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ritsuxu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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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JC]100 Years Later
07
       如果說安心是什麼樣的感覺,就好比是躺在一張有著熟悉氣味的柔軟大床,不需要擔心床板塌陷甚至是睡不安穩,只要放心將身體放鬆,隨著體重而慢慢下沉。在有記憶以來,夜晚總是讓喬瑟夫無法安心,黑暗籠罩的同時,好像會在這片漆黑中迷失,看不到任何景象,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見。喬瑟夫時常心想,會不會哪天醒來,睜開雙眼所看到的不再是熟悉的景象,而是他從未看過的世界,一切都變得陌生、孤單。
       所以他害怕夜晚,害怕入睡。所以當他找租屋的時候都會刻意選擇街道上有街燈的公寓,而且居住的那層樓最好要有光線透進屋內,因為只需要一點點光就可以讓他安心不已。
       至少,做惡夢醒來的瞬間,那道光可以成為回到現實的救贖。
       坐落在這條街上的老公寓成了喬瑟夫最棒的選擇,它有著利物浦老家的建築方式,用石磚一塊一塊堆砌成牆,屋內瀰漫著種在窗邊的薄荷草的香氣,吸口氣就可以心曠神怡。還有不是很大的床,尺寸過大只會感到不安,當他躺在那張單人床時,腳踝以下全騰在空中。只要稍微將身體蜷曲,一百九十五公分的他也能安然地被小床給包覆,逐漸隨著安定下來的意識而潛入夢鄉。
       所以當他聽到這棟老公寓要被拆除時,那一晚陷入無止盡的不安裡翻騰,一想到一個月後會居無定所,喬瑟夫整晚都蜷曲著身體在床上不停翻身。這張能夠使他安心的小床彷彿被空虛抽走所有支撐的力量,一放鬆便會像個無底沼澤不停下沉,直到將自己淹沒。這樣的情況持續好幾天,直到有天,有個夢境再次浮現在腦海裡,徹夜難眠的夜晚不再折磨他。
       他記得這個夢,然而場景不是一片亮黃的向日葵田,而是冰天雪地。
       喬瑟夫站在一個陽台上,身體靠在欄杆上俯視,建築物的高度大約三層樓高,鐵欄杆沾上寒霜,陽光還算溫暖,至少他在夢中並不覺得特別寒冷。他注意到有個人站在身旁,那人不說話,靜靜地站著,像個守護神一樣拍拍背與肩膀,甚至是伸出手摸摸他的頭,似乎在對他傾訴什麼,那溫暖的熱度從頭頂傳遞至胸口。
       喬瑟夫試著轉頭看向那個人,但脖子像被凍僵無法轉動,只能從餘光窺探那個人的模樣,陽光從厚重的雲層出現,光線朝他們射過來,一瞬間那個人的身影被照著清清楚楚。
       喬瑟夫記得他,是那個一成不變的向日葵田夢境裡的人。他認得那頭麥穗色頭髮與背影,這次的夢除了場景不同外,這也是喬瑟夫第一次看見他的五官輪廓。餘光的角度不是看得很清楚,隱約瞥見高挺的鼻樑與粉色好看的薄唇而已,其他的都無法看見,視線斷在眼睛以下,接著夢醒了,他睜開眼看見陽光從窗外透進來蓋在自己的臉上。
       這個夢,是他認識西撒第一天之後的事了。
-
       西撒因為生理食鹽水對傷口引發的刺痛感而倒吸一口氣,他瞇起眼睛閃躲喬瑟夫在臉上擦拭的手。
       「別動,會痛的話當初就跑啊,看你挺聰明的,一打五真的很傻。」喬瑟夫捏著西撒的下巴硬生生把不停閃躲的臉拉過來,刺激減緩後,喬瑟夫擠了一點創傷藥膏在棉花棒上頭,輕柔地在傷口上蓋上一層薄薄的藥膏,接著貼上OK繃,闔上醫藥箱。
       「還挺會處理傷口的,你有學過急救包紮?」西撒問,他伸出手摸了摸臉上的OK繃。
       「沒有。小時候常常受傷,一開始艾莉娜奶奶都會溫柔地替我包紮,但後來發現身上的傷是跟別人打架來的,她就不幫我擦藥,說什麼打架弄出來的傷自己處理,然後放了一盒醫藥箱什麼也不說的留我一個人在客廳裡痛到不停哇哇大哭。」
       「真是一位教育妥當的長輩。」
       喬瑟夫看著西撒,一臉不悅。「既然如此,剩下的你自己來吧。」說完,喬瑟夫舉起雙手擺出投降的姿勢,看著醫藥箱幾眼又看了西撒幾眼。
       西撒明白喬瑟夫的意思,他傾著身子打開醫藥箱,拿出幾塊紗布準備往手臂上擦傷處貼,動作非常笨拙,透氣膠帶掉在地上,黏性的那一面沾上灰塵。西撒彎下腰打算撿起來,卻被喬瑟夫搶一步拿走。
       「還是我來吧,剛剛是鬧你的。」說完,動作熟練地蓋上紗布,貼上幾塊乾淨的透氣膠帶,傷口被漂亮地包覆在裡頭。西撒歪歪嘴,身體往後靠在柔軟的沙發椅背上。
       「謝謝。」
       他稍微觀察喬瑟夫的房間,不算寬敞的空間,一張他們現在使用的小圓桌,兩張造型簡單的椅子,再來就是看起來容納不多東西的矮衣櫃。而西撒也注意到那張跟喬瑟夫體型有些差距的鐵灰色床鋪,旁邊的木櫃上只有一台鬧鐘以及一張泛黃照片的金邊木製相框。
       西撒自認為視力還不錯,照片裡有三個人,一個老婦人穿著好看的碎花洋裝站在約莫十歲的男孩身後,男孩不怎麼笑,板著一張臉看起來悶悶不樂,老婦人從後頭環著男孩的肩膀,充滿慈愛。
       西撒心想,那個老婦人就是艾莉娜,而男孩則是喬瑟夫小時候。但第三個人,拄著拐杖,穿著西裝帶著一頂紳士帽站在艾莉娜身旁,因為相框塑膠表面反光無法看清楚長相。
       或許是爺爺,也可能是其他人。西撒轉移視線來到喬瑟夫身上,喬瑟夫正將醫藥箱放進矮衣櫃下方的抽屜。
       「齊貝林。」
       「什麼?」
       「你的姓。齊貝林,對吧。」
       喬瑟夫起身,走向西撒與他面對面坐下來。那雙藍色瞳孔直直地盯著他看,深邃至極,像極一顆蘊藏在海洋中的藍色寶石,眼中的流光隨著光線流動,西撒有幾秒離不開那雙瞳孔。
       後來他才想起來,今天在學校遇到喬瑟夫的時候,馬克自我介紹似乎有提到他的姓氏,當時西撒急著想走沒有特別注意,但意識中卻存在著這件事情。
       西撒點點頭,他突然很想抽菸。
       「很奇怪嗎?這個姓氏在義大利也很少見。」上小學那段時間,西撒很排斥自我介紹,其中最大的原因是自己的姓氏。站在孤伶伶的講台上,數十雙眼睛盯著他猛看,帶著顫抖的音調說出自己的名字時,其中一位小朋友二話不說對著他大喊:「齊貝林,好奇怪的名字喔。」
       不過後來他釋懷,也因這個姓氏為榮,但這都是之後的事了。
       「不會,我倒覺得挺適合你的。」喬瑟夫笑開,手肘撐在桌面上,「應該說,這個姓跟你本人一樣有種特殊氣質。」
       這句話勾起西撒的好奇心,他笑了笑問著:「哦,倒是說說是什麼樣的特殊氣質。」
       這時,喬瑟夫突然湊近他的臉龐,溫熱鼻息打在臉頰上,西撒微微側著身體躲開喬瑟夫的靠近,盡量距離十公分以上。但喬瑟夫似乎沒有注意到西撒的閃避,他越靠越近,西撒越躲越後面,直到重心差點不穩摔倒時才停下來。
       耳朵周圍的空氣開始震動起來,一個富有低沉的嗓音竄入耳膜內,西撒瞬間打個顫,汗毛全豎起,下意識用手將喬瑟夫推的遠遠地。
       「你有什麼毛病嗎?說句話也不用靠那麼近吧。」西撒命令道,起身站在沙發旁滿臉錯愕。意外的是,喬瑟夫一臉抱歉摸摸自己的後頸,語氣內疚的說:「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只是突然很想靠近你而已。」
       說完,他說了句要出去買點東西回來,便留下西撒獨自站在屋內面對安靜的空間。
       「那傢伙真的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嗎?」那句在耳畔旁輕聲呢喃的話還在迴盪。馬克之前說過的話像個答錄機不停在腦海播放,命運這種虛幻的東西,或許真的可以相信個一回也說不定。
08
       後來喬瑟夫回到家時,西撒已經離開了。他只留下一張簡單的紙條貼在桌子上,上頭寫著:「還有點事先回去了,那張卡是謝禮,有空到那的地址來找我,會免費招待你。今天謝謝你了。」
       接著在紙條後方簽上「C.A.Z」結束內容。
       那三個英文字母引起喬瑟夫注意,C是Caesar這他知道,Z是西撒的姓Zeppeli這他也曉得,但中間的A究竟是什麼的縮寫?這讓喬瑟夫百思不得其解,又頓時覺得當他了解西撒一件事後,又有許多事在心中重重打上問號。
       不知道的事永遠比知道的事多,喬瑟夫顯得有些無助。
       他拿起放在紙條旁的黑色小卡來回查看,一張名片大小的黑色亮膜卡片,上面並沒有寫著西撒的名字,正面正中間印著「Utopian」的金色字樣,沒有其他訊息。他翻到背面,營業時間與地址才讓喬瑟夫恍然大悟,他挑挑眉吹聲口哨。
       黑色小卡收進胸前的口袋內收好,喬瑟夫看著手腕上的G-Shock錶並且核對卡片上的時間,他將放在矮衣櫃下方抽屜的錢包塞到牛仔口袋,確認有足夠可以進出那裡的現金後,拿了一件不至於太俗氣的大衣,決定離開幾個小時。
       他循著地址在街頭上來回尋找一陣子後,他才意外發現原來Utopian離老公寓不到兩個街區的距離,剛好位於查令十字路與攝政街的交叉口上。喬瑟夫走向對街,一塊燙上金色字樣的黑色招牌掛在牆上,跟小卡一模一樣,透明的半形玻璃窗可以看到裡頭的人不太多,氣氛祥和,像利物浦碼頭附近的復古酒吧,安靜喝幾口酒聊聊關於自己的事情。
       喬瑟夫拉開玻璃門,鈴鐺作響,吧台的酒保抬起頭看著他微微笑。這時,在吧台右側的角落出現一個身影,他背對著整理櫃子上各類酒瓶,穿著一身酒保裝,紮著黑色圍裙,從一旁看過去隱約可以看見那頭金色頭髮稍微往後腦杓梳。喬瑟夫微微皺起眉頭確認,直到��現那雙漂亮眼睛下方的倒三角形記號才確定。
       西撒轉過身看見喬瑟夫露齒微笑,臉上貼著一塊微微滲出血的OK繃,這讓喬瑟夫笑了出來。
       「笑什麼?」西撒瞇著眼,手裡擦拭著空高腳杯。
       喬瑟夫揮揮手,在西撒對面坐下來,笑意還是不停從喉間溜出來。
       「不,第一次看到酒保臉上帶著傷,抱歉⋯⋯」最後喬瑟夫還是忍不住,趴在桌上笑著。西撒嘆口氣,高腳杯放在吧台上的聲音特別響,他對著旁邊一開始站在前台的酒保說:「查爾,這裡就交給我,」西撒指著趴在桌上的喬瑟夫,「你去忙吧。」
       名叫查爾的酒保點點頭,摸著下巴的山羊鬍,調整好領帶走到另一邊的吧檯。
       西撒彎著腰將手肘靠在桌上,托著下巴看著抬起頭的喬瑟夫,眼淚搖搖欲墜地掛在眼眶處,只見他揉著臉頰舒緩笑到緊繃的肌肉。
       「想喝什麼我招待。」西撒說。
       「水可以嗎?」喬瑟夫同樣托著下巴與那雙綠瞳孔對視。
       「水?」說完,西撒哈哈大笑,換他趴在桌上笑到無法停止。這時喬瑟夫發現,西撒的髮旋一圈一圈地向外延伸,像他小時候朝小池塘丟了一顆小石頭所泛起的漣漪,他也聞到那頭麥穗色髮梢間淡淡的香氣。
       應該是玫瑰,不,可能是橄欖。喬瑟夫邊想邊看著眼前的人捧著肚子緩緩離開桌面,擦拭著生理淚水。
       「來酒吧喝水,這裡不可是超商。」
       「我不太擅長喝酒,」喬瑟夫聳聳肩,兩指夾著空高腳杯晃呀晃,「那來杯檸檬水可以吧?如果可以幫我加點雪碧如何,至少看起來沒那麼土。」
       在杯緣掛上一片檸檬,多加點冰塊更好。喬瑟夫這樣子要求,西撒笑了幾聲隨即拿起杯子熟練地擠上一顆新鮮檸檬到空杯裡。
       酒吧內響起George Michael的Careless Whisper。聲音從一整排酒櫃上方的小型喇叭傳來,他用指尖敲著吧檯桌,聽著下一首曲子前奏開始,Wake Me Up Before You Go-Go輕快從音響傳出,喬瑟夫會心一笑,他問著西撒:「你們老闆是不是很喜歡Wham?」
       西撒從吧檯下方拿出一杯檸檬水,真的照著要求在杯緣處掛上一片帶皮檸檬,杯裡還大方地放上一顆球型冰,看起來高了好幾個檔次。
       「很酷吧,一般酒吧都是播放柔和弦樂,第一天來上班對於播放一整天的Wham感到很特別。」
       「說起來,你是在這裡打工?」
       「是啊,奇怪嗎?」
       「也不是,一個大學生在這裡打工是不是不太好?畢竟進出的人可能會挺複雜的,而且上下班時間都特別晚。」喬瑟夫喝了一口檸檬水,雪碧的氣泡在口腔那密集炸開,嚥下那一瞬間爽快的感覺讓他打個顫,非常好喝。
       西撒再次彎下腰,手托著下巴看著逐漸熱鬧起來的攝政街口,玻璃窗倒映著他們兩人的身影,隱約可以看見臉上的傷被好好地包起來,模樣在他眼裡特別狼狽。
       「錢比較多,當然選擇這裡了。」他說,「如果不多賺點錢,是會吃苦的。」接著一個笑容在喬瑟夫眼裡綻開,像一朵在寒地綻放的花朵,毫不遲疑,即使不明白這句話藏了多少故事,唯一能夠確信的是,他不後悔認識西撒。
       眼看檸檬水即將見底,西撒拉過酒杯準備再倒新的雪碧進去,這時喬瑟夫兩根手指頭勾住杯腳,碧藍瞳孔隨著牛皮色燈光與他相視。
       「我們說點彼此的事好嗎?」
       西撒沒說話,將八分滿的杯子推到喬瑟夫面前,動了動眼珠子,拉了張高腳椅坐下來。
       「別奢望讓我酒後吐真言,鄉巴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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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suxu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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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JC] 100 Years Later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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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章節:  01   02   03   04   05
- 最近眼睛非常不舒服,連寫稿都無法好好寫了,之前的假日因為都有活動所以無法如期更新感到非常抱歉,如果時間允許,明天會再更新一篇!謝謝大家!
