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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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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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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港,血与火的记忆——夏威夷之行(三)
夏日的天气往往是"上午晴,下午雨",可夏威夷的夏日并不总是如此。早上起床,我拉开了窗帘,看着涌进来的阳光,心中一阵欢喜,今天去珍珠港算是碰上一个大好的日子。酒店已准备好了早餐,我们用完之后,便步出了酒店。
去珍珠港(Pearl Harbour)的公交车站就在酒店的对面,可乘坐19、42路公交车。我们刚横过马路,忽然遇上一阵瓢泼大雨,车站正好有个车棚,我们便急急忙忙躲了进去。天气的突变,让人有点措手不及,不知这雨还得下多久。还好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几分钟过后,雨势渐渐地减弱,阳光又重新露出温暖的笑脸,挂满雨珠的街树,水花飞溅的马路,手拿雨具的路人,香气四溢的花香,街上到处是清新和亮丽,雨后夏威夷的街景真美!
没等多久,便来了一辆公交车。我们上了车之后,才发现车上挤满了上班的人,还好过了檀香山市区,车上的乘客明显少了很多,又过了国际机场,空荡荡的车厢里只剩下我们这些去珍珠港的游客。
下了车,没走几步就是游客中心前的广场。这时天气又变得阴沉起来,太阳时隐时现,西南的天空被一大堆乌云占据着,犹如一张愤怒的脸。这不能不使我联想到八十二年前的那个早上,也是像现在这种天气,日本出动6艘航母,300多架军机,以厚厚的云层作为掩护,对珍珠港的美军基地进行狂轰滥炸,拉开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太平洋战争的序幕。来夏威夷旅游之前,我曾细心研读过这段历史,但不知为何,当我走入珍珠港,这些铅铸的文字会时不时地变成一个个血腥的画面跑了出来,让人挥之不去。
今天来这里的游客并不多,寄存物品,拿票,购票都很顺利。去亚利桑那号纪念馆参观还需等上一个小时。于是我们趁这段空隙时间先去了珍珠港的游客中心,那里除了有各类参观珍珠港的信息、图片、明信片等之外,还出售有关珍珠港事件的纪念物品。走出游客中心,我们来到对面的珍珠港纪念公园。公园里放置着一架二战期间的美国海军作战飞机和鲍芬号潜水艇(Bowfin Submarine),很多的游客都聚集在公园临水的岸边,观赏着珍珠港的美丽的海湾风光。
我却独自一人走上旁边的升旗平台,平台的旗杆上插着一面巨幅的美国国旗,星条旗高高飘扬,在海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我站在旗杆下不时的抬头仰望,又静静地低头徘徊。那天早上,珍珠港的水兵们就是在这里举行升旗仪式,与此同时,那些该死的日本战机开始扔下第一颗炸弹,珍珠港顿时成了人间炼狱。唉,这些画面又不受控制的出现在我的眼前,而眼前的这一切,想说却说不完,也说不尽,那是一个血肉横飞,炮火连天的日子,它使我沉思,它教我低徊不已。
终于轮到我们参观亚利桑那号战舰的沉船遗址,我们先被安排观看一部有关珍珠港事件的影片,20分钟长的电影,��观众呈现珍珠港事件的珍贵的历史影像。大家坐在一个几百人座位的影院里,全神贯注地随着镜头的推进,一起走入烽火硝烟,惨烈异常的珍珠港。
1941年12月7日,日本成功偷袭了珍珠港美军基地,先后二波的狂轰滥炸,使得美国在太平洋上最大的军事基地变成一片熊熊的火海,太平洋舰队受到了重创。摧毁8艘战列舰,3艘巡洋舰、3艘驱逐舰、8艘辅助船只。击毁军机188架,受损155架。美军2,403人死亡,1,178人受伤。其中又以亚利桑那号战列舰伤亡最为惨重。数字是冰冷的,战事却是惨烈的,它也成为美国人心中永远的痛。12月8日,美国对日宣战。12月9日,中国宣布对日、德、意三国宣战,加入了世界反法西斯阵营,与世界正义的力量站在一起,从此中国对日抗战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走出影院,我们每个人的心都仿佛压了一块石头,脚步沉重地走向码头。一艘美军的渡船正整装待发地等待着参观的人群。船上的美国海军士兵一身夏装,洁白的水手帽,Cotton duck夹克衫,长裤和背心搭配,一双黑色蹭亮的短靴,一身戎装威武雄壮。渡船载着我们,缓缓地驰向亚利桑那号沉没的海域。这时船上有位年近90的二战老兵手拿话筒,向全船的游客详细讲诉当年的激烈的战况,游客们静静地聆听着,气氛肃穆庄严。
亚利桑那号战列舰在开战的9分钟就被日军投掷的炸弹击中,继而引发船上的弹药库猛烈的爆炸,很快便沉入海底,全舰1,177名官兵阵亡。1962年,美国政府在沉船残骸的上方建立了亚利桑那号纪念馆,它是一座国家陵园,也是一道深深的历史伤痕。渡船渐渐靠近了沉船遗址,在它周围时而低速地前行,时而停止不前,像是在低迴缅怀,又像是静穆致敬,船上全体水兵立正在甲板上向着亚利桑那号沉船遗迹集体敬礼,向这片神圣的水域洒上花环和花瓣,以致崇高的敬意。我把右手按在胸前,除了默默对坐沉海底的将士致敬之外,更为千千万万死于日寇铁蹄下的同胞们致敬!
渡轮按原路返回码头。回��途中,船上一片静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都还沉浸在那份悲痛之中。这时我把脸转向纪念馆的白色建筑,刚才电影里一幕幕轰炸的惨状,又在我脑海里翻涌着,但不知怎么的,这些镜头中却穿插着日军在淞沪会战中狂轰乱炸的画面,特别是一张《中国娃娃》的照片,深深刺痛我的心,一个衣衫褴褛,满身鲜血的幼童坐在一片狼藉的铁轨上嚎啕大哭,四处都是炸飞的房屋,倒毙的百姓。唉!如果这个孩子能幸存的话,现在应该同我父母差不多的年纪,然而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谁的性命可以操之在自己的手里?仅仅那次上海南站的轰炸,日军就炸死平民近千人。日寇连手无寸铁的百姓都不放过,更不会对手持武器的军人手下留情。
中国的许多战场远比珍珠港事件来的惨烈,来的惊心动魄,气壮山河。在这场救民族于危亡之中的战斗中,无数热血青年义无反顾投身于抗日的洪流中,"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他们用自己的热血践行了尽忠报国之志,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我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情深深,雨蒙蒙》中依萍,方瑜送别书桓,尓豪奔赴抗日前线的一幕,"当你紧紧握着我的手,再三说着珍重珍重。当你深深看看我的眼,再三说着别送别送……"感动的泪水不知不觉从我的眼眶里滚落了下来,那些国之栋梁的好男儿又有几个能活着回来?他们的忠骨埋葬在何处?那些白发苍苍的家人,恋人,临终前又怀有怎样未了的心愿?
渡轮停靠码头时轻微的震动,把我从思绪中拉回到现实,我又把目光投向纪念馆的方向,洁白的纪念馆与蔚蓝色的大海成了永恒的纪念标志。
下了渡轮,接着又坐上了接驳巴士,下一站将去密苏里号巡洋舰参观,该艘船舶停在福特岛(Ford Island)内的码头上,与亚利桑那号遥相呼应。亚利桑那号代表太平洋战争的爆发,而密苏里号却象征着太平洋战争的胜利结束,其意义非常重大。
接驳巴士开了没多久便驶入福特岛大桥,这座桥是福特岛与外界陆路联系的唯一通道,进入福特岛也意味着进入了军事禁区,除了参观密苏里号战列舰以外,其他地方都不准拍照。
说来真巧,巴士进入福特岛,头顶上的乌云消散的无影无踪,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透着车窗,眼前是一片明丽与祥和。宽阔的道路,成排的浓荫大树,整齐的军营,停泊的战舰,忙碌的大兵,这里是一个隐秘的禁区,一个少为平民大众所知的世界。八十二年前的那一天,福特岛却是一个火光冲天,人间地狱般的世界。岂止是福特岛,日军在偷袭珍珠港六个小时之后,又开始猛烈地进攻香港,启德机场,浅水湾同样遭到了狂轰乱炸,整个香港陷入了一片火海,无数平民百姓丧生在日军的枪炮之下。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倾城之恋》镜头里那火光冲天,断壁残垣的香港,在熊熊燃烧的城市,白流苏和范柳原意外重逢,倾城之中又多出了一对乱世鸳鸯,但残酷的炮火摧毁的家庭又何止千千万万。
巴士停靠在一处海军基地旁,密苏里号战列舰赫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这艘巨型战舰1944年下水,随即投入了硫磺岛战役,冲绳战役。1945年9月2日,密苏里号战列舰停泊在日本东京湾。9点刚过,主甲板上举行了日本无条件投降的签字仪式,它标志着二次世界大战亚洲战区的胜利结束。
我登上密苏里号战列舰,心中难掩喜悦的心情,仰望着巨大无比的炮塔,摸摸厚厚的钢盔铁甲,不禁感慨万千。面对日本强大的军国主义,国富民强的美国也打得如此的惨烈,那更别提积贫积弱的中国。但我们四万万同胞并没有退缩,他们手持简陋的武器,甚至赤手空拳,以万众一心御敌,以血肉之躯卫国,以浩然之气谱写中华民族这段受辱的历史。
在船上我们聆听解说员的介绍,然后走进船员的寝室,饭厅,休息室参观。在主甲板指挥室外,一只玻璃柜子里陈放着日本投降书的复印件,上面有作为战胜国的中国代表徐永昌将军的签名,这是千千万万同胞用血肉之躯换回来的胜利。用强大征服弱者,用暴力剥夺自由,用野蛮取代公义,正义的利剑从来都不会缺席,不论是断头台、绞刑架,还是历史的审判席,这样的例子史不绝书。
当正义降临之时,千里之外的华夏大地举国欢腾,四万万同胞共庆抗战的胜利,锣鼓喧天,载歌载舞。从噩梦中醒来的同胞,有的赶回劫难后的家园;有的引���盼望着离散亲人的归来;有的在焚香祭奠战争中死去的亲人,大家都憧憬着和平,重建和安居的未来。这份胜利带着浓浓的悲壮,这份喜庆埋着深深的伤痛。这份欢笑含着悲伤的泪水。
岁月久已远去,但打开尘封的历史画卷,我们依然热血沸腾,同仇敌忾。正义得已伸张,但愐怀那血与火的岁月,我们仍然心绪难平,热泪盈眶。献上我们至高至上的敬意、鲜花、文字来祭奠那些流星般的生命,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那些彪炳史册的功勋。
珍珠港阳光明媚,蔚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湛蓝的海水泛着微漾的海波,平静的港湾舰船穿梭往来,一派和平安宁的景象。烽火连天的硝烟早已飞散的无影无踪,但战争并未远去,隆隆炮声又响彻在欧洲大地,杀戮还在继续,人们终将再一次看到"正义之剑"利刃出鞘。
本想写的是一篇珍珠港游记,由于适逢九一八事变纪念日,竟不知不觉写成这样一篇不成格局的零星断想,但不管怎么说,这总算是一种不能忘却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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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轻松愉快走上大路, 我健康自由,世界在我面前, 长长褐色的大路在我面前,指向我想去的任何地方。
从此我不再希求好运气,我自己就是好运气, 从此我不再抱怨,不再迟疑,什么也不需要, 消除了闷在屋里的晦气,放下了书本,摆脱了苛刻的责难, 我强壮满足,迈步走上大路。
大地,有它就足够了, 我不要星星离我更近, 我知道它们正好各居其所, 我知道它们满足了属于它们的人。
(我仍然肩负着我多年喜爱的责任, 我带着他们,男男女女,我无论去哪里都带着他们, 我发誓我不可能甩掉他们, 他们充实了我,我也要充实他们。) 2
我走上大路,环顾四周,我相信这不是你的全部, 我相信许多未曾看到的也存在于这大路上。
这里是关于接受的深奥课堂,没有偏爱,没有拒绝, 卷发的黑人、罪犯、病人、文盲,没有被拒绝, 生孩子,在医生后面紧赶,乞丐流浪,醉汉晃晃悠悠,机械工聚会哄笑, 逃走的青年,富翁的马车,纨绔子弟,私奔的男女, 早市上的人,灵车,家具搬到镇上又搬回来, 他们走过,我也走过,一切都走过,不能被禁止, 一切都被接受,无不使我感到亲切。 3 空气,你给了我谈吐的气息! 万物,你召唤我迷茫的思想并赋予它们形象! 光,你包裹了我和一切,美妙宁静地沐浴我们! 大路旁的小路,你们被践踏得坑坑洼洼! 我相信你们潜藏了没有被看见的事物,你们于我如此亲切。
你们这些城市里悬挂旗子的人行道!这些路边结实的石头! 你们这些渡口!这些码头上的舢板和桅杆!这些木材堆积的河岸!遥远的船!
你们这些一排排的房子!这些镶嵌着窗户的门面!这些房顶! 你们这些走廊和入口!山墙和护铁! 你们这些透明的窗户,会让人瞧见里面很多东西! 你们这些大门、上升的台阶和拱门! 你们���些无尽道路上的灰色石头!这些踏平了的十字路口! 我相信你们从接人待物中获取了什么,现在要把同样的秘密传授给我, 在你平静的路面上生者和死者曾熙来攘往,他们的灵魂于我清晰又亲切。 4
大地向左右扩展, 生机盎然的图景,每个部分都光彩夺目, 悦耳的声音在需要的地方响起,在不需要的地方沉寂, 大路上公众的愉快声音,欢乐鲜活的情感。
啊,我行走的大路,你是不是对我说“别离开我”? 你是不是说“别冒险——你离开我就会迷路”? 你是不是说“我准备好了,我久经磨炼,从不被人拒绝,跟随我吗?”
大路啊,我的回答是我并不怕离开你,可是我爱你, 你表达我的意思胜过了我自己, 对于我,你比我的诗篇更有意义。
我想英雄业绩都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自由的诗篇也是如此, 我想我可以在此停住脚步,干出奇迹, 我想在大路上不管遇见什么,我都会喜欢,遇见我的人也都会喜欢我, 我想我看见的人必定幸福。 5 从此刻起我规定自己摆脱羁绊和虚构的限制, 来往随心所欲,做自己完全绝对的主人, 倾听别人,仔细琢磨他们的话, 停顿,探索,接受,沉思, 我意志温和但不可抗拒,摆脱那会束缚我的束缚。
我把广大的世界搂入胸怀, 东方和西方属于我,北方和南方属于我。
我比我过去想的更伟大更卓越, 我不曾知道自己具有这样多的美德。
我看一切都很漂亮, 我能对男男女女反复说,你们这样善待了我,我要同样回报你们, 大路上我要使自己和你们抖擞起精神, 大路上我要插入到男男女女之中, 我要在他们中注入新的快乐和豪爽, 不管谁拒绝了我,我都不会烦恼, 不管谁接受了我,他或她会得到祝福并祝福我。 6 现在假如有一千个完美的男人就要出现,那不会使我惊讶, 现在假如有一千个女人的漂亮形体出现了,那不会使我诧异。
现在我洞悉了造就完人的秘密, 那就是在阳光里成长,和大地同餐共宿。
这里是个人施展伟业的广阔天地, (这样的伟业攫取了所有男人的心, 它迸发的力量和意志压倒了法律,并嘲笑一切反对它的权威和争议。)
这里是对智慧的考验, 智慧的最终考验不在学校, 智慧不能从智者传给无智的人, 智慧属于灵魂,不容许证明,它是它自己的证明, 它适用于所有阶段、事物和品质而得圆满, 它是对事物的现实性和不朽性的肯定,是事物的精髓, 事物的表象中存在某种东西,将智慧从灵魂中唤出。
我现在重新检验哲学和宗教, 在课堂里它们可以得到很好的证明,可是在广阔的天地和奔腾的海洋,它们根本得不到证明。
认识在这里产生, 在这里人被检验着——在这里人有了自知之明, 过去、未来、尊严、爱情——假如它们于你是虚无的,你于它们也是虚无的。
只有事物的精髓才有意义; 为你和我剥去外壳的人在哪里? 为你和我揭穿阴谋和蒙蔽的人在哪里?
在这里事情是固有的,不是预先安排的,是碰巧发生的; 你知道当你路过时受到陌生人喜爱是怎么回事吗? 你知道那些转动着的眼珠子说些什么吗? 7
这里是灵魂的流露, 流露的灵魂出自树荫隐蔽的大门,它永远在发问, 这些渴望为了什么?这些黑暗中的思想为了什么? 为什么当男人和女人走近我时,阳光就会使我血液沸腾? 为什么当他们离开我时,我快乐的心旌就会偃息? 为什么那些我从未走过的大树,却将宏大美好的思想的果实降落于我? (我想无论冬夏它们挂在那些树上,当我走过时它们就会掉下;) 我和陌生人突然间心领神会的是什么? 当我和马车夫并坐齐驱时彼此心领神会的是什么? 当我在岸边行走、停留,和拉网的渔夫彼此心领神会的是什么? 是什么让我随意接受一个女人和男人的祝福?是什么让他们随意接受我的祝福? 8 灵魂的流露是幸福,这里就是幸福, 我想它弥漫于空中,时刻等候着, 现在它流向我们,我们正好接受。
它是不安分的、依恋的, 这不安分的、依恋的,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新鲜和亲切, (这不断从灵魂流露出的新鲜和亲切,不亚于清晨从香草根里萌出的嫩芽。)
年青人和老年人沁出的爱的汗水是不安分的、依恋的, 从它升华的魅力足以嘲笑美貌和成就, 起伏着、震颤着、渴望着接触的痛楚。 9
走呀!不管你是谁跟我同行吧! 跟我同行你永远不会疲倦。
大地永远不会疲倦, 起初大地是粗犷、沉默、深不可测的,起初大自然是粗犷、深不可测的, 别丧气,继续走,那里隐藏着圣洁的东西, 我向你发誓,那里的圣洁之物美得超越了语言所能描述。
走呀!我们决不在此止步, 无论这些商店多么可心,这间住处多么便利,我们不能在此停留, 无论这个港口多么安全,这里水域多么平静,我们决不在此抛锚, 无论周围的人们多么殷勤好客,我们只能做短暂的享受。 10 走呀!前面还有更大的诱惑, 我们将扬帆在那没有航道的蛮荒大海, 任凭风吹浪打,扬基式的快船要全速驰骋。
走呀!带着力量、自由、大地、风雨雷电, 带着健康、反抗、快乐、自尊、好奇; 走呀!抛开一切陈规俗套! 抛开你们的陈规俗套,啊,你们这些瞎了眼、丧失灵魂的牧师。
腐臭的尸体阻塞了道路──应该马上埋葬。
走呀!可是要当心! 跟我走需要热血、肌肉、坚韧, 没有勇气和健康的男女,不必来经受考验, 耗尽了生命精华的人,不要来这里, 只有身体健壮坚强的人能够来, 病秧子、酒鬼、染上花柳的都不准来这里。
(我和我的同伴不会引经据典、巧言善辩, 我们以我们的存在来信服人。) 11
听着!我将和你以诚相待, 我不会给你古老华丽的奖品,只有粗糙新鲜的东西, 这就是你必会遭遇的日子: 你将不会积累所谓财富, 你将以慷慨之手分散你挣到或成就的一切, 你抵达你要去的城市,还没满意地安顿下来,就有一个不可抗拒的呼声召唤你离去, 你将被那些落在你后面的人讥笑嘲讽, 你接受了爱的召唤,却只能回报以离别的热吻, 你将不容许那些向你伸出手的人搂抱住你。 12
走呀!跟在伟大的伙伴们之后,做他们的一员! 他们也走在大路上──他们是矫健伟岸的男人──她们是最伟大的女人, 他们是宁静之海和狂暴之海的欣赏者, 他们驾过千条船、行过万里路, 他们是许多遥远国度的常客、遥远住处的常客, 他们是众多男女的信托者,是城市的观察者、孤独的劳动者, 他们停下脚,对着花草树木和岸边的贝壳沉思, 他们在婚礼上跳舞,亲吻新娘,热心帮助、抚育孩子们, 他们是叛乱的士兵、守墓人、抬棺人, 他们是旅行者,走过四季,走过岁月,走过年复一年的奇妙岁月, 同行的旅行者,处在各自不同的时代, 有从懵懵懂懂的婴儿时代向前举步的人, 有快活的年青人,有完全成熟的须眉男子, 有丰硕、不可企及、满足的成熟的女子, 有进入庄严的老年时代的男人和女人, 老年时代,平和、豁达,具有和宇宙相同的豪迈和宽广, 老年时代,自在地流淌,具有玩味的临近死亡的自由。 13
走呀!走上那无始无终的旅途, 去饱经历练,白天跋涉,晚上休息, 把所有旅途上的经历、把日日夜夜的经历融汇在一起, 在更加崇高的旅行的开端,再次把它们融汇, 不要心怀旁顾,只盯准你能达到、能经过的东西, 不要遐想时间,只盯准你能达到、能经历的时光,无论多么久远, 不要上下张望,只盯准那为你伸展、为你等候的大路,无论多么漫长,它为你伸展、为你等候, 不要留意别人,管他们信仰上帝或别的什么,只盯准你要去的彼岸, 不要奢望财富,只看好你所有的,享受那无需劳累和破费的一切,享受整个宴席而非小菜一碟, 要享用农场里最好的东西,富翁优雅的别墅,老夫老妻的纯洁祝福,果园的水果和花园的鲜花, 要享用你途经的人烟稠密的城市, 以后无论你去到哪里,要记得那些建筑和街道, 你遇到了人们,要从他们头脑里获取智慧,从他们心里采集爱情, 带上你爱的人一起走上大路,尽管你将把他们落在后面, 要知道宇宙本身就是一条大路,是许多大路,是走上旅途的灵魂之路。
为了让灵魂前进,要甩开一切, 一切宗教,一切具体的事物,艺术,政府──所有存在于这个星球或别的星球上过去和现在的明显事物,在沿着宇宙的宏伟大路前进的灵魂面前,都退避到了阴暗的角落。 男人和女人的灵魂沿着宇宙的宏伟大路前进,对于它,所有别的进步只是必要的象征和支持。
永远生气勃勃,永远向前, 气派的、严肃的、悲伤的、孤僻的、困惑的、疯狂的、吵闹的、怯弱的、愤世嫉俗的, 绝望的、骄傲的、多情的、有病的、受人欢迎的、遭人拒绝的, 他们在走!他们在走!我知道他们在走,但不知他们走向何处, 但我知道他们走向最佳──走向伟大。
无论你是谁,出来吧!无论你是男是女,出来吧! 你决不能待在屋子里睡大觉,虚度光阴,尽管那屋子是你盖的或为你盖的。
从黑暗的禁锢中出来吧!从屏幕后出来吧! 抗议没有用,我知道一切,让它们曝光。
看得出你跟别人一样糟糕, 从人们的笑声、舞步、吃吃喝喝, 从衣着打扮,从洗净修饰的脸上, 看得出一种秘而不宣的厌倦和失望。
没有信得过的丈夫、妻子、朋友来听心里话, 另一个自我,每个人的副本,躲躲闪闪隐隐藏藏, 无形无息走过城市的街道,在客厅里彬彬有礼, 在火车车厢里,在汽船里,在公共集会, 在男男女女的家里,在餐桌上,在卧室里,在一切地方, 穿着体面,笑容可掬,形象端正,死亡藏在胸腔里,地狱藏在脑瓜里, 藏在呢绒和手套下面,藏在缎带和人造花下面, 办事循规蹈矩,开口言不及义, 话说东拉西扯,从不触及灵魂。 14 走呀!走过奋斗和战争! 既定的目标不能撤回。
过去的奋斗成功了吗? 是谁成功了?你自己?你的国家?大自然? 现在仔细听我讲──事物的本质要求,不管什么样的成功,都必将产生某种东西,呼唤更伟大的斗争。
我的号召是战斗的号召,我为积极的反抗鼓劲, 和我同行的人必须全副武装, 和我同行的人要忍受饥寒交迫,遭遇顽敌和背叛。 15
走呀!大路在我们面前! 路是安全的──我试过了──我的脚实实在在地试过了──不要拖延!
