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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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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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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师的自沉,所有解读都可能是错的
作者:陆波 2017-10-19
导读:王国维在人生的第二层楼获得了极大的成就,但他走不出纷纷扰扰的世间苦闷。每读“人生三境界”,便会去想,“那人在灯火阑珊处”之后又如何?
一、鱼藻轩定格的最美夕阳
颐和园鱼藻轩的最美时分是在夕阳西下之时。
此轩四面开敞,似亭之通透,出檐退柱,四围相连镂空格栅,柱子之间坐凳围栏,开间写意为窗,线条流畅、比例合宜,精美华丽不失大气。它伸出平直的湖岸,三面有水,北有游廊连接颐和园长廊及“山色湖光共一楼”。
每当夕阳斜射,西面的两柱开间,犹如镶嵌了格栅的落地窗,也恰似一帧典雅相框,把金色阳光里的玉��宝塔嵌入成画,其中,山、水、塔,如梦如幻,人作与天作之完美结合,但那只是一天里极为短暂的时刻。
王国维没有等到这一天地大美的瞬间,他是在接近中午11点左右,阳光正当焦烤炫目,眼前洋洋大湖一派白茫茫之时,义无反顾投于水中的。
1927年6月2日,王国维坐在鱼藻轩的围栏上,面朝大湖,大致的时间是上午10点到11点。
在这之前,也就是6月2日一早,他在家中用早餐如常,虽然孩子们已经放假,但也不能睡懒觉,而是陪他一起共进了早餐。
但也有异常之处:过往,他去清华研究院总是有老佣人冯友跟随的,但这一天8点他独自前往。
到了办公室又发现没有带来学生的考试稿,无法登录成绩,便请校工取了来。他还发现前一个晚上给学生谢国桢扇面的题字,竟称谢国桢为“兄”,不妥,遂改为“弟”。
接下来王国维与办公处秘书侯厚培认真讨论了关于下学期开学后招生的事项,临了,他向侯厚培借2块钱,侯没有2元,便给了他5元纸币。
其实2元这个数目是他精确计算过的他的不归之旅的用度,同时他也没打算还钱给侯先生,所以超出了3元不知他作何想。
这个行为我是不能理解,也感觉不舒服的,权且也被归为异常之处。也就是说,这一上午他有少许的混乱,借钱之举还是有临时起意之嫌:万一他没有遇到侯先生,万一侯先生身上也没带钱呢?
何况,按照当时清华校长曹云祥给他的聘书里约定:“每月薪金银币肆百元,按月照送。”若有准备,兜里不会缺这几块钱。
所以,有可能的情况是,他早就想死,也做了准备,借到钱了,便去意已决。
恰逢当日是五月初三,离端午节也就是两天的光阴,屈原投水是不是也是一种暗示?
他出了清华园,给在大门趴活的车夫5毫钱去颐和园。
颐和园自民国建立后一段时间还为逊位清室所有,清室为了增加收入��经有限度地开放过园区。
但自冯玉祥将溥仪赶出紫禁城后,颐和园也收归国有,1924年开始向公众开放,但票价很贵,要1块2角钱(有人计算相当于今天的80元左右),对特定人群的优惠票价是6角,限于军人及家属小童等,只有京城的中上层人士可以游览。
请注意,王国维在这之前从未进入过颐和园!
虽然他寓居北京多年,紫禁城南书房行走一年,但他没进过颐和园!
一切园中景致、旅程的距离全凭想象,但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进入颐和园,却把花费和时间计算的很精准。
他大约10点走进颐和园,但最后从他裤兜里掏出了剩余的4块4角钱看,他似乎买了一张6角的折扣票,并没有花掉1.2元。
他一直沿着长廊行走,走到了尽头,便看到了石坊,还坐了一会儿。
在沿长廊一路走来,他的目光向左没有离开昆明湖,他在考察合适的地点。石坊在大湖的西湾处,西洋制式的大石头假船,他自是看着不顺眼,便折回头走到鱼藻轩,这段距离也就是100米左右。
他在围栏坐了一会儿,抽掉一支烟,走下台阶,义无反顾头朝下扎入水中。
其实,当时园子里人不多,民国建立十五年了,他这个拖着小辫子的老者来回走动是有人注意的。
很快,也就是一两分钟光景,便有园子里的工人把他捞上来,但他去意绝决,把头扎入淤泥,口鼻腔尽已堵塞,工人不懂施救,他窒息而亡。
当时鱼藻轩下面的湖水很浅,王国维被捞上来时后背的衣服都没有湿透,后人便说“水不过两尺”。王国维坐在围栏边一定看清了浅浅的湖底,所以他自是采取了最为有效的自戕方式。
园方也不知道他身份如何,出了人命吓慌了,赶紧派人跑到门口问等候的车夫:“谁把一个拖辫子的老先生拉过来的?”结果,那个送王国维来的车夫竟然在颐和园东门守着呢,是王国维让他候着的,这才对上号,车夫一路跑回清华报丧,校方、家属乱作一团,悲恸而至。
王国维并不是让车夫等着回程的,而是用来报丧的,他考虑得如此缜密。
整个6月2日的下午及接下来的一整夜,王国维尸体就被停放在鱼藻轩里,盖个又���又破的芦席子。
哦,对了,傍晚时分,鱼藻轩西窗棱的斜阳剪影一定在他的躯体上停留了片刻,躺在静美的山水之间,我想象出这一刻的定格,中国文化最后的卫道士的壮烈身影也在这自然光线的柔和转换里渐渐为黑夜吞噬。

二、当他的死亡发展成一门八卦学问
关于他投水自尽的归因争论,炸毛争论了近100年,他的学问是没什么争议的,可见众人好奇心之强。
因为在他的遗体口袋里寻到了一份遗书。遗书封面写着“送西院十八号王贞明先生收”。王贞明是他的三儿子。
遗书内容为:“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世变,义无再辱。我死后,当草草棺殓,即行槁葬于清华茔地,汝等不能南归,亦可暂于城内居住。汝兄亦不必奔丧,因道路不通,渠又曾出门故也。书籍可托陈(指陈寅恪)、吴(指吴宓)二先生处理。家人自有人料理,必不至不能南归。我虽无财产分文遗汝等,然苟谨慎勤俭,亦必不至饿死也。五月初二日父字。”
这封遗书是6月1日写的,6月2日一早他随身带着。
知识分子,或者说文人们一致认为他殉了“文化”,殉了几千年横亘延绵的三纲五常,殉了以儒家先哲构建的中华文化精神之道统。
以陈寅恪表达的最为明晰:“凡一种文化值衰落之时,为此文化所化之人,必感苦痛,其表现此文化之程量愈宏,则其所受之苦痛亦愈甚”。
陈寅恪继而指出:“吾中国文化之定义,具于《白虎通》三纲六纪之说,其意义为抽��理想最高之境,和希腊柏拉图所谓Idea者异曲同工,因此王国维所殉之道,与所成之仁,均为抽象理想之通性,而非具体之一人一事。”(见陈寅恪《王观堂先生挽词并序》)

(陈寅恪悼念王国维先生挽联,1927)
陈寅恪认为王国维为理想与精神而成仁,并非琐屑小事。
拔高到如此高度,是不是文人们就事发挥,甚至是宣泄对时局动荡下文化千疮百孔的现状不满?也未可知,大学问家大知识分子当然有自我抒怀、尽情发挥的空间。“王国维之死”可以借为抨击文明堕落之实证。
还有一种“殉清”说,我认为最不靠谱。
有人认为王国维仅仅秀才出身,最后可以出入宫禁,南书房行走,虽非帝师,但有机会与皇帝谈文论道,何等荣耀?怎不对清室感激涕零而为清亡祭出肉身?
还有说,溥仪被冯玉祥赶出皇宫时,一班遗老如罗振玉、王国维等护驾出宫,既痛恨又羞辱,相约着跳护城河,后来家人相劝才作罢。
是真心要跳还是一时激动,经不住周遭人情绪激惹,反正没有跳。
我迄今没查到一个为清朝亡而殉命的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连皇族都无一人以死垂范。
而1927年,清皇室已逊位15年余,这时候再去投水殉清,很是说不通。
再者,1925年,他已接下清华国学院的导师聘书,已经食了两年“周粟”,“殉清”之说情何以堪?
持这种观点者的证据主要来自罗振玉的一系列作为:罗振玉伪造了一份王国维的遗书,内容自是对王国维对清廷的耿耿忠心,并为王国维请求赐谥。
读罢“遗书”,二十几岁的溥仪真是好骗,自是感动的稀里哗啦,以为孤臣孽子忠心可鉴,便赐谥号“忠悫”,赏���2000抚恤家属。
所以持“殉清”说的大抵为遗老和被遗老蒙蔽的逊位王室一干人等,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凑趣的是,梁启超看清室给了钱,不是很爽,也找人向当时的北洋政府要求支付给王家一笔抚恤金,以示民国政府对知识人的关怀。
在梁看来,王国维这样的文人楷模学问大家,政府理所当然要表示出爱才爱文化的怜惜,可惜的是热脸贴了冷腚,张作霖带来的奉系军阀连同其议会成员,绝大多数听都没听说过王国维是谁?
可见当时中国之情形,文人们也就是在自己的圈子里惺惺相惜,顾怜自叹,文化之事且关乎个别文人,军阀忙着斗法呢,谁管这些?
