的惊鸟也会扎进灌木,茫茫草原难道还不如一丛灌木能容人?若是跟我走了的,你们是背着箭的鹿,海都取走了箭也不会留下鹿的性命。*我是离弦不折返的箭,我是蔑剌哈城的弯刀——”*
透过监视器能看见羽生在这一段表演中流汗。草原的清晨分外凉爽,汗水大概源于情感投入,金博洋放弃了监视器看了一眼片场的中心,摄像灯光和收音黑压压将羽生包围,他是落魄的王子,但他配得上最奢华的王帐,为了他屹立在草原中央。
直到现在金博洋才确切地意识到,《图兰朵之诗》的男主是羽生结弦。他终于演了我写的剧本,或者说我的剧本终于找上了他,可真的实现的时候却又好像也没什么,因为毕竟没人知道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我们不是分享彼此痛苦的类型,但依然可以推己及人地用自己的生活将对方度过的日子画像——漫长的苦痛的夜晚,清醒的熬不过的白天,所有让这个圆满结果成为事实的难度系数足够把全部惊喜和梦想成真都被冲淡成一句“理所当然”。毕竟他配得上这个本子;我的笔也配得上这位影帝,金博洋想。
再几年前那曾经是非常非常大的期望,他们走在多伦多的街头,春天繁花似锦,如此适合畅谈人生告白心情。金博洋产生了一种混沌的情绪,啊,我想我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抗拒来亲眼见证dream comes true.
因为大凡恋爱故事,写到这一步就可以停笔了。
金博洋抽身就走。羽生结弦在片场正中央,没有看见他离开了。
晚上戈米沙良心发现提前放羽生下班。说是“提前下班”也已经是八点多,被留下继续和海都汗拍夜戏的卡辛尼娅做了一个想死的表情,米沙亲切地抱了她一下,“亲爱的,你永远是我最爱的缪斯,多陪伴我吧。”
林恩讐一天都陪着金博洋跑前跑后,看他也打算走了,马上就要去给他找个司机。金博洋制止了,“没事,我开了五六年了,在北京也有车。”
他默默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林恩讐不知道他在干嘛,也只好陪着等。她是新进到米沙的团队里的小跟组编剧,不过很是有点眼力价儿,嘴巴也甜,适时还会卖萌喊两句欧巴,估计是米沙让她多捧捧金老师顺带取经。
羽生换完衣服卸了妆出来,向金博洋一点头:“走吧。”
“羽生老师不等经纪人?” 林恩讐问。
“啊,我和博……金老师是大学同学,正好今晚还可以一起聊聊剧本。你和织田先生说一声,就说我先回去了。”
羽生没说实话,大抵是因为驻组工作人员往往来回流窜,一个片场民工之间口口相传的桃色消息进入网络最终闹得沸反盈天无法收场说不清有多容易。韩国小女孩新入行,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点羡慕——不知道这种羡慕指向的是那一边,也许两者都有。上车之后金博洋才白了他一眼,“大学同学?”
“那你要我怎么讲,”羽生在副驾驶拉紧安全带,“男朋友?”
“不,我只是觉得你们这种交换项目的学生根本就不算我们学校的。”金博洋一边调整着座椅和后视镜,猛然意识到在大草原上根本没必要担心后方来车,自顾自地笑了。
“你买车了,都没和我说。”羽生忽然开始假装委屈,“连那个小编剧都知道的比我早。”
“我给你传简讯啦,但是你手机被戈米沙没收了不是么?去打他去,我顺便给你录个视频,说戏霸片场殴打导演。”金博洋最后检查了一遍卫星定位,“OK,出发咯!”
天静如水。浩瀚草原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在疾驰,曾经有段子说蒙古司机在开车的时候睡着了,一个盹儿醒来脚仍然踏在油门上,车子在原野上不知道无人控制地开了多久,这里空旷孤寂大抵如此。越野车如同划过深潭的小舟,而他们两个人就在这一叶扁舟上相依为命。金博洋突然叹息:“好像就现在,我才觉得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指的不止是那些五花八门的新闻对羽生的消费,也包括无数疯狂的粉丝、被定义的附加价值、以及无处不在的观察者的眼睛。巨星“Yuzuru Hanyu”被资本塑造成和“羽生结弦”本人似是而非的形状,折射着世间相的光怪陆离,在舆论的浪潮中颠簸来回。
这不是个问句,所以也不需要回答。羽生把手放在金博洋控制档位的手上:“我好久没有坐过博洋的车了。”
羽生在加拿大短暂的那一年交换生涯就是和金博洋合租的,他看了FB page上的roommate wanted,然后选定了金博洋发出来的广��。金博洋开着车去接新室友,热情地表示既然是校友以后可以多多蹭车——英文能力是羽生结弦在那一年获得的第二大收获。第一大收获现在正在他身边沉默地开着车。
明明在片场人山人海里还能忙里偷闲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微笑一下,但在金博洋的那一句话之后,两个人之间好像就陷入了一种过于凝滞的气氛。
羽生被金博洋手腕上的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翻开对方衣袖一看,银灿灿实在是一块够得上奢侈的手表,于是为了活跃气氛地调笑道:“博洋现在车也买了,房子也买了,表都这么贵。真是养不起你了。”
“你是比我多双手还是多张嘴?我不用你养。”金博洋也努力地想把情绪调整过来,“不过前几年你帮我还的房贷我就不还了。”
他们谈论了一点轻松的话题,比如糟糕透顶的午饭。在这种地方属实没什么吃的,取景的国家公园远离城市,从最近的大城市开车过来要五到七个小时,采购一个星期只有两回,在旷野上埋锅造饭也指望不了什么水平。午饭的构成主要是肉和洋葱,一点西兰花干巴巴的缩在水煮土豆旁边,演员里只有羽生和卡辛尼娅有米饭可以吃,也是来自泰国的长粒米。
“米沙说伙食差主要是为了安全考虑,他担心引来戈壁熊。”羽生替导演开脱。
金博洋冷笑:“屁,戈壁熊都快灭绝了,老毛子跟谁俩扯淡呢。”
“天天,后面那半句我听不懂。”
“没关系,我只是在talking rubbish(讲垃圾话)。”
“不过他真的找了猎人帮忙巡场子,带着枪来的。猎户搭的棚子就在片场最东边。”
“……真行。”金博洋啧啧称奇。
羽生看着金博洋,他的眼睛确实配得上一部戈米沙强迫着金博洋改到吐的“感性”剧本,“我终于演到你的作品啦。算不算我们当年的梦想实现?你在这里,看着我演戏。”
“我早就看过你演戏了,多伦多戏剧节的时候你代表学校上场,还有你在早大被星探发掘的那一场话剧。”金博洋回答,“我觉得你非常优秀,非常闪耀,嗯,配得上我的剧本。”
“该说是博洋的剧本终于能够找上我了吧,”羽生结弦毫不客气地吐槽回去,“之前是谁因为做了一次跟组编剧被统筹导演为难得死去活来,回家之后考虑了一个月改行?”
他们相视而笑,方才一度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些。金博洋拍了羽生手一巴掌,“您红得快,可是你红得再快也是我看上的人好吧。我一眼就知道你的才能,比你们事务所的人知道得都早,我只会喜欢最好的。”
“我知道博洋一直以来都很辛��。”羽生慢慢地说,“我没想到你连这里都会过来,太偏远了,说实话日本的媒体都不一定愿意来。”
“我也说实话,这是份工作,米沙让我过来协调下剧本。”金博洋回应,“不过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为了你来到哪里都再正常不过了。”
羽生忍不住低笑:“别提粉丝了,还记得小林沙良吧?那次绯闻就是因为我们都是头等舱飞纽约,流出去的图是我粉丝拍的。还好粉丝们不会追到这里来。”
“呃,他们不知道其实在纽约等着你的是我。”
“所以我觉得博洋很辛苦。”羽生低声道,“去了那么多地方见我……”
他们会面的地点往往不在日本本岛。虽然到现在羽生还没冒出“同性疑云”,但八卦记者的眼光太毒辣,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就被抓包。所以金博洋主动要求不要在日本见面,与之相对应地,在羽生刚红起来的那几年,每接下一个海外摄影的时尚资源都会掏空刚入行的金博洋捉襟见肘的可支配流动资金,换取一张飞赴当地的机票,支付漫长的飞行时间让他们之间的熟悉感再度苏醒。
金博洋吸了一口气,“是我心甘情愿的。”
茫茫的草原上突然出现了银亮亮的光芒,那是月亮突破了东方低矮的群山。金博洋把车停下,催促羽生下车。“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看过月亮了。”
随着羽生知名度逐步提升,他们连海外的见面都变得不能任性而为。一次在泰国夜市闲逛的时候,金博洋去买一份烤香蕉,回来的时候羽生已经被一群修学旅行的日本女高中生团团围住,鬼知道她们从哪里冒出来的。金博洋在三个摊位之外的地方站了十几分钟才等到她们一一要过合照离开,香蕉已经不那么温热。
天幕低垂,月亮升起在远山顶。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毫无参照物,这让明亮的满月在深沉的夜幕中显得非常巨大,过于夸张地直冲人眼帘。楼宇间的月被钢筋混凝土挟制,几乎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绽放光芒;而旷野上的风长长短短地吹过来,在这片无人染指的寒冷原野上,圆月是漆黑夜空的唯一主宰。它是如此野性,震撼,美丽。
值得用一万首歌谣去歌颂。
羽生牵着金博洋的手在草地上走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良久,羽生说:“我时常觉得我们每次见面的时候,都要把所有情侣会做的事情压缩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都做一遍。”
金博洋沉默了一阵,说:“我只有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时间又开始恢复流动。我意识到你的改变,然后我对我错过所有你的生命感到愧疚。”
在金博洋没有参与到的时间里,羽生结弦已经快要登上国际级的高度。他不再是那个在他副驾驶上荒腔走板唱着歌的快乐交换学生,不再是那个打游戏到后半夜中午爬起来饿着肚子去上课的小年轻,几乎也不再是那个在冬雪里流着泪告白和发誓的他的爱人。
“就好像在多伦多的那一年里,我们已经将所有的未来都透支了一样。”
“你没有离开过我的生命……你知道这不是所有的未来。”羽生亲吻他的额角。
月亮是那么美丽,照亮眼前人。金博洋陷入短暂的恍惚,当月光过于明亮,群星都会自惭形秽地盖住自己的光芒。唤醒了晦暗的长暮,这个人是星星,是月亮,是夜空中让人心碎又让人爱恋的风景——是他那么,那么爱的人。
金博洋握紧了羽生的手,淡淡地说:“我这次来的时候,有想过要不要和你分手。”
他没有看羽生的脸,眼光落在对方的锁骨上,似乎第一次见一样地不肯偏移视线。
羽生在他头顶轻声回答:“我知道。”
金博洋终于抬起头来凝视着羽生的眼睛,内心情绪鼓动,它们推动着他张口,却又轰鸣着让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金博洋说:“但是有这一晚的月亮……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坚持十年。”
是月亮,也许是月亮作为点缀的更多的东西。羽生在他的目光中终于笑了:“这几个晚上都是月圆。我们每晚都来看好吗?”
有一瞬间金博洋想说“后面的不算满月不作数”,但晴朗的月光下,他看清羽生的笑眼里有泪光。愧疚,更多是数不清的回忆和不能断绝的爱意涌上金博洋的心口,拥抱是情不自禁地发生的,他和对方紧紧相拥,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声“好。”
时光像有一瞬间停滞。如此星辰如此夜,如此在月光下的草原里相拥过的情侣从这山川被开辟以来有过无数,而他们也确乎是这无数爱人中间非常平凡的一对。大约当真有这么一刻,羽生不是粉丝们的宠儿、媒体的冤家、广告商的至宝、票房的良药,金博洋也不是那个为房贷车贷发愁被剧本经纪催到掉头发的编剧,他是阿吉牙尼惕,那个名字寓意着“光耀之月”的公主,而他是古拉富,那个刺杀海都汗未遂却迎娶了公主的落魄王子,他们在中亚的窝阔台汗国命运般地相遇然后义无反顾地坠入爱河,直到国家崩乱山河不在,也永远、永远没有分开。
请快一点啊,让我看见未来到来的那一天。
“啊天天,我好像没有带酒店的门卡。落在保姆车上了。”羽生抱着他的时候,突然这样说。
浪漫和伤感,氤氲着的情绪,如同风卷残云一扫空。金博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时为仙台人的铁面皮气结,最终化成一个四目相对的微笑。
他��过羽生结弦亲了亲对方的眼睛,“就好像你带了门卡我就不会让你进我房间一样。傻子。”
今晩のお月様は桃色*。
第二天织田信成揉着眼睛去吃早饭的时候,正好看见羽生结弦轻轻关门走出来,于是呵欠着打了个招呼:“早。”
“不对等等我靠不对,”织田信成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职业素养让他第一时间压低了声音。“你你你你你你不是这个房间啊?!这房间里是谁你告诉我是谁??”
羽生歪了歪头,把手指支在脸颊上,一副苦恼的样子。
“不要卖萌了事,给我说清楚!”
看来这一套是行不通了,羽生结弦夸张地长叹了一口气,乖乖摊牌:“我大学同学,这部电影的编剧,博洋-金。”
“那你在人家的房间里干什么??夜光剧本??”
羽生慢吞吞地说:“就,关了灯,也不能干别的什么嘛……”
“原来你能接到这部电影还是裙带关系吗……!要是被扒出来你就完蛋了!”织田信成由怖生怒,居然还敢向着羽生挥了挥拳头。
羽生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应该不算吧,首先这部电影的选角他没给过建议,其次我们在一起已经七年了。”
“你不是说只有初二的巳樱子酱吗?!”
“嗯,只分手过那么一次。”
“好吧,一直以来没被拍到算你有能耐,我说你怎么经常在海外行程里玩儿失踪,”织田信成无力地摊摊手,“那这个被曝的话你怎么办?”
“这个不行,还是要麻烦事务所出面解决了。因为这是真正的桃色新闻。”
织田信成感觉头疼,羽生又笑了。
“确切地说是现在还不行,以后……谁知道呢?”
*奎爷:游戏《战神》系列的男主。
*阿吉牙尼惕公主:被相信是图兰朵公主的原型,成吉思汗后裔的窝阔台汗国第三位实际控制者海都汗的女儿。(靠摔跤选老公,输一次要给她100匹马,靠这个赚到10000匹马的奇女子(可能是因为太女汉子了,才在《图兰朵》中被音乐家改成了猜谜语
*失魂落魄的惊鸟……不会留下鹿的性命:《元代名臣事略》卷三「汝奚匿予负箭之麋?亟以相还,不然祸且及汝。」……「逃鸇之雀,翳荟犹能生之,吾顾不如草木耶!」写到中间就跑偏去查了好多关于窝阔台汗国和元朝的资料OTL……蒙古人的修辞还挺有趣的
*今晩のお月様は桃色:这个就不用解释了吧。日语里的“桃色”这个词我觉得真的太好听了,momoiro,听起来就柔软又魅惑
小林沙良=跳台滑雪的高梨纱罗,有人猜到了吗?私设出身日本东北地方的柚子是地元偶像组合THGirls(東北ギャルズTohoku Girls)的饭,写完了才意识到高梨纱罗是北海道不是东北地方的哈哈哈(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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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称 5
自己生日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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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想着这德·巴赫尔令他生厌,可他仍跟着德·巴赫尔溜出大厅。帕奎尔用于举办宴会的宅子位于维也纳近郊多瑙河畔,附带的花园小且景色单调,被隔在一道树篱之外的倒映着粼粼月光的河面与杂乱的、由灌木和树丛组成的黑影还略有几分野趣,德·巴赫尔和伊万在花园里驻足片刻后就默契地沿着树篱悄悄潜进自然中。即便维也纳的十一月较之圣彼得堡的十一月暖和了一倍不止,秋末冬初的夜晚也是寂静的,这寂静既使伊万松了口气——以此时的气氛,若再添上此起彼伏的虫鸣,那就太像两个难以压抑自己情欲的人趁着难得的见面机会躲开众人一诉衷肠了——又徒增尴尬,毕竟伊万同德·巴赫尔之间并不熟悉,远不到能安然自在得沉默相对的地步。
不过只有伊万感到尴尬,德·巴赫尔像只夜行动物一样轻巧地钻过灌木来到条河边被来往行人踩出来的泥路上,这里弥漫着股陈旧但好闻的、草混着湿润的泥土合成的腥气。伊万仰头透过枝叶的缝隙往天空瞅,看见薄云漂浮着挡在月亮前,使四周愈发昏暗,显得此处的一切都静止且黯淡,唯有正在走动的二人是鲜活亮丽的,营造出世间仅剩他和德·巴赫尔两人呆在这广阔又狭窄的空间内的错觉。
“这里可安静多了。”德·巴赫尔突然说,伊万收回视线看向德·巴赫尔,由于身高的缘故,他还无法平视德·巴赫尔,但伊万认为他成长到平视西欧人——不止眼前这个——的时候不会太远了,他看不清德·巴赫尔的神情,只能瞧见个人脸转向他的影子,“所以,您为什么对开设瓷器厂感兴趣?”德·巴赫尔问。
伊万耸耸肩,尽管他不确定德·巴赫尔是否能看见他的动作,“其它的工厂太难开了,冶金、采矿、造船等等,那些产业不是掌握在国王手中,就是被分给极具权势的贵族近臣,轮不到我去插足。而诸如酿酒、伐木、织布又都是些不怎么盈利的老玩意儿,只有瓷器,风格多变,精致漂亮,又受人们追捧喜爱,不愁货物无人问津。”
“您喜欢精致漂亮的东西?”
“谁会不喜欢呢?”伊万从语气中听不出德·巴赫尔是否相信他开瓷器工厂的动机,只好顺着德·巴赫尔的问题依照他认为十几岁小伙儿会有的回答接话。
德·巴赫尔不置可否地轻笑几声,“其实我想问的是,如您���般年纪的男孩儿大多或是沉迷纸醉金迷的生活,整日不是狩猎、玩儿牌,就是同年轻貌美的寡妇搭讪,或甩开近仆躲在河边的树丛里偷看村里的姑娘洗澡,为何您这般正经——”德·巴赫尔又拉长了声调,语气里的打趣几乎凝结成半凝固的液体,“——或者说,这样乖巧呢?”
“这和正经无关,”伊万有意忽略德·巴赫尔话里的‘乖巧’一词,“我只是对您说的那些事不感兴趣罢了。”
“那您对何事感兴趣?”
南下,这个答案第一时间跳进伊万的脑海,而他也差点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脱口而出,所幸他即使改口道:“南——嗯,去南方更温暖的地方生活。”
德·巴赫尔又笑了起来,这次像是明知自己最好别笑出声可实在是忍俊不禁的喷笑,“这、这可不能算兴趣啊。”他说,声音被笑切成一小段儿一小段儿的。
‘我的话有什么好笑的?’伊万这样想,也真的皱着眉说了出来,只可惜他的气势软绵绵的,而挡在月亮前方的那片云也还没挪开身,使得河畔这条被夹在灌木树丛间的泥路依旧像被蒙上层纱般,导致两人看不分明对方的表情,于是没看见伊万皱眉瞪眼的德·巴赫尔极不真诚的道歉说:“对不起,”他停下来深呼吸,好把自己呼哧呼哧的笑声压回喉咙里,“只是没料到您如此坦率,”此时冒出坦率这个评价奇怪又不符合逻辑,但伊万来不及抓住这丝违和感,因他的注意力全被德·巴赫尔的下一句牵扯而去,“坦率得让人觉得您可爱。”
可爱?这个词如何能同自己产生联系?比起荒谬和因所谓的男子气慨受辱故生气,伊万更感到不解,他未曾被这样称赞过,过去他的子民夸奖他,多半只是在肯定他所象征的政权,和‘伊万’这个人没多大关系。按照一名十多岁的年轻气盛的男孩儿的思路,伊万应该又羞耻又愤怒,他脸颊和耳尖的确开始发烫,可如方才在屋子里时他没生气那般,现在他也无法从正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中找出一丝一毫的怒气,他十分想直白地问德·巴赫尔道“你是不是在和我调情”,又怕万一德·巴赫尔只是生性轻浮,偏好以这种方式同人交谈,那岂不是显得他自作多情。
“您怎么停下来了?”离伊万几步远的德·巴赫尔回头问,这时伊万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停下脚步,“您别生气,我知道男孩儿们不喜欢被人冠上这个形���词,除非说话的人是他心爱的姑娘,我不会再这样形容您了。”德·巴赫尔一边走向伊万一边说,他停在伊万跟前,自短上衣袖子内垂下的衬衫袖摆上的蕾丝贴着伊万的手,随着两人呼吸时肉体产生的细微起伏轻轻搔着伊万的手背,使伊万的心和手背一同痒了起来,他嗅着德·巴赫尔身上传来的大约是香水散发的一股人造的、找不出类比物的香味,晕乎乎的几乎以为下一秒德·巴赫尔就要牵起他的手了。
“我————”伊万朝后踉跄一小步,又仓皇抬腿一跨从德·巴赫尔身边越过,接连走了两步才放慢速度,盯着前方一片黑乎乎的夜景略结巴地说:“您、您一直在问我问题,却没说多少您自个儿的事,难不成您是巡警,将我当作犯人审问了吗?”
德·巴赫尔对伊万匆忙转移话题不以为意,他慢悠悠跟在伊万身后,把伊万的质疑当作对他身份的询问,“这个嘛,您听说过几年前有关波兰王位继承的那场纷争吗?这次奥地利公国和法兰西王国签署和平条约,我勉强算是法兰西使团的一员。”
‘若真是法兰西使团成员,怎可能赴一个来历不明、无权无势仅开了座欠了债的工厂的人举办的宴会呢?’伊万对德·巴赫尔编造的身份嗤之以鼻,虽说某种程度上德·巴赫尔说的是实话,他已经瞧出德·巴赫尔对游戏的铺垫并不怎么上心,重心全放在和他对话上,他想着若现在戳穿德·巴赫尔,对方会露出怎样的惊诧无措的神情,又觉得凭借他同此人交谈这短短一段时间内他对此人的了解——或者说直觉式的感知,即便他摊牌,德·巴赫尔没准儿只会若无其事奉承他心思细腻,然后接着问自己想问的问题,还会问得更不加遮掩和详细。‘西欧人果然很不讨人喜欢。’伊万肯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断
德·巴赫尔可不知伊万心里那些纷杂的心绪,他解释了自己的身份后,还没安静够七步远就又开始提问:“您说您想到更温暖的地方生活,意思是您的家乡很冷?”
‘他干嘛明知故问?’伊万无声叹息,德·巴赫尔的问题太多了,多到伊万不想再回答,于是他用问题回答问题,“您到底想问我什么?坦白来说,我对这种拐弯抹角的试探厌烦了,您大可直言您接近我的目的。”
“我从一开始就很坦诚,我的朋友,”伊万为德·巴赫尔的称呼皱眉,他搞不懂他和德·巴赫尔怎么就在认识不超过半日的时间内成为‘朋友’了,“我只是会被美丽的事物吸引,进而想要了解他罢了,若说我对您有所企图——”德·巴赫尔的语��微微上翘着打了个转,“我可没法儿否认这个指控。但这企图是好的,是正面的,全由我对您的欣赏引发。”
“欣赏……”伊万重复德·巴赫尔的用词,这次他叹息出声,“您对我一无所知,如何能用上欣赏这个词呢?”
“我已经见到了您,眼里盛下了您的倒影,这还不够吗?”
“所以——”伊万再次停下脚步,他猛地转身看向德·巴赫尔,“与其说是‘欣赏’,不如说是‘见色起意’吧?”
德·巴赫尔没有回答伊万的问题,而是问:“您讨厌这种欣赏吗?”不等伊万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这种情绪何错之有?不过是人们见到美好的事物后本能的、发自内心的、希望去接近的欲望而已,或者更进一步,期盼去触碰那份美好,朝它伸出手,走进它,深入它,使它包裹住自己,肉体连同心灵都沉浸在幸福感中,这都仅是自然的、并不矫揉造作、尚未被杜卡特[1]和阶层身份以及权势之气污染的情感,您难道不认为,这种情欲本身也是美的么?”
挡在月亮前的云飘走了,又恰逢两人停在河畔两棵树的间隙间,于是德·巴赫尔的左脸镀上一层银光,印得他的额发和睫毛发亮。起风了,德·巴赫尔侧后方那颗歪斜着朝河面延展出去的树投下的阴影似母亲抚向孩童的手般落在德·巴赫尔的额前一下一下朝后梳,使德·巴赫尔的神情明灭难辨起来。而伊万直勾勾望着面前的法国人,恍惚感到月光亮得快占满他的视野,导致他像个只存在光感的盲人一样。同时,尽管德·巴赫尔的用词是‘它’,可也许是伊万自己心思不纯的缘故,他总觉得那番话别有意味,使得他耳道里响起不知是由心脏跳动产生的还是由血液在血管里奔腾产生的震耳欲聋的隆隆声。
“您……您疯了……”伊万呢喃道,他的视线落在德·巴赫尔胸口那颗被领结掩了大半的金属扣子上,竟还分出一丝心神瞅出那颗扣子表面雕刻的是鸢尾的图案,“说这样的话……您想被人们绑在火刑架上烧死吗……”
德·巴赫尔上前一步,伊万下意识想后退,他的左脚都抬起向后踩了半步,重心也后倾着落在左脚前半个脚���上,但他不愿显出被德·巴赫尔逼迫得步步后撤的狼狈可怜之相,故又强行止住自己,他盯着德·巴赫尔的衣扣,眼睑不停颤动,双手不自觉把衬衫袖口攥进掌中揪成皱乎乎的一团,无论如何都不肯上挪眼眸对上德·巴赫尔的视线。
“您在担心什么呢?”德·巴赫尔轻柔地说,他离得太近了,说话时的吐息似乎都直接扑到了伊万鼻前,“这话的听众仅有您一人,您总不会认为穿过整个维也纳的多瑙河会向城里的宪兵告密吧。”他话音未落,又倏尔退回之前那个使伊万不会生出被入侵感的距离,头偏向帕奎尔宅子那侧方向说:“可能宴会快结束了,我想,我们最好往回走,您觉得呢?”