- 閱讀感謝
06
 西撒一臉錯愕看著喬瑟夫拿著一顆石頭往自己身後砸,石子哐地一聲敲上牆壁的老舊鐵管,接著聽見如沙包重重摔到水泥地面的悶聲。他轉頭一看,一個男人眉心被狠狠砸出個小洞鮮血直流,而且已經失去意識口吐白沫。
喬瑟夫的表情充滿不悅,拳頭更是緊緊攢著,他環視著周圍的情況,除了那個剛剛被他砸中的男人外,其他的人都只是受了點輕傷而在地上不停扭動。他猛然抬起頭看西撒幾眼,那張白皙臉蛋被劃上一道血痕,大概是被銳器劃傷所導致,血漫出傷口沿著顴骨滑至下巴。這個模樣讓喬瑟夫嘆口氣,二話不說抓起那髒兮兮的手腕,將西撒扯出巷口隨便往一個方向跑著。
「喂、要去哪?那些人還沒⋯⋯」
「有人在圍觀,再這麼下去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不久又會站起來,你想要被帶進警局嗎?」
「可是——」
「沒什麼好說的,總而言之先跑再說。」
「跑去哪?再怎麼逃他們總有一天還是會來找碴,我得今天做個了斷。」
這一句話始情緒原本在爆發邊緣的喬瑟夫再也忍不住,他緊抓著西撒的手,不理會他任性的聲音持續走在查令十字路上。
「你是耳聾嗎?叫你放開。」西撒慍怒的說,但喬瑟夫沒理會。
「JoJo——」
「別鬧了行不行!就算你跑去跟他們轟轟烈烈幹一架又有什麼用?」喬瑟夫聲音沉的很低,所有情緒好像全部擠壓在喉嚨內,他已經盡量不發脾氣了好好跟他說話。
「把他們打得滿身傷,然後自己也跟著掛彩就是你解決問題的方式嗎?就算我認識你沒多久,你也不是這樣的人吧?」
他說了幾句之後西撒便安靜下來,沒有再多說什麼。
喬瑟夫依舊牽著西撒的手腕,他們經過兩個街區,穿過幾個小巷口,喬瑟夫每經過一個巷口就會往裡頭看幾眼,確認那些人是否有追上來,看到巷口內如往常般擺放幾個骯髒大型垃圾桶與幾隻老鼠奔過才帶西撒快速走過。
關於心中那把無名火喬瑟夫不是很清楚原因。當他看到西撒在巷口被人團團圍住時,心中頓時只有「要去救他」的念頭閃過,接著下意識衝過馬路,也忘記交通號誌的存在,就像整個世界在那一瞬間全都因為他而運轉。直到他意識過來,在西撒後頭的男人早就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而西撒則是一臉錯愕看著他,對於自己的出現露不可思議與疑惑。
所以喬瑟夫想,那把無名火可能出自於心中某中不安的因素所導致的,但確切的原因還是需要時間去思考。
拐了幾個彎後,一棟舊公寓矗立在查令十字路的最尾端。喬瑟夫停下來,手指著那棟公寓說:「先去那裡吧。」
「那裡是?」
「我家。」
西撒跟著喬瑟夫的腳步來到公寓門口,漆上白色油漆的五階水泥樓梯斑駁,有幾個地方因為長了壁癌而剝落,檜木色的大門似乎被狗爪磨過有著好幾道抓痕。西撒有些訝異,絕不是因為他認為喬瑟夫住的地方跟他本人的落差,而是查令十字路上有著這麼一間奇特的老公寓。
他曾經聽馬克說,查令十字路這一代的老公寓幾乎被拆光了,這些老公寓的前身都是曾林立在這條路上的書店。而隨著時間與科技的進步,書店幾乎都無法生存而倒閉,於是轉型成學生最愛的便宜公寓套房。但這個光景並沒有持續太久,人們生活型態的改變也導致對生活需求的慾望大增,無法給現代人足夠的生活機能的老公寓逐漸被這條街給拋棄直到消失殆盡。
然而這棟公寓卻依舊矗立在這條街上,像一位經歷歲月洗練的老人,佝僂身軀看著查令十字路的每個變化,這讓西撒感到欣慰。
「進來吧,我住三樓,沒有電梯,所以稍微運動一下吧。雖然我們今天動的夠多了。」喬瑟夫打開門,旋轉而上的古典樓梯一圈一圈地向上攀沿,鐵欄杆沒有漂亮的亮黑光澤,西撒可以想像,這些附著在樓梯旁的鐵欄杆被每一位曾短暫停留於此的人輕輕撫摸過。不同的職業、不同身份,婆娑著這曾經屬於他們的避風港。
喬瑟夫已經走到階梯上,他回頭看著不停抬頭環視���四周的西撒。
「你也感覺得出來吧。」
西撒聽見聲音看向喬瑟夫,他摸著鐵欄杆站在階梯上抬起頭環視這棟老公寓
「這棟公寓有著一種安心的感覺,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所以只能用安心來形容了。當初來到倫敦時房子找了一陣子,這間老公寓在查令十字路上的小角落上矗立了快半世紀,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讓我決定住在這。」喬瑟夫笑著,手像撫摸著一隻撒嬌的貓來回觸碰鐵欄杆,「可惜的是,再一個月這裡就會夷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棟昂貴的新式建築。」
西撒明白喬瑟夫所說的安心感,當人處於異鄉時,會從相似的事物裡寄託無法宣洩的情感,他也是如此,即使是一張老舊到泛黃的照片也足夠在夜深人靜的寂寞夜晚排解鄉愁。
「明天要去看新的租屋處,也是時候該跟這個老朋友說聲再見了。」喬瑟夫碎笑幾聲,語調裡充滿不捨。
空間裡瀰漫著淡淡的薄荷香氣,陽光從一旁的老舊窗戶穿透進來照射在泛黃磁磚上,喬瑟夫敲了敲鐵欄杆發出清脆聲響,他看著西撒,笑著說:
「上樓吧,還需要我牽著你的手帶你上去嗎?」接著露出燦爛笑容,西撒感覺到有什麼正觸動著心口處,像是他十幾年來從未體會過的。老公寓的氛圍如他的笑容一樣令人安心不已。
「你紳士錯人了,不過,做得還不錯。」
西撒踏上階梯,他們一圈一圈地向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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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suxu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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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JC]Neck
2017.04.15台灣JOJO Only的無料釋出,一個關於喬瑟夫的壞心眼與執著,希望大家喜歡!謝謝來索取無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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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從上方看著他,尤其是他坐在那張鐵灰色沙發椅上,曲起雙膝微微低著頭看著最新的VOGUE雜誌時,那白皙後頸總是會毫無防備地拱起,彷彿在唆使你伸出手用指腹由上而下婆娑。
然而我都會忍住衝動,靜靜地站在後面看著那頭麥穗髮色上的髮漩一圈一圈往外擴散,最後隨著髮線來到泛著一點珊瑚色的耳廓,幾乎是白裡透紅,像極一顆含著紅色礦物質的白玉。他依舊沒有移動,直到翻到VOGUE第三十頁才意識到有個人影壟罩著他,他才緩緩轉過頭,那微微拱起的後頸挺得直直地看著我,闔上雜誌。
他摸摸後頸說著:「有什麼東西嗎?」
我搖搖頭,順勢彎腰抱住他,摩洛哥堅果油洗髮精的味道直竄鼻腔,髮梢還稍微濕濕的,肩頸更是有著橄欖香氣。
「你好香。」我蹭了幾下又把他抱得更緊。
「既然如此你也趕緊跟我一樣吧。」他碎笑幾聲,指腹在我厚實的耳垂上搓揉。我也輕輕地往白皙臉頰上的胎記處落下一吻,那裡是我獨有的領地,誰都不能入侵。對我來說,眼瞼下方的淡色胎記是個神聖領域,只有我才能夠一點一點地玷汙它,甚至偶爾看它們因為情慾而渲成淡酒紅。
「讓我再待一會兒,別急著趕我走嘛。」
「我從來都不趕你,但你真的,不好聞。」他撇過頭後又再次拿起VOGUE翻到三十頁重新瀏覽過一次。我湊近袖口聞了幾下,一股汗水與洗衣精參雜的特殊氣息令人有些作嘔,我鬆開手看著直挺挺的後頸再次拱起時,大概不被意識所控制,純粹憑著直覺動作,手由上而下隨著頸部線條滑動。觸感非常鮮明,金絲般的汗毛觸動著肌膚,我幾乎忘記思考甚至沒停下動作來來回回摸了三次,回過神的時候是被他抓著手,阻止那彷彿走火入魔的觸摸。
他沒有說話,停頓大約十秒鐘的時間才放開,然後繼續盯著VOGUE第三十頁整整三分鐘。
一瞬間,那神聖不可侵犯的領域刷上一片淡紅,不只這個地方,白玉被紅色礦物質吞噬,耳廓一片通紅。
我笑著,看著那因我而引發的生理變化。
心中泛起一股愉悅,我再次彎下身朝那胎記上吻了一口。
「你的可愛,超乎我想像了。小西撒。」
後來,對於這句話之後的反應就不得而知了。但可以大概知道,那張白皙臉蛋一定跟燒透的熱鐵塊一樣炙熱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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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suxu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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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JC]We、Noi
#波紋戰士60分挑戰
09  失去的事物、香水
打到後面有點負荷不了情緒的潰堤,所以就這樣吧TT我愛JC!