“殉清”说,或者认为王国维为固旧保守而死的观点,还会以他的辫子问题为佐证。
其实辫子无非是王国维表达内心不满世风,并羁傲于世的个性外露而已,不说明本质上死守旧主。
他在日本五年也是短发青年,意气风发,专心治学,成果喷薄而不能收拾。回来后他上书房行走自是续着辫子以敬业以合规制,因为那时候小朝廷上下并未剪辫子,紫禁城里还是一个辫子国。
1922年初春的一个上午,溥仪受不了英文师傅庄士敦“猪尾巴”的嘲讽,自己拿了剪刀把辫子剪掉,随后让剃头太监给他剃了个光头。
但溥仪回忆说,自己剪了辫子“太妃们痛哭了几场,师傅们有好多天面色阴沉”。
民国十一年(1922年)5月2日,《申报》刊登了一条只有六个字的新闻:溥仪昨剃辫子。
而宫外的他父亲载沣,还有皇族近亲等早已落发数载,皇族大臣载泽率团到西方考察,怕外国人讥笑他们背后拖个“猪尾巴”,一半的团员在路上就自行把辫子剪掉了。
所以,到了20年代,剪辫子已不是什么骇然大事,留辫子的倒像是斗气逞强。
譬如,还有一位精通西方9种语言,自小在英国受教育的“清末怪杰”辜鸿铭,在北大讲授英国文学,这在当时算是少有的西学大师级人物,可他也是以留着个前清辫子招摇著称。
而他最为奇葩的是出门叫洋车,还一定要挑留辫子的车夫给拉才行。车轮飞奔,前面一条大辫子,后面一条小辫子,比肩齐飞,也真是民国一景。
所以,北大的辜鸿铭,清华的王国维其实就是找不到与那个时代作对或者表达不满的方式,拿个辫子当举个旧军旗去独树一帜。
他的学生吴其昌回忆:当时,有同学曾婉转进言,请先生将辫发剪掉。其实呢,对于这,先生也并不怎么固执。他曾说过:“倘是出其不意的被人剪了,也就算了,也就算了!”不过要让自己来剪,则老年人的情怀觉得有点难堪,不愿如此做罢了。
还有一个比较小众的说法,说王国维之死是“惊惧”说,观点来自梁启超。
说是王国维害怕革命军,因为在死前不到两个月的时候,湖南叶德辉在长沙被杀,死法有点像乱棍打死般,因为处决是在湖南农工商学各界团体召开大会时宣判,立即处死的,理由是他骂农民运动是“痞子运动”,是土豪劣绅的代表。
其实,叶德辉思想保守,袁世凯复辟称帝时,他组织筹安会湖南分会,赞成复辟君主制,但他作为一个对政治参与度极高的人,与王国维是有差别的,王国维并未涉足共和还是立宪这些政治纷争,要站队他也就是到小朝廷里去某个学术职位而已,还是比较纯粹的文人。
但他想着叶德辉这样的“读书种子”被这么草率处决,总是生出了对革命党的惧怕与愤恨。
另外还有一个传言在清华园盛行,说是湖北文人王葆心亦被革命党枪毙。说是王葆心是六旬老先生,在乡里德望甚重,只因通信中有‘此间是地狱’一语,被暴徒拽出,极端棰辱,终于毙命。
后来证明这是一段谣传荒信,王葆心一直活到了1944年。但当年通讯与信息的传达障碍确实是谣言满天飞,令文人们不能安心。
王国维死前不久,和他的学生吴其昌讨论天象,他问吴:“前年有一天晚上,我曾看见一颗大星流坠,随后就听说孙中山死了。前两夜,我又看到了同样的异兆,你看吴佩孚怎样,会不会轮到他死呢?”
叶德辉之死,对王国维有一定的刺激,认为革命党滥杀文人,但并未参与复辟或反革命党活动的他,在清华园里有一份教书匠工作,并无过于忧虑的理由。

(崇庆皇太后万寿庆典图中的鱼藻轩)
至于他为什么选择颐和园鱼藻轩,后人又有一种附会,说是王国维因“鱼藻”而联想至诗经·小雅之《鱼藻》篇:
鱼在在藻,有颁其首。王在在镐,岂乐饮酒。
鱼在在藻,有莘其尾。王在在镐,饮酒乐岂。
鱼在在藻,依于其蒲。王在在镐,有那其居。
认为这篇写君臣关系的诗,是臣依君,犹如鱼依藻。选择鱼藻轩自尽,有王国维对清王室给他的知遇隆恩而感怀。
这个还是殉清之说的延续,在我看来有些牵强。
前言已道,王国维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走进颐和园,对园林景致建筑并非相熟,他已走到长廊的尽头,看到不中不西的怪石坊,显然不满意,而他再次折返向回走的第一个湖畔之轩,就是鱼藻轩了,这纯属偶然。
他有可能抬头看到轩内匾额“芳风詠时”,光绪钤印,一直不解这句“景曜徽芒,芳风咏时。”的陆云诗,光绪为何要写成“詠”?而不一定跑出轩外,再回首抬头看到此轩正南上方题额“鱼藻轩”。或许,一支烟的功夫他都没有搞清楚这轩子大号为何?
其实,小雅“鱼藻”诗正是吐槽了臣子的怨气:“言万物失其性……”君不像君,臣何以为臣?古人解释这是周幽王时的臣子对幽王的抱怨及对武王的思念。
如果附会成他选择“鱼藻轩”自绝是对避居天津张园的溥仪的思念和感恩,把溥仪喻为周武王,这绝非诗词大家王国维的水准。
选择鱼藻轩还因为这里是一个小码头,拾级而下,不用翻栏杆等。
“鱼藻轩”额匾挂于轩之南屋檐之下,如果他是抽完一支烟,义无反顾头朝下入水这个动作,他大约根本没有机会回头顾��到这方匾。
三、走不进静好世界的静安先生

(1925,清华国学院,前排:李济、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后排:章昭煌、陆维钊、梁廷灿)
王国维投水,怎么说都是突兀的。
首先,他是一个对学问事业积极勤奋的人,精进不辍并获得文化大成就者,其奋进精神更接近一代青年的人生励志导师。按理说,他应该抵及豁达人生之境界。而“境界”又是他论著里多么精妙通透论证的哲学与文学之课题。
王国维认为,词以“境界”为最上。
狭义地说,境界,乃文学表达里情感与景物是交织融汇,给读者一定艺术高度的感受。广义说,应阔达至人生与生命,是内心感知世界之真谛,并为求索生命的究竟而抵达的高度。而后人如我等,对学问才智的顶级人物王国维难免生出更高的期待。
他以50岁的人生生平著述62种,批校的古籍逾200种。(收入其《海宁王忠悫公遗书》的有42种,以《观堂集林》最为著名。)
可以说,他是站在中国3000年文化转折点上承前启后的关键人物,是中国近代最后一位重要的美学和文学思想家。被誉为“中国近三百年来学术的结束人,最近八十年来学术的开创者”。
用郭沫若语:“留给我们的是他知识的产物,那好像一座崔嵬的楼阁,在几千年的旧学城垒上,灿然放出了一段异样的光辉”。
因为他早年学习西学,他第一个试图把西方美学,文学理论融于中国传统美学和文学理论中,构著新的美学与文学理论体系。
他既集中国古典美学和文学理论之大成,是大总结者归纳者,又结合西学之方法开中国现代美学和文学理论研究先河。为中国美学和文学思想史的前行,铺就一条道路,对后代学人影响深远。
民国时期梁启超、胡适甚至包括鲁迅对他的评价甚高,“不独为中国所有而为全世界之所有之学人”(梁启超语)“要谈国学,他才可以算一个研究国学的人物。”(鲁迅语)。他不仅是中国历史、文学、美学之学术大家,其贡献也是世界学术史上的卓越丰碑,是当时公认的世界级学者。
他在为学的疆场纵横捭阖,快马扬鞭,收获了无与伦比的成果。到了50岁,他做完了应该做出的一切。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重要成就的自选集《观堂集林》在1923年由上海的蒋汝藻出版, 这部被公认为中国学术史中的不朽之作诞生,且作为1924年春节入宫谢赏时奉献给溥仪的礼物 —— 黄绫裱《观堂集林》一部,他唯有用学识表达感恩。
其实,他希望在一个安逸静好一成不变的世界进行自己的学术生活,而不要被乱世打扰。这一点看,他就是个纯文人。

但他的悲剧恰恰是他作为大学问家,完成了宏大的学问工程,开创构筑了崭新的研究方法与方向,疾步至此便画上了句号。
学问之外是他不喜欢的纷乱的世界,是他迷茫无措的生命困惑。
站在疾疴沉重的旧中国被打开一扇外向之门后的时代转折点上,世事巨变必然伴随相应的五味杂陈与各种荡气回肠的混乱。但王国维很难对接此境并拒绝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有人说他并非一个绝对守旧的人,早年他追求过新学,他在东洋五年,精��英语、德语与日语,西方世界的熏风浸透过他的身心,他较早地介绍西方哲学家极其哲学思想介绍来中国,如他研究并介绍过康德、尼采、叔本华,也介绍托尔斯泰及其作品,他有开阔的眼界,他不是一个毫无眼界与见识的纯本土保守文人。
但即便如此,他只是把西洋知识仅仅当做知识而已,没有从内心深处接受新思潮,也不关心探索改变陈旧中国的新思想,因为构筑了他50人生的精神基石有着非此即彼的排他性,他对乱世出现的各种看不惯无包容之胸怀,他认为中国已“失道”,他所以仰赖的文化精髓被摧毁被践踏。
于是后世普遍归因他的自绝是殉了传统文化。殉了他认为是人生信仰基石的自儒家构建的中国传统思想体系的大道。符合“经此事变,义无再辱”。
他只追求了新学之表,却迈不出大历史变迁下的新步伐。

四、哪根才是王国维的绝命稻草
但“经此事变,义无再辱”,还是为自己赴死语焉不详的说辞。
作为学问大家王国维被大时局大动荡以及细微到其个体生活的种种现象冲击,而无以为力,甚为沮丧,这是表层的“事变”。
前面提及,革命军在南方所为的传言弥漫于清华园及北京的知识界,真假莫辨,而深层次的原因不可忽略其家庭生活的突发变故。
1926年,王国维遭遇老年丧子之痛,就是他非常钟爱的长子王潜明的英华早逝。
1926年9月,王潜明在上海突染伤寒,本已好转,但实际并未痊愈,后又发作。王国维听闻,即赴上海,但其病已无救。
王国维在上海为他主持丧事。王潜明的未���人恰恰是罗振玉的爱女,成了新寡,都是二十七、八的韶华黑发,怎不令王、罗两位老人痛心。
而有种说法是丧事期间,王国维的继妻潘夫人与长媳妇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琐事,引发罗振玉不满,没有辞别,罗振玉就带着女儿回到天津罗家去了,而且有“大归”的绝决。
两位曾经的事业、生活之挚友,因儿女之事恩断义绝。
罗振玉埋怨王国维对家人管理失度,女儿受了委屈,而王国维几次三番将王潜明单位下发的抚恤金及额外资助等寄给罗家都被退回,最终罗还是收了钱,但这对清高刚直且性格内向的王国维无疑是极大的侮蔑,他受不了罗振玉对他如此绝决,他给罗的信中怒问:“连媳妇都养不起吗?”
