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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完,平行世界,勿上升。当保持体面成为现代人获得爱的唯一有效技巧时,我在此发出邀请:请爱上狼狈的我吧。不要爱我反复夹至卷翘的睫毛,要爱我淤青的眼眶。 当Tom在书本读到这一句的时候,他正因为家里的果酱和麦片吃完了而颇有些烦恼。疫情之下,出去一趟实在是很麻烦。因为不喜欢戴口罩,他已经在尽力减少出去的机会了,尽量都呆在家里。此时他无比羡慕给他发来越洋FB的表哥,人正在中国,据说那里的外卖配送已经可以达到15分钟帮你去超市里购买东西再帮你送回来的程度了。 上门取件,毫不费力,安全便捷。他对着有些空荡的储物柜发呆……揉了揉自己已经不能再��退的发际线,他退回沙发上,继续瘫在上面,把刚刚在读的书继续翻开。 Chris还在整理自家的户外草坪,他和几个学生时代的老朋友约定今晚再喝啤酒,叫了几个金发辣妹。 澳洲当局疫情管理乱七八糟,他也乱七八糟的。要不是他的朋友打电话来,提醒他还有聚会。他可能在早上锻炼后吃完几块鸡胸肉就去睡了。 疫情让剧组没法开机,他也闲在家里。唯一让他在这半休业中坚持下来做的就只有健身。 毕竟,万一哪天就能进剧组了呢?今天刚出门买了个新的剃须刀,在家里自己把有些过长的头发修剪成了平头。 把割草机推过去的时候,阳光照射在他鼓胀的手臂肌肉上闪着古铜色的光,他穿着个白色小背心,哼着Rock and Roll老掉牙的Don't stop,一个人心不在焉的在草坪上摇摆。 Tom今年已经40岁了。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胡子已经快长到耳朵处,一卷一卷的,他把黑色的眼镜戴上又取下,取下又戴上。 感觉还是戴上好些,显得稍微年轻一点点。 等会他得拍个VCR,给剧组的人发过去。是LOKI个人剧的剧组,幸好戏已经差不多拍完了,不然现在世界疫情形式这样严峻,他还真不敢不戴口罩在外面乱跑。 用刮胡刀和泡沫仔细的在脸上摩擦了一阵后,他摸了摸自己还有些颗粒感的下颚。 嘴巴张开,做出露出七个白牙的微笑,脸旁边皱出几条深褶子。 他面无表情的对着镜子看了一会,随后拿起毛巾,擦擦嘴巴,走出浴室。 Chris正在厨房切着牛排,院子里的灯光和嬉笑声都起来了。透过厨房后门,他偶尔还能看见几个穿着比基尼的金色俏丽在泳池旁边跑来跑去。 隔着一道玻璃,还能在他偶尔抬头的间隙打出一个漂亮的媚眼。 他的手机放在原本应该架着刀子的台上,推特突然传来@消息“ read it”智能家居已经帮他把@信息播报了出来。 是罗素兄弟,他们po了一张几年前的大合照,里面有他。洗干净手,他打开手机界面,就看见那张复联剧组大合照。 他还穿着一身雷神战衣,站在照片的左上,旁边是斯嘉丽,再旁边是笑的很开心的,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仔细判断了一下,大概是雷三的时候,都快4年前了。现在,他看着相关推荐刷出来的LOKI单人剧的宣传VCR,鬼迷心窍的打开,发现里面的人仍旧穿着一身黑西装,时不时还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摸摸自己的发际线,正坐在家里面的沙发上讲话。 “胡子剃的蛮干净的。”Chris心里想。 “眼镜也挺适合的。” 听到最后又笑了出来:“这人,是真打算和他的莎翁过一辈子吗?” 无奈的摇摇头,他吹吹口哨,把刚切好的牛排用盘子装着,顺便拿了一瓶红酒,他打开阳台门:“hey…grils…”Tom对着VCR已经折腾了半天,每次拍完仍旧不满意。 他又气又无奈的看着视频里显得更高的发际线,已经朝着总是对不准焦的镜头长叹了好几声。最后终于在第15次录制的时候,他保证了自己没有忘词,没有多余的东西入镜,没有模糊不清的镜头,没有自己坐在视频镜头边缘等问题的发生。 这种强烈的完美主义让他有时候对自己很抓狂。不过还好已经传过去了。 圣诞夜才过去不久,但他已经感到新年的冗长。