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想起哈尔是否会被丧礼而感得害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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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don't know if this is for every military funeral, but based off my experience and that of my brother who's in the air force and was part of the group that would perform military funerals. The actual service itself is a normal service, it's the putting the casket in the ground that has all the military stuff going on with the flag and everything.
this is super helpful to know about thank you 😭 i think that makes sense, and i guess modern day films like to overglorify funerals
#the funerals ive been at so far are only fujianese ones... i really dont know much outside what i read scarcely#i will use this information for art ideas#thank you anon...#邮箱#其实这样想起哈尔是否会被丧礼而感得害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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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的是不我一有大在人了中到资要可以这个你会好为上来就学交也用能如文时没说他看提那问生过下请天们所多麽小想得之还电出工对都机自後子而讯站去心只家知国台很信成章何同道地发法无然但吗当於本现年前真最和新因果定意情点题其事方清科样些吧叁此位理行作经者什谢名日正华话开实再城爱与二动比高面又车力或种像应女教分手打已次长太明己路起相主关凤间呢觉该十外凰友才民系进使她着各少全两回加将感第性球式把被老公龙程论及别给听水重体做校里常东风您湾啦见解等部原月美先管区错音否啊找网乐让通入期选较四场由书它快从欢数表怎至立内合目望认几社告更版度考喜头难光买今身许弟若算记代统处完号接言政玩师字并男计谁山张党每且结改非星连哈建放直转报活设变指气研陈试西五希取神化物王战近世受义反单死任跟便空林士台却北队功必声写平影业金档片讨色容央妳向市则员兴利强白价安呵特思叫总办保花议传元求份件持万未究决投哪喔笑猫组独级走支曾标流竹兄阿室卡马共需海口门般线语命观视朋联参格黄钱修失儿住八脑板吃另换即象料录拿专远速基帮形确候装孩备歌界除南器画诉差讲类英案带久乎掉迷量引整似耶奇制边型超识虽怪飞始品运赛费梦故班权破验眼满念造军精务留服六图收舍半读愿李底约雄课答令深票达演早卖棒够黑院假曲火准百谈胜碟术推存治离易往况晚示证段导伤调团七永刚哥甚德杀怕包列概照夜排客绝软商根九切条集千��竟越待忘尽据双供称座值消产红跑嘛园附硬云游展执闻唱育斯某技唉息苦质油救效须介首助职例热毕节害击乱态嗯宝倒注停古输规福亲查复步举鱼断终轻环练印随依趣限响省局续司角简极干篇罗佛克阳武疑送拉习源免志鸟烦足馆仍低广土呀楼坏兵显率圣码众争初误楚责境野预具智压系青贵顺负魔适哇测慢怀懂史配呜味亦医迎舞恋细灌甲帝句属灵评骑宜败左追狂敢春狗际遇族群痛右康佳杨木病戏项抓徵善官护博补石尔营历只按妹里编岁择温守血领寻田养谓居异雨止跳君烂优封拜恶啥浪核聊急状陆激模攻忙良剧牛垒增维静阵抱势严词亚夫签悲密幕毒厂爽缘店吴兰睡致江宿翻香蛮警控赵冷威微坐周宗普登母络午恐套巴杂创旧辑幸剑亮述堂酒丽牌仔脚突搞父俊暴防吉礼素招草周房餐虑充府背典仁漫景绍诸琴忆援尤缺扁骂纯惜授皮松委湖诚麻置靠继判益波姐既射欲刻堆释含承退莫刘昨旁纪赶制尚艺肉律铁奏树毛罪笔彩注归弹虎卫刀皆键售块险荣播施铭罗汉赏欣升叶萤载嘿弄钟付寄鬼哦灯呆洋嘻布磁荐检派构妈蓝贴猪策纸暗巧努雷架享宣逢均担启济罢呼划伟岛歉郭训穿详沙督梅顾敌协轮略慧幻脸短鹰冲朝忍游河批混窗乡蛋季散册弃熟奖唯藏婚镜紧猜喝尊乾县伯偏偷秋层颗食淡申冠衣仅帐赞购犯敬勇洲束斗徒嘉柔绩笨拥漂狮诗围乖孤姓吸私避范抗盖祝序晓富译巨秀馀辉插察庆积愈端移宫挥爆港雪硕借帅丢括挂盘偶末厅朱凡惊货灭醒虚瑞拍遗忠志透烈银顶雅诺圆熊替休材挑侠鸡累互掌念米伴辅降豪篮洗健饭怜疯宏困址兮操临骗咧药绿尼蔡玉辛辈敏减彼街聚郎泡恨苏缩枢碰采默婆股童符抽获宇废赢肯砍钢欧届禁苍脱渐仙泪触途财箱厌籍冰���订哭稳析杰坚桥懒贤丝露森危占茶惯尘布爸阶夏谊瓶哩惨械隐丰旅椰亡汽贝娘寒遭吹暑珍零刊邮村乃予赖摇纳烟伦��狼浮骨杯隔洪织询振忽索惠峰席喵胡租款扰企刺芳鼠折频冒痴阴哲针伊寂嘴倚霸扬沉悔虫菜距复鼓摩郑庄副页烧弱暂剩豆探耐祖遍萧握愁龟哀发延库隆盟傻眉固秘卷搭昭宁托辩覆吵耳閒拨沈升胖丁妙残违稍媒忧销恩颜船奈映井拼屋乘京藉洞川宪拟寝塞倍户摆桌域劳赚皇逃鸿横牙拖齐农滚障搬奶乌了松戴谱酷棋吓摸额瓜役怨染迫醉锁震床闹佩牠徐尺干潮帽盛孙屁净凯撞迴损伙牵厉惑羊冬桃舰眠伍溪飘泰宋圈竞闪纵崇滑乙俗浅莲紫沟旋摄聪毁庭麦描妨勒仪陪榜板慕耀献审蟹巷谅姊逐踏岸葛卧洽寞邦藤拳阻蝎面殊凭拒池邪航驱裁翔填奥函镇丌宽颇枪遥穹啪阅锋砂恭塔贺魂睛逸旗萨丸厚斋芬革庸舒饮闭励顿仰阁孟昌访绪裕勿州阐抢扫糊宙尝菩赐赤喊盗擎劝奋慈尽污狐罚幽准兼尖彰灰番衡鲜扩毫夸炮拆监栏迟证倾郁汪纷托漏渡姑秒吾窝辆龄跌浩肥兽煞抹酸税陷谷冲杜胸甘胞诞岂辞墙凉碎晶邱逻脆喷玫娃培咱潜祥筑孔柏叭邀犹妻估荒袋径垃傲淑圾旦亿截币羽妇泥欺弦筹舍忌串伸喇耻繁廖逛劲臭鲁壮捕穷拔于丑莉糟炸坡蒙腿坦怒甜韩缓悉扯割艾胎恒玲朵泉汤猛驾幼坪巫弯胆昏鞋怡吐唐悠盾跃侵丹鑑泽薪逝彦后召吕碧晨辨植痴瑰钓轩勤珠浓悟磨剪逼玄暖躲洛症挡敝碍亨逊蜜盼姆赋彬壁缴捷