有時候,我會盡量避開有小孩子的地方。因為這會讓我想起一些事情,他們手上的玩具總是會讓那段記憶在腦袋中無所遁形,好像逼著你去面對一些事實,並且告訴你它有多麼殘酷。
兩年後的某天早晨,我從紐約搭了最早的班機往義大利。下飛機後經過公園正好看見一群孩子蹲在沙坑中堆疊屬於他們的夢想,疊的高高地,好似不怕崩塌一樣繼續往頂端堆沙,直到沙子負載不住重量唰地一聲瞬間散成一團。
他們沒有放聲大哭,反而轉移陣地站到塑膠溜滑梯上,坐在一處晃著小腳,嘴輕輕嘟了起來,接著一顆顆透明球體在空中飄浮。
當這些球體飄到我面前炸開後,似乎有什麼也正在左胸口處砰地一聲狠狠炸開來。那時我二十歲,拎著一只皮箱與捧著一束向日葵,帶著鼻酸與淚水快步走在羅馬的人行道上。
我憑著兩年前的記憶尋找往車站的方向,穿過幾個路口後,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彷彿是個老舊的幻燈片在我的腦袋中慢速撥放。特萊維噴泉,我們第一次吵架的地方。他的身影還是如此的清晰,坐在噴泉旁翹著鼻子用滿口義大利腔說我是個鄉巴佬,毫不留情地抨擊我,直到打起來才停止這場鬧劇。
我抑制住鼻酸的衝動,不合腳的新皮鞋摩擦著後腳跟發疼著,我用最快的速度穿過噴泉,幾乎是一瞬間,我好像聽到那個人的聲音。
 來到車站後,搭上往熱那亞的火車。一路上我只是不停往車窗外看,看著飛逝而過的景象,想著流逝的時光。
這兩年來,我不敢去細數究竟失去多少事物,因為實在太多了。不管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是足以改變我人生的大事,都難以去算清,這些所留下來的重量只會像塊支離破碎的鐵塊一樣,日積月累沉在心頭,然後深深刻劃在記憶中直到慢慢死去。
過了一個小時,熱那亞的冬天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溫暖許多,漂亮的港口與豐富的文化,我相信這個地方是如何以這些資產孕育出一個人的靈魂,那幾乎是高貴且純潔的靈魂。
腳突然動了起來,完全不需要任何反應,我開始朝一個方向走去。只要十分鐘,走上一小段上坡,映入眼簾的是會一望無際的大海與藍天,而那裡,正是我一生中,失去最重要的事物的歸屬。
我來到一個墓碑前,上頭所刻的名字直到現在我依舊無法好好直視,只能蹲下身子低著頭,用還有觸覺的右手輕輕觸碰刻痕。我把手上的皮箱放下,將向日葵整齊地擺在墓前,這時風吹過來,我抬起頭用臉迎接那柔和的風。
「對了,今天帶了個東西給你。」我翻開皮箱拿出塞在內側袋裡的小玻璃罐,裡頭的液體因為搖晃表面充滿泡狀。我放在向日葵旁邊,盤起腿坐在他對面。
「味道可能有點不一樣,無法跟你做的泡泡水有一樣的香味,」我忍住不停衝上鼻腔的酸澀感繼續說著,「畢竟我也是從絲吉Q那裡聽來的,你從來都沒教過我呀。」
說完,我只是逕自笑了笑,看著自己被摩疼的後腳跟,視線逐漸模糊直到看不清皮鞋的模樣。
我摀著胸口,身體往前傾把額頭靠在那塊石頭上。
這一句話,即使遲了,我也會在每次來看你的時候告訴你。
「我喜歡你。」
所以請你在那個地方好好地看著我吧。
  西撒。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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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suxu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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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JC]100 Years Later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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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樣來點刺激的救援行動!!! 關於倫敦地理位置,雖然有查了google map但是還是有點誤差,所以請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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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閱讀感謝~
05 
哈根達斯的口感一向是喬瑟夫的最愛,他曾經最高紀錄可以吃到五盒不成問題,由於價格貴得嚇人,於是選擇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來上一碗巧克力口味解解悶。
下午最後一堂英國文學課讓喬瑟夫受不了。整堂課他像隻啄木鳥不停往桌面上點頭,直到教授那毫無高低起伏的音調從耳中消失的那一刻,頭自由落體般往桌面上一撞發出巨響,喬瑟夫除了整個人清醒外,也被教授唸了一頓。
「來,趕緊吃免得融化了。」絲吉Q拿了一碗冰淇淋放在桌上,她拉開椅子坐在喬瑟夫的對面。只見喬瑟夫撇了幾眼後吃了起來。
泰晤士河畔的風吹來,一大口冰塞進口內凍的太陽穴刺痛不已,喬瑟夫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把一個手掌新大小的哈根達斯吃個精光。他舒爽的對著陰霾天空吐口氣,果然不出所料,好天氣只持續了一個上午。
「上學這麼不開心的話,來我這打工如何?給你個掃地一職。」絲吉Q嘻嘻笑,收拾桌上的空盒,拿進一間形狀像個牛奶紙盒的小屋內,接著看她拿出一條藍色抹布擦拭桌子。
「妳想想有一隻熊拿著小不啦嘰的掃帚站在一個色彩繽紛的小屋前打掃不是很怪嗎?駁回。」喬瑟夫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揮著,然後又嘆口氣。
那個夢,這兩天停了下來。如一齣影集每一集的前情提要,不斷告知觀眾上一集重要的部分,免得隔了一個禮拜的記憶無法順利連接起來。
他的夢也是如此,長久以來飽受折磨的夜晚,昨天更是難得地躺在床上,醒來彷彿是一瞬間,沒有頭疼的早晨,沒有疲累不堪的身軀,更沒有令他苦惱的臆測。
猜測夢中出現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他又來自哪裡,是否跟他有任何關係。
然而他卻感到一股怪異感受,如同盤旋在泰晤士河上頭形單影隻的鳥兒,空虛。
喬瑟夫還記得剛剛一口口帶著情緒嚥下的哈根達斯,固體進入口腔內瞬間融化後,滑進喉嚨的冰涼觸感使他打了個冷顫,神經刺激的腦部,腦袋一瞬間彷彿被凍僵一樣疼痛。而這種如吃冰一樣的痛感跟他數年來被夢纏著,迎接每個早晨的鮮明感官相符。
還真是個被虐狂。喬瑟夫嘲諷自己,他伸個懶腰,起身準備去泰晤士河畔逛逛。
絲吉Q看著他滿臉疑惑,喬瑟夫皺起眉頭好奇問著:「臉上有什麼嗎?」
她搖搖頭,依然坐在椅子上,手肘靠在透明玻璃桌上,兩個手掌舒舒服服地捧著鵝蛋臉。「如果事情有點進展,就去試試看吧。」
喬瑟夫頭歪向左邊三十度,一臉費解。
「沒頭沒腦的說些什麼啊?」後來他聽見帶著調皮的笑聲。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女人的直覺吧。看你若有所思,心想大概有什麼事情在你身邊變化了吧。」他碎笑幾聲繼續道著,「今天冰淇淋的帳算我的,下次可沒有了喔。」
說完,有一對情侶走向那個牛奶盒小屋,絲吉Q揮揮手便進去招呼客人了。
 -
 喬瑟夫租的短期公寓在查令十字車站附近,需要繞過幾個小巷口才會抵達。那間公寓不太起眼,記得是在某間小酒吧的對面,那間酒吧在喬瑟夫眼裡挺特別的,因為在查令十字路上書店林立,要找上一間像樣的酒吧實在很難,大部分的人都會前往攝政街小酌幾杯,正因為如此那間小酒吧成了查令十字街居民的喜愛。
但他都沒進去過,搬到那裡的時間也不長,畢竟他之前是住在郊區一間有著單人套房的公寓,後來因為艾莉娜奶奶突然生病而回老家一趟。
拐了個彎,喬瑟夫進到一個小巷內。地面濕得一塌糊塗發出難聞的惡臭,他踮起腳尖決定快速走過這條捷徑時,在對面巷口傳來鈍器敲打聲。
當然還有令人不安的群毆聲。喬瑟夫稍微停了下來,他並不想插手介入,就像某個人所說的,有些英國人都是披著紳士衣的流氓。
喬瑟夫稍微算了一下人數,總共五個人,似乎群體攻擊一個目標,真真實實的圍毆在他眼前真實上演,喬瑟夫吹吹口哨,雙手插在口袋打算視而不見,暗自在心中祈禱那個人能順利脫困。
如果他身手好的話。
這時,一個人影從圍毆人群中冒出來,一頭金髮,身上穿著長袖高領毛衣,身手矯健地將身旁衝上來的人打個正著。喬瑟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雙眼再次睜開確認,這個人他認識,而且剛認識不久。
正當男人忙著應付其他三人時,喬瑟夫看見有個男子狼狽地從那人身後歪歪斜斜地站起來,手裡拖著一個斷裂的鐵棍。
有什麼在驅使他的雙腿向前衝刺,說起來應該是下意識的反應,喬瑟夫衝到對面巷口,連路口的交通號誌都沒來得及顧上,他心中正燃起一股無名火,非常火大。
衝到巷口後,他二話不說拿起地上一顆手掌大小的石子往昏暗的巷口一扔。
命中紅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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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suxu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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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JC]100 Years Later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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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西撒一整路都不說話,安靜走在馬克身邊。馬克跟路過的幾個人打了招呼,他們穿過理工學院前的大理石大廣場,然後再走個幾百公尺就是校門口。
「沒想到是個有趣的人。」
「什麼?」西撒問。
「JOJO呀。」
西撒沒有接話,任憑沉默成了他們間的接話者。
「他沒那麼糟,相信我。」馬克說的斬釘截鐵,臉上更是露出自信滿滿的表情。西撒看他幾眼,撇撇嘴。
「我明白,但要我這麼快接受有點難,有些事第一印象是騙不了人的。」他堅信第一印象的重要性,或許如此主觀認為可能不太公平,但他怎麼也無法打破這在他心中根深蒂固的觀念,畢竟截至目前為止所遇過的人,真正相處過後幾乎與第一印象差不多。
好比馬克,他在西撒第一印象中是誠實、可靠的人。
聽見略為尷尬的笑聲後,西撒停在校門口前幾公尺,看著手錶的時間,打工的時間快到了。
這時馬克轉過來。「什麼時候打算回一趟義大利?」
被這麼一問,西撒險些時間答不出口。他並不是在思考該怎麼回答,而是他明知道該怎麼回答卻無法好好說出口。
停頓半晌,他開口道著:「現在的打工光是支付義大利那裡的養育費就夠吃力了,倒是沒有想過回去這件事。」
邊說他邊盯著自己那雙昨天忘記擦掉水漬的皮鞋。
回去義大利是他連想都不敢想的奢侈事。能夠來英國念上不錯的木工系就足夠讓他謝天謝地,也或許是他上輩子積了陰德遇到貴人,願意代替支付大學四年的昂貴學費,否則連作夢都不敢想像能夠站在這舒適的校園內,更不可能遇到像馬克這樣熱心可靠的人。
馬克一臉抱歉。「噢,機票可不是小數目,抱歉,我……」
「嘿,道歉就免了,省著點給你女朋友。」西撒調侃幾句馬克便笑了出來。
「對了,」馬克想起什麼問他,「聽說你找到房客了,恭喜。」
這時西撒才恍然大悟馬克所說的事情。自從他搬到倫敦後,在郊區的五樓公寓租了間雙人房,當時他認為這間公寓地段理想,雖然在郊區但是離市中心搭個十至二十分鐘的公車還算近,離學校也不遠,徒步大約十分鐘就可以抵達。但不巧的是,當天與房東約好看房時,原本看上眼的房間被人早一步付了訂金,並且付上一倍的訂金。
剩下頂樓的雙人房,西撒非常猶豫,畢竟沒有朋友願意住郊區,他們寧願選擇比這裡貴上一倍的房子,也不願意住在連一間像樣的酒吧都沒有的街區上。
不過房東很好心只跟他收四分之三的分租,似乎是因為頂樓比較熱,廚房也必須跟四樓的房客共用,她也告訴西撒如果找到室友,也不必擔心剩下的四分之一。 
後來聽說那個付高額訂金的房客住了幾天又退租了,原因似乎是有急事回老家,但後來退租後不到半天,馬上又有新房客以普通訂金租了那間單人套房。 
「是啊,那個人說他有一位認識的人剛好今年入學正在找房子,剛好我這裡缺室友他就介紹給我了。」
「什麼時候?」
「原本是今天傍晚,但是對方似乎臨時有事所以改成明天下午三點。」
「再次恭喜你,西撒。好事接二連三來,別再說他是瘟神了。」
「究竟要提他多少次啊。」
「好,不說了,別耽誤時間了。」
馬克揮揮手往文學院的方向緩步走去,他會去院館內的讀書室複習今天的授課內容直到晚餐時間為止。
西撒走出校門,穿過查令十字路的交叉口後來到一處小巷口,他看見一群人,五個人,眼神銳利如把箭盯著他看,西撒也注意到那五個人手上各自拿著鈍器,有看起來經歷不少打鬥而血跡斑斑的金屬棍以及實地堅硬的木棒。
其中一個站在中間,穿著風衣戴著高帽的男人停了下來,一開口的嗓音讓西撒覺得有點熟悉。
「好久不見,自從上次嘗到潑滿臉的威士忌後,對你這傢伙可是怎麼忘也忘不了呢。」男人開口笑著,聲音像壞掉的鋼琴,張口笑的牙齒虎牙處裝了顆金色假牙,臉上更是有幾道明顯傷疤。
西撒滿臉疑惑,聲音低沉問著:「你們是誰?」
男人聽到笑得更開心,難聽的沙啞聲在巷口迴盪。
「不然賞幾個棍子看看記憶會不會好一點。」說完,他身旁的男人開始動作,揮舞著手上的武器虛張聲勢起來。這時西撒好像在他模糊的記憶中似乎想起些什麼。
金色假牙、聲音像隻青蛙聒噪難聽,的確有這麼一個混蛋在他記憶中盤旋。
他被找碴了,不過要讓他們失望了,因為他根本沒在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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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suxu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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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JC]100 Years Later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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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飽受眼睛乾澀之苦,眼藥水成了我靈魂之窗的救贖(哭