把空白的纸留在桌子上,把没有打开的书留在书架上! 把工���留在车间里!把钱留给鬼去挣! 让那些说教中止吧!别理会学校里老先生的叫嚷! 让牧师在讲坛布道!让律师在法庭辩论,让法官去解释法律。
伙伴啊,我把我的手给你! 我把比金钱更珍贵的我的爱给你, 我先于说教和法律把我自己给你; 你会把你自己给我吗?你会来和我同行吗? 我们会彼此忠诚至生命的尽头吗?
沃尔特·惠特曼——大路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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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秘書
我叫李淑华,今年二十六岁,在一家广告公司里做秘书,和丈夫结婚已经三年。 丈夫是某间大酒店的项目经理兼总工程师,酒店是国际性的,尤其这几年公司发展大陆市场,在国内几个大城 市开了多间酒店,所以这两年大部份时间都在大陆。 在家的时候,每天一早出门,晚上有应酬,十一、二点才回家,夫妻相聚的时间实在很少。我们家境算不错, 居住的地方有160平米,四房两厅,我们还没有小孩,家里很多时候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菲律宾 女佣,显得很冷清。最近公公(我丈夫的父亲),���加拿大回来,居住在我们家里。 公公和奶奶及他们女儿一家,很早就移民去了加拿大,两年前奶奶过了身,所以公公今年特意回来散散心。 公公今年56岁,他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仍然非常年轻,大约1米8高,身材硕长,有一双很迷人的眼睛,挺 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全身充满着活力和自信,很有成熟男人的韵味和魅力。「爸!你去了加拿大那麽多年,回 来香港还习惯吧?」吃完晚饭後,丈夫和公公在客厅里闲聊。 难得我丈夫今天这麽早就回来,陪他爸吃晚饭。「说真的,我还是挺喜欢香港的,繁华热闹,每个人都充满了 活力,不像加拿大那样,死气沉沉的,」公公继续说︰「像我们住那边,人也不多见一个。」「爸爸,那就在我们 这里多住些时间吧!」我从厨房出来说。 「哈!不怕我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吗?」爸在沙发上回过头望着我说。 「他经常都不在家,难得爸你过来了,还有个人陪陪我呢!」我边说边走去向他们那里。 我发觉爸爸的眼睛一直就盯着我看,我今晚穿了一件很薄的丝质睡袍,里面只穿了套很性感的黑色通花「蕾丝」 内衣裤。因为今晚难得丈夫这麽早在家,我们已经很久没那个了,所以今晚特意的要诱惑他。 「对呀!爸,多住点时间吧!」丈夫的眼睛望着电视说。 我走到丈夫的旁边坐下,抬头见爸望着我胯间,我低头一看,原来我坐下的时候,睡袍的下摆翻了开来,整条 黑色通花内裤现了出来,我马上把睡袍拉好。 「我明天又要上北京了,没时间陪你,让淑华开车,带你到处走走吧,香港比你去加拿大以前,改变了很多。」 丈夫接着说。「是啊!以前香港属於英国,现在已经是我们自己的地方了。」我望着公公说。 这时菲佣切了些水果出来,我们吃着水果,又聊了一会後,我就拉着丈夫回房去了。 「老公,你很久没亲我了,我要你今晚好好的亲亲我。」 我一进房间把门关上後,马上抱着丈夫,把嘴唇送到丈夫的嘴边。 我今晚觉得特别需要,一来丈夫已经很久没和我做爱了,二来刚才在客厅,公公望着着我的那种眼神,就好像 要把我脱光一样,望得我混身发热。 「早点睡吧,我今天很累。」丈夫很敷衍的在我唇上吻了一下说︰「明天我还要飞呢?」「唔……不嘛!」我 把胸罩脱去,拉着丈夫的手放进我睡袍里,抚摸我的乳房,我的身哉算是不错的,上围36」腰24」臀部36」, 在街上走的时候,很多男人老盯着我看。 「我都说了,我明天还要上北京呢?」我丈夫推开我说。 「你是不是在上面有了别的女人?」我生气的说。 「你胡说什麽呀!」他说︰「我上去只是为了工作。」「你自己说吧,你多久没和我做爱了?我是你老婆呀!」 我大声的说︰「你就只会说工作忙,说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想过我的需要吗?」「我不是每个月都给钱你,买 东西送给你了吗?」「你知道我要的并不是那些,我只要你陪我多一点,爱我多一些。」我哭着说。 「爱!爱!爱!你们女孩子就只会说爱,」他也生气的大声说︰「我不去工作,不去赚钱,每天就抱着你来爱 好不好?」「我并不需要你那样,我只想你每次回来,能多关心我一些,吻我一下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还不关心你吗?你要买怎麽我马上买给你。」 「我说了,我不是要那些!」 「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给你烦死啦!」 他说完後走去衣柜换了件衣服,走出房间。 「你这麽晚还要去那里?」我拉我着他问。 「我出去喝杯酒,我给你烦死了。」 他甩开我的手,走出了房间。 「走吧!走吧!最好喝死了不要回来!」我追出客厅说。 「怎麽小两口又吵架啦?」我回头一看公公站在我後面,我一个转身就扑到他身上,头靠在他肩膀上「哗」一 声的就哭了起来。 公公两手抱着我,一只手放我腰间另一只轻拍着我的背,在我耳边轻轻的安慰我。 我的心平静了後,我感觉耳朵很痒很舒服,原来公公正在轻轻的咬着我的耳珠,一只手抚摸我的屁股,另一只 紧紧的按着我的腰,把我的阴户压向他那已硬了的阳具上。 「不!爸,不要,不可以的。」我用双手推着他的胸,想把他推开。 他紧拥着我,把抚摸我屁股的那只手伸进我睡袍里,搓揉着我的乳头,我这时才发觉没带胸罩。 「啊啊……爸……不……」公公的手很粗糙,揉着我的奶头,我舒服得全身趐软,阴户内骚痒酸麻,好像有万 蚁钻动似的,感觉到开始潮湿了起来,真想马上躺下让公公把阳具插进来。但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这麽做,「啊… …啊……爸爸……不可以的。」我大力的挣扎了一下,把公公推开跑回房间去了。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喘着气,手不其然的就伸到阴户上抠着自己的阴道,我的阴道除了丈夫的阳具以外,从 没试过给别的男人进入过,虽然有时候我会幻想,有另外的男人,一些强壮、陌生又性感的男人,用裸露的肌肉和 硬挺的阳具挑逗着我,我的,但真的要和一个陌生人做的时候,我心里又感到很害怕。 公公的挑逗使我的慾念又升了起来,抠着阴户想像着公公的阳具插进来,脑海里幻想着一幅乱伦的淫秽画面, 感觉得特别兴奋,流出了大量的淫液後,不觉就睡着了。蒙蒙间,感到有人爬在我身上,抚弄着我的乳房,阴户里 有点骚痒的感觉,吓得我马上睡意全消︰「谁呀!」「还能有谁呢?不就是你老公我吗?」原来是我丈夫,满身的 酒味︰「对不起!老婆,刚才是我不好。」「唔,满身酒味,几时回来的?」我用手抱着他说。「刚回来的,见我 美丽的老婆门户大开,所以就爬上来罗!」他用手指抠着我的阴户说。 「老公快我要!」我伸手下去捉着他的阳具套了几下,把它引进我的里,「啊……啊……老公……大力点…… 快……快……」我抬高双脚夹住他的腰,把屁股往上抛,顶向他的阳具希望它能深入点。 「啊……啊……我……不行……不……行……」他抽插了十来下,突然停住了,伏在我身上屁股抽搐着。「不! 老公……不要那麽快……」我话没说完,他就已经射了出来了。 「老公,我爱你。」我拥着他,吻着他的嘴说。 「我也爱你,老婆。」他说完後在我身上翻下来,倒在旁边睡着了。 我从床边拿了张纸巾,放在阴户上把倒流出来的精液擦乾净。 躺在床上,伸手摸一摸丈夫已变软了的阳具,沾了满手的精液,我爬下去把它含进嘴里,帮它舔乾净,也希望 它能再大起来,「唔!别搞啦,很累了,睡觉吧。」丈夫把我的头推开。 抠着自己的阴户,望着身边这个大我五年的丈夫,一个事业心很重的丈夫,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嫁错人。物质 上的享受真的很丰富,要什麽有什麽,但心灵上却很空虚。 他每天只知道开会、工作、赚钱,对於床第之间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结婚这麽多年都是这样,爬在我身上用 手搓捏一下乳房,把阳具往阴户里抽十来下,就倒在我身睡着了,一点情趣都没有。 早上起来,在家吃完早餐,和公公说了声再见後,就开车先送丈夫回公司,他今天搭十点多的飞机去北京,我 和他吻别後,接着就把车开回我公司去了。 我到这家公司上班才几个月,和丈夫结婚後一直都没工作,这几年自己一个人在家也太闷了,和丈夫商量後他 也答应让我出来做事。时间过得很快,公公今天要飞回加拿大了。 公公在我们家住了也差不多两个礼拜了,我知道公公很想上我,但我总是回避着,虽然丈夫在性慾上一直都不 能满足我,我也很想试一试丈夫以外的男人,但我总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觉得很对不起丈夫,更何况这个男人是丈 夫的爸爸。 送公公上飞机的时使,我突然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我伏在公公肩膀上哭了一会。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整个 客饭厅静悄悄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感到很空虚和寂寞,突然心里很挂念丈夫,很想他现在可以在我身边,拥抱着我。 我拿起电话拨了上北京。 「老公,老公,我很想念你呀。」我一听到丈夫的声音,就好像在茫茫大海中,突然抓到一条木一样,满心欢 喜,我感到我有很多心里话要向丈夫倾诉。「干麻呢!有什麽事吗?」丈夫一盘冷水泼了下来︰「我现在正在开会 呢!酒店才刚平顶,很多室内装饰的活要开始,你有什麽事快说吧!」「你几时能回来呢?」我只能这麽说。 「快了!快了!事情安排完就回来了嘛!」丈夫很不耐烦的说。 「爸爸今天走了,整个家就只有我和菲佣,你知道我很闷吗?」 我说。「那你可以出去逛公司或叫你姐来陪你呀!就这样吧,我要回去开会了。」 他说完後就把电话挂上了。 我把电话挂上後,眼泪忍不住从眼角边流了下来。 我在这家公司上班已经三个月了,和公司的同事都混得很熟,老板也非常赞赏我的工作表现。 这家公司不是太大,除了老板Mr. Benson和我以外,还有一个业务接洽经理马家麒,我们都叫他小马哥,大约 30岁,未婚;一个会计梁淑贞32岁,听说已离了两次婚;一个女文员,何秀琦20岁;三个广告设计员,一个 女孩,吴妙琴23岁、两个男孩,李杰25岁和林俊文23岁及一个办公室助理梁建明,因为在我们之中,他是最 小一个,所以大家都叫他小明。 我们老板是外国人,经常不在香港,这几个男同事整天都围着我,有时还趁机摸摸我的手脚,打一下我的屁股, 其实我也乐意让他们围着我,因为这是女孩子的一种荣誉,他们经常有意无意的挑逗着我,想请我去吃饭或是看电 影,但都被我拒绝了。 「华姐,今天晚上小马哥请吃饭,吃完後我们上他家玩,你也来吧!」今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小明走到我面 前跟我说。「有什麽特别事吗?」我望着小明问。 「小马哥新居入伙呀!你不记得了吗?前天你还和我们一起凑钱,送了份礼给他呢!」小明解释着说︰「他家 装修好了,昨天搬了进去,所以今天我们大夥儿一起上他家贺一贺。」 「那好吧!」我想,反正我一个人回家也无聊。 小马哥请我们在酒楼吃饭,吃完饭後,我们大家就一起上小马哥的新居。小马哥特意为我们调了一些鸡尾酒, 大家在客厅一边喝酒一边唱「卡拉OK」及玩骰盅,闹了一会,每个人都好像很兴奋和有些醉意了。 「这次再输给你的话我帮你舔。」小明一直都输给淑贞,他很不服气的说。 「姑姑我只要说一声,那些臭男人排着队来帮我舔,才不用你来。」 淑贞在我们这班人中,年龄算是最大的一个,已离过婚,所以也是最粗野的一个。 「姑姑我现在有些尿意,输了你要帮我喝了。」 「好!我输了我喝你的,你输了你喝我的。」小明很豪气的说。 我以为他们在闹着玩,也没在意,坐在沙发上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面颊好像有点发热,尤其阴户里淫液 一直渗出来很趐痒,可能酒喝多了吧。 我望了一下客厅里正在唱歌的妙琴,只见她正夹在两个男孩中间,身靠在俊文的怀里,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 插进俊文的裤里套弄着;俊文双手伸进了她衣服里,抚摸着她的奶;而她旁边的李杰,一只手已伸进她裙子里,有 所行动了。 我很腼腆的站了起来,走进里面去参观小马哥的房间,才刚到门口,我就听到一些呻吟声。 我把房门推开,见小马哥坐在床边,裤子脱了掉在地上,而秀琦正跪在小马哥前面啜着他的阳具。小马哥见我 推开门进来,抬起头向我笑了笑,我尴尬的马上把门关上。 回到客厅,见小明正站在淑贞的面前解着裤带,「你在做什麽?」我望着他问。「贞姐输了。」接着把阳具拉 了出来,淑贞伸手握住它说︰「哈!本钱还不小呢!」只见小明的阳具这时只是半硬的状态,但已有6寸长,说完 後用手使劲的套捋着。 「喂!贞姐你可别耍赖呀!弄大了我怎麽尿呀?」小明说。 「哈哈哈!我想看看它到底有多大嘛!」 说完後就把它含进嘴里。「啊……咳……咳……哗!你想插破我喉咙吗?」 淑贞将小明的阳具吐了出来说︰「你到底尿不尿嘛!」 我一看吓了一跳,小明的阳具足有9寸长,我丈夫的才只有5寸多点。 「嘻!谁叫你弄大了它?」小明嘻皮笑脸的说︰「来嘛!贞姐,你含得我很舒服,别让它停嘛!」说完後又把 阳具往淑贞嘴里送。 淑贞用手捉住它说︰「你可别使劲往里插呀,我快给你插得呼吸不了啦。」 说完张开口又把小明的阳具放嘴里去了。 忽然间我听到男女的淫声秽语在我旁边响起,我拧头一看,见妙琴正趴伏在咖啡桌上,裙子翻了上去翘起着屁 股,俊人跪在她後面,正前後耸动着屁股在抽插着她的淫,而她的嘴里,还含着站在她前面的李杰的阳具。 我从来不曾经历过这样淫秽的场面,和这样清楚的看见过别的男人粗大的阳具,甚至是进入女人下体抽插的情 景……我吓呆了的站着,感到喉咙乾燥、面红耳热、心跳加速,内的淫液不断地渗出,趐痒难受。「啊!」忽然有 一双手从我後面腋下伸过来紧握住我的乳房,我吓得叫了一声。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小马哥,他不知什麽时候悄悄 的出了来,全身赤裸的挺着他那条粗大的阳具,顶着我臀部在磨,双手捏弄着我的乳头,嘴吧贴着我耳朵轻轻的说 他喜欢我。 「啊啊……啊……不……」我被他挑逗得没有办法反抗,全身酸麻无力,两腿趐软,不由自主的哼了起来。 这时下面又有另一双手将我的裙子脱去,把内裤掀住一边,用手翻开我的阴唇。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李杰,正伸着舌头舔我的穴。 「啊……不……脏……」我用手推他的头,我丈夫说女人那里最不乾净,什麽脏东西都藏里面,从来不肯帮我 舔,而且我今天一天都没洗过。 「李杰……不要……脏死了……啊……啊……」李杰没有理我,继续把舌头伸在我穴来回的舔着,就像要用他 的舌头帮我的穴清洗一样。 我感到全身无力双腿发软的,靠在正玩弄着的我乳房的小马哥身上,一只手按着李杰的头,另一只手被小马哥 拉到他的阳具上。 小马哥的阳具很粗、很热,像一根烧红了的铁棒一样,尤其那龟头像颗大蘑菇,我很害羞的只是用手抓着。 李杰把我双脚抬起搁在他肩膀上,他把手指插进我里轻轻的抽动,嘴唇含住我的阴蒂,边吮边用舌头舐,我舒 服得倚靠着在小马哥身上,全身发热抖颤。 可能女人的膀胱容量比较小,或者是我第一次让男人这样玩弄阴户,刺激得有点失调,虽然上小马哥家之前我 已去了洗手间,但是现在我又想去了。 我很尴尬的推着李杰的头说︰「李杰……李……我……我想……」我实在说不出口。终於我忍不住了,尿道口 一松,一大泡的尿从我阴户里直喷出来,「啊……啊……」我从来未试过小便会这麽舒服、畅快。浅黄色的尿液由 我阴道直射而出,喷得李杰满面都是,李杰愕了一愕,但他并没有离开,反而张着口让尿液直射进去,再从他的口 边沿着���子和衣服流到地上。 「哈哈哈!杰哥,华姐的尿味道不错吧!」小明这时和淑贞正在相干着,淑贞靠坐在沙发上双脚高举,小明跪 在沙发前挺着他的阳具,正在进出着淑贞的阴道,边插边转头望着我说︰「华姐,我待会也要喝你的尿,禽你的穴。」 我羞得满面通红的没有作声。 小马哥抱我进他房间里,脱去我全部衣服,让我睡在床上,他伏下压在我身上,把舌头伸进我嘴,一手玩弄着 我的乳房,一手在下面抠着我的穴。 我双手环抱着小马哥的脖子,吮着他伸进来的舌头,小马哥的阳具在我腿上磨着,一直都没插进去,我感到穴 里很难受、很空虚,需要有点东西塞进去充实一下。 「小马哥,快给我。」我羞怯的轻轻在小马哥耳边说。 「给你什麽呢?」小马哥问。 「唔……快给我,你的阳具。」我羞红着脸说。 「你自己去拿呀!」小马哥舔着我耳朵,在我耳边说。我不明白我今天怎麽会这麽淫荡,我只知道我的穴实在 很痒,身体已不自主的展开强烈的需求,淫水已湿润整个臀部,连床单也湿了一大片,只想要一条大阳具塞进去解 痒,我伸手捉着小马哥的阳具,引着它插进去穴里。「嗯……嗯……」我现在才真正尝到乐趣,小马哥忽浅忽深, 忽轻忽重的,每深插进来的那一下,好像直捅进我心房一样,爽得我不断地抖颤,和丈夫做爱从未试过有泄出阴精 的感觉,可今天小马哥已让我连泄了两次。 胀热的穴口,迎着他那粗大的阴茎插入我的淫穴里,让我感觉被丈夫以外的男人插,居然会有强烈的快感。他 对我使力地插着,因对丈夫有愧疚感,所以我强忍着,不想在他面前叫出高潮的淫声。可是我的身体却不听话,被 他插了不到十分钟,我就忍不住淫声四起︰「啊啊啊……啊啊……小马……哥……很……舒服……啊啊……插大… …力……点……啊啊啊……」这时我见李杰全身赤裸地由洗澡间出来,阳具垂在胯间,他来到床边,跪在床上,把 他那垂着的阳具放我嘴边。 我张开口把它含住,他耸动着屁股,在我口中做起活塞动作,阳具慢慢的在我嘴里变大了。 李杰把阳具从我嘴里拔出来,向小马哥打了个眼色,小马哥紧紧抱着我一个翻身,变成了他躺在床上,我在上 面压着他,阳具仍然插在我穴里,李杰走到我後面,用手掰开我屁股,接着伸出舌头舐我的菊门。 「呀!……不行……脏死了……不要呀!」他舌头舐在我菊门上,我抖颤了一下,肛门肌肉不由自主的收缩起 来,我今天上了一次厕所,一直没洗过,自己都觉得又脏又臭,现在突然有个男人伸出舌头去舐它,我尴尬得满面 发红,扭动着屁股不让李杰舐,李杰双手按着我屁股,把舌头伸进我菊花蕾内。 「喔……不要……不……脏……臭喔……很舒服……不……要……喔……」我很舒服但也很尴尬,男人舔着我 的屁股洞,给我带来了另一种从未试过的新鲜刺激感,屁股洞有一种愉悦的快感,又有一种麻痒难受的感觉,我尽 量张开着屁股,希望他的舌头能深入一些。 李杰舐弄了一会後站了起来,向我屁股洞吐了一口唾液,用手在我菊门上擦了擦,我还未会意过来,阳具已经 插了进去,一种撕裂般的痛楚从屁股洞传了过来,像被一枝烧红了的铁柱插进去一样,使我忍不住喊了起来︰「啊! 不要,痛死我啦!」李杰站在後面按着我屁股,缓缓地抽插着我的屁服洞,小马哥在下面紧紧搂住我,一下一下地 将阳具挺进我的穴内。 渐渐地屁股洞已不觉痛楚,取而代之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我全身抖颤,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水不断地渗 出。阴道内突然射出大量的阴液,我紧紧地搂住小马哥,把舌头伸进他口里,阴户一下一下的泄出了阴精。 小马哥也同时抖颤了一下,一股烫热的精液,由他龟头射进了我穴内。 李杰见小马哥泄出後,将我从小马哥的身上翻下,让我仰卧着,将我双脚搁上他的肩膀,拿着阳具插进我的穴 里,这时我的阴道正倒流出小马哥的精液和我的淫水,李杰的阳具很轻易的就塞了进去。 他很用力的抽送着,我被干得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无力的躺在床上,享受着男人的抽插……没多久他又换了 个姿势,把我翻过去从背後插入阴户,抽插了一会後他趴在我身上,又一股烫热的精液射进我阴道内,我累得只能 趴在床上喘气。 李杰刚爬起,突然又有人伏到我身上来,把一条很粗大的阳具插进了我已被得一塌糊涂的穴里。 「华姐,我要插破你这臭穴,揷破你的臭屁股洞。」小明一边插着我,一边在我耳朵边说着粗话︰「干得你屁 股开花。」 我这麽大个人从来没听过这麽样的粗话,我听得面都发红了,但我又觉得很兴奋,我想我真的犯贱了,被小明 边插边骂的,我的阴液又泄出来了。 「啊啊啊……你怎麽……啊啊……可以这麽粗口呢?」 我喘着气说︰「淑贞呢?」「她正被小马哥和李俊两人干着呢!」 小明说︰「华姐,你的臭穴比贞姐的过瘾多了,又窄又热的,我以後每天都要禽你的穴。」 「好呀,华姐以後都让你的大阳具干。」我真惊讶於如此保守矜持的我,怎麽会有如此行径?更可怕的是,我 竟然还答应他另一次的奸淫。 事後我才知道,原来小马哥在我的酒里下了媚药,我也不知该骂他还是该感谢他。 他让我尝到了性爱的快感,而且有些食髓知味的想继续跟丈夫以外的男人做爱,这点倒是我当初没想到的,我 也像上瘾似的,让一个个不认识的男人来干我、抚摸我。此後每当老公不在的时候,我便外出寻找快乐。 我心想,我的肉体不应只属我老公一人所有,更何况他从来不珍惜我的肉体,我美丽的身体也应该让别人尝尝, 一方面我可体验不同的人生,一方面也可充份地享受性爱所带给我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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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陪我走过南闯过北滚过床单亲过嘴的女友嫁人了
@Suifeng写道:
谨以此赠送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们,生活真的不是当初我们想象的那样! 愿大家一切安好!!! 那些年陪我走过南闯过北滚过床单亲过嘴的女友嫁人了
2013年10月10日,老黄历上是这样写的,宜嫁娶、解除、裁衣、理发、安床、作灶、扫舍。忌祭祀、开光、掘井、安门、栽种。我也承认今天是个结婚的好日子。我看到姜微一身红装的站在酒店门口,幸福溢满了小脸,她的旁边就是今天的男主角,西装革履的新郎。我没有告诉她我来了,我甚至没有勇气走上近前和她打个招呼说句祝福的话。我只是站的远远的,看着这个曾经陪伴了我十年的女孩子,今天幸福的成为别人的新娘。
2003年,偏科严重的我勉强的搭上了扩招的顺风车,被青岛一所还算不错的二本院校录取,孤身一人踏上求学之路。我永远记得和姜微相遇的那一天,阳光灿烂,海风习习,当我走出人潮涌动的过道时,一个女孩就坐在花坛上哭泣,周围围了一圈人,从他们议论中我知道了,这个女孩子在火车上被无良的小偷偷去了钱包。我本来想一走了之,因为这个社会骗子太多,傻子都不够用了,可是我却看到了她手里的那张卡片,我的包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那是我们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我鬼使神差的驻步,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毛爷爷,递了过去。当她抬头的一瞬,两滴泪水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我感觉被烫了一下,不光手背,心也是。面前这个眼泪汪汪的大眼女孩就是姜微,是我一生的挚爱,也是一生的错爱。姜微清秀的面庞看的我有些胸闷,难道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姜微并没有接过我的钱,我以为她有戒备心理,就慌忙的从包里把我的大学通知书也拿了出来。她仔细的看了一遍,才站起来,接过钱,让我陪她打个电话。