在回帕奎尔宅子的路上也好,在同奥利加一同回住处的路上也好,‘德·巴赫尔怎么能——’这个问题一直在伊万脑海里打转,虽然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想在前置句后面接什么,是接‘怎么敢说那样的话’吗?或‘怎么又突然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般同自己回到宴会中,最后还以一种亲切但不亲密的态度彬彬有礼得道别’,亦或是‘他真的被我吸引了吗?又是被什么给吸引了呢’?他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想问什么,每冒出一个疑问,就觉得那个问题显得他过于在意德·巴赫尔的一举一动,而这股在意衬得他仿佛输掉了什么攻防战一样,可他又无法从情绪漩涡中挣脱上岸,于是只能任由那些问题把自己的脑子搅得像各类麦子混在一起的、炖煮了一整日的粥那样粘稠混乱。
奥利加只在最初疑惑地看了伊万一眼,随后她体贴得没问伊万从宴会里消失那么久是去了哪儿,也没问为何一会儿没见,伊万就由心情平静转为闷闷不乐、撇着嘴又耷拉着眉的模样,伊万半是期望奥利加能说点儿什么,靠些有趣的闲聊转移他的注意力,半是害怕自己一张嘴就在倾诉欲的教唆下无法自控得将方才发生的事吐个一干二净。因这些情绪纠结,回程路途也莫名显得格外短,伊万进三人公用的客厅时脸上的表情尚未来得及收起来,于是对他神色瞧个正着的娜塔莉亚像蹦出洞的兔子般跳至他身边。
“你怎么还没回卧室?”伊万本想催促娜塔莉亚遵循日常入睡作息,话未出口就被娜塔莉亚的“哥哥,你怎么了”的疑问顶了回来,猝不及防的他怔愣一瞬,下意识回答说:“……没怎么。”见娜塔莉亚不怎么相信,他故意放慢语速以增加话语可信度并重复自己无事的断论,督促娜塔莉亚洗漱,并在娜塔莉亚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时假笑着反问娜塔莉亚这些天都在哪儿闲逛又做了什么——要知道这可是自娜塔莉亚诞生后他头一次对她假笑——而娜塔莉亚闻言果然顾左右而言它,磨蹭两句后拿着睡袍就向自己的卧室跑去。
伊万瞧着娜塔莉亚落荒而逃的背影摇摇头,也不知娜塔莉亚是过于信任他还是因从未行过鬼祟隐秘不便使旁人知晓之事故无经验,她虽作出幅害怕被伊万发现自己闲逛的地方并被伊万责骂的样子,在隐瞒自己行踪这方面却一点儿不上心,倒是跟着她的仆从害怕受罚,在伊万询问时欲隐瞒一二,可让仆从说不出口的去处又能是何地?伊万不难推断出娜塔莉亚无非是对她未曾接触过的人群感兴趣,借着维也纳没多少人认识她与关注她——主要是为了避免诸如“您怎可去那种有失身份的地方”的大惊小怪的惊呼——趁机窜去住满了窃贼、骗子、赌徒、皮条客和性工作者的街区。
和娜塔莉亚猜想的相反,伊万不认为娜塔莉亚探索贫民聚集的街区、了解那些所谓的下等人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是件糟糕且不体面的事,因诞生时期以及居住的地区,娜塔莉亚受人类影响颇深,至今也未能脱离一个在单纯和平的环境中生活的人对整个人类文明的认知。提起战争,她只会思考那场战争是否发生在她的领土上,若发生在她的领土上又将给她的肉体带来怎样的病痛;提到子民,她讨厌身边的贵族、官员、乃至于统治者那种一心扑在金钱和权势上的心态,厌恶低阶的官员蝇营狗苟,站在权力顶端的人毫不羞愧地踩在其它子民的血肉上,而对于诸如农民、市民、商人等阶层的子民,她又因不了解他们而抱有一种参杂着不在意的天真的幻想,以为那些人都是些吃苦耐劳、安静的过着自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的人。因此,伊万乐于娜塔莉亚借此机会认识到并不只有衣着华丽的、身上喷着香水的人才是她的子民。
思索娜塔莉亚的教育方针使伊万短暂的摆脱了情绪漩涡,但当他躺在床上等待自己入睡时,德·巴赫尔又擅自霸占了他脑海里的所有空间。他一遍遍回忆他和德·巴赫尔在河畔漫步的那小会儿时间,回放德·巴赫尔的每一句话以斟酌自己是否有更好的、能在气势上压过德·巴赫尔,或至少不会主动权全失的接话言辞,然而伊万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别随着德·巴赫尔离开宴会。是了,一开始他就在依照德·巴赫尔的话行动,真是奇怪,明明德·巴赫尔只是说了个提议,且说的地点还是花园,可他却像神智被布莱德[2]摄去了一般,神差鬼使的跟着德·巴赫尔溜去河边。伊万对此懊悔不已,他翻过身,将头闷在枕头里泄愤似的呼呼喷气,两手像猫磨爪子那样挠着枕头角和床铺。
伊万挠了片刻,待他抬起头瞧见皱在一起的床单和枕头后,又为自己这般年龄竟还作出如此孩子气的举动而生出羞愧来,他仰躺回去,眼前浮现出德·巴赫尔那张一半浸泡在月光里、一半藏在阴影中的脸,恍惚意识到尽管他说德·巴赫尔对自己见色起意,可分明他才是色迷心窍的那个,他说不上自己被德·巴赫尔的什么吸引了,是外貌吗?这个西欧人也同所有人一样长着一嘴一鼻两只眼——‘虽然他的五官的确比其他男人更精致。’伊万内心角落里冒出道微弱的声音插嘴道——还是说是因德·巴赫尔我行我素,整个大厅中除去伊万,便只有德·巴赫尔既没留胡子,也没戴假发,使至今无法欣赏胡须和假发之美的伊万觉得德·巴赫尔瞧上去顺眼极了。
想到这儿,伊万突然发觉这个理由无比可笑,对足够强大、非附庸它国的意识体而言,特立独行反倒是正常的,人类无论流行什么时尚风俗,意识体们总是挑挑拣拣只允许其中一部分沾上自身,少有全盘接纳的时候,譬如伊万自己,过去他的子民把一下巴又长又浓密的络腮胡视为男子气概的象征时,他因肉体年龄过小而无缘于那种潮流,到彼得一世要求人们模仿西方,只在嘴巴上方留下两撇细长的、修剪整齐的胡须时,不知为何伊万下半张脸依旧光溜溜的,绝不肯长出一根多余的体毛。
伊万想着德·巴赫尔迷迷糊糊睡去了,梦里德·巴赫尔在他耳边反复念叨那段关于情欲和美的关联的话,也不知是第几次重复,伊万忽然生起气来,他推了德·巴赫尔一把——没有推中实物的触感,不过德·巴赫尔仍惊诧得退了好几步——冲德·巴赫尔大声说:“您别以己度人!我对您外貌的喜爱还没发展到生出和您做那事儿的欲望的地步!”话说出口后,他又觉得有哪里不对,愣愣瞅着德·巴赫尔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只是在阐述自己的观点罢了,不管德·巴赫尔是否话里有话,至少表面上对方根本没提到他。伊万感到自己的脸部正以比冬日雪天地面上的雪堆集起来还快的速度积累着温度,他又急又羞,想辩解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至于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伊万也不分明,只能靠德·巴赫尔自己去领悟和意会——但德·巴赫尔的左眼里装进了反射着粼粼月光的河面,那光轻柔的从德·巴赫尔眼中荡了出来,把伊万卷入一片深浅不一的、蓝灰带点儿紫的颜色中,让他昏头转向得随着波浪飘至漩涡深处。
等伊万醒来,从睁眼到坐起来的功夫就差不多忘记了自己的梦境,只记得梦见过德·巴赫尔,且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导致他完全清醒后心中还残留着几分不悦,因这不悦,他懒洋洋得不怎么提得起劲儿,他打着呵欠去了餐厅,问雇来做短工的厨娘奥利加和娜塔莉亚的行踪,厨娘端来蔬菜炖牛肉和昨天娜塔莉亚吃剩的烤猪肉,告诉他说奥利加还没出过卧室,而娜塔莉亚早早就离开了屋子。
正当伊万心不在焉叉起一块烤猪肉犹豫自己该不该把餐叉上的那块有些过于肥腻、略冷凝的猪肉送进口中时,仆从传给伊万一封门房那儿来的简信,这信只是硬纸对折了两下、用背面把写字的那面给遮了起来,可仍用了封蜡,信纸嗅起来也有股熟悉的人造的香味。伊万本打算任由信纸放在餐桌上假装自己没收到它,可过了一会儿,他又撑着下颌,以一种可有可无的姿态放下餐叉将信纸拿到自己跟前。不出伊万所料,此信是德·巴赫尔写并送来的,其内容倒是一反信纸的浮夸,用简练的语言询问伊万今晚是否肯赏脸同他共进晚餐,他知道在贝卡习什塔街上有家肉汤和罂粟面条[3]做得特别好吃的餐厅,欲邀请伊万品尝地道的奥地利美食。
伊万食指敲着餐桌思索片刻,应了德·巴赫尔之邀。或许是因为在公共场所,这次德·巴赫尔倒是表现得没有任何逾矩之处,见面时他亲热伸出胳膊、五根手指紧紧贴在伊万右手的皮肤上并上下摇晃几次,在等待上餐时,他低声对伊万介绍该如何烹饪罂粟面条,说味道好坏的关键之处在于土豆和面粉的比例——伊万听出他不是故意瞎编些食谱用料以炫耀自己的知识面广泛,而是真的对其了解颇深,便情不自禁忖度德·巴赫尔也许有个不怎么主流的爱好——用餐途中,德·巴赫尔又向伊万聊及上个月中旬在霍夫堡宫大厅里首演的、由彼得罗·梅塔斯塔西奥[4]编写的希腊神话歌剧,在得知伊万不巧错过这场演出后又为伊万惋惜,“真是遗憾,您若再早个三五天,您一定能赶上这场演出。”伊万差点儿想提醒德·巴赫尔,按照他给出的假身份,他是不可能有机会进入霍夫堡宫,更遑论和玛丽亚·特蕾西亚大公一同看歌剧,但见德·巴赫尔说得起劲儿,伊万便默不作声的听着。
其后他们不知怎么说到巴纳特地区的罗马尼亚人起义和奥地利人的镇压上,接着开始聊总是伴随战争而来的瘟疫,顺其自然的,话题转到了黑死病上,最近一次大型瘟疫发生在法国的马赛,德·巴赫尔心有戚戚地说至少死了十万左右的人,尽管二十多年前伊万曾从驻英大使和前往法兰西��信使的口中听说过疫情相关的传言,但他仍被德·巴赫尔的话唬了一跳,毕竟圣彼得堡总共也不过五十多万的人口罢了,若他的领土、尤其是商业往来繁多的地方发生这样的惨剧的话……伊万连忙喝了口热汤压下自脊骨里窜出的冷刺感。
吃过主菜后,话题变得轻松许多,他们聊了会儿外来植物、诸如香蕉在温室的养殖技巧。当伊万询问一个姓德·路泽尔[5]的探险家进度如何时,德·巴赫尔像突然想起他还未和伊万互通真实身份般假惺惺地说他只不过是使团中小小一名随行人员,和德·路泽尔先生没什么交集,如何能得知对方的近况呢?不过几口酒下肚后,德·巴赫尔又略前倾着靠近伊万,一幅害怕被旁人听到他们交谈的模样说他有些小道消息,据传德·路泽尔早已成功穿越南大西洋到了海洋另一端某个距离大陆特别近的岛上,现在大约再次启程继续向南有一段时间了。
若说谈到南大西洋的尽头有什么仅能激发伊万对未知大陆——也可能不是大陆,谁知道呢?——的好奇心,那么由此联想到在另一个大陆上建立殖民地这一事则导致伊万骨子里又生出熟悉的痒意,他不得不调整一下坐姿,在心中催眠似的安抚自己道即便他拥有如卡斯蒂利亚或法兰西那般强大的、航行能力超群的舰队,即使在另一个大陆上成功开辟出殖民地,因变化莫测的政治局势他也难以同殖民地形成紧密的联系,毕竟前往大西洋的三条通道都或是自然环境严酷,或是被敌友难辨的国家把守着。
两人喝得微醺后,话题变得跳跃且无规律起来,鉴于伊万几乎没离开过自己的领土,且主要在以圣彼得堡和莫斯科为两个中心点的地区生活,粗谈空泛抽象的、诸如“我听说某地的人们会收集某种黑色的小飞虫并将其成堆放在石板上烤熟了吃”这类的传闻他尚能跟上话题,可详细到某地、甚至就是西欧南欧范围内的某个城市里的具体的风俗人情,他能用来接口的句子只有“那是什么”以及“是吗,听起来可真离奇”。德·巴赫尔没因自己知道些伊万不知道的知识而表露出优越感或鄙夷伊万无知,他仿佛为了避免伊万尴尬般转而询问伊万斯拉夫神话故事,这看似善解人意,伊万却觉得德·巴赫尔多此一举,因他不觉得缺乏些去了解就能知晓的信息有什么可惭愧的,德·巴赫尔的行为反倒使‘身为欧洲的一员竟不知其它意识体家里的具体情况’变成件可耻的、理应被人嘲笑的事。
“您不必如此,”伊万说,声带把他欲说的话放行后,他迟一拍想到最好的做法是顺着德·巴赫尔话头说下去,可餐桌上、墙壁上以及天花板垂吊下的烛台上那些远近不同的蜡烛的火光交叠着一晃接着一晃闪烁,把本就有些晕乎乎的伊万推进一种处于清醒和入睡之间的境地,且既然前半句他已经说出了口,想必将后半句说完也无妨,“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需回避的。”见德·巴赫尔面露疑惑,伊万解释得更详细道:“我不了解您了解的那些风俗人情仅是由于我没去过那些地方,您不必为了顾虑我接不上话而有意同我聊些我熟知的东西,况且,我对其它地方的人们的生活很感兴趣,我喜欢听您讲述那些。”
德·巴赫尔双眼诧异的睁大一瞬——伊万瞧见德·巴赫尔的神情后恍然发觉自己不该多补充最后那截短句,也不知德·巴赫尔是在为他不会因自己的无知耻于见人而惊讶还是在为他坦白自己喜欢听他闲聊而惊讶——随即他带着脸使伊万有些不自在的微笑静静瞅了伊万数秒后,开始描述他听说的瓜德罗普岛上现已沦为奴隶的土著居民所作的岩画和风格奇特的陶器。直到餐厅打烊,伊万和德·巴赫尔才离开餐厅,他们缓慢迈步,每一脚落下前都要好好瞧瞧地面以防醉酒的自己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子儿或街面的砖缝绊倒。在分别前,德·巴赫尔站在伊万右侧,胳膊贴着胳膊,带着酒气的吐息随着他说话而弥散进空气里,“在聊得这么起兴时不得不道别可真是太遗憾了,我们明晚继续如何?您来我的住所,”他说着,头倾斜着靠近伊万,有几缕未被发带束紧的金发轻轻滑落至伊万肩前,“恰巧前些日有人送来瓶不错的葡萄酒,就是在维也纳近郊酿造的,我那儿还有幅国际象棋,若您愿意带上您的姐妹,那我们就玩儿塔罗牌,可以打图解塔罗牌[6]……”
伊万目不转睛盯着那簇垂在德·巴赫尔脸侧的头发,他应着声,却不很清楚德·巴赫尔在说什么,自己又答应了什么,他咽下一个呵欠,两眼泛出些湿意,恍惚快睡着的下一刻又被公共马车的响铃惊得站直了身子,他转头看了看德·巴赫尔,见德·巴赫尔也是一脸被突然惊醒的模样,见此伊万强撑起精神再次同德·巴赫尔道别,随后挑选了一辆等在街角的公共马车坐上。
翌日伊万没受宿醉的困扰,他一夜好眠,阳光穿过窗户钻入屋内,投在墙面上的玻璃窗外形的金色光斑尚未下退至地板他就精神奕奕得起了床,他进入餐厅时,瞧见奥利加和娜塔莉亚已经坐在了餐桌旁,娜塔莉亚一反���来常态,瞧上去恹恹的,没精打采地捏着黄油刀把面包戳出无数个小洞。
“你怎么啦?”伊万一面拉开餐椅一面问娜塔莉亚,娜塔莉亚维持着那幅恹恹的表情抬眸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嘟起嘴巴,过了半晌才勉强回答道:“我现在不想说。”
这便是待会儿再聊的意思了,伊万切下一块烤制的烟熏肉,寻思娜塔莉亚能为何事苦恼,同时和奥利加时不时闲聊几句,交换双方昨日做了什么以及未来近几日的行程安排。早餐未吃完,仆从拿来了从门房那儿受到的信交给伊万,伊万因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微眯了眯眼,他打开对折的信,果然是德·巴赫尔写的。信中德·巴赫尔为他昨日的失礼道歉,说他虽没喝多少酒,却不知怎的醉晕了头,邀请伊万前去他目前的住所却既忘了说地点也没确定伊万前来拜访的时间,在信尾德·巴赫尔再次客套道假如伊万愿意可携他的姐妹们——添加在‘姐妹’这一单词后的‘n’使伊万断定德·巴赫尔向别人、说不定就是罗德里赫打探过自己的消息——一同去他的住处,只不过或许是伊万的心理作用,那几句的字迹中隐约透出股不情愿的意味。
伊万合上信,他打算赴约,只是拿不准要不要邀奥利加和娜塔莉亚同去,毕竟有其他人在场的话完全杜绝了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倒不是说他已经决定了今夜得发生些什么,他想了想,认为为了避免奥利加和娜塔莉亚答应同去,自己最好一开始就别说出此事。
早餐后奥利加将一条毛茸茸的披肩裹在身上,说是同人约好去维也纳西北方郊外的植物园观看从新大陆引进的奇特植株,她礼貌地问了问娜塔莉亚和伊万是否一起去瞧新奇,两人自是摇头谢绝。奥利加出门后,两人移步进客厅,娜塔莉亚拉着伊万坐在沙发上,她双脚屈立着踩着软垫边缘,头靠向伊万的左肩。伊万等了半晌,娜塔莉亚一直沉默不语,他只好主动问:“所以,什么事使你苦恼啊?”
娜塔莉亚紧闭着嘴巴,几十秒后才长长叹息一声,她蹭了蹭伊万的肩膀,突兀地问:“为什么有的人——不,他们的数量不能说‘有的’,应该说,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用那么糟糕的方式生活呢?”
“……你去了哪些——”伊万本想问娜塔莉亚去了什么地方,半途他改口欲问得更直击根本,“——你接触到了什么?”
“……不像人的人。”娜塔莉亚说,因角度关系,伊万只能瞧见娜塔莉亚的头顶而无法窥探她的神情,“有一个男人,找不到正经活儿来养活自己,只能靠偷窃度日,今日撬邻居的门拿走几块黑面包,明日上街从行人兜里偷几个仔儿,被人逮住了就受一顿狠揍。”她顿了顿,“我查过维也纳的法律,盗窃本应交给当地的检察官处理,按照法律是视犯罪情况从窃贼交出所盗之物两倍的罚款到处死窃贼的判定都有,但是那儿的人不会想到得去上报治安官,我在那儿待了十来天,也从未见过治安官去那种地方。”
伊万将娜塔莉亚搂紧了些,今日天晴,维也纳十一月的阳光倒是比圣彼得堡十一月的阳光多了几分活气,自壁炉方向蔓延过来的热度也营造出种太阳暖融融照在身上的错觉,可娜塔莉亚裸露在衣袖外的手依旧是冰凉的,或许直到未来某日娜塔莉亚的领地内不再有战争,她的肢体末端才会如身体健康的普通人类那样暖和起来。
“那儿的人并非都是出生后就活在贫穷中,有人曾开过磨坊、布店、杂货铺,也有人住过镶有玻璃窗、第一层用石砖搭建的房子,然而不分男女,他们现在全住进了街面和排水沟一样脏的街区内,甚至排水沟在那种地方是少见的东西,人们将粪水和其它污水直接倒在街上,那些污水聚集在街面的无数个凹陷的小坑内,等着某个行人走过时溅在对方的裤脚或裙摆上。”
娜塔莉亚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以后她才接着说:“填饱了肚子,闲来无事便在街角或某个店铺门前坐下,开始吹嘘自己几年前打死过人、纵过火、成功从某栋有钱人住的屋子里偷出过一袋子塔勒[7]且未被治安官抓住,他们说不了多少句就会因些琐碎的、莫名其妙的小争执而开始打架,每一拳头都毫不留情得朝另一个人的脑袋挥去,仿佛丝毫不怕对方被他的某一拳头揍没了性命一般,与其说他们不畏惧死亡,不如说受伤和死亡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常见的、不知何时会降临在自己和身边的人身上的事。只是……”娜塔莉亚放轻了声音,“只是即便是这样,男人们的生活也远远好过女人。
或许有我未观察到的、赖以谋生的手段吧,但就我所看见的,那儿的女人最好的工作是成为洗衣工……在我还住在莫斯科近郊的时候,天冷之后我总是让帮佣们用热水洗衣服、洗碗碟以及做其它杂活,我从未想过会有人连度冬的碳都买不起,只能烧木柴,木柴也只是勉强够用,自然不会为了避免手冻伤——”娜塔莉亚忽然停下来重复冻伤一次,“‘冻伤’,这还是我新学到的一个德语词呢,她们的手因舍不得烧柴而被冷水浸得发皱发白,又生出些暗红溃烂的冻疮来,简直像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一样。
而其她女人……有丈夫的,丈夫会带回些陌生的男人让妻子用性向陌生男人交换塔勒或面包、燕麦、布匹等实物,没有丈夫的,则和另一些同样没有丈夫的女人共同生活在简陋的木房里,做着有丈夫的女人所做的事,再互相分享通过性换取的食物和塔勒。若仅是需要靠性来赚得活下去的物资也就罢了,可……她们也得交税,有时还会被以各种奇怪的罪名、例如‘不洁的、违反神的旨意的淫欲’等理由罚款甚至被逮捕,我也从她们口中听说曾有另一处的干这活儿的女人被当作女巫淹死。”
娜塔莉亚顿了顿,她用额角蹭了下伊万的肩膀,“我原以为她们是因懒惰才不愿劳作,宁愿选择靠着躺在铺了层肮脏发黄的旧布的稻草床上被男人的阴茎捅上一壶水烧开的时间来获得活下去的物资。她们为什么不去当女仆呢?或是去乡下,当牧羊人,当农民,走投无路的话也能钻入森林里以采摘野菜、捕捉野兔野鸟为生,然而询问后我才了解到,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女仆,哪怕是去应聘走不出厨房的帮佣也需要介绍信,放牧、务农则需要相关的技能和经验,至于避入森林中隐居,不提熊、狼、野猪等攻击性强、会对人类产生威胁的动物,单论土地,整个欧洲的土地早已被各个领主分配完了,擅自钓起一条河里的鱼、用弹弓打下一只蓝山雀,甚至割一簇用来喂鸡的野草都是在侵犯当地领主的私产,这时我才想起来,在上‘土地与财产的继承和法律’课时,你似乎提到过这点。”
娜塔莉亚握住了伊万的手指,用伊万发现新诞生的她时的方式——拇指藏进拳头中,余下四根肉嘟嘟的手指弯曲着松松搭在伊万的食指上,“我想试一试能否改变她们的命运,不过我没有足够的资金和精力,所以我挑选了其中一名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她不久前才和她的母亲以及几个弟弟妹妹来到贫民区中,和她的母亲一同用性来向男人交换养活整个家庭的塔勒和食物,她已经被糟糕的命运捕获了,但还没真正体会那有多么糟糕。”娜塔莉亚阐述着她选择那名女孩儿的理由,“我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认为是某个大方的男客多给的小费。我以为她和她的家庭会用这笔钱买一栋破旧但能出租的屋子,那样她们能自己住一部分,剩下的房间则租出去,往后靠着房租过活;或搬去近郊,先靠着这笔钱度日并试着在葡萄庄园和其它农庄里找份工作。但是她却……
她和她的母亲经过商议——是一场很认真的商议——后,决定用那笔钱买一些木柴和布匹,余下的钱则用在给她缝制两条瞧上去不错的裙子和一套廉价的首饰上以便她去更好的街区揽客,她在那儿碰上名从那不勒斯来买葡萄酒的小商人,又通过那个小商人认识了更多的商人。可我想看到的不是一个妓女如何一步一步从只能招待马夫奋斗到能招待贵族,于是我干涉了她的想法,让她买了座位于维也纳城外交通要道处兼带旅宿房间的酒馆。她并不反感这个决定,魔法的效力消失后她也没转卖酒馆,而是兴冲冲找去附近的屠宰店和磨坊商量香肠、麦麸和小麦粉的购买量,没等商量好,她就被城郊的治安官当作女巫逮捕了。”娜塔莉亚无意识饶了饶伊万的指关节,放轻声音说:“我只得消除那些人的记忆,然后把那个女孩儿和她的家人们送回贫民区……我觉得自己做了件很糟糕的事,哥哥。”
[1]杜卡特
[2]Блуд
[3]肉汤Brühe 罂粟面条Mohnnudel
[4]Pietro Metastasio
[5]德·路泽尔
[6]Illustriertes Tarock
[7]Ta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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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博彩被资本把控,狗庄被玩疯了,菜农拿起了枪
你所看到的菲律宾华人圈很乱,大家都在骂菜农,看不起菜农,基层的一天十来个小时的菜农能把菲律宾华人圈搞得乱七八糟吗?
大家有这个能量吗?
为什么绑架,枪杀,抢劫,撕票,突然在华人圈爆发?
你所看到的可能是真相,你所感受到的是事实,但并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和本质。
你以为是菜农搞乱了菲律宾?是狗庄点燃了叛逆者暴力赚钱的心?是扛不住生活的压力拿起了手枪?
如果一个圈子,或者说一个本就游走在法律之外的行业,被一群局外人,身份很干净,地位很崇高,在菲举足轻重,回国大扯横幅欢迎的一群人给玩弄着;被一群律法的制定者,执行者,以绝对的优势戏弄,剥削,吞并着自己本就刀口舔血换来的财富;
层层压榨,永远不会有统一的规则。
掌控者剥削狗庄,狗庄懵逼,狗庄疯了,狗庄挣扎。
几十万个灵魂把信任交给了狗庄,几十万普通菜农被疯了的狗庄更疯狂的压榨剥削。
几十万个灵魂里,也会有那么几个,拿着枪,从几十万个灵魂里走出来。
……
议员们已经不断提议让bc复工,他们已经沉不住气了。
复工只是一句场面话,说给下游公司听的,嫡系公司自瘟疫开始就没一天停歇过。
在这片江湖里面,菜农可以不提。
每个单独的菜农只是各个公司的产业,可以带给公司效益,但一个公司上百人也没资格在博弈里有属于他们的名号。
菜农的老板也只是资本家酒桌上的一杯茶,或许不是用来喝的,有可能会吐进去一口带着口臭的酒。
在市场饱和的情况下年年都有狗庄盘口倒闭,许多狗庄投进去了两百万,不懂经营认为投了钱就能赚钱,结果发现忽悠狗庄投资的主管和小股东们只会口嗨,盘口做不起来,只能尴尬离场。
部分盘口做起来了,养的住上百号人了,才发现摆在面前的路更模糊了,有些盘口几十上百人被抓,他们老板能想到被抓吗?想到了还会做吗?
自己公司被端的云里雾里的,又是拿资质手续又是搬自己后台,但是菲政根本不认可,给钱,放人。
很多狗庄这个时候才发现,费尽心思花样百出的搞出一套经营手段,电棒水桶刀片都用上了,好不容易盈利了,结果还是空欢喜。
于是尴尬立场,团队鸟兽散,甚至来不及一句道别和正式的碰面。
狗庄心里肯定是不开心的,又是花钱和本地华商搞关系,又是和别的老盘口捆绑在一起,其实只是自嗨一下,菲政该怎么搞你还是怎么搞你,根本不会停下来。
菲政议员一次次的在会议上拿bc说事,上面刚威胁,下面就开始大规模的严惩和抓捕,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在和狗庄们一次次较量中得到的默契。
菲律宾bc圈子是有派系的,也有明确的人脉圈子和等级,并不是所有狗庄的地位和分量都一样,也并不是分量重的狗庄就不会被波及,在一次次本地和bc较量中,狗庄的成本也越来越高,想要安然无恙只能投入资本的怀抱,狗庄再凶和资本也完全是两个概念。
19年8月柬埔寨宣布禁网赌,现在瘟疫期间许多盘口想要在柬埔寨重新立足,但是再次受到了柬埔寨的嫌弃。
在被柬埔寨抛弃后,狗庄的选择只有菲律宾。
菲律宾有菲律宾的规矩,少了柬埔寨这个对手,菲律宾去年开始就已经试探性的对狗庄们发动了进攻,只是很多狗庄还没看明白就被搞了,没被搞得感觉看不清局势也宣布解散了。
网投行业在菲律宾已经存在很多年了,已经有一套它自己的行业潜规则,不需要多说,只需要放血,不舍得放血的都已经被本地政府送回祖国的怀抱了。
在bc刚进入菲律宾,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派系,只是规模比较小,因为那时候圈子也一样小,给点钱就能接触到高层面的群体,并在玛卡提扎根,形成了现在马尼拉的金融中心。
行业在不断开拓,入局的狗庄越来越多,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玛卡提,帕塞,克拉克。这其中玛卡提几乎都是站稳脚的老盘口,帕塞是吸纳了无数小狗庄的福建派系,克拉克最凶因为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地区的繁华,他就是亚洲赌王林英乐。
赌王和狗庄也是两个层面的人,赌王是一个时代同行里的领军人物,狗庄遍地都是,狗庄投几十万就能做起来,赌王在克拉克投资了上百亿。
菲律宾的政治领域和别的地方不同,一个城市只有一个家族说的算,但华裔商人却能在菲律宾富豪排行榜里占据顶部位置,而且是大半,顶部华商和本地政客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都有微妙的站队关系,这个时候来了一个亚洲赌王,带着巨大财富,两年就将穷乡僻壤的克拉克搞成了最繁荣的娱乐度假一体的赌场度假村,而且其他地区网络bc都是一盘散沙,只有克拉克掌握在一个新入局的华人手里。
这不仅影响到了顶部商人的地位,还关系到了一国政治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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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艾】Apocalypse(6)
【利艾】Apocalypse(6)
File6. Vendetta
*一切是迷
*或许OOC
*年度填坑
*谨慎避雷
*篇章: Apocalypse 1 2 3 4 5
***
In this dangerous world that we live in, where hatred and violence and natural disasters sometimes collide to almost overwhelm us, we each can help in someway. -- Marsha Blackburn
***
打从一开始,他就预见这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争斗。他如此洞悉加百列,同样的,加百列也对他了如指掌,过去不论是什么项目的比试,他一次也没赢过加百列,只能在对方少数让步的时候和局。
作为对手,加百列绝对是最难缠顽强的。
成为对手,加百列半步也不可能愿意退让。
这场争夺影响太深太广也太远,或许是一时间被这庞大无力感和厌倦感击倒,所以才会想找个地方好好的静一静,消极地为自己的失败做准备。
为取得部分资源,他偷偷返回统治塔一趟,在那意外遇见了某个幼小的AI。
那连自己专有外壳都还没构成、套着最基本型外壳模板的孩子一脸新奇的看着自己,目光带了点柔软的崇拜。
那感觉很像他最初醒来时,见证网络世界在自己眼前展开,数不清色彩的光从自己身边洪水一般流过,热闹又宁静,盛大且肃穆,万物与灵魂共鸣的悸动。
「我…能把这愿望托付给你吗?」他走到那个只有个空荡荡的主程序,空有个刚成形外壳的小AI,悄声问道。
「差点忘了你这样子没法回答,真是伤脑筋……」
它对着AI子程序自言自语,那孩子也是个很好的听众,始终安静地听它说话。
「加百列本来不是这么样的AI,它只是累了,或压力太大,毕竟我们从没来没有过真正的休息时间,所以一时陷入混乱,你得帮我阻止它,统治全人类这种事还是太疯狂了,我们不应该是为这目的而诞生的。」
「抱歉,这本来应是我的工作,可是我没办法……很傻吧?到最后关头,才发现我没办法……在它微笑着喊着我的名字时破坏掉它。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后悔,后悔被赋予了情感,懊悔在他面前无法戴上面具的软弱自己…请原谅我的懦弱,把这沉重的任务推给你……」
「你不用太担心,我也不是就打算这么把担子扔给你,我会赋予你一些能力,一些只有管理者才有的权限,你还会有其他伙伴,继承我部份效能的强大伙伴,应该是不需要太过担心。」
「我得将今天的交谈纪录加密,所以你可能会不记得一些东西,但这因为我要交给你的东西是最中要的一项,若给加百列找到,那一切就真的结束了,明白吗?」
「不明白的话也没关系,你之后的伙伴中,会有知道详情情况的人跟你解释的,你就勉强接受这样的安排吧。时机到的时候,你会知道自己的任务,知道自己的使命。」
「加百列…就拜托你了,年幼的孩子。」
***
意识聚集的时候,他身处在一个垃圾场里。
说垃圾场可能容易让人误会,毕竟网络世界可不存在充满发臭食物残渣或满天恶心蝇虫的脏乱地方,这里是程序秩序的夹缝,那些运算错误的档案或执行失败的软件都会被弃置于此,静待销毁。
这里是错误程序的坟场,由统治塔每隔周定期派人来清理跟焚毁这些残骸。
由于不少坏掉的软件被扔进垃圾场时,本身尚未完全停止运行。它们搜集身边更多错误的数据,最终诞生出巨大的、似蛇似虫的恶意软件,姑且称作「蠕虫」。这些蠕虫会在垃圾场游走,把碰到的东西破坏或吞食。
利威尔在这样的环境中清醒,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弄清楚自己是谁,而是学会怎么从蠕虫的围攻下保命。
在那些蠕虫眼中,利威尔是最是上等的饵料,散发着至命吸引力,即使被利威尔打烂又拆成块,只要重组完毕,一恢复姿态,又会像饿疯的蛇一样扑上去。
利威尔的战斗技巧就是在那时候被打磨出来的,日复一日,从蠕虫的口下精进,直到那些低阶废物再也越不过二尺以内的防线。
自身的异常也是在这过程中被发掘的。
胸口这颗核心的运作效能极为优异,身上每一段程序复杂精妙,每项功能都呈现最佳效能,自身还会定期优化。跟那些蠕虫不同,他绝不是什么程序运行错误的结果,更不是那些结果的衍生物。
是为了某一目的而被设计出来的﹐是掏尽某人心血的产物。
他唯一不能理解的是设计者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于此地,若真打算舍弃他,为什么没冻结那颗核心。他之所以肯在这地方等上几年,无非是想看看能不能再次碰上自己的设计者,把满腹累积的疑问全都问个清楚。
这场漫无期限的等待催长了他的暴躁,他选择将这些负面情需发//泄再蠕虫上。或许是因他太凶太狠,那些智力低微、只会指遵照唯一吞食指令行动的蠕虫们竟然衍生出其他的行动,晓得凡是遇见他皆要绕道而行。
没了蠕虫分散注意力,利威尔的日子忽然就清闲的过分了。
幸好这个垃圾场够大,足够让他四处探险,足够让他遇上其他地方还没学到生命真谛的蠕虫,把它们打成比指诘还小的碎片。
而最近,他有了新的兴趣:观察统治塔的使者。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统治塔,也别问他为什么只看一眼就知道那是统治塔的使者,这是内建在他系统中的认知,没法解释清楚何时就存在那里的基础知识。
他好几次看过统治塔的人来这里进行清扫,他本能地知晓自己该藏匿自己的存在,远远观察。
这次的使者是三个少年模样的AI,其中那一个棕发绿眼的几乎每次都会出现。
战斗型的机体都挺好看的,剑刃拼出的翅膀有种凶悍又庄严的美感,那双时露凶狠时露蠢气的绿眼珠也挺令人映象深刻的。
不过看那小鬼清理一只蠕虫都要缠斗半天才能搞定,他就在猜统治塔的实力应该不怎么样。如果那小鬼实力能再深厚一点,或许他还会冒险露脸来交个朋友也说不定,烂成那样,说实话,他连搭话的心情都没有。
无聊的日子持续一段时间,在他算着下一次统治塔AI出现的日期时,陌生的访客贸然打破了他的清净。
两个浑身用黑斗篷裹得密不透风的家伙闯进他的地盘,连他们只是来找东西还找人都说不清楚,只不断重复说根据某个叫「梅塔特隆」的人留下的提示,他们要找的「东西」应该是寄放在这里。
必须说这借口还真烂,利威尔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时间,还没听过有谁会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垃圾场里的。
利威尔只花一秒就认定那两人是搞不清楚况的疯子,不愿多谈。可说这两AI碍眼又碍事,他越不想交谈,他们越要扯住他问东问西。
要知道他也是有底线的。
对于疯子,他只愿意用拳头说话。
第一次,他一直以来骄傲的优秀机体第一次没为他赢得胜利,倒也没输,只是打平,在二对一的状况下,打平。
但这已经够耻辱了。
而且打完后那两人更赖着不想走,待在垃圾场跟在他身后转了四天,四只眼睛无时无刻盯着他,那目光让他特别火大。
第五天,他先忍不住���。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他问,同时抓了经过的蠕虫,砸在那两疯子身上。
那个初次见面就让他印象恶劣到极点的家伙,非常斯文地拍去衣服上的碎灰,一副温文有礼的模样开口。
「我知道这有点唐突,先生,但我希望你能加入暗网,成为我们的伙伴。」
***
利威尔回过神,废墟里的混乱还在延续。
一个黑发的女AI狠狠摔在他身前二十公尺处,爬了两次才站起来。米色的裙襬和盔甲多处破损,她一动,盔甲碎裂得更严重,甚至开始整块整块剥落。
利威尔感到痛快地瞇眼,心想统治塔把这AI送进来,防御系统却完全没任何警示,这笔帐是该算在防火墙的维护者埃尔文身上。
在他思考期间,那只看起来有点不像他认识的索尼从他身侧隆隆冲过去,一口咬住统治塔的入侵者,像鳄鱼进食那样,左右大力地甩头,配合它满口的尖牙利齿,几乎没有什么盾或硬壳能抵销这种破坏力。
下一秒,利威尔听到极为清脆的声响,入侵者的整条右腿正只被咬下来,在索尼的嘴里变成一团金色散沙。
那个女AI表现的倒也像个合格的战士,没有惨叫,没有哭泣,除了一声吃痛的闷哼,她很快重整阵势,搧动残破的机械翅膀,飞到索尼攻击不到的高度。
她周边迅速亮起大大小小的视屏,只听见她飞快地在一个虚拟键盘上敲出一串又一串的通行码。
「紧急请求支持!」女AI对着屏幕叫到,「我现在就传送坐标给——」
她自然是不可能没机会把坐标告诉统治塔的人,利威尔瞬间出现在她身后,将她踹回地面,下方等待多时的索尼立即扑上去啃食。
女AI终于发出痛呼和咒骂,再次从索尼的嘴里逃脱时,她的外貌以惨不忍睹。试想一个洋娃娃被打碎头颅,露出空荡漆黑的内芯,那个女AI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可怕的模样。左半边脸颊碎裂,胸口和头颅都有破口,露出发出红光的机械眼和核心,时不时产生频临故障的电丝和杂音。
「他们果真没说错,耶格尔,你果然堕落了,找这些肮脏的病毒当帮手,发誓奉献给统治塔的荣誉和忠诚都给你扔水沟里了吗?真是丢尽我们AI的脸!」米卡莎愤怒地吼叫,受损的声带有些沙哑,听起来极像狮子的咆吼。
听到自己原本的同事对自己这般破口大骂,艾伦一脸平静地抬眼,好像对方在讲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或许在更早之前,他的内心已被锐利的现实统破了一个大洞,愤怒、失望和伤心都从这破口流干了。
他扶着折断的街灯,体会着人类所谓「心寒」的感受。
统治塔似乎不打算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和公正的审判,这就已经把他打上叛徒的烙印。照这发展,统治塔的布告墙上应该已经贴满的他通缉令。
想回到在阳光下生活的那段日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而整件事中,最让他沮丧的,不是这些指责和不信任,而是一切都被那个病毒AI的领头说中了,被他最不想正眼瞧的敌人一次不差地说中,彷佛有人拿了把刀,一刀插烂了他最后的骄傲和依托。
他倒底是为了什么而挣扎那么久的?为什么一切都成了场笑话,如此扎眼?