這篇連載會持續一陣子,會勤奮點在假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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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今天倫敦天氣還不錯,憂鬱許久的天空突然晴朗起來,濕氣隨著陽光蒸發,空氣清爽起來。但這個好現象頂多持續一天甚至一個上午,所以喬瑟夫趁著下節課開始前的空檔坐在校園一處長椅上發呆。
不知為什麼,他的記憶依舊停留在昨天紳士咖啡廳那段對話。他開始在意西撒的任何事,尤其是他的姓氏。
想起過去就學期間,喬瑟夫並沒有太多朋友,原因出於本身過於傲慢的個性,使他在交友上有著很大的問題,即使有與他和得來的人,頂多與他陪伴每個求學階段,然後大致上也像品質差用幾年就壞的電話一樣斷了音訊。
而這些在他人生中產生一點點交集的人之中,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像西撒這樣如此渴求知道他的事情。
好比現在這如雞毛蒜皮的姓氏,以前他才不管誰姓什麼。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喬瑟夫看了來電顯示幾眼,原本鬱悶心情稍微緩了些,畢竟他那說給任何人聽都會覺得失敗的人際關係,還是為此存在著一點例外。
「嘿,政治學如何?」
「好比英國天氣,但也沒那麼差就是了。」
「看來你也挺幽默的,史摩基。」喬瑟夫笑得更歡了,他繼續說:「聽起來你過得還不錯,是吧?」
「不錯。倒是你開學第一天大遲到還淋成落湯雞,這可是鬧成笑話了。」史摩基忍不住笑意笑了出來。
喬瑟夫一聽馬上開始抱怨,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詳細交代,說他遇見了操著義大利口音的花花公子,在倫敦這該死的天氣下遺失重要的證件,甚至還因為一個人的姓氏坐在這裡苦惱將近半個小時。
當然這些話聽到史摩基耳裡更讓他笑意大增,喬瑟夫完全可以想像史摩基站在美國街頭,靠在一處路口的路燈上放肆大笑得模樣。
過了一分鐘史摩基終於停下笑聲。「你想想,在你無聊的十八年人生中遇到這樣的事不是很有趣嗎?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說這麼多別人的事。」
「果然很奇怪對吧?雖然對那個人印象超差,但後來也沒那麼討厭。」喬瑟夫想起昨天那杯超苦又超黑的咖啡,名字叫什麼他也沒放在心上。雖然那杯最後還是被他吞下肚,但是被女服務生用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給嘲笑,因為他要了將近十包砂糖才勉強解決那杯咖啡。
「或許是冥冥中註定也說不定。」
「哈?」史摩基的命運說總是讓喬瑟夫難以相信。
「姑且相信一回吧。」
他們之間的通話在十分三十二秒結束,史摩基帶著看好戲的語氣說了下次再連絡或許會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但喬瑟夫還是半信半疑,他將手機收進左側口袋,裡頭的63便士把七分尼龍褲擠出難看形狀,於是又拿出手機看了時間,再三分鐘下堂課即將開始,起身準備回去時聽見有人幾乎是用小聲驚呼的語氣喊著他的名字。
「那不是JOJO嗎?」
喬瑟夫抬頭一看,是西撒與一個有著重重德國腔的人正佇足在他面前。
「馬克走了,我可不想再跟這人扯上關係。」西撒連看一眼都沒有,對西撒而言他與喬瑟夫的關係在還給他證件的那瞬間就不存在了。
馬克並沒有把西撒的話聽進去,他靠近喬瑟夫,禮貌性地打起招呼:「不好意思,如果剛剛驚擾到你,我向你道歉。」
喬瑟夫搖搖頭。「沒什麼,別太在意。只是,」他看了西撒幾眼後,又回到馬克身上,「他有跟你提過……」
似乎明白些什麼,馬克趕緊解釋:「好歹我也是那張證件的第二目擊證人。」
他笑了笑,稍微瞄了後面悶不吭聲卻隱約散發不耐煩的西撒,於是他降低音量,身子往前傾幾乎是呢喃一樣對喬瑟夫說:「他就是這樣,別太在意好嗎?其實他個好人,別看他這樣,很會照顧人喔。」
「對女人吧。」喬瑟夫酸溜溜地說著,他看見「那個好人」正與一個剛經過、打扮時髦的女性聊天,原本兇惡的臉瞬間轉換成柔情模式。
「對認同的人都是如此。」
鐘聲迴盪在校園內,所有聚在校園每一角的人群瞬間一哄而散,跟西撒聊天的女人依舊在離開前在那有著淡色印記的臉頰上留下一吻。西撒轉過身,又變回不耐煩的臉色。
「馬克。」
「是是。」他回應幾聲,小跑步離開前隔空對著喬瑟夫道著:「我是馬克,文學系三年級,他是西撒‧齊貝林,木工系三年級,請多指教囉,JOJO。」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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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suxu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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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JC]100 Years Later 02
前章節:01
這樣吵吵鬧鬧的喬西真的很可愛~
閱讀感謝
02
 他真的是遇見個十足的流氓紳士。
與那個將近兩百公分的鄉下人說話差點讓他失去該有的冷靜。
喬瑟夫‧喬斯達。一張被淋濕的證件被他放在桌上,上頭的照片非常青澀,大概十五歲左右的樣貌。西撒一手托著臉頰,一手敲著木製長桌,教授在前方授課的聲音全數被忽略,他覺得心情糟透了,新學期第一天先是遇到了個長得還算人模人樣但卻滿口粗話的小鬼,向來不準的天氣預報甚至還弄濕他最寶貝的皮革短靴。
西撒嘆口氣,將證件推到一邊。
他們是在學校第一堂鐘聲下結束鬧劇。英國的雨不停從天空中落下,他與喬瑟夫從遮雨棚吵到外面,他們沒有動手,只是彼此耍耍嘴皮子就夠他們氣好幾個小時。直到宣告停戰的鐘聲在雨中響起時,驚覺新學期第一堂課準備開始,才急急忙忙散場。
但是在散場前,西撒看見喬瑟夫轉頭擺出難看至極的鬼臉,嘴裡還不饒人的加上一句:「臭花花公子。」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於是在濕漉漉的石子路上便看見這張他怎麼樣也不想撿的證件,但基於道德考量,他還是順手撿了起來並且開始煩惱如何不在有任何交集的情況下將證件交給他。
視線中突然出現一條手帕,西撒抬起頭看著手帕的主人。「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來。」
馬克,德國人,是西撒最好的朋友。若要說誰最懂他,大概就是馬克這個人。為人開朗熱心,平時一有空閒便會去大笨鐘附近一家酒吧喝著加上一大顆球型冰塊的Johnny Walker威士忌,聊聊彼此家鄉的趣事,或是偶爾放肆地宿醉到隔天早晨。但會收留醉鬼的酒吧不多,於是他們盡量小酌幾口,或是喝點不那麼濃烈的淡啤酒。
西撒拿起那條乾淨的白色手帕擦擦還滴著水的髮尾,他並不喜歡這種半濕半乾的狀態,簡直像從一池沼澤中起身令他非常厭惡。
他想起造成他落得這步田地的罪魁禍首,馬上又一肚子火。
「你絕對不敢相信今天遇到個瘟神,二十年來都沒有過!」西撒說得咬牙切齒,所有怒氣正在每個齒縫中蠢動著,他又拿起手帕擦掉滴落後頸的水滴,然後聽著下課鐘聲響起,教室一陣騷動,他也準備離開。
「這個看起來很有教養的孩子?」馬克問。
「有教養?我還真看不出來。」西撒聳聳肩,他看見木椅被他坐出一層濕氣來,然後從鼻腔重重吐出氣,拿起濕了一半的牛仔外套擦拭。
馬克拍拍西撒的肩膀,似乎感到一陣濕又收回了手。
「那怎麼辦,這證件很重要吧?還是要歸還不是嗎?」
「所以我才煩惱啊。」
西撒又看了那張證件幾眼,接著收進口袋。
「再想想辦法吧。我想全校姓喬斯達的人不多,廣播尋人應該很容易。」他拎起背包,不知為何他很想抽根菸,用尼古丁讓自己稍微別那麼煩躁。
「他是我們學校的人?」
「很驚訝嗎?」
「不,只是覺得似乎冥冥中註定,你不認為嗎?」
「別鬧了,我可不想跟一個流氓紳士扯上任何關係。」
 -
 真是怪了,那個叫西撒的人似乎在哪見過。
喬瑟夫坐在校園裡一間Gentleman的咖啡廳內想著,究竟在哪見過,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當他發現這件事已經是過了一整個上午之後的事了。或許是早上的事件令他太生氣導致他始終無法意識到,不過這還不是最糟的,最糟糕的是他的證件弄丟了。
大概是在那個遮雨棚掉的,也可能掉在這個偌大校園裡,毫無頭緒,他的心情現在好比英國的天氣與難吃又無聊的食物。
這時,對面的椅子被拉開,拖出又長又難聽的聲音。
「英國先生看起來很煩惱吧。」說完,一張熟悉不過的證件丟在木桌上。
喬瑟夫聽見說話人的聲音,先是皺起眉頭深吸幾口氣好讓自己緩和可能隨時爆發的情緒,然後抬起頭看著西撒相當自然地坐在面前,手托著下巴,臉抬高四十五度角,挺俏的鼻子朝向天花板,眼瞼下的淡色倒三角形花紋更是明顯。
「不是英國先生,是喬瑟夫‧喬斯達。」
「我知道,上面寫著。」綠色眼珠子朝桌上的證件瞄幾眼。「Espresso謝謝。」
一位女服務生走過來,臉頰微微透著紅暈,動作特別優雅緩慢,連回答都帶了點甜膩的聲調。喬瑟夫撇開視線,收起證件。
「謝謝了,證件。」聲音幾乎是呢喃,他嘟著嘴努力不跟眼前的人對上眼。
「這道謝似乎少了什麼。」
「什麼?」
西撒不語,依舊保持同樣的姿勢看著喬瑟夫。喬瑟夫咬著牙,抑制怒氣,又把話重說了一次。
「謝謝。」然後一臉「這樣行了吧」的表情盯著西撒看。
西撒放下托住下巴的手,服務生送來兩杯咖啡,一杯用外帶杯裝著,另一個杯裝,他將杯裝的那杯推給喬瑟夫。
「那東西很重要,別再弄丟了。」說完,他起身準備離開。
「西撒。」
他轉過頭。
「怎麼知道的?」他問。
「早上那個女人這樣叫你,所以……」
聽完西撒轉身,喬瑟夫又喊住他。
「名字。你的全名,告訴我吧。」
「為什麼?」
「不需要什麼理由吧,既然都知道我的名字,也讓我知道你的吧。」
西撒停頓幾秒,打開杯蓋喝了口咖啡,手握住門把,徒留一句話便離開咖啡廳:
「這個問題你自己去找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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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suxu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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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JC]100 Years Later 01
☆現代設定,JC兩人皆為大學生,背景英國
這篇文章偶然在我的資料夾找到,發現是寫一半的產物,於是拿出來繼續寫了
閱讀感謝~~
這個夢持續了數年,同樣的場景與背影讓他想忘也忘不了,近日來這��境更加頻繁,像極了一場遲到的二輪電影不停播放。
手機在櫃頭嗡嗡作響,震動的頻率幾次讓喬瑟夫驚醒,他努力撐起身體,幾天來做夢使他無法集中精神。手機再度響起,這次他徹底清醒,因為今天是大學入學第一天。
絲吉Q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顯得非常生氣,尖銳音調在耳膜內形成回音,喬瑟夫皺起眉頭把手機放在床上讓那一連串的怒吼在空間內消散。
「說過多少次今天絕對要準時到!為什麼還睡過頭?」絲吉Q語氣緩和許多,喬瑟夫才敢拿起手機。
「抱歉,」他邊說邊穿衣服,「老毛病又犯了,我會盡量趕上入學典禮。」
絲吉Q沉默一陣子,接著說:「趕緊出門,」她緩道,「找個時間去看個醫生,你這毛病也跟一陣子了。」
喬瑟夫揹起背包,隨手拿了片白吐司咬幾口吞下肚。「醫生也治不好吧。」說完,他急忙拉開門,拐個彎果斷放棄電梯跑下樓。
 -
英國的冬天又濕又冷,稍微飄雨的天氣喬瑟夫始終不太喜歡,記得上小學第一天那天下著雨,他站在走廊上看著雨嘩啦啦從天而降,雨滴墜在地上啪地一聲粉身碎骨。一股冷風穿過喬瑟夫嬌小的身子,寒風刺骨,他奔回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藍色瞳孔從透明玻璃窗來回掃視他的同學被媽媽、爸爸或是奶奶披上暖和的外套,牽著小手回家。
那天他在教室哭了出來,因為水氣帶來的陰雨綿綿,也帶上那不斷湧上心頭的孤寂。
後來艾莉娜帶著濕透的平底靴,手裡拿了把藍色兒童雨傘出現在教室,喬瑟夫才知道原來他並沒有被拋棄,只是奶奶睡著而忘記了。
棉質襪被雨水沾濕冰冷地貼在皮膚上,喬瑟夫加快腳步穿過數個街區,他希望能在開幕式開始前到達學校,隨後不遠處整點鐘聲響起,喬瑟夫心想完蛋了,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趕不上,即使自己盡全力衝刺也無法在短短幾秒鐘響內安全抵達。
「啊啊,趕不上就算了吧。」他開始放慢速度,不參加無傷大雅不是嗎?至少他是以前幾名的成績考進去的,壓根不需要擔心會被趕出校門的可能。
畢竟他最討厭的字眼是「加油」和「努力」兩個字。
他聽完最後一聲鐘響後,選擇站在一處咖啡廳的遮雨棚下躲雨。
他想起那個夢。記憶中,有個人站在不遠處,背對著他吹著泡泡,陽光折射形成一顆顆漂浮的水晶球,空氣瀰漫著清香肥皂水味道。他隱約記得整片的向日葵田包圍著他們,有蟲鳴有鳥叫,蝴蝶在四周飛舞,他也很清楚的記得,那個人有著一頭漂亮金髮,隨著綁在頭上的頭巾隨風飄逸。
那溫柔的背影,深深烙印在藍瞳內。然而數年來的夢境,一切清楚且清晰的夢境,那個人從沒轉過身看他一眼,唯有屬於那溫柔背影的臉蛋是最模糊不清的記憶,彷彿電影停格在某個深刻場景卻在下一秒宣告完結。
那個時常出現他夢境的男人究竟是誰?他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嗎?如果是的話,他是英國人嗎?還是出生於其他國家?說話的聲音好聽嗎?應該很溫柔才對。為什麼他一直吹著泡泡水,又為什麼要站在向日葵田內頭也不回地連一句話也不說?