乏戒憾滴桑菲嫌愉爬恼删叹抵棚摘蒋箭夕翁牲迹勉莱洁贪恰曰侨沧咖唷扣采奔泳迹涯夺抄疗署誓盃骚翼屠咪雾涉锺踢谋牺焦涵础绕俱霹坜唬氏彻吝曼寿粉廉炎祸耗炮啡肚贡鼻挖貌捐融筋云稣捡饱铃雳鸣奉燃饰绘黎卷恢瞧茫��迪柳瑜矛吊侯玛撑薄敦挤墨琪凌侧枫嗨梯梁廷儒咬岚览兔怖稿齿狱爷迈闷乔姿踪宾家弘韵岭咦裤壳孝仇誉妮惧促驶疼凶粗耍糕仲裂吟陀赌爵哉亏锅刷旭晴蝶阔洩顽牧契轰羞拾锦逆堕夹枝瓦舟悦惹疏锐翘哎综纲扇驻屏堪弥贯愚抬喂靖狠饼凝邻擦滋坤蛙灾莎毅卒汝征赠斗抛秦辱涂披允侦欲夥朗笛劫魅钦慰荷挺矣迅禅迁鹿秤彭肩赞丙鹅痕液涨巡烤贱丈趋沿滥措么扭捉碗炉脏叔秘腰漠翅余胶妥谣缸芒陵雯轨虾寸呦洒贞蜂钻厕鹤摔盒虫氛悄霖愧斜尸循俩堡旺恶叉燕津臣丧茂椅缠刑脉杉泊撒递疲杆趁欠盈晃蛇牡慎粒系倦溜遵腐疾鸭璃牢劣患祂呈浑剂妖玻塑飙伏弊扮侬渴歪苗汗陶栋琳蓉埋叡澎并泣腾柯催畅勾樱阮斥搜踩返坛垂唤储贩匆添坑柴邓糖昆暮柜娟腹煮泛稀兹抑携芭框彷罐虹拷萍臂袭叙吻仿贼羯浴体翠灿敲胁侣蚁秩佑谨寡岳赔掩匙曹纽签晋喻绵咏摊馨珊孕杰拘哟羡肤肝袍罩叛御谜嫁庙肠谎潘埔卜占拦煌俄札骤陌澄仓匪宵钮岗荡卸旨粽贸舌历叮咒钥苹祭屈陋雀睹媚娜诱衷菁殿撕蠢惟嚣踊跨膀筒纹乳仗轴撤潭佛桂愤捧袖埃壹赫谦汇魏粹傅寮猴衰辜恳桶吋衫瞬冻猎琼卿戚卓殖泼譬翰刮斌枉梁庞闽宅麟宰梭纠丛雕澳毙颖腔伫躺划寺炼胃昂勋骄卑蚂墓冥妄董淋卢偿姻砸践殷润铜盲扎驳湿凑炒尿穴蟑拓诡谬淫荡鼎斩尧伪饿驰蚊瘟肢挫槽扶兆僧昧螂匹芝奸聘眷熙猩癢帖贫贿扑笼丘颠讶玮尹詗柱袁漆毋辣棍矩佐澡渊痞矮戈勃吞肆抖咳亭淘穗黏冈歧屑拢潇谐遣诊祈霜熬饶闯婉致雁觅讽膜挣斤帆铺凄瑟艇壶苑悬詹诠滤掰稚辰募懿慨哼汁佬纤肃遨渔恕蝴垫昱竿缝蹈鞭仆豫岩辐歹甄斑淹崎骏薰婷宠棵弓犬涂刹郁坎煎螺遮枯台昔瘾蒂坠唔瞎筝唇���吁冤祷甩伞酱范焉娇驼沦碳沾抚溶叠几蜡涌氧弦娱皓奴颓嘎趟揭噹剥垦狭魁坊盐屎郝佩摧栗菊瘦钧匿砖嘘缚嘟盆��霞挽逍畔蕴颈获畏喂脾姬赴囊噪熄锡诀肇璋晕浊伐峡窃枕倘慌垮帕莹琦厢渺脏削锣虐豔薇霉衍腊喧娶遂睁裙韦矢伺钉婴蓄奸廿堵葬蓬鸦尝挨蕾璿挚券厨醇呻霍剃浆葡暨滨履捞咕耕棉烁尉艰妓棺鹏蒸癌纬菌撇惩绑甫崩魄拂汰氓歇萝呒萄蕃曝疋向胏烛腻襄妆髓朴薯颂薛滩橘贰嘲叹枚侮豹巢酬碑翩蚕辽矿屡谴卵撰攀肌冯宴盏阪浦迦颁炼尬胀辟艘株只湘饲爹梨喽侍疫雕黯并铝弗爪鄙钗栽狸谘柄悸喉擅劈秉芷裸锵贾逗寓咚璞烫铅啸炳屿竖惶仕挪栅迄顷窄鸥鲢郊倩兜茧磊抒夷绰溯拙僚芙杖溃凶鸽妒沌祺呐卦聆栖蝇佮唾汇楣匠蛛悼舜耿瞄芋瞒竭茵吼苛浸拯克豆沛掠廊凸搅俺酌倡朦蕉暱焕掏蝉焰狄绳惰芽裹宛御赎燥滔贬悍袂坟颉啤押尴颤钝腥缔粮哑槟簿斧肿纶僵齣辖蹲敷喘扎酿佑肖愈隧嗜檬迳碌襟凋圭寇污哨倪筠桦诈姜旬秃脂噢撼衅庚炫谭惭涩崔贷胡晒琉捏绮膝拭暗醋膨杠鑫瀑喃剖袜逾涅扳惘凳呃掘捍榔窍蜗旷梵暇稻柠抉辗蔚钩卜莺匡蜘祯哔窟亟谛溢黛晦伶逮傍葱刁堤恍匣谍禧轿耸瀚斐忿泓拐驴罕沫绽刃窈渝仄瑛葵噜绣奕窥浏隶蔽仟敛丞诘鳖疤膏锥窕皱晰晖舅孰煽姚钞袱绊焚芦咸沮呕瞪淳丐茹盘菱篠涕衬蚀溉瑄翟怠钰躯肺掷丑奢荫靶纱芸佰峻阱哄肾庄囡阑戳腕菸凹蟾蒐呱巾雏螃盯馈垄毓犀逞姨穆樵阀弥跷搁隙疵憧忏琨阙萱怅辄搏榕饥捣渣眺虞俯绅谤珑咫俏淆蜀楠乞诅匀貂寰迋敞跪囚溺骆憬苇脊瑶疆乍杆眸窜孽卅夭簧徘馒趴鎚啼冗缉絮啄沸萃嘶鸳禽惫徨屐舆邂掀嫖苟檯矫铎棱哗徊拱蕙��滞吠妞氾芹叩朽侪赦汐丰虔茅棠仑膳魉儡鸯懦渗邵筱畜崖瑕蕊揣擒挂屯莽矽侏弧澈饺奎裘塌饵偎泻蔓彗樽衔茍磋萎廓悯铸茎歼壤浇蚤恃瞻拚汀椒嚼粥磅佫勘脖吨澜锻笙厄嚷伽徽隅寥缤簾烘茜驯噎厦闰煤链锈诫颊俐曳蓓暧郤淌喀昆蔑峙躁菇逅雇殴泌酥缮莓辕骇巍糗扛杏茁琵礁秽岔僻焊嗡诵瞌捌遁赃涡琮卯锯扔苏邹莅隘蹋湛昼岫蛰桩藐汲禄皂濑绒耽粪粤卤曜懋咎痘聂垢瞳闵睿跤鉴躬斟淇莒毯幸骋岱庐殃橄恤叽鳞蒙芥榄楷硫苔麒椎禹喙厘袅亥倌吭诃裔梓蓦岩帜瓣狡惕蒙怯嫩龚嚎豚埠暸唆妃瓢蹄厮讥啃琶愿噱狷搪氢橙咆靡砌筷兑溼呸镀踹冢祟懈术搓攸橡膛俞祉冀炊瓷遐揽鹭茄蜢塘郡韬挟牟糙阎旻赘霆呎炭霄媳瘤猿颺煚铠蝠钜苓傀烬墅璇困愣恬嫉琐嫂淼梳憎搂藻酵屉陡摺箫飨桐蚱曦璧偈蹦昶咙铮嗤戌屌耘裳啾嵘胺笃烹巩厝疚鸶汹蔷沐咽烙畸讳揍曙铐朔涓睬矶岐凄鲫楞鲤荆偕徜饥肮蔼辙恁霈诛鞠茉煜傭嗓酹昙铨艳绷峨揉珈鹃诲臆焰隽熔堇韧扒憨舵肛戊坝抠骷碘鞍冕榨肘羔哺霓巳铲蚵惆驹撷稽羹纺蜕趾吊豁褪癸眨臻慷蝙胧沼舱柚抨葭枷靥硝绚绞缆讪褚砗嫣蒲丫鹦蒹憩懊聋盎婊盔峦矜凛铺鹉蜴惚畴羁媛堑泛疮韶憋祁诟搔蜥袒奄忱玖拌悴祠扼髅筑蛤茱骐捶须亢葔艸筛岳岳慵戮跎砰仑炜篱笈瘫吏痊庶厥棘娑沁窘鲸缕硷俨栈蔬鸠闲迢恣昀泠涟眩噫娥荼鳄镖侃虏俾樟榴咛炬窦笠翱莘躇翡姜枭匕藩徉觞拣吱皈墉傌梢巅踌萌幌杭侥栾奠痲夸瘖芯蟀驿耨禾瑾
“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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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Turning Back
蓝白色的闪电自高空劈下,苍白的光晃进漆黑的小巷深处,悬挂在金属杆上锈迹斑斑的铜制挂牌一端的金属链子断裂开,依靠仅存的另一端斜挂着,在狂风肆虐中剧烈摇摆着,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看起来摇摇欲坠。小巷入口处废弃的酒桶上坐着一个叼着烟的姜黄色齐肩发的男人,他懒洋洋地半抬起眼,趿拉着拖鞋撑着伞走向不知何时来到这个环境肮脏,治安无比差劲的街巷的一群人。
“哦呵呵呵,这次弄得可真够狼狈的啊。”他吐出一个烟圈,上下打量着走向自己的一群人,慢悠悠地开了口。
“少废话!”站在一群人中最前方的男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血液顺着他捂紧手臂伤口的手的指尖低落,“你是住在这里的军火走私商对吧?我眼熟你,快告诉我医院在哪!”
“喂喂喂,”军火商“呵”了一声,手腕一甩扔飞手里未抽完的半截香烟,烟头的火光短暂得亮了一瞬,倏尔被滂沱的雨浇熄,“多弗朗明哥的手下,求人办事都是这样蛮横的态度的吗?”
“好吧,”男人的态度稍稍放软了些,“请告诉我哪里有医生,我和我的同伴亟需治疗。”
“医生?你在开玩笑吗先生?���里可没什么医生,杀手倒是多了去,”军火商重又坐在废弃酒桶上,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有哪个医生会傻到呆在这种非但赚不到多少钱,还随时可能丧命的贫民窟般的地方?——不过,我看你们的伤势和这个恶劣的天气……”他摸了摸残留着胡茬的下巴,“似乎还没等到穿越过森林到达贵族人居住的繁华地段,你们全都死了。”
“你……!”