女人确实是一个复杂的动物,我满心以为,电话里她会和父母哭诉自己的遭遇,我听到的却是和父母说的一切顺利,海边景色优美,最后还说碰到了一个顺路的同学陪她去学校。她说这话的时候,冲我做了一个鬼脸,我看见了她脸上绽放开的一对小酒窝,当然,混熟之后,她纠正了我的叫法,说是梨涡。 这就是我和姜微初次遇见,也是我们爱情的开始。在之后许多年的时光漫步里,我依然记得很清楚,曾有一个女孩的眼泪烫伤过我的手背,��笑起来还有一对迷人的梨涡。
再次和姜微的相遇已经是军训的第三天,我旁边一哥们对我说隔壁队列的一个漂亮小妞老是偷看他,让我帮他把把关。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满面笑容的姜微,我其实知道,我俩其实是一个学院的,我冲她点了点头。
军训的最后一天,我鼓足勇气的上前台唱了一首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我承认那天我有些超长发挥,可令我始料不及的是姜微直接从他们队列里跑过来,拿了一瓶矿泉水给我。我在众人诡异的目光里,脸瞬间变得面红耳赤,两个方阵的教官则带头起哄。城市女孩的心思也许是我永远也猜不透的,姜微就是这样性格的女孩子,当然这是我第一次见识。
几乎所有的人都问我姜微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则一概否认,我的单方面声明却并不影响姜微对我的热情,宿舍的传呼机,电话,甚者她就直接在阳台下叫我名字。对了,忘了和大家说,我叫江海,很多人问我是不是有个哥哥叫江湖,可惜没有。
偶尔的我也会同姜微去食堂吃饭,去图书馆看书,每当同学碰见我时,就会笑的一脸暧昧,甚至有男生会偷偷的冲我竖起大拇指。我有时也会思考我和姜微的关系,严格的说,我喜欢文静的女孩子,最好是古书里那种步不盈寸,行不动尘的,至于形象应该是灌篮高手上赤木晴子那样的女孩子,柔柔弱弱的坐在夕阳里翻看诗集的那种。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借口,真实的是心理障碍,我们相处几回之后,我就知道了,我们并不是一路人。我一年的生活费,还抵不过他那脚上几双运动鞋子,她讲的那些肯德基,麦当劳,还有什么圣代,我统统的一无所知。也就是我和她在一起总有一种深深的自卑感。她拿的是最新款的手机,穿的是NIKE,而我没有手机,我脚上倒是永远穿着一双黑色的双星。
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我和姜微的关系更多的像是哥们,无话不谈的朋友,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其他人,我也习惯了这种有人陪伴的日子,我们像情侣一样,却从没有做过情侣该干的事情,期末考试考完的时候,我俩考的都不错,心情也不错,因此坐在一起吃饭。姜微吃饭的时候突然说,她不准备回家过年了,想去我家过年,我当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噎死。我不知道姜微看到我家破败的院子时,会是什么反应。半年的相处,我也知道了姜微的父母都是公务员,而且职位不低的那种。而我的爸妈,都是农民,老��巴交的那种,农闲时爸爸会到城里干装卸工,我上学临走的时候,我妈曾经叮嘱我一定要好好上学,珍惜机会,爸爸妈妈没本事,干的都是拿着人肉换猪肉的活。想来想去,我还是没什么勇气接受这份爱情。
大一学年的寒假过得极是无趣,没有姜微的陪伴,老是缺少点味道,我渐渐的有点怀念起姜微的聒噪。现实是,我贫穷的家里甚至连个电话都安不起,只是过年的时候,我借邻居的话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她兴奋的在那头又笑又哭的骂我良心让狗吃了,现在才打电话。我憨厚的在挂断电话时,分明听到了她说了一句,江海,我想你了。我心里默默的说,姜微,我也想你了。
一过完年,我就在老母“养儿不如养狗”的骂声里踏上了回校之路,我和姜微的第一次争吵也在放假后第一次见面迸发了,事情的起因却是,姜微说送我一件礼物,我拆开盒子,看到那部崭新的诺基亚的时候,并没有姜微想象中的喜悦,我选择了拒绝,因为我那脆弱的自尊心就像一块透明的玻璃,容不得半点打击。可是在我转身的一瞬,我却听到了姜微的哭泣,就如同半年前在车站偶遇时一样,我的心软了下来,我回身第一次拥抱了姜微。
大一下半学期的时候,同宿舍的人都出去找零工,就是那种端盘子,洗碗的活,姜微也曾经傻傻的问我,为什么不去找家教的活啊,可是现实情况是三人行,全是老师,狼多孩少。我周末的时候也在一家小饭店打工,报酬则是一天30元钱,加上中午的一顿清汤面。姜微不管什么时候我下班,都会在校门口等着我,然后陪我去操场溜达一圈,我则会在路上给她买一个烤红薯。大一学年结束的时候,我幸运的拿到了二等奖学金,六百块钱,我拿出来了一半,偷偷的给姜微买了一条真维斯的裙子。姜微感动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我和姜微开始了正式的恋爱生涯,大学生活也就那样,除去最初的兴奋和新奇,剩下的就是大部分时间的空虚和无聊。无聊碰见了犹豫的时候,就要干点有意义的事情,我和姜微第一次接吻的时候,都紧张的要死,两片嘴唇紧闭,没有任何的快感,最后都磨出了血。姜微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色浪漫,我则傻傻的问了一句,你长得这么漂亮,高中就没有男生追求你吗。姜微冲我做个鬼脸,说我一般会把送给我的情书把语法错误和标点错误,耐心的修改好,然后送回去,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敢找我了,不过有个男孩子坚持的时间挺久,这不一上大学就碰到你这个害人精了啊。
大���一开学,我就加入了学生会,还参加了系篮球队,生活一下变得忙碌起来,这些活动的参与,还让我更加自信了起来,我和姜微几乎每天都腻在了一起,一起自习,一起看书,那时候我在校外还兼职了一份不错的家教工作,就是在一家琴行教民谣吉他。姜微偶尔的会到琴行来看看我,那群小学生则会齐声说道:“欢迎师娘”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我过生日的时候姜微送了我一把红棉吉他,我把我俩的大头贴都贴在了上面。
大二下半学期,我和姜微第一次出现了感情危机,事情的起因并不能免俗,是一个低年级的哥们追求姜微,关键这哥们长得比我帅,还巨有钱,实事求是讲,他和姜微站一起真有点金童玉女的感觉。我那段时间正好被调用到学校秘书处工作,每天为学校领导整理资料和演讲稿。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那富二代追求姜微都一个多月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担心,我自信的源泉来自于以往出现的那些失败者。他们送过花,唱过歌,显摆过车,可是姜微连理都不理,我始终认为我和姜微的关系就如同书中写的磐石和蒲苇一样牢不可破,可是有一天我偶然的经过学校水吧时,却看到姜微和那男的有说有笑的喝奶茶。我只好姜微发了条短信:“在哪里呢”我看到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在宿舍呢”当我看到这四个字时,我手脚冰凉,心理无奈又苦涩。大约10天左右的时间我都没有联系她,她给我发过短信,说有学校的活动。我再次和姜微相遇的时候,她们学院正在搞什么女生节开幕,姜微让我过去捧场,说要给我个惊喜。我远远的看到他的时候,她正在指挥着装饰舞台,那个富二代也站在近旁,他们举止亲昵。我转身要走,姜微却从舞台上跳下来挽住我的胳膊,向舞台走去。我隐约看到那个富二代的脸上隐约闪过一丝敌意。
那晚的她星光熠熠,做完活动后,送她回去的路上,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起了那个富二代,她则轻描淡写的说只是普通朋友,这次活动就是他赞助的。我对于她说话的态度很不满,于是一场积蓄已久的吵架来临,至于那天吵得是什么,我现在全忘了。只记得那天她从包里拿出一副手套让我脸上,转身离开,背影,让我想起了那年出站口的身影。
我其实对这段感情的夭折,还有心理准备的,毕竟姜微脚上的一双鞋子,就够我半学期的生活费的。我和她的爱情,是不是只是基于相遇那天的感动之后的一种余温。而当这一切散去,只剩下的是代沟和隔阂。
学期末的时候,我也在青岛上学的表妹第一次来看我。我和她坐在学校的餐厅里吃饭。校���广播里却听到了一个男生为姜微点歌。我知道看来富二代革命尚未成功,我心里有股喜悦在嘴角荡漾,直到表妹身上被泼了一碗汤,我看到姜微气鼓鼓的嘟着嘴,看着一脸无措的表妹和茫然地我。偏偏这时,广播里再次重复给她点的歌曲,我的笑变成了讥笑。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我在人群里看到了那位富二代。姜微看到我的表情,突然一下拉住我的手,对着表妹大声的说:“他是我的男人,谁也抢不走,我是他一辈子的女人”那一刻,我想起来天安门城楼上的毛主席和十月革命冬宫前的列宁。当姜微拉着我手想走的时候,她听见对面的女孩叫了一声:“表哥。”
我表妹不辱使命的向老母汇报了她有一位美丽大方的表嫂的事实,却没有将彪悍的这一幕诉说。那个富二代自此以后再也没有找过姜微。那学期的暑假,姜微回家了,我则和同学留在了青岛打工,努力的赚取下一学期的学费。姜微快过完暑假时和我说她告诉家里我俩的事情了,她父母希望有时间见我一面,我听到这个噩耗,失手将客人的一杯慕尼黑黑啤失手打翻,我一天的工资就这样没有了。
我和姜微的第一次发生在学校还没开学时,宿舍还没有开放,只好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我和她紧张又故作轻松的搂在一起看电视,结果旁边不久就传来了呻吟。姜微紧紧的抱住我脖子,我不自觉的和她吻在一起,我手伸进她衣服里上下求索,当我们赤身相对时,都有些发蒙。而隔壁的歌声再次传来,我俯身咬住姜微的耳垂说:“你不是说要做我一辈子的女人嘛,不会后悔吗”姜微也咬住我的耳垂说:“不后悔,如果有一天你变心了,我就割了你的”
理想是这样的,可是现实却别样,我和姜微从床头顶到床尾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入口,我想把灯打开,姜微却怎么也不愿意,于是我们又从床尾顶到床头。最后我俩都都笑了,姜微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我想想就生气,我又不是大禹,我凭什么三过家门而不入啊。我在脑海里复习了一下宿舍里看的G盘里的日本情节,挺身一下进入了姜微的身体。第二天一早,我看到了床单上的一抹红,后果则是交了50块钱,买了一张床单,我在路上对姜微说,扔了吧,姜微则说,我要留着,这是你的犯罪证据,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就还给你,让你内疚一辈子。
转眼大三了,我身边的很多情侣分了合,合了分,我和姜微却依然如胶似漆的。大三那年因为课业负担不大,我和姜微去了一趟南京和杭州,然后又去了一趟北京,为了看天安门升国旗,我们黑天忽地的就起床,在北京特色雾霾里冻得嘴唇发紫,我俩还专程去体验了一下地铁。姜微说毕业后就陪我来北京,天天看升国旗,天天坐地铁。
那一学期的寒假,我经不住姜微的死缠烂打,第一次去了她家,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富丽堂皇,我也用实际行动解释了什么叫手足无措。姜微父母对我的到来反应很冷淡,这从接待我的表情和跟邻居介绍就看得出来,因为邻居问这帅小伙是姜微的男盆友吗?她妈却说不是,只是大学同学。晚上住的时候,我享受到了单间的待遇,姜微却半夜偷偷的跑到了我被窝里。尴尬的是早上我起床太晚了,她父母还是知道了我俩昨天睡一起的事实,吃早饭时,她爸爸的脸阴沉的厉害。
当天晚上,我当时心中的未来岳父终于逮着一个和我单独相处的机会,盘问起了我的家庭和学习,还问了我的职业规划,我都一一作答,只是谈到职业规划时,我说我想毕业后到北京或者深圳去闯荡一番,我看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也明白,我的家庭根部不是他所期许的未来女婿的模板。我在他家呆了一周,我就逃也似的回了家。临走时,只是姜微送我到了车站。一路看我闷闷不乐,就劝慰我说,他爸妈其实对我挺满意的。我心中其实早就有一股怨念了,可是当我转头看到站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姜微时,剩下的全是感动。
大学的时光转瞬即逝,我们转眼就要毕业了,同学们也开始忙碌起来,有准备考研的,考公务员的,同学之间见面少了许多,我则也是忙于各种考证,不管有没有用,姜微忙着考英语什么考试,我也不太清楚,有段时间看到我也是郁郁寡欢的,有时会冷不丁的问我一句:“你说毕业之后咱俩会分开吗?”我说:“不会,我还想和你一起去北京,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坐地铁上班呢。”
等他爸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父母给她联系好了去澳大利亚留学,姜微不同意,他爸希望我劝劝她,我们不合适,劝我放手吧。我挂断电话时,脑袋一片空荡荡的,心理五味杂陈,我第一次怨恨起我的老爸为什么不是有钱人。姜微好像也有些沉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我们在校外开了间房,疯狂的做爱,最后姜微哭的稀里哗啦的问我怎么办。我用手背给她擦脸时,温热的泪珠再次烫伤了我的手背。我知道我离不开姜微,她早就已经融进了我的生命里,于是,我便做了一个自私的决定:“你留下吧,姜微,我会好好努力的,我会努力奋斗的”这是我当年在和姜微坦陈相对时许下的诺言。
姜微最终放弃了去澳洲留学的机会,我们像上紧发条的老鼠一样的找工作,找实习单位,考研,考公务员。
姜微的父亲再次给我打电话时,语气里,透露着失望和疲惫,要求我和姜微考他们当地的���务员,他可以动用他的关系,我这一次却想都没想的再次拒绝了,我还是坚持我的目标,我要去过大城市的生活,姜微也坚持要跟着我。这一次矛盾再次激化。
大四下半学期,我幸运的通过老师的推荐,在一家进出口公司开始了实习生涯,每天6点起床,坐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下午回到学校时,已经是晚上8点,还经常加班,加班的时候,我就在办公楼下的网吧里对付一晚。我终于体会到了上班族的辛苦。姜微留在了学校做毕业论文,但是不管我多晚回去,都会在那里等候着我,就像守候在家等待远征归来的娘子一样。我和姜微已经好了四年了。我们不再会因为相互的肢体碰撞而面红耳赤。我们熟悉对方的身体如同自己的每一部分一样。还算成功的实习结束之后,公司提出的我正式定岗,这意味着涨工资和五险。可是我却选择拒绝,我的心还在北京那个即将召开奥运会的地方。
剩下的时间就是大学里最惬意的一段时光,准备一下毕业论文,和大学睡了四年的同学去上网吧打游戏。喝酒聚餐。姜微辞去了一家集装箱企业的翻译工作。我俩踌躇满志地要去北京。
终于毕业了,拿上毕业证我们各自回了一趟家。约定8月1日坐同一辆火车去北京。期间我给她打电话,她说话支支吾吾,我听到了责骂声8月1日那天的时候,我买好火车票,姜微的电话却再也打不通,我一遍遍的拨打,渐渐地我心中的希望慢慢地变成了绝望。但是我还是一无反顾的踏上了北上的列车。火车上我又想到了和姜微的那次旅行,那时火车上的那个广播:“亲爱的旅客您好,伟大的首都北京到了,请拿好行李,站稳扶好,准备下车”
到北京后落地的一件事就是拨打姜微的电话。可还是无法接通,无奈的我只好拨打她爸爸的电话。接通后说不方便,在开会,之后就再也不接,我像偏执狂一样地继续拨打,却始终要无音讯。来北京的时候,是先到北京的一个师哥接的我。然后领我去住的地方是北京三环附近的地下室,我刚进去的时候充满了一股恶臭和尿骚味,那师哥冲我笑笑说,他刚来的时候也是很不适应。习惯了就好了。我租住的那个小屋,只容得下一张小床和一把椅子。头顶上还排布着密密麻麻的水管,当谁家冲马桶时,就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也许不是我的悲哀,因为当你走出地下室时,外面的世界窗明几净,高楼林立,这是有实力的人的生活方式,没有实力的则要向老鼠一样生活在地下见不得光的环境里。
我请接待我的那个师哥吃了一顿饭,他的行为则让我有些脸红,因为他把桌子上剩余的餐巾纸全部装进了自己的兜里,甚至还
我请接待我的那个师哥吃了一顿饭,他的行为则让我有些脸红,因为他把桌子上剩余的餐巾纸全部装进了自己的兜里,甚至还拿了邻桌的,我则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来北京的第二天,我就去了人才市场,时间不等人,我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就只有实习三个月的工资4500块,扣除交房费和车费,已经所剩不多。
之前我从没有去过人才市场,根本没有体验过那种战斗的感觉。当我看到数以万计的和我一样的人冲向招聘的摊位的时候,我脑袋有些发蒙。我那时才意识到摊位后面坐的不是凡人,而是上帝。我连续几天都铩羽而归,收获最多的却是白眼和鄙视。
“你这是什么破学校,民办吗?” “我们只要工作经验两年以上的” “我们只要北京户口的,外地的不考虑。” 尽管我将我的就业目标一降再降,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工作,家里父母则经常打电话来问我工作找的怎么样。我则会说:“找到了,公司领导同事的带我挺不错的,刚聚餐回来。”
挂断电话,我忍着泪花拨打着姜微的电话,却依旧是关机,他爸的则早已无法接通,我估计自己早就进入黑名单了。
不得不说,我的那位师哥在我初到北京时,帮了很多忙,尽管现在早就联系不上了,如果你能看到的话,我真诚的对你说句谢谢了。
他周末的时候来看我,看到我精神状态不佳,便笑呵呵的领我去买了一套廉价的西服,去理发,并送我了一本《方与圆》,我看到了镜子里换上新衣服,仪表堂堂的自己,找回了自信,之后的20多天里,我每天就是到人才市场找工作,饿了就在小区门口买个烧饼吃。终于在到北京一个月之后,找到了一份图书出版公司仓管的工作,底薪2000,中午管一顿饭。尽管这份工作,和我期待中的有些差距,可是我还是无奈的选择了低头,毕竟要先吃饱肚子,每当我挣扎在绝望的泥潭时,我都无比的怀念起姜微,可是电话永远的还是打不通,我也想过回到家里,去找姜微,可是看看现在的自己又感觉窝囊。
渐渐地北京的工作我也开始适应,说白了,我就是一个大学的图书管理员的角色。管着一个很大的图书仓库,每天不断地记录入库,出库。偶尔闲下来的时间,我也会挑几本书看看。
北京的公交车就如沙丁鱼罐头一样,内部形状像,气味更像,当然是臭掉的。我每回下了车就感觉跑了一次3000米一样,当我回到空空如也的地下室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江海,快来火车站,我到北京了”是姜微的声音,她终于来了,不过是三个月之后。
当我看到姜微的时候,我眼泪放肆的开始往下流,她瘦了很多,姜微默默的摸着我的脸颊,我们肆无忌惮的亲吻起来,在人潮涌动的广场上,我又一次体会到血吻的味道,如同初吻一样。
我把她领到宾馆,洗漱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勒痕。我才知道从学校回家她就被父母软禁起来,控制了通讯倔强的她选择了抗争,沉默甚至绝食,她想偷偷的跑出来,可是父母还是没有给她机会,她最后绝望的在晾衣架上挂上了一根绳子,幸亏对面的邻居及时看到。她和我讲这些的时候,我的心像是被电击了千万次。最后无奈的父母打开门,放她走,她说她永远忘不了她爸妈那绝望的眼神。我抚摸着她那光滑的皮肤,说了一句:“我们做爱吧”姜微则说:“以后我们天天做爱吧”
米兰昆德拉说:“每个人生命中,都有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谁的生命中能有一个这样肯为你放弃生命,不顾一切的跋涉千里,只为再次见到你。我看到熟睡的姜微,眼泪再次流下。
姜微出门的时候,除了几件衣服,什么也没有带,我于是领着她去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还去西单逛了一圈,我看到她眼里流露的惊喜和羡慕,我们还专门去坐地铁。姜微路上还兴高采烈的,我却心事重重。因为北京的夜色来临,我要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老鼠洞了。
姜微接着就开始收拾,像个家庭主妇一样,还手指这里,需要放个镜子,这里需要摆个梳妆台,对了我们把墙刷成粉色的可以吧。我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姜微到来的前几天,我们如胶似漆的开始收拾整理,我们买了一桶乳胶漆把房间刷成了粉色的,我还去给她买了一面大镜子。生活一切美好,但是地下室就是地下室,每到夜晚来临,走道里走路声,开关门声,放屁声,打牌声声声入耳。隔壁胖子的呼噜声磨牙声也毫无遮拦的传进我们的耳朵里。最尴尬的还是上厕所的时候,几百号人早上抢那几个茅坑。姜微有次红着脸跑了回来,我问她怎么了,她说隔壁坑位的男子在一边放黄片一边自慰,还搭讪挑逗他。我无助的把她搂在我的怀里说:“我会努力的,让你尽快的搬离这里”她一下推开我说,我也要努力。我们晚上做爱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可那个破床还是吱吱扭扭的响个不停,姜微每次都咬紧了嘴唇,像是在被我强暴。可是也有一些放肆的,肆无忌惮的声音回响在走廊里。
姜微来京后的第四天去的人才市场,她找工作比我顺利的多很多,第二次就找到了一个杂志社的职员的工作,底薪2000,五险一金,还有公交补助,只是工作的地方离家比较远,得换乘两次地铁。姜微对于新工作还是很满意的,上班第一天就回来和我诉说工作中的趣事,那时候我也正式定岗了,工资涨到了3000多,我们决定出去吃一顿饭庆贺一下,可当我们看到菜单时,却退却了,于是狼狈的逃出了那家饭店,最后在街头买的熟食,姜微还专门买了一瓶白酒。我俩在那个不足8平米的小窝里,喝酒,回忆着我们的相遇相知相恋。等我们喝光这瓶白酒,我们上床,做爱,那一晚上她放肆的叫的很大声,隔壁的胖子敲了我好几回的隔板,姜微趴在我耳边说:“叫出来的感觉真好”
渐渐地北京的冬天来了,地下室的温度又冷又潮,我和姜微常常被冻醒,冻醒之后我们就做爱,相互拥抱一直等到闹钟响起的时刻。
期间姜微的父母终于还是来了电话,姜微在电话里说,我已经是一家出版公司的业务经理,一个月6000多,她也不错一个月4000多,租住的一个小区房,早就供暖了,房间里20多度呢。我在旁边听得羞愧的低下了头,因为我看到姜微那双冻得通红的双手。北京的生活平淡而又紧张,我也并没有放弃努力,工作中尽职尽责,抓住每一个表现的机会,终于在工作了5个月后,转岗到了销售部,成了一个销售教育辅导资料的业务员。这样我除了基本工资之外,还有出差的机会和提成补助,我开始筹划着搬离那个地下室,租一个小居室,姜微的工作却并不是很顺利,中间辞职了一次,换了一份工资一样的工作,不过离住的地方更近了。
来北京的第一个春节,我和姜微是分开过的,我回到了贫穷却家庭和睦的家,姜微在我的惴惴不安中,回到了那个有别墅,有豪车的贵族家庭。我害怕像上次那样的再被禁锢在家里。姜微则信心满满的对我说不会,然后朝我吐了一下舌头,大不了再上吊一次。年后,我们一起坐车回的北京。 尽管我们在车上并没有交流,但是我明显的感到姜微的情绪有些低落,也许金丝雀就不应该住在草窝。这是在毕业半年后,我第一次怀疑起我的青春梦,我的北京梦。我突然想起了水木年华的一首歌:今天我们要走了,走向未知的天涯,我们的梦在那里吗?他们会实现吗,我们的爱情在那里吗?他们会找到吗?
