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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ijingminzhuang-blog · 11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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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六卿与红色贵族
公元前376年,晋国的韩、赵、魏三个大家族瓜分了晋国,废除了国君晋静公,晋国就此灭亡。这个春秋时期的超级强国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呢?要找到答案,我们必须从重耳说起。
重耳是晋国国君晋献公的儿子。由于晋献公宠爱骊姬,杀死了太子申生,立骊姬的儿子为太子,骊姬更是想把晋献公其他的儿子都杀死,重耳被逼无奈只能逃亡,历经艰辛后他们在齐国安定下来。本打算一直留在齐国的重耳在赵衰、狐偃等人的绑架下才不得不离开齐国,在外流亡19年后,终于回到晋国成功夺得国君的位置,成为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晋文公。        
在这个过程中,一直跟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就有赵衰(赵国先祖)、狐偃、狐射姑、先轸、魏武子(魏国先祖)、介子推等人。重耳夺得君位后,狐偃被封为上军将,是晋文公的首席谋士,帮助晋文公改革内政,使晋国国力迅猛发展。赵衰被封为原大夫,主持国家政事,为晋文公提出了“尊王攘夷”的策略。先轸为下军佐,后来接任中军将,他在城濮之战中指挥晋军打败了楚军,阻止了楚国北进的势头,确立了晋国的霸主地位��没有这些人,晋文公不可能称霸诸侯,当然,他们自己在晋国也是位高权重。他们的子孙也凭借自己家族的势力,在后来的日子里把持了晋国的朝政,独揽大全。晋文公时,有狐、赵、先、郤、胥等氏,以后又有韩、魏、栾、范、荀氏等强大宗族。春秋中期以后,十余家卿大夫控制了晋国政局。经过激烈兼并,到春秋晚期只剩下赵、魏、韩、范、智、中行氏六家,称为“六卿”,他们凌驾于国君之上,形成了”六卿专权“的局面,国君只是他们手中的棋子。晋定公时,六卿中的范氏和中行氏被其他几家所灭。到晋出公时魏氏、韩氏联合赵氏灭掉最强大的智氏。终于到公元前403年,周威烈王正式承认晋国大夫韩虔、赵籍、魏斯为诸侯,而晋国仅剩两城,苟延残喘80年后被韩赵完全瓜分。
在这段历史当中,晋国内部经历了各种大家族的权力斗争和党同伐异。从最开始权势滔天的赵盾弑灵公,到屠岸贾杀害赵氏一家,上演了赵氏孤儿的故事,再到栾书弑杀厉公,以及后来的范氏、中行氏之乱和三分智氏。这当中的争权夺利和阴谋诡计简直就可以成为权力斗争的教科书了。六卿势力强大,造成了“国君失权,政在家门”的局面,从而导致晋国“六卿强,公室卑”,最终被瓜分。试想,如果晋国有一个国君能够铲除六卿的势力,保守自己的国家,凭借晋国的实力,在后来统一中国的也许就不是秦国也未为可知。要知道在战国初期,仅凭魏国一国之力,秦国也是有所忌惮而不敢向中原扩张的。
从这段历史当中,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历朝历代的很多开国皇帝都要杀功臣呢?勾践的”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刘邦杀韩信,杀彭越,杀樊哙,逼反英布,逼反卢绾。宋太祖算是比较宅心仁厚,只是“杯酒释兵权”。朱元璋立国后杀功臣是出了名的,与朱元璋一同打天下的老同志老战友,几乎无一人幸免:胡��庸案牵连十几年,诛杀三万多人,废宰相职;蓝玉案受牵连致死达一万五千余人;空印案诛杀数百人;郭桓案一共杀掉了三万余人。这其中的原因之一,是不是也有他们害怕像晋国一样:担心这些功臣的子孙会势大,对自己的子孙构成威胁,所以才不惜背着千古骂名也要杀掉功臣,以杜绝后患。
势力集团强大对中央构成威胁的事情,历史上也层出不穷:周朝之所以衰微就是因为诸侯的力量强大了;西汉初期,宗室诸侯的势力日益壮大,处处与朝廷对抗,最终导致“七国之乱”;东汉时期,豪强地主势力强大起来,造成了严重的封建割据和军阀混战,以至于后来形成了三国分立的局面;东晋的士族豪门轮流执政,导致皇帝几乎没有什么权利;清朝的藩王势力很大,与朝廷分庭抗礼,经济上给中央政府造成沉重的负担,最终导致三藩之乱;北洋军阀时期,各派军阀混战,导致中央不能掌控全国;民国后期,在国民党内部各个派系的逼迫下蒋介石不得不下野。
