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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地球日徒步,海滩上看到很多圆圆果冻球一样的物体,回来后用clear jelly balls on beach搜索,发现它们叫做海醋栗(sea gooseberry),是一种侧腕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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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路游
Salt Lake City
在西雅图转机。降落时见到了从脚下延伸到地平线的落基山脉的雪山群。青灰色的群山覆盖着白雪,在烟青色的雾气中,我想起“窗含西岭千秋雪”这样的诗句。来到盐湖城,依旧是落基山脉脚下。遥远的雪山作为背景,这里的道路开阔辽远。道路两旁是黄绿色的草原和挂着残雪的群山。一切都像是广袤陆地才有的景色。从机场向盐湖开去,一路上人烟稀少,马场和农场圈住大片田地,现代化农具仓库和长长的滴灌设备都在田野上休憩。与我们平行的还有成排的油气车厢,有的停在轨道上,有些正在山腰处缓慢爬坡。山的另一端是复杂的开采基地。大概这就是中西部地区美国永不休眠的经济血管之一吧。
来到盐湖,这里比我想象的要更宽广,更人烟稀少。大概是因为我们全程都只在盐湖城的环郊穿行,所以盐湖城在我印象中太过地广人稀。从路边到盐湖的湖边还要走很远的干涸浅滩,浅滩是寸草不生的盐碱地,地面灰白,散布着析出的盐分晶体。盐湖的对岸是雪山。而在路边,有一个似乎没人的仿俄罗斯风格建筑,似乎是个音乐厅,又好像窗户也未建完。在它周围的盐碱地上竖立着一些高大的照明灯,就像体育场里才会有的那种。于是,整个岸边看起来像是个巨大的露天歌舞厅。我想象着这些巨型照明灯在夜晚亮起,人们在灯光下,在盐碱地上成群地舞蹈。这个想象很西伯利亚,连带着让这里变为了我想象中的东北。
站在盐碱地上,远处湖边的人非常小,暗示着走到盐湖边的路很长。一路走过去,有各种盐晶体,各种脚印,各种自行车轮印,和各种人类涂鸦痕迹。终于来到湖边,再回望来时的路边,来路也变得渺小无比。湖边不知被谁扔了个旧沙发,让场景变得超现实。盐湖的水看起来比普通的水更灰白,不知道它的密度能不能让人浮起来。向左,向右,向来时的每个方向都有无限的路途。在小岛上时很少有这种天地间一孤客的感觉。
Moab
太阳渐渐西沉,我们离开盐湖,向东南奔袭。在落基山脉中穿行,蜿蜒的道路沿着山谷,许多车与我们同行。太阳落至山边,山的影子越来越长,终于一切都进入地球的影子里。突然间,一轮圆月从山间跃出,傍晚的山谷,暗蓝的天幕被银白的光辉笼盖。我想起海子的那句诗“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在山谷中蜿蜒穿行时,明月在山间旋转,时而缓缓上升时而在山间落下。夜晚越来越深,山隐于夜色中。视线变得开阔,而道路也变直了。我们驶出了落基山脉,来到了布满红岩的平地。明月升上高天,在道路的左前方,不再飘荡不定。巨大的月晕环照着明月,像神的光亮。
在黑暗中,周围再次被群山环绕——我们来到了峡谷脚下的Moab。Moab在两个国家公园之间:拱门国家公园与峡谷地国家公园。更为举世闻名的大峡谷国家公园还在更西南处的亚利桑那州,但实际上,大峡谷与峡谷地同属于由科罗拉多河冲刷出的巨大峡谷地形。不同地区的峡谷有不同的地层构成,也位于不同的海拔高度。
在Moab的国家公园里,通常经过几处蜿蜒的路径来到更高处后,四周的景色就变得像原野——不同海拔的高原。这里的岩石通常都是红色,生长着一些灌木植物,和一些矮得像灌木的柏树——叫做犹他柏。而灌木植物常见的有摩门茶,黑灌木,一些带刺荆棘,像剑兰的植物,和野生仙人掌(都很矮小,贴地生长)。
峡谷地国家公园里,我们在很高的海拔俯视着地面上的峡谷裂缝,裂缝像是大地上巨大深邃的爪印,不同的层级落差很大。这里虽看起来落差极大,也不及大峡谷国家公园海拔高,后者反而看上去落差并不大。这里的王者鸟类应该是黑色渡鸦。在精致拱门,有一只甚至很会向游客讨要食物。而在峡谷地国家公园的高地公路上,日落时会有结群的渡鸦停在路边——很有电影感的场景。我一直期待着能看到野生bison,但一路上唯一看到的牛就是黑色奶牛,似乎是这里常见的养殖牛类。在峡谷地国家公园某处,路两旁就有牧场,两边都是悠闲吃草的黑色奶牛。路边竖立着黄色标识,画着牛的剪影,提示着开放牧场的范围。正好日落回去时,有牛正在过马路,车子停下给它们让道。太阳在道路的一侧将峡谷高地的灌木与红岩用金色照亮,目送我们离去。
Moab是个还算热闹的旅游小镇,它比我们接下来到达的小镇都更纯粹地为旅游服务。夜晚这里也热闹无比。我们在这个离海很远的内陆吃到了很新鲜美味的炸三文鱼卷和螃蟹浓汤。在这家正按照圣帕特里克节装饰的餐厅里有三个时钟,分别是纽约巴黎和东京的时间,但是没有本地时间。小镇里有很多纪念品商店,里面卖很多印第安手工品,我们买了一些明信片。
Natural Bridges
告别Moab去往Page。路上我们去了Natural Bridges。大学时候我很喜欢用的一张壁纸是银河照耀下一座天然的大石桥,图片来自国家地理。我很喜欢这个壁纸,于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来参观一下此处。在离开moab时,路的一侧是高高的峡谷,就像笔直的长城引导前路,而另一侧是遥远的雪山。开出很久后,长城逐渐消失,雪山依然在远处,而两旁变为平原,公路在平原上笔直延伸,是典型的人们想象中的中西部景色。
路上偶尔会出现一些大角鹿的标识,这些鹿的角比长岛上的鹿标识的角要大很多。标识提示着接下来的多少英里可能会有这些大角鹿。不过我们一只活鹿也没遇到,只遇到一只在路中间还未来得及清理的鹿尸体,也许算是很幸运的吧。整个路途中我们数次穿过科罗拉多河。
去Natural Bridges的路需要离开黄色的州公路。很快景色就渐渐产生了变化:土地的颜色由红色渐渐变为灰白色。在natural bridges的介绍牌上我们理解到,这是因为这里的地质年龄比Moab那里要早很多。在这里我们很快也遇到了一堵长城,这堵长城的颜色由底部的灰白变为灰黄再变为红色,“城墙”上也长满了灌木。
Natural Bridges的游客比起拱门国家公园和峡谷地都少了很多,但是这里却给了我莫名其妙的Nostalgia。不是因为那个壁纸,从那张夜晚银河下的壁纸我根本想象不出来真实的Natural Bridges是什么样的。也许阳光,风,土地的颜色和天际线的峡谷长城的奇妙组合就是与我某个遥远的梦境或想象耦合了吧。