這些問題好幾年來在他腦中成了一種無止盡且毫無答案的迴圈,只能不停猜測那個人的存在,以及可能曾經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雨持續下著,襪子濕到令喬瑟夫不舒服,像是硬塞了一團吸滿水的海綿在只能容納一隻腳的狹小空間內擠壓,他依舊蹲在遮雨棚下決定等雨勢減緩在一口氣衝到學校。
啪搭啪搭。視線來回盯著行人踏在濕滑地面上的腳,隨著鞋種的不同踩到水面上會有不同的聲音,一雙黑色高跟鞋踩過街,音調比剛剛穿皮鞋的男人高幾個音階。喬瑟夫來回數著,行人不多,聲音與步伐數一致,彷彿所有時間都慢了下來,不知不覺中時間會在專注期間流逝特別快,這是喬瑟夫打發時間的方式。
然而這種平靜並沒有持續太久,直到一個步伐急促的踩水聲竄入耳內後,喬瑟夫默念思緒硬是被打斷,身邊多出一道人影,影子蓋在他身上把稍稍從天上透下的光給遮住了。
「啊真是,鞋子都濕了。」喬瑟夫聽見男人小聲抱怨,聲音挺好聽的。似乎是數步伐數出心得來,視線忍不住往男人的腳上一看,是一雙短靴子,褐色,長度只到腳踝。喬瑟夫視線又往上一點,合身黑色牛仔褲,腿部肌肉結實,或許有在健身。
接著他就沒繼續往上看了,因為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不遠處喊著他從沒聽過的名字。
「西撒?你怎麼在這裡?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在學校嗎?」女人音調充滿訝異,粉色碎花洋裝隨風飄逸,修長的腿穿著黑色褲襪與一雙黑白相間的菱格紋高跟鞋。喬瑟夫挑挑眉,心想這人的女人緣還真好。
「你看這天氣夠人心煩的吧。」他說完,從口袋掏出白色手帕,然後遞給女人。
「這麼好看的裙子小心別弄濕了。」接著又是一句句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好聽嗓音。
女人笑得很歡,心情很好地踏著小碎步離開。離開前還微微踮起腳尖往男人臉上送上一吻,喬瑟夫再也無法忍受,他將下巴舒舒服服地托在手上,嘴裡說出來的話簡直像喝了醋一樣酸勁十足。
「還真是紳士啊,簡直比『英國人』還紳士。」喬瑟夫站了起來,拍掉打在褲子上的水滴。
「那我還真是沒見過外表是個紳士,骨子裡卻是個流氓的英國人。」他語氣輕浮,微微揚起脖子挑釁意味十足。
「義大利佬都是這樣子嗎?」
「哦,那我也還真見過不少假裝成紳士但私底下卻是個會欺負人的混蛋英國人呢。」
「你這傢伙,」喬瑟夫挺起胸膛,皺起眉頭上揚眉尾,「要不是看在你長著一副漂亮臉蛋,早就���了你滿臉傷了。」
男人似乎毫不領情,同樣轉正身體,微微抬起頭揚起充滿不屑的嘴角,食指抵住喬瑟夫的下巴說著:
「你還真的是個名副其實的混蛋呢,英國先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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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suxu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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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JC]Sunflower & Secret
#波紋戰士60分挑戰
#冬天的秘密
×甜文
×JC雙箭頭
×閱讀感謝
在一片向日葵海裡,他看見那片湛藍天空中飛滿泡泡,隨著風從左側飄到右側。
西撒站在花海裡大拇指與食指圈起來,微嘟著嘴輕輕地將肥皂水吹成透明的球狀,他又吹了一個,飄到花叢內碰到花瓣瞬間破裂。吹了近十分鐘西撒才停下來,選擇一處席地而坐,抬起頭凝視著所剩無幾的肥皂泡在天空飄著。
今天的西撒安靜得可以,彷彿所有世界的聲音全數吸收殆盡,只有偶爾的鳥鳴與風吹過花田的聲音外,再來只剩下彼此間微弱的呼吸聲。
喬瑟夫靠近西撒,緩著腳步撥開一朵朵向日葵,最後他也坐了下來與西撒並肩,鋼蘭色瞳孔同樣將天空收進眼簾之中,最後一顆泡泡在不遠處炸開,沒有泡沫的折射那藍天顯得特別平凡。
「不再吹幾顆嗎?」喬瑟夫問,餘光稍微瞄了左側的人幾眼。
西撒碎笑,依舊盯著天空看。「不了,反正吹再多還是會破掉。」
「這樣啊。」語畢,他轉過頭看向西撒的臉。
他在想什麼?那雙碧綠珠子目不轉睛凝視著遠處。喬瑟夫有那麼一剎那認為,他從來不明白西撒的過去與想法。
想知道他十八歲的時候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他喜歡什麼?又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內心深處是否藏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些全是喬瑟夫怎麼猜也猜不透,也不曉得到底該從何問起。身為戰友與夥伴,最需要的是互相關心與互相了解吧?喬瑟夫皺起眉頭,心中盤算該如何開口才是最佳的方式,於是他稍微湊近,撐在地面上的手指不小心相互觸碰,這讓西撒有些驚嚇而收回手。
「幹嘛一直湊過來?今天並不冷吧。」
「讓我稍微靠近你嘛。」
「都成年人了還撒什麼嬌?」西撒邊嘮叨邊從鼻子哼出氣,身體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原地任喬瑟夫靠近,最後兩人手臂貼在一塊兒,西撒才驚覺這距離似乎有點太近了。他稍微挪動臀部試著離喬瑟夫遠一些,但不管他怎麼移動,喬瑟夫像個口香糖一樣怎麼甩也甩不開,直到退往一叢叢高密度的向日葵田後才伸出手推開喬瑟夫。
「JOJO!你究竟在發什麼神經?」一雙大掌抓住手腕,原本撐在地上的手突然一滑整個人往後躺毫不留情地將向日葵折爛,背後強烈的異物感惹的西撒準備破口大罵。
「給我適可而止!原本以為你這傢伙是打算撒嬌,結果卻撞上來,」西撒試著掙脫那牢牢扣住手腕的手,表情與語氣帶著慌張,「從我身上滾開。」
似乎將這些話當耳邊風的喬瑟夫正與身下的人以不到十公分的距離面面相覷,他盯著那雙流露緊張眼眸,看見了,好像不需要多久的時間,屬於這人的祕密會全部傾洩而出。
而他也聽見了,那壓著自己的男人正用著帶了點不明流光的雙眼直視著他,似乎正打算從他逐漸洩漏的眼神中找出蛛絲馬跡,將藏匿許久的秘密給一併抽出。西撒移開視線決定不與喬瑟夫相對而視,認為只要態度強硬一點便能夠逼走他。可惜事情不如預料中容易,喬瑟夫依然壓著,能夠一覽無遺的視線不再寬闊,映入虹膜的只有比他寬厚的肩膀、高挑的身高,以及在他耳邊形成回音的好聽嗓音。
竄入耳膜了,那令人不自覺動情的聲調。
「小西撒,你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啊?」他問的緩慢,一字一句都瘋狂敲打著耳膜。西撒頓時化身為愛麗兒註[1],話都梗在喉嚨內無法好好說話,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表情讓喬瑟夫笑了出來。
「果然有什麼對吧?」他笑得更奸詐,又將十公分的距離縮短至個位數,鼻尖相貼,燙熱鼻息打在彼此臉上。「讓我猜猜,」邪惡無比的笑容讓西撒瞪大了雙眼,「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突然,臉上迎來疼痛,喬瑟夫痛的大叫,壓住的身子也一下子彈開,手摀著被揍痛的臉抱怨:「我只是開玩笑的嘛!為什麼要打我?」兩行生理淚水溢出眼眶,但這令人憐憫的模樣全被西撒無視,他猛然起身,聳著肩膀雙手握拳,聲音彷彿失而復得一般而沙啞道著:「別亂開玩笑!下次再這樣絕對會再揍你。」
說完,徒留喬瑟夫坐在向日葵田內捧著臉、帶著淚看著西撒快步離開。
「什麼嗎……還以為你會說喜歡我呢……」他失落地揉著泛疼的臉頰,抬起頭看著天空。
出現了,那透明無暇的肥皂泡又再度隨風飄散於空中。
Fin.
