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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v-cheung · 7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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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們沉淪但美好(三)
早前朋友在facebook向我分享了一輯照片, 標題為「這些就是我們社會未來的『棟樑』」, 內裡是科大其中一個學系的迎新營。一群男生把水盛滿水的水樽挾在胯下, 站在郊野公園的欄杆之上, 而另外一群女生則負責把男生水樽中倒出來的水全部喝光, 而且只準用口接。其中不少照片都女生的「大頭」, 一個個女生或享受, 或努力的樣子。很噁心是不是? 對, 是很噁心, 那些分享照片, 還自以為站在道德高地大放厥詞的人, 真的非常噁心。
 如果說香港真的有甚麼地方體現了中西文化薈萃, 近年越演越烈的泛道德主義肯定榜上有名。泛道德主義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一切道德價值皆需要悍衛」的決心, 而是「一切行為皆與道德有關」及「我所相信之道德價值凌架一切」想法。就拿剛剛的例子來說好了, 為什麼不少人都對大學迎新營玩有味遊戲如此感冒呢? 在那些批評者的眼中, 只要莘莘學子對性有那麼一點不敬, 輕視或戲虐之心, 那麼學生們的道德就將受到嚴重的侵蝕。也許這些學生不久之後會成為頹廢而只顧肉��享受的後現代嬉皮士, 或一不小心就成了那個報紙上凶神惡剎的變態性罪犯, 又或者, 這些遊戲只不過不恰當地令人感到「噁心」, 而噁心的行為或物件, 當然就要被禁止了, 孔子曰非禮勿視嘛, 正如當年那個放置於佐敦永安百貨門外的大偉像一樣。
 至於那些學生學術上的成就? 將來在社會上的生產力? 對慈善事業的支持? 或是對民主社運的關注? 統統都是雞毛蒜皮。你知道的, 沒有那個至關重要的羞恥心, 怎樣的成就與才能都是毫無意義。
 於是, 問題就來了, 一個模仿女生用口接男生小便的遊戲, 也許真的很無聊, 也許真的令人不安, 但為甚麼, 批評者就可以把這個遊戲與棟樑不棟樑扯上關係呢? 明明我們的社會就從來不把一個經年不近女色的處男當成是社會棟樑。
 用人唯才, 是中國人千百年來都學不來的智慧。從孔老夫子的神聖教誨開始, 到漢武帝重視朝臣的「孝」、「廉」, 再到宋明時代程朱的「發揚光大」, 中國人, 總喜歡把「道德」放到一個不切實際的高度。也難怪, 中國社會一向以培養奴隸為主, 重視傳統階級與道德觀念的好好先生, 總比有能力又有主見的聰明人來得好控制。而且, 培養奴隸的心力比起維護制度的成本要低得多了。
 上月, 中共文宣部宣佈計劃用五年時間在中國各地培養百萬「孝子」, 我想香港不少人應該開始擔心起來吧? 五年之內, 中國將有百萬個港人夢寐以求的「棟樑」誕生, 中國取代香港之日, 看來是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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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v-cheung · 7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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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們沉淪但美好(二)
不少男生都相信喝酒可以壯膽, 通常在面對感情的難關, 例如缺少了向心儀女生表白的勇氣的時候。那些天生就比較內向窩囊的男生總會選擇灌下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希望在酒醉的意亂情迷中得到講出心底話的勇氣。結果? 哈哈, 大部份當然是更窩囊的收場, 醉了, 一是說得一塌糊塗, 一是連平日對等相待的勇氣也失去了。當然,, 其中也不乏成功的例子, 可是在此奉勸一句, 借醉行兇, 其實真的不是甚麼好方法。