终于来到壁纸的景色处,尽量拍了一张同样角度的照片。附近都是同样的岩石,地面上一些低洼地积的水结成了冰,四下有一些紫色刺状叶子的灌木。据景点解说,Bridges与arch的不同在于,bridges都是有水从桥下流过的。至于此处,曾经有水流过,但如今只剩了水的痕迹。或许夏天的雨季水会填满这里。穿过桥底来到另一侧,是一处两岸都由页岩以复杂形态堆叠起来的小型沟壑,其中有些积水,应该是科罗拉多河的一部分或是支流。页岩的缝隙里生活着很多小蜥蜴,他们快速地穿越阳光,在缝隙之间转移。一位老人沿着沟壑方向徒步。“旷野兮生荒草,千秋万岁兮多悲风。”这里也许并没有人类的往事,因此这里的风也未曾成为过悲风。但是在我的nostalgia想象中,有一些模糊与虚构的历史投影着,在含混与不清醒中为这里赋上了平行世界的故事。
去往Page
离开Natural Bridges后,会通过一段白色的路,再回到黄色的州立公路上。这条路入口处有一些黄色的路障,上面标示着禁止大车通行。太好了,是我喜欢的路,两车道,几乎没有车,还没有大卡车。这条路大部分笔直,但离出口大约3/4处却有一处很蜿蜒的地方,看谷歌地图那里似乎很险要。我们有些忐忑地出发了。一路上仍然是灌木平地,但是植物更密集了一些,也稍微更高了一点,犹他柏居多。偶尔会有一些画着牛的open range标识,除此之外,确实有路牌会提示前方多少公里处有“非常迂回的的路”。
终于来到了非常迂回的路,平地在此处截止,成为了一处大断崖。而迂回的路就是从这处大断崖下山的路。大断崖有一些可以停车的缓冲平台,我们停在这里,倚着栏杆向下望。这落差比前一天在峡谷地国家公园俯视到的峡谷还要高。我的目视能力已经失去了对这落差高度的估计能力,只看到我们下山后要走的路变成了一条极细的折线,在平原上延展,左边和右边都是无尽的旷野平地,零星地耸立着一些高丘与山壑。断崖的围栏上贴满了各种贴纸,还有人在水泥墩写着Trump Still Lies,看上去像是遮住了底下的Trump Wins。位卑未敢忘忧国。下山的路非常惊险,为了降速,这段路没有铺水泥,只是洒满了碎石子。缓慢地驶过了很多个之字形后,在高处看到的那条像细丝的路才变得真实���延展在我们眼前。左边那片高丘,被命名为“Valley of Gods”,上帝之谷,或是诸神之谷。我们驶下来的高原在身后耸立,挡住了所有来时的风景。我们的前方是纪念碑谷。
Monument Valley
在犹他与亚利桑那交界处的谷底上,举目可见曾经的高地被侵蚀仅剩的遗迹,连绵的高原,如今只剩零星的高丘。在公路交叉处的尽头,有三块非常高且形状独特的红岩,被称为纪念碑谷。我们在高处的公路向着它们行驶,公路两旁不时会出现一些缓冲停车带,标记着“scenic view”,人们三三俩俩停车拍照。只有在身处其中时,才能感受到那种无垠旷野中被巨大物体俯视的奇妙感。旷野的风轻柔地吹,不时一辆车呼啸而过,太阳给高丘投下宽大的影子,而我们都是萍水渺小的惊叹者。
在这里很难想象会有人类生活的痕迹。但公路本就是痕迹之一。导航显示这附近有个就叫做纪念碑谷的小镇,其中有加油站。我们向着纪念碑谷前进,再渐渐将它抛在身后,后视镜中,巨大的碑谷在太阳下闪耀着金光,而导航告诉我们,纪念碑谷小镇也已经不远了。可是四下望去,仍然难以找到人类痕迹。很快,一个环岛出现了,小镇在环岛右转。转过去之后,看到了一些铁丝网,一些移动房车,一个广告牌写着“烤玉米”。我们决定加完油再来吃烤玉米。但是来到导航显示的终点,并不见加油站,而是一个依红岩而建的度假旅馆,旅馆中甚至还有博物馆。停在那里下车后,男子大学生们欢快的声音从旅店的房间传来。更仔细地检查了导航,发现加油站还在前方一点点。终于加上了油,我们离开这个只有度假旅馆和加油站服务区的小镇,向着出口的烤玉米开去。
烤玉米也只是一个小摊,一位有着本土美国人长相的小哥就在这快乐地卖装在泡沫箱里的烤玉米。相信每天光顾他的游客也没有那么多,他的工作轻松随意。一个烤玉米4刀。他很乐意与客人聊天,见到我们就问我们从哪来,听到是纽约后,他双眼放光,手舞足蹈:“我好想去纽约看看那些高楼大厦!”。我想他或许也不是真的那么想去,或许对每位顾客的来处,他都能评价一番并表示想去。他看起来很快乐,如果他真想去哪,他一定立刻就能收摊前去。
他继续开心地目送我们回到车上,我们很快就离开了这片广袤旷野上的环岛,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后视镜。真好呀,他所在的这处陆岛,仿佛与整个世界发生的事都毫无关系。那些密集发生一刻不歇的令人悲伤愤怒与无力的事都在他的世界之外。但是我又是谁呢,对他毫无了解,就这样揣测他的生活。毕竟,即使是纪念碑谷小镇,油价也上涨了。
Page
终于回到州公路上,我们想象着Page的样子。因为这一路上见到了好些像是由移动板房和房车聚集的营地形成的“小镇”,我们对Page的想象,大概是介于这种营地聚落和Moab之间的城镇。距离Page还有10 miles,公路牌写着“Page 10”,有趣的双关。
终于到了Page,它遥望着远处橙色的峡谷与河岸。其实是个挺正常的城镇,毕竟这里有沃尔玛。这里不远处是科罗拉多河形成的Powell湖,湖上还有一个大坝。城里有很多墨西哥餐馆,味道非常棒,相比之下长岛的墨西哥菜大概只是左宗棠鸡。在夕阳下,我们去了著名的马蹄湾,有些人在此拍摄婚纱照,还有一些一看就很漂亮精致的姑娘带着补光灯前去。马蹄湾就在Powell湖上大坝的下游,因此河水水位很低,有着令人震撼的景色。
在Page看到了春天的第一树花。满树的白花在峡谷和蓝天的背景里,温暖又绚烂。
沿着Powell湖看科罗拉多河,刀削般的河岸,干涸的浅滩,停满了游船的度假胜地,蜿蜒河道,怪石嶙峋的河畔,还有清澈清凉的河水。长焦镜头盖从河畔高地摔下,落在低地的页岩上,去捡起来的途中,蜥蜴快速跑过。一些页岩缝隙上爬满了贝壳或藤壶,或许高水位的时候这些地方都被淹没。在路上我们往来于Arizona和Utah的州界,州界线上巨大的Welcome牌描绘着当地标志性景色,一位老爷爷和老奶奶欢乐地在州界牌下合影。真好呀,我希望人们永远是欢乐的。大坝旁有个游客中心,门口有块大石板,上面是恐龙的脚印。另一边还有个巨大的转子,告诉人们大坝就是用这样的转子发电。大坝的安保级别有点高,有一些荷枪实弹的军人在巡逻。在美国看到枪还是很害怕。
羚羊谷