回到北京,生活依然继续,朝九晚五,如果说改变的话,我渐渐地工作上的应酬增多,姜微也开始有了能说上话的几个闺蜜。我每次酒足饭饱之后,都会不顾别人的目光,将剩菜剩饭打包,我那一刻突然想起了一年之前,偷拿餐巾纸的师哥。人就是被逼的。
半年的时间我改变了很多,从心高气傲的大学生,变成了老练油滑的业务员,那本师哥送我的《方与圆》早被我翻得稀烂,我坚持着外圆内方的做人风格。我的不断努力终于换来了回报,我终于坐到了外地一个小的片区的经理。姜微这半年也变化很大,不再是那个单纯幼稚的富家女,变成了成熟干练的职业女性,对于办公室的宫斗游戏,在吃了几次亏之后,也学会了隐忍和处理。还有我们的共同改变就是早已经习惯了,早上旁若无人的拿着尿盆去厕所,脸都不会红了。也许我们都已经适应这种生活了。 2008年8月8日,北京奥运会那天,我和姜微就坐在电脑前看的,电视里的北京夜色美轮美奂,我也在这个城市的一隅,可是却和我没什么关系。
只是姜微躺在床上用白净的脚丫子碰了我一下,说:“江海,你还记得咱上大学时,我们第一次时,你对我说的话吗?” 我说:“记得,当然记得,我说北京奥运会那天我要娶你。”我心里突然感觉很痛。姜微说:“要不咱们两个明天去领证吧”我说:“先等等吧,等攒够房子的首付再说吧” “不,要不咱9月10号领去吧” “江海,你知道为什么这一天吗?”我没有回头,却心如刀绞,那是我们认识的日子。 以后的日子,变得轻松起来,我们查了一下,我来已经攒够了10万块钱,房子首付差很远,但结婚是可以了,我俩准备偷偷的领证。
就在我们准备领证的前几天,一个电话,彻底颠覆了,我们的美梦,姜微的爸爸被双规了,锒铛入狱。再有几个月他就会正式退休了。 姜微当天晚上就订了火车票,前一晚上我们还在讨论我俩拍结婚照时穿什么样的衣服,摆什么样的造型。我原本想陪她一起回去的,可是公司的业务实在太忙了。最终只是把她送到了火车站,我送她进站台时,从来没有想到这一次她离开北京就再也没有回来。 姜微走后,我一个人冷清清的住在卧室,一个人上下班,偶尔我俩也会通电话,姜微说他爸爸情况不明郎,不乐观。雪上加霜的是她妈妈因为急火攻心,并发了脑血栓,被送进了医院,我听着姜微焦急和无助的哭泣,却爱莫能助,挂断电话后只有一圈圈的捶打着墙壁。
国庆过后,我终于抽出几天时间回去看了一下,姜微家原来的别墅被封了,车也被封了,姜微的妈妈呆在医院,我去的时候口角还是歪斜的,不能走路,看到我来了,也只是微微的点一下头。我找了个旅馆住下,一个月不见,姜微瘦了很多,我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也许这所有的一切,让他来承担都有些突然了。我问,你爸怎么样了,姜微轻声说还在双规审查中,不让见,不过听情况不很乐观。我说妈妈呢,姜微又流下了眼泪,说看康复情况吧,个人体质不一样,不过得长期打算才行。我听了心中一片黯然,我看到一滴眼泪留在她的眼角,我还是忍不住的吻起了她秀美的脸庞,我俩在短暂的欢愉之后,忘却了那些不快乐。我像贪嘴的小孩一样想再要一次时,却被姜微推开,说不行,我还得回医院看看妈妈。我把从北京买来的阿胶塞进了她的包里,她看都没看的就走了。
临分别时,我对姜微说到,我又升职了,回北京我可能去深圳待一段时间。姜微回头看了我一眼,满眼的我看不懂的复杂表情。临告别时,我又去看了一眼姜微的妈妈。却意外地发现窗前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姜微略微尴尬的介绍说,是她的高中同学,也是她妈同事家的孩子,这一阵子他在这里帮了不少忙。我又看了一眼,一个白净,帅气的男孩。
回北京的车上,我眼前老是浮现姜微从那个男孩手里接过饭盒的情景,是如此的自然,��调。我胸口闷的慌,第一次想到了要不辞去北京的工作,也回来找姜微,在这个不大的城市,厮守一辈子。我的思绪最终还是被短信铃声打断,“江海,别想多了,在北京照顾好自己,我永远爱你。”是姜微的,还是她了解我。 回北京后,我给姜微办理了辞职,把她的生活用品寄了回去,我也起身去了深圳,四年了,我始终没有忘记第一次和老总出差的场景,我终于过上了这种生活。我终于可以在名片上加上总经理三个字。新工作的忙碌和适应,让我短暂的忘记了和姜微的分离之苦,每天开不完的会,听不完的报告,忙不完的应酬,回到驻地,已经是凌晨了,想和姜微视频一下,那边却早已经下线。 我每回都打电话解释,姜微则无奈的说,不要紧,我也忙,我问案子进展如何了,姜微则说,快开庭了,希望不大,只希望,爸爸能坚持住。妈妈康复的不错,开始练习走路了,我说那就好,然后我还是沉不住气的问了一句:“上次在医院的那个男的是不是想追你啊”
我终于听到了姜微的笑声,“呵呵,老大不小了,还吃醋啊,关键你这反射弧够长的啊,别想多了,不是说了,我高中同学,他妈和我妈是同事,他爸和我爸也是战友,这回挺同情我的,不过我们关系一清二白。”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我给姜微发了一条短信:“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我妈也问过我好几回,我和姜微最近怎么样,我每次都说好着呢,过年就领回家和您包饺子。 其实,那一年的春节,我没能回家,一个人留在了深圳。因为我在外出的时候被车撞了,肋骨骨折了,姜微对于我没有回去很失落,也问我是不是出事了,我则笑笑说,没事,就是工作忙,对了,我给你卡里打了1万块钱,你妈的医药费够吗?姜微说,不用。
深圳是一个让我看不懂的城市,平日里车水马龙,可一过年,一整天街上都没见到几个人和车。除夕夜,我给姜微打电话,我听到了那边喧哗声,我问在哪里啊,她说在叔叔家啊。我听到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微微,赶紧来吃饺子啊”我说:“你是不是在你那个同学家里啊?”姜微沉默了一会,说,“是啊,不过你别想多了,我只是感觉在医院孤单,你也不在身边陪着我。”我心里一阵苦涩,默默的。 姜微的爸爸在关押两年之后宣判,我很不解中国的法律制度为什么都关了两年了,才宣判。最终判刑11年,没收财产。庭审那天,我给姜微去了个电话,她在电话的那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第一回要求我:“江海,你回来吧,我自己一个人承受不住了,好想冰冷的夜里有个肩膀靠一下。”我挂断电话之后就订上了飞回山东的机票。就如同当年她做的那样,不顾一切的跋涉千里,只为再次见到你。 再次见到姜微,我看到她又瘦了很多,只有80斤重了,晚上我摸着她那瘦瘦的肋骨,狠心说:“要不我辞职回来,陪你吧”他忽闪着大眼,看了看我说:“你舍得吗?”我默然。然后拿出了我早已写好的辞职信,姜微红着眼圈说:不用,等忙过这一阵,我还会和你去北京的。说完就哼起了那首,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 每一次的分别,都会让我痛彻心扉,我努力的不回头看姜微的流泪的眼睛,可是我自己耸动的肩膀却出卖了我。我在告别的那个夜晚对姜微许诺,再等我一年,我赚够了能在这座小城买房的钱,我就回来娶你。姜微什么都没说,只是抱了抱我。 新的一年,我废寝忘食的工作,所有的诱惑,所有的尔虞我诈,都和我没有关系,我需要的是赚取很多钱,但是我还是忽略了一条,我和姜微的交流越来越少,有事电话接通了却找不到什么话题。我有时刻意的把话题引到我们初识的大学时光,北京岁月。可是电话那端却如同一汪死水。我的业绩终于拿到了全公司的第一,我终于从刚进入公司的小保管员,做到了经理。
2012年,全世界的人都害怕世界末日的到来,只有我大喊道,为什么没有天崩地裂。如果来的话,我就可以幸福的带着挂念死去,而不是收到姜微“我们分手吧”的短信。那一刻,我的2012降临,我眼睛一黑,就晕了过去。我在医院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拔掉输液线,跑向飞机场。我原来以为现实中的我回事惨绝人寰的那个,想大声的质问,可是我冲到她家时,却听到了悲伤的哭声和冷冰冰的黑白相片,还有哭倒在别人怀抱的姜微。
姜微的父亲用一枝一端磨尖的牙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不知道怎么评价。可是当姜微哭晕在别人的怀抱时,我也想拿一把牙刷戳穿我的喉管。
我并没有选择离开,我想为自己在争取一次,为了我之前的自私和不负责任,当我约出姜微时,旁边却是那个白净的男生。当我看到姜微对旁边的男生说:“我有些事情要办,你回去吧,放心就是了。”的时候,我心一下就沉了下去。我突然感觉我的爱情已经进入了坟墓,这是一个当年为了我可以选择绝食,上吊,抗争爱情的女孩,她那倔强的性格遗传了她爸爸的刚烈,我不知道我凭什么让他更改决定。我只有狠狠的抽自己耳光,血很快流了出来,流到嘴里,还是如同初吻的味道。?
我们找了一家旅馆,热烈的接吻,抚摸对方的身体,激烈的进入,姜微热烈的迎合着我,大声的呻吟,好像要把这几年我们少做的爱都在今晚补偿回来。我们做了一次又一次,她每回总是咬住我耳垂喊:“我要”,我也希望将快乐的时光延续下去。可是我不是上帝,我也不是机器。我在筋疲力尽的时候问了句:“为什么?” “你说呢?”这是姜微典型的性格 “对不起,是我之前太自私了,太自我了,我决定了回去就辞职,来陪你,咱们买房子结婚”我哀求道 沉默好久,“江海,你一直都是错误的,我不是为了物质才和他在一起的,坦白讲,这几年他也帮了我很多,我也欠个人情,但这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他带给我一种安全感,一种承担。我没有在你身上看到,我现在是真心想有个家了,一个和睦的家,江海,我只是女人。”
我无法辩解,只是呆呆的,头脑发空,我追求的不对吗?城市腐蚀了我的大脑和身体,改变了我的思维。我的城市梦,北京梦有错吗? “江海,希望你以后幸福,是我对不起你,我变心了,咱俩共同的钱,我一直没有用,密码是你生日。”
此时的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如何挽留了。 我静静地看着姜微在门口换鞋,最后说了一句:“江海,如果那时候咱们结婚了的话,咱们的孩子会叫爸妈了,谢谢你陪我走过人生中最美丽的光阴,保重。” 人生就是这样,爱情就是这样,生命就是这样,我像狗一样夹着尾巴回到了北京,曾经让我无限向往和热血沸腾的城市,现在却充满了厌恶和恶心。我回到了公司,可是我的魂魄没有回来,我失落的过着每一天,傍晚回到我们曾经生活的小屋,房租又涨了,可是我还是没有退。寂静的夜里,我选择窝在墙角里哭泣和回忆。我也曾经回到租住的地下室看过,那里又住进了一对刚毕业的大学生。我在孤独的时候会偷偷的到她的空间看她的消息,我知道了她又陷入了一场甜蜜的恋爱,她的妈妈可以自己走路了,她们订婚了,他们去美丽的青岛拍的婚纱照,她终于要结婚了,就在2013年10月10日。
后记:我坐在奔驰的火车上,路两边的景色一闪而过,十年前我看到的景色可不是这样的,因为那时候是缓慢的绿皮车。我始终没有鼓起勇气去给姜微一个礼物或者拥抱,我原本想独自回北京的,却鬼使神差的坐上了开往青岛的动车。就如同十年那样的奇妙旅程,依旧海风习习,风景秀丽,我突然看到了十年前的我,就在我前面,身后跟着一个抽泣的女生,他们一起上了63路公交车。
我收到姜微短信时,我正在学校旱冰场旁的一棵树下寻找,毕业那年,我记得很清楚,我和姜微把一个玻璃罐埋在了旱冰场五步的那棵小树下,但是我却在第四步的树下找到了那个玻璃罐罐。明明是五步的,之前,我感叹是我自己步子迈大了,还是自己步子走太远了,埋罐子其实是我们复刻的《我的野蛮女友》。 就在这时,我收到了姜微的短信:“老朋友,今天怎么没有来参加我的婚礼啊?还在北京吗?” “嗯,还在,太忙了,忘了给你送祝福了,终于把自己嫁出去的感觉很爽吧,新婚快乐。” “谢谢,不过我今天看到远处一个男的很像你,还以为是你,空欢喜一场啊。” 我不知道怎么回复了,这是又一条长长的短信飞了过来: “江海,我知道你今天来了,我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我知道你性格内向,不善表达,我记得大学时,天冷了,你脱下外衣给我披上,我浑身温暖。你则像个傻子一样冻得发抖。 还有每回都给我打水,感冒了叮嘱我吃药。 对了,还记得那次在海边我骗你腿抽筋了,你跳下海里救我时,才想起自己却不会游泳,���点没淹死吗。 我们一起爬崂山北九水,我坚持让你背我上山,你汗都湿透了衣服,你都不吭一声。 还有在公共车上你为了我和那俩男的扭打在一起,鼻血横流的场景都在我眼前。 到北京的决定是我俩共同的做出的,没有对与错,那时虽然住在地下室,但是你每天都把好吃的给我,每天给我挠痒,每天都在公交站台等我,我心都是暖的。 对了请你原谅我对倩倩的无礼,我是真的怕失去你。江海,我也知道,你竭尽所能了,你努力的拼搏是为了咱们将来的生活有保障。这些年你不抽烟,不喝酒,从来不碰其他的女孩子,一有时间就陪我到北京转转。 我也以为咱们两个就会这样一辈子的。可是经历太多了,我还是改变主意了,也许黑白底片的爱情比五彩斑斓图画更真实。还是羡慕那个你能在寒夜里用手给暖脚心的女孩,再见江海,再见初恋。”
我看着手机一条条的短信传来,滴滴滴的声音让我心里很痛,眼泪早就模糊了我的眼,犹豫了半天,回了一条:“我到青岛了,我正在拆开当年咱俩埋藏的心事罐,还记得吗?”久久的没有回音。 我拆开了那个罐头,考虑了一下,先打开了她的小铁盒,首先看到的竟然是一条褐色的手绢,我记起了那是姜微初夜时的记忆,还有一个小纸条:亲爱的江海,如果有一天我不幸成为了别人的新娘,记得不要生气,一定要祝福我啊,如果生气,请记得我的眼泪曾烫伤你的手背。 我愕然,因为我清晰的记得我的纸条上写着:姜微,如果有一天你不幸的成为了别人的新娘,我会祝福你的,因为你的眼泪曾烫伤我的手背。 我看着盒底我俩当年的大头贴,眼泪奔流而下,给姜微发了最后一条短信:自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青岛,再见 这是一个比夏天还要夏天的夏天 一个人走在清冷的海边 灯光早已变得昏暗 希望也早已暗淡 心中向往只能撕成碎片 这是一个比夜晚还要夜晚的夜晚 公交车上弥漫着不经意的香甜 第50次的拿出手表看时间 远处却传来轮船的呼喊 青岛,再见 这是一个比车站还要车站的车站 候车室里有人睡得香酣 第一回点起呛人的香烟 烟雾中想起也许远方有一个姑娘等待相见 但此刻火车已经进站 青岛,再见 青岛,再见 沙滩上我的足迹是否依然深陷 浪涛中我的呼喊是否还听的见 窗外送行的人站成一条曲线 泪夺目而溅 最后挥挥手说一句 青岛,再见 青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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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downhill chap.2
Chapter 2.Why did you fell in love with him.
