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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eyatwork · 8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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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4日
四月流火。 昨日,血月降临,告别夏令。 复活节。
麦克开车带着我和另外两个德国姑娘前往音乐节的场地,他的驾照好像过期了,“不被抓住就行啦。”麦克大笑着。他身高有一米八,稀疏的灰白色头发散落在肩,瘦骨嶙峋的手臂上和整个背上纹着骇人的图案。
车行驶几分钟后,奥马鲁小镇中心就慢慢离我们远去,北奥塔哥青茫的绿色原野毫无边际的铺展、铺展、一直铺展到视线无法到达处。我记得第一次看到这样大地时内心的澎湃,感受到自己那么狭窄的心好像也随着那片宽阔无限延伸、延伸、一直延伸到不可知的领地。
我们到了。路边草地上扎满了帐篷和旅行车,音乐节就在这片与牛羊共处的草原中心。
入口处一个小牌子写着入场费30纽币,一位50几岁的女士缓缓向我们走来,她带着一顶有点滑稽的暗红色的高帽,身穿同样色系的维多利亚时代服装,说是因为我们是下午到,所以只收了我们20纽币,然后在我们每个人的皮肤上盖一个企鹅章算作入场证明。
穿过帐篷和旅行车场地,还需跨过一道铁丝网障碍,“那些人”出现了。那些白日梦般的神情,那些把破烂衣服往自己身上穿的人,那些留着稀奇古怪头发的人,那些永远都赤着脚的人。我想到了那句话:只有那些���狂的人才能引起我的兴趣。
火,二十几个人围坐在火边,熊熊燃烧的火照耀在他们年轻的面庞上,他们摇头晃脑,沉浸在自己建构的小世界里。天上的太阳被密云遮挡成一个白晃晃的大圆圈,夏天已逝,我们需要火。
正对面的一个用树枝搭成的小型舞台上,一个男人拿着一个吉他正在唱他自己的歌,慵懒的,民谣的,依旧是白日梦般的嗓音。
篝火右边像是一个自由游艺区,一个白胡子的老人在玩杂耍,他穿得五彩缤纷,头顶着红色的圣诞老人般的尖角帽,好像刚从马戏团走出来,他娴熟的抛掷六个彩球,孩子们围在他身旁帮他捡球。五米以外一个卷毛男人拿着钢铁制的玩具在自己的身上滚来滚去,还有人向天空中练习如何抛掷塑料保龄球。
穿过这片区域,经过一个小孩游乐区,另一群人匍匐在地上做瑜伽,一个瘦小的亚洲男人正在教一个人的双腿如何搭在另一个人的背上,练习高难度的双人瑜伽。瑜伽区对面,一群男男女女围坐成一圈,每个人闭着双眼,嘴里念叨着什么,或是做冥想,后来一一把衣服全部脱光,在一旁的菜园里赤裸身体耕种。
这里散发着一种诱人的奇妙的,一种约定成俗的虽然大家都沉默不语的自然生气。
兜了一圈过后我走到篝火区的室内咖啡屋,那里还有一个公共厨房。我要了一块蛋糕,走到客厅躲避凉风。沙发对面坐着一对情侣,男人叫艾利克斯,新西兰出生在澳大利亚生活。我问他为何来参加这个音乐节,他回答:
“你就像一朵花。因为你的身后有一朵花,所以你就像一朵绽放的花,非常美。”
他的话让我一时不知如何言语,一旁的女人说:“他是一个诗人。我们在旅行时认识的,然后就开始一起旅行。”
他狂热的表达自己对生活的意见,一说就说个没完。最后我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艾利克斯看着他们的照片说:“太美了。这绝对是我最美的一张照片。为什么人可以那么美?我要把这张照片挂在我的脖子上。谢谢。”
艾利克斯是“那些人”之中的一个,暧昧、漂移不定��从不停歇。他们不断构造自己的内心秩序——一种“对抗”这个已经高度秩序的国家的东西,并在这个宽容的国度里将之付诸实际。
一些粗壮的男人手握铲子开始掘土,他们要准备今晚的hangi——新西兰毛利人的传统食物,首先用石头木材加热至白热,放进地上挖的坑里,盖上泥土,由石头的热气将食物焖烤到熟,烹饪过程中部添加任何佐料。下午6点30分,每个人都饥肠辘辘的等待着免费晚餐,刚才那些强壮的男人开始铲土,地上冒起白烟,一箱一箱食物被拎上桌面,羊肉、番薯、土豆、萝卜、洋葱,女人们已经在长桌边排成一排,整理冒着热气的食物。
接着长者发话,一个毛利男人站在人群中间,对公共社区表达了自己的意见,然后宣布先让女人和孩子享用hangi。女人们和孩子们手中拿着盘子叉子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鼓手们围着篝火打鼓,人们开始欢腾的跳舞,旋转。夜幕降临,空气变得更冷了,我排队去拿我的食物。
“你需要番薯吗?” “是的,谢谢。” “你需要洋葱吗?” “是的,谢谢。” “你需要肉吗?” “是的,谢谢。”
热气腾腾的食物装满了整整一大盘,它们全部都熟到可以捣成烂泥,没有任何佐料,可是为什么那么美味。第一次吃hangi是在北岛罗托鲁瓦的一个毛利村内,可能多半有一种作秀的意味,只感到与平时烹饪并无特别。但这次的hangi却是完全接地气,一种大地酝酿的自然原味。大家拿着自己的食物围坐在火边取暖,夜晚才是音乐节的开始。
火焰升腾在凉野上空,黑色的夜让他们的脸庞更加清晰,年轻的和年迈的,男人女人和小孩,今晚他们要度过一个怎样的夜晚?极乐的,完全自我的,放纵的,狂妄的,冥想的......是他们所竭力追求的,和平自由、没有毒品——一种后嬉皮时代的生活方式吗。
可惜我必须要走了。与我同行的两个德国姑娘似乎除了那顿晚餐之外并不享受这里的一切,麦克会在7点30分来接我们回旅店。
跨过铁丝网,走出扎营地,回到高速公路,原野和牛羊都沉默,魔法消失了。
是杰克·开鲁亚克说的,对于我来说,世人指那些疯子们,他们狂热地生存,狂热地说话,狂热地寻求解脱……燃烧,燃烧,燃烧,燃烧,像奇异的罗马火烛蜘蛛一般爆炸在天际。
而我试图想要保留那团火。
photo by Konica Hex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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