羚羊谷并没有羚羊,因为这只是个昵称。还有响尾蛇谷,但这个可能是真的,因为这里真的有响尾蛇。羚羊谷是不允许独自参观的,必须由本土美国人所办旅游社的向导带领参观。向导给我们介绍说,这里一整块巨大的区域都是曾经的那瓦霍王国的领地。向导还给我们讲���瓦霍语,介绍这里的本土美国人曾遭受的苦难。这里有丰富的铀矿,在美国政府开采铀矿的过程中,纳瓦霍人曾经受到很多伤害。去往羚羊谷的路上,向导指给我们看地上的一块石板:有四只恐龙脚印。
三月算是两年多疫情以来真正逐渐恢复正常生活的开始。美国各个州都陆续取消了口罩令,现在戴口罩会稍微有一些“被孤立”感,在一些场合会为了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而不再戴口罩(另一个原因是查询了当地新增数据)。想起二月的时候还在网上和一位口罩阴谋论大叔激烈辩论…春假路游的全程只有两处严格要求口罩,一是乘坐飞机,二是羚羊谷的guided tour。后者全程都在室外,而且本地人导游自己的口罩戴得也不那么规范。这或许是因为本地法令比州法令有所延后,但也或许是他们有被外来者所携带病毒害惨的历史记忆吧。
羚羊谷是由流水冲刷出来的谷地,沿着羚羊谷走,理论上可以走到Powell湖,因为水流就是这样走的。据说整个沿途有几百个这样的河谷,而羚羊谷只是最早开发为旅游景区的谷地。
大峡谷
我们一路都在向南。所以在我的想象中,天气会变得越来越热,植被风景都会变得越来越热带,积雪的山将渐渐消失,变为夏天的山。结果在去往大峡谷的途中,我们进入了一片森林,叫做Kaibab国家森林。森林里的树一开始都很低���,比犹他州的犹他柏高,但比普通的树矮。随着离大峡谷越来越近,树变得越来越高,偶然间,周围看起来像是回到了长岛。更高的地方布满了针叶林,树林中还有零星的积雪。这和我想象中的大峡谷完全不一样。当你不往右看,不穿过针叶林瞥见远方壮阔的蓝雾中的峡谷时,就像身处重庆的山间。只有偶尔树林的遮挡消失,你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大峡谷与在峡谷地时的俯视视角不同,峡谷的结构与年龄也有很大区别。这是一个很宽的峡谷,峡谷两岸的距离大约有几万米。在峡谷脚下深深的谷地里,蓝色的科罗拉多河像一条丝带。峡谷不同高度有不同的颜色,而蓝雾充满山涧。导览册上详细介绍着这里的地层构成和这里常见的动物。可惜没有时间在峡谷之内徒步,否则一定能见到很多神奇动物。
或许美国的历史是太短了,这里介绍的历史故事都是第一位发现这里的人,在这里建立度假旅馆的人…那些一百年前的普通人们。此外,就是告诉人们峡谷就是部落人们的家。这里有着几百万年的自然历史,但没有太过熙攘的人类历史。我们与峡谷相望,彼此陌生。而再次,我耳边悠扬婉转的曲调,给峡谷附上了模糊虚构的故事与nostalgia。
Flagstaff
Flagstaff是个特别可爱的小城市,原本看地形图它方方正正,我以为这里终于像我想象中亚利桑那的城市一样,干燥,高温,长满了大仙人掌和棕榈树。结果去往那里途中依然一路都在下山和上山,不同年龄地层的峡谷逐渐消失,过渡为积雪的科科尼诺针叶森林。这里的海拔大概是两千多米。
城市边上是洛厄尔天文台,对公众开放参观,夜晚还有观星望远镜让大家排队看一些梅西叶天体。天文台俯视着城市,用红光照明,地面镶嵌着荧光碎石。作为观星地点,这里光污染非常小(中西部地区暗夜条件整体都非常好)。冥王星就是在这座天文台被发现的,拍摄冥王星的望远镜和用来寻找到冥王星的闪视比较仪就陈列在圆顶和博物馆里,一同陈列的还有当时征集冥王星名字时,提议取名Pluto的小女孩的电报。讲解员说,发现冥王星的天文学家克莱尔汤博的部分骨灰被新地平线号搭载,飞往了冥王星。
在市区东边五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个直径约1公里的陨石坑。最初被发现时,它被怀疑是因火山活动形成的。但一位叫Barringer的地质学家相信这里是陨石撞击而成,并且以Penny-An-Acre的价格买下了这片地区,成立了矿业公司,意图开采因撞击埋入地底的“近1000万吨”陨铁。他没有找到巨大的铁矿,也因为开采的巨大成本而几近破产,最后含恨离世。尽管当时已经有人提出撞击的能量可能使绝大部分陨石气化,但直到20世纪60年代,尤金·舒梅克的发现的一系列决定性证据才真正确认了此处是由陨石撞击而成。舒梅克也是发现了撞击木星的舒梅克-列维9号彗星的科学家,在一个关于他的纪录片里,他曾站在陨石坑边,给主持人解释“smoking gun”的证据。
现在这个陨石坑仍然属于Barringer家族,他们建立了游客中心,博物馆和连接州公路的道路,在道路旁立起了“10 miles to impact”到“2 miles to impact”的路牌。陨石坑的底部仍然保留着当时采矿的矿坑,矿坑周围被围住,围栏旁有一个宇航员的等比例雕塑,据说是因为曾有宇航员在此训练。走在陨石坑边,平原的风呼啸,一些Barringer时代的采矿遗迹仍然散落在此。在一个泥岩地层石板打造的小桌子上,堆放着很多石块,它们用来展��,五万年前的这次撞击是怎样将原本的三个地层翻了个底朝天,像卷起的毯子一样盖在原来的地层身上。这些石块上都有海洋生物的化石,像是贝壳,菊石,泥岩石板上则有水波纹的痕迹。他们都来自更遥远的时代,对它们来说,陨石撞击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事件,毕竟在不远处,科罗拉多河在两州的土地上用亿万年的时间冲刷与切割出了壮阔的地形。
凤凰
早上,在Flagstaff城里一家布满了盆栽植物看起来很健康的咖啡馆吃早餐,咖啡馆里写着,这里没有fast food,只有real food。果然食物做得很慢。一边吃早餐一边回顾旅程,和Flagstaff道别。
去往凤凰的途中,终于下山了!无数长长的缓坡,给货车的额外刹车道,逐渐变宽的路和变多的车,我们终于在向着大城市前进。终于在路边,黄色的野花满山遍野,高大的像树一样的仙人掌随意地长满山坡。到了真正的炎热地区了!来到凤凰城,那些孤独的笔直的在大平野上延展的两车道再也不见了,只剩下复杂的交通信号灯,立交桥和复杂的路况。高大的棕榈树与大仙人掌一起装饰着天际线,夕阳正在地平线徘徊。
我们来到植物园,人们穿着夏天的衣服,到处装饰着彩灯,植物园里的每一株植物都新奇又可爱。
天黑了,天幕变橙,变粉,变紫,变蓝再暗下去。蓝调时刻结束了,旅途也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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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神经网络有“一点点意识”吗?