“猴子,臭虫,士兵。他们听起来像是三个火枪手,或是少一个同伴的布勒门镇的音乐家。但在1966年的约克镇上,他们是人人皆知的三个小混蛋。只要其中一人提出一个坏点子,另外两个从来不会说不。”
亨利靠在阳台的护栏边,有些艰难地诵读着和剧本配套的,姑且能算是小说的文本。天气晴好,云淡天高,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宾馆后面的小树林显得绿意盎然。阳台下是康涅狄格河的一条支流,清晨的阳光掠过层叠的树叶落在水波中央,折射出细碎的光彩。有小艇从和缓的河面上划过,船上人友好地向他招手。 日光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英挺的剪影,那双眼睛蓝的有些过分了,有深深浅浅的光流动其间,好像微缩了整个地中海。 而亨利,他皱起眉,垂下头,把书本皱皱的封皮贴到自己额上,低声说:“Damn it。”——对于他英国绅士的身份来说,这样的语言过分了,刚刚他还在用漂亮的英伦腔诵读着原著,可他焦躁不安,挫败感和对自己的不满几乎淹没了他。 本没有说什么,但亨利可以感受到,他对于已经拍摄的部分并不满意。“让你自己爱上尼克。”本的要求只有那么短短一句话。 下一场戏仍旧是监狱戏,他要向今天进组的加朵交代索哲是怎么爱上尼克的。 这个部分落实在电影里也很简单——只要亨利扮演的索哲说出他和尼克的往事。亨利读着剧本上那几句短短的台词,翻来覆去,依然摸不到头绪。他只得翻出本之前给他的原著,那本装帧简陋行文更简陋的小册子,希望能从中得到些许灵感。 亨利端起放在栏杆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低声读起了原著:“尼克替他们办了出狱手续,索哲离开时同门卫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他还会回来,只是时间问题。”
“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尼克站在拘留所门口,向他职业生涯中第一份工作的客户们道别。他今年25岁,昼夜苦读,勤耕不辍,终于从法学院毕业,在一家籍籍无名的律所找到了这份随时可能被开除的实习。无论怎么说这都能算是个不错的开始——尼克扭头看看他的客户们,三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名字却出现在州立法院公布的少年犯名单上。他们看起来冷漠,满不在乎。 “接下来,”尼克说,从刚才失言起,他面对这些半大的孩子都有些尴尬和紧张,“我应该把你们送回监护人那儿……还是你们想回学校去……或是儿童之家?” “我们哪都不去!”臭虫粗声粗气地说,学着电影里牛仔的样子向旁边啐了一口。 “不,我必须保证你们……” 尼克话说了一半,就被索哲打断,他慢慢地说:“我们不打扰你,你也别来烦我们。” 尼克看着那三个孩子走远,这两天降温了,他们还穿着单薄的毛��,猴子的长裤短了一截,露出脚踝和一半小腿,臭虫的鞋在前天打架时踢到了一块石头,鞋底耷拉了下来。 尼克似乎想说些什么,还是闭上嘴,低下了头。
一个小时后,这三个饥肠辘辘的小鬼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再次遇见了尼克。年轻的实习律师在层层叠叠的乌云下看起来有点无精打采,胳膊下面夹着一份日报,正在马路对面的餐车前排着队。有人骂骂咧咧地挤过来插队他也不计较,只宽厚地往后退了退。 “我讨厌他。”臭虫对着尼克的背影评价道。像每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倒霉蛋,尼克看起来微有些驼背。 “我看到了他的钱包,在他上衣的口袋里,我们去抢过来吧,”臭虫继续说,又重复了一遍,“我讨厌他。” 他们都讨厌他,讨厌他的西装,他的身份,他的高个子,他的问题。 “我们应该教训教训他!”臭虫说。 在他们三个中间,的确是臭虫最讨厌尼克。臭虫在回答他的问题时,曾说过他的父母虐待他的妹妹,他说的没错,他们虐待他,和妹妹。 “我去抢他的钱包。”索哲慢慢地说。“把他引到巷子里,然后我们教训他。” 猴子和臭虫都说好。
索哲翻过护栏,绕过一辆辆疾驰的汽车——有些车主朝他大嚷,他不在乎。 尼克从摊主手中接过咖啡和汉堡。 索哲离他越来越近。 ——尼克的钱包就在上衣的里层口袋里,索哲可以撞上他抢过他的钱包,然后跑向最近的巷口。尼克自然会追上来,他不能白长那么高的个子,他会追上索哲,但是臭虫和猴子也会赶上来,他们可以用木棒或者别的什么揍他一顿。 尼克突然转过身了,面向了索哲。 索哲毕竟还是个孩子,看见目标看见了自己,一时间,竟停下了脚步。 尼克被索哲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毛,索哲还是个半大孩子,一张脏兮兮的脸蛋依稀看得出孩子气的轮廓,但是眼神专注又凶狠,像一只面对猎物蓄势待发的动物。 他以为自己挡住了索哲的路,于是后退了一步。街头人来人往,他撞到了某个行人的肩头,那人毫不客气地撞了回来,天知道尼克是不是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被撞得趔趄了一步,尼克手里的咖啡连杯子带盖全扣在了索哲身上。 刚咖啡还有些烫,索哲身上的毛衣是慈善机构分发的粗线织成,有很大的空隙。毛衣里的背心都被浇透了,露在外面的脖颈上烫红了一片。 “Oh,God,我很抱歉。” 尼克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块蓝条的手帕,擦拭着毛衣上的咖啡渍,不敢触碰索哲身上被烫红的皮肤。 索哲并没有被烫伤,暴露在寒冷空气中的皮肤很快赶到了寒气,被咖啡浇透的衣服很难起到抵御寒冷的作用了。他恼火起来,狠狠推了尼克一把,低头盯着胸口那一团咖啡色的污渍还有袖口蹭上的洋葱沙拉酱汁。
“索哲!”索哲的朋友们赶上前来,看到索哲没有被烫伤,都气恼地望向了尼克。 “Hey,傻大个,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人和你一样不愁吃穿?”猴子说。马上就要降温了,三个孩子已经开始感受到了冷。 尼克一时没有说话,索哲抬起眼看他,看他望着自己,目光中蕴含着的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怜悯——大概是他看见了索哲刚才撩起毛衣时,露出背心上的破洞。 索哲顿时感到意兴阑珊,敲诈这个大人并不像想象的那么有趣。这个人不过是个笨拙的人罢了。 “算了!”他叫道,臭虫和猴子都转过头来看他。 “我们走吧,”他抬头看了看天,“快下雨了,我们去找个落脚的地方。” 臭虫和猴子有些发愣,不解索哲突然的变卦,他们对视一眼,耸了耸肩,跟在索哲后面,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 转过身索哲便后悔了——至少应该抢过他的钱包,尼克可是毁了他御寒的衣服! 于是听见尼克在身后的喊声,他恶狠狠地转过头:“还有什么?” “那个……”实习律师的脸上很明显又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勉强在脸上挂上笑容,“我是说,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去集市逛逛吗……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吃点什么。”他说着,把手中狼藉的汉堡包丢进垃圾桶,用餐纸擦了擦手。
这一天恰好是周中,又因万圣节临近,小镇的open market显的格外热闹。 尼克走在中间,索哲满脸不高兴地走在前面。臭虫和猴子两个没出息在最后打闹,手里还拿着尼克刚才买给他们的热狗。 红砖铺就的小路有一半被摊位占据,连河道上都铺设了木板,小铺子们一个挨着一个,啤酒花和烤香肠的香气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尼克带着他们往河道上走,他人缘挺好,许多人举着扎啤杯同他打招呼,尼克朝他们做了个举杯的手势。许多摊位前都摆着万圣节要用的南瓜,张牙舞爪露着蠢蠢的笑。尼克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扭头问索哲,“你……” 索哲抬头使劲儿瞪他。尼克想起了拘留所里让人不快的对话,赶紧识时务地闭了嘴,对摊主说,“一个。” 索哲别过头去,很小声地说,“很愚蠢。” “什么?”尼克没有听清。 索哲梗着脖子,当自己什么都没说。
他们路过卖熟食的摊位,猴子才吃完一个热狗,看见烤肉又走不动道儿了,索哲狠狠在他胫骨上踹了一脚,“没出息!”他低声咬牙切齿地骂道,抬头看看尼克,年轻的律师站在前面,怀里抱着一个愚蠢的南瓜,正和一个卖运动衣的摊主寒暄。索哲听到尼克问人家,“有没有小男孩穿的码数?” 他顿时不高兴起来,走到对面的成衣铺子,赌气拿了一件成人的夹克,特意看了看价格,贵得他心满意足。 他冲尼克挥手。尼克走过来举起外套,看看索哲,又看看衣服,“是不是大了一点?”他问。 索哲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凶,压着嗓子低吼道,“我他妈又不是不长了!” 你买不起!他幸灾乐祸地想:让你假惺惺地同情我们,我可是见过无数伪善的脸。 果然尼克犹豫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掏出了钱包,里面有几张刚从银行取出来的大钞。他数出了其中的两张。 尼克转身把站在烤肉铺前流口水的猴子和臭虫叫来,给他们俩一人拿了一件一样的,还给猴子买了条新的牛仔裤,臭虫穿上了新鞋。 摊主是个和善的老太太,送了他们一小包糖苹果。索哲啃了一口,那大概是陈年的糖苹果,齁的嗓子疼。 索哲很明显听见尼克在给自己拿衣服的时候对摊主低声说:“小一号。”这回他没有说什么,到最后他穿上的新衣服虽然还有点松垮,总不算太不合身。 臭虫和猴子都多少年没穿过簇新的衣服了,两个人兴奋的恨不得在集市中心打转转,索哲裹紧了外套。 一下午很快过去,尼克带他们吃遍了整个集市,他几乎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臭虫和猴子仿佛永不见底的胃口。黄昏时,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雨丝,他仰头看了看天,对三个孩子说:“小家伙们,我要回家了。” 他从糖果铺里买了两罐糖果,把三个人的口袋塞得满满的。索哲嫌弃地看着他的动作,尼克口袋里掏出几颗巧克力塞给索哲,“糖也给你了,以后就不要捣蛋了。” 年轻的律师说,雨丝打在他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索哲觉得他很好看。 “再见!”索哲硬邦邦地说。 他的两个小伙伴在数口袋里的糖。 “需要我送你们去住的地方吗?” “不!”索哲飞快地打断。 尼克摸了摸口袋,好像在犹豫什么,最终笑着说:“那么,我走了。再见。” 他沿着河道慢慢走远,索哲看他袖口上的咖啡渍,那是刚刚他撞上自己时沾上的。 “他真是个好人。”猴子说,拨开糖纸,把一粒糖果扔入口中。 “可我还是讨厌他。”臭虫皱着鼻子,“下雨了,我们今晚在哪落脚——去老比利那里?” “不!”猴子皱起了鼻子,“他……很臭!” “可是他的房子不错!”臭虫说,“我喜欢他星球大战的人偶。” 索哲挣开朋友们的手臂,“你们去吧。”他身上一股浓郁的劣质拿铁味,都是拜尼克所赐。尼克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街口了,索哲朝着他的身影追了过去。 “喂——你去哪儿啊——”
索哲一路远远地跟着尼克。 他明白刚才告别时尼克在犹豫什么,大约这个蹩脚的实习律师又想塞给他们一张名片,最终还是担心又被他们撕碎了。 索哲明白这次告别大概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毕竟约克镇那么大,而他——至少在尼克面前,还是个孩子。 尼克是个好人,他想,他不能白拿他一件衣服,还有很多吃的。他可以偷偷地跟着尼克,帮他擦一擦窗户,或是修剪一下草坪。索哲以前觉得饿的时候,会去帮邻居这样做,他7岁时就能把一扇六页的大窗户洗得干干净净。 他小心翼翼地跟着尼克,努力不让自己被他发现。他们走过了三条街。在第一个街口,尼克买了几英尺的花边,又买了些果蔬,怀里的纸袋塞的满满当当。在第二个街口,路过一家花店时他停下来,选了一束干净剔透,尚带着露水的百合花。 索哲心里想:也许是他准备送给母亲的。 尼克住在一栋廉租房的一层。这个片区住的都不是有钱人,石板路上灰蒙蒙的,还有满地的落叶和飞扬的尘土。尼克走到自己家门口,他的房间窗几明亮,看起来很整洁,不需要打扫——他也没有草坪。 尼克走上几级台阶,敲了敲一扇黑色的木门,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年轻的红发女郎。尼克低着头把花递给女郎,她惊喜地叫了一声,捧着尼克的脸,亲吻了他的嘴。
雨好像更大了,索哲站在落一半叶子的杨树下。隔着重重雨幕,他看到尼克和女友一起走进房间,女郎把花束插在窗台上的花瓶里,又把尼克的南瓜端端正正地摆在旁边,尼克走过来,端着水杯给花瓶添了点水。女郎转过身去搂住尼克的脖子,尼克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两个人的额头贴在一块,他们微笑着的对视。尼克脸上的温柔几乎能让人忘了呼吸。
窗台上的南瓜在冲索哲笑,索哲的胸口仿佛被另一种莫名的情绪填满了。他怒不可遏,气得手都在发抖——他错了,那丑丑的南瓜灯并不像尼克,像他自己,愚蠢的索哲·考利。 他并不明白自己在生气什么,这种无知的感觉让他更愤怒了,索哲咬了咬嘴唇,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朝着那扇幸福的玻璃窗砸去,然后扭头就跑,听见玻璃破裂的清脆声响。 “喂!”。背后有人叫道,好像是尼克的声音。索哲加快了脚步,沾了雨水的石板路滑如镜面,索哲滑倒了一次,马上跳起来继续逃跑。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索哲!” 索哲肚子里原本鼓鼓的气好像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松懈了下来,转头看,果然是尼克。他的头发已经完全被雨水打湿,睫毛上也是亮晶晶的水珠。 “你……”尼克惊愕地看着索哲,他通过那件有些不合身的夹克认出了少年,追出来一看,居然真的是他。索哲无所谓地回望着他。两个人都已经淋得透湿,尼克深深吸了口气,拉着索哲往他的家走。 ——他的家,百合花、南瓜灯、碎掉的玻璃窗…… “No!”索哲叫了起来,手脚挣扎着,要再次逃跑。尼克拉不住他,索性环住他肩,半是抱半是拖地把他往家里带。 索哲挣脱不开——毕竟他才十四岁。他看着尼克因为寒冷和激动发红的耳垂,愤愤地想:“我会长大,也会长高。” 那名红发女郎紧张地站在台阶上等待着什么,看见尼克带着索哲一起归来,她先是一怔,看着掉进臭水沟的小脏狗一样的索哲,慢慢地露出和善的微笑。
索哲裹着尼克的浴袍坐在沙发上,他刚刚在尼克家的浴室里洗过澡,尼克的女友给他冲了一杯热巧克力,又递给了他一块干爽的毛巾擦头。尼克也淋浴完毕,从储物间翻出一块塑料布,暂时糊在玻璃上,可惜还是簌簌地漏风。他的女友递过去一团胶带,两人低声地商量着什么。 索哲的外套和尼克的衬衣并排被烘在壁炉旁边,索哲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个炉子。
“所以,”尼克在索哲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你为什么会到我家附近来?”律师摸过茶几上的烟盒,被女友一把拍掉,“别当着未成年人的面吸烟!”那位漂亮的红发女郎严厉地说,往尼克的口中塞了一块戒烟糖。 这场雨似乎没有停的趋势。眼看着天色已晚,尼克同索哲分享了他们的鱼肉罐头、豌豆汤和干巴巴的黑面包做晚餐。尼克是个闷声不吭的老实人,他的女友却十分美丽,闪亮亮的红头发,一双翠绿的眼睛格外招人喜欢,性格也很温柔。 “抱歉,”她对索哲说,“本来应该好好招待一下你,可是有的人今天弄丢了交房租的钱,”她横了尼克一眼,目光中却有温柔的笑意,“唉,明天房东就要上门了,这可怎么办呢?” 尼克揉了揉鼻子,对索哲使了个眼色。 索哲想起尼克钱包中那仅有的几张大钞,又看了看挂在壁炉边的皮衣。 “还有一只小狗,撞碎了窗户。”女郎格格地笑出了声。 索哲看着尼克,灰溜溜地低下头。 尼克也笑了起来:“没关系,我明天再去银行取一点。”
到夜间雨还没停,尼克在客厅的沙发上给索哲搭了个小窝,用自己的枕头和被子。他把索哲塞进了被窝,蹲在沙发前,看着索哲蓝色的眼睛,弹了弹他的额头:“小坏蛋,明天我送你去学校。”索哲瞪大眼睛,一串凶狠的话又要脱口而出,尼克把被子拉高,捂住了他的嘴巴。索哲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招,一时愣住了,尼克笑了一声,抓了抓他黑色的头发,又到窗前检查了一下塑料布补丁,回去了自己的卧室。 半夜时分,索哲被一些细碎的声音惊醒,他原本以为是耗子或是刺猬,从被窝里向外看,却看见了尼克的女友,她穿着整齐的大衣,戴着时下最流行的贝雷女帽,轻手轻脚地绕过客厅地板上散落的报纸堆。她从楼梯下拖出一个大皮箱,里面很沉很满,像是早就做好了出行的准备。路过茶几时她摸走了尼克的香烟和火机,她回头看了看那束百合花,走出了门。 听见门锁发出“咔擦”的声响,索哲从床上坐起身,来不及穿鞋,赤着脚跑到窗前。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索哲看见,尼克的女友在路边,坐在她的大行李箱上,似乎在等什么人。 路灯在遥远的地方,她一个人在寒夜的街道上,一支又一支地抽起了烟。索哲在黑暗里,隔着玻璃窗静静地打量着她,烟头的一点光明明灭灭,她的脸藏在了吐出的烟雾中。 风吹来,她裹紧了大衣。 “你不和他告别吗?”身后突然有人问,她吃了一惊,转过头,只见尼克今天带回的少年站在门口,平静地问她。 “你还小,”她说,“以后你会明白,成年人说永别的方式。” “你……”少年有些迟疑,慢慢地、郑重地问,“你不回来了吗?” 她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我要走了,”她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尼克不想去波士顿,可我不属于这儿。” “可是他很好。”索哲说。 远处有一辆轿车驶来,女郎抬起了头,在车灯下,索哲终于看见了她苍白的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和通红的眼圈。 “我也这么觉得。”她声音古怪地回答。 轿车在她身边停下,一位男士下车帮她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她头也不回地坐上了车,倒是那位男士多看了索哲几眼。 她的侧脸严峻地像一尊雕塑。
索哲回到房中,走到窗前,摸了摸那只笑容蠢蠢的��瓜,看着车灯暗淡的光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他站了一会儿,迟疑着走进了卧室。尼克还在熟睡,他不知道身边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索哲走到床边,他看了熟睡的尼克一会儿,终于低下头去,亲了亲尼克的额头。 我应该叫醒你的。索哲想,或者替你追出去,帮你拦住她。 可是——我不想这么做。 他小心翼翼地躺到尼克的身边,听屋外再度开始的雨声。
“天没亮我就离开了尼克的家。我无法面对他,万一他问我,我的女友去哪了?我该如何回答?我找到了臭虫和猴子,继续日常的生活。只是我经常无意间回到他家的那条街,被我砸坏的窗户很久没有修好,那块塑料布越来越破、越来越破,窗台上的花谢了很久也没人管它。我一直没有见到尼克,但我知道他还住在那儿。有一天,我又经过了那条街,我发现,那块玻璃已经补好,窗户也被重新擦过了。我心想,大概他忘记她了……”
“不错!”亨利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慌乱地向周围看去,看到本在他房间的里面,懒洋洋地冲他挥手。“一大早就听到你在用功,口音不错!”本看起来比较满意,“只要再注重一下fuck的用法!” 亨利愣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开始用方言来读剧本了,这大约也是个好的开始:“你怎么……” “你去健身回来没有关门。”本指了指身后虚掩的门。 “哦……”亨利有些尴尬。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本问,顺手推上了门。 “我……我觉得,尼克还是太草率了,”亨利说,“他不知道索哲是个什么样的人,”亨利从外衣口袋里掏出另一个小笔记本,“根据警��笔录记载,索哲是个小偷,他被送往过好几个慈善救助家庭,他报答的方式就是偷了他们的东西。” 本耸耸肩,“大概是奇怪的同情心发作吧,你知道,尼克也不算什么好人。” 亨利挑起眉毛,他觉得本说的不对:“尼克是个很好的人。”他强调道。 “哦,”本走到阳台边,端着咖啡喝了一口,“我也这么觉得。” 亨利侧过头,看本的侧脸。他刚剃过胡子,看起来更英俊了,琥珀色的眼睛在清晨的阳光下流动着温和的光。 “索哲无时不刻不在思念尼克,他迟早会去找他。”
——索哲在街头狂奔,他偷了酒保的车钥匙,因为那个酒保之前把一箱空啤酒瓶倒在了猴子的身上。而酒保告诉巡警索哲·考利偷了他的轿车! 他躲在小巷子的阴影中,努力压抑喘息的声音。巡警的探照灯朝这边投过来,索哲贴在湿冷的墙壁上,好像又回到了少管所冰冷的房间。 他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一个薄薄的金属盒。 “我们找到他了!在这里!”巡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索哲咬着嘴唇,汗水流进了嘴巴里,又苦又咸。他掏出那只小盒子来,昏暗的灯光下盒子里纸片仿佛沾过水又被烘干,是一盒风格简陋的名片。 Trainee Attorney,Nick Dern. ——那天,在离开尼克家的时候,他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突然看见挂在旁边的尼克的西装外套。他犹豫片刻,手伸向了尼克的口袋。 有传言说,索哲·考利会偷窃每个好心收养过他的家庭的财务。尼克的钱包就在口袋里,可是索哲的手伸向了另一边,那个小小的名片盒,其中一张已经被索哲撕成了碎片。
此时,在黑暗的街道里,索哲握紧了尼克的名片,贴近了胸口。 ——Why did you fell in love with him?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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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EU】 More Than I Can Be ( WonderSteve )
DCEU未相遇的昨日系列。我终于还是搞成了系列好开心!
第一篇是Hal中心《未相遇的昨日》,第二篇是Kal & Hal友情向,大概就算克拉克的《未相遇的昨日》吧——《伯利恒之星》,这篇就是Diana & Steve的《未相遇的昨日》了。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
作为世界上最快的人,巴里·艾伦总是在各种事情上成为了最后一个人。这一次依然没有例外。
从中城警局的化验室里出来,他才在警局大厅的电视上看到发生在珍珠港上空的不明飞行物坠落事件。新闻里,超人带着差点砸在火奴鲁鲁市中心的UFO飞向天空。
几秒之后,巴里出现在联盟新建成的瞭望塔上。
“嘿!大家都还好——吗?”巴里的话尾直到红色身影携带的电光熄灭才甩进瞭望塔的大厅。
大厅里,布鲁斯和哈尔正在全息投影的屏幕前争论,泛蓝的投影和绿灯戒指绿色的影像叠在一起。
哈尔抽空打了个招呼,又回过头说:“我不知道,以前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我会把飞船残骸带回绿灯军团。”
布鲁斯不悦:“钢骨监测到时空维度的异常波动,我需要把它留到调查结束。”
“布鲁斯,虽然我不介意你黑漆漆的控制欲忍不住查一查这玩意儿,但是不能留到调查结束,这是绿灯军团的事。”
“如果是针对地球的攻击,那就是联盟事务,乔丹。”
“绿灯军团会查出来。”哈尔开始皱眉,双手抱胸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我会查出来。”布鲁斯挥手熄灭了全息投影,他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嘿……大家,谁能和我说说出了什么事儿吗?你们——为什么穿成这样?”巴里插进永远三言两语就吵架的两人中间,总算问出了从他踏入大厅就想问的问题。天知道对于一个速跑者,这等待有多漫长,“布鲁斯穿着礼服,哈尔——等等,白色是海军军装吧?你还挂了个上校军衔?”
哈尔放下手,叹了口气,一脸疲累转身找了把椅子坐下:“说来话长——”
“我们在参加一场军方主办的慈善拍卖会,拍卖所得用来维持珍珠港事件的纪念馆、儿童教育和罹难士兵家属生活。”戴安娜在门边出现,移步来到哈尔身边,倚身靠在桌沿,卡尔在她身后飘了进来。
巴里看着一袭海蓝礼服的戴安娜,又看了看布鲁斯和哈尔:“所以?你们?全部?一场?”
克拉克在布鲁斯身边落下,“是的,全部。非常意外。”
巴里非常感激穿着制服的克拉克,让他不至于成为站在穿着黑色礼服的布鲁斯、白色海军军装的哈尔和海蓝礼服长裙的戴安娜身边唯一画风不和的一个。
“所以你也在?”
克拉克耸肩:“记者的工作。”
布鲁斯在巴里询问的眼神里不情不愿地答:“韦恩集团收到了军方邀请函。”
戴安娜挑眉:“私人兴趣。”
巴里转向哈尔:“你呢?你早就退役了吧?”
哈尔用手指往后梳了一把落在前额的头发,另一只手转着白色的军帽:“还个人情,海军借我去当个卖笑的海报男孩。”
巴里笑起来:“上校军衔的海报男孩。”
哈尔摊手:“都是一个名字,谁让他们给我海军常服。”(空军上尉和海军上校都是Captain)
“白色很好看,哈尔。”戴安娜勾起哈尔手指上的军帽,扣在哈尔头上,“你可是今天全场最迷人的宝贝。”
哈尔站起来,摘下帽子,行了个夸张的绅士礼:“能得到全场最美丽的女士赞扬,不胜荣幸。不知最美丽的女士能否赏光和最迷人的宝贝跳一支舞?”