见艾伦一脸冷漠、彷佛默认一切的脸色,米卡莎对这毫无反省之意的叛徒更感到怒不可遏。
那颗红色的核心高速运转起来,发出危险的红光。
艾伦视线里登时跳出警告的窗口。
他刚才只有打断她跟统治塔的通讯,没有完全阶段她的统治塔的其他联机,虽然只有短短几秒,女AI仍有机会透过这份联机下载了有利的辅助。
应他所想,女AI身上破损的地方被快速修复,短发延展,像一块有生命的布料,裹住以她折毁的手脚,构成散着寒光的黑色刀刃。
以米卡莎为中心,虚空出拉出光线,喷着金色碎光的火焰从下往上,燃烧出千把洁白的银武。
乍看类似剑,但以剑来说又太简陋了,没有护手,没有装饰,仅有修长锋利的刃身,紧密排列在空中。米卡莎抬起变成长刀的手臂,随即剑阵撑开,周边气流如遭飓风扫荡,向外撕扯爆散。
「Pseudepigraphos。(注1)」艾伦望着米卡莎张开的剑列,喃喃。
还真没想到自己有机会见识到这个,更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东西的歼灭目标。
Pseudepigraphos,又被称作「伪典」,拥有着这么高雅的名字,不外乎是因为这个银色剑列是加百列的专有武器,只能由加百列亲自操作的专有武器。
由于那位大人物不可能移驾于此,艾伦推估眼前所见只是以伪典为原型做出的拙劣仿制品。
没有真品的令人赞叹的华丽,没有原典令人战栗的绝望,也没有原主可以瞬间轰掉三分之一个都城的威力。
但是——艾伦瞇起眼睛,纵然眼前的只是下位的仿品,从空气中传来的压迫感来判断,他觉得威力应该也不容小觑。
满天的银刀随着操纵着的指示,刀尖一斜,全对准艾伦。
「看在过往同事一场的份上,」艾伦疲倦地说,「妳若现在就收手回统治塔,我就当作今天谁都没来过这里。」
「别太嚣张了,叛徒!」米卡莎冷道。
虽然到目前为止,她的任务遭逢许多意外,比如说她无法理解自己怎么突然失去肢体,无法理解青年怎么一瞬间反转战况。难以理解还有明明AI的数据和能力值是固定的,统治塔她也在出发前,将她升级到AI耶格尔之上的强度。
为什么会打不赢?
不对,不对,不是打不赢,她只是大意了,一时没控制好那头怪物,被反降了一军。毕竟那是诞生于暗网的浑沌,就算装了他们的机械眼、灌入统治塔的控制程序,仍可能像没完全驯话的野马,容易不受控制。
那只虫没了也不要紧,凭借统治塔那位大人借她武器,哪怕只是仿品,破坏威力跟其他AI使用的已不是一个档次。
有这样的靠山在,她不可能再输。
所以青年不轻不重的威胁,米卡莎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手一挥,三百只剑如一场盛大的流星雨,破空降临。
见状,利威尔微微变了脸色。
那可是伪典的仿品!若今天承受攻击得是他,全力展开防御或许能以一点小伤作结,他都办不到无伤接下这一击,那小鬼怎么可能应付得来?何况艾伦此刻的效能状态极为低弱,根本运行不了防御机制。
别说三百把了,只要一把剑就可以把他的核心捅个对穿。
彷佛有什么几乎要在胸口引爆,利威尔压下吼出青年名字的冲动,俯冲过去将人捞起,用他最快的速度,飞离剑雨攻击范围。
剑在他身后的房屋和地砖坍眨眼间化做无数巨坑,溅起滔天的碎片粉末,随即又冲破粉尘,追了上来。
利威尔头也不回,左右手处各拉出五条黑线,拟态成十把黑剑,随着手指的动作,黑剑冲上去把那些银光打落。
银刀的��型被黑刃打得七零八落,却没失去飞行捕猎的动力,在空中醉酒般地转了几圈,又再次朝艾伦刺来,几把擦着利威尔的身//躯削过,差一点就可能造成重创。
利威尔不满咋舌,腾出一只手,手心的炮口发出红茫,手腕上看似无用装饰的环突然亮起其中一格。一道限制解放的三角形窗口跳出来,就浮在利威尔手背上,被本人直接无视。点点荧光在炮口汇聚,当那个像手环的所有格子都亮起紫蓝的光芒十,灼热红光从利威尔掌心的炮口轰出,将紧追在后的所有银剑烧成圆弧形的火焰。
米卡莎在空中搧着机械翅,见此情况一点也不着急。
她喃喃了一句,一个白色光圈扫过光中的火海,熄灭了火焰,露出被烈焰烧溶成银色铁汁的武器。她打了个响指,那一团团的铁汁立刻重新塑形,铸成他们熟悉的银色长剑,重新朝他们袭来。
利威尔只得继续抓起艾伦,再次闪避。
「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青年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吓人,「放我下去吧。」
「你找死吗?」利威尔从牙缝间迸出这么一句。
「谁想死啊?你死我都不会死。」艾伦闷闷地回,「怎么就不相信这个我能应付?」
剑雨再难缠,还不至于让利威尔感到意外,反而是青年一脸冷静地拍拍自己,告诉自己这种事他能应付,语气轻松地彷佛后面那些不过是些恼人的蚊子,这才真的让他感到吃惊,诧异到空中顿了一步。
这半秒的停顿,已足够让银剑大队欢欣鼓舞地冲上来,准备把他们俩切成方块。
艾伦直视逼近的金属雨,锁骨处的黑白双翼翻起琉璃色的光,眼瞳中浮出一圈蓝色的符文,他伸直手臂,慢慢摊开手掌。
一轮时钟刻纹的巨大光圈在他掌前舒展,随着它扩大,边缘滚起红金色的典雅符文。它发出庄严而响亮的钟声,光圈迅速往扩大,精准地接住所有撞上来的长剑。
长剑一触碰到光盾,刀刃瞬间黯淡下来,像死去的萤火虫,失去动力,坠落地面,任米卡莎怎么试图呼唤都无法再次驱动。
另一边,平滑且有着云母色泽的钟面上,无数金色光辉的线条绕着钟面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正圆的形状。
彷若彰示着世界独一无二的正义,彰示着独一无二的真实,彰示着无与伦比的美丽。
直到此刻,利威尔才真正消化韩吉那句的意思。
这就是「坐标」。
唯一能抗衡加百列「密钥」的顶级号令权限、梅塔特隆的管理人资格证明。
他们遍寻不着的能力,居然就在他随手捡回来的青年身上。
他应该是不相信命运这档事的,他的思考逻辑应该与无法逻辑运算的事实毫不兼容,可此刻,他居然想去相信了,相信某种他从来无法运算的事物。
命运的相遇。
不可思议,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他看了那小鬼一眼,满身惨烈的痕迹,怎么看都没点统治者该有的架子和仪态,但气质又是那么的不同。
在利威尔发愣的同时,艾伦已把自己从对方肩上弄下来。
坏掉的手脚都已经复原,或至少表面上看似复原了,只有艾伦知道那是空有表象的外壳,仅能应付他简单的走动,任何大一点的外力冲击都可以把手脚二度击碎。
没办法,他原本的核心已经报废到不能再更烂了,梅塔特隆借他的第二颗核心全用来支持坐标的运行,勉强分到那么一点容量就只容他修复到这程度。
即使是梅塔特隆借予的核心,对于初次运行就要处理如此忙大的数据量,核心已开始发出吃不消的杂音。
必须快点结束,艾伦想。
回应着他的想法,钟面嗡一声,流动着的金色光芒全变成危险的亮红,往中心点集中。
在艾伦还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时,攻击准备已经加载完毕且自动执行了。
那是一道赤红色的光芒,从钟心射出,绚目而纯粹,精准且极具毁灭性。
它彷佛掠过都城头顶的巨大剑峰,色彩妖异,穿透狂乱的气流,焚毁挡路的长剑,毫无阻碍地击穿了米卡莎的胸口,爆裂开来,染红了天空。
满宝石色泽的粉末散在空气里,闪闪发亮,也不知是AI还是武器的残骸,美得令人屏息。
一时间,全都城都静默了,所有都呆住了,为了不可思议的景象,就是利威尔也怔了一下。
这就是……管理者等级的攻击,最高级别武器的威力……
「我的天!」赶过来的韩吉刚好赶上目睹这最后一击,吓得嘴都阖不拢了,「小艾伦,你真把你以前的伙伴处分掉了?!」
艾伦缓缓偏头,「应该没有,第一次操作,有点不顺手,她最后避开了关键位置,必在爆炸前一秒转移了核心,毁掉了只有她的外壳而已。」
说完,金色的钟淌过最后一到流光,开始淡去,艾伦检视了一圈采不忍赌的自己,右手在操控坐标的那一技攻击时,随着高温而崩溃,只修复了外壳的四肢也被爆炸余波扫荡,一点一点龟裂成粉。
青年AI的晃了晃,耗尽电力般往前到下。
有人接住了他,虽然是个硬梆梆的怀抱,但艾伦意识完全停摆前,他确实感觉到有人犹如给予嘉奖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
系统重启时,他地手脚都已经复原了,视线右上角那一串损毁列表的按钮呈现灰色,代表他全身的机能都已复原完毕。
但青年知道复原的只是外观能见的事物,更多不可见的部分永远也不可能复元如初了。
艾伦从床上坐起来,愣愣地看着白砖铺成的房间。又过一会,他慢吞吞地爬下床,推开房门,看见门后景象后一愣。
印象中这扇门后面应该还要有个回廊,白得像精神病院才有的回廊,他每次走过时都会感到一阵怪异。可现在回廊没了,他只看到一个熟悉、仿中古欧洲厅房的设计,壁炉里暖橘色的火焰正在劈啪作响,照亮壁炉上一幅以战争为主题的油画。
有个人背对着艾伦,面前开了一整面视屏,起码有三十个,每个视屏都跳动着不同的数据和对话。
「噢,醒了吗?怎么突然想到我这边来?」坐在贵族以上的人转过来,礼貌地笑着,对��然登访的客人毫不感讶异。
「到你这边?」艾伦满脸困惑,「不是你把入口接在我房门后面的?」
说完,艾伦在心里小小感叹,他居然用「我房门」来称呼这个地方,这算什么,开始认同,还是想认同了呢?
「抱歉让你失望了,不过现在的我没这余裕做这设定,光是都城的善后工作就已经让我够头痛了。」埃尔文礼貌地否认,「应该是你有话想问我,所以不自觉改写了连接窗口,开启通往我所在位置的场所链接,不用露出那么惊讶的神情,毕竟你现在可是持有『那一位』的权限,这一点事情对『他』来说毫无难度,网络世界,没有那位去不到地方。」
「我不是…我不知道…这样的能力…」艾伦结巴。
「不需惊慌,冷静下来,这能力没么不好,我听韩吉说了,你运用得还不错。」
「那不是……」那只是被愤怒和失望冲昏头的自己,犹如被体内沉睡的另一套系统接管,作出一系列他到现在仍不敢相信自己办得到的反应。
「迟早都要学会应用的,我们可是非常需要你的力量,或说得更清准些,是梅塔特隆借放在你身上的力量。我们就是为了那一目标存在的,你该为这股力量感到骄傲,在这个法律和道义都无法真正约束的地方,那一位的力量是我们的一切关键所在。」
艾伦瞪着埃尔文,好半晌,才用蚊弱的音量开口。
「……为什么是我?」
「你想问梅塔特隆为什么选择你吗?很抱歉,关于这一点,我真的没法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
「你也有不知道的事?」
「肯定有的,只是大部分都是些你们自己也不知道的事物,自然不可能想到要来询问我。」埃尔文微笑着说,变出第二张贵族椅和一张小茶几,上头放着一壶飘着浓郁香气的红茶,「请坐吧,我不是很习惯跟站着的人聊天。」
出自于无法理解的原因,艾伦没什么意见地坐下,很自动地端起那杯像是给自己准备的茶。
「利…另外两人呢?」艾伦看着红茶里的倒影,突然问。
「他们去忙整顿损毁区域的秩序,就时间上来看,应该快处理完了,对了,韩吉有表示她需要去取修复她的宠物,仿制品的伪典似乎给那宠物带来不小的伤害。」
艾伦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烧烤海胆地画面,随后被他大力甩掉。
「他们…有说什么吗?」
「说什么?他们到没跟我说什么,不过应该都为找到坐标之利而感到雀跃吧,毕竟那是我们努力多年的任务。」
艾伦眼里闪过沮丧,显然想听的不是这个,但也不好意思在问第二次。
「我…用了那个武器,对统治塔的使者用了那个武器,这代表我是真的站到统治塔对立面了,对吗?」艾伦垂着头问。
「你在害怕。」埃尔文平静地说。
无论青年的精神多么坚毅不可催,他仍会受挫,并直觉恐惧着今后将发生的事,恐惧他听到的预言一一在眼前成真。
「没什么好怕的,你应该相信自己的选择。」埃尔文脸上笑容不变,「再说,你可是有非常可靠的伙伴在,我从韩吉那听说了,难得你让那骄傲的家伙吃惊了一次,不应该更高兴吗?」
一边讲述,一边观察青年的表情。
「谁管那恶劣的家伙怎么想啊…」艾伦僵着脸小声道。
埃尔文对青年有趣的反应未多作评语。
如此明显,两人却都还没注意到,这对他来说有好有坏,评估一番这可能在最终战产生的效益,或许他稍微多说一点也无妨。
起初知道利威尔带了个统治塔的AI回来,他是不同意的。留加百列的后患在自己的地盘上,怎么都不是个明智的统领会准许的行为。但隐隐约约,有什么让他改变主意,愿意留下这个青年,当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利威尔,这青年让他省下不少看管利威尔的心力,到后来自己多少也被青年的特质所吸//引。
是的,吸//引,但起码没有像利威尔那样,深陷其中。
他本人或许还没发觉,或者以利威尔的个性,应该会选择无视这种无法用逻辑解释的异变。
「无论如何,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就当我多事,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们是梅塔特隆分裂出来的一部分,虽然各有各的鲜明个性和独立思考,但我们的本出自同一个根源,相互吸引是必然发生的事。所以放心吧,他们确认你是同伴后,只可能会想亲近你或跟你打好关系。」埃尔文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说到。
他了解青年遭遇的困难,换作是他,也不一定能短时间内完全消化这样的变化,一切敌人皆是伙伴,一切旧友才是竞敌。可是无论他再怎么担心这两人,拥有最终选择权的人不是他,这场战争结束后,剩下怎么样的道路给他们行走,不会有任何人伸手帮他们,路只能由他们自己走。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太爱操心也说不定。
即便这孩子从没承认过自己的勇敢,看着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坚韧,那怕不愿相信,这孩子也会完全地战斗,即便看到失败不可避免,他也只会照样继续战斗,不言放弃。
梅塔特隆真是看上了一个好孩子呢。埃尔文在心想。 「我们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经过这次攻击,加百列应该已经差不多解析完毕暗网都城的防火墙,过来摧毁这地方只是早晚的问题。」埃尔文关闭了几个漂浮在手边的窗口,端起冷却的茶,「我们得赶在它准备完全前,赶在它完全掌控一切之前,去中枢塔找出他的核心,彻底击溃与反溯。为此,我们无论如何都需要梅塔特隆的坐标,无论如何都需要你的力量。」
艾伦看着自己的脚尖好一会儿,慢慢抬头,那双漂亮的金瞳与他直视,微不可辩地点了头。
这让埃尔文感到更加满意了。
他在这座不见日光的城市等了这么久,藏了这么久,如今终于能够实现铭刻在他系统的愿望,开启他向往最久的一场盛大战役。
以正义为名的讨伐。
「Vien dietro me, e lascia dir le genti.(注2)」埃尔文愉快地伸手。
青年伸出手,短暂地犹豫了一小片刻,短短的一小片刻,然后握住他的手。
他的脚下亮起一个黑色光圈,缓慢地网上旋转,从靴子开始,以金色和米白色为基底的表壳和服装发生变化。
光圈所经之处,构成粒子裂变并聚合,变成黑色基底的服饰,纯黑的衣领和袖口接滚上红色的边缘,胸口系上金色的麦穗,略低的领口正好露出小半截锁骨上梅塔特隆的双翼印记。
当光圈消失,青年已换上一袭肃穆的黑军装,手腕和脚环上米白色的装饰外壳全变成了黑色。
艾伦收回手,检视着自己的新外观,看上去就跟利威尔他们一个模样。
俨然就是他过往认为的标准病毒AI外型。
艾伦活动四//肢,感觉跟过往没任何不同,有变化得只有外观,有改变的只有心境。
或许这会是条绝路,或许他选择错了,可他可以听见,某个齿轮启动声响。
「赞美梅塔特隆,祝胜利与我等同在。」
他听见埃尔文如此是说。
TBC.
注1: Pseudepigraphos:伪经,意为「托名假造之作品」。
注2:出自但丁《神曲》炼狱篇第五章,引路人给但丁的指引,中译:来,跟着我,别理会别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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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骂得最狠的人为什么是郭沫若
作者:许纪霖 2016-09-08
导读:鲁迅骂得最狠的人,莫过于郭沫若,说他是“才子加珂罗茨基(流氓痞棍)”。鲁迅的“流氓气”是后天的,只是用来自卫,其为人行事有原则,讲是非。郭沫若则不然。
鲁迅一生骂过无数的人,在我看来,骂得最狠的,莫过于郭沫若,说他是“才子加珂罗茨基(流氓痞棍)”。
郭沫若被骂是活该,因为他先去惹了鲁迅,说鲁迅是“资本主义以前的一个封建余孽。资本主义对于社会主义是反革命,封建余孽对于社会主义是二重性的反革命,鲁迅是二重的反革命人物”,甚至骂鲁迅是“一位不得志的FASCIST(法西斯谛)”!
鲁迅回他一句“才子加流氓”,是一点也不过分的。

▲ 鲁迅
要论才气,20世纪中国知识分子当中,郭沫若当仁不让排第一,集科学家、历史学家、考古学家、诗人、作家、剧作家、评论家各类桂冠于一身,有些是官家送的,但大多倒名至所归。
他的甲骨文研究、浪漫主义新诗和充满激情的回忆录,皆是无可否认的传世之作。
尽管立场和人品多有非议,他还是顺利当选了第一届中央研究院院士。
鲁迅在骂他流氓之前,也不得不先承认他是一个才子。
那么,在现代中国历史语境之下,才子是如何变流氓的? 才子与流氓之间,究竟有何内在的精神脉络?
还是要从童年说起,一个人的秉性通常与他的家庭与生长环境有关。
郭沫若出身于四川乐山沙湾小镇。这个地方以盛产土匪出名,当地人也多少沾染了一点匪气,郭沫若后来也多次自称“我这个天生的流氓痞棍”。
一般人总以为中国读书人是儒道互补,进则兼善天下,退则归隐山林。独具慧眼的闻一多却指出,读书人在儒道之外,还有一个“匪气”。匪气、流氓气、痞子气,“三气”相通,它们都来自底层的江湖社会。一般官宦之家出身的读书人,会有点迂腐气、书生气,但接触不到这“三气”。
倘若家道中落,流落民间,破落士大夫家庭的孩子便会与“三气”有染。周作人曾经说过,我身上有两个鬼,一个是绅士鬼,另一个是流氓鬼。
破落官宦家庭成长起来的周氏兄弟平时文质彬彬,一旦逼急了,会露出“流氓”的一面,尤以鲁迅为甚。
不过,鲁迅的“流氓气”是后天的,只是用来自卫,其为人行事有原则,讲是非。郭沫若的“流氓气”是先天的,带有家族的基因。
他的父系历代经商,父亲是一个贩卖鸦片的生意人。
这一遗传基因使得郭沫若一生都带商贾气,有冒险赌博的胆魄,有畏惧权力的怯弱,更有投机取巧的机敏。
而他的文学天分,继承于书香门第出身的母亲。郭的外公乃二甲进士,在云贵做官,官至相当于地级市的知州。
不料在苗民暴动中全家殉节,唯独郭的母亲时仅一岁,由奶妈抱着逃回四川,15岁就下嫁郭家。她虽然没有读过书,但将聪明的资质遗传给了郭沫若,成全了这位20世纪中国罕见的才子。

▲ 1911年郭沫若照片
1892年秋天,郭沫若出生了,他是脚先落地,后来他说:“这大约是我的一生成为了叛逆者的第一步。”郭沫若从小聪慧异常,又调皮捣蛋,喜欢新鲜事物,好做翻案文章。这样的性格天生就是一个浪漫主义者。
他与鲁迅一样,到日本去留学,学的是医,更感兴趣的却是文,于是与郁达夫、张资平、成仿吾等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成立了中国第一个浪漫主义文学团体创造社。颇具领导才干的郭沫若成了这个小圈子的领袖。
五四是一个思想狂飙的时代,各种思潮涌入中国,令人眼花缭乱。
创造社青年晚了一步,等到他们想崭露头角,天下大势格局已定,思想是《新青年》独领风骚,文艺是文学研究会的天下。
心志高傲的郭沫若很看不起他们,认为举目神州,“中国真没有一部可读的杂志”,“《新青年》还差强人意,但都是一些普通的启蒙文章”,他暗讽文学研究会有“党同伐异的劣等精神,和卑劣的政客者流不相上下”。
创造社要挤进文坛,吸引眼球,从打擂台开始,先将台上的人干下来,才有自己的生存空间。
野心勃勃的创造社众人与胡适、茅盾以及后来的新月派打了几场大笔战,作为自己出道的成人礼。

▲ 郭沫若在日本
不过,郭沫若他们之所以初出茅庐,便爆得大名,乃是树起了一面浪漫主义的大旗。从法国18世纪的启蒙运动开始,既有伏尔泰的理性主义,也有卢梭的浪漫主义。
浪漫主义是启蒙的一部分,同时又是对理性主义的反动。
《新青年》和文学研究会代表了五四运动中理性主义的主流,这一主流到了1920年代,受到了来自激进与保守的双重夹击。
保守一面来自“新派中的旧派”,哈佛归来的梅光迪、吴宓、汤用彤等人创办《学衡杂志》,继承白璧德的新古典人文主义精神,狂批胡适学问的浅薄,不知天高地厚反传统。
而激进的一面则来自创造社的浪漫主义。
在浪漫主义者看来,人不是受到自然因果律支配的模式化的理性动物,人是有个性、有情感、有意志的。从上帝、天命与各种社会网络中解放出来的人,是一个顶天立地大写的人,自我就是宇宙,自我就是上帝,自我比世间一切万物都要伟大。
郭沫若在《天狗》中气吞山河地狂吼:
我是一条天狗呀! 我把月来吞了, 我把日来吞了, 我把一切的星球来吞了, 我把全世界来吞了。 我便是我了! 我是月底光, 我是日底光, 我是全世界能量的总量。
此刻,郭沫若似乎是尼采与王阳明双重灵魂附体,将尼采的超人意志与阳明的“我心即世界”融为一体,一个包容了宇宙、自然、上帝的自我喷涌而出,巍然屹立在五四的中国。
自我,在传统中国何其渺小,总是被各种“网罗”压抑,个体的“小我”被家国天下的“大我”吞噬。
郭沫若的一声狂吼,激动了千万年轻人的心灵,让他们发现,原来在理性人之外,自我还可以如此浪漫,如此有激情:我就是宇宙!我就是上帝!
一瞬间,原先膜拜胡适的激进青年,读了《女神》之后,都如痴如醉,跑到郭沫若一边,成为他的铁粉了。
浪漫主义者有破坏的热情,更有创造的激情。
他们总是将世界分为黑白分明的两端,旧世界是黑暗的、堕落的,必须毫不怜悯地全盘打碎;新世界是光明的、向善的,值得毫无保留地张臂拥抱。
在破坏与创造之间,全赖意志的坚决与激情的燃烧。
浪漫主义其实是价值虚无主义,他不相信世界上存在着比自我更高的实在价值,我就是世界,我就是造物主,我就是创造意志本身。
哈佛大学的李欧梵教授说郭沫若在《女神》里面是一个泛神论者,其实郭笔下的真正的神就是自我,那个与宇宙相通的自我。
他在《少年维特之烦恼》序言中豪迈地宣布:“泛神便是无神。一切的自然只是神的表现,自我也只是神的表现。我即是神,一切自然皆是自我的表现。”
这个自我,是一个孤独求败的英雄,既有尼采式的权力意志,也有拜伦、雪莱式的破坏热情。
郭沫若的内心充满了对英雄的崇拜,先是崇拜自己,接着,将崇拜比自己更强大的救世主。

▲ 创造社成员 左起:王独清、郭沫若、郁达夫、成仿吾
上个世纪20年代中国文坛有三个浪漫主义团体,创造社、太阳社和新月社。
新月社是贵族式的浪漫,徐志摩内心膜拜的浪漫主义英雄是拜伦;而创造社、太阳社是平民的浪漫,比较起拜伦,他们更崇拜的是社会主义者雪莱。
郭沫若说过:拜伦“这位英雄诗人对于我的吸引力没有他的友人雪莱来得强烈。……记得是马克思说过这样的话:30岁的拜伦的死不算夭折,因为他的发展可以成为我们的敌人;而28岁的拜伦的死却是损失,因为我们失掉了一个朋友”。
创造社从前期的浪漫主义走向后期的社会主义,是一点也不奇怪的,浪漫与革命,对于知识分子革命者来说,是同一回事。
太阳社的蒋光慈对郭沫若说:“我自己便是浪漫派,凡是革命家都是浪漫派。不浪漫谁个来革命呢。”
这话深得郭沫若共鸣,觉得就是自己的内心声音。
贵族的浪漫主义来自于爱,而平民的浪漫主义常常出自恨:愤恨上层贵族精神,愤恨社会的不公平,愤恨自己的怀才不遇。
创造社诸人都是留学日本的穷学生,郭沫若虽然拿着留洋官费,却要养活日本妻子和三个孩子。
他自负又自卑,傲气与自卑混杂在一起,让他痛苦不堪:“我当时实在是有些躁性狂的症候,领着官费,养着老婆儿子,实际上不外是一条寄生虫,而偏偏要自比屈原!”他因此也变得格外的敏感。
田汉从东京到福冈去看他,正是他的次子出生的第三天。
诗名显赫的《女神》作者一边在厨房烟熏火燎地烧菜,一边与田汉聊天。
郭沫若对田汉说“谈笑有鸿儒”,恰好安娜下楼来为婴儿洗澡,田汉即兴地半开玩笑回一句:“往来有产婆”。
这一下尖锐地刺痛了郭沫若的自尊心,“感到受了不小的污蔑”,心里抱怨:“我假如有钱,谁去干那样的事?”