他一生的好友和贵人罗振玉令他委屈和压抑。
1927年2月15日,王国维至天津张园觐见溥仪并拜寿,罗振玉也到场了,两人擦肩而过,甚至没有起码的礼仪寒暄之词。

(左:罗振玉;右:王国维与罗振玉合照)
王国维与罗振玉是上天安排的一段奇缘,如果没有这段奇缘,他们彼此都不可能成就各自的硕果累累,他们是彼此助力的。
而客观上说,王国维受益于罗或者说得恩于罗很大。他们保持了28年的人生交往,其中的27年,王国维在家庭生计、职业安排上多次得到罗振玉的资助。当然也有人说罗振玉的研究成果有部分是王国维报恩的奉献。
1898年正月,22岁的王国维从海宁乡间来到上海,抱着求学求真理的精神,入当时维新运动时期著名报纸《时务报》工作,他的学识与抱负并未被当时报社负责人汪康年赏识。
二月,他便进入离报社很近的罗振玉��办东文学社学习。自此,二人结下20余年的友情。
王国维两次出国,第一次是罗振玉资助并有日本教师帮助,实现了一个青年出国留学长见识的愿望,但后因生病,不到一年就回国了。回国后王国维的职业生计均为罗振玉帮忙引荐介绍。
他在罗振玉办的《教育世界》发表了大量译作,继而成为该刊的主笔和代主编,通过这份刊物大量向国内介绍近代西方学人及其科学、哲学、教育学、美学、文学等领域的新知识,传播新思想。
除在东文学社、东渡日本留学,他曾任教于南通师范学校、江苏师范学堂等,都得到罗振玉的帮助。
此时他主攻西方哲学,研究康德、叔本华、尼采等,并结合先秦诸子及宋代理学,他自称这一时期为“兼通世界之学术” 之“独学”时期。
三十岁以后,他转向文学。
他向国人介绍俄罗斯文学家托尔斯泰及其作品《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介绍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拜伦,还研究莎士比亚、但丁、歌德等。
同时,王国维还对美学、词学进行研究,投稿《国粹学报》的《人间词话》,以崭新的眼光写出对中国旧文学的著名批评著作。
对中国戏曲史进行研究,撰有《曲录》等多部著作,为《宋元戏曲考》的完成奠定了基础。
1911年辛亥革命,清廷解体,王国维跟随罗振玉第二次去日本,并滞留五年。
这期间,王国维已是拖家带口,家累沉重,又幸而得到罗振玉的各种资助和帮忙,并且居住在罗振玉家隔壁,两人有了一个稳定的生活和治学的良好环境。
王国维整理并饱览罗振玉的大量藏书和收藏品,罗振玉的“大云书库”图书资料任其使用。两人交流心得,探讨学问。
他自述此间“生活最为简单,而学问则变化滋甚。成书之多,为一生冠。”
1916年他不忍心再以全家生活拖累罗振玉,便接受在上海的犹太裔富商哈同之邀,编《学术丛编》杂志。这一阶段他将之前的重要研究成果汇总,编成《观堂集林》,为学问立身。
当然,对于我们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一本《人间词话》之广泛流传阅读至今,已实慰其心。
1921年,北大方面邀请他讲学,并拟聘教授,被他拒绝。1922年他接受了教学工作但不拿酬金,任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通讯导师。
��生活毕竟是一个现实问题,他向罗振玉请教,由罗振玉引荐至原陕甘总督、蒙古贵族多罗特·升允门下,他的学识受到赏识。
1923年春,紫禁城内的小朝廷自娱自乐,还要按旧制选海内硕学之士充实南书房,王国维正是经升允推荐,到紫禁城充任南书房行走,溥仪恩赏其五品衔,并食五品俸,后又获得紫禁城出入证,名号为“在紫禁城内骑马”。
按清代惯例,在南书房工作,大都应是进士、翰林以上饱学之士,王国维只是秀才出身,能与杨钟羲、景方、温肃三人同时入南书房工作,是对其才学的极大肯定,读书之人将此事看的很重。
虽然南书房入值,但不参与政务,名义上有侍学之说,至少得以机会觐见皇帝,在有清一代士人中,以此为荣光。
他给溥仪有没有讲过学问、授过课否,没见记载。他写过几个关于整理文物的奏折,并有幸得窥大内所藏,用了大量时间在景阳宫整理清室文物与藏书。
不管怎么说,罗振玉对于王国维的直接资助,提供其收藏的大云书库图书资料任其使用,直接或间接推荐王国维谋生的职位,20多年来,罗振玉堪称王国维的贵人,对成就王国维的学问一定是有贡献的。而且他们还结下儿女亲家,王国维的大儿子正是娶了罗振玉的女儿为妻。
如此牢固的友情大厦却倾覆在王国维的丧子之痛里。
前面我提及了他们因为子女之事翻脸,在1926年春天面对面而过不发一语。
这个打击对王国维是很大的,我相信他有对罗振玉的怨恨,但也必定有对这段情谊陨落的悲伤。
我相信,一个人走上自绝之路,更多地来自内心深处的个人性的创痛,大义大道的信仰,自尊刚直的个性多少会是一些促进的因素,但个人的体验,个人的悲伤是很难为外界解读出来的。
罗振玉在得知王国维死后也必定有过挣扎的内心,前言道,他上奏溥仪一份他伪造的所谓王国维“遗折”。
溥仪在《我的前半生》里记载:王国维死后,社会上曾有一种关于国学大师殉清的传说,这其实是罗振玉做出的文章,而我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这篇文章的合作者。
过程是这样:罗振玉给张园送来了一份密封的所谓王国维的“遗折”,我看了这篇充满了孤臣孽子情调的临终忠谏的文字,大受感动,和师傅们商议了一下,发了一道“上谕”说,王国维“孤忠耿耿,深堪恻悯,……加恩谥予忠悫,派贝子溥伒即日前往奠馔,赏给陀罗经被并洋二千元……”。
这就是罗振玉为王国维骗了个谥号,并为王的家属争取了2000元抚恤的经过。
罗振玉没有去北京参加王国维的葬礼,但他原先是想去的。王国维的子女回忆说 “罗老伯原来要来”云云。
但罗振玉在天津搞了隆重的公祭,宣传王国维的“完节”和“恩遇之隆,为振古所未有 ”,更在祭文里宣称自己将和亡人“九泉相见,谅亦匪遥”。公祭后,罗振玉旋即赴京。他拿着溥仪的“谕旨”,从清室领得贰千圆赏银抚恤金,全数交给了王国维夫人,自己又另送上最高的葬礼银一千元。
无论怎么说,从罗振玉本身的价值立场和对家属的实际抚恤安排,他都是做周全了,不失为对罗王这段近30年缘分做了一个较好的终结。
接下来不到一年,他更是把王国维遗稿编撰四集刊行于世,即王国维身后的第一部全集《海宁王忠悫公遗书》,其编订刻印之迅疾,可以说是罗振玉发自内心的诚挚,并竭尽了心力。这与两年后梁启超过世后身后的冷落形成鲜明对照。
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中加注了一段关于罗王恩怨的传言:“我在特赦后,听到一个传说,因已无印象,故附记于此,聊备参考。据说绍英曾托王国维替我卖一点字画,罗振玉知道了,从王手里要了去,说是他可以办。罗振玉卖完字画,把所得的款项(一千多元)作为王国维归还他的债款,全部扣下。王国维向他索要,他反而算起旧账,王国维还要补给他不足之数。王国维气愤已极,对绍英的催促无法答复,因此跳水自尽。据说王遗书上“义无再辱”四字即指此而言。”
这段传言也是后世关于王国维之死因“逼债说”的滥觞,但关于钱财纠纷多是外人揣测,罗王两家人都没有提及。
如果为1000块债款逼死王国维,从罗一路过来对王国维的资助及其身后事的所为,这点钱财实在辱没两人人格。
两人的裂隙还是缘于儿女家庭之事。
罗振玉讲述的版本是,他命其第四子罗福葆仿王国维的笔迹写下遗折,他对此并不隐讳,其外孙刘蕙孙(《老残游记》作者刘鹗之孙)回忆说:“1929年我在旅顺,雪堂先生(即罗振玉)对我说起他和静安的友谊,最后说:‘他最后觉得对我不起,欲以一死报知己。我也觉得那件事不免粗暴,对他不起。但死者不能复生,只好为他弄个谥法。遗折是我替他做的。’”
他反复说的他俩“那件事”就是亲家反目。
百年来,闲杂俗人不应用钱财之争降低王、罗二人人格,一个是单纯的书生,一个虽擅长利益经营但也是对文化事业满满恭敬心并不吝付出之人。
压垮王国维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他内部对人生与生命的消极体验,他四岁失母怙,性格沉郁,生命态度悲观,而丧子之痛给了他致命一击,那是他的血脉,他的挚爱,而与罗振玉的恩断义绝更是人间情谊的虚无化,令他绝望。
五、 人生三境界与人生三层楼

有必要重温他的著名的“人生三境界”说,但此说并非广义的人生意义的思考,而是他一生的长项:如何做学问。
他是做学问的导师,有指点具备学问慧根的学子之法力,但并不一定广泛有效于生命之道。
他在《人间词话》里这样阐述“三境界”:
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这是清华导师王国维概括的为学之道:忍受求索之孤独寂寞,临高远眺,不为贫寒逆境而降低自己的格局;为求真理而不惜历经千辛万难,而独守孤寒不改初衷;勤奋砥砺,求索不辍,终将抵达真理的终点得到一片大光明的自在天地。
如果这个三段论适用于人生,将是多么完美。
犹如丰子恺的人生三层楼论,他说:“我以为人的生活,可以分作三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物质生活就是衣食。精神生活就是学术文艺。灵魂生活就是宗教。”
我们大多数人,在第一层楼,锦衣玉食,尊荣富贵,孝子慈孙。第二层楼,丰先生认为就是对学问艺术有兴趣的,有力气的爬到第二层楼去玩玩,那里充斥着文人、知识分子。本质上与第一层楼的人也无太大区别。
第三层楼探索灵魂,探索人生的究竟,生命的意义,不过碍于人生的尺度之短,能有此觉悟者便少之又少了。
丰先生认为能上第三层楼的,唯他恩师弘一法师。哎,这是何等高格?