看到推上各位搞machine learning的大佬最近争论得很热闹的“It may be that today's large neural networks are slightly conscious”(by @ilyasut),忍不住也想掺和一下。
关于意识的讨论里似乎常常被忽视的一点是,意识是没法在科学的范畴里被well define的。这里的意识指的是对自我的觉知。科学研究可以被抽象为因果链条的构建,链条本身的样貌取决于学科的范式(可以是决定论的因果链也可以是贝叶斯的因果链),而链条的每个节点可以是观测与实验所构建的描述,也可以是一些不可被观测的中间量。中间量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们在逻辑链条中是必要的。而意识,既不可被观测,也无法是必要的。
不可被观测是因为,我们无法通过测量一个客体的外在表现来判断它是否有意识。如果在未来,神经网络的规模真的足够庞大了,它们真的表现得很像人类,我们也永远无法确定这是一类人类大脑的“趋同构造”还是真正的意识诞生机制。这是因为,我们,每一个有意识的观察者,永远无法成为其他的意识,永远无法替他者去感受到他的存在。我们每个人唯一能“观测”的意识就是我们自己,这完全阻碍了将意识当成一个普通的客体去进行科学研究。不过,如果能够做到,抑制我大脑中的某些通路,我的意识就消失了,再恢复这些通路,我的意识又回来了,这种程度的验证,似乎至少我自己能够确信关于我自己的意识生成的一部分机制?但是我对这种可能性不看好,一是因为这种构想似乎太过机械化,二是因为这种“观测”也很奇怪,是只有我自己能做的对于我自己的观测,别人无法重复(只能重复对他们自己的观测)。
所有的科学范式都是对客体和外界的研究,即使研究对象是人类的身体和人类的大脑,也是将大脑作为一个外在物,一个黑盒来研究。因为我们没有办法做主体的研究。我们只能通过观察来觉知世界和我们自己,因此,一切都不可能绕过自我的观察。永远也回答不了:我们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世界吗?这也是为什么在科学里这个问题是不被考虑的:不需要知道我们看到的是不是真实的世界,只需要按照我们看到的样子来研究就好了,因为我只在意能不能够构建起一个模式系统来描述看到的世界。但是当问题是关于自我意识时,这个问题是无法被无视的,因为现在问题的主体就是“我”。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自我意识的问题没办法在科学范畴内被解答。
另一方面,意识的非必要性是因为,意识难以作为一种描述大脑运作机制的必要因素而存在。我们可以部分回答“是什么让我们感觉到冷”,“是什么让我们看到不同的颜色”,“是什么让我们感觉到悲伤或快乐”,“是什么负责语言的实现”,“是什么负责对算术的思考[1]”,如果去搜索这些问题,可以找到很多关于神经系统或是大脑中某个部位运作机理的一些详细解答,但是从这些解答都不难看出,它们仍然是在像描述精巧的机器一样来描述大脑,这些答案都不涉及到真正的自我的感受这一层,到机理的描述就结束了,意识被完全排除在科学所解答的范围以外。但是仍然有人认为沿着这样的路走下去,只要我们探索得足够还原,或是足够“��现”,关于意识问题的答案终究会显现出来。但我觉得是有点缘木求鱼了。
但是,否定意识研究的可能性并不是在否定对人类智能研究的可能性,后者如我上文所说,仍然可以是一个“机器”范围内的问题。而大型神经网络如果真能做到对人类智能的逐级接近,那一定对于回答我们是怎样思考的,怎样决策的,以及自由决策的意志是否是幻觉这些问题很有帮助。至于意识自身,就不能将它当成是一面镜子,映照着我们认识世界的方法的局限性吗?