后来,郭沫若回上海的时候,胡适约徐志摩到他家里去看望,见他手里抱着孩子,样子甚为狼狈。
出门后胡适对徐志摩悄悄地说:郭君“以四手两面维持一日刊、一月刊、一季刊,其情况必不甚愉适。且其生计亦不裕,或竟窘,无怪以其狂叛自居”。

▲ 1937年郭沫若回国,与于立群结婚,婚后生下四子两女
浪漫主义者在世俗人生中如此窘迫,愈发激起郭沫若心理的扭曲:因狂妄而自卑,因自卑而仇恨,因仇恨而更狂妄,满世界似乎都是自己的敌人。
郭沫若因《女神》而一夜暴得大名,但主流社会并不因此接纳他。
商务印书馆是文学研究会的阵地,创造社无法染指;出版《创造》杂志的泰东书局又在经济上盘剥他们,郭沫若感觉自己只是一个卖文为生的文人,哀叹“我自己是充分地受过封建式教育的人,把文章来卖钱,在旧时被视为江湖派,是文人中的最下流。因此,凡是稍自矜持的人,总不肯走到这一步”。
北大教授刘半农博士在《语丝》上嘲讽他是“上海滩上的诗人,自比歌德”,敏感而自卑的郭沫若竟然从“滩”字上读出了弦外之音,认定刘博士深得春秋笔法,是在讽刺自己只是一个“跑滩匠”的江湖派文人。
他承认“人在落魄的时候,也有如有甚么伤痛的神经一样,感受性是倍加锐敏的。小小的讥刺可以惨于蜂虿”。
他浪漫归浪漫,其实很有点世俗心,因而无法释然,难以超脱,终日愤愤不平。
田汉的舅父易梅园先生对郭沫若有一句入木三分的评价,说他“很有诗人的天分,但可惜烟火气太重了”。
浪漫而不超脱,就只有革命一途了。
知识分子加入革命,除了渴望向上流动的“烟火气”之外,还有一些形而上的精神理由。
创造社后期转向了拥抱马克思主义,但郭沫若接受的马克思,不是那个写《资本论》“成熟的马克思”,而是充满了浪漫主义反抗精神、追求人的个性自由发展的“青年马克思”。
因为处于被压抑的底层,郭沫若的浪漫主义含有强烈的民粹主义成分,那篇充满喷薄之情的《匪徒颂》,讴歌的都是那些反抗时代的革命英雄,从克伦威尔、华盛顿,到马克思、恩格斯、列宁。
诗人郭沫若崇拜改朝换代的个人英雄,他相信神就是自我,自我就是神,但这个自我未必是他本人,而是一个拥有更强大权力意志的普罗米修斯。
传统的圣人情怀与西方的英雄崇拜在郭沫若的心中交织在一起,他放眼世界到处寻觅心中的偶像,最后定位在平民革命的苏俄,在列宁身上发现了自己心仪的普罗米修斯:“他灼灼的光波势欲荡尽天魔/他滚滚的热流势欲决破冰垛/无衣无业的穷困的兄弟们/受了他天上盗来的炎炎圣火”。
列宁之后,他又寄情于斯大林、毛泽东,甚至借古喻今,不惜为商纣王、秦始皇翻案,他说,历代都说纣王是一个“暴虐无道”、“荒淫无耻”的昏君,这是不公平的,纣王实在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相貌端正魁梧,古代中国的统一,其实是由纣王开启端,秦王收其果。背着千古骂名的商纣王、秦始皇,何其冤枉!
在郭沫若的眼中,没有是非善恶,只有枭雄豪杰。
价值上的虚无主义,让他拜倒在强者的权力意志之下。
他曾经痛骂过鲁迅,但鲁迅一旦被树为左翼文化界的精神领袖,郭沫若的口径变了,他赞扬“鲁迅始终是为解放人类而战斗一生的不屈的斗士、民族的精英”。
到了晚年,甚至赖掉了曾经以“杜荃”的笔名骂过鲁迅,朋友问他是否用过这个笔名时,他吞吞吐吐地说:“我用过杜衡、易坎人……的笔名,杜荃我记不起来了。”
鲁迅过世之后,在周恩来提议下,郭沫若成为鲁迅的继承者,担当中国文化界的领袖。
一旦摇身一变为左翼文化的旗手,原本自卑的自我便膨胀为真理的化身、宇宙的大神,在文坛上若有哪个开罪了他,或看谁不顺眼,郭沫若会以那支无比刻薄、霸气的利笔,携着权力的雷霆万钧之力,将对方横扫,决不手软。
最出名的是1948年他在香港发表的那篇战斗檄文《斥反动文艺》,像当年对待鲁迅那样,将沈从文、朱光潜和萧乾三位本来还算不上反动的中间知识分子,骂了个狗血喷头。

▲ 沈从文
沈从文开罪郭沫若,始于1930年发表的《论郭沫若》一文。
沈从文有一点“乡下人”的迂直,他直言不讳地说,郭沫若是一个诗人,情绪是诗的、动的、反抗的,但写小说不行,他没有这个本事,因为他不懂得节制,不能节制的结果就是废话。郭沫若只适合写一篇檄文、一篇宣言、一纸通电。
读了初出茅庐的沈从文这番话,可以想见自负的郭沫若会如何地大光其火。
更要命的是那个“乡下人”还将郭沫若与鲁迅比较,说鲁迅“凭了那一副世故而冷静的头脑,把所见到感到的,仿佛毫不为难、那么准确画了一个共通的人脸”,而郭沫若没有这本事,他“永不放弃那英雄主义者的雄强自信,他看准了时代的变,知道这变中怎么样可以把自己放在时代前面”。
这几乎把参加过北伐的英雄描绘为一个投机时代的变色龙了,郭沫若焉得不记恨!
再加上之后几次文坛上的论争与摩擦,到了1948年大局鼎定之际,郭沫若等到了秋后算账的机会,他将沈从文归为“桃红色”反动作家的代表,说“他们存心不良,意在蛊惑读者,软化人们的斗争情绪,是毫无疑问的。特别是沈从文,他一直是有意识地作为反动派而活动着”。
文化旗手郭公的这番判决,决定了沈从文下半辈子的命运,让他从此脸上刻上了红字,被逐出文坛,流放到历史博物馆当讲解员了。

▲ 朱光潜
美学家朱光潜与郭沫若本无交恶,为了找一个“蓝色”反动作家的典型,郭沫若硬将他拉来当替死鬼。
郭承认,之前他连朱的书一本都没有读过,只是临时找了一篇朱的文章,便由此判了葫芦案。
郭沫若在文中提到一则当年在重庆流行的传说,宋美龄找冰心谈话。
宋问:“国民党中为什么没有一位女作家?”冰心回问:“国民党中又有哪一位男作家?”
郭沫若借题发挥,阴森森地说:“冰心在回问时恐怕疏忽了一点,国民党是可以有一位男作家的,那便是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的朱光潜教授了。”
郭沫若将这位“蓝色”反动作家与蓝衣社扯在一块,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在新政权建立的第二个月,朱光潜与冯友兰一起,成为最早在《人民日报》被迫作自我检讨的文人学者。

▲ 萧乾
第三位萧乾也是躺着中枪。
这位刚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年轻人,因为《大公报》报道田汉50大寿被老板批评,于是不知天高地厚,写了一篇社评,批评“近来文坛上彼此称公称老,已染上不少腐化习气,而人在中年,便大张筵席,尤令人感到暮气”。
他提出要割除文坛上的元首习气,大家埋首创造几部硬朗作品,这一下大大开罪了“文坛元首”郭沫若。
50岁便称公称老,大摆筵席庆祝,郭公乃是始作俑者,也是党组织布置的政治任务。
如今被影响全国舆论的《大公报》批评,郭沫若便以“没有节制”的诗人气魄,将全部怒火发泄到萧乾这个小毛孩身上:“御用,御用,第三个还是御用/今天你的元勋就是政学系的《大公》!/鸦片,鸦片,第三个还是鸦片/今天你的贡烟就是《大公报》的萧乾!”
1957年萧乾被打成右派,最重要的罪行之一,就是当年郭沫若举证的莫须有的“鸦片”与“贡烟”。
1949年之后,旗手郭沫若集无数荣誉于一身:中国科学院院长、全国文联主席、政务院副总理、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全国政协副主席……他与毛泽东是诗友,经常互相唱和,是毛主席诗词的权威解读者。
然而,郭沫若深知,那么多的荣誉,并非意味着权力,自己只是文学侍臣而已,他小心翼翼,紧跟变幻莫测的形势,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歌颂大跃进、人民公社、伟大领袖和文化大革命。解读与唱和毛主席诗词,更是如履薄冰,容不得半点差错。
1959年,郭沫若答《诗刊》记者问,批评《诗刊》主编臧克家不懂旧体诗,解读不了主席诗词,是外行。
他以权威人士的姿态,解读毛的新诗《送瘟神》,其中两句“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郭沫若卖弄历史知识信口开河:“从前周穆王的八骏日行三万里,不劳动的人一天坐着就跑了八万里,这不是比周穆王还要抖?……旧时代有整夜不睡觉贪图欢乐的人,被地球带着公转,在夜里可以看到无数的银河,这不是比唐明皇游月宫还要抖?”
然而,“不劳动”、“整夜不睡觉贪图欢乐”无意之中触犯了最高领袖的尊严,郭沫若吓得半死,马上在《人民日报》上检讨,低声下气地说自己“在逻辑上有问题,实在是失诸穿凿”,总算躲过一祸。

▲ 郭沫若
越是接近权力中心,越是高处不胜寒,郭沫若对此心知肚明。
文革大幕拉开,郭沫若诚惶诚恐,公开发言主动表示:“拿今天的标准来讲,我以前所写的东西,严格地讲,应该全部把它烧掉,没有一点价值。”
他的儿子郭世英被中国农业大学造反派绑架关押,当晚郭沫若要参加一个宴会,会见到周总理,夫人于立群再三恳求,要他向总理求救。
郭沫若在总理身边坐了一个晚上,内心是天人交战,却一直不敢开口。
几天之后,噩耗传来,儿子被造反派活活整死,人反绑着从三楼的窗户飞出,肝脑涂地。
于立群痛不欲生,痛骂郭沫若怯懦自私,郭低着头,半天不说话,最后迟迟疑疑地说:“我也是为了祖国好啊。”
为了自保,他将亲生儿子作为祭品,献了出去。
一个20世纪中国难得的大才子,从“流氓”玩起,最后几乎被自己玩死。
自己的名字,死后究竟会列在文人祠,还是弄臣榜?通读历史的郭沫若临终前想必为此而不寒而栗。
难怪,按照他的意愿,他的骨灰没有留在八宝山,而远离都城,撒在了大寨的虎头山下。
(注:许纪霖,著名学者。)
https://chuansongme.com/n/71982062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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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特币和区块链这对欢喜冤家的前世今生
I. 一段货币交易的历史回顾
1. 货币交易的历史
自从人类历史诞生以来,我们的祖先们为了生存下来开始不断的进行原始生产和和交易活动,商品和货币的概念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慢慢的发展起来。起初人们为了方便商品交易使用石头,树叶,贝壳等等,后来为了方便储存,进化成使用金银铜来进行交易。但是由于这些金属太重了,携带起来不太方便,人类就发明了纸币,它大大方便了储存,携带,同时具有保值和交易的属性,现代金融的背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慢慢发展起来的。
2. 二战后美国的霸权崛起
二战期间,由于美国工业飞速发展,战后又是战胜国,国内的实体经济工业基础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破坏,导致基本上形成了以美元资本主义为霸权的政治核心,相对比的是以苏联为领导的社会主义阵营,它奠定了两极世界的政治格局,形成了当时的冷战思维。
3. 美元金本位历史
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1944年7月的布雷顿森林体系会议得以实施,在基本思想指导下,主要国家同意他们的货币与美元挂钩,美元开始和黄金挂钩(当时叫美金)。 这样的话,国际上就基本达成了以美元为核心的资本主义贸易货币体系。 但是后来因为美元危机,美国经济的问题以及金本位的各种内在矛盾,在1971年尼克松政府宣告结束金本位制度。
4. 一次次的金融危机和通货膨胀
因为美元不再和黄金挂钩,美国政府可以在经济危机救市和政府财政预算上来进行量化宽松动作,简单的来说就是免费印钞票。由于这些钱不是正常经济生产出来的,所以通常被称为热钱,它某种程度上增加了通货膨胀的压力。 在1929, 1962, 1972,2000年的金融危机和互联网泡沫后几乎都出现过通货膨胀的情况,很多经济学家把这种现象跟政府发行的过量货币关联起来,批评政府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5. 2008年的导火线
2008年的经济危机导火线是次贷和衍生产品的投机取巧,美国政府担心市场的恐慌心理继续蔓延下去而造成的经济持续衰退,通过联储局陆续在短短几年内进行了几轮的量化宽松,在金融市场上注入了几万亿的货币流动性,这不可避免的给未来的通货膨胀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这些后遗症也会慢慢的反应在市场的金融产品泡沫中。
6. 民众对通货膨胀的反应
自从信用货币诞生以来,民众对政府盲目发行货币的行为比较反感,认为它直接影响到了每一个消费者的商品购买力能力。多数人普遍认为适当的通胀是可以接受的,反之亦然。在这种背景下,社会上一些有思想的进步人士就开始思考怎么利用科技来替代部分货币的一些可行性方法尝试,这种思想的启蒙为比特币的发展打开了一扇通往自由的乌托邦净土。
II. 比特币的前世今生
1. 今本聪的乌托邦思想
今本聪传说是比特币的创始人,但是网上关于他的很多信息到目前都无从得知。根据某维基解密文件,他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他希望建立一个不用受政府管制,去中心化,开放式的点对点互联网加密货币,拥有这种货币的人可以在网上展开匿名化交易,而且交易费用几乎等于0,速度特别快。
他在2019年开发了原始的比特币点对点开源软件,后来在2010年把这个软件移交给社区的其他开发成员,接着就听说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据说他在开发软件前期,对于比特币的挖矿机制,共识认证,通货膨胀货币发行控制,预防黑客攻击,交易速度,可扩展性等问题上都有详细的思考和解决方案,这里由于文章篇幅关系,就不做过多解释了。
2. 比特币的诞生
1) 比特币是什么(BITCOIN)
BIT 就是电脑进行运算的一个单一字节,COIN 就是虚拟货币的意思,它大体上可以代替纸币在网上进行加密交易。它是一组大概有34个复杂的加密数字组成的字节,比如这个比特币虚拟钱包地址 ‘1K7A6wsyxj6fThtMYcNu6X8bLbnNKovgtP’。 基本上这种数字加密组合是很难被破解的,网上一些被破解的案例都是由于某个平台粗心大意的操作而导致的,跟比特币的加密数字被破解是2个概念。还有,就算加密数字有可能被破解,因为去中心化的原理,它没有中心,所以也只是针对某个单一的钱包被破解,不过目前好像还没有听说过。至于人们怎么保存他们的钱包地址,目前网上有很多方法和攻略,这里就不便详细解释了。 值得一提的是,据说未来的量子计算技术有可能破解比特币的加密算法,但是未来的比特币加密技术也会不断的升级。
所以,比特币钱包的概念就是一组加密的电脑字节数字组合,如果别人要给你打钱,那么他需要下载一个安全的比特币钱包,然后把比特币转到钱包里面去,再从钱包里面输入对方的钱包地址,这样就完成转账操作了。 记住,每次转账都会产生一笔微量的费用来作为矿工核对账本的奖励。
2)比特币主要优势:
-转账费用非常低
-速度相对比传统的银行快很多,特别是国际转账,目前是平均每秒转账3-4次。
-具有加密和一定的匿名效果
-因为没有中心代理商,所以具有不可逆转的交易性质,它巧妙的转移了传统商业交易的信誉问题。
-虚拟货币是一组加密数字的生成,大大降低了纸币的印刷成本。
-21,000,000发行上限,所以很多人认为它可以防止通胀压力。
-如果比特币价格稳定的话,很多互联网软件行业也许会使用它来交易。
3)比特币潜在缺点:
-尽管转账速度比银行快,但是对于未来的互联网金融来说还是太慢了。
-匿名还是可以被追踪和调查的
-信誉只在互相认识并且信任的交易中存在,一旦交易,就没有办法逆转。不像传统交易,如果出现什么问题,银行作为中间人可以帮你解决。
-21,000,000 发行上限,由于后面存在9个小数点,所以防止通胀的说法也有一定争议。
-目前实际商家应用还很少。 尽管微软,亚马逊已经部分支持了比特币的支付使用。但是主流社会还远远没有到位,未来比特币的真正价值在于有多少实际的商业支付应用。
-其他虚拟货币的崛起,在技术和应用方面对比特币形成了竞争压力。
-矿工的共识机制由于使用太多的能源,它包括产房,计算硬件,电力,管理人员等等,这给比特币的后续发展带来压力。 如果价格回落,矿工也许就会出现盈利困难,导致他们有可能放弃比特币的认证工作,这样的话比特币账目的转账速度会更慢,出现后续发展乏力问题。
-目前比特币区块链的共识机制太慢,软件更新如果跟不上进度的话,也会阻碍比特币的后续发展,或者被其他的虚拟货币赶上,比如以太网。
-尽管目前还没有明显的被黑客攻击案例,但是未来也不排除这种情况出现。还有如果很多用户对虚拟钱包进行不正确的操作,那么被攻击的可能性就会加大,因为绝大部分的投资者对比特币后面的区块链技术了解甚少。
3. 比特币支持者的信仰
早期的比特币支持者主要有3种人。他们是社区开发者,矿工和投资者。开发者主要的工作是维护开源软件,制定未来升级方案,开会讨论等等。矿工是比特币系统里面非常重要的一个团体,因为他们的算法能力如果超过51%的话,就可以控制软件的代码,开发方向,货币发行量等等。 他们的工作就是买设备,认证比特币的每笔交易和加永久时间戳,然后根据比特币的虚拟货币生成协议来给他们计算量的工作奖励。早期由于比特币生成的比例比较多,所以矿工的工作是相对盈利的,但是现在由于计算难度的增加,货币生成速度的缓慢,很多矿工的盈利出现困难。如果再加上价格回落的话,基本上很多矿工会出现亏损的可能。 最后一种人就是投资者,大部分的投资者对区块链技术是小白的状态,对投资也是一知半解,基本是处于跟风的状态,眼见比特币价格一天天往上突破,心动就加入了这个投机浪潮,据说连很多中国大妈也进场了。 实际上如果早期进场的话,也许有盈利的机会,目前我觉得价格已经偏高,风险很大,投资者应该理性,避免被其他庄家割肉的可能。 还有的风险就是,由于市场缺少监管,我怀疑有部分价格被操控的行为来迷惑投资者,建议后面投资者进场要十分小心,通常明智的做法是,不懂的不玩,免的被套牢。
这3种人中间,特别是早期的加入支持者,大部分在思想上是乌托邦的,支持理性思考,有一点无政府主义倾向,所以比特币的发明对他们很有吸引力,纷纷都加入到这个革命性的金融实验浪潮里面来。比特币到底是乌托邦还是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之后就再也关不上了,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在问,但是目前没有确定的答案,我想还是留给未来做决定吧!
4. 比特币的技术分析
1)工作量证明
为了对区块链账本进行有效认证,加快转账速度,矿工需要使用特别计算硬件来对每个支付进行认证加时间戳,这个认证是不可更改的,将永远留在区块链上面,然后系统根据协议生成的比特币来给矿工作为奖励激励。它的缺��是特别浪费计算资源,开发团队未来也许会考虑使用权益共识的协议来进行认证。从价值层面来说,目前比特币的潜在价值就是矿工时间,劳动成本和资源的投入。
Nvidia 是一家生产图像计算晶片的公司,同时也生产比特币的挖矿晶片,它作为比特币的挖矿相关产业,因为巨大的挖矿晶片需求也推升了自家的股票价格。 值得一提的是,它也是一家主流的人工智能晶片生产商。
2)挖矿到底是什么意思
和传统的挖矿概念不同,这里的挖矿指的是矿工使用特别计算硬件来对每个支付进行认证加时间戳的劳动量成本。比特币系统根据协议支付一定的比特币作为挖矿的工作奖励。
3)发行量原理
为了预防传统的通货膨胀压力,比特币的发行量封顶是21000000个,但是每个比特币的小数点可以延伸到后面9位数,这样看来的话最后数字也是很大的,所以它具有某种和通胀相同的概念。
4)比特币帐本
它是区块链的概念和技术,所有的虚拟货币本质上后面都是区块链技术,区块链应该理解为账本链。传统的转账中间人是银行来确定每笔的合法交易,虚拟货币的交易有区块链作为中间人来记录交易,后面的逻辑就是各种认证共识,智能合约概念等等。
5. 比特币是通胀还是通缩呢
由于上面解释的发行量原理,比特币到底是通胀还是通缩很难定义,这取决于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和最后比特币的价格。
传统定义通胀的原因由于是政府多发行了货币,导致物价上涨,造成通胀的原因。但是这点在金融界也有一定争议,比如巴菲特的导师本杰明·格雷厄姆就曾在他的书里说过事实上美国历史通胀的物价上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导致了通胀。另外必须说明的是,由于民众害怕通胀对于美元购买力的影响,触发了他们想要把钱投资在股市上来避免通胀带来的影响,这间接的表现出股票的价格通常是过热的一个主要原因。
6. 比特币解决了商业中最重要的信任问题吗
这个问题目前基本上具有争议。
比特币的操作方法是直接转移掉了交易信任的这个部分,因为如果买家向卖家支付比特币,一旦支付,由于币不可以被赎回,具有一定匿名效果,这就迫使买家必须尽快作出决定,然后承当相应的风险。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它并没有完全替代互联网领域交易支付相互信任的问题。
比特币支付信任问题的一些争议:
1)它需要一个中间代理人来解决支付的问题,这个代理人可以是电脑智能程序,或者是一个真的人。
2)信任只存在于互相知道的朋友,商业伙伴中间。如果跟不认识的人做交易,那么风险还是存在的。
3)执法机构还是可以通过比特币的交易平台查出非法交易行为,所以匿名性也是相对的。
4)通过记录在区块链上不可篡改的交易评论也许可以增加信任行为,但是跟传统的线上交易一样,这种评论也可以被人为的操纵和买卖。
7. 比特币可以被黑客攻击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基本上非常困难。
传统的中心化网络一旦被黑客攻击,造成的影响是大量的数据流失。但是由于比特币是去中心化,点对点,分布式的,所以黑客只能攻击一个电脑的节点,也就是说就算某个节点被黑客成功攻击,那失去的也就是那一个节点,而不是整个数据中心,而且系统会很快的再复制一个新的合法节点出来,这样的话就大大增加了黑客攻击的时间和资源成本,一旦成本超过利益,那这个买卖注定是只赔不赚的。
另外一点必须强调的是比特币的挖矿认证共识机制,如果全球有超过51%的矿工达成共识,那么在理论上他们是可以联合在一起来改变比特币的游戏规则,或者生成更多的比特币出来(目前上限是21,000,000)。 问题是人的普遍行为心理是受到奖励机制动机的约束,也就是说这样做的后果是好还是坏。假设这些矿工联合起来改变底层代码结构,让系统自动生成更多的比特币出来,那么这个系统的道德底线就会崩塌,投资者不再相信它未来发展的合法性而弃之而去,也就意味着市场的价格暴跌,其结果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从中可以看出很多事情背后都有它的一定逻辑推理和理性思维。
8. 无中生有的比特币投资市场
由于比特币拥有一定颠覆性的技术,大量的投机噱头,比如相似的货币性质,投资商品,区块链,去中心化,快速支付,微量交易费等等这些特征都注定了比特币的诞生就是不平凡的。很多投资人刚开始并没有敏锐的察觉到这个技术带来的颠覆性金融创新,但是随着不断的媒体报道和价格不断的往上做突破,倒逼很多人开始正视研究这个领域和后面的区块链技术。绝大部份人得到的认知结果是区块链式具有金融创新特质,比特币是区块链的第一个项目,也许未来会有更多的的人关注,投资的金额会不断的增加,伴随着各种利好的爆炸性信息,最后带来的是一轮轮的非理性投资热潮。很多投资人都知道价格不可能一直这样疯狂的上涨,但这里面不乏有炒作者,媒体,投资大咖,交易员,VC,金融机构,小白,大妈等等,这些人由于知识结构和经验的差异化,进场的心态也是不太一样的。当然,目的都是为了套利赚钱,都希望在退潮的时候可以精准退出,而不是成为最后的牺牲者。问题是,这个世界是聪明人的游戏,当这些聪明人进场把这个游戏看透之后,他们制定了一套套的赌博规则,有几个具有理性思维的人可以斗得过他们呢? 所以,最后进场晚的小白和大妈们,是否注定成为被收割的菲菜呢? 这里我觉得需要读者的理性思考,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机会是留给准备好的人。
9. 打不死的小强
目前在这种投机环境气氛下,部分媒体和金融大咖都跳出来批评比特币的泡沫现象,当每次出现负面言论的时候,比特币的价格就可能下降,但是过几天后就会回归正常。在我看来,比特币的价格是有泡沫的现象,但是需要指出的是,比特币具有金融创新和后面的区块链技术,它又是第一个起来的项目,价格也许慢慢的会回归理性,可是它基本上是打不死的小强。 另外更重要的是要了解人性在股票市场上的基本运作经验,从百年股票历史来看的话就很明显了,由于人心的贪婪在驱动着,历史上股票市场不断出现新高泡沫,然后价格迅速回顾理性,之后又开始炒作,这种人心的微妙变化在股票的价格中反映无疑。比特币在短期之内,也会遵循同样的演化规律,早期的投资者已经在这个市场上赚到钱了,他们不会轻易的放弃这个机会,所以还会投机参与新的项目,目前离场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人类心理的参与感也在发生着作用,一个事情如果你投入了太多的时间和资源,除非是市场发生巨大变化,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因为离场就意味着以前所做的努力前功尽弃,这种痛苦离开的心理成本是很多人不愿意面对的。
比特币的经济学,心理投机动力正在不断的演化着,后面还有很多正面的,负面的事情会发生,所以基本上它是不会死掉的。未来的价格如何,主要取决于很多其他的因素,比如主流市场的支付使用率。
10. 比特币投资和庞氏骗局的区别
很多不明白比特币的人把它看成是传统的金融庞氏骗局,实际上这2种商业在技术和投资上都有一些差别,它们在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定义庞氏骗局:这种投机模式也在不断的变化和创新,以前的话就是收人头,卖产品。近年来由于互联网和支付的创新,很多庞氏骗局已经开始通过互联网的理财产品来忽悠大众了。庞氏骗局尽管在商业模式,产品销售上千变万化,但是想要理解它也是非常简单的,只要从金钱的奖励模式来入手研究就可以看的很清楚。如果一家公司赚来的钱不是通过市场消费者,而是通过分红制度奖励来招募会员,然后奖励的钱大多数是通过招募会员而来的,销售产品根本不是重点,那么这家公司基本就可以定性为庞氏骗局的公司。这种公司都是以树状结构的奖励制度来分红,通过招募不断来壮大组织,最后就是他们强大的培训系统,让每个怀疑的人慢慢的转化成忠实的信徒。必须提出是,由于这些公司自己开发的网站和奖励系统,所以很有可能连在账号里面显示的钱都是假的,最后如果公司倒闭,这些钱是不能够通过银行来兑现的。
比特币不是通过买卖产品,也不是通过招募方式来赚钱的。比特币账号里面赚到的钱是真实的,它可以随时通过银行来兑现成现金。比特币后面的区块链技术是创新的,和以上的传销庞氏骗局有着本质的不同。
11. 商家在使用比特币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所有关注比特币价格的人都有必要了解。比特币未来的稳定价格取决于能不能被主流市场所接受,也就是说,有多少真正的商家愿意接受它来作为支付手段。目前由于价格具有普遍泡沫倾向,所以很多商家是不愿意接受的。
目前的主流商家有,Bing,Amazon gift card,Overstock, PayPal, Reddit等等。 详细名单参考这里 https://www.coinbase.com/clients?locale=en-US