“哦,你肯定想了很久。”戴安娜笑着说,“当然,为了最迷人的宝贝。”
“所以你们要在正义联盟的大厅跳舞了吗?”布鲁斯说。
克拉克走到控制台边,“有什么不可以呢,布鲁斯,既然刚刚结束了任务,现在又没有什么突发事件,我们可以放松一下。”他说,“让我来看看,钢骨肯定在控制台下了些歌曲。”
优美柔滑的圆舞曲响起,克拉克的古典品味,一首经典的华尔兹。
哈尔带着戴安娜滑入大厅中的空地,他们在近地轨道上的基地中心旋转,蓝色的裙摆在舞步间泛起波澜,像海浪拍在雪白的军装。
身后的大窗映着地球的一小半,���阳光照耀下围绕着一圈与戴安娜礼服同色的蓝光。
时间忽然栖落在戴安娜的指间,透过哈尔的肩章,在旋转摇摆间熠熠闪起遥远的辉光。
那个夜晚没有这样明亮的光,也没有优雅的舞曲和辉煌的太空作陪。
只是点着昏黄灯盏的小餐厅外的马路。
天上飘着细细的雪,灰色的,带着那时特有的阴霾。
有一个人在她面前摆出了一样邀舞的姿势,她将她的手交到他的手上。
那时的她对这世间的一切近乎一无所知,他带她跳了生命中的第一支华尔兹。
没有成型的舞步,没有音乐,只是两个人相互偎依,随着步子摇摆。
他有一双与她的礼服一样的蓝眼睛。
史蒂夫·特雷弗。
戴安娜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引领她走进人类世界的人。
她的生命中有太多第一次和他相关。
有的时候,戴安娜看着联盟同伴的蓝眼睛,也常常想到史蒂夫。
卡尔的眼睛是人类所不可能拥有的蓝色,用世间一切的蓝去描述都不及。布鲁斯的总带着或深或浅的阴霾。巴里的眼睛用哈尔的话说是云端之上大气层的颜色,纯净透彻,是包裹着地球的那一层蓝光。
史蒂夫的,大概是天堂岛的海水吧。
你越靠近,越能发现不可见的深邃。
史蒂夫闯入她的生活的方式就像他的飞机,直直砸在海面,溅起浪花,掀起波澜,卷起漩涡,然后深深地沉下去,以永恒的方式静止在最深处。
他带来了戴安娜所不熟悉的整个世界。
他以不可能的方式闯入了天堂岛这片神佑之地。他是这个岛上从未出现过的男性,他开着一个钢铁巨鸟在天空飞翔。
他带来了士兵、枪械、子弹。
他带来了战争。
母亲曾经对戴安娜说,因为人们在战争中蒙受苦难,所以神创造了亚马逊人,代替他们保护这个世界。阻止战争是她们的使命。可是戴安娜长大的世界里,亚马逊姐妹英勇善战,但从未实践过她们的使命——从战争中保护人们。
亚马逊人偏安一隅,众神的福荫将她们的国土隔绝在人类的世界之外。没有亚马逊人曾经离开,也没有人曾经闯入。
史蒂夫是第一个。
他带来外面的世界正陷于战争的消息。
一场突然爆发,短短数月内卷入整个世界四分之一的国家,波及数千万人,并陷于拉锯、毫无进展的战争。每天都有数十万人倒在遍布铁丝网、拒木、堑壕的泥泞土地上。每一个被卷入的国家都被榨干了血液,打碎了骨头,似乎下一刻就要死于流血,或被外力打倒。可是就是这么奇怪,他们就这样无时无刻不往外流淌着鲜血,半死不活互相厮打了整整四年。
亚马逊的女王认为这是战神阿瑞斯的罪恶。但是她并不打算为此做些什么,她只是给了这个带来战争的男人一艘船,让他能够离开这片神佑之所,回到属于他的、血肉模糊的世界去。
“为什么我们不再保护人类?”
“因为他们不值得,戴安娜。”
“我不能对无辜的人因为阿瑞斯的作恶付出生命视而不见,如果没有人愿意去保护人类,那么我会去。”
戴安娜决定与史蒂夫离开天堂岛的时候,她的母亲说:“你永远是我的最爱,戴安娜,小心人类,他们不配拥有你。”
那时候的她满怀意气,不��白这句话背后的不舍、伤感与怜悯。
她亲眼看到了那个世界。
那个亚马逊人曾经保护的世界。
这个世界和天堂岛有太大太大的区别。
当时人类最伟大的都市——伦敦——是个染满黑灰,无处不在喷吐黑烟的古怪都市。往来的人群穿着累赘繁复又奇异,既谈不上方便行动,更谈不上舒适。
女人被长长的裙子绊住脚步,高而尖的鞋跟怪异而病态。她们把自己勒地喘不过气,只为了凸显不允许被露出的乳房、不盈一握的腰肢,和布满蕾丝花结而高高耸起的大裙子。
男人的领结勒在喉口,带着装腔作势的高帽和毫无用处的手杖。
他们高高昂着头颅,从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佝偻着身躯的人身边走过。
有抬头才能望见的,像一根根直冲着天空竖起尖矛的塔楼,傲慢而靓丽,在灰蒙的薄暮里都折射着金色的光,看着这些骄傲的建筑,让人记不起小心脚下的路。
有低头才能避开的污水坑,灰色的雪、泥水、黑土被往来的脚印、车辙碾烂搅拌,要那么小心才能避开,无暇去抬头看那些光鲜。
“欢迎来到游乐园伦敦。”
“它真古怪。”
“好吧,不是每个人都喜欢。”
后来她发现,这个都市并不是人类最奇怪的地方。
人类的世界,女人不享有男人的权利,更别提上战场这样的事情,衣着华丽的淑女避之不及,衣着朴素的妇人妄想无门。
而战场,是另一个集合了所有人类古怪和诡异的地方。
史蒂夫带着他的小队和戴安娜穿越法国战线,去摧毁德国制造毒气的地点——或许是阿瑞斯的所在。
一路上他们经过了被战争压垮的法国后方。
史蒂夫指着一片覆盖着残雪的平原,曾经缀满金色麦浪和一望无际葡萄藤的田地,现在只有雪水浸湿的黑土长着零碎枯黄的杂草。磨坊的风车已经破烂不堪,没有��能够拉磨,也没有小麦需要碾磨。
城市没有比乡下更好,曾经以繁华荣冠欧洲的都市再也不见夜晚的霓虹。一条一条大街关门歇业转让出售的店铺是城市的主旋律。年轻和年老的妇人在泥水里相互搀扶着艰难前行,见不到几个年轻的男人。
他们穿过新兵启程的车站,这时候她知道,年轻的男人都去了哪里。他们都从这里启程,然后被送入机枪和炸药的虎口。很意外这个车站还能聚集起这么多人,因为更多更多的人早就在马恩河、莱茵河、凡尔登和索姆河化为了肉泥。
这是1917年的末尾。
沙皇俄国在这一年成为第一个倒下的国家,它在与德国的角力中死于革命。奥匈帝国离死不远,英国尚能喘息,法国和德国像罗马斗兽场上最后剩下的两个角斗士,他们满身伤口,肌肉麻木,骨骼破碎,他们只是忍着,不成为先倒下的那一个。
他们来到被封锁的前线。
前面只是古怪,这里是地狱。
一片远眺也望不到边际的深黑土地,弥漫的雾气不是清晨温柔冰凉的晨雾,是不知哪一方施用的毒气。一重一重的铁丝网让血肉之躯寸步难行,无处不在的拒木堆在深深的堑壕上方。
士兵全都躲在在看不到尽处的堑壕里,堆在堑壕前的不是沙袋泥土,而是无数残破的尸体。堑壕里流淌着浑浊不清的污水,跳蚤、水蛭、老鼠在士兵脚边攒动。
有的士兵枕着死人的残肢酣睡,有的就着污水泡开黑硬的干饼。他们的眼神并不像活人。
他们停留了一夜,正好是平安夜。
晚上,战壕里的士兵唱起家乡的颂歌,远远从战场的另一头,也飘来语言不同的歌声。士兵背靠着残尸,面对着篝火,隔着绵延不尽的铁丝网、拒木、机枪和炸药,用不同的语言赞美同一个上帝。
戴安娜问史蒂夫:“你们为什么打仗?”
旁边的士兵见怪不怪地回答:“每个节日我们都会隔着防线唱歌。第二天该打打,该杀杀,该死的,就死。”
这一片方圆几十公里的土地埋葬了整整一代英法青年几百万条生命。
他们没有未来。
他们有的是明天。
该打打,该杀杀,该死的,就死。
“对不起,戴安娜。”那是史蒂夫第一次对她这么说,“我不该带你到这个世界。”
“我怎么做,并不是因为你。”这是也第一次她这么说。
他们继续穿过了德国的防线,德国的状况比法国还要糟糕,他们甚至吃不起黑硬的干饼,有的只是萝卜和芜菁。
即使如此,他们依然接到了进攻的指令,一车一车的士兵被从遥远的奥匈帝国与俄国的交界处征调,这个帝国赌上了自己残存的所有血肉,做最后的致命一击。
在离这片布满血肉的土地很远很远的大洋彼岸,20万的军队在一个冬天里扩招为了480万,雷云一般集结的士兵做好了投入这场战争的准备,史蒂夫就是他们之中早早被派来的一员。
戴安娜要找到阿瑞斯,史蒂夫要找到毒气的配方。他们借助史蒂夫卧底德军的身份,在一场舞会上遭遇研制毒气的毒药博士和��似阿瑞斯的德国将军。
他们没有跳完那一支舞。
那时的戴安娜穿了一袭海蓝的长裙,剑藏在她的背后。史蒂夫穿着他卧底德军的军装,辉煌的水晶灯在他领口的蓝马克斯勋章上流转着光。
他从没机会穿上美军的空军军装,更不可能有机会穿上哈尔的这一身。
白色的军礼服配上他的金发蓝眼一定非常迷人。
他从没有机会。
史蒂夫炸毁了毒气制作工厂,销毁了配方和已经制成的毒气弹,戴安娜也顺利找到了阿瑞斯。
他们在德国的街道上进行了最后的决战。她与史蒂夫曾经共舞的小餐馆在战斗中化为废墟。
“你是谁!”阿瑞斯这么问。他不止问过这一次,远在伦敦,他们就该发现这隐藏在双方高层里挑动战争的恶魔。
“我是天堂岛的戴安娜,希波吕忒之女。以世间所有美好的名义,你对这个世界的怒火,就此终结!”
“我知道你!希波吕忒和宙斯苟合的杂种!你们真的以为生命是我母亲的赐福吗!我的母亲,伟大的天后,怎么会祝福宙斯的杂种!
“不是宙斯的杂种,他会赐予你他的神器?不是宙斯的杂种,你能有这样的力量?”
阿瑞斯的生命终结前,他大声喊:“你以为是我!带来了战争!不!战争是人类的本能!人类生来就自相残杀,我只是让他们释放本性!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终结战争!等着瞧吧!”
这是1918年的暮春。
德国赌上帝国最后的血肉做的生死之搏,止于能眺望到巴黎的郊外。那里有数之不尽的士兵、坦克、枪炮在等待。
然后又是一场战争,血肉之躯无法逾越的铁丝网、拒木和壕沟组成的防线被一辆辆装甲巨兽轻易碾碎,仿佛之前倒在这些东西面前的那几千万生命是梦中乍然亮过的星火。
这是终结这场战争的战争。铁与火宣告了德国的失败。
11月11日11时,贡比涅森林响起了101响炮声。
仿佛长暮终响的报晓,人类终于从噩梦般的四年里甦醒了。
戴安娜杀死了播撒战争的神明,但他们并没有终结战争。
史蒂夫和戴安娜目睹了那场铁与火的亚眠会战。血肉之躯在机枪和炸弹之前如此不堪一击,而机枪和炸弹在坦克面前又如此无力。
人类总能推陈出新,想出更有效的屠杀自己的方法。
史蒂夫喃喃重复了一遍他在天堂岛对着希波吕忒女王和戴安娜说的话。
“你有什么目的?”
“终结一场战争。”
“什么战争?”
“一场终结一切战争的战争。”
那时的他被真理之索捆绑,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
“一场终结一切战争的战争。”史蒂夫看着铁与火的巨兽碾过堑壕、铁丝网和血肉,喃喃说。
这场噩梦之初,所有人都认为它会在圣诞节前结束。几场会战会决定一切,就像一百年前的那些战争一样。骑兵冲锋、步枪齐射。一场战争,终结未来一切战争。
而事实是,这场战争中,杀人的武器不再是血肉之躯能够阻挡,更别提骑兵能在铁丝网、拒木和壕沟里起到什么荒唐的作用。参战的士兵大部分时间不在战斗,而像那些跳蚤、水蛭和老鼠,躲在堑壕里,与尸体和污水为伍,等待愚蠢的将军把他们以进攻的名义像倾倒垃圾一样送到机枪的准心口,成为那些堆砌在战壕口的尸体中的一具。这样的残酷被生命的数量拉到数年这么长。因为还有鲜活的生命可以投进这场拉锯之中,他们就不断地投入,像把煤块铲入蒸汽机车的煤炉。
欧洲这一代青年就此凋零,他们的生命之火什么也没有点燃,也再也不会被点燃。
史蒂夫和戴安娜回到了伦敦,胜利的礼炮传来的那天,他们在街头看到铺天盖地的英国国旗,人们相互拥抱,欢呼雀跃。
然后他们看到了下一场战争的火花,在巴黎数之不尽的会议中,在撑到最后的国家为了弥补自己而贪得无厌地索取中,若隐若现地迸发。
一曲终结,旋律忽地转为了热烈的爵士乐。
哈尔没有放开手,突然就着旋律带着戴安娜快速转起圈来。
在哈尔的笑声里,巴里责怪地叫到:“哈尔——!”
戴安娜完全没有被这场意外打乱舞步,她踩着节奏极快地变换步子,拉着哈尔旋转,等到乐声一停,哈尔俯身,戴安娜下腰,扬手舒腿,摆出一个极漂亮的定格姿势。
哈尔扶着戴安娜的背直起身,惊喜地说:“嘿!你会这个!”
戴安娜理了理哈尔的军礼服领口,宠溺地笑笑:“哦,空军男孩。”然后迤迤然抽身。
巴里双手叉在胸前:“你的恶作剧还有什么来源不成。”
哈尔笑:“这是空军的传统,通常我们邀请女孩的时候会这么来一手。”
“你是指空军的陋习。”
哈尔摆摆手:“因为我们不会晕呀,女孩们肯定是要受不了的,然后结尾下腰的时候就会——”他一把拉过巴里,重新摆出刚才的姿势。
“嗷!哈尔!”巴里一个重心不稳,不得不抓住哈尔的手保持平衡。
“——这样。”哈尔飞了个媚眼,然而并没有人欣赏,很快被站稳的巴里重重推开。
“嘿!”巴里生气地说,“别拿我做示范!”
哈尔无辜:“除了戴安娜你最轻啊。你要我拿克拉克还是布鲁斯做实验?”
巴里瞄了眼坐在一边看这场闹剧的布鲁斯,想象了下那个画面,打了个冷战。
布鲁斯挑起眉。
那一边克拉克已经和戴安娜跳起舞了,鲜红的披风和海蓝的长裙,划出一道道圆弧,仿佛雨滴落在湖面的圈圈涟漪。
银河在他们身后辉煌而壮大。
战争结束后,戴安娜与史蒂夫回到了美国,史蒂夫带她生活在加州,临近海边。他觉得在海岛长大的戴安娜会更喜欢大海。
那正是爵士乐兴起的年代。
他们常常光顾那些活力四射的酒吧,史蒂夫不止一次带她跳过那个高速旋转的舞。空军男孩的陋习,仗着做过旋转训练,他们没什么做不出的。
那时候的史蒂夫也很忙碌,他参加了一场又一场授勋仪式,获得的勋章未必比蓝马克斯常见。美军陆军航空队正是发展壮大的时候,史蒂夫是少有的有战场击坠经验的资深飞行员,他被授予上校衔。
戴安娜回了几趟天堂岛,又回到加州。
他们有了20年美丽的时光。
他带她去看那些没有被战火摧毁过的、或者说,战火早就远去的,人们的生活。
约塞米蒂的雪山、巨松、日光岩和瀑布,中部平原一望无际的玉米田,大峡谷和羚羊谷鬼斧神工的风化岩,黄石公园五颜六色的大棱镜和间歇喷泉,纽约的高楼和华盛顿的国会山,波士顿海外的鲸鱼和海豚。
人类的世界远远不止那些可怖和怪异。
他们确实还有温暖和美丽。
再后来。
再后来,那片土地又传来了战争的消息。
战争爆发前,风声就一阵紧似一阵,史蒂夫早就接到了消息。他已经是美国陆军航空队的将军。
德国被战争的巨额债务压到脊梁垮塌,反而反弹起来,绝境重生,摩拳擦掌,只为一雪前耻,上一场战争的灰烬里诞生了硫磺火湖里的魔鬼。
德国对波兰开战的消息传来,史蒂夫坐在屋檐下,远方的大海蓝得就像天堂岛。
史蒂夫说:“对不起,戴安娜。”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
他第三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时间已经是1942年。美国加入了这场比上一场更大、卷入的国家更多、死亡的人数更多、死亡的方式更有效率的战争。
他接到了随航母出发的命令。
“对不起,戴安娜。”离开之前,他说,“我不该带你来这个世界。我们辜负了你。我,辜负了你。”
“我的选择,与你无关。”戴安娜温柔地拂过他的鬓角,他的金发不再那么闪耀,转为棕色,染上了星点的霜华。他的眼睛依然那样蓝,仿佛天堂岛的大海。
可是就像这个人类的世界。
离得越近,越感受到美好和深埋的阴暗。
她的母亲说的没错。阿瑞斯说的没错。她不能阻止战争。他们不值得拥有她。
人类挑起的战争,她不能参与。
人类创造了一个她不能与之并肩的世界。
史蒂夫再也没有回来。
哈尔还在追问戴安娜知道空军小伎俩的原因,被巴里赶到了一边,然后克拉克带着他们去查看暂时放在孤独堡垒的不明飞行物残骸。
戴安娜在布鲁斯身边落座。
布鲁斯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瓶威士忌。
“我猜你想喝一杯。”
戴安娜接过杯子,笑说:“什么也瞒不过你。”
“你拍下的那枚蓝马克斯勋章,史蒂夫·特雷弗,空军少将,这是他卧底德军时候的勋章。”布鲁斯抿了一口酒,“卧底能获得蓝马克斯,确实是传奇的人物。”
“空军的男孩们,上了飞机还能记着什么呢。”戴安娜晃了晃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他一生都想空军能独立建军,可是他没有等到那个时候。看着哈尔穿那身军装,虽然是海军的,我就想他能穿上肯定非常迷人。”
“他是你离开人类世界的原因吗?”
“我走入或离开,都不是因为他。”戴安娜说,“他伸出手,是我把手交到他手里。”
他们相对无言。
许久,布鲁斯举起杯,地球的倒影落在杯沿。
“敬成就世界的人。”
戴安娜轻轻磕碰他的酒杯,银河的倒影和地球的短短重叠。
“敬成就我们的人。”
The End
我超!!!!!!!!!!!!!!!!想写又很纠结会破坏美感但是真的超想写的结局,不想看的就不要当真啦。反正正文里已经给了注定在电影里一战中就挂掉的史蒂夫开了20年的外挂,也不介意来个这种结局了嘛。准备好了吗?确定要看了吗?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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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特雷弗,好耳熟啊。”哈尔跟着克拉克进入孤独堡垒的时候,搔了搔下巴,迷惑地皱起眉。
巴里好奇:“戴安娜买下了这个人的东西?她不是只做古董生意?”
克拉克说:“是个空军少将,当时还是陆军航空队吧。牺牲在太平洋战争,那个蓝马克斯勋章是他一战在德军卧底时候得的。回国之后获得的勋章多得数不过来,这个是最传奇的。”
“蓝马克斯是我知道的那个蓝马克斯吗?卧底能卧底到得蓝马克斯?”巴里怪叫。
克拉克点点头,“是你知道的那个蓝马克斯。”
哈尔纠结地说:“我总觉得我最近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绝对不是这次拍卖会。”
巴里翻了个白眼:“谁要信你。”
阿灵顿国家公墓是华盛顿最安宁的地方。
成百上千的雪白墓碑像肃穆的士兵,在这片青草地上延展开。
总有人陆陆续续来拜访,洁白的石碑和各色鲜花,阳光穿过树影落下斑驳的光点,宛如跳跃的精灵。
史蒂夫的墓碑在一棵长青的松柏边,环绕着他的战友。
还是清晨,墓碑边放着一支带水的风信子。特雷弗家还记得这位祖父辈的人物,大抵还是给戴安娜一点安慰。
她带了一束火红的玫瑰。
阿灵顿常常看到带着火红玫瑰的人,这一束国花,又恰恰代表爱情。无数未死的爱,寄托在这些花朵,默默地说给亡灵听。
戴安娜伸手擦了擦墓碑上史蒂夫的名字,没有积灰,雪白浑然一体。
“我有了一些战友。”她说。
麻雀和罗宾鸟在枝头欢快地吱吱喳喳,偶尔有松鼠从枝头一掠而过,青草地上的露水未干,钻石一般闪着光。
她沉默良久,只是抬头远远凝视着开阔的墓地。
墓碑间,有许许多多悲欢离合。
“我们会让这个世界更好一点。”她抽出一支玫瑰,落下一个亲吻,把玫瑰叠在风信子上。
风在她身后轻轻拂过这片英灵沉睡的土地。
远远有人呼喊:“史蒂夫!嘿!看什么呢?该走了!”
被呼唤的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空军常服,胸前别着上校的银鹰。他收回看着高挑女士背影的视线,答:“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没什么,走吧。”
真·The End.
7th May 2017
1. 灵感来自万恶的还没上映就捅地我痛彻心扉一刀的fanvid:贫道爱吃肉的【DCEU】【WonderSteve】如果我变成回忆(30秒摸鱼) 2. 不要问我超想写的结局是什么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不明白的查查风信子的花语。 3. 终于写了WonderSteve,好开心T-T 4. 一战相关资料来自天涯煮酒论史 1914:诸神末日by押沙龙(一战描写中角斗士比喻化用自此文,应该还有其他影响,因为主要看的这篇。想要简略了解一战过程看这张帖子最好啦!你们看了就知道我化用程度了[笑哭]),八月炮火,一战秘史。 5. 空军男孩的陋习当然是我胡诌的,我就只是想把哈尔插进去! 6. “The war to end all wars” 是一战的代称,当然现在是一种讽刺的用法。在1914年8月,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英国作家H. G. Wells写了一篇文章,题目就是The War That Will End War,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最后这场战争基本摧毁了欧洲的旧文明。而所谓终结一切战争的战争,结局如何我们都知道了。
7. 看了好几遍预告片,蒙太奇太重,猜了几遍剧情都觉得不通顺,干脆自己开脑洞忽略掉剧情线。
8. 搞完史蒂夫和戴安娜了!祝愿神奇女侠电影大卖口碑大爆啊!我最爱的派派和加朵!!!
9. 蓝马克斯勋章真的是超稀有的勋章,想想电影竟然设定史蒂夫卧底都卧底出了蓝马克斯,简直细思恐极。大家可以搜一搜蓝马克斯的相关。
10. 哈尔穿的那件白色海军常服就是壮志凌云结尾他们参加结业酒会时候穿的那件啊,实在太帅了!空军只有短袖制服是白的,哭,找个理由让哈尔穿白军装!