没有爱人,也没有很亲密的朋友。 桌上的书是一个去了瑞士的老朋友给的,前几年刚在那边娶了老婆,最近刚生了小孩。年轻的时候一起在莎士比亚剧院里面打下手,后来一起登台表演,一起写剧评。 再后来,他就去当摄影师了。“Tom,不要把自己局限在某一个地方,要为了生活而生活,不要为了生存。”临走之前,他们一起在家里喝威士忌。“ 生活,是什么?”他这一生,算到现在,其实一直都在兜圈圈。 小时候陪着祖父母坐在剧院里看剧,长大了又去剧院演戏,满打满算,如今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市场作品,大概就是他没当过正经主角的漫威系列了。 他把一生中最黄金的10年都奉献给了洛基。如今好不容易有自己的个人剧,但上完妆之后,他仍旧被自己额头的皱纹吓到。 英国绅士,说难听点就是古板无趣。这大概就是他的外在形象吧。 “Chris,我们打算过几天再去尼尔森湾,你来不来?”“我啊,再看看吧。” “是啊Chris,没有你都不好玩了。”一个妙人匐到他胸前,手指一路往下。他抓住那只手。Chris看着桌上的四仰八叉的啤酒瓶,不休止的高脚杯碰撞。烧烤的烟熏味一直不散。 安静惯了想热闹,热闹一会又觉得吵。 这就是空虚吗? “再说吧,我有些累,你们好好玩。” “诶,Chris!”他走进房间,关上了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波点比基尼和红唇已经没办法激起他的兴趣。 他从一个毛头小子开始就已经是一个社会人了,在各种地方都干过,已经做好了再次失败的准备,却偏偏最后一个试镜环节竟然能选上了他。 拍了雷神系列,后来又被称作全世界最性感的男人。 该说自己是不幸呢,还是好运?鼓胀的胸肌和蓝色的眼睛,他成了澳洲硬汉的代言人,随着雷神的斧头风靡了全世界。 虽然风光,出门再也不用因为没钱而蹲在马路边吃炸鸡块,但也没什么隐私,关于自己身材和皮相的讨论永远盖过自己为剧本本身作出的努力。在屏幕里,他总是在不断的对抗, 或者逃亡。在现实里,他也依旧如此。对抗贫乏,对抗自我满足,一路从那个会把勾进去,声色犬马的名利场中逃亡。 对着房间里面的空荡呆了一会,他走到窗台边上。白色的窗帘被风缓缓吹起来,不远处是大海,因为关了窗,听不见波涛声。“ 你家住在海边?” “是啊。” “那还挺好的,能听见大海的声音入睡吧。” “那是你不知道,在澳洲住在海边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再来点酒?” “可以。” “你喜欢大海,蓝天,阳光,沙滩,森林,结果却住在整天下雨的伦敦。” “也不是整天下雨,偶尔也会有太阳的。” “你不如在澳洲也买套房吧,反正没事就过来住住。” “和你做邻居啊?” “也不是不行哈哈哈哈”棕发男人爽朗的笑声在小天台上面漂浮。 “所以,你一直都是个好好学生?” “什么叫好好学生?” “好久之前了,我还没见过你的时候,剧组有互相传过搭戏人的资料,我经纪公司也拿给我看过了。听说你家上面还有些贵族血统?” 男人轻抿了一口酒,薄薄的嘴唇粘上水光, “不,不是什么贵族。只是历史上搭了一点边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 “你呢?” “我啊,就是不断在外面打工,试镜,再打工,再试镜啊哈哈哈哈” "哦……" “你之前都在剧院里面工作?”“是,也拍了一些其他的戏。”“我还看了《夜班经理》《猩红山庄》什么的。” “你记得的还比我清楚一点。”“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算是一种自嘲吗?我听说英国人都挺喜欢说些冷笑话。” “也许是,英式幽默。”浅绿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看向他。 平平无奇的谈话,Chris脑袋里就记得这些,所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最后会滚到床上去…… 他是直男。 