王国维在人生的第二层楼获得了极大的成就,但他走不出纷纷扰扰的世间苦闷。
每读“人生三境界”,便会去想,“那人在灯火阑珊处”之后又如何?
王国维正是在这个境界获得大成就,也就是在丰子恺的人生第二层楼,遍揽无限风光之后,是否堕入了不知所从的困惑?
我多么希望寻到“那人”后,即使上不了丰子恺的第三楼,可不可以探索“三境界”后获得更高阔的人生第四境界,看破人生本质,抵达无欲无求而随缘而生的自由世界。身体的自由尚可贵,心灵的自由更弥珍。
但好可惜,以王国维这样的异禀天才,戛然而止于鱼藻轩下的水面。
六、萧条异代不同时
王国维的后代都没有被他培养专门去做学问。
在乱世之时,他认定做学问苦(包括精神的苦),谋生不易。他培养孩子去做专业人士以一技之长立世生存。前面说到他早逝的长子王潜明在海关工作,是铁饭碗。
而最秉承他学问慧根的是他的次子王高明。

(王仲闻[前排右一,1901-1969],名高明,王国维次子)
原本,他也不令好学的王高明继续求学深造,而是让他中学毕业去做一份邮局的工作,这种工作也是铁饭碗有衣食保证。
后来他做到了民国政府北京邮局的一个不低的负责职位,一解放,他便是旧政府公职人员,被留用在某个小邮局卖邮票。
但他业余时间喜好研究词学,某种程度继承了王国维的衣钵,且十分精通此道。
他在五十年代遭遇坎坷,先是被打为“特务”,后又被邮局系统定为不宣布的“右派”,强制离职,以致一家生活无着。幸而北京中华书局看重他的所长,聘为“合同工”。
王高明先是为《全唐诗》审核标点,又为《全宋词》补充材料并审核全稿。
全凭自学成才的他真是不枉负乃父盛名,才学浑厚扎实,凡是有关唐宋两代的文学史料、宋词和宋人笔记方面的请教,他都可一一作答,被编辑部同事戏称为 “宋朝人”。
他本质也是个书生,钻进学问废寝忘食,平日他就住在出版社里,晚上还不辍读书写作。他完成的《李清照集校注》,蜚声学术界。
但文革之初,还是被中华书局解除合同回家了。

(王仲闻[即王高明]校订的《全宋词》)
那时候他已经是六十几岁的老人,人生绝望,生存都无以为继,更被污以“特务”之罪被残忍批斗。
最终,这个最得王国维学问禀赋的人也以自绝的方式悲惨下世。
1969年的某日,他也去了颐和园,他可能想到了1927年6月2日父亲在鱼藻轩的情景。
那时候颐和园改名叫“人民公园”,大约连门票都不要,正是文革最疯狂的时期,他转了一圈,嫌人太多,乌泱乌泱的,跳水也未必真能死了,捞上来甚是难看,就回家服毒药自尽了。
父子两代人,都选择在一座美丽的园林 —— 颐和园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令人唏嘘。
王高明先生本是想老老实实、平平安安活完一生的,但老病穷途,世间迫害,被逼无奈而离开那个纷乱的世界。
生命只有一次,把生命活好活完整,让这唯一一次珍贵的人生不草率度过,虽然并不容易,虽然可能要在时代的污泥浊水中挣扎,虽然要忍受无数的苦痛折磨,但大多数人,即使不具体文化知识素养,但尚能将“���着”作为天理来遵从。如老子语:“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天地之性人为贵。
可是,繁复庞杂的知识,与朴素的生命之道,是否存在畅达的通衢?
【注】本文原标题《鱼藻轩,永远不能抵达的彼岸》。
(陆波,律师,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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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贵族案 2019-1
Act 1 Scene 1
{Int. 211B贝克街2楼的客厅,下午2:50,阴雨天}
华生舒舒服服地歪在双人沙发里,双腿放在沙发上,正刷手机。华生背后的茶几上堆着些摆放杂乱的各种报社和日期的报纸,颤颤巍巍的报纸堆旁边的是一杯有些微凉的红茶。正当华生准备拿起茶杯优雅地抿一口茶的时候,门铃响了。华生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走去开门。
华生:
你好。
送信员:
先生您好,顺丰快递。请问是福先生吗?
华生点了一下头。
送信员:(CONT’ D)
这里有您的信。麻烦签收一下。
华生接过送信员递过来的签收单和圆珠笔,飞快地签下了一个潦草的签名,把笔和快递单抵还给送信员并接过那封包装精良的信。
送信员:(CONT’ D)
再见。
送信员转身去按电梯。电梯门开了。
华生:
谢谢。再见。
说完,送信员进了电梯,华生关上了门。他开始打量自己手上的这封信。这是一份包装精良的信,一看就不是任何账单,反而像一张邀请函。正面是很漂亮又嚣张的手写字,写着“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亲启”,反面的信封封口处夸张的用火漆封缄,暗红色的火漆上是一个花哨的签名,信封本身也十分厚重,说不定比信本身还厚,无处不透露着奢华。华生放下信封,坐回沙发上,拿起之前随意丢开的手机,打开,眼神却留在那个华丽的信封上。过了几秒钟心不在焉的在手机上毫无意义的浏览,华生把报纸扔在一边,单手够过信封,举起来对着灯光看,试图看看这一封无比复古又讲究的信来自哪位矫情的有钱人。
华生:
(喃喃自语)
可真够讲究的。
Act 1 Scene 2
{Int. 211B贝克街2楼的客厅,下午2:53,阴雨天}
这时候,夏洛克用钥匙开门进来,伸手脱下围巾,摘下帽子,低头换鞋。往客厅走着视线便遇见沙发上正在研究信封的华生。
华生:
(扬扬手上的信封)
回来啦。这儿年头竟然还有人写信。哝,一封复古又矫情的信。
夏洛克走到沙发旁把报纸拿开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然后在华生旁边���下,接过华生递过去的信封。
夏洛克:
(笑着)
当然,信还是很普遍的沟通方式。我看看。
夏洛克站起来去找美工刀,找到之后轻巧地撬开了火漆,放下美工刀,撑着信封看里面装了什么。
华生:
(打趣)
说不定是封情书呢,这么好看。
夏洛克:
(打开信封,拿出信)
长成这样的不是婚礼请帖就是什么聚会邀请吧。要是不要你花钱,就是他闲钱太多了。
夏洛克迅速阅读完了这封信。越看越有兴致,笑容越来越大。看罢,他朝满脸写着好奇的华生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把信装回手上的信封里,兴致勃勃地打量着。
华生:
看来不是要花钱了,这么高兴?
夏洛克:
这位慷慨的有钱人愿意分一点闲钱给我们,当然高兴。
说着华生挑眉看了一眼夏洛克,示意他解释。
夏洛克:(CONT’ D)
你猜送信来的是谁?
华生:
有钱人。可能是演艺圈的人吧,这么有...表现欲。
夏洛克:
(笑)
答对了,没有奖励。
华生:
怎么?竟然有人看上你吗?
夏洛克:
没有。他是谁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一个有趣的委托。不过他的名气也许会对案情推测有些帮助,会更好玩些。
A pause.
你有关注娱乐新闻版面吗?那么多报纸上应该有吧?