这种党同伐异造成的后果不仅仅是中央的权利被削弱,更严重的是:内部的不团结,造成了整个国家力量的削弱。晋国在邲之战中,当时的三军六名将佐中,赵氏有两名,再加上亲近赵氏的郤氏和韩氏,使得晋军主帅荀林父根本指挥不了自己的军队,终令晋军大败。东晋一朝的内部矛盾斗争,造成东晋政治不稳定,无法全力北伐,只能在世族大家的倾轧、妥协中苟存。唐朝的牛李党争,持续了40年之久,是造成唐朝走向灭亡的原因之一。明朝的东林党争,导致明朝官僚队伍凝聚力、执政力大大下降,官员在朝廷上为了党派私利相争,造成了明朝的加速灭亡。民国后期,蒋经国上海打老虎,因为上海大亨的势力也只能以失败收场,从而导致蒋介石的经济改革不能得以贯彻实施;还有国民党内部一直派系林立,在抗战过程中各派为了保存自己的力量各自为战,导致中央政府不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力量。这些都说明,党同伐异的危害有多大。
在现在的中国,也存在着势力集团,只不过现在不是以地域而论,而是以行业来划分势力范围。为建立共和国立过汗马功劳的革命先辈们也像晋文公的功臣一样,收到了巨大回报,他们的后代被称为“红色贵族”。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一些“红色贵族”就像是被分封的诸侯一样,掌握了各自领域社会公共资源配置的特权,在电力、交通、能源、电信、金融等领域保持着各自的高度垄断经营权,他们以公权而谋私利,攫取了经济增长的大部分利益,导致社会贫富分化巨大。他们往往为了自己集团的私利,而不惜破坏了市场公平和社会公正,他们就是导致社会不稳定的最大因素。为什么社会的仇富心理这么严重,就是因为他们的财富是靠权势得到的,而不是靠公平竞争。如果任由他们继续发展壮大,长此以往,在这些集团当中,没有能力的会成为社会的寄生虫,扭曲年轻人的价值取向,毒化社会风气。有能力的的就会跟中央对抗,导致社会不稳定。陈希同、陈良宇和薄熙来,其实他们都是很有能力的人,为什么被打下去,就是因为威胁了中央的权威。现在已经进入了改革的深水期,这些权势集团就是改革最大的阻力,要深化改革,就必须得要削弱他们的力量。
秦始皇为了稳固国家政权,避免重蹈周王室的覆辙,实行了“废分封行郡县”的策略,对于功臣,用国家的赋税进行重赏以代替以前土地的分封。汉武帝实行”推恩令”,使得更多的贵族能得到好处,成功削弱了诸侯的势力。“宋太祖以“杯酒释兵权”的方法,让功臣“多累积一些金钱,买一些房产,传给后代子孙,家中多置歌妓舞伶,日夜饮酒相欢以终天年”。从这些举措中,我们可以看出:要削弱权势集团的势力,最稳健的办法就是靠强而有力的中央政府废除他们的特权,但是维持他们宽裕的生活条件。如果手段太激烈,就会造成社会动荡,比如“七国之乱”和“三藩之乱”。
只有这样,中央的改革才能继续下去。减少行政垄断特权,多发挥市场的作用,让市场参与者们更多的关注创造好的产品和服务,而不是倾尽全力去建立关系网,这样市场才能得到良性发展,经济增长的利益才会惠及老百姓,政权才能稳固。如果不这样,任由权势集团的实力发展壮大,就算经济持续保持增长,利益也是归于他们,就会造成君弱而臣强,政府就会被他们所操控,那就还会不断出现像薄熙来这样挑战中央政府权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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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ijingminzhuang-blog · 11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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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大革命发生的原因
文化大革命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但是它仍然对中国社会的各个层面产生着深刻的影响,现在很多社会问题的答案都不得不在文化大革命当中去寻找。由于我对社会问题的着迷,所以我不得��去深入的探究下文化大革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次我只想说说文化大革命的起因。