註[1]:為安徒生童話小美人魚的人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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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suxu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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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JC]聖馬可廣場之亂
#波紋戰士60分挑戰
#閒暇時光、與莉莎莉莎
明明是閒暇時光卻鬧成這樣XD我也真是夠了XD
- 閱讀感謝
喬瑟夫並不喜歡等人。
他花了點時間從人群中找到一處休憩處坐下來,懶洋洋彎著腰手托著下巴,試圖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有著一頭顯眼金髮,身高約莫186公分的男人出現。可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怎麼樣就是不見那人身影。
耐心逐漸消磨殆盡,喬瑟夫撇著嘴咋起舌,他猜不透西撒這人為什麼會遲到,而且遲了將近半小時之久。
今早起床時他們被莉莎莉莎吩咐前往威尼斯採買足夠的食物與衣物,主要的原因大致上是因為平常的修練常常磨破身上的衣物,沒錢又沒地方可去的他們只能將就穿著原本的幾件衣服,完整衣物早已所剩不多,其餘的都是絲吉Q花時間幫忙補上新的布料。
現在喬瑟夫穿的深色背心衣領處有個補丁,他請絲吉Q用較深色的布料縫上才不至於難看。
時間又過去,他的耐心也徹底磨光了。
他們倆決定一起出門前,西撒在雷亞托橋遇到熟人,似乎是舊識所以聊的起勁,他告知喬瑟夫無法脫身,十分鐘後與他在聖馬可廣場會合,至今都沒有任何消息。
「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他嘀咕,從木椅上站起來,決定進入人群中尋找西撒。
他先是走到鐘樓前繞了一圈,幾個觀光客在前方拍照,一位巡邏警察正站在一旁打著哈欠,喬瑟夫盯了幾眼決定繼續往下走,這裡大概沒有西撒的身影。
繞過鐘樓後走了一小段路經過幾個小巷,喬瑟夫來到嘆息橋,一艘艘船穿過橋身下方的畫面是他第一次見過。他開始寂寞起來,平常這個時候西撒會向他解釋這個景點的故事,如今只能獨自站在一旁遠遠觀望,什麼也不清楚地離開現場。
這時,他聽見後方巷口傳來吵雜聲,聲音不大不足以吸引人群。喬瑟夫迅速轉身察看,目標物的象徵深深烙印在藍孔上,然而這些象徵卻多了令他警覺的鮮紅。
西撒正與一群人鬥毆,身上的衣服沾滿塵土,臉上更是滲出血,明顯是被人用刀子劃了一刀。
「西撒!」喬瑟夫衝了過去,調整呼吸準備使用波紋迎擊。
此時西撒一個手刀狠狠地往一個男子後頸一敲,男子倒地不起,還來不及使出波紋西撒便解決最後一個敵人。
他轉過來,臉上的血糊成一片。
「啊JOJO,抱歉遇到突發狀況,你等很久──」
「你是笨蛋嗎?遇到這種事不會支援嗎?」聲音突然提升好幾個分貝,西撒瞪著大眼看著喬瑟夫破口大罵,他先是愣了幾秒,接著才意識到自己被教訓了。
「笨、笨蛋?好歹這裡是觀光勝地,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引起騷動……」
突然,喬瑟夫一把扯開西撒的衣領將他甩到一旁,一個男人趴在手上拿著刀子正準備從西撒的後腳跟劃下去。
喬瑟夫毫不留情一腳踩住男人手腕,男人痛苦哀號,刀子掉落一旁被狠狠踢開。
他蹲了下來,眼神兇狠,像極一頭被挑釁的野獸。
「就是你這傢伙往西撒臉上劃了一刀是吧?」
男人搖頭,驚嚇不已,滿臉恐懼。
「啊啊,既然如此來嚐點苦頭如何?」
「JOJO。」
喬瑟夫依舊不為所動,舉起手準備發出波紋。
「夠了!」狠狠地往喬瑟夫頭上揍了一拳,他痛得哇哇大叫。
只見喬瑟夫滿臉委屈抱著頭喊痛,地上的男人下一秒馬上逃之夭夭不見蹤影。西撒嘆口氣蹲下來,伸出手輕輕地揉著剛剛被他狠敲的頭頂。
「都怪我太大意沒料到對方有銳器在身,小傷罷了,舔舔口水也會好。」他邊說邊安撫喬瑟夫的情緒,喬瑟夫皺起眉頭盯著西撒臉上那道刀傷,身上的衣服也磨破好幾個地方,手臂也擦傷紅腫,這並不是他所預想的結果。
西撒拍開塵土站起來。「在太陽下山前趕緊把東西買齊吧。」
「西撒。」他喊了一聲,眼前的人停下來轉過身。
手掌撫摸過臉上的傷口讓西撒瞬間倒抽幾口氣,他看見了,那人臉上滿臉的懊悔與不甘心。
「下次,」他語氣堅定,「我一定會保護好小西撒。」
西撒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雙手使勁地揉亂那頭蓬鬆毛髮。
「是是是。」他拍拍那比他寬厚的肩膀。
「我可是期待著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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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suxu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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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JC] Lullaby
- 西撒是個非常非常溫暖的人,非常喜歡這樣子的JC。
- 閱讀感謝
這是他們第三次親吻。
第一次他們笨拙地牙齒互相碰撞,嗑的生疼,對方的嘴還被嗑出血來;第二次是在有著肥皂清香的房間內,他們手背相貼,兩雙瞳孔凝視著,他們吻的很輕,小心翼翼害怕會再次弄傷對方。
第三次的親吻多了令人難耐的喘息,不同以往的青澀與羞赧,他們擁抱彼此,在海風吹拂、繁星點點的夜晚見證下他們在彼此唇上許下另一種承諾。
喬瑟夫拉開彼此間距離,那張染上一層薄薄紅暈的精緻臉龐與月色渲得更加耀眼,他撫摸胎記,指間滑過撲上珊瑚色的顴骨,接著來到薄唇,幾乎又是抑制不住的衝動,下一秒或許會迎來屬於他們的第四次。
「放開好嗎?」西撒微微掙扎,這個姿勢令他感到不自在。
喬瑟夫聽見挑挑眉,他加強環著西撒腰部的力道,手掌碰著微微發熱的腰際,大拇指不安分繞著肋骨畫圈,西撒癢得頻頻閃躲,甚至發出好聽的喘息聲。按耐不住的情緒像頭野獸在內心奔馳,喬瑟夫深深吸一口氣,緊扣著懷中的人,鼻子湊到麥穗色髮稍間,幾近平靜的氣息沁入鼻腔內。
「都說了別在撒嬌了,你也該回房間了。」西撒哀求,再這麼下去只會沒完沒了。
勸說並沒有成功,西撒嘆口氣拍拍那寬闊背脊,像是在安撫著不願乖乖上床睡覺的孩子。在貧民街的那段時間,他同樣需要花好長一段時間安撫年紀還小的弟妹入睡,記得有次花了近兩個小時才使他們安分睡著,有次他問不願意睡覺的原因,那個答案直到現在依舊深深烙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平穩音調緩緩哼出聲,西撒靠在喬瑟夫的肩膀上,大掌觸碰後腦勺輕輕地撫摸,歌聲持續著直到喬瑟夫緩緩抬頭凝視才停止。
「怎麼停下來了,我想聽你的聲音。」喬瑟夫問,聲音柔的可以。
「好點了?看你笑這麼歡應該可以好好睡覺。」
「你知道我睡不著?」喬瑟夫驚訝,終於分開原本相貼的兩個身軀。
西撒碎笑。「你知道我有好幾個年紀比我小的弟妹們,有段時間我們日子過的很不好,原本應該給他們個像樣的避風港,卻因為我的關係讓他們在不安中生活。」
喬瑟夫看著西撒,他對他傾訴著過去,訴說著他從不知曉的過往。
「所以他們常常鬧著不睡覺,總是要花好常一段時間哄他們入睡,各種方法都用上了就是無法使他們安心。那段時間的我,很消沉。」他看了喬瑟夫幾眼,繼續道:「後來嘗試著在睡前哼著小曲,拍拍他們的背,希望他們可以藉由歌聲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下知道我還在這。最後這個方法���效,他們童年的夜晚都是這麼過來的。」
有什麼正在驅使他。這一瞬間喬瑟夫幾乎忘記眨眼,眼前的人在他眼中散發出不比月光遜色的光芒,接下來的動作不帶任何意識,現在他只想這麼做。
第四次親吻落於那張唇瓣上。
西撒沒有掙扎,他捧著喬瑟夫的臉接受。他們又換個角度,含著彼此的唇,纏著對方的舌,他們忘記時間、忘記無法安然入睡的原因,他們只想在迎來第一天的朝陽前好好把握屬於彼此的每個時刻。
使人心安的搖籃曲終止於溫柔的依畏。那天晚上喬瑟夫在西撒房間內睡得安穩,沒有惡夢、沒有驚醒,他抱著西撒入睡,溫暖體溫驅散幾天來的不安。西撒緩緩睜開眼,厚實胸膛映入虹膜內,他湊近吻了一下。
「Buona notte,JO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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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suxu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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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JC]Intoxicated 試閱
Joseph.Joestar── 蘋果酒 cider 酒精濃度5% 清醒程度95%
  所謂的喜歡,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喜歡小狗,因為他們很可愛,也總是很乖巧忠心地陪伴在主人身旁;他喜藍色,尤其是那片蔚藍大海,心若寂寞,看海會使他平靜;他喜歡莉莎莉莎、絲吉Q以及任何在他身邊的人。
但令喬瑟夫費解的是,同樣是朋友與夥伴,他卻對一個人有著不一樣的感覺。
喬瑟夫坐在一處欄杆上,感受地中海冬天的海風,雙腿在空中晃呀晃,那雙藍寶石向下看,一個人距離他兩層樓的高度,背對著他蹲在地上不曉得在忙些什麼。只見絲吉Q手上抱著一籃剛洗好的被單與衣物,那人馬上放下手邊工作,接過絲吉Q手上看起來特別重的籃子,一抹好看的微笑出現在臉上,連動作都紳士感十足。
啊啊,就是這樣。
喬瑟夫嘟嘟嘴,雙腿大幅度來回擺動兩三次後,有個聲音隨著空氣由下而上傳導至耳內。
「JoJo別愣在那,趕緊下來幫忙!」
他瞪著大眼,晃著的雙腿也倏忽停下,他往陽台內一跳接著以最快的速度奔下樓。
殊不知,剛剛那喊著他名字的聲音,在耳內卻成了如此悅耳的音調。
他果然變得很奇怪。
Caesar.A.Zeppeli──
紅葡���酒 Red Wine 酒精濃度10% 清醒程度90%
這陣子喬瑟夫的樣子很奇怪,應該說變得特別黏人。
雖說平常的喬瑟夫總是會大剌剌地往自己身上貼,不管是訓練完還是洗澡後都是毫不在乎西撒的感受從後頭抱住他。這對西撒來說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習以為常,畢竟他明白喬瑟夫這人多麼愛撒嬌,也多麼怕寂寞。
然而這些行為最近卻更加嚴重。打個比方,原本只是往自己背上貼不帶任何動作,如今卻是將臉靠自己的肩頸,燙熱鼻息打得西撒癢到受不了,當然也免不了感到無比的害臊。
他也推開喬瑟夫,狠狠罵他一頓之外也往頭頂上送了一顆拳頭,警告喬瑟夫不准再這麼做。
「為什麼?」喬瑟夫滿臉失望地說著。
「這本來就是個奇怪的行為,誰都不喜歡從後頭被抱住吧,」西撒語氣無奈,手扶額頭,「就算你再怎麼愛撒嬌,這種行為只會引來側目。」
他看著喬瑟夫的表情從原本的失望轉變成失落,似乎可以看見頭頂上垂著一對狗耳朵,彷彿連尾巴都向下垂。西撒嘆口氣,往喬瑟夫靠近幾步,身上佈滿熱氣藉由空氣傳導過來,淡淡的玫瑰沐浴乳香氣更是直竄鼻腔,他抬起頭看著那比他多出十公分身高的人,因為洗澡而摘掉面罩下的臉龐五官深邃,與他不同那充滿雄性氣息的深色粗眉,頭髮稍微硬了些,似乎是天生的自然捲。
西撒歪歪嘴,趕緊伸出手使勁揉著那頭濕髮。
「快把頭髮吹乾,別感冒了。」說完,他迅速轉身離開。
聽見自己的腳步聲踩在高級大理石上特別響亮,西撒盡量走的從容,動作也努力不失優雅,一步一步走於長廊上,來到盡頭時他發現了。
從剛剛到現在的步伐裡,唯獨兩個人的走廊,只有他一人的腳步聲。
西撒摀住自己的胸口,心跳以異常速度跳動,耳朵的熱度更是感受鮮明,一路從耳根傳導致頸部。他拐個彎貼在牆邊,大口吐氣舒緩那緊張情緒。
他最後聽見了,那個不屬於自己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聲嘆氣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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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suxu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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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C]Silent Love 01
當他聽到西撒還活著的時候,他哭了。
隨手攔了輛計程車,憑著絲吉Q幾分鐘前告知的地址,傾著身子著急地向司機說,像個慌張的小孩滿臉無助。司機似乎被喬瑟夫激動的語氣嚇到,他有些愣了愣點點頭,駛著車子往威尼斯最大的醫院。
幾十分鐘的路程充滿不安,從窗外飛逝過的景象諷刺地嘲笑著,似乎在笑他的無能為力,笑他的幼稚差點成了永遠彌補不了的遺憾。喬瑟夫咬著唇,緊握的手心冒出濕黏的汗,他在心裡祈禱著,希望他所聽到的這一切不要再驟變。
二十歐元二話不說掏出來放在椅墊上,司機看到多出來的十歐元有些緊張,急忙搖下車窗喊住喬瑟夫:「客人!只有十歐元。」喬瑟夫聽到只是稍微回頭看了司機幾眼,又掏出十歐元塞給一臉不可置信的司機。
「多出來的是小費,另外這個是謝謝你的老實。」說完,喬瑟夫頭也不回地奔進醫院,他明白,有些事是不容許耽擱的。醫護人員看見一位近兩米的男人氣喘吁吁衝進院內,充滿焦慮與無助的神情讓護士有些慌張。喬瑟夫下意識隨便拉住一位短髮女護士,他盯著那雙淺褐色瞳孔,不等她開口,馬上一連串疑問不停轟炸。
女護士顯得有些驚慌失措,她抿抿唇正顯現眼前這位男人給她的壓迫感。
「西撒‧齊貝林在哪間病房?」喬瑟夫問,但女護士沒有回答,只是瞪著大眼直盯著喬瑟夫的胸膛,嘴巴如離開水面的魚一樣開開合合無法說話。
「妳有聽到我說話嗎?」喬瑟夫伸出手抓住那對他來說無比纖細的肩膀,他晃了幾下試圖提醒神情有些呆滯的女護士開口說話,最後在走廊不遠處一個長髮飄逸的女人裹著毛毯虛弱坐在椅子上,身旁的女傭正朝他揮揮手,淚水早已濕了整張臉。
「JOJO!」絲吉Q帶著哭腔的吶喊在有些吵鬧的醫院內顯得突兀,麗莎麗莎緩緩抬頭看幾眼,蒼白的臉龐同樣掛上兩道罕見淚水,喬瑟夫頓時明白,人生究竟有多少次機會能夠彌補遺憾,又要有多少次教訓才會學的乖呢?