华生:
(扬扬手上的手机)
来自上世纪的福尔摩斯先生,现代人都用手机吃瓜了。
夏洛克:
(微笑)
好吧,与时共进的华生大夫,帮我搜集点资料,关于姜旭的报道。姜旭...是个演员?你知道我不关注浪费时间的事情的,所以只能靠关注时事的你了。
华生:
呵呵,你不浪费时间,那只能我来浪费咯。姜旭?咦?不是前几天刚刚结婚那个?
说着华生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过笔记本电脑,开始查询各大娱乐新闻网站对于姜旭的报道。
夏洛克:
(笑)
嗯。麻烦你了。
华生轻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夏洛克:(CONT’ D)
那我先把信读给你听,免得你浪费精力在不重要的资讯上。
(清喉咙)
尊敬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我的朋友姚倩芹告诉过我您的能力与事迹,自从上次您帮她解决了麻烦之后,她对您有着绝对的信任和推崇。所以当她知道我遭遇烦恼时,她诚心地推荐我来请教您。尽管警官已经受理了我的婚礼案件,雷警官表示十分愿意和您合作,他托我带来问候,并表示有您的加入可以更快的侦破案件。我恳请在下午4点钟拜访贵府,届时若您有其他事物缠身或另有安排,请您尽快给我回信并安排会面时间。由于此事影响较大,望您可以在今天下午就与我见面。
请原谅我的打扰与冒昧。
姜旭
华生:
夸你的部分就没必要读了吧。啧,这信也写得太官方了。
夏洛克:
嗯?这封信是手写的,应该是为了表达诚意,不过应该不是本人写的。因为签名的笔触和正文的笔触不太一样,虽然尽力模仿了但是角度和力到造成的感觉上的不同还是很直观的。
华生一把夺过信,仔细观察。
华生:
没什么不一样嘛。
夏洛克把信从华生手里抽出来,装回信封里。
夏洛克:
他说他四点来,现在已经三点了,我们还有一个小时。来吧,你帮忙把姜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按时间顺序排好,不管是报纸上的还是网上的,尽量全。我来查这个人的身份和历史。
夏洛克起身去拿他的电脑,华生开始搜索整理文章。
Act 1 Scene 3
{Int. 211B贝克街2楼的客厅,下午3:45,阴雨天}
夏洛克:
姜旭19岁出道,是当时惊鸿影业力捧的新人,巴拉巴拉巴拉,一堆废话,然后现在38岁了是什么双料影帝,红遍大江南北,各位合作过的人也公认他性格不错,但是近年一直在接一些反响不好的公告。但总体来说算是在娱乐圈的一个适婚的人选,但是这些资料都没有用。华生,你有找到什么吗?
华生:
嗯,整理的差不多了,毕竟最近头条热搜都是姜旭结婚,很好找,就是看你最近还有其他事在忙没和你八卦。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一定听。
夏洛克:
你是说停车场杀人案吗?那个案子前两天就结了,没有什么匪夷所思的地方。说说你找到什么吧。
华生:
(清喉咙)
听着啊。最早的消息是在三周前一次活动会后面的采访里面记者问道是否考虑在40岁之前结婚,姜旭给了肯定的回答于是掀起了一阵讨论的热潮,在一周之后的一份专访里面姜旭公开他正在与一位美国华裔小姐交往并已经订婚。很快公司就公开了女方的姓名,网友很快就查出来这位温世玲小姐是美国华裔富豪的独生女,是好莱坞的股东之一,除了非同一般的家室,她还有着出人的相貌,看着就让人想起中世纪欧洲的贵族。这是热搜标题之一。之后是各种娱乐新闻的阴谋论,说什么姜旭已经江郎才尽了,所以需要新的助力才能有新的进展,还有他在这里的娱乐圈得罪了什么人所以必须去国外发展,所以榜上了温世玲来进军好莱坞。剩下的是一些狗仔试图扒出他们的交往经历。但是也有人表示他们的婚姻如果有成果,其实是互惠互利的,因为姜旭本人的后台也是非常厉害,大家猜测其实只是家族联姻而已,没有多少感情基础。
夏洛克:
(打哈欠)
还有别的吗?
华生:
还有《今日头条》的一周前的娱乐版面报道到婚礼将不面对媒体开放,将在海南岛上举行;届时会邀请一些好友和女方家属朋友参加,婚后将直接开起环球蜜月。两天后一位姜旭的圈内好友透露婚礼已经礼成,他们开启为期2个月的环球蜜月。这是新娘在上海失踪前的所有消息。
夏洛克突然直起身,略显惊讶。
夏洛克:
在什么之前?
华生:
在新娘失踪之前。
夏洛克:
失踪时间?
华生:
婚礼后抵达上海的晚餐。
夏洛克:
(摸耳垂)
嗯...这件事也许比我想象的有趣的多,很有戏剧性。
华生:
是啊,过气影帝和富商独女本来就极具热点了。这种事情一发生,自然就全民吃瓜了。
夏洛克:
逃婚和闪离都听过。这些新娘们通常是在婚礼前或者蜜月期间失踪。这么微妙的倒是少见。
华生:
就是啊,悔婚应在结婚时啊,这婚悔的,什么反应弧啊!
夏洛克:
悔婚?
华生:
没什么,随便一说。
夏洛克:
哦,那可以再把细节和我理一遍吗?
华生摆弄电脑。
华生:
发给你了,但都是些花边新闻,肯定不准确。
夏洛克:
没事,大致事件可以拼起来就好。
华生:
看这篇,《娱乐圈怪异事件》:
“姜旭在举行婚礼时发生的诡异事件,使他们全家惊恐万状。正如昨天报纸上简要地报道的,婚礼仪式是在前天上午举行的;可是直至今日,还有可能对不断到处流传的奇怪传闻予以证实。尽管朋友们设法遮掩,此事却已引起公众的极大注意。因此对已经成为谈资之事,故作不予理睬的姿态,是毫无作用的。
婚礼是在海南岛一处私人别墅举行的,仪式简单,极力不予张扬。除了新娘的父亲,温德华先生、新郎的父母、弟弟和妹妹、以及以及极少数的友人外,别无他人参加。婚礼后,一行人即前往上海的私人别墅问候长辈。他们到达别墅后有一个姓名未详的女人引起了骚乱。她跟随在新娘及其亲友之后,试图强行闯入寓所,声称她有权向姜旭提出要求,并质问姜旭。经过长时间煞费其力的纠缠,管家和保镖才把她撵走。幸亏新娘在这件不愉快的纠纷发生之前就已经进入室内了。骚动过后她突然说��到不适,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她离席太久不归引起了长辈的不满,姜旭即去找她,但她不在她的房间里。
据园丁告知,她只在她的卧室逗留片刻,便很快拿了一件长外套和一顶无边软帽,就急急忙忙从后门出去了。一个保镖声称他看到一个这样装束的年轻女子离开寓所,但是不敢确定那就是温世玲小姐。温德华先生在肯定女儿确实是失踪了以后,就立刻和新郎一起同警方联系。目前正在大力调查。这件离奇的事情可能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然而,直到昨天深夜,温世玲小姐依然下落不明。由此出现了许多关于这件事的谣言,认为新娘可能遇害。据说警方拘留了那个最初引起纠纷的女人,认为她出于炉忌或其它动机,可能与新娘奇怪的失踪有牵连。”
夏洛克:
还有吗?
华生:
还有一则短报告,大致是说米勒小姐,也就是肇事的那个女人,实际上已被逮捕。她以前似乎当过话剧演员,和姜旭相识已有多年。这些就是发表出来全部可靠的全部消息了。
门铃响。华生看向门口,夏洛克示意他去开门,华生往门口走。
Act 2 Scene 1
{Int. 211B贝克街2楼的客厅,下午4:03,阴雨天}
夏洛克:
现在四点刚过,应该是委托人来了。这个案子的确有趣,你后面有事吗?
华生:
没事了。/ 怎么了?
夏洛克:
那就留下来一起听吧。
华生:
嗯。
说着华生打开了门。门刚开一点,一道黑色的身影就闪进了门内,快速地关上了门。那道黑影就是姜旭。男人有着非常具有侵略性的五官:高挺的鼻梁、轮廓清晰的脸颊、饱满的额头、深邃的眼眶、浅色的瞳孔、微薄的嘴唇和白湛的皮肤,即使鸭舌帽压得十分低也可以看得出他的英俊和强大的气场。姜旭往房间里走了���步,随手摘掉了他的口罩和帽子,口罩塞到了口袋里,然后随意地理了理头发。他的精神状态给他的相貌减了风采。他看上去非常疲惫,黑眼眼圈很重,脸色凝重,胡渣也没有刮干净,显然是一夜没睡的样子。但是明星的身份和习惯让他善于隐藏自己的状态,哪怕看上去摇摇欲坠也还是优雅冷静的。华生示意他把帽子放在门口的橱柜上,然后领他到了客厅。姜旭一边点头示意感谢一边默默地打量着房间,一只手把玩着围巾的底端垂着的线条。华生和姜旭到了客厅,夏洛克起立。
姜旭:
(伸手)
福尔摩斯先生您好,我是姜旭。
夏洛克:
(握手)
你好。
夏洛克伸手示意姜旭落座。姜旭、夏洛克和华生坐下。
夏洛克:(CONT’ D)
请坐。这位是���的朋友和同事,华生医生。
姜旭起身和华生握手。华生也微微起身和姜旭握手。
姜旭:
幸会。
华生和姜旭握手后双双坐下。姜旭坐在单人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华生坐在了夏洛克旁边,漫不经心的把腿向前伸直着晃腿。
A Silence.