“哦,不过说到医生,大概一个礼拜前倒是来了一个自称是医生的,性格古怪的家伙,”军火商偏了下头,“没人知道他从哪来,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虽然年轻,但医术着实高明,也很上道,短短的时间就跟这片的人混了个眼熟。我们都叫他,”军火商说着,有些森冷地一笑,“死之外科医生。”
“你说的那个家伙,他现在在哪?”
“喏,”军火商大拇指朝身后一指,小巷深处的金属挂牌高高荡起又落下,“哐当”一响,“那家伙偶尔会出海,不过这种天大概在屋里呆着吧。——哦对了,你们如果真要找他的话,”他半抬起手臂,冲他们挥了挥,“希望你们带够了钱或者有足够多的运气。”
“你什么意思?”
“……”军火商面对多弗朗明哥的手下干部饱含怒意的发言和不间断地骂骂咧咧,懒散地耸了一下肩膀不再回应。披着鸦黑色大衣,处在队伍最后的男人静静地望了他一眼,递给他一张写了字的纸。纸张上的字迹他还没看数秒,便已被雨晕开字迹。
“你这家伙……”他抬眼望向对方,眸子里有些许难以置信的愕然;披着鸦黑色大衣的金发男子冲他简单点了下头,沉默着一言不发尾随着他人一同朝小巷深处那间“死之外科医生”所在的房屋走去。
锈迹斑斑的挂链终究不堪重负,彻底断裂开,金属挂牌狠狠地砸进路面的水坑里。在蓝白色闪电的映照下,挂牌上咆哮着的白虎的图案,显得愈发狰狞。
肆虐的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浸透金发男子的鸦黑色羽毛大衣,压得本就腰腹有伤的他呼吸逐渐急促而沉重起来。他向前迈开一步,试图透过雨帘望清小巷深处爬山虎和青苔各占一半天地的那面���壁上用红色的油漆——或者是鲜血——涂绘着的褪了色的文字涂鸦。
——No Turning back.
“哦哈哈哈哈,一群狼狈的疯子深更半夜里去找另一个疯子医生治病,真有趣。”被军火商称作医院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正规的诊所,倒颇像个废弃的地下防空洞。而它正对面的酒吧门口,喝着朗姆酒的海贼正粗声粗气地放声大笑,“小心点别被他弄死啊,他这家伙可是比死神还可怕。”
“说谁比死神还可怕呢?”那不正经诊所的门被一只刺着“DEATH”文身的手推开,手的主人倚靠在门框,似笑非笑地望向喝着朗姆酒的海贼。他上抬起手腕轻轻高抛起的,居然是一颗扔在有节奏跳动的鲜活的心脏。
“没,我说我自己,我说我自己还不行吗?”喝着朗姆酒的海贼哭丧着脸,“‘那个’什么时候能还我?”
“呵,”倚靠在门边的青年嘲讽般轻笑一声,“咱们一开始说好的,你付我一万贝利或者等价的珠宝或黄金,我帮你治病。但是我收到的所谓的金块里,很大一半只是刷金漆的铁矿。违约的家伙,终究要付出点代价的。你在这住了那么久,应该懂这里的规矩了,格罗特当家的。”
“……”自知理亏的格罗特冷汗直冒,端着酒杯的手直抖,双眼发直盯着青年人手上那颗跳动着的心脏。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三天之内付清剩下的贝利,要不然……” 他挑了下眉,从敞着穿的深蓝色长袖风衣衣袖中抽出一张卷起的通缉令,轻抖展开,“我就把我手上的东西交给海军。——2500万贝利,”他略显嫌弃地瞥了一眼通缉令上的金额,“嘁,勉强够付剩下的诊金。”
“我、我选……”
“哦,不急,”青年人重又卷起通缉令塞回衣袖,单手扣拿着心脏,同时抱紧了双臂,“你有三天的时间用来思考。三天后告诉我你的答案。”
“……”格罗特敢怒不敢言地瞪了青年人一眼,发泄般将杯中仅剩的朗姆酒一饮而尽。
“那么,多弗朗明哥的人,深更半夜的前来拜访我的住所,有何贵干呢?”青年人的视线从格罗特身上移开,草草扫了一眼门口的一群人,慢悠悠地开腔。
“你认识我们少主?”
“不,完全不认识,”青年人口中呼出的白气在雨雾中散开,异常干脆地否认道,��是军火商当家的告诉我的。他刚刚用电话虫把我喊醒,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情。”
“我们……”
“我先问一句,”青年人打断了男人的话,摁亮了门口处的吊灯。橘黄色的灯光泼洒在他漆黑的发和肩膀。他侧过身望向身后狼狈不堪的一群人,金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一条腿跨越过门槛,“你们带够钱了吧?”
“这、这个……喂柯拉松,这次任务赚到的钱都在你那里吧,都有多少?”
“……?!”死之外科医生跨越门槛的动作一顿,险些被脚踝高的门槛绊倒。他的视线越过众人的肩膀,落在队伍最后那个手忙脚乱从口袋里摸出潮湿的钱币的男人身上,久久未移开自己的目光。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在他的面前停下。被先前说话的人称作“柯拉松”的男人攥着被雨水泡皱的钱币,视线触碰上青年人双眼的刹那,有些许的愣怔。
那双此刻交织着震惊、茫然与悲伤的双眸,他为何会觉得似曾相识?
又为何,会骤然间想起那个前不久刺伤了自己,仓皇逃开的身患珀铅病的孩子?
“这边走。伤得重的先进去,其他人跟上。”
死之外科医生的嗓音拉扯回柯拉松的思绪。他本以为对方会一一清点着他递上的钞票,谁知青年人看都不看直接塞进了裤脚印着黑色斑点花纹的浅蓝色牛仔裤口袋里,抬起手臂指向灯光照不到的地底更深处的房间。
“……” 地下室自带砭骨的冷意另本就淋了个透湿的柯拉松打了个寒战。原先避寒用的羽毛大衣此时此刻反而成了会加重他病情的累赘。草草包扎的伤口或许因为他先前手忙脚乱掏钱的动作幅度太大而裂开,殷红的血液在洁白的纱布上晕染开,染红了他点缀着红心图案的粉色长袖衬衫。
“小心脚下,仔细别摔倒了柯拉先生。”
“……?”
刚刚是,那个人称“死之外科医生”的青年在跟自己说话?
他讶异地瞪圆了眼,侧目望向身边的青年人,试图在对方脸上寻觅更多的答案,然而青年人留在他视野中的,仅仅是一个快被黑暗吞噬的背影,看起来格外的寂寞而悲伤。
“嚓——”
火柴头部摩擦过火柴盒的侧边,燃起一簇微弱的火苗。死之外科医生手腕一甩,将燃着的火柴精准地扔向壁炉内的木材堆之间的作为引燃物的一张旧报纸,蹿起的火苗驱散了雨夜和地下室的冷意。
“茶和医疗箱我都拿过来了哦。”门口传来一个陌生的嗓音,蜷缩在壁炉边矮沙发上煨着自己发冷的双手的柯拉松极力压下内心的震惊,抬眼望向站在门口处的说话的白熊。
“谢谢,茶放在茶几上就好,”死之外科医生收放好火柴盒,扭头望向自己的同伴一眼,“医疗箱的话拿给我。”
“喂,搞什么啊,”矮沙发另一端的男人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登时骂开,“有用温水泡红茶招待人的吗,你这愚蠢的野兽!”
“对、对不起……”白熊被他的嗓音弄得吓了一跳,后退半步低头道歉。
“你到底是来治病的还是来品茶的?”死之外科医生打开了白熊递给自己的医疗箱,手不停地往外拿出治疗用的药品或器具,嘴里也不忘怼人,“少对我的同伴指手画脚。”兴许是怒气未消,他给男人伤口消毒的动作故意加重的几分,换来了对方一声压抑的惨叫。
“……”柯拉松半是同情地望了家族内同伴一眼,端起自己面前的一盏茶啜饮了一小口。温水泡开的茶叶喝起来口感确实很糟糕,茶水里几乎没有半点红茶的醇香,但茶水的温度却出奇地适宜——没有烫得让他一口喷出,打翻手里的茶盏出糗,亦没有凉到又苦又涩,喝下去还会胃疼。
他甚至开始怀疑,所谓的用温水泡茶,是不是青年人故意让白熊那样做的。
“好了,接下来轮到你了,”柯拉松眼前投落大片阴影,青年人拎着医疗箱走近自己,“让我看看你的伤。——喂,我这里禁止抽烟!”他劈手夺下柯拉松叼在嘴里未点燃的香烟,表情看起来有些恼,“你是想把自己和���下的地毯都给点着吗?”