Tom也是。 “一定是喝酒乱性。”Chris提醒自己。全然忘记了是谁先把人抵在墙上,然后着魔一般的吻下去,后还不顾身下人第一次可能承受不住的身体素质, 也许是看见他的西装扣子被自己扯掉,露出腰窝和腹肌,因为相互的摩擦而露出脆弱的表情的时候,那双浅绿色的琥珀盈满水雾——天知道一个男人为什么被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可以同时具有力量感和美感,再把他的裤子扯下,听到他破碎而断续的声音。 这个比他大二岁的英国男人发出来的。 Tom记得第二天早上起来,对方在床上露出一大片古铜色的脊背,几缕黑发在上面,他用力的把那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开。 别看他好像冷静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盘算几千万遍如果他睁眼要说些什么,并迅速跳下床,不顾身体后面的痛处去洗澡。 在浴室里面锁上门,看着自己从脖子到大腿内侧星星点点的痕迹…… 沐浴露是熟悉的味道,昨晚已经闻了很多次了,掺着火热的汗,在房间里面爆炸。天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爬起来。 躲在浴室里他立刻穿好衣服,并叫上助理来接他。出来的时候Chris已经醒了,正在床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 噢,Tom还记得,当Chris试图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立刻穿好自己的西装,没回头,只留下一句:“我走了。” Chris拿起床头边的那本书。Tom没有带走这本书,虽然Chris知道是忘了,但他总觉得这是一种联系预兆——也许会再次发生什么的预兆。 但两个人直到今天都没有发过消息。毕竟那本来只是场好朋友间的聚会,但谁知道后来居然在他纽约的家里做了这样的事。 说实话,他并不排斥和Tom的那一晚。相反,几次午夜梦回,梦里模糊的景象还都是那个男人穿着黑色西装的样子,领带绑着脖子。 想着想着,身体又涌过一丝热流。 他只是惊讶于Tom竟然也不抗拒。毕竟在他眼里,Tom一直是一个生活规律,作息健康,爱好读莎翁,写诗歌,听音乐,打网球的上层人士。将来也会找一个高贵,美丽,纯洁的英国传统妻子,两人在月色下面散步,在伦敦街头打着伞,排队去书店,喝咖啡。 而不是在一个澳洲猛男的身下…… 他从来没有看见Tom狼狈的样子,从来没有。他在剧组的衣服总是工整,发型总是一丝不苟,皮鞋总是锃亮,哪怕是运动鞋也是干干净净。就连那双他也不仅吐槽过穿了多回的老人鞋看起来也是干干净净的。他就是一个传统的英国绅士。那双眼睛,除了深陷剧本中人物感情的时候,他好像只在他身下流过泪。 Tom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份感情。他早就已经喜欢上了Chris,这个男人,有着和他完全不同的人生底色。 因为父亲工作的缘故,他的童年是��牛津度过的,但父母却在他升入伊顿中学后默默离了婚,以体面的方式悄悄结束了不体面的一切。 他总是对亲密关系抱着矛盾的态度,一方面渴望真正灵魂伴侣的出现,一方面又认为人与人之间不存在永恒的爱情。 后来大学选择了剑桥则是不想在周末的时候要为去爸爸家住还是妈妈家住而烦恼。 一路升上来,从牛津龙小学,到伊顿中学,到剑桥大学,再到英国皇家戏剧学院。似乎就是一个生活在高等级含着金汤匙的贵族少年。可他知道,他从来不是。 尽管这贵族绅士的头衔对他演员生涯加持极大,他的内心确是为之抵触的。敏感,多疑,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可以说,他甚至连表达自己的情意都是含蓄的,寂寞的,一面在戏剧里面寻找那人生的意义,一面又在人生中撞破戏剧的虚幻。 所以当那股清新,带着野性的海风吹来,他的心头就只剩下熊熊的燃烧。 燃烧自己,和大海毫无关系。