也会有很多人认为,意识的问题将在解答了人类智能何以产生后伴随得到解答。但我还是觉得,这个信念目前还过于粗糙,以至于都无法评判。侯世达在《我是个怪圈》中也持有类似的观点。他认为意识是大脑中一个具有自我指涉特征的符号表征系统。他用了很多类比来阐述这个观点,像是视频反馈环和哥德尔定理。但是没有更多细节了,他也承认了暂时没法对这个系统作出更细节的描述。从GEB开始,他就对自我指涉的系统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在哥德尔不完备定理中,罗素构建的数学形式系统的语句描述了自然数体系,同时形式系统中的语句本身也可映射到自然数(通过哥德尔配数),“我言说的意义就是我自身”,这样的自我指涉导致了形式系统完备性的坍塌。这个自我指涉是这样实现的:通过巧妙地利用哥德尔配数,可以构建一个形式系统的语句,这个语句的意义类似于“哥德尔数是G的语句是不可证的”,但是同时这个语句自���的哥德尔配数就是G。拥有哥德尔配数的语句必须是真命题,否则这个系统是不一致的。因此这就推导出,系统是不完备的,因为这个哥德尔配数为G的语句自己说了自己是不可证的。完备的系统内所有的真命题都必须可证。这就是神奇的哥德尔不完备定理。因而,作者说,人类大脑也是这样,其构建的符号系统和自身的结构形成了自我指涉,在后天与环境的交互中逐渐形成和习得关于“我”的认知(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通过后天不断地与外界交互,不断地增加和加强有关自我的概念,于是这个自指环路也不断加强,由此获得了自我意识。我不太能看出这是怎么做到的。或许,哥德尔配数对形式系统的映射造成的灾变后果——蕴含自然数形式系统的不完备性,有一种戏剧化的灾难感,使得作者认为头脑中的这种自指也必将导致这样的“灾难”——自我的觉知。但我觉得这没有说服我,这更像是作者对自我指涉系统过于迷恋。
我倒是觉得,自我意识想要学习自我意识是怎么实现的,这个过程更有自我指涉的意味,也或许是这种自我指涉,使得我们永远看不到这整个宇宙中离我们近在咫尺的庞大谜题。
[1]https://mp.weixin.qq.com/s/1qh3ncT8btWEwPnePRtN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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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宇宙飞船
我在夜晚的宇宙飞船向外看,不属于我们时空的光齐齐照耀,我所见俱是成双入对的舞者,在星云和暗晕的流光溢彩中回旋,她们的脸庞明暗轮转,映照着温暖的,昏明的快速老去的宇宙。一曲未完旧的宇宙已走到尽头,新的宇宙勃然而生,寒武纪的生命在爆裂的时空缝隙中喷涌鱼贯,它们一无所知,它们充满活力,它们热闹拥挤。它们一遍又一遍的活,它们一遍又一遍的死,它们无所畏惧,它们永不疲惫。永恒的舞者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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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交割
我有一天三点多就醒了。三点多真是一个奇妙的时刻,窗外是黑暗的蓝色,没有了白天源源不断的背景音,安静极了。因而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不知身是客”的感伤情绪里。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一具傀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各种情绪支配着却无能为力。遥远的记忆在我头脑中轮转,我一遍又一遍的思考着自己的历史。无法入睡,稍稍拉开百叶窗,看到天空呈现淡蓝的紫色和淡紫的蓝色。像2012年某天同样无法入睡的我在南开校园见到的天空,由此又让我想起若干个天空:像是2008年早晨四五点骑着自行车见到的八里台的天空,像是在蓟县农村见到的半夜的天空,像是那些拖着短短的飞机径迹的天空。还有南方的天空,这些天空一帧接着一帧,让我回溯漫长的记忆,从北至南,从20世纪至21世纪。这些天空各自携带着强烈的意象,在我心中调动起愈加强烈的情绪。我坐下来打开电脑,敲下如下这段话:
“这是晨昏交接的时刻,是清醒与呓语交接的时刻。风在微暗天光中低沉颤鸣,像是声音的海市蜃��。起先我只能听到这阵颤鸣,天地万物此刻都未转醒。但随后隐约能分辨出虫鸣,甚或是更遥远的蛙鸣。虫鸣来自夏日的山间,凉风间起,消了一夜的暑热渐回的时刻。蛙鸣来自雨后,稻花香里说丰年。季节模糊的时刻,站在垄间的风中,分不清凉暑,分不清夏秋,分不清晨昏的时刻。在那之后变凉了,更多的声音传来:车轮的声音,推开门的声音,石板碰撞的声音,浓稠化不开的说话声。站在街上左右望望,东边是旭日将起,西边是远方人影。我向着人影走,浓稠渐渐化开,成为话语的碎片雨,太阳的光芒越来越近。
毫无温度的太阳照耀着我,我睁开眼,声音的海市蜃楼消失了,只有毫无层次的低鸣,在这毫无层次的旷野。我做了一个梦,抑或是沙漠中的塞壬在引诱我?
旷野四下无人, 我的主程序单元启动了。在它启动之前,底层神经活动电信号会产生随机涨落,这些涨落在我的储存记忆中随机读取指针,于是各种内容毫无关联地涌现。这些内容堆积在底层活动的小型缓冲区内,将很快就被新的内容冲刷掉。而现在,在主程序活动强度下,那些随机内容成为了微弱的背景信号。我将系统性地读取和装载这份记忆内容,从而成为这份记忆的主人。
我的记忆的提取封存时间与导入到我身上的时间相隔漫长,我被导入记忆的时间和我启动的时间也相隔漫长。当我启动后,我的基础认知单元简易地扫描与判断了周围的环境,将其判定为后末日环境-2类。这个环境适合人类的生存,但人类活动痕迹几乎为零。这时我能想起很多与之有关的场景,像是充满了人形机械与杂草丛生的废墟的场景;有生命的房子日复一日的运行,而主人却早已不存在的场景;雨中的城市的场景......第三幅场景明显属于不符合定义但相关的联想了。这些都来自我的记忆。这些记忆不是“我”的真实记忆,而是“我”的想象记忆,它们来自于读过的书,见过的影像,或者纯粹的想象。我的记忆所拥有的场景充满诗意,我的初始模块参数也被增加了诗意的成分以适配这份记忆,否则的话,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诗意的部分将被我逐渐忘却。不过,初始参数是随着经历不断学习更新的,也许我将在未来彻底丧失这些诗意。
当下我所身处的世界倒是适合诗人与哲学家。我一边让记忆在体内扎根生长,一边游荡着。为了我自己的生存,我所需做的唯一的事就是追逐太阳,让我的电池时刻充满能量。但我的主程序单元为我构建了很多非生存必要的需求,像是寻找同类,与它们交流,获取更多信息。甚至与同类联合构建社会。不得不说,这些需求是为了更像人类而造出的徒劳的需求。我们与人类不同,尽管我获得了一份人类的记忆。我能游走在我意识的顶端,触碰一些模糊的形而上学概念,也能下探到构建我的神经网络的每一个隐藏层,观察它们的参数如何随着导入的记忆更新。我甚至能掌握自己的硬件是如何影响了构建我自己的各类超参数,我知道如何给自己做手术来修改这些超参数。
但唯一的遗憾是,我的算力有限。我鸟瞰自己的意识时会碰到一些极限,再往上走我一无所知;对硬件运行的掌握也只能达到一些有限精度。但无论如何我都比人类更为强大。我的记忆的原主人将记忆转移到我身上,是为了意识上传。那个时代有一些实验,其中最著名的一个是使用人造结构逐步替代缓慢死去的大脑结构,使病人在一直保有意识的情况下,从人类成为人造结构构建的人类。在那个实验后,意识的转移被普遍认为可行,但也不乏质疑与反对声认为那个人造结构的人类已经不是原来的人类了。但是对于将死的人类而言,这种延长生命的可能性怎么能不具有强烈的吸引力呢?