“……”柯拉松垂眼看着青年人夺下自己香烟的手,眨巴了几下眼,摸出一张泡了水变得皱皱巴巴的纸,写下一行“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冒失的人吗?”的文字。
“难道你不是?”死之外科医生暗自腹诽,重重叹了口气。他消毒洗净自己的双手,戴上医用外科手套后,动作轻柔地解开浸透了鲜血的绷带,拧紧了眉头。
“这个伤……”他的指腹轻轻摁压在柯拉松腰腹部裂开的一道伤口上,眼神黯淡了几分。
“不小心弄伤的,别介意。”柯拉松察觉到青年人情绪的变化,在纸上如是写到。
“怎么个不小心法?”死之外科医生嗤笑一声,满脸都写着“编,你继续编”,“你在厨房里把菜刀刀尖朝上立在砧板上,然后脚踩到香蕉皮整个人向后摔,刚好摔在你立刀的地方?”
“……”柯拉松一时语噎��笔尖悬停在纸上良久,不情不愿地写下:被敌人刺伤了,不疼,别担心。
“……”死之外科医生视线从他糟糕透了的伤口上移开,瞥了眼新写下的字迹,用力抿紧了嘴唇,随后张了张嘴说了一句什么。
柯拉松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因为发低烧导致严重幻听了。
——他听到了青年人,一句极其小声的道歉。
木材燃烧的“噼啪”声融进渺远处轰鸣的雷鸣,客厅摆钟有节奏晃动的钟摆让坐在它正对面的柯拉松愈发产生了倦意。他有些庆幸自己使用了自己寂静果实的能力,不然在青年人的指腹轻轻摁压在他的伤口附近查看伤势的那一刻,他便会痛呼出声。
“这伤口情况糟到都已经严重化脓了,你自己都没感觉的吗?”
“唔,我就说我怎么最近总是发低烧。”柯拉松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抓了抓头发在纸上写到;死之外科医生对着他那张画了滑稽的小丑妆容的脸实在发不来脾气,眼神示意柯拉松捋起衬衫衣袖,自己则从医疗箱里取出一支一次性针管,在柯拉松没反应过来之前将针管内液体注射进对方的体内。
“你要做什么?!”柯拉松警惕地盯着他的手,笔尖用力到戳破纸张。
“我需要把伤口彻底切开,”死之外科医生嗓音平静地回答道,“将脓液彻底的引流出后用生理盐水、双氧水和碘伏反复冲洗你的伤口。”
“……”柯拉松似乎并没有完全信任他,他的手指依旧攫住青年人的衣袖,努力让自己不要睡过去。
“这个过程会很痛,所以我��你大了点麻药。——没事的柯拉先生,放轻松,就当是睡了一觉吧。”
“……”柯拉松缓缓松开自己的手指;死之外科医生冲他上扬了下唇角。
——那是他第一次露出真正意义上的微笑。
“晚安,柯拉先生。”
灼热到肌肤被烫伤的火焰,浓厚到近乎无法呼吸的烟。
鲜血的铁锈味混杂着火药燃烧后的硝烟味灌进他的鼻腔,几欲作呕。
火光深处影影绰绰地可以望见一个男孩的身影。戴着一顶斑点帽,单薄瘦弱的孩子蹲在火焰燃尽的废墟中,身上脸上满是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在某个地方沾染上的。
“罗……?”他心下一惊,下意识地要奔向被火焰包围吞噬的孩子,“不,等下……!”
炽烈的火焰猝然向身后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割得面颊生疼的风雪。他半抬起手臂挡住柳絮般飞扬的雪,眯起眼朝苍茫的雪原尽头望去。
���性格古怪的外科医生一手握住扛在肩头的长刀剑柄,另一只手的手指被男孩松松握在手心。
“你……”
“再见了,柯拉先生。”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同时望向自己,异口同声。
“呜啊——!”
他惊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胸口急剧起伏,被死之外科医生仔细而耐心地清理缝合好的腰腹处伤口,仍旧隐隐作痛。燃烧了一宿的柴火熄灭多时,整个地下室诊所空空荡荡,没有半点人影,寂寥得仿佛昨日雨夜的一切,宛若一场方醒的梦。
“呵,你醒啦。那小鬼推测的时间还挺准的嘛。”门口处飘来一丝劣质香烟燃烧后的呛鼻味,伴随着姜黄色头发的军火商懒洋洋的嗓音,“要不是你递给我的纸条上正儿八经地写了句‘谢谢’,我才懒得接下那小鬼的委托,前来查看你的状况呢。”
“这里禁止吸烟。”柯拉松咳嗽了几声,亮出写着字的纸。
“妈的,臭小鬼规矩真多。烟灰缸在哪?啧,算了,禁烟的地方想必也没有烟灰缸。”军火商“呸”了一声,目光所及之处未能找到任何能充当烟灰缸的器皿,只好把掐灭的半截香烟别在自己的耳后,“——话说你的嗓子,天生这样的?”
“……”柯拉松闭了下眼,摇头;军火商又“啧”了一声,吐出吸进嘴里的最后一口烟雾。
“人都去哪了?”柯拉松在纸张上写下字迹询问道。
“你的同伴们在对面酒吧喝酒呢,”军火商一屁股坐在柯拉松对面的沙发上,随性地伸长了双腿,“至于那个性格古怪的外科医生嘛……雨一停息他就再度出海去了。”
“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谁知道呢,”军火商乜了一眼他的字迹,“也许傍晚,也许明天,又也许在海上不幸罹难,再也不会回来了。”
“闭嘴,他不会的!”柯拉松从沙发上猛地站了起来,撞翻了茶几上杯中凉透了的红茶。他不顾泼洒到裤子上的水渍,抬起一脚重重踩在军火商的腿上,伸手死死一拽对方的衣领,写着字的纸几乎要直接贴在军火商的脸上,“码头在哪?”
“这里有很多个码头。”
“少废话,说他最可能在的那个!”柯拉松火到,字迹凌乱潦草到飞起。
“南、南边,”军火商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我第一次遇到他,就是在南边的那个码头。”
海浪猛烈的撞击着坚硬的礁石,腥咸的海风吹得柯拉松的金发凌乱不堪。码头处堆砌了无数废弃的木箱、破烂的家具和不知用途的造型怪异的金属废料。他艰难地行走在离海岸码头有一段距离的碎石路上,鞋底踩在碎石上直打滑。
该死的,我到底��做什么?就算从那个军火商口中逼问出码头的下落,那个人也不一定就会回来啊!
柯拉松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洁白的浪潮在眼前高高掀起,倏尔重重落下。一如他此刻跌落到底的情绪。
“请问……”他弯下腰,手指轻轻戳了戳在码头边玩耍的小孩子的肩膀,还未待他在纸上写下几个笔画,手执贝壳的小孩子瞅见他妆容怪异的脸,吓得跌坐在碎石路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哭喊着跑开。
可能家族里的那几个臭小鬼,特别是罗,是为数不多见到自己不但不会被吓跑,还会恶狠狠去自己对视的小孩子了吧。
他隔着洁净的纱布摩挲了下腰腹的伤口,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苦笑着想到。
“我说过了,禁止吸烟。还请遵医嘱,柯拉先生。”
又是那个低沉温柔的嗓音,又是那双刺着“DEATH”文身的手。
又是那个人——跟瘦瘦小小的罗一同闯入自己梦境的,奇怪的外科医生。
风撩起青年人墨蓝色长风衣的下摆,死之外科医生安静地站在碎石路上,指间夹着从他唇齿间取下的香烟。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仰起面庞,望向眼前人。
“我来找你。”
“为什么?——不,等等,”死之外科医生皱了下眉,“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柯拉松闭了下眼没有回答,打了个响指,低声念了一句“寂静”。
“你……”海浪声和孩童的嬉闹声倏尔消隐,他仅能听到柯拉松和自己有节奏的呼吸。死之外科医生双唇无声翕张几下,好容易才发出了一个音节。
“抱歉,吓了一跳吧?我其实是寂静果实能力者。”
“那为什么突然愿意对我坦白?不单单是我处理好你的伤口那么简单吧。”外科医生挑了下眉;柯拉松沉默了下,似乎有些纠结要怎么开口。
“我想……”柯拉松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拜托你救一个人。”
“谁?”
“被我哥哥领回家族的,身患珀铅病的小孩子。”
“……”死之外科医生的脸色微变,抬手压了下自己的帽檐,“我劝你早点放弃那个想法,珀铅病是治不好的。”
“但……”柯拉松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许的失望,但他并没有放弃追问,“你是手术果实能力者,不是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手里明明拿着那个海贼的心脏,但那个海贼什么事都没有。除了手术果实能力,我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这一切。”
“所以,”死之外科医生忽地笑了起来,笑声听起来莫名有些自嘲,“你是想拜托我用手术果实能力救那个险些把你刺死的小混蛋?”
“是啊,听起来很荒诞可笑吧?”柯拉松耸了下肩膀,笑了一下,“随你了,你也不是第一个骂我是笨蛋的。”
“比起骂你笨蛋,”死之外科医生咬了下后槽牙,似在隐忍着什么��“……我只想骂你是骗子。”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其实能说话。”
“……不守约的骗子,”对方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深吸一口气自顾自般地说了下去,“我们明明约定好了要一起去旅行,结果却变成我一个人在流浪。”
不是,等等,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约定?
不,比起那个,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
“你为什么会知道刺伤我的是那个身患珀铅病的小鬼?”