 其實, 可以放膽去幹, 一塌糊塗又有甚麼不好? 佛洛依德的冰山理論, 大家也聽過了吧? 平日我們在人前顯現的, 不過是真我的十分之一, 十分之九還是藏在深不見底的海洋之下的。那個隱藏著我們的海洋是甚麼? 不就是我們的超我了嗎? 不就是我們在這個社會所吸收得來的道德, 規範, 約束與理所當然了嗎? 所以我支持縱慾, 最少就青春, 無悔, 就藝術的層面而言, 縱慾都是一個非常有效地削弱超我, 使冰山裡更多屬於本我的自己表現出來的好方法。縱慾的那個「慾」不一定就是情慾, 放膽吃放膽跟甚至放膽吸放膽造, 別被現代社會那個「身體健康至上」的價值觀束縛自己, 其實, 有很多東西, 比身體健康重要多了。
 支持縱慾好像是在道德上一個怎樣也站不住腳的提案吧? 呃, 想想康德, 他說任何服從他律的行動都是無道德可言的, 所謂他律是把行動視為達成一個目的的手段, 而非視行動本身就是目的。打個比方, 你努力讀者是為了甚麼? 是為了讀大學。讀大學為了甚麼? 有些說為了好工作, 有些說為了好學問。好, 拿好工作來說, 找好工作是為了甚麼? 為了賺更多錢。這些一個行動是為了實現另一個行動的層遞關係, 就是他律。康德說, 服從他律的人都不是自由的, 好像說你喜歡 F 君還是 Z 君, 當中好像真的有許多考慮影響著你, 但其實到底不過是服從你心底那股沒由來的感情。為什麼和 F 君談戀愛? 呃, 因為和他一起很快樂。為什麼討厭 Z 君? 呃, 不知道, 也許是因為他很煩? 其實, 都是人的喜好在作祟。
 好像扯得太遠是不是? 其實我要��的是, 縱慾就好比服從自己的慾望, 受慾望這最大的他律制肘, 成了慾望的奴隸。不自由的行動, 不自由的人生, 好像不怎麼樣無悔, 也不怎樣藝術。但反過來想想, 就以醉酒表白作例子好了, 你放下了過往規範的限制, 過去你向心儀的女生表白是為了和她一起, 酒醉後的你表白就不過是因為你很想表白罷了。有時候, 放下理性, 也可以放下很多前因後果, 率性而為, 也未必真的那麼不自由吧?
 再說藝術, 現代對藝術的定義是甚麼? 不為任何目的服務, 單純對美的追求? 這是最籠統的講法。當你逐漸放下了理性的束縛, 你會更勇於去表現出一些你認為美, 但也許你以為這個世界認為不美麗的東西。但人類的靈魂如此相似, 人類的文明與喜好千百年來是如此趨同, 我相信, 任何人心底深處認為美麗的東西, 都一定能夠得到他人認同。要不想想那個有名的謫仙人, 他不一定在醉後才寫詩, 但他的醉和他的離經叛道一樣出名, 而他的詩歌中對格律的揚棄, 對自由風格的向往, 還有美麗雄奇也是同樣名流青史。放縱會帶來美麗, 最少, 我知道那個臭名昭彰的, 以禁慾保守封建著稱的維多利亞時代, 就沒有太多美麗的創作留下來。
 其實, 也不是說人就一定要放縱自己, 一定要視自己的身體心靈好草芥隨意摧殘。但是, 但是, 如果你對自由, 對藝術有著憧憬, 你就不能不忽視這樣的一個可能 – 自由放任帶來的美好。曾經, 曾經有一個時代, 太約二三四十年前, 我們都不怕卡路里, 不怕化學品, 電視上充滿吸煙飲酒甚至吸毒的鏡頭, 那個時代的年青人都喜歡造愛, 整個世界看似頹廢荒涼。但是, 那個年頭卻堪稱是人類文明進步得最快, 變化得最大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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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v-cheung · 7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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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們沉淪但美好(一)
曾經, 我們煙酒不忌, 今天, 我們視一切傷身之物為洪水猛獸, 深信健康長壽比一切都緊要, 身體的健全成了我們深信的最大的快樂之源。甚至, 我們為一切或必然, 或可能, 或稍為危及我們身體健康的東西, 都加上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敵意, 視之為洪水猛獸。我要是不小心吸了一口二手煙, 必定是你立壞心腸要加害於我, 要不就是��天生冷血兇殘, 竟捨得把殺人廢氣四處排放, 害我患肺癌的風險又上升了萬份之二十。
 要麼沒有經歷過, 要麼我們忘記了。劍喬哈佛牛津的教授們, 一切老一輩的智者賢師, 是怎麼用一根煙斗把你深藏於靈魂中的睿智給薰出來。美國六十年代, 那一群醉死夢死的年輕人, 怎樣在大麻與酒精與性之中譜出人類最偉大的夢想, 怎麼從中得到了拿起鮮花插在無情的槍口上的勇氣。還有, 還有我們曾經出現在流行曲, 電影與文學上的韻味, 麋難的美麗, 那些沉淪的美好。
 要麼數一數歷史上多少個偉大的名字, 曹植李白莫扎特喬依斯愛迪生梵高達文西約翰連濃皮禮士利米高積遜馬爾克思甘地愛恩斯坦, 多少個在慾望面前折腰傾倒的豪傑, 多少個在慾望之中找到生命真締的靈魂。比起沒有靈魂死守戒律的盲從者與默默無聞者, 有些沉睡於人類靈魂深處的美善, 還是要敢於正視人類靈魂中的「墮落」才找得到。