夏洛克:
那现在请开始吧。
姜旭:
好。这件事......实在是很糟心。我会说出全部的实情,就是......
华生:
对与客户的隐私我们是绝对保密的。不用担心我们用案件哗众取宠。
姜旭:
那就好,不好意思,实在是这件事的影响太大了,不希望再节外生枝。那么...
夏洛克:
我们读了所有关于你婚讯的报道,它们基本属实吧?特别是这篇——关于新娘温世玲小姐失踪的报道。
华生把电脑递过去给姜旭,页面上是刚刚整理出来的报道。
姜旭:
谢谢。
姜旭快速地浏览资料。华生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夏洛克,发现他在思考之后没说话,安静地坐在旁边等。姜旭看完资料后把电脑递还给华生。
姜旭:(CONT’ D)
是的,情况属实。
Act 2 Scene 2
{Int. 211B贝克街2楼的客厅,下午4:10,阴雨天}
夏洛克:
那么我问你几个问题。
姜旭:
您说。
华生打开电脑准备记笔记。
夏洛克:
你和温世玲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姜旭:
去年夏天,在上海的一场慈善晚会上。
夏洛克:
你们的订婚时间呢?
姜旭:
哦,我们没有在当时订婚,但相处得很愉快。我们是偶然在台湾重逢的时候有了深入的交往,并且订的婚。
华生:
你事先知道她的身份吗?
姜旭:
(愣了一下)
说不知道是不可能的。毕竟晚会的参与者的名单都会送到参与的人手上,再加上她作为美籍华裔最有钱的媒体人温德华先生的独生女的身份,实在是辨识度太高。但是我与她的相处只是停留在最礼貌自然的层面,没有利益驱使。
华生:
好吧。
夏洛克:
我记得温德华先生是白手起家。
姜旭:
是的。他们家本来都没有钱供给他读大学了,但是他自己创业做了自媒体,赶上了正好的时代,赚得一年比一年多,又因为是元老级别的所以非常有权威。
夏洛克:
那么温世玲女士的性格如何呢?
姜旭:
(微笑)
世玲从小是接受西方教育长大的,而且大学前她父亲还一穷二白,所以她的成长环境鱼龙混杂,造就了她别人眼中任性、洒脱又泼辣顽皮的性格。但是她还是可爱端庄优雅的,毕竟有足够的家教。不然我们也不会结婚。
华生:
听说她的嫁妆非常丰盛啊。
姜旭:
的确如此。
华生:
都已经登记过了的话,这份嫁妆现在应该属于你们的共同财产了吧?
姜旭:
我没有特别关注这件事。
夏洛克:
那是自然。那么你在婚礼前见过温世玲女士吗?
姜旭:
(温柔的笑)
见过。她的心情很好,还和我说她蜜月想去的地方,婚房想要的样子,甚至说到了婴儿房。
夏洛克:
(微微前倾)
有意思。那婚礼当天早上呢?
姜旭:
她当天有点紧张、焦躁,但我认为是正常的情绪范围。
夏洛克:
是的,当然。面对人生大事总是会紧张的。
姜旭点头。
夏洛克:(CONT’ D)
还是请你再详细讲一下。
姜旭:
其实真的没什么,婚礼进行的时候她就非常正常了,开心又兴奋,我认为她当时是幸福的,虽然有点疲惫。
夏洛克:
婚礼之后呢?抵达上海之后温女士的心情呢?
姜旭:
说起来世玲她从机场出来就有一点焦虑和...心不在焉。我当时以为她只是因为要见长辈了有点紧张,但现在想起来有点过分焦虑了。
夏洛克:
那么你们在机场发生了什么状况吗?
姜旭:
没有什么特别的...
夏洛克:
多小的细节都可以。
姜旭:
(回忆到)
那... 我们和一位先生拿错行李箱了。
夏洛克:
那么你妻子对于这件事的反应呢?
姜旭:
(有些不耐烦)
没什么,我连那个人的脸都不记得了。不过世玲的确是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开始焦虑的,我问她她也说没事,我认为不重要就没有深究。
夏洛克:
(靠到沙发上)
那么到达别墅之后温女士做了什么?
姜旭:
没什么特别的。我们一起进去之后和长辈问候,然后管家告诉我们米勒在门外闹事,我父亲让我出去解决,我便出去了。我想他们当时应该在准备吃晚饭。
夏洛克:
准备?他们等你了吗?
姜旭:
是的。我回去的时候大家都落座了,但没有开动。
夏洛克:
那时温女士的状态如何?
姜旭:
她有一点不安和焦虑,但我入席的时候安慰她了,和她说吃过晚饭后会解释给她听的。她当时答应了。
夏洛克:
那么之后晚饭期间发生了什么呢?
姜旭:
我们大概吃了半个小时之后她的手机响了她离席去接了电话,而后我们又聊了大概15分钟左右世玲说她有点头晕,就回房间了,之后我上去找她,大约是一小时之后,准备和她回家的时候她就已经失踪了。
夏洛克:
是她自己出走的吗?
姜旭:
应该是的,根据当时家里园丁和保镖的证词是这样的。而后我也听说有人目击到世玲和米勒一同出现在附近的一个花园里。
华生:
米勒是报道里被逮捕的那位小姐吗?/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姜旭:
是的。/ ...我们是很早以前就认识的朋友了。说来也有些惭愧,但她一直以我为范本在修炼她的演技。我们时常进行交流,是非常熟悉的人了。我没有想到她对我抱有这样的感情,我对她是像对待很亲的师妹,因此没有将她对我的喜爱往男欢女爱上去想,直到我的婚讯出来,她打电话给我表白并威胁我离开世玲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才觉得去私密性强一点的地方结婚、尽量少的传播可能会比较妥当、不会太刺激到她,世玲也非常善解人意的同意了。我应该给她一个更盛大的婚礼的,可惜委屈她了。
华生:
那米勒小姐后来有闹事吗?
A pause.
姜旭:
就像你们知道的那样,她找到我们家祈求我给她一次机会,我拒绝了她,告诉她如果再这么胡闹就和她断绝关系,然后她就...有一点失控,讲了许多难听又吓人的话,还说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她要折磨世玲。我有点害怕就让保镖把她撵走了。所以当打听到有目击者看见世玲和米勒在一起,我就报警了,雷警官也因为这个希望尽快找到世玲。
华生:
所以可能是绑架案?
姜旭:
嗯,我这么认为。
夏洛克:
有这种可能。
姜旭:
我觉得就是这样,而且米勒的偏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夏洛克:
(微笑)
只是有这种可能而已。在局势明朗之前,我无法给出明确的判断。米勒小姐的偏执是什么情况?
姜旭:
这是她的性格。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只觉得她固执,后来发现有一点做的不够满意她就会非常执着。有一次一个角色的试戏她进到了第二场,和她一起入选的还有另外一个演员,导演对她们两个都还有一点不满意,所以一直没有下决定。哦,那是一场关于精神病的舞台剧。为了能够得到这个角色,她和导演商量等她一个月,导演答应了以后她就把自己关在精神病院里整整一个月!大家都说她敬业极了,但我觉得为了一个角色付出到这种程度,精神身体都双双受损实在是有点太过了。我劝过她,但她说为了证明自己哪怕真的成了精神病也值得。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发现她其实不是固执,是偏执,甚至到了可怕的程度。
夏洛克: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晚饭桌那里能看到后门和外面的情况吗?
姜旭:
(回忆)
嗯...我坐的位置看不到后门,但可以看见我们家花园。
夏洛克:
好的,我了解了。那我们不耽误你了,有实际进展了会和你联系的。
姜旭点了点头,理了理衣服站起来,向夏洛克伸手。
姜旭:
好的。谢谢您的时间,希望您可以尽快解决这个案件。
夏洛克站起来,和姜旭握手。
夏洛克:
(自信的)
我已经解决了。
姜旭:
(微微吃惊,急迫的)
那么世玲在哪里?
夏洛克:
这个我还不清楚,不过很快就会有人告诉我了。
姜旭轻轻摇头,开玩笑似的叹了口气。
姜旭:
(笑着)
看来福尔摩斯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我就等着您告诉我结果了。告辞。
姜旭朝华生点了一下头,华生回点了一下,而后姜旭有朝夏洛克点了一下头,就朝门口走去,迅速地把帽子,口罩等在脸上归位,出了门。
Act 3 Scene 1
{Int. 211B贝克街2楼的客厅,下午4:50,阴雨天}
夏洛克坐在沙发上,手指摸在耳垂上,华生起身去倒了两杯水来,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夏洛克旁边。
华生:
怎么样?有头绪了吗?
夏洛克:
嗯,我们的委托人进门之前我就推理了个大概了。
华生:
(翻了个白眼)
你又在进行智商碾压了。
夏洛克:
也没有,只是之前我代理过好多类似案件了,只是没有一个像这个这样干脆,所以才需要全面细致的调查来帮助我推理出真相。用梭罗的话来说,就像你在牛奶里发现了一条鳟鱼一样。
夏洛克笑了一下,仿佛被自己刚才的话逗笑了。
华生:
但是调查是我做的,事件是我关注的,谈话记录是我写的,我怎么没推理出真相呢?
夏洛克:
(笑)
那是因为你笨。
A pause.
开个玩笑。是因为你没有经验罢了。比如前年把我叫到泰国去的委托人...