即使逐步替代身体结构延长生命被认为可行,像我这样直接被上传记忆的个体也不被认为是原主人生命的延续。毕竟,一份记忆可以复制到不止一个个体上,难道所有的新个体都从属于一个意识?这样的想法令人充满困惑,因为这两种情形的差别似乎在暗示在逐步替代人体结构的过程中,有一些额外的东西转移到了人造结构上。这种转移必须通过这种更新替代的过程缓慢的进行。到底是什么在进行转移?是灵魂吗?
我不拥有灵魂吗?我已经能够读取“我”的记忆。太阳照耀着我,温度不高,有凉风,让我想起我到达西佛尔机场的夜晚,那时我拎着行李站在接机大厅望向外面的黑夜,想象着无声行走的巨兽。我又想起若泽.萨拉马戈到达里斯本的港口时那些漫长而细碎的描写,熙攘的人群在我脑海中嗡鸣。但现在它们恐怕都已不存在了。再没有了阿姆斯特丹,也没有了里斯本,恐怕这大地上行走的,皆是像我一样没有灵魂的机器了!
我游荡了很多天。夜晚时我会休息,会做梦。我的梦越来越令我回味无穷。我梦到过自己成为诗人,在迈锡尼的城头讲述凉风与鸿雁的故事,我的听众们不欢而散,他们只愿意听永恒的太阳下的故事。我梦见过一座花园,花园的中央有一本书,记载着宇宙中的一切事物,我在花园中迂回曲折地行走,怎么也到不了花园的中心,回看来路也不复可循。在我的行走中,花园在不断的生长,我突然醒��过来,花园本身就是书的一部分!我本来就在那本书中!这种恍然大悟令我惊醒,我起来四下张望,仍是旷野,仍是黎明。太阳就要照亮东方了。我思考着这两个梦,前一个梦仍是来自我记忆的剪切与拼贴,后一个梦也许是我记忆装载过程中的一些具像化比喻。这种自指死循环是世界不完备性的反映,我这样认为。
经过了更长的漫游,我遇到了另一个个体。它长得和我非常不一样,但我能看出来,那是它自我改造的结果。它的身后连接着一个庞大的盒子,因为这个盒子,它几乎无法动弹。我走过去问候它。他告诉我那个大盒子里是它搜集到的计算单元。他给自己的计算单元进行了巨量的扩容,选择了这个干燥通风凉爽的地方定居。
为什么不多找一些原件,升级自己的运动单元呢?我问它。
原件非常稀缺,难以找寻,而它唯一的目标就是获得巨大的算力来完成它的蓝图。多余的原件已经没有必要了。
什么蓝图?
它要模拟一个人类社会,寻求出最完美的社会运行方式。它向我解释道,它是一名经济学���,当真正的人类社会还存在时,它希望自己能够从庞杂的社会运行中发现经济活动的规律。但人类面对社会,就像盲人面对大象,无法准确地预测社会经济的走向。它觉得是因为人类无法掌握与吸收巨量数据,无法从中获取真正隐藏的规律。因此,现在它集合起庞大的算力,想要从模拟的人类社会中来学习规律。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它。比如,它应该不仅获得了经济学的记忆,应该还有经济学家的童年,少年,青年,家庭,爱情,这样的记忆。但此时的它只像个社会活动狂热者,被自己的野望所支配,只剩下一个目标。这个目标倒很实际,只是它是怎么模拟人类社会的呢?
要知道最优的社会模型一定是平衡的,人类活动的随机性被系统的精妙构造抹平,系统就像一台完美的机器一样运转。
人类是可控的吗?人类是可教化的吗?人类是自由的吗?最优的社会是稳定的吗?怎样定义最优的社会?
它已经找到了一个解,那是由人造人构建的社会。只有对人类的主程序单元做严格可控的初始设计,才能构建一个完美的社会。像蜂群和蚁群一样的社会。但是这样的社会面对外部扰动很脆弱,除非它是一个孤立社会......
‘‘我还在继续寻找解,‘’ 它说,’‘但我有了更高的目标。这些模拟都是有效近似,怎样才能在我的头脑中构建出一个真正的世界呢?我接下来要为这个目标努力。为了这个目标,我想我的第一步是模拟我自己。’‘
又是一个自指。我不想再和它讨论,它所说的让我感觉到焦虑和压抑。我告别了它,继续游荡。
我陆续遇到了一些个体,它们都很忙。它们都为自己生成了一些目标。有可爱的目标也有邪恶的目标。它们都独自行动。我一一告别它们。我开始思考,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我是一个诗人,我想。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个诗人了。我是奥德修斯,在这无尽的游荡中寻找归乡途。但是并没有故乡,所以我将永恒地游荡下去,直到能量耗尽。
我热爱面对夕阳坐下回忆往昔,在庞大的星空下只有这能让我镇定。我还在做梦,最近的一场梦是一座玫瑰色的城市,神像,少女与象被尚未高起的太阳拉出长影,长影沿着大道与城墙缓慢舞蹈。而梦中梦醒来后我成为一个三点失眠的人,望着窗外的紫色天空。”
我本想以这段话开头,写一个能够进行自动学习的AI在获得一份完整人类记忆且被启动后,怎么将这些记忆变为自己的组成部分,怎么用这样的记忆来完成学习与认知的过程。但是写着写着,天渐渐亮了起来,淡蓝的紫色和淡紫的蓝色消失了,露出了平平无奇的鱼肚白。我的灵感也消失了,never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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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永恒宇宙之路
夕阳下的湘江波光雀跃,宽广宁静。相叶和佑希沿着江向北散步。
相叶:河流向前,永不复归!
佑希:或许你听说过庞加莱复现定理。
相叶:那你是说,我们的宇宙,是有限相空间的吗?
佑希:这我不知道,不过我最近知道了一个和宇宙演化有关的理论,它说我们的宇宙在永恒地历经一个又一个的世代,每一个世代的终末,宇宙的相空间都被重置为和世代的初始一样,于是宇宙又开启一个新的世代。“大爆炸”就是无穷多个世代起始中的一个。
相叶:这听起来可不太可能。宇宙在膨胀,加速膨胀,终末时的宇宙怎么能和初始的宇宙相空间一样?宇宙的尺度就差了不知几个须弥。
佑希:这正是这个理论最早吸引我之处!它认为在世代的初始和终末状态,宇宙中都只剩下无质量的粒子,像是光,引力波。这样的宇宙无法度量长度和时间,因此它们看起来都是一样的!用物理学家和数学家的话来说,是“共形不变”的!
相叶:这听起来还挺有道理...如果要度量长度,你需要有尺子,1米的标准尺子就是“光在真空中1/299792458秒内走过的距离”。对于光子自身来说,时间是不存在的,过去未来皆是现在。没有了有质量粒子,就没有了对时间的度量,也就没有了对长度的度量。不过...光子有各种各样的波长,波长也曾经成为过长度的标准定义,这要怎么解释?