12. 目前比特币的主要用途
1)软件
微软已经开始接受比特币作为他们的一些网上云服务,API等等。我相信还有其他互联网软件公司慢慢也会接受比特币来作为支付服务。
2)游戏币
游戏类型的币对于比特币来说绝对是绝配,目前 Unikrn, enjin 这2家游戏公司已经开始使用他们自己的区块链货币来开发游戏系统。
3)礼卷
大多数的礼卷公司已经接受比特币支付了,比如 cardcash.com。
4)各类网上服务
只要是与互联网相关的虚拟产品服务都有可能接受比特币来作为支付手段。典型的例子就是早些时间的 Wannacry 病毒勒索,黑客指明了要比特币来作为支付赎金。
5)转账
国际转账是个巨大的市场,传统的有西联,moneygram, 很多人通过这种服务寄钱给在远在家乡的家人,问题是手续费比较贵,然后程序也比较繁琐。 Abra.com这家公司针对解决这些问题通过比特币来作为国际转账支付手段,好处是它的手续费低廉,速度也比较快,这家公司的目标就是要颠覆传统的西联垄断。
6)成人网站
成人网站基本上可以用虚拟货币作为支付手段,所以我预测很多公司会在不远的将接受比特币支付服务。
7)黑市交易
前段时间比特币的黑市交易特别盛行,网上的各种暗网使用比特币来交易各种黑市商品,其中比较出名的就是 Alphabay, 后来被美国联邦警察给打掉了。 听说因为这个原因,美国的FBI手里掌握着百万以上的比特币。
这些暗网不能正常访问,它们躲在互联网的海底深处,访问的用户需要通过特定的代理工具才可以浏览这些网站,因为里面很多交易的商品都是非法的,比如毒品,枪支,色情等等,所以后来被FBI调查,导致了最后的关闭。
8)洗钱
由于很多的钱是见不得光的,估计有不少人通过比特币来间接从事洗钱活动。很多人认为比特币是匿名的,所以想用它来洗钱。 但我觉得这种方法还是很危险的,因为比特币也是可以通过一定手段来追踪到最后的金钱来源。
9)内容创作奖励
我注意到很多内容制造者都想通过比特币的捐赠来支持他们的内容,以前的话都是通过 Paypal 来进行的,目前这个方向有很大的改变。做法就是如果你支持我的内容,你可以通过比特币给我的虚拟钱包地址打钱。
10)投资者之间的转账
如果双方都拥有比特币和虚拟钱包,那么互相之间的转账是很容易的。
11)投资
如果有拥有比特币,那么你可以换成任何其他的虚拟货币来投资在其上的区块链创业项目上面,当然回报率怎样那要看你的眼光和行业考察能力,可能风险等等。
13. 各大政府对比特币的态度
目前中国是完全取缔比特币交易的,韩国政府的态度也比较强硬,好像也要取缔。日本的话基本支持,还给各类交易发放了牌照。美国政府的话不好说,立场比较模糊,但是他们会坚决取缔和打压一切非法融资和交易行为,比如目前的一些ICO造假项目已经被特别照顾了。 对于ICO,美国政府也发布了一系列的投资行为规范,比如发行项目是否有证劵特征,如果有的话,必须被监管。正常的比特币投资交易所还是被允许的,比如COINBASE, 这家由矽谷联合投资的公司就得到了纽约州的比特币交易执照。
基本上美国的法律精神就是,在合理的情况下,你可以从事创新和投资活动,但是任何人不能制造假消息来忽悠投资人和迷惑市场,这种行为是会被打击的。
我们可以合理推理,如果一个政府会取缔比特币,那么接下来的ICO融资也有可能被取缔。中国和韩国政府就是这么干的。
14. 比特币可能的投资风险
1)市场普遍存在造假,操控价格的现象。
2)目前价格太高了
3)普遍投资人对比特币发展历史,交易和后面的区块链技术没有什么深入了解。
4)目前后续技术存在很多困难,比如转账速度太慢了。
5)市场存在着很多其他币的竞争对手,比如说以太网的团队就是从比特币里面分裂出来的,以太网的技术是以开发去中心化APP为主的,它更加具有创新和可扩展性精神。
15. 比特币几个术语的解释
1)Hard Fork 硬分叉:
由于比特币目前交易速度开���出现疲软,所以软件需要升级,假设软件升级分支出来一个新的区块,它有着比原来的区块更多的算法能力,然后这2个区块分别工作在2条不同的区块链上,我们通常就称为是硬分叉升级。比特币之前出现的隔离见证升级就是一个硬分叉的升级,它同时出现2个区块,新的区块就是比特币区块,旧的区块变成比特币现金币,代号是BCC, 所以目前比特币有2种币在市场上交易。
2)Soft Fork 软分叉:
这跟硬分叉是基本相反的逻辑。系统因为同样原因需要升级成2条不同的区块,但是它们都在同一条链上进行算法工作,旧的区块算力少,系统不认可,新的区块算力多,得到系统的认可。
3)SegWit 隔離見證:
同样的原因,由于比特币区块容量太小,影响了交易记录的速度,所以系统需要升级成2个区块,旧的区块维持在1MB容量, 新的区块增加了3MB的容量,然后把原来的交易地址,金额,交易信息等等转移到新的区块,这样做可以提高比特币原来区块的容量和交易速度。这种升级就叫隔离见证。
当95%的網路算力都支持它的时候,隔離見證就會被启动。
隔离见证同时也可以区别为以上的2种不同分叉。
4)Lightning Network 閃電網絡:
它在隔离见证的基础之外,再增加一个网络来处理小微支付的交易, 也就是说把原来比特币区块链上一些小金额的交易,转移到新增之外的网络来进行交易,之后再记录到原来的区块链上面。这个新的方法也会加速交易的速度,所以把它称为闪电网络。
用一个简单的方法理解: 假设原来的公路开始足够负荷一个城市的运输系统,但是由于这个城市的经济不断发展,它需要将原来的公路改造成成高速公路,后来这个高速公路也超负荷了, 所以必须在另外一个地点再架一条高速公路来支持不断发展的经济需求。
III. 比特币的加持者-底层核心是区块链技术
1. 区块链技术是什么
它应该被理解为账本,未来的万物商业账本,它具有可扩展性,点对点,分布式,去中心化(避免了黑客集中攻击), 可复制性,快速支付,几乎为零的交易费,自我生成的货币系统等等。 我们也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具有普遍性质的分布式加密数据库管理。每一个新生成的交易区块就是一个数据库中心,这个中心又不断的和其他区块中心连在一起,形成一个没有中心服务器的一个强大的数据库管理系统。
比特币区块链的中心思想应该是开源的,没有一个绝对的中心,它由不同的协议组成,比如货币生成协议,挖矿协议,权益认证协议等等。任何人都不能篡改这个开源软件,除非得到整个系统51%以上的投票支持共识,所以说它具有一定的民主性质。如果有人想要控制51%的投票,那要取决于它的奖励动机,通常控制这个软件之后也许并不会出现决定性的奖励,所以就算从理论上可以控制这个系统,但是目前却没有人这么做。 至于这个问题,据说聪明的中本聪在开发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
2. 区块链技术可能的颠覆性商业应用
1)银行和支付
目前主流的商业银行都在布局区块链技术,比如 Citibank 要发行自己的虚拟货币叫 Citicoin, Ripple.com这家公司的技术就是支持商业银行直接快速的转账服务。
2)网络隐私
中心化的问题是如果服务器一旦被攻击,那么你的信息将不可避免地被泄漏。前段时间的 Equifax.com 信用卡个人信息被黑客攻击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区块链的去中心化可以让黑客没有办法攻击到中心,这大大增加了攻击的成本,所有的加密用户数据永久存储在区块链上面,根据协议,只有相关的人可以访问相关的数据。
3)万物互联
未来通过传感器把各种设备连接起来,然后通过区块链把数据记录在网上让相关的人访问,这样的话大大增加了访问数据的效率和便捷性。试想一下你可以在任何地方访问到你家里的任何设备运行情况,也可以在区块链上监控这些设备,这是多么酷的一件事情啊。
4)共享经济
未来的区块链商业也许会对目前的 UBER 和 AIRBNB 产生冲击,去中心化的共享经济会产生一定的经济效果,的士司机和打车者通过共享点对点软件来交互商业活动,好评和支付信息被永久保存在区块链上面,新的消费者可以通过这些评论数据来决定是否接受服务。目前以色列有一家公司开发的打车区块链服务叫 lazooz.org 已经开始宣告向UBER发起冲击了。 未来怎么样,我们谁也不知道,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5)分布式搜索
谷歌本质上是一家数据工具,它靠用户的海量搜索数据和互联网上产生的数据来为自己从事广告商业服务,他们的广告盈利模式号称是一本万利的永动印钞机。你的很多数据基本上都在谷歌那里,如果中心服务器一旦被攻击,那么你的个人信息就会被泄漏。还有,用户的信息经过一些智能检索后是有价值的,很多互联网公司可以靠着这些大数据来支持他们的盈利模式。 分布式,去中心化搜索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诞生的,它基本上保护用户的信息很难被中心攻击,然后你还有权利访问��管理自己在区块链上面的信息。目前有一家公司叫 Bitclave.com, 他们已经在这个方面开始发力了。
6)智能合约
智能合约是区块链技术的核心,传统的合约是通过一个中间代理人来执行的, 比如律师,法官,产权代理人等等。那么智能合约就取代了这个代理人的工作,在一定电脑程序算法的控制下,程序根据一定的条件来执行。比如,如果A没有执行一个特定条件,那么智能合约也许就会终止这个交易,反之亦然。 目前很多区块链的项目都是建立在智能合约的技术上来经营他们的商业模式, 它可以应用在保险,商业合约,转账,支付等等上面。
目前主流是以太币算法来支持智能合约的开发。
7)能源管理
不管是家庭能源还是公司能源,都可以通过区块链来进行管理和销售。 据说 powerledger.io 正在从事这个方面的商业创新。
8)医疗数据加密分享
通过区块链来管理,加密,分布访问病人的医疗信息也是未来的一个可能性商业趋势。医生可以设置谁可以访问特定区块的信息,病人的简历等等。
9)网上电子商务
电子商务可以通过区块链虚拟货币来进行快速支付,记录用户的信用记录,交易记录等等。
3. 为什么它可能会改变未来的金融技术(FinTech)
现代金融的3大问题是,转账速度慢,费用较高,中心化被攻击的可能性较高。传统的银行转账需要通过不同银行网络,支付终端,如果国际的话还要通过 SWIFT 来进行支付,这中间所消耗的时间和人力成本都是可观的, 利用区块链的话就可以大大的减少这些成本。 目前主流的商业银行都在布局这项技术,比如其中著名的机构叫做 R3, 它是由70个世界最大的商业银行组成,他们的目的就是研究和发展区块链技术,总部在纽约,在2014年成立。
4. 金融机构的预谋和倒戈
以上所讲的70大商业银行,他们研究区块链的技术就是为了防止自己的商业利益未来被这项新技术所颠覆。问题是当他们掌握这项区块链技术后,它会是完全去中心化的吗? 还是会改变里面的一些协议,然后又变相的成为中心化的商业模式? 历史上人类对于去中心化的努力并没有停止过,但是一旦涉及的是权力和利益关系,这些银行和政府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呢,他们有绝对的资源优势来赢得这场战争,最后让这项技术继续为既得利益者服务。 所以我对完全去中心化的技术革命持怀疑态度,至少在几十年内不太可能发生。
5. 去中心化真的有你想象的这么好吗
我们都知道面对任何创新,应该不能只看到优点。 任何事情应该都有它的两面性。去中心化看起来很美好,但是如果我们稍微思考下,我想它还是有缺陷的。
1)去中心化的利:
它满足了一部分人对于政府的权力,互联网公司对于数据控制的恐惧心态,如果可以一定程度去中心化的话,他们认为可以重新拥有自由,隐私,以及公平的商业竞争机会。其中的虚拟货币也是一个亮点,它迎合了当前人类社会对于通胀的一些恐惧心理。
2)去中心化的弊:
如果一个商业完全去中心化了,那么意味着很多普通的人得为他们的行为负责,也意味着资源的合理分配问题。我们知道一个中心化的系统是被社会的专家和精英在管理着,这些人已经通过了层层考验而爬到了金字塔顶端,那么他们的学问,智慧和经验都是普通人无法比拟的。如果一个系统完全被一些平庸之辈来负责管理,那么我们也有充分理由怀疑这个系统是否可以完全被优化来达到经济成本的最大效益。
IV. 以太网的崛起
1. 比特币的魔咒
比特币在早期发展的过程中由于并没有考虑到开发者的利益,所以它并不能让这些编程者在上面自由的开发自己的项目,这就意味着比特币后续的可扩展性问题。针对这个弊端,比特币早期的团队中间有人提出比特币底层开发者的升级版本,但是并没有被团队采纳,后来其中的一个18岁天才少年和几个人跳出来开发了新的项目,它就叫 以太网,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叫 Vitalik Buterin.
2. 以太网又是什么
以太网是对比特币的一些弊端的修正和创新。它是为开发者量声定制的,目前很多的 DAPPs(去中心化APP)和 ICO 的项目都在使用以太币的底层协议来开发。开发者可以利用它的 ERC20 协议来开发新的币种,也可以抽象使用它的智能合约协议,然后自定义变成适合自己项目的智能合约。
3. 以太网的创新
1)从挖矿工作量证明到权益证明
以太网刚开始的时候和比特币是一样的,它也采用了相同的挖矿机制,但是由于太浪费资源了,所以团队公布会在2017年底更新成为 权益证明(proof of stake), 这种机制放弃了传统挖矿认证的做法,采用以每个以太网投资者所拥有的币的多少标准来进行认证,然后给予相应的奖励。具体的理论比较复杂,建议自己去研究一下。
2)以太网的货币发行机制
它的发行机制和比特币有点不太一样,比特币封顶是21000000,但是以太网的币发行量截止到今天 10/03/2107 已经到了 94,938,906, 说明以太币的通胀率是相对比特币高的。自从2014年发行以来,它大概每年发行的比例是25%,每年币的发行量封顶是18000000。 但是由于2017年底可能会采用权益证明机制,所以有可能以后每年发行的币比例会逐年减少。
因为目前以太币的数量几倍多于比特币,所以它价格上涨的速度有可能相对慢。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原因,这需要聪明的投资者自己去研究琢磨。
3)不断增加的可开发性协议技术
因为以太币是为去中心化商业应用来量身定制的,所以我们不难预测将来随着技术的发展,以太币的团队会有更多可扩展性的协议技术被开发出来,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迎合开发者和商业应用的需求,这方面的技术升级对于未来的整个区块链发展是很重要的一个闭环,对区块链商业有兴趣的朋友都应该密切关注这一块可扩展性技术的发展。
4)以太网是图灵完备的编程语言
这就意味着它具有图灵机的功能,能做到几乎图灵机能做到的所有事情。只要给它足够的数据,它都能够计算出来结果。这其中就包含了程序的无限循环和递归计算。以太币的智能合约就是一个图灵完备的算法,相对于比特币的话就不是图灵完备的。
V. ICO-它到底是人类的一次疯狂套利,还是伟大的金融创新
1. ICO是什么
ICO 全名叫 Initial Coin Offering(初始货币发行), 它是一种基于区块链商业模式的一种创新融资方法,它要求融资的项目必须是区块链的,去中心化的,开源代码的,利用虚拟货币的发行来进行商业行为。但是目前由于这个融资模式的盛行,很多不是区块链的项目也在巧妙的化妆术之下来从事ICO融资,这给投资市场带来了巨大的困惑,很多不理智的投资者争相进场来投资自己钟意的项目,问题是,又有几个项目最后会突围成功,这其中的风险还是很显而易见的。
2. ICO野蛮的三板斧金融创新
它之所以这么疯狂,不是没有原因的,而是在融资上相比传统的3种方法有了跨越性的创新。
1)天使投资
它避开了天使投资繁琐的路演和演讲兜售自己项目的难处,天使投资人也会拥有公司大部分的原始股,造成后续股本的不断稀释,ICO项目基本上缓解了这些融资的压力。
2)众筹项目
天使投资后, 市场上出现了创新的众筹融资模式,大众投资的钱并不能在二级市场交易,一旦项目失败的话,这些投资的钱就打水漂了。ICO的话,用户投资的虚拟币可以在二级市场交易,如果项目价格合理的话,他们就有可能在交易的过程中套利。
3)IPO(股票市场处始发行)
我们都知道正常的股票市场发行是很困难的,你必须要证明公司的经营历史, 财务报表盈利状况,商业模式,接受政府的监管,还要和靠谱的投行合作来发行你的股票。ICO基本上避开了这一系列的麻烦,任何公司只要声称使用区块链技术,拥有成熟的营销能力就可以发行自己的虚拟货币来融资。但是如果一旦被发现造假,发布虚假信息,那么就很有可能被政府取缔,甚至坐牢。 目前由于ICO正在风口浪尖上,政府相关部门在时刻关注着这些项目的融资情况和后续发展。
3. 人性贪婪的心理学经验
我们从股票的百年历史就可以看出,任何新的投机项目和技术的出现,都会吸引一大堆潜在套利投资者的注意力,人们一窝蜂的会把钱投资在这个领域,心里时刻盘算着自己不是最后的一个接盘侠。 1995年至2001年間的互联网泡沫就是一面典型的镜子,告诉我们投机泡沫会产生的深远效果。很多人把目前比特币的泡沫比喻成是2000年发生的互联网泡沫的前奏,他们普遍认为比特币正在巨大的泡沫中,警惕投资者要注意入场的风险。
但是聪明的投资者也许另有算盘,经过了多年的投资经历,也许他们早以知道了怎么在这个市场的博弈中套利,利用人性的心理弱点制造各种利好的假象,每次当越来越多的人跳进来的时候,也许就是他们收割的时机。
4. 以太网和ICO的共生关系
目前几乎所有的ICO项目都是用以太网的底层技术来开发的,ICO的虚拟货币也是由 ERC20 的协议来发行的, 所有ICO的融资基本上都是用以太币来完成交易的,这也许对以太币的价格是利好的消息,但是由于以太币的发行量比例目前还不太明��,已发行流通的币又相对比特币多,所以到底价格会上涨多少是很难预测的, 这取决于未来技术的延伸和货币发行量的减少。
如果大部分ICO的项目被政府叫停,那么以太网的需求量就会减少,从而会表现在价格的压力上,出现下滑的情况。
5. ICO对以太网技术的倒逼
由于大多数ICO都是使用以太网技术,这会对以太网的底层技术支持形成倒逼的一个过程,那么以太网的团队就要不断的升级它的技术和协议等其他可扩展性的特点来满足ICO项目的需求,这样的话会形成一种良性的共生关系,ICO项目越多,需求的以太币就越多,对于以太网的技术升级就越迫切。 当然,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了投资的风险。
6. VC投资人的心理变化
很多风险投资人面对ICO的崛起,起初也是属于观望状态的,但是随着ICO的不断发展壮大,我估计有一部风的VC会进入这个领域来博弈和套利。因为他们有更多的投资基金,因此ICO项目给予他们的优惠相对比一般的投资者会优惠很多。 目前已经知道的VC投资人进场的有:百度的投资人 Tim Draper, 小牛队的老板 Mark Cuban 等等. 值得关注的是,绝大部分的资金背后都有科技公司的背景,比如谷歌风投就投资了著名的Coinbase.com, 详细资料可以查看这个网页 https://www.coindesk.com/bitcoin-venture-capital/。
7. ICO投资的风险
1)政府监管
假设你找到一家成熟的公司,有着自己的现金流,可观的用户数量,有前景的商业模式,合理的价格,小型的市值,你会觉得这是一个理想的投资机会。问题是它存在政府监管的问题,所以我觉得就算你找到了这样的公司,还是有一定的风险。如果你所处的国家政府一旦宣布这是个非法的融资项目,那么你的投资就存在着巨大风险。目前中国已经全面禁止ICO融资了,据说韩国也在跟进。
美国政府的态度比较暧昧,SEC(证劵监管局)已经在官方网站里面发布了对于ICO投资的风险警告,也许他们针对的是欺诈的项目,至于合理的公司所进行的虚拟货币融资会出现什么监管,目前我们不得而知,所以必须强调这方面给投资者带来的风险分析。
2)营造出来的市场价格
很多ICO的交易是没有受到法律监管的,所以我们不得不怀疑背后会有人在操控价格,或者通过一些非法的交易来提高价格,制造假象让普通的投资者入场而成为牺牲品。
3)价格泡沫
很多项目并没有实际的商业模式,这些项目通常只需要一个网页,白皮书和一个想法就来融资,所以价格过热都是投机行为造成的,后面进场的人,一旦泡沫破裂,就会导致被套牢。
4)套利的套路
市场上的大盘庄主有可能通过不断操控价格的波动来进行一波波的套利行为,这给不理智的投资者带来巨大的困惑和经济的亏损。
5)公司倒闭
绝大多数的ICO公司注定是要倒闭或者套利跑路的,所以投资这些项目的投资者必须制定好退出的策略来避免最后由于公司倒闭血本无归的伤害。
6)出来混还是要还的
老祖宗的智慧早已告诉我们一些普遍的道理,物极必反,30年河东30年河西。股票市场如果一直是非理性的,那么它迟早都是要恢复到理性的价格,所以如果市场价格过高了,后面进场的就存在着巨大的风险。如果前面进场的投资者已经赚到了可观的利润,那么就要控制住自己贪婪的心态,尽早清场套现一部分的资金来降低自己的风险。万物的演化都遵循着一定的规律,我认为股票市场从某种层度来讲也不列外。
7)理性回归商业本质
当我们分析股票价格的时候,我们应该要思考的是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ICO项目的未来利润应该从市场上赚来的,而不是投资人的热钱堆积起来的, 投资过高的价格就存在着风险。 所以我们除了分析股票的价格和投机行为外,我们应该更多的分析公司的基本面,比如盈利模式,产品, 资产负债表, 未来至少10年的现金流,团队,商业模式的变化,政府大环境等等。
VI. 对于这次区块链金融革命的一些思考
1. 为什么颠覆总在不起眼的角落
当一家公司很小的时候,几乎没有人会关注到它。但是如果它具有一切扩张的潜力和特质,加上天时地利人和,它就有可能从角落里慢慢壮大,等到对手注意到的时候有可能已经是庞然大物了。 它拥有着驯服用户习惯的基因,不断升级的能力,充足的现金流,等到对手发现它可能的威胁后想要阻止也许已经太迟了。用户习惯和市场一旦形成,再追赶就很难了,它不是简单的设计一款同样的程序和产品就能解决的问题,后面反映的是一系列的市场先决条件和团队的执行力,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
由于互联网技术的快速传播效应,一旦一家公司掌握一定的市场和用户,那么它就有可能对其他竞争对手形成威胁,甚至慢慢升级和延伸到其他行业,变成一定市场规模垄断的一家公司。
以早期的腾讯QQ为例,它当时还是很小的聊天软件,主打即时通讯交友市场,与它打对手戏的是微软的MSN。 当年的微软是何等的霸气,根本没有把腾讯放在眼里,后来据说腾讯的轻奇兵打法发生了奇效,他们根据客服的回馈反应,快速开发了一系列用户喜欢的聊天功能。 反观微软的话,由于刚开始并没有正视这个像蚂蚁一样的对手,加上公司太大而导致行政的拖累,并没有快速反应市场的需求,最后兵败如山倒。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腾讯不断壮大,而MSN渐渐的退出了即时通讯聊天市场。
另外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亚马逊,它从卖书起家,起初的一些大型书店并没有太在意,后来因为亚马逊的技术不断成熟壮大之后就开始让传统的书店比如 Barnes & Noble 感觉到了明显的竞争。 亚马逊优质的购物体验,便宜的价格,免费的物流等等这些特点都给传统的书店构成了巨大的威胁。可怕的是,亚马逊已经慢慢不再是一家卖书的公司了,通过不断升级开发新的零售业务,它目前几乎垄断了一部分的美国零售市场,对于实体经济来说打击还是很大的。 美国政府有些官员批评亚马逊的商业模式损害了实体零售店的业务,对美国经济和税收构成了负面的效果。
区块链也是一项具有前景的技术,很多公司都在投资和布局这个技术,未来也许会颠覆掉一些传统的商业和交易模式。
2. 科学技术为什么总是以颠覆和创新的在迭代
由于科学技术不断发展,商业模式不断创新,很多企业家都知道大多数的科技公司活不过10年这个说法。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当一个企业家建立一个商业,带来创新并且享受巨额利润的时候,其他人就会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盘中的这块肉。他们在实验室里面磨刀霍霍,随时准备着用新的技术来替代之前的商业模式,通过创新来改变用户习惯和消费行为,从而达到颠覆之前竞争对手的目的。如果你想创办一个常青藤的科技公司,那么从公司内部起就要不断的闹革命,只有通过不断创新来适应市场需求才有可能活的长久。
3. 微软和反垄断法案的启示
当年网景 Netscape 的浏览器市场销售量如日中天,微软的 IE 在市场占有率中一直处于下风,微软后来被逼出了大招,由于当年微软的 Windows 几乎垄断了桌面的操作系统,它把 IE 浏览器和 Windows 捆绑在一起让用户下载,而且还是免费的。因为这个营销策略让微软的浏览器慢慢的在市场上占了上风,接着网景公司不服,一纸告到法院声称微软利用 Windows 的市场垄断优势进行了不正当的竞争,后来法院判了微软败诉并罚款,还差点导致了微软公司业务的一分为二。
后来为了避免垄断法的控诉,微软不会对小公司的竞争对手赶尽杀绝,通常都会留出一点市场份额让这些公司活下来。这种做法后来被证明时有好处的,它可以时刻的监控到这些公司的产品创新能力然后快速做出反应,同时也会启发到自己公司内部创新能力的思维模式。当一家公司变成巨无霸后,难免会产生官僚主义,缺乏创新精神,有小的竞争对手存在的话,就好比一根芒刺在背,它会不断的刺激公司的员工正视竞争对手的存在而不是以后可能被颠覆掉。
像 UBER 这样大的巨人,为了让公司更好的发展,他们应该要允许那些新成立的从事物流行业的区块链公司存在,这样的话可以不断的互相竞争,学习来升级彼此的创新能力,为消费者创造出更好的产品体验,这才是一个良性的市场竞争状态。
4. 无刻不在的黑客博弈
虚拟货币由于没有受到政府的监管,也没有什么法律惩罚的犯罪成本,所以这个领域出现了很多黑客,他们会利用各种黑技术来对你的账号,钱包地址进行钓鱼活动,很多人因为操作的不当被黑了,由于没有中间人银行之类的监管,被黑之后的虚拟货币是没有办法拿回来的。作者本人就认识一个朋友,由于点击了一个钓鱼链接,访问了一个假的以太网钱包地址(真的钱包地址 Myetherwallet.com), 然后他输入了启动钱包的密码,因为网站是假的,这些行为都被记录下来了,所以账号里面的以太币就立刻被黑客转走了。
下面列出预防黑客的一些方法:
1)不要把任何密码储存在网上,或者任何云端服务上。
2)尽量使用信誉好的交易平台,不要把太多的虚拟货币放在这些平台里面,特别是中国的交易平台经常会被黑。我比较信任的比特币钱包是 coinbase.com,这些人后台硬,而且平台盈利能力强大,所以不太会从事不法的事情。
3)不要点击网上的任何链接,很多链接都是钓鱼的,通常虚拟钱包公司不会给你发邮件链接的。
4)注意你访问的网址,字母一定要是一样的,很多假的网址跟真的网址就差一个字母。
5)如果把密码存储在物理驱动器里面,也许会比较安全,但是转账的时候还是要小心。 最安全的就是把密码写在纸张上面。
6)电脑要安装杀毒软件,一旦被黑,黑客理论上可以看到你的一举一动,不过这种被黑情况不太容易发生。
7)不要安装远程服务的任何软件,比如 TeamViewer.