谁知道黑夜里面的酒和那双蔚蓝的眼睛有这么大的魔力?明明自己也拿了拳击证书,可是在那人的胸怀下面竟然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是的。 因为他喜欢他。 Chris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洗个澡。洗澡使人清醒。莲蓬头冲出来的水是冷的,从头顶到脚踝,他却不觉得冷。他还记得,自己的父母都是普通阶层的普通民众,一个英语老师,一个白领,谁也不曾想过家里面兄弟三个将来都会成为颇有名气的演员。 想当年,他从澳大利亚飞到好莱坞发展,第一次试镜的时候是彻彻底底的失败,反而他的弟弟入了选,最后出演了《饥饿游戏》。 事到如今,他也不记得究竟是以什么样的精神坚持下来,让他拿到了雷神的试镜头筹。说起来他并没有经受过专业的演员训练,所有的演技都来源于他曾经工作的经历 :在地铁,在工地,在餐馆,在银行。 但是每个导演都对他说:“你身上有一种人格,能将任何一个角色代入你自己的思想。” 历任女友也对他说,自己最吸引她们的地方就是那股大海一样辽阔勇猛的生气,在他身边就能听见大海的波涛,自由的呼唤。但她们也说,自己驯服不了大海,所以没有人真正陪伴他多久。 起初,他这只把这话当作不负责任的理由。 后来,他才发现自己也变得如此。他没有遇见那个可以容纳一片海的人也没有遇见可以用海一样的胸怀去拥抱的人。 除了那个男人。 Tom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Chris的时候,是在雷神试镜的环节。他也是来竞争雷神角色的? 看到Chris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没有了机会。 那人一头金灿灿的发配上脸上的墨镜,穿着一身休闲白色上衣和黑色短裤,露出肌肉发达的小腿,慢慢走进试衣间。他经过的地方,都是欢声笑语。女人为他的雄性特质所吸引,男人都渴望与他做兄弟。 这是天生的人格魅力。这道阳光,让他穿着西装的挺直的腰背晒得发烫,让他显得更加格格不入,却依然要装作气定神闲的走出去。 后来,他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面吃东西,隔着窗户看见他在马路对面,大概试镜很成功,嘴角洋溢着笑容,一条金毛狗在他身边蹭啊蹭,跑到路的这一头,他跟过来,把狗的链子拴好,摸了摸狗狗的脑袋,一抬头,Tom看见他取下墨镜的眼睛是大海一样的蓝,有无尽夏。他隔着玻璃对他笑了笑,一口白牙比侍者刚端来的咖啡要更加吸引人。 “Your coffee,please” 啊,他晃了神。 Chris打开手机,看见推特上面的他。 多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居然还没有他的私人电话。他无奈的摇摇头。躺在床上,他的手不自然的点进他的主页。大多都是商业广告,商业推送,没有什么个人生活的分享。他记得每次说话,Tom都像是经过了专业的排练,深思熟虑,把话说的漂亮又俏皮。 一口纯正的英伦腔调和他磁性的嗓音,能让平平无奇的语言变得生动,仿佛每一句话都是一个故事。 听他说话,是一种享受。 他记得有几次采访说到一些不正经的话题时,他还会腼腆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仿佛这样就可以躲过去,最后还是被大家起哄的满脸通红。 如果说他和剧里面的洛基有什么相似之处,那么他觉得一定是这些小动作。让他变得就像是一只黑猫,看起来高贵无比,游离于尘世,实际上却最懂善于抓住人心,小心翼翼又敏感脆弱,只对最亲密的人露出圆滚的肚皮。 那晚他还记得做到深处的时候,那人的睫毛像脆弱的蝴蝶翅膀,一闪一闪翕动着,已经神志不清的说不出话,还要上来拥抱他,抱住他的脖子,把头埋进胸口里。 他还记得最后那一下,脸上的潮红褪不去,在急促的喘息声中他握住他的手,让他不要离开。他都做了些什么?? !明明知道他的个性,知道他封闭自我,自傲又自卑,知道他脸皮薄,知道他总是善于伪装。 