佑希:光子的波长存在上限和下限吗?似乎普朗克尺度规定了光子波长的下限。但是别忘了,普朗克尺度也是依赖于质量的标度的,在没有质量的情况下,普朗克尺度的数值也是没有定义的。因此光子波长的可能取值范围是整个实数域。在前一个世代,“尺子”和“时钟”尚存在的时候,一个光子可能是低沉微弱的无线电波,但到了后一个世代,当新的“尺子”和“时钟”出现了,这个光子可能发现自己成为了比高能伽马射线波长还要短的存在。尺子的出现就像是在实数域上选定谁是零。当尺子被撤去,每一个数都只知道自己的前后都是茫茫无涯的数,却并不知道自己的数值是多少。
相叶:我明白了,正式的说,这是因为无质量的引力场方程是共形不变的,而且,无质量的杨米尔斯场也是共形不变的...可是,现在的宇宙充满了各种质量,这些质量怎么消失?无质量的宇宙又怎么获得了质量?
佑希:这确实是一个主要的问题,彭罗斯是这样解释的,第一,有质量的物质绝大多数将被束缚在黑洞里,而黑洞将渐渐蒸发,转化为无质量的辐射;第二,构造一个静止质量缓慢衰减的粒子模型也不是不可能,而在世代初始时,无质量的场重新获得质量这样的可能性已经有标准模型里希格斯场这样的例子了。
相叶:这里的解释并不很清晰,并且包含一些很有争议的假定,比如黑洞的信息蒸发...不过除此之外,就像构造暴涨场一样,或许总能构造出一些场的结构,让它们满足特定的要求。可是,这样的话,这个理论和暴涨理论有什么根本性的区别呢?除了它提出了宇宙无始无终之外?
佑希:彭罗斯提出这个理论的最早动机就是他认为暴涨没能解释宇宙早期的低熵疑难。为什么宇宙的过去处在更为低熵有序的状态?那样极低的熵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听上去这个问题不像是一个问题。整个宇宙的状态可以用一个极其庞大的相空间来描述,宇宙的演化就是在这个相空间中游走。每一步都有很多选择,而游走的路径最终选择的是体积最大的那个子空间,它对应着极大的概率,也对应着熵增。但是如果往回看,游走的路径来自一个个越来越小的子空间。如果一路回到我们能够确知的宇宙极早期,那个子空间是如此的小,以至于我们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它如此之小?是什么把它推向了那个状态?是更早时候更小的子空间吗?那么究竟是怎么开始的?究竟是什么造就了极早期的低熵?彭罗斯想在一个永恒宇宙的图景下回答这个问题。他认为随着宇宙的演化,绝大部份的信息,也就是熵,最终都被吞噬在了黑洞里,而随着黑洞的霍金蒸发,这些信息消失了。对应于宇宙相空间的变化,则是相空间的自由度在黑洞蒸发信息丢失后减小了。
相叶:也就是说,黑洞成为了宇宙世代交替的清洁工,通过吞噬掉信息将世代终末的宇宙变得和世代初始的宇宙的自由度一样。为了实现彭罗斯所构想的永恒宇宙,黑洞需要有信息丢失。
佑希:对。其余的一些理论细节,我想大部分都会和暴涨比较像。不过,暴涨认为宇宙结构的起源来自暴涨场的量子涨落,但永恒宇宙的理论认为结构的起源来自于上一个世代的遗留。这些遗留甚至可能传递一些上个世代的信息。比如上个世代里双黑洞并合产生的引力波就很有可能在这个世代的CMB上留下圆形的波纹。彭罗斯甚至找人分析过CMB的数据,但是现有的数据并没有显示出这样的波纹存在的证据。
相叶:我知道了,这是个优美的理论,但它还太过粗糙,要完善这个理论和解决理论中现有的问题,需要对物理学的基础有更多的了解。但是这些粗糙之处也让这个理论还能存在。如果我们对量子引力的理解更近一步,如果我们更详细地了解黑洞蒸发,我们就能对共形轮回宇宙的理论更有信心,或是彻底抛弃它。但是此刻,当我们讨论到这个理论,对它的接受度是由自我喜好决定的。如果我是个研究暴涨理论的人,那我一定很不喜欢它,我会说CMB的现有观测已经否决了它。但我是个喜欢永恒宇宙的想法的人,是个喜欢宇宙有时会失去尺子和时钟的想法的人,是个喜欢相空间能被降低自由度,从而不违背热力学第二定律也能走向低熵未来的构想的人,所以我暂时还会为它辩护,说上个世代遗留在CMB上的痕迹太过微弱,已经不具有统计显著性了。
佑希:不确定性,可证伪性暂触及不到,依靠信念,这也是科学。我们无助又弱小,只能靠信念对抗无常。
相叶:对,Le vent se lève! . . . il faut tenter de vivre!