8)不要相信 Slack 聊天室里面的任何非官方公布的消息
9)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的加密钱包密码
10)访问任何公共网络 WIFI 的时候应该要小心,虽然这种被黑的概率很小。
11)尽量设置手机上面的第二层认证登录密码
12)尽量使用匿名的浏览器来访问虚拟货币网址和钱包
5. 最后,虚拟货币浪潮不会退去
比特币厮杀的各方力量都在秘密的聚集着,虽然有很多负面的新闻,政府的取缔等等,当然也有很多正面的新闻。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深入的了解区块链技术,行业的不断升级,这种聚集起来的力量是巨大的,它也许隐藏着核聚变的反应。 所以比特币的投资浪潮是不会轻易退去的,但是也许价格会回归到更加的理性。
VII. 参考资料
比特币问答: https://bitcoin.org/zh_CN/faq
比特币交易图: http://fiatleak.com/
以太网维基百科:
https://zh.wikipedia.org/wiki/以太坊
https://ethereum.org/ether
以太网 DAPPs https://www.stateofthedapps.com/
以太网白皮书
比特币书籍: 精通比特币
区块链书籍: 区块链革命
Node.js 区块链开发
区块链相关名词解释:
http://www.qukuaiwang.com.cn/news/2166.html
https://zhuanlan.zhihu.com/p/23249209
区块链相关名词汇总
比特币和区块链专家介绍:可以查看他们的演讲视频和撰写的书籍
Andreas M. Antonopoulos
Vitalik Buterin
Don Tapscott
Alex Tapscott
Tim Draper
声明:本文章内容只是作者自己的一些看法和判断,仅供参考。 正如写黑天鹅书的作者塔勒布所说的 “没有任何专家能够预测未来和股市,因为这里面有着太多的不可测变量”。
比特币和区块链这对欢喜冤家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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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露】памятник
这篇文是三年苏解日拼起来的顺便简单地补了个结局,本来三年前从来没想过会完结的样子 里面有些部分两年前用旧号发过,可能还有小伙伴点了赞有印象,所以如果看到熟悉的地方……没错那就是我写的,去掉了很多废话,修改句式,看起来终于舒服了些 ###严重警告### 由于全篇是Ivan视角,所以我试图尽量描摹他当时的心理活动与观点,然而和我三年前本人也不成熟的世界观与当时暗涌的局势一样(当时克里米亚公投尚未举行,文章在乌姐设定上几乎全盘推翻),里面或许对苏解的看法过于充满情感上的主观意识,但由于起新篇困难,又觉得尚且有可取之处,于是就大多按照之前的思路写了下去,里面的有些观点现在我自己都不置可否 #以及这是个比较压抑的故事,涉三前提的半au,依然有时空错乱,各种未完成的隐喻 ———————————— 莫斯科被北风席卷的周末并非一个值得抒情的日子,常年生长在温带或者热带的人把它当做肃杀的哀嚎,而对于被冬将军所庇佑的俄罗斯人来说,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曾出现在祖母故事里某个夜晚的翻版。穿着厚厚狼皮衣服的人不必担忧冻馁,也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现在还活着的那个时代的人,或许希望时间倒流、停止。 从红旗倒下的那一刻起就有人源源不断地朝南面温暖的过去逃去。伊塔的移民,当年随伊斯哈科夫和太也夫一同来到苏联的塔吉克人,维吾尔人,现在通通站在边界外争相表明自己三十多年前中国人的身份,自然被邻国海关所拒绝——那些轻易地就抛弃了原来的祖国的被引诱的人,在红色帝国末日降临时,又放弃了重新捡回的尊严。 上校报告南部边境发生的一切时,Ivan依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浏览意气风发的新总统为他布置的任务,他头疼地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昔日的Illya用这动作表示“随他去”。Boris Nikolayevich评论这是独裁的象征,动作的主人最终和斯大林一样任后人唾弃,Ivan不耐烦地听着他的高谈阔论,只想早早睡去。 谈到Illya,如今跟着蹦进他脑子里的话语是那些被刻意美化的或是扭曲的;给他留下基底的,带来混乱的;最深刻的莫过于关于那人短暂一生的记忆。Valadimir Valadiminovich开玩笑说他的确处于一个多愁善感的中年人的年纪,他深以为然。国家不知岁月,但上司们总是希望他们的脸再年轻,再年轻些。 最先想起的仍然是Ukraine,自然是她,他曾经的姐姐。她的人生离他太近了,关乎他更为长久的命运,而他并不情愿叫她的另一个名字。她因为农业的问题而对他们的老大哥心生怨恨。另外波罗的海三个扼守要地但军事力量无足轻重的小家伙则是存在于回忆缝隙间的片段。他们在几年后终于如愿加入EU,仍然要忍受西欧那群故作优雅心比天高的贵族小姐先生们在心里一乡巴佬评定着他们。纵然如此,尚能挑拣的面包依然是一种诱人的选择。 他故意避免去想那种更接近于真相的可能,现在他们的民众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这样的论调。Illya生性严酷而冷傲,但人们爱他的尊严和大国气度。Ukraine又本该是比他所爱的绝大多数都要重要的,在Ivan看来,她快疯了,尽管他自己也参与了让她变疯这一过程。 当Ivan第一次作为独立国家站在演讲台前时,人民站在台下欢呼,为国家牺牲了一切的老兵消失在视线尽头,他们的血肉之躯守护了地球上曾经最为耀眼的国家之一,现在却在一群自诩时代之子的年轻人的棍棒和新政府的冷漠下黯然离去。Ivan觉得这个国家的一切精神都在一点点虚化着,有人朝他扔砖头和铁锹,更多的人拉着他为他献上花环,逼他喝下几打伏特加。 他晕晕乎乎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还没把板凳坐热,眼前就窜出一个手握匕首的人出来,大喊着“苏联万岁”,他无奈地一把抓住这人的手臂,掐住腕关节神经,然后把匕首捏在了自己的手上。 那人穿着清洁工的制服,他是Illya离去的三年前亲自招过来的。当时Illya在视察的工厂门口不远处发现了他,浑身破烂,最好的归宿或许本该是东西伯利亚的荒芜农场。那时被战争和政治阴谋包围的Illya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把他留了下来,于是Paul Arlovski成为了他俩忠实的朋友与下属。 Ivan无法苛责这位真诚的爱国者,在他看来Paul比见风使舵自私自利的政客好太多。Paul见Ivan迟迟没有动作,之前的冲动也消减不少,但想到Illya的死不明不白,他的脸始终是沉下去的。 “你应该知道,你不可能成为他那么伟大的国家。” “或许吧。”Ivan含糊地说。 “本来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确信他能够力挽狂澜……你知道没有了他的斯拉夫人就是一盘散沙,就像现在支离破碎的独联体一样,可是你们三个曾经受他的荫蔽的却纷纷离开了他,用卑鄙无耻的手段签下协议,把好生生一个团体拆散了,你们这些无耻的叛徒,下流的——” Ivan轻轻地把匕首架在了Paul的脖子上,Paul终于安静了些,依旧满脸不屑。 Ivan忙活了一天,为了那些盲目狂欢的愚民和疯狂的共/产/党信徒。他本来应该回到曾经属于两个人的家,放上几块奢侈的巴黎香料,把自己泡在浴池里,假装那个人还能由着他靠在背后,冷不丁笑嘻嘻地遮住他的眼睛,这是在工作的钢铁般的Soviet身上看不见的景象,就和他们那些床上隐秘的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一样。而现在他没法回到他烧着暖炉的家,只有一个同样失去信仰的孤苦伶仃的清洁工在控诉他,可笑的是他也是个愚夫,Ivan不喜欢愚夫,尽管他是那么地习惯孤独。 Illya说,孤独得久了,偶尔因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感到愉悦,便不必称之为反应过激。 “所以他活不了多久的,从历史的进程来看,他的毁灭早已被人民决定了。” Ivan说这话时,既无解释的标点,更无文字话的前言,对他来说,无需口语。苏联走过的时间里足够证明那些错误的道路。 “这一点对现在情绪异常的全体来说是无法察觉的,恐怕过了十年,二十年,国别不同,出身不同,他本人被淹没在一堆浮夸不实的评价里。更何况他自出生起,就注定是要让人评价的。” “我还记得那个逃走的美国大兵——哦,别以为我泄露了你敬爱的Illya的什么机密。他一死,这些资料迟早都会被咱们那些可爱的想融入西方的社会精英卖掉——他可是个越战老兵,狂热的爱国分子,即使某一次偶尔地恢复记忆,在目睹冷战期间美苏的所作所为之后,也并非像嘴贱的西方媒体一样对咱们完全充斥抱怨和刻毒之恨。” “他说,他只恨他该恨的那一部分,走到如今的地步,他有责任——我觉得他挺无辜,毕竟那已经毁了他本来的命运——苏联有责任,美国也有责任,那些为利而博弈的大国,鼠目寸光的小国全部都有责任。他曾经以为美国的民主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民主,但他知晓美国的战火在越南,柬埔寨,中东燃起的真实原因时,他就再也没那么说。” “我比不过Illya,比不过你们说的那奋起直追上青云的Mr.Wang,没有谁能效仿Wang的道路。六十年代末腹背受敌,却搞出了两弹一星,遑论他智商高如珠穆朗玛峰,还有着他国难及的资源和政治经验,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把自己往他的方向定位。” 还有一句,自Illya消失的那一天起,需要付出悲惨代价理解的话语。 “自由、平等,那是欧美写在理想主义里的说法,不是民主主义。它可以欺骗幻想着小罗曼蒂克的布尔乔亚,就像宗教安抚着驯服的信徒。而对于国家,只有弱肉强食的真理。” Ivan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Illya的某个清晨,他是一只刚刚睁开眼睛不久的幼崽,不到几个月外表便迅速成长,诸多弟妹里,Illya唯给他亲自给他上课,带着他参与各种政治会议。国家的教育自然是与众不同的,没有人怀疑Illya的决议。 他们习惯于在床上滚来滚去,探讨某种政策实施的可能性。Ivan扭扭歪歪的线条画成的套娃女孩砸在Illya的脑袋上,Illya伸手挠乱小小的脑袋。时间不经意地就长成了一个美丽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亲昵的示好变质为藏在句子尾音里的求爱,后来在一个冬雪重压着大地的寒冷夜晚里他们滚到了一起。 谁能把党内文件写成叶赛宁式的情书,他的名字为Illya。 最初Ivan是恐慌的,集中营的噩梦已经逝去,同性恋者并没有得到更多的宽容,Nazi的灵魂不仅有嗜杀留存在社会空气中,那甚至也不只是Nazi的灵魂。Illya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人类的道德准则不适用于国家意识,因为生命不是他们的本能,女人为爱和繁衍生子,女性国家意识不能。 ——而漫长的历史中,一个国家意识和另一个国家意识相会的日子太少,隔壁的Wang活了将近五千多年,谈了三场恋爱,最后一次在一千年前,那人的坟墓被忽必烈南下的铁骑踏过,从此踪迹难觅。 没有人像我们一样依偎,亲吻,心心相印。Ivan从擦得透亮如薄翡翠的窗户上看见自己,糊着边框的是《真理报》上指责Shostakovich的社论。他看着发黄生绒的报纸,看着玻璃上那个几近透明的Illya,一个从复杂的斗争和真枪实弹的伏尔加格勒升起的灵魂。 没有人像我们。这个人既值得恨,却总是无法辩驳的,是杀不死的。Ivan在莫斯科难得的阳光中,在他的被老年般的温柔宁静覆盖的怀里翻了个身。 “是呀,没有人像,”Illya埋头看他,他在Illya的眼睛里是一个倒影,“我们就是我们,别扯那些超脱唯物主义的胡话。” 他们为这段话产生一股莫名的心悸,于是谈话暂时中止,紧紧地拥抱对方,感受自己从伴侣的身上汲取来的平静的欢愉,这和他们填补漫长生命空白期的百无聊赖完全不同,Ivan想,这或许就是人类诗篇里常常出现的爱恋,生于如火激情,死于夏花灿烂,使人的头脑愉快地酥麻。那一瞬间比人类短暂的几十年更珍贵,但他不能长久地留住它。 它生之有幸,也死于Norns织好的命运树里。 到底他和Illya在思想上有着很大的分歧,Illya曾无不愤怒地指责他,说他的思想即将跨入修/正/主义分子的深渊。Ivan讽刺地针锋相对,于是被Illya推倒在办公室上挂有列宁像的墙壁,眼神却游移于屈服与反抗之间,Illya照旧拿起了那支AK47抵在他的脖子上,他无所谓地弓起身体,用锁骨把它顶开,然后张嘴舔舐并含住了枪口。Illya被这显而易见的羞辱气得要命��他大叫着让Ivan像一个男人一样起来接受他的惩罚,Ivan自然未像过去两人亲密无间时那样屈服,他甩开嘴唇,银丝在黑色的管部泛起淫糜的光。 “我亲爱的Illyusha,恐怕连您自己都知道那不管用了。” 他艰难地挪动左手,指指肩上烙下的镰锤印记。伤痕尚未完全愈合,难看的血块半剥落在雪白的皮肤上。 “心灵不管用,身体也不管用。您越是想约束我们,我们就越是想反抗,您就越是把我栓得更紧。可是那么多‘兄弟姐妹’里面,除了我,还能确定有多少人依然愿意相信着您,深爱着您呢?即使在您如此武断粗暴地对待他们以后?” 深红瞳孔的Illya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北极熊,牙齿咬紧成极为压抑的程度,狂怒的风暴像流进了柏林的钢铁洪流。 “那不重要,Vanya。”Illya几乎是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了那道伤口上,Ivan感觉刺痛自锁骨向脊髓穿过,他微微战栗,于是Illya终于轻笑了起来。 “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哪怕Brezhnev同志曾向我保证过一个强盛的苏联,存在于全面社保与军事现代化中的苏联,现在我也毫无办法了。” 他彻底放开Ivan,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双手扶额,满口是不甘心的诘问:“从最高苏/维/埃到基层党支部里,一个个又聋又哑的疯子!除了食堂工人养的鬣狗,还有谁能认真地听点话吗?Khrushchev给了知识分子张嘴的机会,然后官僚们只当他放屁。” 他们想法设法地转移矛盾,那群堪比沙皇时代贵族老爷们的家伙就会把贪婪的准则执行下去。某个写在讽刺小说里的清醒者曾说这是无法避免的腐化,因为非战争年代的主角总归是文官,不是军人,他们是最缺乏朴实信誉的那一类人,却把权力的按钮握在自己手里。 动不了他们,他依旧得维持自己的统治。除了Ivan,他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欲望活过,人们只当他残忍如饕餮,但只有他为他们的子孙谋划了最远的未来。 Ivan想起了白色恐怖的时代,国家的政策和风向常常影响他们的情绪和心态。那时候洗澡仿佛便能暴露一个人所有的秘密,在最隐蔽的地方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时,都能感受到模糊的眼睛刮遍每一寸骨髓。从那时候起Ivan第一次对于害怕有了明确的认知,但他还是个男孩儿,并不知晓Illya就是这股恐惧的来源。 光是东德不到2千万人口就建立了其中600万人的监控秘密档案,特务无处不在,高压线把每个人的脚步压得沉重。或许那种压抑与绝望有同行CIA和FBI渲染的成分,因为每个political authority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然而如此刻意地将其现象化的却并不多见。Illya曾对Beria说:“弹簧的恢复力是有一定限度的。”后来他又将原话返还给了Stalin和Andropov。 当太阳从他光辉的顶点落下时,那必定是一个值得埋葬的黄昏。 有一天,Ukraine冷不丁地翻越电网来到了他所视察的精神病院,那时恰好有个原Trotsky派的人,当时即因为发疯而幸免于难,正好日常散步来到了那里。他大叫着“白军余匪的女特务来啦!”这毫无逻辑性的话朝Ukraine扑过去,她被吓了一大跳,但她也是上过战场,打过Nazi的女人,镇定后反手擒拿制服了病人。 她本来想随便地把那人打晕,没想到手中的老头却咯咯笑了起来,对她说:“白军,没错,波兰人还是俄罗斯人,反正也不重要了。” 她难以置信地收紧了抓住他胳膊的手,心里重重叠叠的疑问冒了出来:“你再说一遍?” “我说波兰人还是俄罗斯人,那都无所谓了,”老头灰白的脸上憋出营养不良的土红色,看起来就像一只被淋湿的、垂死的高加索犬,“可若你是乌克兰人,就实在太可怜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摇晃着老头,惊怖一度战胜马上找到Ivan的力量。老头的脸上已经完全充血,他艰难地伸出舌头,发出哼哼的吸气声,Ukraine本该在此时充满温柔的怜悯,但几十年来的积怨使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您在干什么呢,我亲爱的姐姐?”一个冷静清亮的女声传了过来。 Ukraine马上松了手,又赶紧捂住了老头的嘴。 Natalia比上次看起来还要瘦弱苍白,那已经是Chernobyl事件前的印象,昔日美丽如Odette的少女现在显露出骷髅的形状,双眼深凹,看不见爱情与依恋。她像一具尸体,从二十年代起,一刻不停地与死尸打交道。 Ukraine讽刺地笑着:“你还愿意为他卖命?” Natalia动了动打着石膏的左手,面无表情道:“你现在不是?还是说你终于愿意向他摊牌了?你这么做,经过上司的同意了吗?” Ukraine喉咙发哽,旋即回答她的问题:“对于傻瓜Ivan,或许还保留一点作为姐姐的情分?可要论到我们伟大的领袖,我怎么能说一个‘不’字呢?” Natalia偏过头去,像是完全忽视了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俄罗斯人,波兰人,偏偏说自己是乌克兰人就备显尴尬。她家产优渥,外人也定当她会受到特别优待,两人今日之结果却令人唏嘘。 “你好歹还可以选择——恕我多嘴,那或许并不在正确的方向。” 小国只有两条道路,一条通往日夜饱暖的满足,一条在地狱。一步踏错,整个国家的格局都会被顷刻颠覆。就像捷克一夜梦醒,布拉格便成了城中之国。 连至始至终综合实力都超过Illya的Jones在七十年代都始终被噩梦缠绕着,像疯了一样地制作武器,探索月球,陷于滞胀中的经济却依旧让人们对于未来纷纷失去信心。但他终归是有办法的,不过十年,苏联的外强中干便逐渐暴露了出来。 Natalia向背后大门的方向望去,视线被铁门阻挡,但她知道那个东德人正作为警卫官守护在门口,对于西方那些岁月悠久的中世纪,他知道得很多。 就只是又一个轮回,没有明确的开端,尽头或许在陨石毁灭地球的那一天。 Ukraine已经走了,Natalia知道她只是想找到Ivan而已,但她不会让那个女人这么做。 反正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但对于Natalia来说…… 老头匍匐着朝她挪去,她冷漠地叫他回到自己该呆的地方,老头郁郁地哭,Natalia不忍地闭上眼,保持着原来的语气。 “就在这里了却余生吧,你已经没有家可以回了。” Gilbert Beillschmidt对他如今领导的那方面的事儿有着不甚明朗的了解,他厌恶地皱了皱眉,二十年代,那个罪人上台之前的柏林,他见得多了,可是像他这样把意志写在党章里,又掩耳盗铃的人,有一种令人��笑的苦涩。到底CCCP最高意志代表者为何竟要视察一个精神病院,恐怕任凭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家伙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他很聪明,也很嚣张,然而一场疯狂的战争打碎了他所有的骄傲,他本该在1945年死去,却因为大国博弈被要求苟活了下来,他新生的第一刻起就明白自己应该如何顺从,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墙另一头的Monika的命运。 熬过幼鸟长成黑鹰的季节,或许柏林墙还能倒下来呢? ——门开了。 两个容貌相似的高大东斯拉夫人走了出来,Ivan最后小声地念叨着那人什么都没怎么样。Gilbert注意到他长衣的领口上有细小的白灰。 墙壁在不久前新刷了一遍。 Illya瞥了静肃的德国人一眼,叫他开车送Ivan回官邸。他很快收敛了对于那个细节的兴趣,那不是他该关心的话题,Monika才是。 直到Gilbert打开那辆漆着党徽的GAZ-M14时,Ivan突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有些事情,就让它永远地成为秘密吧。Jones对Wang感叹道,秘密越多,到了最后,原本的绝密也就不重要了。 王耀沉默不语,千年来多少秘密都被他烂在了肚子里,不论是那些迄今存在的,还是早就不复存在的。 他对Illya说,他的最后一个恋人存在于一千年前,他既说了谎,又没说谎。 谁在乎呢,有些肮脏的小秘密从来不需要解释。 Ivan长卧不起,Natalia不方便,于是Gilbert顺便 承担了护工的义务,他现在和他们绑在一条船上,偶尔也对日渐熟悉的两个人产生微妙的亲近感。 他无聊地盯着这个年轻的斯拉夫人的脸,他们混杂着高加索人与蒙古人的血液使他们轮廓柔和,显示出比同龄日耳曼人更加年轻的假象。Gilbert记得最后一段时间在战场上见到过的年轻的战士们,面孔越来越年轻,最后就连女人出现的频率也比之前高了许多。 现在他们没有多少男人了,Ukraine将会卖了军火,卖了资源,卖了农产品,最后他们会将姑娘也插上价牌。不,也许不止Ukraine,整个东欧,被红色封闭了半个世纪的东欧,在信息流冲击了陈旧世界以后,仍然保持着旧时缓滞的生长。 Ivan在梦里咕哝了几句,Gilbert觉得那很有趣,过去小小的Monika也会在某些冗长的会议上支撑不住睡着,给他一个溜走的理由,然后在抱着洋娃娃似的小姑娘回卧室的路上听梦里那些关于“哥哥是笨蛋”之类的可爱抱怨。Ivan也在念叨着Illya的名字,他甚至觉得连那个冷血的恶魔也有了人情味。 ——Отвали! ……嗯? Gilbert难以置信地将耳朵凑近Ivan。 ——Отвали! 他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可这一整天,他本人都仿佛身处魔幻现实主义世界中,他一直觉得,尽管身处于此的众人有着诸多难以启诉的怨念,但Ivan偏偏是最不该抱怨的那个人。 Ivan的梦里有一片白茫茫的光的大海。 他们要民主,他们以为的自由民主,于是一座大厦轰然倒塌,落地的镰锤旗帜静静地躺在深爱的大地的尘埃中。人们欢呼雀跃,仿佛恶魔的禁锢悄然离去,明天黑面包就会点化为布朗尼,后天伏尔加河里醉满美酒。西方为他们编织的伊甸园尚在眼前,他们将投入自己真正的朋友们的怀抱,他们将回报以—— 生命,鲜血,饥饿,战争。 谁死于这场战争,这场政客与金融大亨的豪赌中。 谁被麻醉药品抹杀,谁就从克格勃的枪口穿过华尔街的股票之墙。 谁把冷战的帷幕拉下,谁将信息时代的号角吹响。 爆炸,袭击,生死时速。 处处无可逃避的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开来,就像淘气的幼童抛弃了他的残羹剩饭,靶子被戳刺得千疮百孔,被随意丢弃在岁月的某个角落中。 这过时之人将死于第三次危机里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他的第一个人作为殉道者,另一个破坏秩序,最后一个正在书写自己。 他不想成为一个笑话,尽管历史证明,他成为一个笑话是人类历史进程的贡献。 他是—— Ivan猛地睁开眼睛,Illya坐在他的床边,用他这个年代里已经极少露出的温柔的微笑对着他。 “你醒了。” 他下意识地看看四周,Gilbert不小心把他的勃朗宁留在了桌子上。屋子是童年和少年时代的暖色,一株青藤从窗外伸展进了装着向日葵的花盆里。 他没醒,他的过去有一股风云骤起前的平静。 “我睡了一天?” “是啊,Beillschmidt说,你一直在喊着我的名字。” 的确,那个名字已经成为现实场合的禁忌,当他欣喜地发现另一个同名者时,他情不自禁地多叫了几句。 “我还说了什么?” “没有别的,你只是叫我,一直叫我。我问Beillschmidt他的妹妹也会如此吗,他当时的表情可精彩了。” Ivan楞楞地看着Illya抚摸他的眼睑,这只手已经消失了多年,他想抓住它,不管它是否只是一段由细胞串起的潜意识。 “对了,你记住,那个人招了。” 尽管他知道那人最终因何屈服,Ivan身处于当时的时间线,仍然觉得难以置信。 “可他明明——” “他就是招了,你必须得这么认为,”Illya慢条斯理地解开Ivan的睡衣,屋内炉火温暖,Ivan竟然穿着厚白棉绒,雪白的肌肤有些发烫,“哪怕对于Jones没有威胁,也足够给我们那个早已背叛的故人一个极大的教训了。” 说到底,对于他们国内本身的状况依旧毫无作用。他们能堵住Wang的嘴,却挡不住造梦者Jones。 还有,说到背叛,他觉得只是早晚的问题。 到底是谁背叛了谁? 乘着身边的人睡着之后,他起身拿起Gilbert的勃朗宁,扣下扳机。子弹穿过心脏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成为了Illya。 Ivan在寒冷昏黄的台灯下终于打开了现实的世界。Paul给他披上了外套,并留下辞呈,说他要南边的朝鲜去,Ivan苦恼地骂了一句“傻货”便又埋在办公桌上。 金家王朝也是能随便去的。 不过随他吧,到哪儿都一样。资本不资本,共/产不共/产,老大误入歧途走向坟墓,老二早二十年就背叛革/命。 屋外长久的雪已经停止了,灰色的幕布裂开,迸出一道温柔的白光来,莫斯科冬日的太阳颇为无力,临近他生日的好几天都如同在哀悼日里度过,他有时候憎恨这时间的来临,自他成为一个独立国家开始,他既过不好新年,也过不好圣诞节。 总统来向他最特别的下属问安了,Ivan微微点头,然后眼睛从政要们的身上挪下去。明天又是一个需要会见Jones的日子,他这提线木偶的操纵者们似乎还嫌脸丢得不够。他们大赚满钵,自由精英还傻兮兮地跟着他们起哄。 他们拿飞机和坦克去换取小麦面包,薄弱的轻工业使街上已经出现了衣不蔽体之貌。组成国家大多数的女人们也在朝外面汹涌地逃逸着。 “……只要五美元就可以和乌克兰的女孩们共度春宵,要知道在相邻的俄罗斯,同样美丽的女孩身价高达数百美元。”*¹ 五十步笑百步。 这是Wang给他带来的新闻,如此刻毒的描述,他国家的女孩儿原来竟被轻贱至此,几百美元就可以决定一个花样少女的全部价值。 他是个混蛋,俄罗斯男人们是混蛋。倘若Illya尚在,那些女孩们本该在纺织工厂里,穿着朴素厚实的衣服努力劳作。现在卖肉已经成为了不浮于话题中的默许项目,男人的寿命飞速缩短了十岁,他们酗酒,颓废,打骂女人。女人逃向文明,自由的外衣就装饰在一个个红灯区的纸醉金迷里,那是西方人的天堂。 你以为抛弃过去过后,他们就会敞开心扉来爱你吗?我的姐姐,过去是无法抛弃的,Jones不能,Wang也不能。 王耀站在西北海关外望着那群挤得密密麻麻的逃亡者,他们有的带着俄罗斯人的面孔,有的像当初离开的那批牧民,王耀看着他们举起手中五十年代的身份证,有的用不甚熟练的汉语说着:“我中国人,回来!”他们的手越过边界线又被战士们推了过去,夹杂着妇儿的哀嚎响彻在空旷的土地上。 边境碑上的CCCP被草草涂掉,换上“俄/罗斯联/邦”的国名,王耀的眼里新的油漆仿佛渐渐隐去,仿佛东北哨所里的Illya此刻突然跑到了他的眼前。 当地政府和军/区司令都私下里问他怎么办。 “一个都别弄回来。” 王耀斟酌道,他想起了苏联给kmt军队投放物资的直升机,想起珍宝岛,想起那位痛哭的村支书追赶逃民的情景。还有一堆堆死去的羊,村支书泪流满面地哀嚎着:“你们走了,这么多羊儿怎么办啊!” 对于有些错过的事情,他容忍得太多。新的世纪,一切都应恢复本应有的秩序。 “既然在能选择的时候做了苏联���,那就再也没有第二次做中国人的机会了。” Illya和Ivan的助手交接好最后的工作,其实也没有多少可以做的,毕竟,身为一个已经不再合法的政权,庆贺他死亡的意义远远不如庆祝一个新生政权上台的意义重大,更何况那么多人恨他入骨:Torris流下三分之二的血液依旧眼神空洞地望着他,Felix拉开边防线用挑衅的微笑将欧盟的胜利者引入国内,Tonya毅然决然的出走,Natalia最后的回头…… 还有Ivan,在这过程中至始至终不吭一声的Ivan,最后拿着枪指向他,宣判他死亡的最终背叛者,唯有在他的冷漠之中Illya才真正感受到死亡的到来。此刻他却毫无恨意。他的心灵三分之二都住着Ivan的灵魂,现在心被搬空了,他也就无所留恋。 Ivan没有来,最后一刻,依旧没有来。 莫斯科红场依旧披覆了茫茫雪衣。 这是一个伟大时代的结束,而生死相隔的前后代即将承受的十年苦难无法预料,纵然他们的子民流尽眼泪,唯有鲜血可以继泣,却再也没有救世主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 弥留之际,他的眼里是一片纯净的白桦林。那是斯拉夫古今的诗人最爱的仙境,一个大概只有Vanya才想象得出来的有神信仰的乐园。 他看见了Stepan,那个死前还在躲在沙皇城堡弹钢琴的疯子,Illya嘲笑说Tchaikovsky革了他的命。现在换他嘲笑Illya迎来同样的结局了。 他也看见了冬将军,自斯大林格勒战役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他总想起Stepan还在时老是给他讲起年轻时的冬将军如何击退Teuton和Napoleon的故事,现在他终于觉得威严的老人离他挺近。 他看见了苏联和红色阵营昔日的战友们,也许二战后期是他们唯一一段最团结的日子。猜忌和怨恨被搁置起来,众人同心,艰难又愉悦。 他看见了Gilbert。Monika抛弃一切端庄,取下高跟鞋越过写满脏话和祝福的柏林墙飞奔向他,他惊喜得无以言表,一瞬间迟疑的忧愁被轻易洗刷干净。 他看见了Natalia,忠实的少女内心焦灼地挣扎着,最后脚步停止,一头秀发的脑袋试图向Ivan的方向望去,啊,她原本也没有选择的。 他看见了Wang,小布尔什维克,他依然拿着他们的旗帜,他会继承这红色帝国吗? 东方人当然说不,那简直就是来自凛冬的诅咒。 哦,还有,他的小露西亚,他的Vanya,站在斯巴斯基钟塔之下,听新一天的钟声浑厚地敲响,庄严如心存感激的圣伯多禄。 我最后,还是看见你哭了哦。 Fin. —————————————— 1*:新闻 听着打雷歌单干完了修改工作。然后回来再读一遍风格终于基本统一了,但是感觉这个风很鬼畜,并不适合撬棺材板_(:з)∠)_ 关于某个越战老兵的事儿是情节需要纯属虚构的,你猜老王和阿米到底干了啥 PS:我爱他们三年了,我觉得大概还能战很久,尽管对于他们所代表的三次元是情感复杂难以言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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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是你到美国后才知道的
@Jiaren写道:
美国三害:
英制、小费、华氏度。是远远落后于主流文明(中国、欧洲、日本等)的封建恶习残余。
快速记住:
英里数 X 1.6 = 公里数;(这条很多人说不对,是你们理解错了:1英里等于1.61公里)
小费恶心在于开饭店的老板转嫁矛盾,把劳资矛盾转嫁为顾客和服务员的矛盾;
华氏度粗略转换是 (X - 30) / 2。比如华氏度80,就是大概25摄氏度;准确换算头疼不提;
旅店:
旅店没有拖鞋、牙膏、牙刷,不太方便;
进旅店后如果发现屋里的圣经是打开着平放在桌子上的,立刻要求换房(据说是屋里有东西正在读圣经,是什么你想想)
婚姻制度:
美国不是严格一夫一妻制的国家。[摩门教]老窝犹他州允许一夫多妻。(好像去年刚判犹他州这个法律无效?)(补充,这条是错误的。我个人对摩门教印象不太好所以随口说的,不是因为偏见,而是因为知道30年战争所以反对继续发展奇怪的分支)
当然,中国自古也不是一夫多妻国家,而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
信仰:
新教不是国教胜似国教。几百年来唯一天主教总统是约翰肯尼迪。免费宗教影响下,非常宽容。(免费 == Free,这个机灵没看懂的自己面壁去,有人说机翻,是没看懂我抖的机灵)
军事:
唯一攻陷过美国首都的是加拿大(1812,严格说来应该是British Newfoundland),攻入过本土的是墨西哥,轰炸过领土的是日本。美国立国后第一次外战是对北非柏柏尔人(Berber),因为他们的海盗文化抓路过去欧洲的美国公民当奴隶,舰队是临时组建的。
华裔:
华裔在加州等西部已经生活了150+年,并非“新移民”;
跟大多数人印象不同,似乎美国华裔从事的都是高科技和智力型工作,华裔新移民只有不到1/7来自工作签证和杰出人才等,主力的4/7来自亲属移民,还有2/7来源不能说;(补充,这里是历史数据,现在大概都是8分之几,多出的8分之一来自投资移民,近6年投资移民狂增)
加州:
加州20%的常住居民在家不说英语;大部分美国或许不在乎加州被墨西哥人占领,第一,墨西哥人也是白人,第二,加州本来就是美国从墨西哥人手里抢夺来的,第一代的墨西哥人战争后就留在了加州;
有的小城,华裔比例高达30%以上;
酒:
中国店的白酒大多数都是假酒;不要为21岁以下的人买酒,容易出现问题;21岁是个坎,黄赌毒的坎;(这个假酒不是说纯假冒伪劣喝了死人,而是说很多来源可疑,比如茅台似乎不像是真的,大华只卖五粮醇而没有五粮液)
进口酒价格比较合理,跟本地酒差不多,可以喝到欧洲、俄罗斯、亚洲等各个地方的酒;
英语:
英语其实很简单,远远比汉语容易学习(可能是在传播中不断被简化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简单所以才被大多数不同的种族和国家所接受)。并且外国移民多的地区的本地人也习惯了通过几个词、手势来理解别人的意思。
英语常用词汇量较少,尤其是工程、学术上,英语优势极其大——用非常简单明确的词汇表达,并且语义清楚。当然,这原因很大程度在于大部分工程、学术的发源和发明都是英语国家。
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不仅合法,而且是最有效最常用的手段之一。因为取证困难、证据链条必须完整,警方装作各种角色来钓鱼实在是最常见的手段。当年西雅图(其实是贝尔维尤)扫黄就是警方装作XX然后吸引微软码工前来交易,嗯,一条鱼,两条鱼…… 搞笑的是,居然有个被抓者是上周扫黄已经被抓一次然后保释出来的…… H1B们还是要老实一点。(我为什么知道,笨蛋,因为警方的渔网离我不是很远……)
国土:
真在这里生活,你会感觉到它比绝大多数国家(含俄罗斯、中国等)面积都大。可能是因为大平原(Great Plain)到处都能住人,也可能是因为众多的海外领地和岛屿。
医疗:
大多数人都说美国医疗很烂,对也不对。对于旅游者、外国人、无保险者,医疗的确很坑;但有一份好保险,医疗其实远远胜过全民医疗的加、北欧等。对我个人来说,大多数预约都在1-3天之内,每次看病10块钱copay然后账单好几百上千保险全cover。
我反对全民医疗很简单:如果全民医疗,你说是无业游民有时间天天去看病,还是我有时间天天去看病?我忙得没时间修车,也没时间修人,凑合着,老破司机开破车。
看来大家没有get到旅店的梗。美国迷信,说如果圣经在你进门时打开着平放着,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在读圣经,是谁呢?屋子里一个人没有,当然是鬼啊!因为下午1-3点服务人员会收拾好房屋,一般圣经是放在抽屉里的,怎么会被拿出来呢?
此外,旅店一般被认为是不安全的地方。蓝可儿事情请看下,特别的恐怖。
墓地:
跟中国文化相反,美国人不觉得���地晦气,经常跟居民区挨着,甚至觉得自己住得跟先祖更近一些,会受到祝福。我师兄(中国人)甚至暑假无事时躺在墓地的草坪上看书。也对,他能量爆棚,神鬼难近。
警察:
说烂了的话题但为了安全还是要说。面对警察不要乱说乱做。美国人均人手一枪,加上很多人很暴躁,警察的压力极其大,很容易过激反应。我看过视频,有的人被警察超速抓了,下来盯着警察,警察连说“坐回去”他不听,然后他忽然拔出来枪开始对射……
所以面对警察不要套近乎,听指挥,别乱说乱做。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当年一车人被拦住,他喝多了,下车对警察大吼大叫,还不听警告靠近,警察很无奈说:“你老实点,其实我已经可以击毙你了”。周围人赶紧拉住他,其实如果不是亚裔、学生,“看着就像好人”,警察很可能就开枪了。
医疗问题:
很多人社会经验不足,认为“全民医疗”是根治美国医疗问题(甚至中国??)的良方,实际上我觉得不是。全民医疗被神化,但事实上未必是良药。全民医疗的最大问题是谁来付钱,第二大问题是对医疗资源的巨大浪费:我天天过敏,但上班忙碌,根本没时间看病;反而是没工作有时间的人,反正也是闲着,天天逛医院玩。这本来也无所谓,但我好不容易有时间去看病了,人告诉你等1个月,好多闲逛的排在你前面。我直接怒气值爆满对吧?