1957年毛泽东访问苏联,在庆祝十月革命40周年时,赫鲁晓夫提出”苏联要在15年内,在人均产品产量方面赶上和超过美国“。于是,毛泽东在1958年提出“超英赶美”的目标——他急切地想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他认为,只要建立了生产资料公有制,就会迸发出巨大的生产力。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毛泽东在1958年做出了公有制的改革——大跃进和农村公社化,结果造成了三年大饥荒,说明这个改革是失败的,但是毛泽东并不认为是他建立的公有制的问题,他把改革失败的原因归结为大众旧思想的原因,所以在1959年开了庐山会议,1962年开了七千人大会,他的矛头都是指向了”资产阶级右倾思想“。接着在1962年就进行了四清运动,提出要进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一直到1965年下半年,毛泽东最终认为这场运动的力度不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所以才开展了文化大革命,要进行彻底的社会主义思想大改造。其实毛泽东要进行的就是一场社会主义的思想启蒙运动,他想通过这场运动,清除传统的旧道德伦理体系,建立共产主义的新道德伦理体系,来适应新的共产主义制度。
毛泽东认为,大跃进和公社化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农民的思想素质跟不上他所建立的先进的共产主义制度。他认为大跃进和公社化的失败是因为大众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造成的。而在党内,大家又都在指责毛的改革是方向性的错误,在庐山会议上,他本想承认自己的改革是有问题(但不是方向性的错误)。他想说的是他原来对问题考虑过于简单了,要建成共产主义制度不是他原来想的那么容易,他没考虑到农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这么顽固,不是建立公有制就都可以解决的。但是,由于彭德怀上书说他是“小资产阶级狂热性”,同时党内中下层干部也多有怀疑和埋怨,认为大炼钢铁得不偿失,人民公社搞砸了,党外民主人士多有非议,也被苏联“老大哥”认为是错误的。这让他认为,大家对他所带领的方向不认同,如果他还承认错误,他就就会失去他的领导地位,大家就不能坚持朝着他的改革方向走了,会走向另一个方向(资本主义方向)。大跃进的失败使他对自己的尊严变得更加敏感起来。结果,庐山会议以后,毛泽东不仅力图打击每一个同他意见不一致的人,而且愈发认为他提出的任何一个想法都是正统的标准。换句话说,任何与毛所规定的正统标准相左的意见,即使不是彻头彻尾的反革命,也是“修正主义”。所以他认为,最重要的是要把大家的思想认识统一起来,现在是有错误,但是错误不是方向性的,是方法的问题,还是要按照他的方向走。大家反对他是因为看不到这种方向的前途,看不到路在哪里,丧失了跟着他走下去的信心。所以毛借此机会,发动了一场反右倾机会主义的斗争。
庐山会议期间,在7月31日的常委会中,毛泽东在与林彪和彭德怀谈话时提到:“一些同志认为日本占地越少越好,后来才统一认识:让日本多占地,才爱国。否则变成爱蒋介石的国了。国内有国,蒋、日、我,三国志。”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个话?他就是想告诉他们,当时的人们不理解他的共产主义社会构想,不懂他的路线,达不到他的思想高度,看问题没有他深刻、没有他透彻。现在的困难就相当于日本占领了大片的国土,只要坚持他的共产主义改革方向,会看到胜利的希望的,跟着他的路线走,不要丧失建设共产主义社会的希望。就像在革命初期,他能够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让革命的星星之火变成燎原之势一样(这是他强大信心的来源)。
但是接连三年的大饥荒,让大家看不到公有制改革的前途何在。在1962年的七千人大会中,刘少奇激烈的批评了大跃进,矛头直指毛泽东——“我问农民:你们的困难是由于什么原因?有没有天灾?他们说:天灾是有,但是小,产生的原因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历史上人相食,是要上书的,是要下罪己诏的。”这说明在党内以及民间,大家都认为毛所进行的公有制改革是非常错误的,根本就是方向性的错误。毛也不得以做了自我批评,但是恐怕是违心的,这个从他说的话可以看出来。
1967年2月3日,毛泽东在同阿尔巴尼亚代表团团长巴卢库谈话时说:“1962年1月,我们召开了七千人的县委书记以上干部大会,那个时候我讲了一篇话,我说,修正主义要推翻我们,如果我们现在不注意,不进行斗争,少则几年十几年,多则几十年,中国会要变成法西斯专政的。这篇讲演没有公开发表,在内部发表了。以后还要看一看,里面也许有些话还要修改。不过在那个时候已经看出问题来了。”
“我们国家如果不建立社会主义经济,那会是一种什么状况呢?就是变成修正主义国家,变成实际上是资产阶级的国家,无产阶级专政就会转化为资产阶级专政,而且会是反动的、法西斯的专政。这是一个十分值得警惕的问题。”