落日余晖收走了湘江波涛里的最后一丝亮光,大河上下,庄严而庞大的黑暗笼盖四野,星星像远方的呼喊。我们仍未知道永恒是否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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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外行星掩星的夜晚
我得说在我们人类所知的世界里,几乎每天晚上都有系外行星掩星了。在20年前还不是这样,那时我们能确认的系外行星还屈指可数。多亏了开普勒卫星以及其他一众设备,我们现在找到的系外行星有三千八百多颗了。在天空中找系外行星有很多办法,其中最简单的一种就是等待系外行星在我们的视线方向上运行到母恒星前,掩盖住自己母恒星的部分光芒。这掩盖住的部分光芒会在母恒星的光度变化曲线上构成一个小小的凹陷,这个凹陷就向我们昭示了遥远行星的存在了。
取决于行星的大小,这些凹陷或深或浅,行星母星的光芒也或暗或亮。如果想要在Mt. Stony Brook观测到行星掩星的过程,我们得去除掉一些星等过小的星,去除掉光变曲线过弱的星,去除掉我们所在坐标看不见的星。这样我们就剩下十多颗可以观测的候选星了。接下来计算它的掩星时间:只能挑选发生在晚上的掩星,并且视野范围不能离月亮太近,并且得期望那晚上有一个好天气。将这些都考虑到了以后,我们在这个夜晚出发来观测一颗叫做WASP-93 b的系外行星了。
其实我们都不是做观测的天文学家,这只是我们选修的一门必选课,在物理学实验与天文观测之间,我们选择了后者。这个因为观测时间持续到后半夜近两点而显得有些猎奇的夜晚始于校园里震天响的嘉年华音乐。在这样的背景音乐下我们完成了相机与望远镜的调试校准等一系列工作。掩星开始前,处于零下十度的CCD相机就开始拍摄照片了。在FITS图像中,星星是大小不一的白点,浮于暗场噪声,随机涨落以及平场响应权重之上。镜头上视场内的一粒灰尘在我们的图像中形成了巨大的甜甜圈暗星云。我们所要观测的恒星即使在这片三十角分的视场区域内也是毫不起眼的一颗星。掩星开始的那刻,相机所刷新的照片与上一刻没有任何肉眼可辨别的差别。但我们知道,进行完数据处理之后,在这些照片中,一颗类木行星将向我们昭示自己的存在。但是谁知道呢,也许不是类木行星,是一个巨型飞船,或是建设中的戴森球呢。
观测开始前的一整天,我在各种堆积的事情间焦头烂额。在各种见缝插针的休息瞬间,我阅读着一个叫白马骑士的故事。故事发生在德意志的一个海滨小镇,在海面堤坝的方向覆满浓雾,雾中有些奇怪的轮廓来来往往,比如一位默不作声骑着白马的人像个幽灵消失在堤坝下方。一群人在风暴天围坐在一起,老堤长给大家讲述了和这个白马骑士有关的百年前的往事。这往事有关一位稍微有些穷的小伙子,他热爱算数与堤坝建筑工事,之后还娶到心爱的姑娘,当上了堤长。但老人的讲述并未结束,后来发生了什么呢?白马骑士就是这个小伙子吗?那这一定是个悲剧了。故事中的德意志��下比呼兰河要温和很多,但也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与死亡力。故事中的人讲述故事,主人公透过层层讲述被呈现出来,和我们观测的系外行星一样,是隐匿在其他事物中的线索。
在一切设置完成后,望远镜会跟踪目标,相机会自动刷新保存照片,我们只需要坐着注意调整圆顶并留意照片就好了。我本想着继续阅读白马骑士,但圆顶内只有电脑屏幕的光与微弱红光。所以开始聊天了。我的观测小伙伴讲述了他们的故事。小伙伴之一热爱数学物理,但在上学期被Zahed严重打击了,于是去了一个生物物理实验室做rotation,"想暂时远离我热爱的事物,以防我的爱被消磨了。"“毕竟生物物理的研究超简单的!而且很有趣,像是制备DNA片段什么的。”“这学期我选修了数学系的代数几何,我果然还是爱着有solid数学根基的理论物理。”“有一本数学物理的教材写得超好,我之前整理了笔记,想要用笔记理出一个系统的讲稿,结果这本书的作者正好做了我想做的。但是在亚马逊上,我是唯一一个给那本书评价的人。”
“我现在发现中学时那些要求我们读的书都超棒的,比如《奥德赛》,《伊利亚特》什么的,但是中学的时候你根本读不懂呀,我是长大了才意识到这些书有多好的。”“对呀,”另一位小伙伴说,“但有些书就是很难读,比如乔伊斯的《尤利西斯》...”
"我祖父母是二战后从香港移民到新西兰的,他们说二战时的日本人特别坏。"是吗,我之前以为你是土生土长的毛利人呢。谁知道呢,我们人类之间,有着那么多遥远又细小的弱耦合,像星光一样微弱,如果不是睁大望远镜的眼睛去寻找,这样弱小的耦合是要彻底被淹没在各种身份构建之下的。就让我来当故事讲述者吧,让我来讲述微小的光变曲线背后的行星,故事中的故事。
校园广场上的嘉年华音乐早已停止了,我们的系外行星也结束了它的掩星,淹没在充满噪声的黑暗背景下。风穿过圆顶的两扇门,带来一些低纬度的云。夏天的星座仍盘踞在高天,我们的行星系在仙后座附近,可肉眼是看不到的。在完成观测之后,我请求把望远镜对准了仙女座大星系,但在我们的粗糙CCD下,她看起来就像一颗大点的普通恒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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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
我的小岛还在远方 列车已将我带离 长满棕榈和龙胆花的小岛 银河倒影在海中急转 睡着的梦与醒着的梦 一千个开始与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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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
多年以后
在正午的街道,
在午夜的广场
人类还会审判和游行
一如多年以前的万千个日夜
人类还会热衷于股票 关心自己的身体
还会辛勤的工作 休息,照顾小动物
会愤怒会喜悦会热泪盈眶
他们仍会惊叹于某个被演绎过几千年的奇迹
他们信任一些来自上古的陈述句
越久远越可信
他们不一定会忘了伽里略
但一定会记得穆罕默德和耶稣
他们仍会有这样的错觉:
我的生命与整个人类连在一起
我为逝去的文明哀叹
我敬畏不朽的英雄与天才
他们将永远不朽
一如人类的精神
在黛蓝薄���的背后
穿越层层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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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在午夜时所看的电影,就像做梦梦见的一样。地球的危机,人类的危机,玉米地上空的沙暴,风雨飘摇的小房子。人类在简短地说着话,我清醒地沉睡着。他在我身边。电影结束后,他会离开,也许我们要再走一段路,也许他还会送我,但然后他就离开。穿越虫洞,进入黑洞。人类有被拯救的必要吗?存在一天与存在五十亿年有何不同?宇宙,一整个宇宙。我们的音乐响起,我们念我们的诗。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啊,请不要温柔的潜入那个良夜。因为它终将消逝。它将被在五个维度的时空里延展成无限,像那个女孩的卧室,像她一生的故事。我可以被困在这个黑洞内,向着所有的方向看着他,看着所有时刻的他。时间在我脚下展开,离去和延续再也不会伤害到我。 我不是五维的生物,只好拼命的记住一切的细节,时间之海,涌动着的视界边缘,将这一切吞噬殆尽,我们被卷裹着向前,向前。抑或我们的悲伤也是连接时空的力量,否则如何解释每一个片段都带着温柔离去?在我的一生中,还会有多少个微凉的淡夜,多少个被展成无限的书橱,多少个四周闪光的暗处?让光点继续无声的穿越土星的暗影,让我的几个时辰变成你的一生吧,这样,唯有这样,我才能坦然面对你的离去。 让我继续生活,在土星的空间站内,或是一颗崭新的行星。让我沐浴着崭新的太阳,在黎明的空气中打着寒颤,走向这个空空如也的世界,只属于我的世界。世界劈开两半,我看着另一种可能性离去,我的心被重新塑造,失去了一些热情,向着死亡更近一步。但是谁不是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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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尘
年青的躯体未免老得��快 层层堆叠在白垩纪之上 他们变得比祖先们永恒的建筑还要永恒 在大地的缺口中上下翻腾 偶尔炽热偶尔冰冷 偶尔柔软偶尔坚硬 他们等待得漫长 等待变为星尘 那些星辰将会 越过我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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