 也許更可以講一講「身體健康」在資本主義時代的重要性, 身體如何變成一種資產, 「生產力」如何變成一種道德價值; 資本家, 國家機器及傳媒機器又如何把「減低身體生產力」與邪惡, 懶惰, 害人害物扯上關係, 以致今天「身體健康」的價值竟然上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當然, 早被潛移默化的我們不會跳出既有的框框去想想 -- 「身體健康」, 其實是晚期資本主義壟斷型社會中資本家剝削勞動力的其中一種手段, 因為, 你身體不健康, 你就不能工作, 不能工作, 資本家就少賺了一筆。
 其實, 這些都不重要, 只是, 當我想起那些曾經在流行音樂與影象中出現的煙蒂, 那些智者銜著香煙深沉地凝視人類靈魂的老照片, 或是那個在你我樓下煙不離手同時剪著豬腸粉, 總是笑面迎人的小販, 我總會想起, 曾經有一個時代, 我們不怕二手煙的侵害, 戒煙不一定會贏。然後, 在那個時代, 有一些美好, 現在再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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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v-cheung · 7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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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們沉淪但美好(四) (電影<逆流大���>觀後感)
我不知道希臘劇場是否世上最早的劇場,但我一直很羡慕古希臘人能夠擁有劇場。很政治不正確地講一句,一直以來,我都相信藝術是要為一些更���高的志向而服務,最少提供大眾娛樂的業者應當懷有某種社會責任。就像希臘悲劇為了洗滌人民心靈而上演命運鬥爭,鮮血淋漓之中盡見不屈不撓;我其實很難認同港產電影中那種對現實的無奈與膠著
逆流大叔絕對不是一部爛片,成熟的剪接;流暢的叙事;;收放自如的演技,從任何角度之言都是近年港產電影的良作。但所謂不過不失,電影大概謹止於此。港產電影,或說港產電影人,大概在近年的政治風波中感受良多,膠著的現實令想像力也陷入膠著,就如同電影角色所逞現的那種「高不成低不就」,「只差一點點就不妨笑著接受一點點」的狀態。一部不錯的電影,礙於創作者缺乏勇氣,就永遠停留在「不錯」的階段。
電影中有兩個尤其討厭的場景,一個是故事高潮時,眾人發動大罷工,劇情故意安排原本上下一心的大罷工出現背叛者,或許是為了戲劇效果,好讓訓練有素的團隊能夠騰出空間給一個小女孩濫竽充數,好帶出之後「以訛傳訛」的戲劇笑果。另一個是故事最後的最後,主角隊伍在曲終人散後仍面不紅氣不喘高舉獎盃歡呼,盡顯「要贏人不如贏自己」的阿Q 精神。
當大眾逃進宮廷男女,韓流英雄的花花世界被視為逃避現實,敢於發聲的偉大香港電影人卻只懂不痛不癢地玩著苦中作樂的遊戲。像激戰那種大獲全勝的激情,或是賽德克巴萊裡浴血奮戰的氣慨,甚至是鋼琴戰曲那種揮之不去的哀愁,為甚麼不可以更加淋漓盡致一點呢? 為甚麼我們永遠不能透過大眾文化藝術來找到抑壓情緒的出口呢?就像兩千年前古希臘人度過漫長無眠的冬夜,能夠在劇場裡哭泣顫抖如小孩,眼淚匯聚成兩千年不曾乾涸的長河,瑟縮的肩膊最終震盪了人類文明,永不静止,而香港,曾經站在亞洲的塔尖,仍在不痛不癢攤攤手擠出皮笑肉不笑輕聲說著:「係咁既啦。」
誰不知造化弄人,百姓為芻狗;但難關即使重重,千山踏破始憑一念。我不需要引經據典,任何人也能明白媒體對於人心的影響力。當你要築起鋼鐵長城,你心定早千鍛百煉,而不是一邊喊著萬眾一心,一邊咀角輕揚將離散掛在咀邊。嘲諷永遠是一種深具吸引力的手段。因為可以將被嘲諷者踩在腳下。就如同故事中那些沒有鏡頭的背叛者,偉大的電影人透過其關心社會之口極力的宣揚著多餘的失敗,高高在上者是如此吝於歌頌團結與鬥志。
這其實不是影評,我不過是在借題發揮,我在懷緬一個時代。曾經,萬能俠總會打敗壞人;曾經,詩人把鮮花插在槍口;曾經,藝術滋養意志,裁培生命。也許從未存在過如此一個時代:好人大獲全勝,困局迎刃而解。我們不過從歷史殘片中拼湊出值得夜夜回味的美夢。曾經我們不那麼聰明,角色不那麼立體,現實不那麼無奈,但最少,曾經,我們沉淪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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