“说起来,我还没告诉过你我的真实名字吧,”死之外科医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我叫特拉法尔加·罗。对,就是你口中的那个身患珀铅病的小鬼。”
也是那个刺伤了你的小混蛋。
“罗……?”柯拉松愕然地端详着青年人的面庞,努力寻觅着对方童年时的影子,“你……”
青年人的面庞和手臂上完全看不到珀铅病导致的病态的苍白,反而呈现出被阳光晒过后的很健康的小麦色;先前一直笼罩在他眼里的森冷绝望和淡漠也销声匿迹,青年人此刻的双眼里溢满了悲伤和温柔。
未来,那个孩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不,也许是我自己做了些什么?
“柯拉先生?”罗被柯拉松盯得有些许的不自在,“能不能……别这样一直盯着我看?”
“不是吧,你居然害羞了吗?——对了,你现在多少岁了,罗?”
“……26。”
“咦?明明比我还大了3岁,却还是矮了我那么多啊……”柯拉松半开玩笑道,换来罗气到咬牙的一句“柯拉先生”。
“抱歉抱歉,”柯拉松偏了下头,绽开笑容,“我太开心了,所以不由得盯得你看得久了点。”
“嗯?”
“太好了,你有平安健康地长大。”柯拉松露出他铭刻在记忆深处的那样明朗的笑脸;罗觉得喉头一阵发紧,慌乱地别过了头。
“柯拉先生,”他轻轻叫了对方一声,嗓音轻微发抖,“我……有成长为你期待的样子吗?”
“有啊,”柯拉松温柔地垂眼望向他,“其实啊,你只要平安自由地活下去,就够了啊。——啊……”
背对着他的青年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抬起手用力压低了帽檐。
“罗……?”柯拉松原地无措了会,试探着唤了他一声,“你还好吗?”
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先前还能强忍住泪的外科医生紧绷的双肩募地垮了下去,眼角止不住地有泪水滑落。
“该死,我为什么……”罗沙哑着嗓音,手背死命地捂紧了眼睛。饶是如此依然阻止不了自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我明明命令过我自己就算在这个时空见到你也不许哭的。”
“……”柯拉松伸出手臂,环住突然间情绪崩溃的罗,“如果哭出来会好受些的话……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直到你慢慢恢复冷静的。”
“别再用你的能力消去我的哭声了,柯拉先生……” 外科医生的话语听起来近乎哀求。
“我不会的,”柯拉松向他保证道,望向被自己拥在怀里从轻声抽泣,到哭出声来的外科医生,“我不会那样做的。”
虽然我完全不明白未来的你,或者说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清楚地知道,就算我消去你的哭声,也无法消去你心中的悲伤和泪。
“船长?船……”
“嘘——!”柯拉松竖起食指,对着白熊眨了下眼,温柔地垂眼看着哭累了靠在自己怀里的人,“他睡着了。”他用口型告诉它。
“啊,对不起!”白熊惊慌失措地用爪子捂紧嘴巴;柯拉松被白熊笨拙的模样逗笑了,弯了下唇角。
“没事的,我用果实能力建立了一道隔音壁,你们船长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也听不到我俩的谈话。”
“噢噢,好厉害。”
“有什么要告诉他的事,我来帮忙转告吧?”
“咦?”白熊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口,“哦哦好吧。我刚刚和佩金一起发现了那道洋流,唔,就是让我们莫名坠入这个时空的洋流。它突然出现在海面上,我们避让不及,只能死命抓紧船舷等海面平静下来。但是……”
“但是你们���现居然来到了16年前。”柯拉松帮白熊补充上后半句。
“是的,而且从伟大航路的后半段新世界,猛然间回到了北海。虽说伟大航路上什么都可能发生,但这怪异得有些出乎预料了。”
“等等,你们去了伟大航路?”
“嗯,因为……”
“因为……?”
“啊,我不能说,”白熊拼命摇头,“船长要是知道了我告诉你他出海是去为了找多弗朗明哥复仇,一定会杀了我的。”
你这不是还是说出来了吗!
柯拉松哭笑不得。
“糟了,我刚刚是不是……”
“放心吧,”柯拉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阖上眼帘,“我不会告诉他你说漏嘴的。——话说你手里拿着的是蛋糕吗?”
“嗯嗯,因为今天是船长生日嘛。”
生日……吗?
那个用死亡倒计时来计算自己年龄的孩子,从未开口告诉过他自己的生日是哪天,更不会庆祝自己的生日。
毕竟,身患重病的孩子能庆祝什么?庆祝自己离死亡更近一步了吗?
“蛋糕……能让我交给他吗?”
“可以呀,我觉得船长不会介意的。”
“抱歉,我居然睡着了。我……睡了多久?”
“半小时吧,没有很久。”柯拉松不易察觉地活动了下被罗压麻的手臂,“你可以再睡会。昨晚你顾着给我们治疗,都没能好好睡觉吧?”
“有人来找过我吗?”
“啊,你的同伴,那只会说话的白熊让我告诉你,它和佩金刚刚一同发现了那道跟把你们卷入那个时空同样诡异的洋流。也许,乘上那道洋流,你们就能回到正常的时空了。”
“……”罗的神情看起来没有半点欣喜,反而神色有些黯然,“比我想象中要快啊……离别的来临。”
“确实呢。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长大后的样子。”柯拉松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别难过啊,我们在未来还能再见面的。”
他以为罗会如同小时候一样冲他发脾气,然而罗只是抬眸望向他,淡淡一笑。
“嗯,我在未来等你。”
在没有你的未来怀念着你。
“啊,等等……”柯拉松想到了什么,叫住了转身欲走的他,“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做一次的……”
“哈?——喂,等……”他的鼻尖突然被柯拉松点上甜腻的奶油,而那“罪魁祸首”,则笑着看向自己。
那个笑容,跟胸口文身的笑脸一样,开心而又温柔。
是他同样会用一辈子记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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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by宵 严禁转载】
覆上别墅风的装饰全息投影的执行官收容设施的一间房。站在映照出全身的穿衣镜前的志恩,正在将一头闪耀的白金色秀发往上挽成髻。身着让白皙肌肤显得更加白净的纯白内衣。在她身旁放着的椅子上,挂着鲜红的长裙。
「……呐,志恩」
坐在床上的少女——未来,向露出白得仿佛透明的裸体的志恩搭话。
「哎呀,难道说尺寸不合适?」
在嘴唇涂上鲜艳的口红后,志恩转向了那边。
「不,这倒是没问题……」
未来触到自己身穿的明黄色的小礼服,手指摩挲着裙摆的部分。十分光滑。
「为啥,非得这副打扮?」
「――因为听说你向小朱拜托了,说自己也想同行呢」志恩只穿着内衣就走近未来身边,将她刘海的些微凌乱的发丝整理好。「……明明,变得不需要再用全息投影藏起脸了,要和“箱舟”那帮人交战一次,就又得藏起来了。太浪费了呢。明明那么可爱」
「……才不可爱呢。都被揍得面部全非五官歪斜了」
「通过精密医疗器械进行的再整形技术,演算出本来该有的样貌,实行的治疗噢。现在的你毫无疑问是美人哟」
「……我的脸,长得像谁呢……」
未来有点不擅长应对这位名为唐之杜志恩的女性。明明她冒昧地闯入了自己这,却神奇地懂得抽身的时机。自己希望别人对自己说的事情,这个人会说给自己。所以,甚至是自己本来没打算说的事情,也不小心脱口而出。
「我的母亲……,据说已经死了很久了。自杀。结果,是因为没能和父亲在一起。抚养权转移,其实就是这个原因……」
「……嗯」
头被志恩的纤纤玉手抚摸了。一瞬间,讨厌的记忆掠过脑海——然而,却马上消散了。她的爱抚中,丝毫没有令人生厌的感觉。因为其中,只有满满的慈爱。让人联想到母亲倾注给孩子的爱的,温暖的感触。
从来没有像这样被谁温柔地对待过。自己差点被杀死,而又拼命地去活下来了。然后和发现自己的人们一起度过的两个月,是让自己觉得来到了别的世界的程度。本该被当成是痛快的事情。本该感到开心的。
明明如此,却有水滴划过脸颊,在新款的连衣裙上染成了斑点。
「我没拜托过说希望他们能生下我……。一起生活这件事,也没有奢望过……。可是,父亲……,他没有我,就会变得不行……只是希望他能健康而已。我,已经不想,再失去家人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爱我。不想如此……变得孤身一人……」
「嗯」
被志恩紧紧抱住了。包裹住自己的香气,就如甜美的蔷薇,但是不带一根刺,柔软无比。
「我是渴望被爱,才去爱的……」
可是,这,却是错误的。曾经我所以为的正确的事情,在这个社会上,全部都是错误的。所以,父亲才发了那么大的火。在我告诉父亲自己怀了他的孩子那天。
「父亲大声吼我了。说为什么你会长大。为什么你不能一直当个孩子。为什么要成为女人?成为女人之后你就变得不再是你了。不再是我的孩子了。这样根本没法爱啊――」
父亲想要实行让我回到原来,永远当个少女的方法。但是,我拒绝了。我想要自己的孩子活着。我,想要守护自己怀着的生命。
所以,向社会——这个不讲理的世界抗争了。
「这次绝对要,救出她们。如果不用自己的双手抱紧那两个孩子,不对她们说我爱她们的话,如果不这样的话,我,就真的会……失去,所有的家人」
父亲,已经不在了。因色相恶化而被隔离,被施以杀害处分。
「……我懂的,懂的,全部都懂……」
志恩直到何时都会紧紧抱住自己。直到宣告着出发时间的铃声响起,一直抱着。然后,牵着身穿鲜红连衣裙的她的手,走向大家等待着的地方。未来穿着的连衣裙上的斑点水痕,已经风干,消失不见。
沿途,说出的话语,是誓言。
「我,说不定会跨越过去,也说不定会被过去吞噬。一切都看我自己,朱这样说道」
「……,是呢」
「所以,朱给予了我机会。我要和你们一起过去。然后,这次一定,会把我的孩子,从“箱舟”那里救出来」
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已经知道了如何安排布线能引发爆炸的炸弹一样,但并非雷管已经被切断了。只要条件集齐的话,说不定马上就会爆炸。
可是,我却不想用药物忘却一切,都当成没发生过的事情。如果正因为为了保护自己,而杀死心灵,对那两个孩子见死不救的话,我就会成为无药可救的人。只有这一点,我绝对不要。
「我,现在,正立于天平之上」
「总觉得是很帅气的表现呢。小未来,你说不定适合当作家之类的……」
「……要真是如此说不定还不错」
未来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将来什么的。可是,这之后的人生一定会更长。自己也好,孩子们也好,都会长大,各自选择自己的人生——为了取回如此理所当然的事物。就算,自己的犯罪系数超过100,成为隔离对象,也已经不会有放弃这一选项。
†
《便携型心理诊断・镇压执行系统・支配者・启动完毕》
2113年12月28日——坐镇于公安局大楼地下停车场的漆黑的运输无人机打开,枪把从内部弹出来。朱/美佳首先拿出支配者,宜野座接着拿出。然后弥生一握住枪把,就有全息投影到网膜上的绿磷光——进行生体认证的电子音,以指向性语音形式,直接在耳内低语。
《用户认证・六合塚弥生执行官・公安局刑事科所属・使用许可确认・为合法用户》
弥生将取出的支配者收进枪套,和宜野座一起乘上执行官护送车辆。然而,两人都坐上了,舱门还没有关闭。正觉得奇怪,想起身的瞬间,有谁坐了进来。
身穿仿佛以满开蔷薇的花瓣织成一般鲜红的连衣裙的女性坐了进来。
「嗨~晚上好」女性嫣然微笑。
「――志恩」
弥生就那样呆呆地注视着志恩。然后志恩的身旁,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是未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也来了?