门口传来门铃声。夏洛克起身,准备去开门。
夏洛克:(CONT’ D)
看来雷警官来送线索了。
Act 3 Scene 2
{Int. 211B贝克街2楼的客厅,下午5:00,阴雨天}
夏洛克去给雷警官开门。雷警官进门了以后就愁眉苦脸地往里面走,夏洛克跟在后面来到了客厅。雷警官穿着的风衣有些皱皱的,很显然她已经好久没有脱下它了并穿着它到处奔波,雷警官眼下的黑眼圈也十分显眼,紧紧皱着的眉头彰显着主人心情的不悦,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她径直走到大沙发上坐下。夏洛克坐在了单人沙发上。去倒水的华生这时也端着水回来了,将雷警官的水放在她位置前面,自己站在夏洛克旁边。雷警官端起面前的水,一饮而尽,而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同时注视着雷警官的两位窃窃私语起来。
华生:
(小声的)
警官看上去很累。
夏洛克点点头,有点幸灾乐祸。
夏洛克:
是啊,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华生克制地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
华生:
(小声的,恶狠狠地)
呵呵,你要理解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聪明绝顶,神探!
夏洛克:
怎么了雷警官?我的朋友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烦恼。
华生隐秘地瞪了夏洛克一眼,走到大沙发的另一边坐下。
雷警官:
就是姜旭婚礼案啊,完全没有头绪。
夏洛克:
真的?我以为很简单。
雷警官:
唉,每条线索都绕进了死胡同。忙了一天了,一点实质性进展都没有。再加上媒体压力导致上面施压命令我们最多5天破案,真的是破事一堆。
夏洛克:
你身上怎么那么湿?泡池塘里了?
雷警官:
嗯,我们在中兴湖里打捞。
华生:
捞什么?
雷警官: 夏洛克:
尸体。 尸体。
你怎么... 不过那里没有。
A pause.
雷警官突然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了一会儿,然后对着夏洛克说。
雷警官:
那你说为什么那里有新娘的礼服,包,甚至鞋子。
华生:
礼服?
夏洛克:
要见长辈一定是要穿的正式一点的。所以呢?
雷警官:
它们全部泡湿了,丢在湖边的泥里。我想这种情况,嫌疑犯的偏执心理,加上这样子的衣服,我想旁边应该有尸体。
夏洛克:
如果按照你的理论,你们应该去衣柜旁边找尸体而不是湖里。
雷警官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在搜证袋里的婚戒,虽然已经干了,但仿佛还散发着透心的冰冷。
雷警官:
那这个呢?我想除了嫌疑犯别人不会在新娘遇害后把戒指摘下来扔在那里。
夏洛克:
还有本人。而且确认这些都是温世玲女士的衣服吗?
雷警官:
是的。姜旭和温德华老先生都指认了。我想这次是你错了。
夏洛克:
也许吧,但我还是认为我的推测是正确的。还有什么别的吗?你不会就是来这里发牢骚吧。
雷警官有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把夏洛克打一顿的冲动。犹豫了一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搜证袋,在手里捏了一会儿,递给了夏洛克。
雷警官:
这是在包里找到的。名片盒里。上面写着: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会出现。到时候请马上来。
M
夏洛克接过来。拿着整整反反地看了一下,然后开始研究上面的字。
雷警官:(CONT’ D)
我们认为米勒的嫌疑最大,她一定是在门口用什么方法把纸条塞给了温小姐。我们怀疑M是她名字的首字母。
夏洛克:
可是我的委托人告诉我她们没有碰到彼此。
雷警官:
这个我认为是可操作的...
夏洛克:
雷警官,2周没见,你的想象力又开始飞扬了。你应该去当个作家,画家,whatever。不过(扬扬手上的纸条)这个确实很重要。
雷警官刚想接下去他的推理,就发现夏洛克在看纸条的反面。
雷警官:
你看反了。
夏洛克:
我没有,是你看反了。
10月4日,房间8000元,早餐260元,鸡尾酒100元,午饭260元,葡萄酒800元。
雷警官:
这不重要。
夏洛克:
那是只有你这么认为。是吧华生?
华生:
啊?
夏洛克把证物袋递给华生。
夏洛克:
看看,是不是很重要?
华生挪到沙发的另一边,接过证物袋。
夏洛克:(CONT’ D)
不过还有一点你说对了,就是M很重要。
雷警官:
我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看我笑话了,如果你把我当傻瓜的话。
雷警官收走华生手里的证物袋。
雷警官:(CONT’ D)
告辞。
夏洛克:
(喊)
最后一句:那位新娘,是假的。
说完,雷警官就大步流星地出门了。
A pause.
夏洛克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往门口走。
华生:
你也要出门?
夏洛克:
是,我要去准备我们的晚宴,亲爱的华生。
Act 4 Scene 1
{Int. 211B贝克街2楼的客厅,下午5:50,阴雨天}
门铃响了,正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华生疑惑地站起来去开门,一边给夏洛克发微信。
华生:
【你有快递?】
夏洛克没有回复,华生放下手机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冲锋衣的外卖小哥,手上提着一个可以保温的大盒子。
外卖小哥:
您的外卖。
华生伸手去接,但是外卖小哥没有给。
外卖小哥:(CONT’ D)
夏先生吩咐我将它摆好,请问可以进去吗?
华生:
哦,请便。桌子在那里。
说着,华生侧身将外卖小哥让进房间,正要给他找拖鞋就看到外卖小哥穿着袜子就踩进去了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又拿起手机对着外卖小哥的背影拍了张照问夏洛克。
华生:
【你在搞什么?】
【图片】
夏洛克:
【晚宴。别偷吃。】
华生:
【白眼.jpg】
外卖小哥:
我摆好了,先走了。
华生把手机暗灭放进口袋里,送外卖小哥出去,外卖小哥穿上鞋转身去按电梯。
华生:
麻烦了。
外卖小哥:
有空麻烦给个好评。
华生点点头。
华生:
谢谢,再见。
外卖小哥:
再见。
华生关上门,走到桌子旁边,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桌子上的奢华的西式晚餐和一大只火鸡,又将视线转到旁边的熏香蜡烛上,表情有些奇怪。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
华生:
【图片】
【现在外卖的业务范围很广啊】
【还包烛光晚餐 无语.jpg】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华生又撇了一眼桌上的晚餐,回房间睡觉去了。
Act 5 Scene 1
{Int. 211B贝克街2楼的客厅,下午8:55,阴雨天}
夏洛克轻松地走进房间。她的神色很严肃,但轻松的脚步和眼睛里的兴奋显示出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她走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华生旁边站住。
夏洛克:
(搓手,哈气)
外面超级冷。
华生:
是吗?那辛苦你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吃晚饭?
门铃响。夏洛克和华生同时看向门口。
夏洛克:
看来我们的第一位主角已经到了。
夏洛克坐下了。华生去开门,门刚一打开姜旭就步履匆匆地往房间里面走,满脸的焦虑和痛苦,完全失去了白天看到他时的风度。姜旭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半弯着腰,双肘撑着膝盖,将脸埋在双手里几秒钟。抬起头,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盯着夏洛克,目光像猎豹盯着猎物那样危险。夏洛克大大方方地坐着让他看。
姜旭:
电话里说的是真的?
华生走过来准备坐下。姜旭看了他一眼。
夏洛克:
华生,你不介意的话先回避一下吧。等一会儿客人来齐了我就进去。
华生:
嗯。
华生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华生:(CONT’ D)
(嘟囔)
我快饿死了。我的晚饭啊~
说着,华生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晚餐,一眼万年似的不情不愿地挪进了房间。夏洛克看着笑了一下,站起来。
夏洛克:
失陪一下。
夏洛克走近餐桌,将上面已经凉了的火鸡端起来,朝厨房走去。把它塞进烤箱之后,夏洛克疑惑地站了一会儿,无奈之下只得发微信叫华生出来弄火鸡。
夏洛克:
【饿了就出来烤火鸡】
华生:
【来了! 馋.jpg】
夏洛克把手机放回口袋走出来,经过餐桌时抽了一张餐巾纸擦着手,回到沙发边坐下。顺手把纸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抬眼看姜旭。姜旭坐姿放松了一点,看着夏洛克的目光仿佛恢复了他翩翩君子的样子,只是他的双手依旧紧紧的绞着。
夏洛克:
是真的。并且证据充分。
姜旭:
(生气)
她可真是......好样的!这简直是羞辱!是玩弄!我...我可是公众人物!怎么能这样胡闹!真是...真是气死我了!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看着姜旭隐隐暴起的趋势,夏洛克开口道。
夏洛克:
你冷静一下。我想你的妻子和另一位客人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夏洛克起身去开门。姜旭的手突然脱了力,放弃似的垂落下来。
姜旭:
她才不是我的妻子。
Act 5 Scene 2
{Int. 211B贝克街2楼的客厅,下午9:05,阴雨天}
姜旭又花了几秒钟放空,载回神恢复了上午那样风度的翩翩的样子。夏洛克打开门,门外站着一男一女,都是上乘的相貌,仪表堂堂,但惴惴不安的气氛却在他们站着的楼道里绵延开来,仿佛有一种贵族误入平民区的感觉。男士身材修长,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相貌虽然没有姜旭那样俊美,也算是相貌堂堂。他周身气质温文尔雅,但手指无意识的磋磨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他身边是温世玲,一个温婉大方的女子,单看她的相貌的确没法看出她会独自落跑。她换了白色的高领毛衣和长裙,外套的那件大衣依旧是她从姜旭家出来时穿的衣服。但是对上她的眼睛就会发现这个女子并不是只是想象中的大家闺秀,那里面的坚定使她看起来有了一点攻击性,也让她柔弱的身板看上去有了一股精神气,脊背挺得很直。夏洛克把他们让进门内。
温世玲:
(深吸一口气)
姜旭他...来了吗?