然而適應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喬瑟夫奔向兩人,隱約聽到病房內微弱的儀器聲,簡直是小聲的告訴他那個人的生命現在有多麼脆弱,如極力點燃的燭火般輕輕一捏及熄滅。絲吉Q忍不住悲傷坐在椅子上與麗莎麗莎並肩,雙眼紅腫不堪,不曉得在這段時間內經過多少次眼淚的沖刷,眼瞼的痛感已經麻痺。
「謝天謝地他活了下來,」兩行淚水又滾了下來,「我們看到西撒全身是血躺在地上時,心碎簡直了一地。」最後好不容易擠出的話又再次被哽咽收回,喬瑟夫站在門外,他無法像以往一樣如此怡然自得,腳牢牢的緊貼地板。害怕,佔據他整個心頭。一旦踏進病房,必須面對的事情不復從前,而是一個人躺在床上,身上插滿儀器管路,無時無刻提醒著他永遠抹不去的悔恨。
「進去吧。」麗莎麗莎戴上墨鏡,聲音沙啞帶了鼻音,「這是你必須面對的事情,與其在心中求著被原諒,不如好好思考該怎麼走下一步。」
喬瑟夫不說話,一字一句都狠狠地如針一般扎了他生疼,他死命抬起腳推開房門,頓時尖銳刺耳的心律器嗶嗶作響,映上虹膜的每個景象,瞬間讓他紅了眼眶。
西撒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動也不動,頭上裹著厚重紗布,手臂上一圈圈繃帶說明他傷的多嚴重。喬瑟夫再也無法承受,心臟被狠狠重捏一把難以呼吸,他永遠沒想到,那無心的一句話,換來的代價卻是如此沉重。喬瑟夫拉過塑膠折合椅,他坐了下來,聽著在耳邊迴盪代表活著的聲音,曾幾何時,他變得如此害怕面對自己。
他是被人晃醒的。絲吉Q的聲音在耳畔喊著喬瑟夫的名字,肩膀上不停晃動,力道輕柔,似乎又有點矛盾的害怕將他吵醒。喬瑟夫睡眼惺忪,花了點時間聚焦,好不容易視線與腦袋清楚些後,才驚覺自己睡著了,絲吉Q的身影沒有進入視線當中,他猛然起身,椅子推往後頭發出聲音。
尖銳單調的聲音又再次於響於整個病房,儀器沒有問題,呼吸器也正常運作,西撒的腹部微小的上下起伏,以及那呼吸面罩有頻率的泛起霧氣。他還好好的,依舊像個睡美人,安安靜靜睡著,等著一個真愛之吻將他喚醒,然而這沉睡卻無法用一個簡單的吻喚醒一切。
喬瑟夫重重舒口氣,身體不堪幾個禮拜來的負荷而疲勞,腰部也酸痛不已,每個部位都正在發出警訊,但他毫不在乎,深怕西撒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又再次消失在他面前。
絲吉Q手上的紅色毛毯引起喬瑟夫注意,她放在人工皮製的沙發上。「天氣開始轉涼,麗莎麗莎要我帶件毛毯給你,今晚換我來照顧西撒吧。」她道,卻被喬瑟夫婉拒。
「沒關係,我來就好。」他摸摸下巴,鬍渣好一段時間沒整理。
「JOJO我明白你想照顧西撒的心情,但也持續快一個月沒好好睡覺了。至少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即使你再怎麼強壯還是會倒下的。」絲吉Q語氣焦急,極力勸說喬瑟夫,然而終究打破不了如石牆般堅毅的固執,喬瑟夫起身,手上拿著紅色毛毯披在西撒身上。
「謝謝妳絲吉Q,但是我不能丟下他。」
空氣凝結起來,絲吉Q沉默整整一分鐘。
「我知道了,別逞強。」道完,她留下一整袋的熱食與一束花離開病房。
擺在櫃子上頭的向日葵花瓣落了滿桌,瓶中的水剩下三分之一供給著即將瀕死的花兒最後養分,喬瑟夫見狀趕緊重新換上絲吉Q帶來的那束花。同樣是向日葵,挺著花莖、昂起花蕊,朝氣十足如軍人般筆直地站著面向外頭高掛烈陽。
西撒喜歡向日葵。記得是某天下午,威尼斯的海風有種不可思議的甜味,那天喬瑟夫待在房間內整理床單準備拿到一樓洗衣間。絲吉Q一早便吵醒他,木質門被敲的嘎嘎作響,心裡滿是無奈為何不先去吵隔壁總是特別早起的西撒。或許是起床氣壞了興致,他跟床纏綿一陣子才懶洋洋撐起身子,開始一件件抽起被單。
他抱著有股異味的棉質布料跑下樓,絲吉Q老早不再洗衣間,嬌小個子踩著木板凳曬起剛洗好的床單,喬瑟夫喊了一聲,絲吉Q原本哼著歌馬上轉為一句句牢騷。
「啊JOJO!怎麼現在才拿下來?西撒的床單都洗好在曬日光浴了。」
啊。喬瑟夫挑挑眉,明白絲吉Q一早只吵醒他的原因。
或許心裡不是滋味,他四處張望找個空桶子,幾乎是用摔的,喬瑟夫毫不留情丟進去,床單瞬間散開落在外頭。這動作也讓他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幼稚,於是又像個做錯事怕被知道的小孩小心翼翼拎著布料,整整齊齊放在桶子內。
他特意穿過洗衣間與花園的走廊,走廊上鑲著紋路特別的大理石磁磚,踩在上頭會在空間半密閉空間內形成回音。喬瑟夫打算偷偷溜出去,修行悶了他整整一個月,幾乎沒機會好好欣賞這水之都,連怎麼回到這裡的路也不知道,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丁點也好,偷懶個一天似乎也無傷大雅。
喬瑟夫小聲哼著歌經過花園,他沒特別注意花園的景象,甚至不清楚這些花花草草的魅力在哪,腳步不曾為此停留,直到視線塞進一個人蹲在花園內,高大的身軀在矮小花叢內顯得突兀才讓喬瑟夫停下來。
西撒蹲踞在一叢向日葵前方,手似乎在忙些什麼,身旁放了澆花器以及散落著幾片枯葉與土壤屑塊。
專注到令人著迷。
喬瑟夫站在不遠處盯著那將近十分鐘都沒移動的身子,西撒就是這樣一個人,對在乎的事一心一意,充滿責任心的個性使他都抱著無比關懷。風吹過花園發出摩擦聲,喬瑟夫躡手躡腳,打算嚇嚇這個人,然而偷偷摸摸的舉動終究逃不過西撒敏銳五官,還沒等喬瑟夫接近,他先喊了一聲下下馬威。
「看來想當個小偷也不夠格,JOJO。」西撒沒有轉頭,依舊持續捧著花叢裡一批新土往剛剛被他挖空的部分填滿。
「既然被發現也沒辦法了。」喬瑟夫道,跟著蹲下來,「從剛剛都在這幹些什麼啊?」
西撒拍著新土,扶起向日葵讓它們面向太陽。喬瑟夫看著那雙沾滿土的手不停在向日葵裡穿梭,藍色的靴子也沾上潮濕易黏的土,土壤特殊味道更是讓喬瑟夫皺起眉頭。等著這個人開口回答他,等到的卻是將他冷落一旁繼續替向日葵搬新家。
於是喬瑟夫又叫了西撒:「你在幹嘛?」
「看不出來嗎?」西撒依舊沒看喬瑟夫。
「換土?」
「明知故問。」這次西撒稍微看了喬瑟夫幾眼,只是速度之快,大概是不願理會他那如此纏人的問題。
西撒突然停下雙手,眼神銳利盯著喬瑟夫猛看,那是再熟悉不過的神情,彷彿能讀取你一切的思維,光是這樣就足夠使喬瑟夫害怕,因為西撒正是這種人。難道波紋也能讀心?別傻了。
「你,」一個重音,喬瑟夫瞬間凍結,「該不會想溜出去吧?」
這下可好,喬瑟夫連呼吸都不敢了。他吞吞口水,努力不讓汗水從鬢角滑過,想著該如何回答才能度過危機。
「就當作我沒問吧,」西撒說,「人總是要點自由,誰喜歡被關著。」
緊張感瞬間驟降成零,喬瑟夫曲著腿坐在石子地,晶亮藍色虹膜映上西撒那特別溫柔、細心的動作。他似乎看見真正的西撒‧齊貝林,一片汪洋無情的大海藏著屬於他的一絲柔情,細膩且真摯。
「你喜歡向日葵?」喬瑟夫問,一手捏著散落的土屑。
「如果有座花園,我會種滿向日葵。」
「為什麼?玫瑰不好嗎?薰衣草也不錯啊,很好聞。」喬瑟夫稍微看了花園裡其他座花圃,蝴蝶聚集在一起,因為甜美花蜜而駐足停留,唯獨向日葵,幾株未拔起的雜草以及躺在石子路上等待著新土吸收養分的太陽愛好者。
「正因為沒有香氣,才顯得特別。不需要吸引人的氣味,它們依舊忠誠地面向陽光。」西撒碎笑幾聲繼續說,「我很敬重它們,也喜愛著這傻傻愛著太陽的花。」
笑容在他眼前綻開成一道光芒,如同天上那閃亮和煦的陽光,目不暇給、令人難忘。
你是太陽,而我是向日葵。
喬瑟夫趴在床沿,紅色毛毯上特殊的花香令他憶起一些事。他盯著那朝向陽光的花朵,什麼時候我才能成為你的太陽?