11. 米帝的空军是在1947年才独立建军的,之前都是隶属陆军的陆军航空队。
12. 放了蓝马克斯勋章、哈尔海军常服、史蒂夫空军常服的图:点我
13. 上映后补充:猜错了,史蒂夫的蓝马克斯是偷衣服附带的,我说史蒂夫作为一个情报人员偷人家衣服偷个有蓝马克斯勋章的是认真的吗?我不管,就当他卧底出蓝马克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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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龙湾越南语中意为“龙下海之处”,位于河内东北方165公里、被称为“海上桂林”的下龙湾是越南第一风景名胜。下龙湾是一大片海域,大大小小数千座石灰岩突出海面,海面风平浪静,风景如画。并且可以乘船前往海岛上参观溶岩洞。相传从前因神龙降临海湾帮助越南人击退外敌,龙吐出的宝玉变成奇岩一直保护着下龙湾。
下龙湾的美由石、水和天色三个要素构成,宛如一幅绵延不绝的画卷,向海的那端一直伸展开来。下龙石岛天姿百态。石岛的形,色同天,海相结合造出水墨国画。湾上的香炉石表示心灵意义、斗鸡石就有哲学渊博性,蛤蟆石向天诉讼。巨大石岛里面蕴藏着许多美丽、迷人的岩洞,其中木头洞引起光辉的样子,洞里的钟乳石特别丰富,千姿百态。天宫洞就像美丽、辉煌宫殿一样。浦浓洞门口弯曲圆,钟乳石垂下柔曼如柳枝而惊奇洞美得令人惊讶,其钟乳石有的像山鸡、龙、蛤蟆、有的像瀑布和许多形象,到此洞您好像入到神话世界。其他岩洞如:三宫洞、贞女、仙龙、各有千秋、美丽得迷人。
下龙的海万代总是绿水,永随时间不停流过去。下龙湾四季都很美、春天青翠、幼芽长满着石山上。夏天天气凉快,洁白,阳光闪亮了海面。秋天的夜里,月光镶金似的照下飘扬的山影。在冬天海浪的石山上雾烟漂浮:“下龙湾美如浮游在慈母海浪上的一蓝花”。
下龙湾的日落更是一绝。天际忽然出现许多雾霭,组成种种网络:这雾霭好像是以海平面的、倾斜的、垂直的、甚至漩涡的各种方式散往各方。到最后只剩下模糊的蓝色互相撞击,就像是不同颜色、不同浓度的液体,被一层一层地倒进一个透明的碗里,虽然看起来层次分明,却慢慢地混合起来。太阳直射出来的光线已经完全消失。 天空剩下一片粉红与黄色:虾红、鲑红、亚麻黄、草黄,然后可以看到这些丰富的颜色也开始消逝。 天空的景观又重新已各种白色、蓝色、绿色再创造一遍。 然而地平线还是有些角落享受着自己无法持久的但却独立自在的生命。
拜邱是下龙湾观光的起点,是个小镇,走路一小时就可逛完。一般游客都是从这里乘船游览下龙湾。拜邱沿海的下龙街有许多餐馆和酒店。如果你想吃海鲜的话,建议你让旅馆里的本地人替你买和做,价钱公道。如果你直接到餐馆里去吃的话,当心中国人开的餐馆,很多会使“掉包计”,把你挑好的大的鱼、虾、蟹换成小的甚至死的,这可是我的亲身经历。
拜邱对岸的鸿基是个安静的小镇,两城隔著海峡,有渡船频繁往来。产煤,所以有点脏,旅馆很少,但市场有卖新鲜海产。从码头步行15分钟,小山上有一座漂亮的天主教堂,从教堂的庭院向海边望去,风光秀丽。
参观了在下龙湾独有的水上村落,所有的住家和房舍都建在许多大保丽龙那样、浮在水面的「地基」上面。 这些水上人家有些独门独院,有些彼此连缀成一个聚集,虽然前几年越南政府禁止村民在这居��,但是在当地人的争取之下,他们终于可以搬回自己水上的家,在里头继续生活。 村民在这里维持原本的生活形态,捕鱼晒网洗衣,我们经过时居然还有水上恶犬冲出来狂吠。另外这里也座落许多珍珠农场,算是下龙湾的产业之一。
爬上最高的顶峰,能饱览下龙湾的风景,或是钻入一尊巨岩的大腹中,探访九拐八弯的石灰岩洞窟。 虽然由于这时候适逢旅游旺季,到哪里都是摩肩接踵挤成一团,尤其是….我真的很受不了法国人,又吵又粗鲁,大还有那种自以为是殖民帝国的那种自以为优越的积习。 然而这里的自然风光、以及各式地形:森林、洞穴、沙滩、岩岸….等等还是非常清丽而变化丰富。
独木舟出乎意料的容易又轻松,刚开始试拨水几下之后大家都划的又快又好。 我们结队驶往鲸洞探密,没想到穿过之后居然别有洞天,我们不再是身处往洋之中的小岛,反而彷佛来到某个遗世独立的山谷里,这里四周都被巨岩包围,外边的海风和开阔的空间都被隔绝了。 水变成了一条淡水小溪,涓涓细流非常清浅,河边生满了茂密又翠绿的丛林和各种植物,充满咸味的海风也被一种泥土的清新味道给取代。 轮船的引擎声已经再也听不见了,独木舟和这里的空气都凝结得极端安静,岩石上的树梢因为一阵风或是动物而颤动的沙沙声、鸟类的低鸣、昆虫钻动、乃至每一次桨放下以及提起时低落的水滴声,都清晰可辨。
下龙湾的石、水和天,一幅绵延不绝的画卷 was originally published on Jedi 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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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陪我走过南闯过北滚过床单亲过嘴的女友嫁人了
@Suifeng写道:
谨以此赠送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们,生活真的不是当初我们想象的那样! 愿大家一切安好!!! 那些年陪我走过南闯过北滚过床单亲过嘴的女友嫁人了
2013年10月10日,老黄历上是这样写的,宜嫁娶、解除、裁衣、理发、安床、作灶、扫舍。忌祭祀、开光、掘井、安门、栽种。我也承认今天是个结婚的好日子。我看到姜微一身红装的站在酒店门口,幸福溢满了小脸,她的旁边就是今天的男主角,西装革履的新郎。我没有告诉她我来了,我甚至没有勇气走上近前和她打个招呼说句祝福的话。我只是站的远远的,看着这个曾经陪伴了我十年的女孩子,今天幸福的成为别人的新娘。
2003年,偏科严重的我勉强的搭上了扩招的顺风车,被青岛一所还算不错的二本院校录取,孤身一人踏上求学之路。我永远记得和姜微相遇的那一天,阳光灿烂,海风习习,当我走出人潮涌动的过道时,一个女孩就坐在花坛上哭泣,周围围了一圈人,从他们议论中我知道了,这个女孩子在火车上被无良的小偷偷去了钱包。我本来想一走了之,因为这个社会骗子太多,傻子都不够用了,可是我却看到了她手里的那张卡片,我的包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那是我们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我鬼使神差的驻步,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毛爷爷,递了过去。当她抬头的一瞬,两滴泪水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我感觉被烫了一下,不光手背,心也是。面前这个眼泪汪汪的大眼女孩就是姜微,是我一生的挚爱,也是一生的错爱。姜微清秀的面庞看的我有些胸闷,难道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姜微并没有接过我的钱,我以为她有戒备心理,就慌忙的从包里把我的大学通知书也拿了出来。她仔细的看了一遍,才站起来,接过钱,让我陪她打个电话。
女人确实是一个复杂的动物,我满心以为,电话里她会和父母哭诉自己的遭遇,我听到的却是和父母说的一切顺利,海边景色优美,最后还说碰到了一个顺路的同学陪她去学校。她说这话的时候,冲我做了一个鬼脸,我看见了她脸上绽放开的一对小酒窝,当然,混熟之后,她纠正了我的叫法,说是梨涡。 这就是我和姜微初次遇见,也是我们爱情的开始。在之后许多年的时光漫步里,我依然记得很清楚,曾有一个女孩的眼泪烫伤过我的手背,她笑起来还有一对迷人的梨涡。
再次和姜微的相遇已经是军训的第三天,我旁边一哥们对我说隔壁队列的一个漂亮小妞老是偷看他,让我帮他把把关。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满面笑容的姜微,我其实知道,我俩其实是一个学院的,我冲她点了点头。
军训的最后一天,我鼓足勇气的上前台唱了一首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我承认那天我有些超长发挥,可令我始料不及的是姜微直接从他们队列里跑过来,拿了一瓶矿泉水给我。我在众人诡异的目光里,脸瞬间变得面红耳赤,两个方阵的教官则带头起哄。城市女孩的心思也许是我永远也猜不透的,姜微就是这样性格的女孩子,当然这是我第一次见识。
几乎所有的人都问我姜微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则一概否认,我的单方面声明却并不影响姜微对我的热情,宿舍的传呼机,电话,甚者她就直接在阳台下叫我名字。对了,忘了和大家说,我叫江海,很多人问我是不是有个哥哥叫江湖,可惜没有。
偶尔的我也会同姜微去食堂吃饭,去图书馆看书,每当同学碰见我时,就会笑的一脸暧昧,甚至有男生会偷偷的冲我竖起大拇指。我有时也会思考我和姜微的关系,严格的说,我喜欢文静的女孩子,最好是古书里那种步不盈寸,行不动尘的,至于形象应该是灌篮高手上赤木晴子那样的女孩子,柔柔弱弱的坐在夕阳里翻看诗集的那种。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借口,真实的是心理障碍,我们相处几回之后,我就知道了,我们并不是一路人。我一年的生活费,还抵不过他那脚上几双运动鞋子,她讲的那些肯德基,麦当劳,还有什么圣代,我统统的一无所知。也就是我和她在一起总有一种深深的自卑感。她拿的是最新款的手机,穿的是NIKE,而我没有手机,我脚上倒是永远穿着一双黑色的双星。
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我和姜微的关系更多的像是哥们,无话不谈的朋友,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其他人,我也习惯了这种有人陪伴的日子,我们像情侣一样,却从没有做过情侣该干的事情,期末考试考完的时候,我俩考的都不错,心情也不错,因此坐在一起吃饭。姜微吃饭的时候突然说,她不准备回家过年了,想去我家过年,我当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噎死。我不知道姜微看到我家破败的院子时,会是什么反应。半年的相处,我也知道了姜微的父母都是公务员,而且职位不低的那种。而我的爸妈,都是农民,老实巴交的那种,农闲时爸爸会到城里干装卸工,我上学临走的时候,我妈曾经叮嘱我一定要好好上学,珍惜机会,爸爸妈妈没本事,干的都是拿着人肉换猪肉的活。想来想去,我还是没什么勇气接受这份爱情。
大一学年的寒假过得极是无趣,没有姜微的陪伴,老是缺少点味道,我渐渐的有点怀念起姜微的聒噪。现实是,我贫穷的家里甚至连个电话都安不起,只是过年的时候,我借邻居的话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她兴奋的在那头又笑又哭的骂我良心让狗吃了,现在才打电话。我憨厚的在挂断电话时,分明听到了她说了一句,江海,我想你了。我心里默默的说,姜微,我也想你了。
一过完年,我就在老母“养儿不如养狗”的骂声里踏上了回校之路,我和姜微的第一次争吵也在放假后第一次见面迸发了,事情的起因却是,姜微说送我一件礼物,我拆开盒子,看到那部崭新的诺基亚的时候,并没有姜微想象中的喜悦,我选择了拒绝,因为我那脆弱的自尊心就像一块透明的玻璃,容不得半点打击。可是在我转身的一瞬,我却听到了姜微的哭泣,就如同半年前在车站偶遇时一样,我的心软了下来,我回身第一次拥抱了姜微。
大一下半学期的时候,同宿舍的人都出去找零工,就是那种端盘子,洗碗的活,姜微也曾经傻傻的问我,为什么不去找家教的活啊,可是现实情况是三人行,全是老师,狼多孩少。我周末的时候也在一家小饭店打工,报酬则是一天30元钱,加上中午的一顿清汤面。姜微不管什么时候我下班,都会在校门口等着我,然后陪我去操场溜达一圈,我则会在路上给她买一个烤红薯。大一学年结束的时候,我幸运的拿到了二等奖学金,六百块钱,我拿出来了一半,偷偷的给姜微买了一条真维斯的裙子。姜微感动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我和姜微开始了正式的恋爱生涯,大学生活也就那样,除去最初的兴奋和新奇,剩下的就是大部分时间的空虚和无聊。无聊碰见了犹豫的时候,就要干点有意义的事情,我和姜微第一次接吻的时候,都紧张的要死,两片嘴唇紧闭,没有任何的快感,最后都磨出了血。姜微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色浪漫,我则傻傻的问了一句,你长得这么漂亮,高中就没有男生追求你吗。姜微冲我做个鬼脸,说我一般会把送给我的情书把语法错误和标点错误,耐心的修改好,然后送回去,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敢找我了,不过有个男孩子坚持的时间挺久,这不一上大学就碰到你这个害人精了啊。
大二一开学,我就加入了学生会,还参加了系篮球队,生活一下变得忙碌起来,这些活动的参与,还让我更加自信了起来,我和姜微几乎每天都腻在了一起,一起自习,一起看书,那时候我在校外还兼职了一份不错的家教工作,就是在一家琴行教民谣吉他。姜微偶尔的会到琴行来看看我,那群小学生则会齐声说道:“欢迎师娘”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我过生日的时候姜微送了我一把红棉吉他,我把我俩的大头贴都贴在了上面。
大二下半学期,我和姜微第一次出现了感情危机,事情的起因并不能免俗,是一个低年级的哥们追求姜微,关键这哥们长得比我帅,还巨有钱,实事求是讲,他和姜微站一起真有点金童玉女的感觉。我那段时间正好被调用到学校秘书处工作,每天为学校领导整理资料和演讲稿。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那富二代追求姜微都一个多月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担心,我自信的源泉来自于以往出现的那些失败者。他们送过花,唱过歌,显摆过车,可是姜微连理都不理,我始终认为我和姜微的关系就如同书中写的磐石和蒲苇一样牢不可破,可是有一天我偶然的经过学校水吧时,却看到姜微和那男的有说有笑的喝奶茶。我只好姜微发了条短信:“在哪里呢”我看到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在宿舍呢”当我看到这四个字时,我手脚冰凉,心理无奈又苦涩。大约10天左右的时间我都没有联系她,她给我发过短信,说有学校的活动。我再次和姜微相遇的时候,她们学院正在搞什么女生节开幕,姜微让我过去捧场,说要给我个惊喜。我远远的看到他的时候,她正在指挥着装饰舞台,那个富二代也站在近旁,他们举止亲昵。我转身要走,姜微却从舞台上跳下来挽住我的胳膊,向舞台走去。我隐约看到那个富二代的脸上隐约闪过一丝敌意。
那晚的她星光熠熠,做完活动后,送她回去的路上,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起了那个富二代,她则轻描淡写的说只是普通朋友,这次活动就是他赞助的。我对于她说话的态度很不满,于是一场积���已久的吵架来临,至于那天吵得是什么,我现在全忘了。只记得那天她从包里拿出一副手套让我脸上,转身离开,背影,让我想起了那年出站口的身影。
我其实对这段感情的夭折,还有心理准备的,毕竟姜微脚上的一双鞋子,就够我半学期的生活费的。我和她的爱情,是不是只是基于相遇那天的感动之后的一种余温。而当这一切散去,只剩下的是代沟和隔阂。
学期末的时候,我也在青岛上学的表妹第一次来看我。我和她坐在学校的餐厅里吃饭。校园广播里却听到了一个男生为姜微点歌。我知道看来富二代革命尚未成功,我心里有股喜悦在嘴角荡漾,直到表妹身上被泼了一碗汤,我看到姜微气鼓鼓的嘟着嘴,看着一脸无措的表妹和茫然地我。偏偏这时,广播里再次重复给她点的歌曲,我的笑变成了讥笑。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我在人群里看到了那位富二代。姜微看到我的表情,突然一下拉住我的手,对着表妹大声的说:“他是我的男人,谁也抢不走,我是他一辈子的女人”那一刻,我想起来天安门城楼上的毛主席和十月革命冬宫前的列宁。当姜微拉着我手想走的时候,她听见对面的女孩叫了一声:“表哥。”
我表妹不辱使命的向老母汇报了她有一位美丽大方的表嫂的事实,却没有将彪悍的这一幕诉说。那个富二代自此以后再也没有找过姜微。那学期的暑假,姜微回家了,我则和同学留在了青岛打工,努力的赚取下一学期的学费。姜微快过完暑假时和我说她告诉家里我俩的事情了,她父母希望有时间见我一面,我听到这个噩耗,失手将客人的一杯慕尼黑黑啤失手打翻,我一天的工资就这样没有了。
我和姜微的第一次发生在学校还没开学时,宿舍还没有开放,只好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我和她紧张又故作轻松的搂在一起看电视,结果旁边不久就传来了呻吟。姜微紧紧的抱住我脖子,我不自觉的和她吻在一起,我手伸进她衣服里上下求索,当我们赤身相对时,都有些发蒙。而隔壁的歌声再次传来,我俯身咬住姜微的耳垂说:“你不是说要做我一辈子的女人嘛,不会后悔吗”姜微也咬住我的耳垂说:“不后悔,如果有一天你变心了,我就割了你的”
理想是这样的,可是现实却别样,我和姜微从床头顶到床尾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入口,我想把灯打开,姜微却怎么也不愿意,于是我们又从床尾顶到床头。最后我俩都都笑了,姜微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我想想就生气,我又不是大禹,我凭什么三过家门而不入啊。我在脑海里复习了一下宿舍里看的G盘里的日本情节,挺身一下进入了姜微的身体。第二天一早,我看到了床单上的一抹红,后果则是交了50块钱,买了一张床单,我在路上对姜微说,扔了吧,姜微则说,我要留着,这是你的犯罪证据,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就还给你,让你内疚一辈子。
转眼大三了,我身边的很多情侣分了合,合了分,我和姜微却依然如胶似漆的。大三那年因为课业负担不大,我和姜微去了一趟南京和杭州,然后又去了一趟北京,为了看天安门升国旗,我们黑天忽地的就起床,在北京特色雾霾里冻得嘴唇发紫,我俩还专程去体验了一下地铁。姜微说毕业后就陪我来北京,天天看升国旗,天天坐地铁。
那一学期的寒假,我经不住姜微的死缠烂打,第一次去了她家,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富丽堂皇,我也用实际行动解释了什么叫手足无措。姜微父母对我的到来反应很冷淡,这从接待我的表情和跟邻居介绍就看得出来,因为邻居问这帅小伙是姜微的男盆友吗?她妈却说不是,只是大学同学。晚上住的时候,我享受到了单间的待遇,姜微却半夜偷偷的跑到了我被窝里。尴尬的是早上我起床太晚了,她父母还是知道了我俩昨天睡一起的事实,吃早饭时,她爸爸的脸阴沉的厉害。
当天晚上,我当时心中的未来岳父终于逮着一个和我单独相处的机会,盘问起了我的家庭和学习,还问了我的职业规划,我都一一作答,只是谈到职业规划时,我说我想毕业后到北京或者深圳去闯荡一番,我看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也明白,我的家庭根部不是他所期许的未来女婿的模板。我在他家呆了一周,我就逃也似的回了家。临走时,只是姜微送我到了车站。一路看我闷闷不乐,就劝慰我说,他爸妈其实对我挺满意的。我心中其实早就有一股怨念了,可是当我转头看到站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姜微时,剩下的全是感动。
大学的时光转瞬即逝,我们转眼就要毕业了,同学们也开始忙碌起来,有准备考研的,考公务员的,同学之间见面少了许多,我则也是忙于各种考证,不管有没有用,姜微忙着考英语什么考试,我也不太清楚,有段时间看到我也是郁郁寡欢的,有时会冷不丁的问我一句:“你说毕业之后咱俩会分开吗?”我说:“不会,我还想和你一起去北京,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坐地铁上班呢。”
等他爸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父母给她联系好了去澳大利亚留学,姜微不同意,他爸希望我劝劝她,我们不合适,劝我放手吧。我挂断电话时,脑袋一片空荡荡的,心理五味杂陈,我第一次怨恨起我的老爸为什么不是有钱人。姜微好像也有些沉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我们在校外开了间房,疯狂的做爱,最后姜微哭的稀里哗啦的问我怎么办。我用手背给她擦脸时,温热的泪珠再次烫伤了我的手背。我知道我离不开姜微,她早就已经融进了我的生命里,于是,我便做了一个自私的决定:“你留下吧,姜微,我会好好努力的,我会努力奋斗的”这是我当年在和姜微坦陈相对时许下的诺言。
姜微最终放弃了去澳洲留学的机会,我们像上紧发条的老鼠一样的找工作,找实习单位,考研,考公务员。
姜微的父亲再次给我打电话时,语气里,透露着失望和疲惫,要求我和姜微考他们当地的公务员,他可以动用他的关系,我这一次却想都没想的再次拒绝了,我还是坚持我的目标,我要去过大城市的生活,姜微也坚持要跟着我。这一次矛盾再次激化。
大四下半学期,我幸运的通过老师的推荐,在一家进出口公司开始了实习生涯,每天6点起床,坐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下午回到学校时,已经是晚上8点,还经常加班,加班的时候,我就在办公楼下的网吧里对付一晚。我终于体会到了上班族的辛苦。姜微留在了学校做毕业论文,但是不管我多晚回去,都会在那里等候着我,就像守候在家等待远征归来的娘子一样。我和姜微已经好了四年了。我们不再会因为相互的肢体碰撞而面红耳赤。我们熟悉对方的身体如同自己的每一部分一样。还算成功的实习结束之后,公司提出的我正式定岗,这意味着涨工资和五险。可是我却选择拒绝,我的心还在北京那个即将召开奥运会的地方。
剩下的时间就是大学里最惬意的一段时光,准备一下毕业论文,和大学睡了四年的同学去上网吧打游戏。喝酒聚餐。姜微辞去了一家集装箱企业的翻译工作。我俩踌躇满志地要去北京。
终于毕业了,拿上毕业证我们各自回了一趟家。约定8月1日坐同一辆火车去北京。期间我给她打电话,她说话支支吾吾,我听到了责骂声8月1日那天的时候,我买好火车票,姜微的电话却再也打不通,我一遍遍的拨打,渐渐地我心中的希望慢慢地变成了绝望。但是我还是一无反顾的踏上了北上的列车。火车上我又想到了和姜微的那次旅行,那时火车上的那个广播:“亲爱的旅客您好,伟大的首都北京到了,请拿好行李,站稳扶好,准备下车”