全民医疗不好,美国医疗体系极其昂贵保险公司尾大不掉,这两个都是true,但不相关。美国实行加拿大等全民医疗,情况只会更糟糕。认为全民医疗优于美国医疗体系的,是一种偏见。
流浪汉:
流浪汉不是穷人,是一种生活方式。很多人觉得流浪汉可怜,其实不是。严格来说,流浪汉是放弃了对社会规则遵守的人,穷人是依旧遵守社会规则的人。三藩市的流浪汉每周能获得救济金200多美元,而且是现金(三藩市奇葩)不是食物卷,所以他们领到就换成烟卷和酒精,所以三藩市里面每个街区必然有至少一家卖酒的,真正享受福利的是他们。
如果不想流浪,他们完全可以住Shelter(避难所),不要钱,只需要遵守卫生和一些规则,而他们无法接受。
老百姓认为,他们其实就是脑子被驴踢了。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所以我说得更文明一些:“这是一种生活方式,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流浪汉的产生大多数是精神刺激,比如战争创伤、家庭创伤等,最终沉溺于酒精以及更重的一些东西,精神问题和成瘾相互作用,导致人无法振作。而因为发给他们福利的人已经形成利益群体,所以想收回过度福利也是极其难的(��国更严重,福利行业已经超过了宝马+奔驰产值,所以难民问题难以解决)。
从社会和人种的角度讲,我个人认为:美国社会非常孤立(中性词)每个个人和家庭,导致人的心态很大程度上决定于父母,一旦父母有问题,子女很容易受到连带影响;此外,白种人似乎忍耐力等颇不如东亚人;白种人的智商和情商方差大,导致很容易出天才、鬼才,但这种精神病也出了不少。
我问过三藩市上班的人,说你天天碰到这些人不害怕么?他说他们其实不攻击别人,习惯了就好。最后他说“就你这体格身高,一个打他们三个毫无问题”。我就放心了。
各州:
罗德岛州不是岛,跟陆地连着;
得克萨斯是唯一一个有合法独立权可以脱离联邦的州,前提是得到其他州同意,以感谢当年得克萨斯共和国加入联邦;
参议院按州算,跟州大小没关系,很多利益都是不看州的大小,所以达科塔州开开心心地分裂自己为南、北达科塔然后加入联邦……
有两个华盛顿,一个华盛顿州,就是有西雅图的那个西部州;一个是华盛顿DC;
中文:
在美国不要说中文“那个”,北方很多地区读作“内个”,跟英文发音“Nigger”非常像,容易引起误会(尤其是那个一词经常单用);
给自己孩子起中文名不要有英文歧义的,比如“诗婷”用拼音是Shiting直接跪;一般第一代移民大概一多半用拼音作为自己的名字,剩下的用英文名,第二代基本都用英文名;很少有随母亲姓的,因为如果这样做默认是单亲家庭(不如中国宽容);
道路上最常见的“Xing”不是中文“行”的拼音,而是“crossing”的缩写(表示有人可能从此横过)。X字母经常作为穿过等词的缩写;
番茄酱英文是Ketchup,有人说这个词来自于广东话(不知道真假),不是英文源头;
地理:
美国人的地理相当差,其实不奇怪。国家太大,对外界不敏感。对比一下也可以理解,比如我一直也不知道两个刚果什么区别,还有我知道格兰纳达(Granada,已经灭亡的国家)但不知道格林纳达(还以为是在非洲),几内亚也有俩我根本分不清。对于美国人来说,知道加拿大、英国、西欧国家就差不多了,日本中国也知道,到了别的地方就��瞎了,比如以前的梗很多美国人以为越南是个岛。
太多奥利地人来了美国被人如此欢迎:“我知道!你们那里有袋鼠!”还有很多人认为加拿大算是“Domestic”(国内),你甭说,邮政上好像还真是对的。
婚礼:
跟中国相反,美国举办婚礼是女方家负责婚礼(以及开销),男方只负责结婚戒指;结婚没有买房的要求;很多人拖着不结婚,“没准备好”——这人说这话时33岁,已经谈了十年;
女性地位:
女性地位之高综合来看应该是全球第一。虽然产假少等方面被人诟病,但是男女平等做得比较好,比如严格杜绝性骚扰(其实矫枉过正也造成了很多冤案),严格杜绝家暴,严格杜绝歧视女性言论,全职主妇离婚可以拿到一部分财产和赡养费等。尤其是大公司为了平衡性别,更愿意招募女性,对中国来的女性其实是有利的。
当然另一面使得婚姻对女人(相对)有利,从而很多男人不愿意结婚等;
父母不管孩子:
这是一种误解。中国人认为美国父母到18岁就都把孩子赶出家庭自己想办法,其实的确存在很多这样的例子,但是并不是全部。Obama Care有一个重要的条款,就是子女跟着父母的保险可以到26岁(以扩大年轻人的保障)。
很多父母是管孩子的,跟中国一样,利用自己的资源、能力、金钱帮助孩子成长;川普就是富二代,好像听段子说他当年竞选讲演控诉他爹“(70年代)他就给了我100万美元创业,就把我踢出家门了啊!你看我今天干得多好!”底下有人低声说“100万也不少了啊!”他说:“这是我亲爹啊!”(也可以见富二代的起点)
当然,人说川普爹的真正作用不是这100万,而是帮他摆平背后黑白道的关系……
说回到这个话题,的确是跟中国比,父母愿意为孩子牺牲的程度相对低。更介意自己的享乐和生活,而不会为了子女一味地付出。所以很多白人孩子反而羡慕亚裔孩子,因为他们的爹妈上大学以后还是大量资金支持他们。
白人中也有很多妈宝男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其实人性在哪里都差不太多。
Las Vegas
第一次去Las Vegas的人肯定会为满街的小卡片震惊:太伤风败俗了!后来看一个梗,说“严格来说”,在Las Vegas的市区,其实这是非法的,并不允许;真正合法的是外边的几个市(aka城乡结合部)。但是,这里依然灯红酒绿,也算民不举官不究、法不责众了;
度量衡问题
底下评论有人说得对,度量衡问题不是在于英里这一个,而是在于大量的不统一度量衡。比如买东西用磅,大概是454克;但药又用毫克(国际单位);牛排论盎司(oz);加油用加仑不用升;身高用ft,比如6.0ft正好是182cm左右;买钉子论inch还是什么的;温度华氏度气温还行,一到体温就得换算;所有科学工程方面又得跟国际统一;
每一项都不难,但综合起来头很疼,纯属折腾人玩。思念秦始皇;
还有典型的是夏令时。夏令时的原意是为了节省照明用的电力,但现在电力严重过剩,完全失去了意义,却依然存在;
时区是合理的,毕竟都跟东部时区或是西部时区很麻烦,但也造成一些麻烦,比如给东部的朋友打电话要算好人的时间;
先解释一下旅店有翻开的圣经的梗,这个是我道听途说的,我忙,没时间考证,听过就算。就当我编造的好了。不过好多人指责我有神论,我还真想刚一下:
为什么灵魂、鬼魂存在就一定是有神论?万一最后真证明了我们这个时代存在精灵、灵魂、吸血鬼、机器人(人类创造的)等种族呢?只要这些种族跟我们和谐相处,没必要非要否定他们吧。(可能是我游戏玩太多了?还是我思路太包容了?)
我觉得每个文化都有很多禁忌,其实是用这种禁忌和传说来暗示一些事情。这个传说的来源可能是暗指旅店并不安全、是案件多发地。
第二个别人指出的问题是摩门一夫多妻不对。这个我真的不是很了解,也是道听途说,可能不准确。毕竟分支实在太庞大,记不住,比如Protestant还是Reformed还有分支不能开车还是不能使用电(好像都是尼德兰人后裔),川普投票时专门有华人组织他们投票,他们不能开车去,只好坐车……还有不能输血的吧,都很复杂,头很疼。
总体思想是大家看个乐子,不要太细揪每个事实。或者我说错了你帮我纠正,呵呵。再补充两个:
家庭结构
某全光谱吸收族完整(父母都在)家庭只有25%,全反射族是76%,我们(想起亨廷顿的一本书《Who are we》)是84%。完整的家庭更容易出现人才,更不容易出现有问题的人。全光谱族崩坏很大程度上是家庭的崩坏,但你话不能这么说,说了得罪人表示你情商低,所以只能说因为歧视。
所以反观华人的很多父母为了孩子不离婚,看似很古板强迫症,但确实相对是对孩子更有利的,美国人也是广泛承认这一个事实的。但美国人的观点是:孩子因婚姻破裂而受的伤,比因婚姻内的长期争吵和冷战受伤要小。
此外,美国出生纸申请表上Father一栏是Optional的,可以不填。因为有些人根本不知道该填什么。
转专业
美国转行、转专业更容易一些。一句话足矣不需多说,自己研究吧。
审美
美国男性的整体审美都喜欢熟女或是偏熟女的,不喜欢萝莉,这是法律引导的。因为对未成年人保护相当注意和严苛,所以男人肯定不喜欢萝莉风格因为判断不清楚年龄出了问题,轻则Sexual Offender的标签跟一辈子(找工作、就业、甚至租房都容易被查到),重则送到监狱去那什么……很惨。
熟女绝没这个风险。所以日本那种风格来了就有吃牢饭的危险。
枪支泛滥
美国基本平均下来人手一枪。所以警察的工作非常危险,压力很大,不要刺激警察,他们会假设每个人都可能忽然袭击。
这是移民文化的残留,主要是在从建立殖民地到彻底打垮(压制)原住民的漫长的250+年中,原住民大量袭击移民,甚至杀得老幼不留吓得老美目瞪口呆,所以不配枪、不练枪、不会战斗基本上就是玩命。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一种理念和思潮(用枪支制衡某些东西)。
枪支泛滥有好有坏。坏的不用提电视天天报道,主要是精神病太多。
好的方面也不少:人人彬彬有礼,都怕对方忽然掏出来武器;少了满地打滚的、肢体冲突的;对于入室抢劫的一枪撂倒不会吃官司。有人说美国没死刑,巴拉巴拉的,是啊,不过好多人渣都被警察给,当场那什么了,连法律程序都不用走,其实某种意义上死刑更严重。
特别是国家层面,民间有大量自带干粮训练的神枪手和合格民兵,在过去拼人海的时期,美国的军事优势相比于德、日等国家其实相当大——同样的人口能够征募到更多、质量更高的士兵。
毒品泛滥
泛滥是中性词。大麻在加州、华盛顿等很多州已经合法化,而且很便宜(我算了一下,一粒糖果不到1美元)。效果更猛的也一直在黑帮控制下非法交易,我有个朋友读过高中,说他们party都要一人一口猛的,是一种风俗习惯,一桌都是好孩子。
但背后的故事很多,我毕竟不是专家,随便说点自己的想法: 大麻合法化我个人是支持的,是因为已经失控了,普通美国人想搞到大麻,跟玩一样。甚至有种奇怪的理论:合法化有利于保护未成年人——为什么呐?因为非法交易的,肯定不会查ID,合法交易大麻店出现,由于“正规”“”经营,就轻松挤垮了非法市场,而合法的是要查ID的,不会卖给未成年人。
甭说,就“挤垮了非法市场”这条,还真是对的。大麻合法化后,西雅图黑帮互相火并Downtown天天枪响,因为收入严重被压缩,合并、裁员、重组。
但也得承认,的确造成了非常多的个人悲剧。但是你细想,这些人不使用毒品,可能也使用酒精等,总之人生就是doomed了。像正经的上班族比如我,哪有时间high。
小声说,其实那玩意还不如去健身房跑步舒服。
种族问题
不少人言美必称种族问题严峻,可以说这些人都是外行装专家、人云亦云者。美国的种族问题是一个问题,但绝对不是主要问题。可以说,大部分种族问题其实都是其他问题的一种掩盖。
阶级问题、全球化问题其实更严重。比如铁锈带、中西部红脖因全球化而失去工作,沦为下层阶级精神堕落,本质上是阶级问题,但表现到外部,可能就成了“这些人排外”等种族问题。
有人言必称人口结构——黑墨增长、白人减少,让社会崩溃,殊不知过去这些年亚裔的增加按比例几乎是最高的,所以这些人的鹦鹉学舌,其实也否定了亚裔的贡献和资质,自己成了KKK。很多底层白人的贡献其实很小,不思进取只会索取,尤其是全球化浪潮下,他们的缺乏技能、低效、高耗的特点更体现得淋漓尽致,反而是墨西哥人很多做苦活、当兵,贡献要大得多。
这些,更多的是一种社会变迁。很多是新老移民的矛盾,社会阶层的矛盾,知识和非知识阶层的矛盾,资源分配的矛盾,跨国大公司无视本地人等。但人们懒而且滑头,很多东西就往种族上一扔,反正不会错。
体力劳动昂贵、人力昂贵
美国一个巨大特点就是体力劳动非常昂贵。比如通下水道,在中国50-100人民币?美国几百美元。修车就不用说了,也是个坑。以前出租车很贵,感谢Uber等,价格下降了。像什么割草坪搬家收拾屋子更是很坑。
这导致了美国文化中有种DIY思想——自己修房顶,自己换一些零部件等。我自己(动手能力较差)都换过Disposer(厨房下水处的搅碎机),可能省了200-400美元。
所以个人感觉,你说你背LV包等,别人未必觉得你是土豪——毕竟便宜的也就2000多,小年轻找个码工工作一咬牙也买得起;但是你要说你家里有管家、服务人员,那可了不得,绝对的富人阶层。因为人力贵嘛。
所以说,其实美国是体力工人的天堂——很多国内知识移民如果不移民,在国内估计也过得不差;但是底层非知识阶层一旦移民,非常舒服,因为体力工作报酬很高。无论开餐馆、搬家等,吃几年苦慢慢拉出来单干,比码工教授什么的舒服多了。
行车习惯
美国在交通不密集区域,车会让行人;但密集区域比如New York City,司机也不会礼让行人;
车速较快,对路权特别在意。有路权的情况下大多数是无脑冲,所以容易出事故。
此外,开车不注意行人(主要是行人稀少),所以行人如果不遵守交通规则,很容易出事被撞飞;
美国人开长途是非常厉害的。一天12小时一般问题不大,我听说最厉害的是一天18个小时的,差不多3天就能横跨整个美国大陆;我自己搬家时连续开过三天,每天12、11、10小时,很累;
租房问题
有人提到买不起房问题,的确,这里很多人也根本买不起房子。但对租客保护较好——房东不能随便赶人,也不能随便增加房租等。甚至,过度的保护房客其实催生了一批无赖租客——房东至少需要6个月才能赶走不付房租的房客,半年的租金收入就没了,说不定房子还被破坏得够呛;
——所以,约定俗成,某些人群是不租的;租房子前一定要查信用记录不要偷懒;
不许室外晾衣服
这是美国一个奇特的民俗。你可以看到,房子、阳台、庭院,没有任何晾衣服的。应该是为了美观,也可能是因为烘干机基本100%普及。
不随意说“Oh my God”
这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民俗。很多人的口头禅是“Oh my gosh”其实就是My God的意思,但似乎是一种类似于中国文化中的“避讳”的思路,不直接提“God”。
“God Bless America”的单复数问题
这个没有人奇怪么?不是应该第三人称blesses么?难道还有“神格”所以不用第三人称单数?
其实这是“May God Bless America”的简写,既然有may,当然不用加es了!May在句首一般表达祈祷的语气,“愿”。比如“May my ancestors watch over me”。
再加点,针对国内来的旅行者的。前一段刚接了一波亲戚。
安全常识1-不要乱逛
旅游团的路线上以及旅游景点绝大多数都是安全的,居住的旅店内一般也问题不大,但不要出去乱逛,也不要离开团队太远,因为你不熟悉当地的治安状况。
因为汇率问题,旅游团和国内游客大多数是住2、3星为主,很多二星旅馆位置未必是好区,周围可能有不三不四的人。记得以前有个游客游西雅图,拍小巷子,体验当地风情,被流浪汉打了,其实蛮危险的。
不了解的话,还是把美国当危险和未知的地方比较好比较安全。
安全常识2-开车自驾游千万小心
一个是时差问题,司机会很困;第二个是车速很快,尤其是中西部,85英里每小时的速度很正常;第三个是驾驶习惯问题——比如美国直行不会让左转(跟国内不一样,有时候明知道会撞上但为了自身车稳定可能也不会拼命急刹车),以前就有悲剧直行大车撞了左转自驾游一家四口(似乎是北京人),1死3重伤,死者没系安全带。
所以也一定要系安全带,前排不用说,后排也必须。带未成年人的别嫌麻烦,一定要安座椅,就当入乡随俗了。
英文问题
请随身带字典和手机,装上翻译软件等,不要对英文恐惧。实际上,尤其是旅游区,美国人很习惯跟不会英文的人打交道,完全可以用软件翻译几个词表达简单的含义,对方一般会帮忙的(美国还是蛮好客和热情的)。
如今中国人在美国的非常多,尽量有一两个会说英文的朋友的手机号,以防万一,虽然绝大多数情况用不到。
购物
购物是天堂不必说了。最好的Outlets在LA(洛杉矶),其次应该是纽约和北加的。这些比较好的地方有高档品牌。当然也没必要小看那些欠发达州(其实是人口不足、商业不够繁华)的Outlets,至少Coach之类的中低端品牌是量足价美的。
结婚旅行
现在的年轻人也有来美结婚旅行的,也不错。比如LA的旅人教堂等,景色环境一流依山傍海,其实根本不贵。来一趟办个教堂婚礼,不失典雅和清秀,然后晚上聚众吃一顿,再逛本地的Outlets和各种景点,再参加旅游团逛一大圈回到LA回国,蛮不错的。
我家亲戚就是这么做的,我帮着定的20人的晚宴,倒是相当复杂(从国内直接定较为困难,很多旅行社的人也不会),至少花了我4、5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总共。
游学旅行
如今游学旅行也非常多。我有朋友就是做游学的。感觉还挺值得,给孩子们一次美国旅行不说,还能近距离见识硅谷等核心地区,很长见识。可能可惜的是Google、Facebook等大公司不让进,否则就更震撼和有影响力一些了(相对于小朋友来说)。
最后说说我比较喜欢的地方:
新英格兰地区的都市群——纽约市、华盛顿DC、费城这些,美国十三殖民地早期的核心,了解其文化、政治和历史;
尼加拉瓜大瀑布——不用说,就是两个字:震撼;
纽约的千岛湖、五指湖等——这个是个冷门景点,但其实很漂亮和安宁,美国的这些小景点其实非常漂亮,别看名气不行;
芝加哥——城市挺漂亮,挨着五大湖;
湾区——主要是看科技公司,城市景色很丑;城外的半月湾还不错,一号公路极品,适合深度游等;
洛杉矶——如果只能去一个地方建议洛杉矶,主要是Outlets一流,迪士尼和环球影城等;从这里出发的旅游团也是最多的;
圣地亚哥——小景点,但离洛杉矶近;
西雅图——有波音,城市不错,瑞尼尔雪山很漂亮,德国小镇免了路太长;
黄石公园——极品不必提,唯一的问题是位置不好,交通费劲;
奥兰多——主要是迪士尼和环球影城吧;
迈阿���——海滩一流,有Key West景色极美,还是通向加勒比的第一大港;
夏威夷——不必说,完美,唯一的问题是离美国大陆太远;
游轮——阿拉斯加航线,只有夏天开,要定带阳台的,躺在床上看冰山在岸上很舒服;
游轮——东加勒比航线,没去过,听说欧式风格;
游轮——西加勒比航线,去年刚去,地热人黑,但是景色都还不错;游轮之所以推荐,是因为简单、省时省力省钱,特别适合带孩子和老人的家庭,特别适合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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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是你到美国后才知道的
@Jiaren写道:
美国三害:
英制、小费、华氏度。是远远落后于主流文明(中国、欧洲、日本等)的封建恶习残余。
快速记住:
英里数 X 1.6 = 公里数;(这条很多人说不对,是你们理解错了:1英里等于1.61公里)
小费恶心在于开饭店的老板转嫁矛盾,把劳资矛盾转嫁为顾客和服务员的矛盾;
华氏度粗略转换是 (X - 30) / 2。比如华氏度80,就是大概25摄氏度;准确换算头疼不提;
旅店:
旅店没有拖鞋、牙膏、牙刷,不太方便;
进旅店后如果发现屋里的圣经是打开着平放在桌子上的,立刻要求换房(据说是屋里有东西正在读圣经,是什么你想想)
婚姻制度:
美国不是严格一夫一妻制的国家。[摩门教]老窝犹他州允许一夫多妻。(好像去年刚判犹他州这个法律无效?)(补充,这条是错误的。我个人对摩门教印象不太好所以随口说的,不是因为偏见,而是因为知道30年战争所以反对继续发展奇怪的分支)
当然,中国自古也不是一夫多妻国家,而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
信仰:
新教不是国教胜似国教。几百年来唯一天主教总统是约翰肯尼迪。免费宗教影响下,非常宽容。(免费 == Free,这个机灵没看懂的自己面壁去,有人说机翻,是没看懂我抖的机灵)
军事:
唯一攻陷过美国首都的是加拿大(1812,严格说来应该是British Newfoundland),攻入过本土的是墨西哥,轰炸过领土的是日本。美国立国后第一次外战是对北非柏柏尔人(Berber),因为他们的海盗文化抓路过去欧洲的美国公民当奴隶,舰队是临时组建的。
华裔:
华裔在加州等西部已经生活了150+年,并非“新移民”;
跟大多数人印象不同,似乎美国华裔从事的都是高科技和智力型工作,华裔新移民只有不到1/7来自工作签证和杰出人才等,主力的4/7来自亲属移民,还有2/7来源不能说;(补充,这里是历史数据,现在大概都是8分之几,多出的8分之一来自投资移民,近6年投资移民狂增)
加州:
加州20%的常住居民在家不说英语;大部分美国或许不在乎加州被墨西哥人占领,第一,墨西哥人也是白人,第二,加州本来就是美国从墨西哥人手里抢夺来的,第一代的墨西哥人战争后就留在了加州;
有的小城,华裔比例高达30%以上;
酒:
中国店的白酒大多数都是假酒;不要为21岁以下的人买酒,容易出现问题;21岁是个坎,黄赌毒的坎;(这个假酒不是说纯假冒伪劣喝了死人,而是说很多来源可疑,比如茅台似乎不像是真的,大华只卖五粮醇而没有五粮液)
进口酒价格比较合理,跟本地酒差不多,可以喝到欧洲、俄罗斯、亚洲等各个地方的酒;
英语:
英语其实很简单,远远比汉语容易学习(可能是在传播中不断被简化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简单所以才被大多数不同的种族和国家所接受)。并且外国移民多的地区的本地人也习惯了通过几个词、手势来理解别人的意思。
英语常用词汇量较少,尤其是工程、学术上,英语优势极其大——用非常简单明确的词汇表达,并且语义清楚。当然,这原因很大程度在于大部分工程、学术的发源和发明都是英语国家。
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不仅合法,而且是最有效最常用的手段之一。因为取证困难、证据链条必须完整,警方装作各种角色来钓鱼实在是最常见的手段。当年西雅图(其实是贝尔维尤)扫黄就是警方装作XX然后吸引微软码工前来交易,嗯,一条鱼,两条鱼…… 搞笑的是,居然有个被抓者是上周扫黄已经被抓一次然后保释出来的…… H1B们还是要老实一点。(我为什么知道,笨蛋,因为警方的渔网离我不是很远……)
国土:
真在这里生活,你会感觉到它比绝大多数国家(含俄罗斯、中国等)面积都大。可能是因为大平原(Great Plain)到处都能住人,也可能是因为众多的海外领地和岛屿。
医疗:
大多数人都说美国医疗很烂,对也不对。对于旅游者、外国人、无保险者,医疗的确很坑;但有一份好保险,医疗其实远远胜过全民医疗的加、北欧等。对我个人来说,大多数预约都在1-3天之内,每次看病10块钱copay然后账单好几百上千保险全cover。
我反对全民医疗很简单:如果全民医疗,你说是无业游民有时间天天去看病,还是我有时间天天去看病?我忙得没时间修车,也没时间修人,凑合着,老破司机开破车。
看来大家没有get到旅店的梗。美国迷信,说如果圣经在你进门时打开着平放着,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在读圣经,是谁呢?屋子里一个人没有,当然是鬼啊!因为下午1-3点服务人员会收拾好房屋,一般圣经是放在抽屉里的,怎么会被拿出来呢?
此外,旅店一般被认为是不安全的地方。蓝可儿事情请看下,特别的恐怖。
墓地:
跟中国文化相反,美国人不觉得墓地晦气,经常跟居民区挨着,甚至觉得自己住得跟先祖更近一些,会受到祝福。我师兄(中国人)甚至暑假无事时躺在墓地的草坪上看书。也对,他能量爆棚,神鬼难近。
警察:
说烂了的话题但为了安全还是要说。面对警察不要乱说乱做。美国人均人手一枪,加上很多人很暴躁,警察的压力极其大,很容易过激反应。我看过视频,有的人被警察超速抓了,下来盯着警察,警察连说“坐回去”他不听,然后他忽然拔出来枪开始对射……
所以面对警察不要套近乎,听指挥,别乱说乱做。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当年一车人被拦住,他喝多了,下车对警察大吼大叫,还不听警告靠近,警察很无奈说:“你老实点,其实我已经可以击毙你了”。周围人赶紧拉住他,其实如果不是亚裔、学生,“看着就像好人”,警察很可能就开枪了。
医疗问题:
很多人社会经验不足,认为“全民医疗”是根治美国医疗问题(甚至中国??)的良方,实际上我觉得不是。全民医疗被神化,但事实上未必是良药。全民医疗的最大问题是谁来付钱,第二大问题是对医疗资源的巨大浪费:我天天过敏,但上班忙碌,根本没时间看病;反而是没工作有时间的人,反正也是闲着,天天逛医院玩。这本来也无所谓,但我好不容易有时间去看病了,人告诉你等1个月,好多闲逛的排在你前面。我直接怒气值爆满对吧?
全民医疗不好,美国医疗体系极其昂贵保险公司尾大不掉,这两个都是true,但不相关。美国实行加拿大等全民医疗,情况只会更糟糕。认为全民医疗优于美国医疗体系的,是一种偏见。
流浪汉:
流浪汉不是穷人,是一种生活方式。很多人觉得流浪汉可怜,其实不是。严格来说,流浪汉是放弃了对社会规则遵守的人,穷人是依旧遵守社会规则的人。三藩市的流浪汉每周能获得救济金200多美元,而且是现金(三藩市奇葩)不是食物卷,所以他们领到就换成烟卷和酒精,所以三藩市里面每个街区必然有至少一家卖酒的,真正享受福利的是他们。
如果不想流浪,他们完全可以住Shelter(避难所),不要钱,只需要遵守卫生和一些规则,而他们无法接受。
老百姓认为,他们其实就是脑子被驴踢了。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所以我说得更文明一些:“这是一种生活方式,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流浪汉的产生大多数是精神刺激,比如战争创伤、家庭创伤等,最终沉溺于酒精以及更重的一些东西,精神问题和成瘾相互作用,导致人无法振作。而因为发给他们福利的人已经形成利益群体,所以想收回过度福利也是极其难的(德国更严重,福利行业已经超过了宝马+奔驰产值,所以难民问题难以解决)。
从社会和人种的角度讲,我个人认为:美国社会非常孤立(中性词)每个个人和家庭,导致人的心态很大程度上决定于父母,一旦父母有问题,子女很容易受到连带影响;此外,白种人似乎忍耐力等颇不如东亚人;白种人的智商和情商方差大,导致很容易出天才、鬼才,但这种精神病也出了不少。
我问过三藩市上班的人,说你天天碰到这些人不害怕么?他说他们其实不攻击别人,习惯了就好。最后他说“就你这体格身高,一个打他们三个毫无问题”。我就放心了。
各州:
罗德岛州不是岛,跟陆地连着;
得克萨斯是唯一一个有合法独立权可以脱离联邦的州,前提是得到其他州同意,以感谢当年得克萨斯共和国加入联邦;
参议院按州算,跟州大小没关系,很多利益都是不看州的大小,所以达科塔州开开心心地分裂自己为南、北达科塔然后加入联邦……
有两个华盛顿,一个华盛顿州,就是有西雅图的那个西部州;一个是华盛顿DC;
中文:
在美国不要说中文“那个”,北方很多地区读作“内个”,跟英文发音“Nigger”非常像,容易引起误会(尤其是那个一词经常单用);
给自己孩子起中文名不要有英文歧义的,比如“诗婷”用拼音是Shiting直接跪;一般第一代移民大概一多半用拼音作为自己的名字,剩下的用英文名,第二代基本都用英文名;很少有随母亲姓的,因为如果这样做默认是单亲家庭(不如中国宽容);
道路上最常见的“Xing”不是中文“行”的拼音,而是“crossing”的缩写(表示有人可能从此横过)。X字母经常作为穿过等词的缩写;
番茄酱英文是Ketchup,有人说这个词来自于广东话(不知道真假),不是英文源头;
地理:
美国人的地理相当差,其实不奇怪。国家太大,对外界不敏感。对比一下也可以理解,比如我一直也不知道两个刚果什么区别,还有我知道格兰纳达(Granada,已经灭亡的国家)但不知道格林纳达(还以为是在非洲),几内亚也有俩我根本分不清。对于美国人来说,知道加拿大、英国、西欧国家就差不多了,日本中国也知道,到了别的地方就抓瞎了,比如以前的梗很多美国人以为越南是个岛。
太多奥利地人来了美国被人如此欢迎:“我知道!你们那里有袋鼠!”还有很多人认为加拿大算是“Domestic”(国内),你甭说,邮政上好像还真是对的。
婚礼:
跟中国相反,美国举办婚礼是女方家负责��礼(以及开销),男方只负责结婚戒指;结婚没有买房的要求;很多人拖着不结婚,“没准备好”——这人说这话时33岁,已经谈了十年;
女性地位:
女性地位之高综合来看应该是全球第一。虽然产假少等方面被人诟病,但是男女平等做得比较好,比如严格杜绝性骚扰(其实矫枉过正也造成了很多冤案),严格杜绝家暴,严格杜绝歧视女性言论,全职主妇离婚可以拿到一部分财产和赡养费等。尤其是大公司为了平衡性别,更愿意招募女性,对中国来的女性其实是有利的。
当然另一面使得婚姻对女人(相对)有利,从而很多男人不愿意结婚等;
父母不管孩子:
这是一种误解。中国人认为美国父母到18岁就都把孩子赶出家庭自己想办法,其实的确存在很多这样的例子,但是并不是全部。Obama Care有一个重要的条款,就是子女跟着父母的保险可以到26岁(以扩大年轻人的保障)。
很多父母是管孩子的,跟中国一样,利用自己的资源、能力、金钱帮助孩子成长;川普就是富二代,好像听段子说他当年竞选讲演控诉他爹“(70年代)他就给了我100万美元创业,就把我踢出家门了啊!你看我今天干得多好!”底下有人低声说“100万也不少了啊!”他说:“这是我亲爹啊!”(也可以见富二代的起点)
当然,人说川普爹的真正作用不是这100万,而是帮他摆平背后黑白道的关系……
说回到这个话题,的确是跟中国比,父母愿意为孩子牺牲的程度相对低。更介意自己的享乐和生活,而不会为了子女一味地付出。所以很多白人孩子反而羡慕亚裔孩子,因为他们的爹妈上大学以后还是大量资金支持他们。
白人中也有很多妈宝男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其实人性在哪里都差不太多。
Las Vegas
第一次去Las Vegas的人肯定会为满街的小卡片震惊:太伤风败俗了!后来看一个梗,说“严格来说”,在Las Vegas的市区,其实这是非法的,并不允许;真正合法的是外边的几个市(aka城乡结合部)。但是,这里依然灯红酒绿,也算民不举官不究、法不责众了;
度量衡问题
底下评论有人说得对,度量衡问题不是在于英里这一个,而是在于大量的不统一度量衡。比如买东西用磅,大概是454克;但药又用毫克(国际单位);牛排论盎司(oz);加油用加仑不用升;身高用ft,比如6.0ft正好是182cm左右;买钉子论inch还是什么的;温度华氏度气温还行,一到体温就得换算;所有科学工程方面又得跟国际统一;
每一项都不难,但综合起来头很疼,纯属折腾人玩。思念秦始皇;
还有典型的是夏令时。夏令时的原意是为了节省照明用的电力,但现在电力严重过剩,完全失去了意义,却依然存在;
时区是合理的,毕竟都跟东部时区或是西部时区很麻烦,但也造成一些麻烦,比如给东部的朋友打电话要算好人的时间;
先解释一下旅店有翻开的圣经的梗,这个是我道听途说的,我忙,没时间考证,听过就算。就当我编造的好了。不过好多人指责我有神论,我还真想刚一下:
为什么灵魂、鬼魂存在就一定是有神论?万一最后真证明了我们这个时代存在精灵、灵魂、吸血鬼、机器人(人类创造的)等种族呢?只要这些种族跟我们和谐相处,没必要非要否定他们吧。(可能是我游戏玩太多了?还是我思路太包容了?)