「怎么啦,你的表情好像见了鬼一样。就算是我也会走出分析室之外的噢」
志恩一边歪着头,一边和未来一起准备坐到舱内空的座位上。
「……你想干嘛?分析官为什么要到现场来出差啊」
弥生的诘问交织着困惑与怒气,然而志恩却依旧保持着从容的态度。
「可不是因为想显摆或者好奇才参加的噢。被认为潜伏着“箱舟”的改造货物船“Ark・Nova”的操作系统,是不受外部远程操作控制的独立控制系统噢」
然后朱也来到了舱内。
「这次,为了凭借一系的少数战力实行镇压,在控制“箱舟”成员的同时,也得限制住控制系统。我判断,为此,唐之杜小姐的力量是必需的,就拜托她同行了」
「就算如此,既然到了要动员出非战斗人员的程度,不该请求其他系的支援吗?」
「能做到的话,我就会这样做。可是,这次作为夺回目标的孩子们,没有被登记在这个社会里,在法律上,是不存在的人类。因而,能动员的人数也受到限制。明明是如此大规模的案件,却没有指定为广域指定案件,就是因为这个」
「……怎么这样,他们实际活着啊,那些母亲被杀掉的孩子们」
弥生愕然。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愤怒。不自觉地,瞪了一眼朱。可是,她咬着牙,在发抖。于是弥生理解了。理解了现在,对无法挽救不得不去挽救的人们的事实而愤怒的这份感情,朱也同样经历着。
「――正因为如此,才必须要让他们的存在被西比拉所认可。在这个社会中,所有的人类,都必须被给予同等的变得幸福的权利。以及,为了守护这样的社会秩序(系统),我们公安局存在着。战力受到限制。也无法接受其他科的支援。所以,这是一系总出动的,不惜一切代价的总攻战」
朱向前,迈了一步。肩部绣着标志“103”——她正了正突袭夹克的领子。然后,她走向客舱的角落里,无事可做地站着的未来。
然后,朝她伸出了手。宛如对她许下誓约一般。
「感谢你,你告诉了我们这起案件的存在。所以一起去救出���们吧。我们一系,为了回报这个社会不向其伸出援手而丧失的众多生命,以及,为了迎接成为亡骸的她们留下的崭新生命来到这个社会,必须得解决“箱舟”事件」
要前往离“Ark・Nova”停泊的码头最近的车站,必须在浜松町乘坐临时运行的列车。因为执行官是潜在犯,所以通常在公共设施时会被色相检查拦下来,不过由公安局权限采取了特别措施而乘车了。然后弥生等人一和其他的活动参加者一起下车到月台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生锈腐蚀了的看板。上面写着“东京货物航站楼”。
上世纪——那是还在锁国以前的时代,这个国家进行国际贸易的时代使用的货物航站楼的车站。过去本该堆积如山的货物集装箱现在也很少,延伸到码头的长长的空地上,全息投影出了路线导航。冰冷的海风吹拂之下,活动的出演者和观众渐渐走向停泊在码头的货物船。
弥生等人,也随着人流前进着,办完了入场��续。而由工作人员进行的色相检查,虽然也能发动公安局权限,不过不能因此被“箱舟”察觉到。于是对扫描仪器,志恩通过手里有的移动设备进行入侵攻击、突破。登上了“Ark・Nova”。爬上巨大的船体侧面设置的铁楼梯。到了狭窄的甲板上,俯视船舱,就看到固定集装箱用的单元构造的一部分被取下来,组成了舞台。是相当大的演唱会会场规模。装载的各货物集装箱被进行调整,分为观众席和舞台区,最上层的集装箱内设置的聚光灯的照明闪烁着多彩的光芒。
「——目前,船内是没有色相恶化的人的吧」
朱操作着手腕上的监视官设备,视线扫视着周围。
「不,有的哦」志恩说的时候好像神色十分紧张。「……这里,有两个」
然后指了指自己和弥生。
「……这玩笑可笑不出来呢」
「我本来想在决战前缓解一下气氛的呐。气势超出必要地太强了也不好吧?」志恩缩了缩肩膀。「而且,杀气太大的话就会从周围传出,说不定反而会被那帮人察觉到哦?」
「话是这样没错……」
虽然愣住了,不过弥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变缓和了。志恩像是丑角一样开玩笑胡闹,但是,她比任何人都漂亮,聪明。与她相比,自己有着会不计后果、随感情闷头猛冲的毛病。难道说,志恩是担心自己而一起过来的吗。不小心就想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接着。
《牧羊犬2号呼叫各成员》无线通信中响起美佳的声音。《往货物航站楼车站的末班车车内的临检完毕。没有色相异常者。没有确认到“箱舟”成员》
《牧羊犬1号,了解》朱用无线通信回答。《这样出演者和观众们之中没有混入“箱舟”……吗。请和猎犬1号一起搭乘“Ark・Nova”》
一系分成了两队人。美佳和宜野座,担任随日落同时开始运行的临时列车的首班车到末班车的乘客检查,本来程序是如果发现与“箱舟”有关联的人,就逮捕他们,结果,直到最后也没发现那帮人。
《牧羊犬2号,了解。那帮人,不是因为知道我们的追踪才躲藏起来的吗?》
《我觉得这倒不会噢。“箱舟”也被逼到绝路了。肯定就在某个地方噢》
《嘛,既然前辈你这么说,我听从就是了》美佳回答道。《――到车站了。由此和执行官一起前往码头》
通信结束。弥生等人,走下了甲板内设置的台阶,到达了船舱里搭建起来的会场。在那里,已经呈现出盛况了。作为祭典开始的序曲,似乎观众席正举办着冷餐会,许多衣着华贵的人聚集起来。本来从西比拉非公认艺术家也会出演推测,想象这就算不至于��地下俱乐部“Nachtigal”一样,也会是简陋的活动,然而实际是天壤之别。
《常守监视官。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弥生像是充当着志恩的护卫,一边靠近她身旁,一边发送无线通信。她全身的搭配是以全息投影出的模仿燕尾服的西装风。
《先等霜月小姐他们来合流吧。目前,运营工作人员中似乎也没有发现色相异常者……。这么一来说不定对客舱,以及集装箱区块内进行调查会比较好》
朱的身上则全息投影出西装配领结,吊带吊着长裤的男孩子气的装扮。再加上身着黄色小礼服的未来,所有人都当成是作为出演者的志恩的亲属。
《那就是说,稍微,还有点时间啊》志恩说道。《不知我可以去享受一下party吗?》
《我觉得老实点比较好噢。你啊,太显眼了》弥生说道。
因为志恩身着充分展示出美妙身体的连衣裙,不用说,肯定会聚集周围的目光。只有她的脸还没有暴露在“箱舟”面前过,所以不用担心被察觉到是公安局的人,不过当心点是再好不过的了。
就算只是默默地显眼,也总感觉反而可能会被怀疑呢——,视线从这样的志恩身上移开,观察周围的乘客。出演者与观众很容易区别开来。从以T恤、牛仔裤、皮衣皮裤、头巾·卫衣这种装扮来看,谁都会在周围穿着上等服装的观众群中格外显眼。
「果然艺术家们,有着很与身份相符的气场呢」志恩由衷说道。「比起把我塑造成西比拉非公认艺术家、弥生你去弹吉他,不是更好吗?毕竟,你曾经是西比拉公认艺术家」
「……因为如果是我的吉他声,说不定会被莉娜察觉出来」
弥生确认着没有收音装置之类的东西,回答道。
「果然,演奏能展现出个性啊」志恩好像很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过,志恩小姐。你弹钢琴很棒呢」朱说道。「我看了你为了出演fes给运营方发的视频,吃了一惊」
「那个,是训练无人机,让钢琴自动演奏的哟」未来小声嘀咕道。「我看到她编辑着拍的视频了」
「好了,停,禁止剧透」志恩看着未来,哧哧偷笑着。「毕竟当个好女人的条件就是有着很多秘密」
「……正式演出时你打算怎么办?」
「在那之前分出胜负就行了哟。小朱——小美佳他们呢?」