已经把最深的东西交给了自己。自己却仍然在这里。那天他早上匆匆忙忙离开,自己却没有说出一句挽留。他在做什么?! 猫咪已经把最脆弱的部分给了你,你却不能领会其中的意思。反而还在为自己的无辜而苦恼。 他迅速打电话给几个他和Tom共同的圈内好友,问他们是否知道把Tom在伦敦的住址。 越洋的表哥又传来一条简讯,是他在中国过的春节,街上的红灯笼非常喜庆,传来的视频还有鞭炮的声音:“no matter how many years, it is so exciting!!!" 他还收到了挪威老友一家四口的合照,是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分别被老友的妻子和老友抱着,四个人在家里的客厅里面显得格外温馨。 Tom坐在一个人的家里,圣诞树还没有扔掉。他忽然闻见一阵焦味,是自己煮的汤。已经煮干了,锅子很烫,本来想夹起来里面的菜,一个不小心油溅起来,烫到了脸,锅子没拿稳就摔了下去,砸到自己的脚,东西撒了出来,掉在手上。 他迅速冲进浴室冲凉水。不能有疤,不能有疤。他已经40岁了,脸上不能有疤,他还要拍戏。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处红了一大片,凉水冲啊冲,只留下看上去狼狈不堪的自己。门铃忽然响了,他默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发现有几根就是翘起来下不去。 以为是外卖,中午定的,已经快晚上8点了才到,虽然慢,但至少不用出门。他也想体验一下快递送餐的好处,看上去像被记挂着。 "Tom,It is me.” 当他看见那双绵延万里的蓝眼睛的时候,他瞬间就哭了出来。 刚开始是呜咽,后来变成了低低的抽泣,再后来整个人开始嚎啕大哭,像个脆弱的孩子。Chris一边摸着沉沉睡去在一旁的男人的发,一边翻看着他留在床头的日记本。 看到里面好几处叙述与他的初遇,他才想起来自己比Tom第一次见到他还要更早一点。 那时候他还有个女友,两人在伦敦玩,下着大雨,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好不容易的假期里面,他和女友不是睡觉,就是吃饭,再不然就是去酒吧喝酒跳舞。 反正两人也是在酒吧里面认识的,彼此驾轻就熟。谁知道离开伦敦的前一天,路过大剧院,女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要不进去看一场吧,反正之后Chris去好莱坞,她也不会跟着去,就当做是分手前的最后一次美好回忆。 天知道Chris从来没有在剧院里面看过戏剧,他的女友也是。两人也没有正装,穿着休闲服就坐在前几排。 那天表演的是《亨利五世》 他没有打瞌睡,他的女友看到一半就躺在他的肩头睡着了,他却一动不动的看着舞台聚光灯下的那个男人。穿着中世纪的王子服,墨绿色的领结衬得一双森林一样的绿色的眼睛更加清新自然。 他看到了笼罩在这个男人身上周围的脆弱。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全人类最迷人的本质就是脆弱,像干脆的树叶,像蝉翼,像透明的卵,或者纸张。生命本身的fragile就好像彩云易散琉璃碎的那样的容易被毁掉的美。 他没有见过一个个这样的脆弱融合的如此之好的男人。巨幕落下,他还恍惚。大概那时候,一条隐秘的线就已经悄悄埋下。 日记的最后一次记录对应着那一天的夜晚,面对日记本男人好像才能写下真正的真实。 20**年,5月20日 ………… 当保持体面成为现代人获得爱的唯一有效技巧时,我在此发出邀请:请爱上狼狈的我吧。不要爱我反复熨烫至规整的衬衫,要爱我淤青的眼,拉渣的下巴,还有醉后的喃喃。 Chris在下面补了一句: 是的,全部都带走,连同你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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