从这些话可以看出,毛认为,不建立他所设想的共产主义制度,中国就只会穿新鞋走老路,走上资本主义的道路。打个比方吧,好比中国是一个村子。毛认为他所做的公有制改革,好比是为这个村里的每户人家都建了一栋新房子,然后给村里的环境都搞得非常好,把原来的农村建设成了环境优雅的城市居民小区,这就是他所设想的社会主义新农村。但是呢,结果却很失败,为什么呢?因为村里的人都是农民,出门就撒尿,把垃圾什么的都倒在门口,导致这个小区的环境变得非常糟糕,基础设施是非常好的,但是还是跟原来的农村没什么两样。毛泽东得出结论,光给他们提供好的居住环境,是不能实现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目标,还得提高他们的素质,让他们能够有良好的生活习惯,要让他们脱胎换骨,才能让他们由村民成为居民。但是刘少奇认为,要实现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目标,关键的是要指导村民们怎么去提高粮食的产量,这样才能多卖钱。生产更多的粮食是最重要的,而不是搞什么小区建设,所以产生了路线上的分歧,而大部分村干部因为大跃进的失败是支持刘少奇的。毛认为村里的干部和村民思想觉悟不够,理解问题的深度不够。他认为要过上幸福的日子,需要的是彻底的改变,如果只是抓粮食产量,还是会走上原来的地主和佃农的老路,所以毛泽东要进行思想上的教育,让大家认识到他的道路的正确性,发动文化大革命就是要彻底摧毁掉原来的传统道德伦理体系,开展一场社会主义的思想启蒙运动。他想建立一个全新的社会,过一种“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共产主义的生活。
这也是毛为什么说“人生七十岁古来稀,我八十岁了。人老总想后事,中国有句古话,叫‘盖棺定论’,我虽未盖棺,也快了,总可以定论了吧!我一生干了两件事,��是和蒋介石斗了那么几十年,把他赶到那么几个海岛上去了。抗战八年,把日本人请回老家去了。对这些事持异议的人不多,只有那么几个人,在我耳边唧唧喳喳,无非是让我及早收回那几个海岛罢了。另一件事你们都知道,就是发动文化大革命。这件事拥护的人不多,反对的人不少。这两件事都没有完,这笔‘遗产’得交给下一代,怎么交?和平交不成就动荡中交,搞不好就得‘血雨腥风’了。你们怎么办?只有天知道。”
由于他认为大家对共产主义社会建设的方向存在分歧,所以他主张继续革命论,认为阶级斗争在整个社会主义建设中会长期存在。即使无产阶级建立政权之后,资产阶级还有复辟的企图。共产党的领导人也有可能成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走资派”。这种理论的结果,就是在和平时期也要不断内斗。
文化大革命不是党内清洗,而是斗争——意识形态上的斗争,它的目的与方法不是针对个人,而是将革命主义路线和修正主义路线二者进行比较与对照,通过这种方式以革命主义路线来加深党和党员的基础,同时揭露和批判修正主义路线,与之决裂。
有人说文化大革命是为了夺权,是为了搞个人崇拜,确实有这个因素,但是这只是表象,因为个搞人崇拜不是目的,只是手段,推行毛的共产主义道路才是目的,只有通过搞个人崇拜,才能让他控制话语权,控制了话语权才能推行他的政策。
 毛的错误在于,他心中所想建成的共产主义社会,不是以让大家有更多的自由发展空间为前提的,而是剥夺人的自由发展权利为前提的。他所想做的思想启蒙运动,不但没有让大家的思想得到启蒙,反而是造成了盲目崇拜,从而造成更大的思想束缚。他们只知道以毛主席说的话一句顶一万句,这根本不可能达到思想解放的目的,因为思想的启蒙是需要听各种不同的声音,再去以自己的思考作出判断,而不是什么都只听信一个人的。毛所认为的共产主义是全世界一片红,他要同化所有其他的颜色,但是真正的共产主义应该是五彩斑斓的才对。可以说,毛泽东把脉把的很准,找到了正确的病因,但是却开错了药方。
这场革命对现在最大的影响就是,毛使得传统的道德伦理体系土崩瓦解,但是新的道德伦理体系并没有建立起来,导致现在的中国人信仰缺失,道德沦丧至极。有毒食品问题、环境污染问题、贪污腐败问题、社会冷漠问题等等都是信仰缺失的表现。中国的复兴从表面看,是经济能不能上去的问题,深入研究,就会发现是政治体制的问题(一党专政还是民主选举),再深入研究下去,就会发现,其实是思想范畴的问题(人们没有了信仰,一切都以钱为纲),但是由于文化大革命导致了非常大的社会动荡,现在的政府对思想领域的改革是噤若寒蝉,丝毫看不见思想解放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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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ijingminzhuang-blog · 11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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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为什么难有民主