我觉得每个文化都有很多禁忌,其实是用这种禁忌和传说来暗示一些事情。这个传说的来源可能是暗指旅店并不安全、是案件多发地。
第二个别人指出的问题是摩门一夫多妻不对。这个我真的不是很了解,也是道听途说,可能不准确。毕竟分支实在太庞大,记不住,比如Protestant还是Reformed还有分支不能开车还是不能使用电(好像都是尼德兰人后裔),川普投票时专门有华人组织他们投票,他们不能开车去,只好坐车……还有不能输血的吧,都很复杂,头很疼。
总体思想是大家看个乐子,不要太细揪每个事实。或者我说错了你帮我纠正,呵呵。再补充两个:
家庭结构
某全光谱吸收族完整(父母都在)家庭只有25%,全反射族是76%,我们(想起亨廷顿的一本书《Who are we》)是84%。完整的家庭更容易出现人才,更不容易出现有问题的人。全光谱族崩坏很大程度上是家庭的崩坏,但你话不能这么说,说了得罪人表示你情商低,所以只能说因为歧视。
所以反观华人的很多父母为了孩子不离婚,看似很古板强迫症,但确实相对是对孩子更有利的,美国人也是广泛承认这一个事实的。但美国人的观点是:孩子因婚姻破裂而受的伤,比因婚姻内的长期争吵和冷战受伤要小。
此外,美国出生纸申请表上Father一栏是Optional的,可以不填。因为有些人根本不知道该填什么。
转专业
美国转行、转专业更容易一些。一句话足矣不需多说,自己研究吧。
审美
美国男性的整体审美都喜欢熟女或是偏熟女的,不喜欢萝莉,这是法律引导的。因为对未成年人保护相当注意和严苛,所以男人肯定不喜欢萝莉风格因为判断不清楚年龄出了问题,轻则Sexual Offender的标签跟一辈子(找工作、就业、甚至租房都容易被查到),重则送到监狱去那什么……很惨。
熟女绝没这个风险。所以日本那种风格来了就有吃牢饭的危险。
枪支泛滥
美国基本平均下来人手一枪。所以警察的工作非常危险,压力很大,不要刺激警察,他们会假设每个人都可能忽然袭击。
这是移民文化的残留,主要是在从建立殖民地到彻底打垮(压制)原住民的漫长的250+年中,原住民大量袭击移民,甚至杀得老幼不留吓得老美目瞪口呆,所以不配枪、不练枪、不会战斗基本上就是玩命。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一种理念和思潮(用枪支制衡某些东西)。
枪支泛滥有好有坏。坏的不用提电视天天报道,主要是精神病太多。
好的方面也不少:人人彬彬有礼,都怕对方忽然掏出来武器;少了满地打滚的、肢体冲突的;对于入室抢劫的一枪撂倒不会吃官司。有人说美国没死刑,巴拉巴拉的,是啊,不过好多人渣都被警察给,当场那什么了,连法律程序都不用走,其实某种意义上死刑更严重。
特别是国家层面,民间有大量自带干粮训练的神枪手和合格民兵,在过去拼人海的时期,美国的军事优势相比于德、日等国家其实相当大——同样的人口能够征募到更多、质量更高的士兵。
毒品泛滥
泛滥是中性词。大麻在加州、华盛顿等很多州已经合法化,而且很便宜(我算了一下,一粒糖果不到1美元)。效果更猛的也一直在黑帮控制下非法交易,我有个朋友读过高中,说他们party都要一人一口猛的,是一种风俗习惯,一桌都是好孩子。
但背后的故事很多,我毕竟不是专家,随便说点自己的想法: 大麻合法化我个人是支持的,是因为已经失控了,普通美国人想搞到大麻,跟玩一样。甚至有种奇怪的理论:合法化有利于保护未成年人——为什么呐?因为非法交易的,肯定不会查ID,合法交易大麻店出现,由于“正规”“”经营,就轻松挤垮了非法市场,而合法的是要查ID的,不会卖给未成年人。
甭说,就“挤垮了非法市场”这条,还真是对的。大麻合法化后,西雅图黑帮互相火并Downtown天天枪响,因为收入严重被压缩,合并、裁员、重组。
但也得承认,的确造成了非常多的个人悲剧。但是你细想,这些人不使用毒品,可能也使用酒精等,总之人生就是doomed了。像正经的上班族比如我,哪有时间high。
小声说,其实那玩意还不如去健身房跑步舒服。
种族问题
不少人言美必称种族问题严峻,可以说这些人都是外行装专家、人云亦云者。美国的种族问题是一个问题,但绝对不是主要问题。可以说,大部分种族问题其实都是其他问题的一种掩盖。
阶级问题、全球化问题其实更严重。比如铁锈带、中西部红脖因全球化而失去工作,沦为下层阶级精神堕落,本质上是阶级问题,但表现到外部,可能就成了“这些人排外”等种族问题。
有人言必称人口结构——黑墨增长、白人减少,让社会崩溃,殊不知过去这些年亚裔的增加按比例几乎是最高的,所以这些人的鹦鹉学舌,其实也否定了亚裔的贡献和资质,自己成了KKK。很多底层白人的贡献其实很小,不思进取只会索取,尤其是全球化浪潮下,他们的缺乏技能、低效、高耗的特点更体现得淋漓尽致,反而是墨西哥人很多做苦活、当兵,贡献要大得多。
这些,更多的是一种社会变迁。很多是新老移民的矛盾,社会阶层的矛盾,知识和非知识阶层的矛盾,资源分配的矛盾,跨国大公司无视本地人等。但人们懒而且滑头,很多东西就往种族上一扔,反正不会错。
体力劳动昂贵、人力昂贵
美国一个巨大特点就是体力劳动非常昂贵。比如通下水道,在中国50-100人民币?美国几百美元。修车就不用说了,也是个坑。以前出租车很贵,感谢Uber等,价格下降了。像什么割草坪搬家收拾屋子更是很坑。
这导致了美国文化中有种DIY思想——自己修房顶,自己换一些零部件等。我自己(动手能力较差)都换过Disposer(厨房下水处的搅碎机),可能省了200-400美元。
所以个人感觉,你说你背LV包等,别人未必觉得你是土豪——毕竟便宜的也就2000多,小年轻找个码工工作一咬牙也买得起;但是你要说你家里有管家、服务人员,那可了不得,绝对的富人阶层。因为人力贵嘛。
所以说,其实美国是体力工人的天堂——很多国内知识移民如果不移民,在国内估计也过得不差;但是底层非知识阶层一旦移民,非常舒服,因为体力工作报酬很高。无论开餐馆、搬家等,吃几年苦慢慢拉出来单干,比码工教授什么的舒服多了。
行车习惯
美国在交通不密集区域,车会让行人;但密集区域比如New York City,司机也不会礼让行人;
车速较快,对路权特别在意。有路权的情况下大多数是无脑冲,所以容易出事故。
此外,开车不注意行人(主要是行人稀少),所以行人如果不遵守交通规则,很容易出事被撞飞;
美国人开长途是非常厉害的。一天12小时一般问题不大,我听说最厉害的是一天18个小时的,差不多3天就能横跨整个美国大陆;我自己搬家时连续开过三天,每天12、11、10小时,很累;
租房问题
有人提到买不起房问题,的确,这里很多人也根本买不起房子。但对租客保护较好——房东不能随便赶人,也不能随便增加房租等。甚至,过度的保护房客其实催生了一批无赖租客——房东至少需要6个月才能赶走不付房租的房客,半年的租金收入就没了,说不定房子还被破坏得够呛;
——所以,约定俗成,某些人群是不租的;租房子前一定要查信用记录不要偷懒;
不许室外晾衣服
这是美国一个奇特的民俗。你可以看到,房子、阳台、庭院,没有任何晾衣服的。应该是为了美观,也可能是因为烘干机基本100%普及。
不随意说“Oh my God”
这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民俗。很多人的口头禅是“Oh my gosh”其实就是My God的意思,但似乎是一种类似于中国文化中的“避讳”的思路,不直接提“God”。
“God Bless America”的单复数问题
这个没有人奇怪么?不是应该第三人称blesses么?难道还有“神格”所以不用第三人称单数?
其实这是“May God Bless America”的简写,既然有may,当然不用加es了!May在句首一般表达祈祷的语气,“愿”。比如“May my ancestors watch over me”。
再加点,针对国内来的旅行者的。前一段刚接了一波亲戚。
安全常识1-不要乱逛
旅游团的路线上以及旅游景点绝大多数都是安全的,居住的旅店内一般也问题不大,但不要出去乱逛,也不要离开团队太远,因为你不熟悉当地的治安状况。
因为汇率问题,旅游团和国内游客大多数是住2、3星为主,很多二星旅馆位置未必是好区,周围可能有不三不四的人。记得以前���个游客游西雅图,拍小巷子,体验当地风情,被流浪汉打了,其实蛮危险的。
不了解的话,还是把美国当危险和未知的地方比较好比较安全。
安全常识2-开车自驾游千万小心
一个是时差问题,司机会很困;第二个是车速很快,尤其是中西部,85英里每小时的速度很正常;第三个是驾驶习惯问题——比如美国直行不会让左转(跟国内不一样,有时候明知道会撞上但为了自身车稳定可能也不会拼命急刹车),以前就有悲剧直行大车撞了左转自驾游一家四口(似乎是北京人),1死3重伤,死者没系安全带。
所以也一定要系安全带,前排不用说,后排也必须。带未成年人的别嫌麻烦,一定要安座椅,就当入乡随俗了。
英文问题
请随身带字典和手机,装上翻译软件等,不要对英文恐惧。实际上,尤其是旅游区,美国人很习惯跟不会英文的人打交道,完全可以用软件翻译几个词表达简单的含义,对方一般会帮忙的(美国还是蛮好客和热情的)。
如今中国人在美国的非常多,尽量有一两个会说英文的朋友的手机号,以防万一,虽然绝大多数情况用不到。
购物
购物是天堂不必说了。最好的Outlets在LA(洛杉矶),其次应该是纽约和北加的。这些比较好的地方有高档品牌。当然也没必要小看那些欠发达州(其实是人口不足、商业不够繁华)的Outlets,至少Coach之类的中低端品牌是量足价美的。
结婚旅行
现在的年轻人也有来美结婚旅行的,也不错。比如LA的旅人教堂等,景色环境一流依山傍海,其实根本不贵。来一趟办个教堂婚礼,不失典雅和清秀,然后晚上聚众吃一顿,再逛本地的Outlets和各种景点,再参加旅游团逛一大圈回到LA回国,蛮不错的。
我家亲戚就是这么做的,我帮着定的20人的晚宴,倒是相当复杂(从国内直接定较为困难,很多旅行社的人也不会),至少花了我4、5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总共。
游学旅行
如今游学旅行也非常多。我有朋友就是做游学的。感觉还挺值得,给孩子们一次美国旅行不说,还能近距离见识硅谷等核心地区,很长见识。可能可惜的是Google、Facebook等大公司不让进,否则就更震撼和有影响力一些了(相对于小朋友来说)。
最后说说我比较喜欢的地方:
新英格兰地区的都市群——纽约市、华盛顿DC、费城这些,美国十三殖民地早期的核心,了解其文化、政治和历史;
尼加拉瓜大瀑布——不用说,就是两个字:震撼;
纽约的千岛湖、五指湖等——这个是个冷门景点,但其实很漂亮和安宁,美国的这些小景点其实非常漂亮,别看名气不行;
芝加哥——城市挺漂亮,挨着五大湖;
湾区——主要是看科技公司,城市景色很丑;城外的半月湾还不错,一号公路极品,适合深度游等;
洛杉矶——如果只能去一个地方建议洛杉矶,主要是Outlets一流,迪士尼和环球影城等;从这里出发的旅游团也是最多的;
圣地亚哥——小景点,但离洛杉矶近;
西雅图——有波音,城市不错,瑞尼尔雪山很漂亮,德国小镇免了路太长;
黄石公园——极品不必提,唯一的问题是位置不好,交通费劲;
奥兰多——主要是迪士尼和环球影城吧;
迈阿密——海滩一流,有Key West景色极美,还是通向加勒比的第一大港;
夏威夷——不必说,完美,唯一的问题是离美国大陆太远;
游轮——阿拉斯加航线,只有夏天开,要定带阳台的,躺在床上看冰山在岸上很舒服;
游轮——东加勒比航线,没去过,听说欧式风格;
游轮——西加勒比航线,去年刚去,地热人黑,但是景色都还不错;游轮之所以推荐,是因为简单、省时省力省钱,特别适合带孩子和老人的家庭,特别适合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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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连坑,坑套坑,坑坑不绝
@sijiu写道:
一个金盆洗手的赌徒唯一的收获就是能一眼看出来哪些是套路,这么多年,自打我不赌博了,我就没上过当,有人说我太怂,这个我承认,我是忒怂了,可是怂了又能怎样,我活的安稳了,踏实了,我父母高兴了,我老婆孩子不再为我担心,每天都能看到我,他们不觉得我怂就好了。怂的好处很多,你怂了以后在面对套路,面对诱惑的时候,你是清醒的,所有的坑,都是给勇敢者准备的,怂人根本没有勇气踩坑。
九十年代第一坑,全民对缝
面对自己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没有人不动心的,一个月工资几百块钱,当别人告诉你,一吨原油能挣40块钱,一口气购买五千吨的时候,你不可能保持淡定。当时正是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时候,原来国家统购统销的一些紧俏商品放开,面向社会,所以才有了当时的对缝浪潮,市场卖菜的大叔,工厂名不见经传的工人,开出租车的司机,学校的老师,转眼就成了王总,李总,张总,开口就是几百万的买卖,动辄就是几千吨的钢材,上万吨的原油也不在话下,只要你有钱,他就有货。那时候我年纪小,看着叔叔大爷们忙活的不可开交,每天骑着自行车东奔西跑的时候,我问过我父亲,你为啥不干呢?我爹告诉我,咱家没人啊,不像你李叔,他隔壁的邻居家的二大爷的女婿是销售公司看大门的,人家关系近着呢!我无语了,很自卑,我爹摸着我的脑袋,他也很气馁,为啥没有这么一个好邻居。
千禧年挖大坑,下岗再就业
我们经常听到新闻里面,那个谁谁下岗以后做买卖发家了,谁谁开公司挣到了。新闻是报喜不报忧,成功的路上一直都是金字塔的形状,能爬上去的凤毛麟角,多数都死在了攀爬的路上。我们家的邻居,主动跟单位提出下岗,拿着安置费去就业了。第一件事是上农村养猪,第一年挣七万,美滋滋,第二年扩大生产,赶上蓝眼病,赔了个吊朝上,第三年不敢干了,偃旗息鼓,安置费所剩无几,在家媳妇天天骂他,没办法自己出去打工了,结果碰到个搞传销的,一通忽悠,把剩下的那点安置费,投了进去,还跟亲戚朋友借了不少,再次吊朝上。最后没办法打工去了,原来是开车的,给别人开出租车,算是安稳下来。那个年代下岗的职工多数都是自己谋生当个普通人,当老板的没几个,混的不好的比比皆是,更有一些极端的,歌厅找工作,老爷们骑自行车接送,被人称为忍者神龟,应该说是被坑的最惨的一批,每次跟他们在一起吃饭,都颇有怨言,感觉很上当!
枪打出头鸟,有钱人别跑
在2005年的时候,香港的外资银行代办,每天穿的西装革履,溜光水滑,手里拿着巨大的公文包,里面装满了各种金融衍生品的介绍,出了门直奔机场,向北飞去。几个小时后他们坐在国内那些先富起来的,无聊透顶的富豪那装修豪华,金光闪闪的办公室里,侃侃而谈,对于物资生活已经失去兴趣的富豪,能够增加账面上的数字是他们唯一能够感到安慰的事情。可是,他们的智商跟他们的所拥有的财富明显是不成正比的,在那些包装的溜光水滑的金融衍生品协议面前,他们甚至连看合同的那点最起码防备心里都没有,匆匆忙忙的写上自己的名字,代理们收拾起签好字的合同,整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礼貌而专业的伸出手来握了一下富豪的粗糙大手,匆忙的赶往下一个焦急等待他的富豪。当这位代理在深夜回到他蜗居在香港的那个比鸽子笼没大多少的房间的时候,手上的协议已经厚厚一摞,会心的微笑,距离他买房的首付又近了一小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10年前后,被骗的内地富豪数以万计,被骗的金额是个永远的迷,但是几百万的那都不算被骗,千万的才算数,上亿的绝不是一个两个,剩下的各位可以联想。(文章后面我对金融衍生品做了注解,大家不知道的可以了解一下)
环绕中国的不只是邻国,还有赌场
彻夜不眠,美女如云,金碧辉煌,永远一派热闹景象,赌台前,永远的主角是中国人的面孔,不管是哪里,拉斯维加斯,还是澳洲,或者英国,华人的赌性,享誉世界,所有经营赌场的人都深谙一个道理,得华人者得天下,得华人者能挣大钱。
俄罗斯的远东地区,蒙古国的赌场,朝鲜的英皇,韩国的济州岛,新加坡的云顶金沙,马来西亚,澳门的葡京,威尼斯人,银河,缅甸越南那数不清的小赌场,还有徘徊在公海上的几十艘赌船,无数的中国人在赌场里折戟沉沙,大把的钞票比长江水流还急,滚滚流入赌场老板的口袋。看到中国人这么爱赌,周边邻国无不摩拳擦掌,连日本都要放开赌场经营,背后的目的只有一个,围猎中国游客,围猎先富起来的中国土豪,围猎中国的中产阶级,投其所好。
十几亿人的巨大市场,强烈的好赌心理,是他们敢于投入其中的主要原因。金立手机老板年前输掉一百亿的新闻让普通老百姓瞠目结舌,100亿啊,啥概念,120个立方米,能装近6个标准20的集装箱。前首富,如今还在蹲大牢的黄光裕,前兵乓国手,那个不是在赌博上被弄得灰头土脸,人设崩塌算轻的,身陷囹圄的也大有人在,这还都是公众人物,那些国企领导,政府干部,前赴后继的数不胜数,有多少人一个赌字,输掉了一生。
这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有平头百姓呢,如果你关注新闻,就一定会看到徘徊在缅甸赌场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输的连路费都没有了,只能滞留在赌场,另外还有那些叠码仔,忽悠你借钱,然后在输光以后,让你家人带钱赎人,没钱砍手砍脚真的不稀奇,丢掉性命的也不算什么事。
贷出一个暗淡人生
据说,90后人均负债12万,数据来自近期新闻。12万的欠账,对于一个平均月薪只有三千左右的普通老百姓不算少,不吃不喝最少三年能还清��之所以能够让初出茅庐的90后拔得这第一号交椅,我想各种贷款功不可没。上学有校园贷,各种校园贷,打着各种青春靓丽的口号,再加上各种学长代理人的忽悠,低龄学弟学妹就入套了,更有那些为了买一部装逼神器苹果手机就轻易脱下内衣的学妹,为了把妹付房费一掷千金的学弟,校园贷不缺市场,缺的是德!走上工作岗位有住房贷款,汽车贷款,万般皆可贷,还起来可真难!
P2P平台让中产阶级几十年的打拼,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欲哭无泪啊,去年那位朋友,录像照片满含热泪的控诉,看得我心有戚戚,下意识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包,我才放下心来,真心感谢四九嫂这个铁算盘,没钱的男人踏实还可靠。
如果说房子把祖孙三代的钱搜刮干净的话,那么贷款就是把你的未来提前搜刮完事,你已经没有未来,你有的只是债务,还钱,工作,你的一切都在围绕这一切,不允许有其他非分之想,你活着,就是为了钻他们的套子,在套子里面活着,你的人生,你说的不算,做套子的人说的算!
金融衍生产品(一种金融合约)
金融衍生品(derivatives),是指一种金融合约,其价值取决于一种或多种基础资产或指数,合约的基本种类包括远期、期货、掉期(互换)和期权。金融衍生品还包括具有远期、期货、掉期(互换)和期权中一种或多种特征的混合金融工具。
这种合约可以是标准化的,也可以是非标准化的。标准化合约是指其标的物(基础资产)的交易价格、交易时间、资产特征、交易方式等都是事先标准化的,因此此类合约大多在交易所上市交易,如期货。非标准化合约是指以上各项由交易的双方自行约定,因此具有很强的灵活性,比如远期协议。
金融衍生产品是与金融相关的派生物,通常是指从原生资产(英文为Underlying Assets)派生出来的金融工具。其共同特征是保证金交易,即只要支付一定比例的保证金就可进行全额交易,不需实际上的本金转移,合约的了结一般也采用现金差价结算的方式进行,只有在满期日以实物交割方式履约的合约才需要买方交足贷款。因此,金融衍生产品交易具有杠杆效应。保证金越低,杠杆效应越大,风险也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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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连坑,坑套坑,坑坑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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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金盆洗手的赌徒唯一的收获就是能一眼看出来哪些是套路,这么多年,自打我不赌博了,我就没上过当,有人说我太怂,这个我承认,我是忒怂了,可是怂了又能怎样,我活的安稳了,踏实了,我父母高兴了,我老婆孩子不再为我担心,每天都能看到我,他们不觉得我怂就好了。怂的好处很多,你怂了以后在面对套路,面对诱惑的时候,你是清醒的,所有的坑,都是给勇敢者准备的,怂人根本没有勇气踩坑。
九十年代第一坑,全民对缝
面对自己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没有人不动心的,一个月工资几百块钱,当别人告诉你,一吨原油能挣40块钱,一口气购买五千吨的时候,你不可能保持淡定。当时正是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时候,原来国家统购统销的一些紧俏商品放开,面向社会,所以才有了当时的对缝浪潮,市场卖菜的大叔,工厂名不见经传的工人,开出租车的司机,学校的老师,转眼就成了王总,李总,张总,开口就是几百万的买卖,动辄就是几千吨的钢材,上万吨的原油也不在话下,只要你有钱,他就有货。那时候我年纪小,看着叔叔大爷们忙活的不可开交,每天骑着自行车东奔西跑的时候,我问过我父亲,你为啥不干呢?我爹告诉我,咱家没人啊,不像你李叔,他隔壁的邻居家的二大爷的女婿是销售公司看大门的,人家关系近着呢!我无语了,很自卑,我爹摸着我的脑袋,他也很气馁,为啥没有这么一个好邻居。
千禧年挖大坑,下岗再就业
我们经常听到新闻里面,那个谁谁下岗以后做买卖发家了,谁谁开公司挣到了。新闻是报喜不报忧,成功的路上一直都是金字塔的形状,能爬上去的凤毛麟角,多数都死在了攀爬的路上。我们家的邻居,主动跟单位提出下岗,拿着安置费去就业了。第一件事是上农村养猪,第一年挣七万,美滋滋,第二年扩大生产,赶上蓝眼病,赔了个吊朝上,第三年不敢干了,偃旗息鼓,安置费所剩无几,在家媳妇天天骂他,没办法自己出去打工了,结果碰到个搞传销的,一通忽悠,把剩下的那点安置费,投了进去,还跟亲戚朋友借了不少,再次吊朝上。最后没办法打工去了,原来是开车的,给别人开出租车,算是安稳下来。那个年代下岗的职工多数都是自己谋生当个普通人,当老板的没几个,混的不好的比比皆是,更有一些极端的,歌厅找工作,老爷们骑自行车接送,被人称为忍者神龟,应该说是被坑的最惨的一批,每次跟他们在一起吃饭,都颇有怨言,感觉很上当!
枪打出头鸟,有钱人别跑
在2005年的时候,香港的外资银行代办,每天穿的西装革履,溜光水滑,手里拿着巨大的公文包,里面装满了各种金融衍生品的介绍,出了门直奔机场,向北飞去。几个小时后他们坐在国内那些先富起来的,无聊透顶的富豪那装修豪华,金光闪闪的办公室里,侃侃而谈,对于物资生活已经失去兴趣的富豪,能够增加账面上的数字是他们唯一能够感到安慰的事情。可是,他们的智商跟他们的所拥有的财富明显是不成正比的,在那些包装的溜光水滑的金融衍生品协议面前,他们甚至连看合同的那点最起码防备心里都没有,匆匆忙忙的写上自己的名字,代理们收拾起签好字的合同,整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礼貌而专业的伸出手来握了一下富豪的粗糙大手,匆忙的赶往下一个焦急等待他的富豪。当这位代理在深夜回到他蜗居在香港的那个比鸽子笼没大多少的房间的时候,手上的协议已经厚厚一摞,会心的微笑,距离他买房的首付又近了一小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10年前后,被骗的内地富豪数以万计,被骗的金额是个永远的迷,但是几百万的那都不算被骗,千万的才算数,上亿的绝不是一个两个,剩下的各位可以联想。(文章后面我对金融衍生品做了注解,大家不知道的可以了解一下)
环绕中国的不只是邻国,还有赌场
彻夜不眠,美女如云,金碧辉煌,永远一派热闹景象,赌台前,永远的主角是中国人的面孔,不管是哪里,拉斯维加斯,还是澳洲,或者英国,华人的赌性,享誉世界,所有经营赌场的人都深谙一个道理,得华人者得天下,得华人者能挣大钱。
俄罗斯的远东地区,蒙古国的赌场,朝鲜的英皇,韩国的济州岛,新加坡的云顶金沙,马来西亚,澳门的葡京,威尼斯人,银河,缅甸越南那数不清的小赌场,还有徘徊在公海上的几十艘赌船,无数的中国人在赌场里折戟沉沙,大把的钞票比长江水流还急,滚滚流入赌场老板的口袋。看到中国人这么爱赌,周边邻国无不摩拳擦掌,连日本都要放开赌场经营,背后的目的只有一个,围猎中国游客,围猎先富起来的中国土豪,围猎中国的中产阶级,投其所好。
十几亿人的巨大市场,强烈的好赌心理,是他们敢于投入其中的主要原因。金立手机老板年前输掉一百亿的新闻让普通老百姓瞠目结舌,100亿啊,啥概念,120个立方米,能装近6个标准20的集装箱。前首富,如今还在蹲大牢的黄光裕,前兵乓国手,那个不是在赌博上被弄得灰头土脸,人设崩塌算轻的,身陷囹圄的也大有人在,这还都是公众人物,那些国企领导,政府干部,前赴后继的数不胜数,有多少人一个赌字,输掉了一生。
这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有平头百姓呢,如果你关注新闻,就一定会看到徘徊在缅甸赌场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输的连路费都没有了,只能滞留在赌场,另外还有那些叠码仔,忽悠你借钱,然后在输光以后,让你家人带钱赎人,没钱砍手砍脚真的不稀奇,丢掉性命的也不算什么事。
贷出一个暗淡人生
据说,90后人均负债12万,数据来自近期新闻。12万的欠账,对于一个平均月薪只有三千左右的普通老百姓不算少,不吃不喝最少三年能还清,之所以能够让初出茅庐的90后拔得这第一号交椅,我想各种贷款功不可没。上学有校园贷,各种校园贷,打着各种青春靓丽的口号,再加上各种学长代理人的忽悠,低龄学弟学妹就入套了,更有那些为了买一部装逼神器苹果手机就轻易脱下内衣的学妹,为了把妹付房费一掷千金的学弟,校园贷不缺市场,缺的是德!走上工作岗位有住房贷款,汽车贷款,万般皆可贷,还起来可真难!
P2P平台让中产阶级几十年的打拼,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欲哭无泪啊,去年那位朋友,录像照片满含热泪的控诉,看得我心有戚戚,下意识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包,我才放下心来,真心感谢四九嫂这个铁算盘,没钱的男人踏实还可靠。
如果说房子把祖孙三代的钱搜刮干净的话,那么贷款就是把你的未来提前搜刮完事,你已经没有未来,你有的只是债务,还钱,工作,你的一切都在围绕这一切,不允许有其他非分之想,你活着,就是为了钻他们的套子,在套子里面活着,你的人生,你说的不算,做套子的人说的算!
金融衍生产品(一种金融合约)
金融衍生品(derivatives),是指一种金融合约,其价值取决于一种或多种基础资产或指数,合约的基本种类包括远期、期货、掉期(互换)和期权。金融衍生品还包括具有远期、期货、掉期(互换)和期权中一种或多种特征的混合金融工具。
这种合约可以是标准化的,也可以是非标准化的。标准化合约是指其标的物(基础资产)的交易价格、交易时间、资产特征、交易方式等都是事先标准化的,因此此类合约大多在交易所上市交易,如期货。非标准化合约是指以上各项由交易的双方自行约定,因此具有很强的灵活性,比如远期协议。
金融衍生产品是与金融相关的派生物,通常是指从原生资产(英文为Underlying Assets)派生出来的金融工具。其共同特征是保证金交易,即只要支付一定比例的保证金就可进行全额交易,不需实际上的本金转移,合约的了结一般也采用现金差价结算的方式进行,只有在满期日以实物交割方式履约的合约才需要买方交足贷款。因此,金融衍生产品交易具有杠杆效应。保证金越低,杠杆效应��大,风险也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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