到北京后落地的一件事就是拨打姜微的电话。可还是无法接通,无奈的我只好拨打她爸爸的电话。接通后说不方便,在开会,之后就再也不接,我像偏执狂一样地继续拨打,却始终要无音讯。来北京的时候,是先到北京的一个师哥接的我。然后领我去住的地方是北京三环附近的地下室,我刚进去的时候充满了一股恶臭和尿骚味,那师哥冲我笑笑说,他刚来的时候也是很不适应。习惯了就好了。我租住的那个小屋,只容得下一张小床和一把椅子。头顶上还排布着密密麻麻的水管,当谁家冲马桶时,就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也许不是我的悲哀,因为当你走出地下室时,外面的世界窗明几净,高楼林立,这是有实力的人的生活方式,没有实力的则要向老鼠一样生活在地下见不得光的环境里。
我请接待我的那个师哥吃了一顿饭,他的行为则让我有些脸红,因为他把桌子上剩余的餐巾纸全部装进了自己的兜里,甚至还
我请接待我的那个师哥吃了一顿饭,他的行为则让我有些脸红,因为他把桌子上剩余的餐巾纸全部装进了自己的兜里,甚至还拿了邻桌的,我则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来北京的第二天,我就去了人才市场,时间不等人,我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就只有实习三个月的工资4500块,扣除交房费和车费,已经所剩不多。
之前我从没有去过人才市场,根本没有体验过那种战斗的感觉。当我看到数以万计的和我一样的人冲向招聘的摊位的时候,我脑袋有些发蒙。我那时才意识到摊位后面坐的不是凡人,而是上帝。我连续几天都铩羽而归,收获最多的却是白眼和鄙视。
“你这是什么破学校,民办吗?” “我们只要工作经验两年以上的” “我们只要北京户口的,外地的不考虑。” 尽管我将我的就业目标一降再降,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工作,家里父母则经常打电话来问我工作找的怎么样。我则会说:“找到了,公司领导同事的带我挺不错的,刚聚餐回来。”
挂断电话,我忍着泪花拨打着姜微的电话,却依旧是关机,他爸的则早已无法接通,我估计自己早就进入黑名单了。
不得不说,我的那位师哥在我初到北京时,帮了很多忙,尽管现在早就联系不上了,如果你能看到的话,我真诚的对你说句谢谢了。
他周末的时候来看我,看到我精神状态不佳,便笑呵呵的领我去买了一套廉价的西服,去理发,并送我了一本《方与圆》,我看到了镜子里换上新衣服,仪表堂堂的自己,找回了自信,之后的20多天里,我每天就是到人才市场找工作,饿了就在小区门口买个烧饼吃。终于在到北京一个月之后,找到了一份图书出版公司仓管的工作,底薪2000,中午管一顿饭。尽管这份工作,和我期待中的有些差距,可是我还是无奈的选择了低头,毕竟要先吃饱肚子,每当我挣扎在绝望的泥潭时,我都无比的怀念起姜微,可是电话永远的还是打不通,我也想过回到家里,去找姜微,可是看看现在的自己又感觉窝囊。
渐渐地北京的工作我也开始适应,说白了,我就是一个大学的图书管理员的角色。管着一个很大的图书仓库,每天不断地记录入库,出库。偶尔闲下来的时间,我也会挑几本书看看。
北京的公交车就如沙丁鱼罐头一样,内部形状像,气味更像,当然是臭掉的。我每回下了车就感觉跑了一次3000米一样,当我回到空空如也的地下室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江海,快来火车站,我到北京了”是姜微的声音,她终于来了,不过是三个月之后。
当我看到姜微的时候,我眼泪放肆的开始往下流,她瘦了很多,姜微默默的摸着我的脸颊,我们肆无忌惮的亲吻起来,在人潮涌动的广场上,我又一次体会到血吻的味道,如同初吻一样。
我把她领到宾馆,洗漱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勒痕。我才知道从学校回家她就被父母软禁起来,控制了通讯倔强的她选择了抗争,沉默甚至绝食,她想偷偷的跑出来,可是父母还是没有给她机会,她最后绝望的在晾衣架上挂上了一根绳子,幸亏对面的邻居及时看到。她和我讲这些的时候,我的心像是被电击了千万次。最后无奈的父母打开门,放她走,她说她永远忘不了她爸妈那绝望的眼神。我抚摸着她那光滑的皮肤,说了一句:“我们做爱吧”姜微则说:“以后我们天天做爱吧”
米兰昆德拉说:“每个人生命中,都有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谁的生命中能有一个这样肯为你放弃生命,不顾一切的跋涉千里,只为再次见到你。我看到熟睡的姜微,眼泪再次流下。
姜微出门的时候,除了几件衣服,什么也没有带,我于是领着她去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还去西单逛了一圈,我看到她眼里流露的惊喜和羡慕,我们还专门去坐地铁。姜微路上还兴高采烈的,我却心事重重。因为北京的夜色来临,我要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老鼠洞了。
姜微接着就开始收拾,像个家庭主妇一样,还手指这里,需要放个镜子,这里需要摆个梳妆台,对了我们把墙刷成粉色的可以吧。我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姜微到来的前几天,我们如胶似漆的开始收拾整理,我们买了一桶乳胶漆把房间刷成了粉色的,我还去给她买了一面大镜子。生活一切美好,但是地下室就是地下室,每到夜晚来临,走道里走路声,开关门声,放屁声,打牌声声声入耳。隔壁胖子的呼噜声磨牙声也毫无遮拦的传进我们的耳朵里。最尴尬的还是上厕所的时候,几百号人早上抢那几个茅坑。姜微有次红着脸跑了回来,我问她怎么了,她说隔壁坑位的男子在一边放黄片一边自慰,还搭讪挑逗他。我无助的把她搂在我的怀里说:“我会努力的,让你尽快的搬离这里”她一下推开我说,我也要努力。我们晚上做爱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可那个破床还是吱吱扭扭的响个不停,姜微每次都咬���了嘴唇,像是在被我强暴。可是也有一些放肆的,肆无忌惮的声音回响在走廊里。
姜微来京后的第四天去的人才市场,她找工作比我顺利的多很多,第二次就找到了一个杂志社的职员的工作,底薪2000,五险一金,还有公交补助,只是工作的地方离家比较远,得换乘两次地铁。姜微对于新工作还是很满意的,上班第一天就回来和我诉说工作中的趣事,那时候我也正式定岗了,工资涨到了3000多,我们决定出去吃一顿饭庆贺一下,可当我们看到菜单时,却退却了,于是狼狈的逃出了那家饭店,最后在街头买的熟食,姜微还专门买了一瓶白酒。我俩在那个不足8平米的小窝里,喝酒,回忆着我们的相遇相知相恋。等我们喝光这瓶白酒,我们上床,做爱,那一晚上她放肆的叫的很大声,隔壁的胖子敲了我好几回的隔板,姜微趴在我耳边说:“叫出来的感觉真好”
渐渐地北京的冬天来了,地下室的温度又冷又潮,我和姜微常常被冻醒,冻醒之后我们就做爱,相互拥抱一直等到闹钟响起的时刻。
期间姜微的父母终于还是来了电话,姜微在电话里说,我已经是一家出版公司的业务经理,一个月6000多,她也不错一个月4000多,租住的一个小区房,早就供暖了,房间里20多度呢。我在旁边听得羞愧的低下了头,因为我看到姜微那双冻得通红的双手。北京的生活平淡而又紧张,我也并没有放弃努力,工作中尽职尽责,抓住每一个表现的机会,终于在工作了5个月后,转岗到了销售部,成了一个销售教育辅导资料的业务员。这样我除了基本工资之外,还有出差的机会和提成补助,我开始筹划着搬离那个地下室,租一个小居室,姜微的工作却并不是很顺利,中间辞职了一次,换了一份工资一样的工作,不过离住的地方更近了。
来北京的第一个春节,我和姜微是分开过的,我回到了贫穷却家庭和睦的家,姜微在我的惴惴不安中,回到了那个有别墅,有豪车的贵族家庭。我害怕像上次那样的再被禁锢在家里。姜微则信心满满的对我说不会,然后朝我吐了一下舌头,大不了再上吊一次。年后,我们一起坐车回的北京。 尽管我们在车上并没有交流,但是我明显的感到姜微的情绪有些低落,也许金丝雀就不应该住在草窝。这是在毕业半年后,我第一次怀疑起我的青春梦,我的北京梦。我突然想起了水木年华的一首歌:今天我们要走了,走向未知的天涯,我们的梦在那里吗?他们会实现吗,我们的爱情在那里吗?他们会找到吗?
回到北京,生活依然继续,朝九晚五,如果说改变的话,我渐渐地工作上的应酬增多,姜微也开始有了能说上话的几个闺蜜。我每次酒足饭饱之后,都会不顾别人的目光,将剩菜剩饭打包,我那一刻突然想起了一年之前,偷拿餐巾纸的师哥。人就是被逼的。
半年的时间我改变了很多,从心高气傲的大学生,变成了老练油滑的业务员,那本师哥送我的《方与圆》早被我翻得稀烂,我坚持着外圆内方的做人风格。我的不断努力终于换来了回报,我终于坐到了外地一个小的片区的经理。姜微这半年也变化很大,不再是那个单纯幼稚的富家女,变成了成熟干练的职业女性,对于办公室的宫斗游戏,在吃了几次亏之后,也学会了隐忍和处理。还有我们的共同改变就是早已经习惯了,早上旁若无人的拿着尿盆去厕所,脸都不会红了。也许我们都已经适应这种生活了。 2008年8月8日,北京奥运会那天,我和姜微就坐在电脑前看的,电视里的北京夜色美轮美奂,我也在这个城市的一隅,可是却和我没什么关系。
只是姜微躺在床上用白净的脚丫子碰了我一下,说:“江海,你还记得咱上大学时,我们第一次时,你对我说的话吗?” 我说:“记得,当然记得,我说北京奥运会那天我要娶你。”我心里突然感觉很痛。姜微说:“要不咱们两个明天去领证吧”我说:“先等等吧,等攒够房子的首付再说吧” “不,要不咱9月10号领去吧” “江海,你知道为什么这一天吗?”我没有回头,却心如刀绞,那是我们认识的日子。 以后的日子,变得轻松起来,我们查了一下,我来已经攒够了10万块钱,房子首付差很远,但结婚是可以了,我俩准备偷偷的领证。
就在我们准备领证的前几天,一个电话,彻底颠覆了,我们的美梦,姜微的爸爸被双规了,锒铛入狱。再有几个月他就会正式退休了。 姜微当天晚上就订了火车票,前一晚上我们还在讨论我俩拍结婚照时穿什么样的衣服,摆什么样的造型。我原本想陪她一起回去的,可是公司的业务实在太忙了。最终只是把她送到了火车站,我送她进站台时,从来没有想到这一次她离开北京就再也没有回来。 姜微走后,我一个人冷清清的住在卧室,一个人上下班,偶尔我俩也会通电话,姜微说他爸爸情况不明郎,不乐观。雪上加霜的是她妈妈因为急火攻心,并发了脑血栓,被送进了医院,我听着姜微焦急和无助的哭泣,却爱莫能助,挂断电话后只有一圈圈的捶打着墙壁。
国庆过后,我终于抽出几天时间回去看了一下,姜微家原来的别墅被封了,车也被封了,姜微的妈妈呆在医院,我去的时候口角还是歪斜的,不能走路,看到我来了,也只是微微的点一下头。我找了个旅馆住下,一个月不见,姜微瘦了很多,我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也许这所有的一切,让他来承担都有些突然了。我问,你爸怎么样了,姜微轻声说还在双规审查中,不让见,不过听情况不很乐观。我说妈妈呢,姜微又流下了眼泪,说看康复情况吧,个人体质不一样,不过得长期打算才行。我听了心中一片黯然,我看到一滴眼泪留在她的眼角,我还是忍不住的吻起了她秀美的脸庞,我俩在短暂的欢愉之后,忘却了那些不快乐。我像贪嘴的小孩一样想再要一次时,却被姜微推开,说不行,我还得回医院看看妈妈。我把从北京买来的阿胶塞进了她的包里,她看都没看的就走了。
临分别时,我对姜微说到,我又升职了,回北京我可能去深圳待一段时间。姜微回头看了我一眼,满眼的我看不懂的复杂表情。临告别时,我又去看了一眼姜微的妈妈。却意外地发现窗前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姜微略微尴尬的介绍说,是她的高中同学,也是她妈同事家的孩子,这一阵子他在这里帮了不少忙。我又看了一眼,一个白净,帅气的男孩。
回北京的车上,我眼前老是浮现姜微从那个男孩手里接过饭盒的情景,是如此的自然,协调。我胸口闷的慌,第一次想到了要不辞去北京的工作,也回来找姜微,在这个不大的城市,厮守一辈子。我的思绪最终还是被短信铃声打断,“江海,别想多了,在北京照顾好自己,我永远爱你。”是姜微的,还是她了解我。 回北京后,我给姜微办理了辞职,把她的生活用品寄了回去,我也起身去了深圳,四年了,我始终没有忘记第一次和老总出差的场景,我终于过上了这种生活。我终于可以在名片上加上总经理三个字。新工作的忙碌和适应,让我短暂的忘记了和姜微的分离之苦,每天开不完的会,听不完的报告,忙不完的应酬,回到驻地,已经是凌晨了,想和姜微视频一下,那边却早已经下线。 我每回都打电话解释,姜微则无奈的说,不要紧,我也忙,我问案子进展如何了,姜微则说,快开庭了,希望不大,只希望,爸爸能坚持住。妈妈康复的不错,开始练习走路了,我说那就好,然后我还是沉不住气的问了一句:“上次在医院的那个男的是不是想追你啊”
我终于听到了姜微的笑声,“呵呵,老大不小了,还吃醋啊,关键你这反射弧够长的啊,别想多了,不是说了,我高中同学,他妈和我妈是同事,他爸和我爸也是战友,这回挺同情我的,不过我们关系一清二白。”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我给姜微发了一条短信:“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我妈也问过我好几回,我和姜微最近怎么样,我每次都说好着呢,过年就领回家和您包饺子。 其实,那一年的春节,我没能回家,一个人留在了深圳。因为我在外出的时候被车撞了,肋骨骨折了,姜微对于我没有回去很失落,也问我是不是出事了,我则笑笑说,没事,就是工作忙,对了,我给你卡里打了1万块钱,你妈的医药费够吗?姜微说,不用。
深圳是一个让我看不懂的城市,平日里车水马龙,可一过年,一整天街上都没见到几个人和车。除夕夜,我给姜微打电话,我听到了那边喧哗声,我问在哪里啊,她说在叔叔家啊。我听到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微微,赶紧来吃饺子啊”我说:“你是不是在你那个同学家里啊?”姜微沉默了一会,说,“是啊,不过你别想多了,我只是感觉在医院孤单,你也不在身边陪着我。”我心里一阵苦涩,默默的。 姜微的爸爸在关押两年之后宣判,我很不解中国的法律制度为什么都关了两年了,才宣判。最终判刑11年,没收财产。庭审那天,我给姜微去了个电话,她在电话的那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第一回要求我:“江海,你回来吧,我自己一个人承受不住了,好想冰冷的夜里有个肩膀靠一下。”我挂断电话之后就订上了飞回山东的机票。就如同当年她做的那样,不顾一切的跋涉千里,只为再次见到你。 再次见到姜微,我看到她又瘦了很多,只有80斤重了,晚上我摸着她那瘦瘦的肋骨,狠心说:“要不我辞职回来,陪你吧”他忽闪着大眼,看了看我说:“你舍得吗?”我默然。然后拿出了我早已写好的辞职信,姜微红着眼圈说:不用,等忙过这一阵,我还会和你去北京的。说完就哼起了那首,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 每一次的分别,都会让我痛彻心扉,我努力的不回头看姜微的流泪的眼睛,可是我自己耸动的肩膀却出卖了我。我在告别的那个夜晚对姜微许诺,再等我一年,我赚够了能在这座小城买房的钱,我就回来娶你。姜微什么都没说,只是抱了抱我。 新的一年,我废寝忘食的工作,所有的诱惑,所有的尔虞我诈,都和我没有关系,我需要的是赚取很多钱,但是我还是忽略了一条,我和姜微的交流越来越少,有事电话接通了却找不到什么话题。我有时刻意的把话题引到我们初识的大学时光,北京岁月。可是电话那端却如同一汪死水。我的业绩终于拿到了全公司的第一,我终于从刚进入公司的小保管员,做到了经理。
2012年,全世界的人都害怕世界末日的到来,只有我大喊道,为什么没有天崩地裂。如果来的话,我就可以幸福的带着挂念死去,而不是收到姜微“我们分手吧”的短信。那一刻,我的2012降临,我眼睛一黑,就晕了过去。我在医院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拔掉输液线,跑向飞机场。我原来以为现实中的我回事惨绝人寰的那个,想大声的质问,可是我冲到她家时,却听到了悲伤的哭声和冷冰冰的黑白相片,还有哭倒在别人怀抱的姜微。
姜微的父亲用一枝一端磨尖的牙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不知道怎么评价。可是当姜微哭晕在别人的怀抱时,我也想拿一把牙刷戳穿我的喉管。
我并没有选择离开,我想为自己在争取一次,为了我之前的自私和不负责任,当我约出姜微时,旁边却是那个白净的男生。当我看到姜微对旁边的男生说:“我有些事情要办,你回去吧,放心就是了。”的时候,我心一下就沉了下去。我突然感觉我的爱情已经进入了坟墓,这是一个当年为了我可以选择绝食,上吊,抗争爱情的女孩,她那倔强的性格遗传了她爸爸的刚烈,我不知道我凭什么让他更改决定。我只有狠狠的抽自己耳光,血很快流了出来,流到嘴里,还是如同初吻的味道。?
我们找了一家旅馆,热烈的接吻,抚摸对方的身体,激烈的进入,姜微热烈的迎合着我,大声的呻吟,好像要把这几年我们少做的爱都在今晚补偿回来。我们做了一次又一次,她每回总是咬住我耳垂喊:“我要”,我也希望将快乐的时光延续下去。可是我不是上帝,我也不是机器。我在筋疲力尽的时候问了句:“为什么?” “你说呢?”这是姜微典型的性格 “对不起,是我之前太自私了,太自我了,我决定了回去就辞职,来陪你,咱们买房子结婚”我哀求道 沉默好久,“江海,你一直都是错误的,我不是为了物质才和他在一起的,坦白讲,这几年他也帮了我很多,我也欠个人情,但这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他带给我一种安全感,一种承担。我没有在你身上看到,我现在是真心想有个家了,一个和睦的家,江海,我只是女人。”
我无法辩解,只是呆呆的,头脑发空,我追求的不对吗?城市腐蚀了我的大脑和身体,改变了我的思维。我的城市梦,北京梦有错吗? “江海,希望你以后幸福,是我对不起你,我变心了,咱俩共同的钱,我一直没有用,密码是你生日。”
此时的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如何挽留了。 我静静地看着姜微在门口换鞋,最后说了一句:“江海,如果那时候咱们结婚了的话,咱们的孩子会叫爸妈了,谢谢你陪我走过人生中最美丽的光阴,保重。” 人生就是这样,爱情就是这样,生命就是这样,我像狗一样夹着尾巴回到了北京,曾经让我无限向往和热血沸腾的城市,现在却充满了厌恶和恶心。我回到了公司,可是我的魂魄没有回来,我失落的过着每一天,傍晚回到我们曾经生活的小屋,房租又涨了,可是我还是没有退。寂静的夜里,我选择窝在墙角里哭泣和回忆。我也曾经回到租住的地下室看过,那里又住进了一对刚毕业的大学生。我在孤独的时候会偷偷的到她的空间看她的消息,我知道了她又陷入了一场甜蜜的恋爱,她的妈妈可以自己走路了,她们订婚了,他们去美丽的青岛拍的婚纱照,她终于要结婚了,就在2013年10月10日。
后记:我坐在奔驰的火车上,路两边的景色一闪而过,十年前我看到的景色可不是这样的,因为那时候是��慢的绿皮车。我始终没有鼓起勇气去给姜微一个礼物或者拥抱,我原本想独自回北京的,却鬼使神差的坐上了开往青岛的动车。就如同十年那样的奇妙旅程,依旧海风习习,风景秀丽,我突然看到了十年前的我,就在我前面,身后跟着一个抽泣的女生,他们一起上了63路公交车。
我收到姜微短信时,我正在学校旱冰场旁的一棵树下寻找,毕业那年,我记得很清楚,我和姜微把一个玻璃罐埋在了旱冰场五步的那棵小树下,但是我却在第四步的树下找到了那个玻璃罐罐。明明是五步的,之前,我感叹是我自己步子迈大了,还是自己步子走太远了,埋罐子其实是我们复刻的《我的野蛮女友》。 就在这时,我收到了姜微的短信:“老朋友,今天怎么没有来参加我的婚礼啊?还在北京吗?” “嗯,还在,太忙了,忘了给你送祝福了,终于把自己嫁出去的感觉很爽吧,新婚快乐。” “谢谢,不过我今天看到远处一个男的很像你,还以为是你,空欢喜一场啊。” 我不知道怎么回复了,这是又一条长长的短信飞了过来: “江海,我知道你今天来了,我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我知道你性格内向,不善表达,我记得大学时,天冷了,你脱下外衣给我披上,我浑身温暖。你则像个傻子一样冻得发抖。 还有每回都给我打水,感冒了叮嘱我吃药。 对了,还记得那次在海边我骗你腿抽筋了,你跳下海里救我时,才想起自己却不会游泳,差点没淹死吗。 我们一起爬崂山北九水,我坚持让你背我上山,你汗都湿透了衣服,你都不吭一声。 还有在公共车上你为了我和那俩男的扭打在一起,鼻血横流的场景都在我眼前。 到北京的决定是我俩共同的做出的,没有对与错,那时虽然住在地下室,但是你每天都把好吃的给我,每天给我挠痒,每天都在公交站台等我,我心都是暖的。 对了请你原谅我对倩倩的无礼,我是真的怕失去你。江海,我也知道,你竭尽所能了,你努力的拼搏是为了咱们将来的生活有保障。这些年你不抽烟,不喝酒,从来不碰其他的女孩子,一有时间就陪我到北京转转。 我也以为咱们两个就会这样一辈子的。可是经历太多了,我还是改变主意了,也许黑白底片的爱情比五彩斑斓图画更真实。还是羡慕那个你能在寒夜里用手给暖脚心的女孩,再见江海,再见初恋。”
我看着手机一条条的短信传来,滴滴滴的声音让我心里很痛,眼泪早就模糊了我的眼,犹豫了半天,回了一条:“我到青岛了,我正在拆开当年咱俩埋藏的心事罐,还记得吗?”久久的没有回音。 我拆开了那个罐头,考虑了一下,先打开了她的小铁盒,首先看到的竟然是一条褐色的手绢,我记起了那是姜微初夜时的记忆,还有一个小纸条:亲爱的江海,如果有一天我不幸成为了别人的新娘,记得不要生气,一定要祝福我啊,如果生气,请记得我的眼泪曾烫伤你的手背。 我愕然,因为我清晰的记得我的纸条上写着:姜微,如果有一天你不幸的成为了别人的新娘,我会祝福你的,因为你的眼泪曾烫伤我的手背。 我看着盒底我俩当年的大头贴,眼泪奔流而下,给姜微发了最后一条短信:自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青岛,再见 这是一个比夏天还要夏天的夏天 一个人走在清冷的海边 灯光早已变得昏暗 希望也早已暗淡 心中向往只能撕成碎片 这是一个比夜晚还要夜晚的夜晚 公交车上弥漫着不经意的香甜 第50次的拿出手表看时间 远处却传来轮船的呼喊 青岛,再见 这是一个比车站还要车站的车站 候车室里有人睡得香酣 第一回点起呛人的香烟 烟雾中想起也许远方有一个姑娘等待相见 但此刻火车已经进站 青岛,再见 青岛,再见 沙滩上我的足迹是否依然深陷 浪涛中我的呼喊是否还听的见 窗外送行的人站成一条曲线 泪夺目而溅 最后挥挥手说一句 青岛,再见 青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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