夏洛克:
已经来了,温小姐。
温世玲深吸一口气,旁边那位先生伸出胳膊让她挽着,温世玲婉拒了,和旁边的那位先生并肩一起随着夏洛克进到客厅。姜旭在见到两位客人时就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的受伤和隐忍,双手紧紧握拳,仿佛是为了克制自己的情绪。温世玲犹豫了一下,走到姜旭旁边伸手想触碰一下姜旭,却在靠近的时候就被姜旭躲开了,还撞到了沙发。温世玲自嘲地笑了笑,轻轻地垂下手,往后退了一步。
温世玲:
你生气了。应该的。是我的错。
A pause.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生这么大的气。我...
姜旭:
你不要和我道歉...
夏洛克:
也些也许在我回避之后讲比较妥当。我就介绍一下。这位是明罗先生,那位是姜旭先生。温世玲小姐想必两位也都认识了。既然如此我就回避了。
说着夏洛克转身走了。留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姜旭准备离开,温世玲赶紧拉住他。
温世玲:
我...我对不起你,但是我认为你必须知道来龙去脉,准确来说我认为我犯了重婚罪,虽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
姜旭把眉头皱的更紧了,仿佛要融到一起去。
姜旭:
你...怎么会?难道...这位...是你的...丈夫?
温世玲点点头,她刚准备开口解释,明罗就走上前来和姜旭对峙。
明罗:
是的,我们在2014年的时候订婚。
姜旭:
那你怎么不出现?这么些年?偏偏现在出现?
明罗:
事实没有你想象那么不堪。本来...在岳父还没有发家之前,我的财富对于当时是相当可观的,岳父也在那时讲世玲许给了我,给我们定了婚。那时我们还年轻,相处过后真正地相爱了。(温柔地牵起温世玲手,对着她微微一笑)就在我们打算结婚的时候,岳父他...发财了,接触到了上层社会的圈子让他对我越来越不满,毕竟那时我们两家的社会阶级差异倒过来了,于是岳父想...想取消我们的婚约。世玲不同意,岳父就把她带到洛杉矶去了。我打听到之后也到了洛杉矶,和世玲私下见面,她向我许诺... / 只要我还活着,她绝不嫁人。
温世玲:
只要他还活着,我绝不嫁人。
明罗:
是的,可惜事与愿违......我们短暂相见,承诺终身之后,我便离开去打拼了。可是我出海所乘的船沉了...我度过了艰苦而绝望的3年,才终于重见天日,我差一点在3年前的那场海难中过世。
温世玲:
而我也以为明他...过世了。因为报纸上写的“无幸存者”,这让我在等待一年讯息后一下子心如死灰,但我不甘心继续等,可是又一年了也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也终于承认,明也许是死了。(哽咽了一下)
明罗:
(摸着温世玲的背安慰)
没事,我在。
温世玲:
然后...然后我就生了一场大病,修养了一年左右。之后我父亲让我到中国来定居,接触一下华人的人文。后来...你也清楚了,我父亲在台北给我和你定了婚。我当时...已经心死了,只是为了尽孝道决定嫁给你,而我也可以保证成为一个优秀的妻子,只是没有爱而已。虽然这样子说会显得我很卑鄙,但明罗在我心里的地位真的是无人可比的,所以当我在机场碰到他是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哭出来或者晕倒。他把行李交到我手上的样子仿佛是再一次把心交到了我手里。我的心再一次跳动了。
温世玲握紧明罗的手,温柔的看着他。姜旭像是被这幅画面蛰到了眼睛,闭了一会儿眼睛深呼吸着,仿佛在劝自己不要就这样垮了。
姜旭:
那...那张纸条?
明罗:
是我在交换行李箱的时候塞在行李牌里面的。因为那对行李箱,当时是我们一起买的,各自在上面做了记号,所以当时一眼就认出来了。很抱歉我耍了这样的心机,但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联系她的欲望......我只是想知道她还过的好吗...她的诺言...还是真的吗......
温世玲:
之后就是在晚饭桌上,我去接了来自明罗的电话,他告诉我去小票上的酒店找他。我实在是忍耐不下去了,再想想来自中国贵族的架子和礼仪带给我的约束和不自在,便偷偷跑出去了。后来我在公园里遇到了一位小姐,和我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但大概意思是姜旭只属于她,我想想还是不要在离开前惹麻烦,就把戒指和衣服都脱下来扔在河边,告诉她我不是姜旭的妻子。她看我只穿了风衣戴着帽子的样子,也就暂时放过我了。
明罗:
后来世玲找到我,告诉我她还是想要和我在一起,我高兴坏了,告诉她我这次就是专门来找她的,只是没想到运气那么好,在机场就碰到了。我们定了明天飞巴黎的机票,打算在尘埃落定后各自给家里报个平安,然后两个人隐居在欧洲过完这一辈子。不再追求什么野心、地位和财富。
温世玲和明罗相视一笑。
明罗:(CONT’ D)
而福尔摩斯先生找到了我们给了我们一个把事情亲自坦白的机会。我们就来了。
温世玲放开和明罗相握的手。走到姜旭面前,给他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然后认真地直视着姜旭的眼睛道。
温世玲:
姜旭,对不起。我知道道歉没有用,我还是给你造成了伤害,但是我还是要向你致予我最真诚的道歉。对不起。
A pause.
姜旭还是那副表情,紧紧锁着的眉头锁不住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悲伤。
温世玲:(CONT’ D)
我也不请求你的理解和原谅,只求你不要记恨我。
姜旭深吸一口气,终于在听完这一大段称述之后开口了。
姜旭:
既然你已经明确表明你不可能爱上我了。那么我愿意放你离开,也答应你不会记恨你,但有一点请你帮忙,就当是对我最后的仁慈,不要让这件事成为丑闻。
明罗:
这点我们明白。官方文件上的处理方式由你们决定。
姜旭:
看来我们至少在这一点上达成了一致。
姜旭伸手和温世玲握手。
姜旭:(CONT’ D)
那么,祝你幸福。也希望我们相忘于江湖,今生永不再见。告辞。
说完,姜旭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Act 5 Scene 3
{Int. 211B贝克街2楼的客厅,下午9:18,阴雨天}
夏洛克从房间里走出来,对着温世玲和明罗说道。
夏洛克:
真是可惜,姜旭就这么走了,我还期待我们的晚宴呢。
温世玲:
福尔摩斯先生,真的很谢谢你。
明罗:
是的,我们万分感谢。
夏洛克:
那你们要不要留下来和我和华生一起共享这份晚餐?
明罗:
恐怕有一点不方便。我们的行李以及世玲的身份还需要解决。就不留下来用餐了。谢谢您的款待。再见。
明罗上前走一步来到夏洛克面前,和他握了握手。温世玲也走过去握手。
温世玲:
很高兴认识您,福尔摩斯先生。您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夏洛克:
再见。
待两位客人携手离去之后,华生从房间里出来。和夏洛克一起并肩坐在沙发上。
华生:
你怎么找到他们的?
夏洛克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着叙述她的推理。
夏洛克:
小票的反面。那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价格,再结合温小姐之前的家境,得出温小姐有一位拥有这样家室的朋友或者是恋人并不奇怪。而且这是唯一留给温小姐的线索。至于他们的关系是从温小姐自己把和姜旭婚礼有关的所有东西扔下的行为里推测出来的。
华生:
你怎么知道是她自己扔下的?
夏洛克:
因为戒指没有被拿走,也没有散落在很远的地方,就和衣服在一块儿。这很能说明问题。
华生:
还有呢?明罗的出现时间?
夏洛克:
这个也很简单,就是温小姐突然态度转变的时间。婚礼前甚至婚礼时都还想结婚,但去见家长之前,在出机场之后突然反悔,只能是机场里的变故导致的,而换行李又是特别有效率但又不引人注目的沟通方式。所以这个远道而来,姜旭没有印象 却能对温小姐产生巨大影响的人只能是她在国外生活时的情人或者丈夫。而基于温小姐扔戒指这个行为,我确定有很大几率那个人是她的丈夫。而她现在又嫁,那就只可能是这位丈夫出了什么意外。
华生:
你这么一说好像事情本来就应该这么简单。
夏洛克看了华生一眼,笑了一下说道。
夏洛克:
事情本来就这么简单,只要你倾听它的细节,它就会告诉你它的理由和动机。接下里就让我们独自享用这顿晚宴吧。
说着夏洛克往餐桌走去,华生摇摇头也跟上了。等华生落座以后,夏洛克取出了她的小提琴,为这神秘又忧愁的夜晚拉出一支动人的旋律,成为今夜入睡的摇篮曲。
Some Words from Writer
This is an Chinese H+’s Final Assignment which requires each group to write and perform a script which is an original adaptation of any written work. We chose the case “The Adventure of the Noble Bachelor” from Adventure of Sherlock Holmes, and I changes Sherlock Holmes’s gender from male to female (as I was casted to be SH), and the settings from British to modern day Shanghai, China.
This is an challenging work as we have the limitation of only one classroom to film the whole play and only four actors to be seven characters, so I have to keep all the things happening in one room, and make sure there can only be a maximum of four characters in the frame which means a non-moveable shot for that scene as no one would be holding the camera. Also because this is a large IP being adapted many many times which would cause comparisons and expectations, and the fact that the original work is very well-written makes the adaptation even harder.
I felt honored to finish this script on my own, act in it, direct it, create it, and made my shout-out to one of my favorite fiction characters, Sherlock Holmes, with my best capability so f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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