「我觉得这时候他们差不多要登船了……」
然后就在朱想要启动无线通信的瞬间,接到了宜野座的来电。
《——猎犬1号呼叫各成员》他的声音格外生硬。《现在正在向大井码头移动中,不过有想问你们的事情。会场搭建还在继续吗?》
《……什么意思?》弥生比身为上司的朱(牧羊犬1号)更先反问道。《已经准备完毕了哟。全息投影上说,在出航的同时开演——》
《码头的门式起重机在工作中。我再问一次。会场内没有要增加货物装载的动向吧?》
弥生将视线转到头上。耀眼光照之间的缝隙里露出的夜空中浓重的长方形阴影在产生、渐渐下落。用码头上红色门式起重机的钢缆吊着的货物集装箱画着大幅摆动的轨迹,被施以巧妙的本领降落堆放到舞台附近的集装箱群上,发出轰鸣。
过了不久场内的工作人员渐渐靠近集装箱,进行连接处理后取下钢缆。然而,在这么做的期间新的集装箱不断被放下。或许对于场内的工作人员来说也是预想之外的事态,一幅欲逃开的样子,准备为了引导集装箱的下落位置而使用无线通信联系码头那边。观众们的目光集中在了突然发生的骚动的状况。
然而,当接下来落下来的集装箱将引导下落位置的工作人员压碎的瞬间,引发了惨叫声。在黑红的污渍渐渐扩散开时,又有其他的货物集装箱要强行着陆而袭来。简直是暴击。舞台被粉碎,支柱被扫倒。
《——靠!计划外的集装箱正在被投下!》
宜野座用无线大喊后紧接着,朝着弥生等人所在的观众席,新的集装箱落下来了。观众们注意到了异变,想要逃走可是来不及了。直击的线路。
「进行执行!」
伴随凛然的喊声,朱跃到观众们前面。手里的支配者实时判定使用者遭受的威胁度——《执行模式・毁灭・分解模式》
变形为如同钢铁猛兽的下巴一样不祥的形状的支配者,照射出分子破坏光,处于直击轨道的货物集装箱被炸飞。因分子破坏光钢缆被切断的集装箱的残骸在空中飞舞,撞上船舱的单元构造,发出巨响。
「货物集装箱里面是空的……?」
然而,就像是嘲笑朱的困惑一般,又有两个集装箱被投到观众席。
「――六合塚小姐,请带大家去避难!」
弥生想要将未来和志恩以及观众们引导到一个地方集中起来,然而货物集装箱好像是盯准了一样飞过来。弥生马上想要拔出支配者,然而在此之前朱的分解枪已经做好了执行的准备。朱用支配者照射出闪耀着绿色磷光的分子破坏光,一起扫平了两个集装箱。两个下半部分消失的货物集装箱,都散发出了烧过的铁的臭味,飞过弥生等人的头上,猛烈撞击船舱的单元构造。
然后,朱为了控制住现在仍然在眼前进展的惨剧而下达指示。《牧羊犬1号,呼叫牧羊犬2号·猎犬1号!中止登上“Ark·Nova”。请马上停止码头上门型起重机的暴走……!》
《已经捕捉到目标。确认犯罪系数突破300——进行执行》
宜野座用急切却冷静的声音做出回答。支配者进行执行——短暂地顿了一会儿,再次回到无线通信。
《解决了疑似“箱舟”成员的起重机操作员。确认到五台起重机由程序辅助进行了远程操纵。这样门型起重机应该停止了。关于已经阻止堆放的集装箱,现在开始我和霜月监视官一起去确认内部》
《请小心》朱停下脚步,回复道。《“箱舟”成员潜伏于其中的可能性很高》
《这里是牧羊犬2号》と美佳。《公安无人机进行包围与扫描的结果,内部似乎有武装过的人员潜伏。通过强袭支援无人机强制解除内部封锁。——进行镇压》
然而,紧接着能听到从码头传来激烈的轰鸣声,有好几根火柱冲向天空。
《——牧羊犬2号!回答我!》
《……猎犬1号呼叫各成员。……霜月监视官平安无事。但是,阻止了堆放的其他集装箱也连续发生爆炸了。――靠,全灭。那帮人自爆了》
宜野座转播了幸存下来的公安无人机的视野,在大井码头,就像是燃着篝火一样,烧得正旺的集装箱残骸散落在各处。是无论哪个都无法认为其中有幸存者的惨状。
《对霜月监视官进行急救处理》と宜野座。《小心点,常守。“箱舟”的那帮人不仅有钉枪,也装备了高火力的炸药》
《了解。一处置完成,就请进行B计划的待机——》
朱如此转告的瞬间,响起了如巨大野兽咆哮一般的轰鸣。
「出发的鸣笛!?」
「似乎在自动航行程序上的定时系统上做了手脚呢」志恩操作着设备。「毕竟是上世纪的系统,有无数弱点噢。不过,这就……麻烦了」
还没到出航时刻,可是“Ark·Nova”却开始了航行。
紧接着,在因骇人的加速,如钢铁鲸一般的船体激烈地晃动之时,被投放到装载的集装箱群之上的货物集装箱解锁了——从内部不断出现的少女们——背上背着婴儿的异形的武装集团30余人。
「常守监视官!“箱舟”的那帮人正在前往驾驶室!」
弥生一边锐利地喊道,一边马上用支配者瞄准她们――可是,没法开枪――婴儿确确实实地在射线上。身披令人厌恶的人肉铠甲的少女们,悠悠地渐渐侵入发动机舱区域。
而且,投放到“Ark·Nova”上的其他集装箱也一个个被解锁,武装集团沿着单元构造体落下――到达派对会场。用像塑料玩具一样的枪指向观众,想要开枪。
「会场的敌人,我和志恩小姐来对付」朱的支配者用麻醉模式,在枪手开枪前的瞬间消除其意识。「――六合塚小姐,请带上未来小姐,前往驾驶室」
「可是,这种状况下进一步的战力的分散――」
「已经做好了为了勉强能应付而进行的策略。对这之后的事态,宜野座先生和霜月小姐应该正在进行别的行动了。这样的话,还有能起死回生的,逆转的手段」
「……明白了」
弥生带着未来,跑过船舱。马上就到了发动机舱区域的下层部分与船舱连接的舱口。为了能让朱和志恩进行乘客的避难,保持着舱口打开的状态,前往内部。
抬头望去,宛如巨大生物的肠道在蠕动一般,告知警戒状态的红灯在明灭闪烁。
由大型全集装箱船改造成的“Ark Nova”的发动机舱区域,有着和大楼一样的高度。从一层前往最上层,要爬这仿佛延续到永远的楼梯。
「……哈,还要继续爬?」
未来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加油吧」弥生牵起未来的手,一边努力拉着她一边继续爬楼梯。「不管藏在哪里……。连着你的孩子一起,我都要夺回来。前往驾驶室的集团,从战力来说应该比活动会场的要低」
「这可不行。被施舍可不行。我必须要用自己的双手夺回她们」
「知道了」弥生为她这种坚韧的精神感到敬佩。「我觉得,你很厉害。一般来说,不会愿意背负上如此大的风险」
「是这样吗。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不保护可不行」
和未来继续爬着楼梯。没有让对话中断。这样能无视疲劳。速度不能慢下来。
「我呢,不懂大家所说的“一般”。从5岁开始就不被允许走出家门,从设备取得的信息也受到限制。不过,偶尔看看新闻,我觉得在外面的社会,大家都是做着自己,毫无不自由地生活下去,笑着度过日子的」
「……也不是这样。这个国家,离理想社会,肯定还差得远」
「也是呢」未来爬上楼梯。不知何时超过了弥生。在她娇小的身躯中,仿佛有着永动机一样。「谁都没对我们伸出援手。不过,我觉得这也无可奈何。我从小时候,就见过许多人的低着头看着地面行走的表情。大家是如此,没有笑容。总觉得,是心不在焉的表情」
弥生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自己做出了什么表情呢。
「弥生你――」未来像是稍稍思索了一样沉默了。「好像很笨拙呢。在各种事情上,吧。不是表情不太变化,而是变化不了的感觉」
「什么意思?」
「仔细看的话马上就明白了。弥生就算表情没有变化,动作等等也会根据当时的心情变化」
「――这说不定是第一次。我被如此评价」
「还是西比拉公认的时候,没有被评论家之类的这么说过?」
「他们呢,只对我的技术,还有绯闻感兴趣噢」
然后不知何时开始,总觉得自己成为了像这样被捧上台的自己。如大家所评价的,明明恋爱关系上很奔放,但吉他的弹法却十分落伍而顽固的技巧派吉他手。西比拉公认艺术家 “六合塚弥生”——。