自西汉起,儒家成为中国文化的主流,进入日常生活的每一角落,上自朝廷的典章礼仪、国家的组织和法律、朝廷礼乐,下至学校组织、社会礼俗、族规家法、人际关系和个人道德。儒家伦理深植于中国社会中,成为日常生活的规范和准绳。
孔子继承周代的政治思想,认为为政者必须有美德,而仁就是最基本的美德,孝悌则为仁之本。儒家主张以家庭为中心,以长者为尊,长幼有序。国是家的扩大,把所有社会关系归纳为五伦,称国君为君父,官员为父母官。父子之亲,往往与君臣之义同义。同时强调君子能无私无我,不会自私自利,顾全群体而牺牲小我,把个人利益置于群体利益之下,每个人都应该强调自我修行,以达到圣人的境界。
两千年来,儒家的伦理体系已经成为中国人心灵、道德和礼俗生活的一种依托和准则。即使这套道德规范没有在任何一条法律中写出来,要求每个人必须这么去做,但是它却深深地埋在每个中国人的心中。导致中国至今仍然无法真正融入世界主流文化价值观,中国的社会生活、政治生活仍然是处于前现代时期。
首先,两千年来的儒家思想熏陶,导致中国人只知权威,完全不知道平等为何物。儒家强调尊卑有序,人应该分高低贵贱,分等级,即所谓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把政治权威视为社会秩序的基本条件。在中国,爸爸与儿子、上司与下属、老师与学生……永远不可能平等。地位在下者的美德就是顺从,对于儿子来说,孝就是美德,对于下属来说,忠就是美德。儿子对父亲提出一点质疑,就是不孝;下属对上司提出质疑,就是不忠。在儒家的道德规范中,在上者肯定是一个道德模范,一个完人,一个没有丝毫瑕疵的人,一定有着不可置疑的权威。在下者对在上者能做的,只能是顶礼膜拜,而不能有丝���的质疑。如果有质疑,就是不孝,就是不忠,就是忤逆。儒家从来只讲在下者的义务,在上者的权威,而从来不讲在上者的义务。
当大家都默认这套尊卑有序的道德教化,并且在上者天然有着不可被质疑的权威之后,这个体制内就只能有两种人——爷爷和孙子。在一个组织中,当一个人对下时,总是“爷爷”的身份,对上时,又总是“孙子”的身份。“爷爷”都是道德模范,“孙子”都是孝顺、忠诚的。爷爷和孙子的关系,存在于这个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中。
这套崇尚尊卑有序的道德教化,使得社会中能够被选拔出来的人都是懂得曲意逢迎的人。真正遵从自己内心思想的人,很早就会被制度清洗掉而得不到发展的机会。这种只懂得曲意逢迎的人会把“说一套做一套”视为常态,而把说真话当做幼稚。鲁迅所谓“吃人的礼教”,其实指的就是要让每个人都变成适应这套制度的人,让每个人都遵从在上者的思想,放弃自己内心的真实的想法。
其次,崇尚道德教化,也是这套社会伦理体系中的核心思想,这又导致社会上催生了大量的“伪君子”。在这套体系里,成为一个道德模范,是成为一个完人、一个君子、一个圣人的基础。而作为道德模范,首先是不能爱财的,不能有丝毫追求个人利益的行为,只要有追求个人利益的行为,就是小人。同时,作为儿子,不可以质疑父亲,因为父亲一定是伟大的;作为学生,不可以质疑老师,因为老师一定是没有错的;作为臣子,不可以质疑皇帝,因为皇帝一定是英明的。但是现实生活里,追求个人利益是每个人为了生存而必须要做的事情,而父亲、老师、皇帝出错也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想要成为真正的“君子”是很难的,成不了真君子,就只能成为“伪君子”。曲意逢迎和唱高调,则是成为“伪君子”的必修课程。
在这套制度里,只要你是在上者,你肯定就是一个道德楷模,而作为道德楷模,你就天然应该受到在下者的顶礼膜拜,天然不需要受到任何监督。这就造就了“伪君子”的又一个特色——装。在上者永远要装成一个道德模范,一个完人,一个不可能犯任何错误的人,一个圣人;在下者永远要装孙子,装孝顺,装忠诚,装无私。同样的道理,如果你想整垮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他在道德方面的瑕疵,一个人无论你有多大成就,只要在道德上有瑕疵,你就什么都不是了。这种社会道德规范下,培养出来的真君子只是少数,真正培养出来的,是大批的“伪君子”。或者说,这就是一个生产“伪君子”的社会制度。在一个“伪君子”当道的社会,怎么会容忍真正的自由和民主。
儒家的社会伦理体系是产生极权政治的天然土壤,所以中国社会自古以来都没有民主的基因存在。这套理论体系导致中国的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离民主、自由越来越远。即使是在已经接受西方思想的日本和韩国,等级制度的思想依然非常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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