西撒昏迷一個月,喬瑟夫將向日葵擺滿瓶內,期盼哪天能再次看見他那翠綠色瞳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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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suxu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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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C]SEASON:Summer to Winter
Italy Summer──
義大利連日來的高溫讓喬瑟夫想整天窩在家中,他幾次覺得自己站在太陽下幾分鐘便可以曬成乾,比起英國陰雨綿綿的天氣,義大利過於炙熱乾燥的氣候讓他非常不適應。
喬瑟夫趴在沙發上顯得懶洋洋,外頭蟬鳴大噪,他才頓時認知到原來不是只有英國有蟬,義大利也有啊。房間內一大片落地窗成了陽光聚集的地方,溫度上升,即使威尼斯靠海依舊無法忍耐這個國家的高溫。
「你要躺到什麼時候?走了。」一件簡單的灰色背心與黑色合身牛仔褲穿在這人身上讓喬瑟夫覺得這人瘋了,西撒‧齊貝林正打算從衣櫃裡挑一件薄外套以防太陽照射在他皮膚上。
「我說西撒啊,外頭這麼熱還要出去?」喬瑟夫待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皮革沙發對他這體溫高的人來說簡直天堂,但現在能夠冰涼觸及身上每一吋皮膚的地方全被熱氣吸收,越躺越難受,他瞄了幾眼地板,決定轉戰與地板親密親密。
看著喬瑟夫從沙發滾下來一臉舒暢地躺在冰冷地板上,西撒皺起眉頭咋了舌,穿起挑好的義大利皮革外套,套了雙褐色麂皮長靴蹲在地上盯著把臉貼在髒兮兮地板上的喬瑟夫。
「我們說好今天要去市場的吧?麗莎麗莎老師也交代她不在這幾個禮拜要自行打理三餐,」他戳了戳喬瑟夫那不是很柔軟的臉蛋,「我可不想吃外食三個禮拜。」
喬瑟夫歪歪嘴,撐起身子,突然抱住西撒,西撒重心不穩跌坐在地,惹來他一陣怒氣:「JOJO!突然幹些什麼?還有,你好熱,離我遠一點。」西撒想猛力掙脫身上這比他高大年紀卻比他小的男人,過熱的體溫貼著他不停往上竄,這也讓身上的灰色背心開始透出汗,他又往外推幾下試著掙脫這小鬼的擁抱。
「西撒你好香,Bvlgari?」喬瑟夫放開他,往西撒的脖子上湊去試著將味道聞的更清楚一些。
「你怎麼知道?別聞了,你是狗嗎?」西撒覺得鼻息打在脖子上特別癢,他阻止喬瑟夫不停靠上來,但彷彿是聞上癮般甚至將鼻子貼在他的脖子側,這讓西撒打了哆嗦。
「你平常都用這款香水,而且你只用義大利品牌,這很好猜,」他抬起頭,一抹壞笑,「跟你一樣好猜。」
說完,一記拳頭打在喬瑟夫頭上,他坐在地上抱著頭喊疼,看著西撒準備離開房間。
他道著:「走了,太晚市集就結束了。」
麂皮靴踩在白色大理石上悶響,喬瑟夫站起身,摸摸他的後頸與還隱隱作痛的腦袋,他很清楚地看見剛剛西撒的耳朵紅成如半片蘋果,跟他自己一樣。
結束該有的採買後,他們徒步走到雷亞托橋,假日的這裡總是充滿觀光人潮,他們總是會避免人群而很少來這散步,禮拜一的下午,雷亞托橋與威尼斯的藍色襯托成一副美景。喬瑟夫站在街上,或許這些景象與英國完全不一樣,美的代表與藝術的象徵,這全成了他難以忘懷的記憶。
頓時的耳根清淨讓西撒感到不對勁,他轉身看了看跟在後總是吵著要吃小攤販食物的人正停下腳步,手裡抱著食材,長睫毛在夕陽下彷彿成了鑲了寶石的小扇。西撒走到喬瑟夫身邊,比他高上進十公分的身子依舊不動,藍瞳孔凝視著,似乎打算把威尼斯的夕陽全收進眼底。
「跟英國比起來,這裡如何?」他問著。
「很美,」喬瑟夫依舊沒看他,自個兒地說話,「跟你一樣美。」
西撒愣了愣,腳步往後站了幾步,「說什麼啊?難道這是英國紳士的調情方式?」
喬瑟夫終於轉過頭,他與那雙綠瞳對上眼,嘻嘻笑了笑:「看來義大利男人對這種調情方式不太習慣呢。」
接著那體溫過高的手握住那白皙手腕,他們快步走上雷亞托橋,第一間店、第二間、第三間,直到橋的盡頭後,小巷成了他們短短幾分鐘的駐點,唇上的觸感似乎多了點鹹味。
義大利傍晚的夏天,意外地涼爽,也意外地美不勝收,尤其是瞳孔內鑲著另一種顏色的寶石,才是令人最難以忘懷的。
Summer End──
                        Autumn start──
Italy── Autumn
放在口袋的菸盒重量令他非常在意,西撒摸出了那銀色盒子,裡頭僅剩的一根菸成了他這一天唯一的精神慰藉。那滿是菸蒂的菸灰缸擺在玻璃桌上,他瞄了幾眼,想到前幾天喬瑟夫對他說的話。
海風從陽台吹進來,他稍微打了個顫,隨手披上一件外套,走到陽台決定收起那令人心浮氣燥的菸盒,等喬瑟夫回來再打算晚上的事。
喬瑟夫從二手書店拎了幾個袋子出來,裡頭的重量令他百思不得其解,西撒愛看書這件事他頭一次知道,而且都看些艱澀難懂的書。像是海明威、莎士比亞,每次只要跟他碎嘴這些書有多難懂,西撒便會皺起眉頭歪著嘴開始碎念起來說他是小鬼,不懂大人。
「什麼小鬼……我們不過是差兩歲,才不是小鬼。」邊說邊抱怨,幾片泛黃落葉緩緩從他眼前墜落,他抬起頭看才意識到,原來已經秋天了。
手機在口袋邊震動著,喬瑟夫努力將手上的袋子換邊後,好不容易才趁著手機還沒掛掉前順利接起來,然而電話那端是一個充滿不耐煩的語氣。
「JOJO你現在在哪?別忘了晚上要去幫馬克慶功宴,趕快回來。」西撒的聲音多了一點沙啞,喬瑟夫不說話數秒,這也引來手機那端的人不滿。
「幹嘛不說話?」
「小西撒,你抽菸了?」說完,西撒突然停頓,好像做了壞事一般心虛。
「沒、沒有。」
「真的?」
接著又換來沉默。喬瑟夫明白,這個人平常嘴巴壞,時而嚴厲時而溫柔,但唯有說謊時最明顯,與他面對面時會咬唇、撇著頭不敢直視,在電話裡頭就是沉默數秒,彷彿試著贖罪一樣。
喬瑟夫嘆口氣,拎起袋子加快速度回程。「馬上回去,還有,菸的事之後後再說。」皮靴踩在石磚路面上難以步行,他努力聽著另外一端的語氣,只微微聽見小小的氣音,接著似乎虛弱一般答了個單音:
「嗯。」
西撒在走廊外來回踱步,鞋跟聲在偌大空間迴盪引起不小的回音,絲吉Q從廚房探出頭來,看見西撒充滿焦慮地在不遠處低著頭走動,她喊了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嚇了一跳。
「怎麼了?十分鐘前就聽到你在這走來走去。」絲吉Q的圍裙沾了點麵粉,身上也散出焦糖的甜味,西撒終於停下腳步,深深吸吐幾次,決定將自己充滿焦慮的原因跟絲吉Q說。
聽完西撒有些哀怨又不知所措的緣由後,絲吉Q先是哈哈大笑,接著拍拍沾上麵粉的圍裙說著:「那你覺得JOJO會怎麼對你?罵你嗎?還是打你?」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西撒有些失落,他向來都很守信,不管是以往花花公子的形象還是現在與喬瑟夫在一起,他都很重視信用,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不外乎就是信任。如今他卻打破了這點。
「JOJO也是為你好,所以才要求不要抽菸。但你還是把最後一根菸給吸掉了,只因為受不了菸癮。」絲吉Q分析著來龍去脈,西撒在一旁只是邊嘆氣邊點頭。
「如果是我,可能會生氣吧。」
「噢,絲吉Q。」
「不過好好說清楚就沒問題了。畢竟一個癮君子要戒菸不太容易。」
說完,絲吉Q看看時間,廚房內的焦糖蘋果派香氣四溢,她對西撒笑了笑,看著前方一會兒又看向一臉擔心的西撒。
「別擔心,他才不是那種不通人情的人,你也明白不是嗎?」
西撒轉過頭,喬瑟夫站在遠處手裡拿著兩袋書與他對視。他看起來有些嚴肅,手裡的紙袋也因為有些承受不住重量而微微下陷,西撒不敢動,身上的菸味沒那麼快消散,他在心中默默期盼喬瑟夫不要靠近,因為他說過他不喜歡菸味。然而期盼失效,那雙皮靴踏在淺色大理石上顯得沉重,一步兩步,不用一分鐘他們便會面面相覷,而西撒也會接受喬瑟夫的質問。
「那個JOJO,很抱歉我──」
這時,額頭被一個人輕輕彈了一下。西撒摀住額頭,輕微地刺痛感在數秒後消失殆盡,餘光看見一個人從身邊經過,身上混雜著Bvlgari與二手書店的牛皮味道。
「下次一根也要忍著,看在你剛剛那麼可愛的份上就原諒你。」他停在門前,側著身子嘻皮笑臉,似乎對於西撒與絲吉Q的對話感到滿意至極,但他只感到羞恥,因為這個小他兩歲的小鬼竟然偷聽他跟絲吉Q說話。
耳根子不知漲紅到哪去了,只知道他們要去街角那間小酒吧慶祝今天馬克貢多拉節贏得了優勝。
「小西撒,再不快點就要遲到囉。順便借我Bvlgari。」那俏皮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著,西撒抿著唇,鼻腔被焦糖蘋果派入侵,很確信的是,他對於這個人的抵抗力完全是零。
Autumn End──
      Winter Start──
Italy── Winter
濕氣將威尼斯矇上一層薄霧,西撒與喬瑟夫沿著大運河走到附近的市集,聖誕節的氛圍在義大利沒有特別明顯,各個店家大門深鎖,每戶人家似乎都忙著準備晚上的聖誕大餐並等待著親人歸來。
西撒坐在運河旁的木椅上,圍巾包住脖子蓋至嘴上,他仰著頭對那灰濛濛的天空吐出白煙,霧氣在空中散開,他似乎有點忘記該怎麼拿著那用菸草捲成的管狀要如何使用。冷風吹來,白天的威尼斯海風特別濕冷,他打個哆嗦,接著鼻子一癢打口噴嚏,引來一個聲音更換來一個擁抱。
「小西撒久等了,很冷吧?」喬瑟夫從後頭環住西撒的肩膀,過高的體溫從背部開始傳遞至全身,西撒將頭後仰輕輕撞上喬瑟夫的下巴,清淡的香水味沁入鼻腔內,喬瑟夫笑了笑用手指按了那髮旋。
「大吉嶺夜香?什麼時候換的?」
「今天。之前AQAV都被你用光了,何況我本來就不適合那款。」西撒歪著頭感受喬瑟夫手臂上的溫度。稍微濃烈的香水味在身邊瀰漫,西撒稍稍推開喬瑟夫,組母綠瞳孔再次映上那片天空,安靜地令人著迷。
喬瑟夫移動身子坐在西撒旁邊,看著那漂亮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若有所思,他同樣看向遠處,海風吹過帶點鹹味,彼此間沉默許久,似乎都在為下一次的開口作準備。
然而喬瑟夫先打破沉默問著:「小西撒在想什麼。」
西撒不說話,背微微靠在椅子上,他舒了口氣。
「JOJO,你知道義大利的聖誕節是要跟家人團圓的。」他沒看喬瑟夫,正確來說,他不敢看。他正在琢磨著該說些什麼才不會顯得彆扭,他不習慣用太直接的話說明自己現在的情緒,不像喬瑟夫,隨時隨地可以撒嬌,可以毫不修飾且害臊地將愛說出口。這也是西撒永遠學不來的事情,也因為如此,他總是認為自己在這方面是處於弱勢的一方。
漸漸地,有些事情他再也不敢大膽地闡述,試著藏在心裡似乎也挺不錯的。
「我知道,英國也是這樣。」喬瑟夫看著西撒那被冰冷海風吹到有些通紅的鼻頭,「寂寞嗎?」
西撒聽了笑出來,搖搖頭。「論寂寞,我寂寞的時間比你還長。」他依舊沒看著喬瑟夫,表情在寶藍瞳孔內顯得落寞,正在努力掩飾著情緒。
「只是覺得,每次到聖誕節看著大家都能跟家人聚在一起……」西撒又笑了笑,不曉得為什麼覺得眼眶有些濕濕的,鼻子也酸酸的,「很羨慕罷了……」
說完,他哈哈大笑幾聲,覺得自己有些傻,琢磨那麼久的話最後說了出來依舊如此令人難堪。西撒笑著化解尷尬,他為了不讓喬瑟夫接話,他猛然站起來,把臉往圍巾裡又藏了一些,伸個懶腰指著聖馬可廣場的方向。
「別磨蹭了!還要去聖馬可繞繞,順便找馬克喝幾杯──啊!」一聲驚呼將所有的話全部吸收,喬瑟夫拉住西撒的手,往後一扯,將西撒扯進他懷裡,臉的距離不到十公分,西撒看見那塞滿星塵的藍色虹膜,彷彿是他看過威尼斯最美的夜空一樣,充滿愛與光芒。
「幹什麼啊……這裡是外面,快放開──」
「咦?這裡是熱情的義大利,不是該這樣子才對?」
「別鬧了!你好熱啊,離我遠一點。」
「不要。誰教小西撒一臉寂寞的樣子。」
喬瑟夫蹭著西撒那冰冷的臉龐,那一瞬間觸感多了一點熱度,餘光掃進一個有些紅透的耳根子,身子也不安分地動了動,似乎想掙脫他的懷抱。然而喬瑟夫沒有放開,抓住那因為冷而縮瑟的肩膀,緊緊地、溫暖地把這個男人抱入懷裡。
他那泛紅的在耳邊輕聲細語,將自己所有的情感添入這句話裡,纏綿又幸福。
「你有麗莎麗莎、絲吉Q、馬克還有我,一點都不孤單,」他看那稍稍醞著水氣綠雙眼,伸出手婆娑那溫熱臉龐,「小西撒可是現在最幸福的人,別人才要羨慕你呢。」
哈哈。他笑著。西撒揉了有些模糊的雙眼,墊起腳尖迅速在額頭上留下一吻,接著推開喬瑟夫。
「笨蛋……走了。」
「好。」尾音拉的長長地,大步向前一個撲身抱向那羞澀的人。
聖誕快樂,JOJO──
聖誕快樂,西撒──
Winter End──
      Spring Star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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