「社会是不是希望,我成为扮演这种角色的艺术家呢」
职业适应性配置――好像,声像扫描技术,就是为此而被引入的,记得在成为执行官时的研修时代学过。这是在全世界的国家慢慢消亡之中,只有这个国家仍然幸存的理由。将精神数值化的PSYCHO-PASS。通过西比拉进行的超级演算,所有的人类都被调整至担任最适合的角色的结果,有了现在的社会。
「角色……,吗」未来自嘲般地嘀咕道。「我扮演的角色又是什么呢。让父亲的PSYCHO-PASS安定下来的道具,之类的?」
「不是这样的」
弥生断然否定了。未来只不过是被不断剥夺了本来应该被给予的权利而已。
「来日方长。你拥有被西比拉引导了解自己究竟是什么人的权利。然后,有着选择它的权利。属于这个社会的任何人,都被给予了这份权利。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不行噢」
要让她夺回孩子。然后如果能够实现的话,第二人生的可能性——。
然后弥生再次超过未来的时候,从朱那里收到了无线通信。
《这里是牧羊犬1号。封锁了发动机舱区域的客舱,隔离了避难者》
《这里是猎犬2号。现在正在通过中层。没有接触敌人》
该在这里等着吗。就这样和未来两人突入,能更在敌人战力少的时候打击,然而要夺回的婴儿超过了30人——靠两个人,很难全部保护到。
《了解。迄今为止“圣母”的言行以及对这次“Ark·Nova”的夺取。恐怕其目的,……的可能性……》
「常守监视官?无线通信的状态――」
突然和朱的通信间出现了大量的杂音。
「……呜哇,这啥啊」未来捂住耳朵,皱着眉头。
「――通信干扰」
弥生靠近设置在楼梯平台的圆窗。从集装箱堆放的单元构造的间隙能俯视活动会场。武装好的男人们正在设置通信干扰用的器材。他们的脸很面熟。是车内在“圣母”两边像是亲卫队的少年们。
干扰极其强烈。就算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也无法进行无线通信。
应该是打算阻断这边的联合协作,不过以能干扰公安局分发的装备的程度,对方应该也没法使用无线通信。从这层意思上来说,也不是完全不利。
可是,却奇怪地感到不安。敌人应该掌握了这边的战力情况。支配者虽然弹数少可是威力巨大。对方也是,从他们的门型起重机操作员被干掉了来看,并没有准备好数量足以一边倒地多的人员。而且,因为他们捣鼓了自动航行系统,强行提升加速,船已经离陆地有了相当远的距离。
像是断了自己后路一样的行为――不对,拉开与陆地的距离,对他们来说,有着有利之处。
弥生表情一僵,拔出支配者。
「怎么了,弥生」
未来像是警戒着一样环视周围。
「……支配者它」
《通信错误・无法构筑与系统间的连接》
就是这个。弥生望着海面。“Ark·Nova”本来的航线,是沿着陆地在东京·名古屋间航行,然而现在,陆地的灯火在不断地远去。恐怕,正在突破太平洋一侧。如果是陆地上,在全国的任何地方都能进行通信的支配者,在海上,如果离陆地有一定距离,就有必要通过中继器进行通信。
这样的话,很麻烦。没过多久,支配者就已经到了通信范围外,无法使用了。
那帮人,在防御系统上做了手脚。这样的话,往驾驶室的侵入攻击就是陷阱。正因如此,才让背着婴儿的少女们过去――原本,就没有把她们换算成战力。从一开始,那帮人就企图分散这边的战力。就如门型起重机停止后通过集装箱爆炸想让美佳和宜野座死伤一样,对,他们���通过逐个击破来让一系全灭。
†
志恩控制了连接到观众们逃到的区域的间隔墙上的电子控制锁,为了阻挡外部对其实施的电子干涉,将其改写成了安全程序。然后,与单独阻止着在船舱的“箱舟”成员们接近的朱汇合了。
「……奇怪」
朱从用建材和集装箱的残骸构筑成的简易防御中弹出头,再次用麻醉模式的支配者让一名接近过来的敌人昏过去,然而她的神情很险恶。
「为什么他们是每次一个人一个人地攻过来?就好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样……,——对了,唐之杜小姐。你知道现在离出航经过了多长时间吗?」
「大概30分左右吧,不过这又怎么了……」
「……这艘货物船,现在有相当的速度。这么一来,就是——」
朱用支配者瞄准下一个目标,然后咬牙切齿地说。
「被摆了一道」
《通信错误·无法构筑和系统间的连接》
高举的漆黑的处刑工具,已经成为了无用的东西,沉默下来。
然后,跨过可以说是死尸累累一样昏过去的“箱舟”成员,仿佛怀抱着沉重的胎儿,“圣母”用迟缓的动作,带领着家臣们,身影出现在没有出演者的舞台上。
「……打倒猎犬的方法,是剥去其指甲,拔掉其牙齿。这样一来,就成为了只会轻咬的可爱的小狗狗吗」
志恩和朱一起被“箱舟”的成员绑住·解除了武装,被带到搭建在船舱的舞台之上。在那里,是沐浴着灯光伫立的“圣母”的身影。在她的背后,是挂着枪支,武装着的十几名少年——从那像玩具一样的形状看来,是能用3D打印输出的模制手枪(解放者)(注1)。装弹数只有一发。是打算通过多数持有来弥补吧。本来是防身用的等级——最低程度的战力,然而以这边支配者在通信圈外变得无法使用的状态,它已经是过于充分的威胁了。 (注1:Liberator,是2013年由美国的非盈利団体“分布式防御组织”制作的世界首款完全3D打印手枪)
「再次来问候,晚上好。公安局的各位。今天你们来参加“Ark·Fes”,我衷心表示感谢」
然后“圣母”恭敬地,深深地低下了头。
「别开玩笑了」志恩唾弃道。
「——警告。这里是公安局刑事科。请迅速解除武装并投降」
旁边站着的朱,仅仅是毫无惧色地,面向圣母。
「已经确认到你们参与了有30名以上女性死亡的案件,现在你们也绑架、并监禁着她们的孩子。无论哪项都是不可饶恕的犯罪行为」
「……不可饶恕的犯罪行为……」“圣母”像是怜悯一般地深深叹了一口气。「那些孩子们的母亲,可是因色相恶化而变得不容分说必须得从西比拉社会中逃离的女性们哟。我们在这一年间,保护了极其多的母胎……。我来问问有良知的又是西比拉社会市民的公安局人员,为什么她们,没有被任何人拯救?对,你们要求返还的孩子们,如果不保护作为其母体的女性们,她们肯定会被堕胎,又或者是有很高的可能性母子一起衰弱而死了——」
「你的话也有一定道理。我也能理解你抨击这种现象。我们的社会被寻求着变革。以及,我认为也应当如此。可是……,正因如此,希望你们能把孩子还回来。只要有社会的承认,他们就能受到法律的庇护。能走自己的人生」
「你还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呢。简直就像在说,能渐渐地改变这个社会一样」
「只要有“法”的存在」朱说道。「所谓法,就是想让社会变得更好的人们的意志。是能渐渐改变制度(系统)的。依据现实,让其适应时代,为了在其中生活的人们」
「你,还真是眩目呢。在体制一方如果都是拥有像你一样的意志的人的话,我也能同意你的观点吧。不过呢――,现实并非如此。在以西比拉为名的这个制度(系统)之下,一切都被决定好,无法期待这个全是只会依此行动的木偶的社会能有真正的变革。你,如果不是西比拉所准备的,只为了给人们展示以希望为名的幻想的角色的话,不知如何能证明这一点呢」
「――即便如此,如果体现出正道之法,它能得以实现的话,以理想为名的幻想也会成为现实,扎根在人们的心中」
「……还真是高尚」“圣母”假惺惺地眼露笑意。「不过,很遗憾。无论你再怎么拘泥于这个社会,对我们来说被西比拉系统支配,只剩下舍弃了抗争意志的人的社会什么的,已经,没有用处了。——为此,今天,我们的计划,将完成最后的进程」
「――就告诉我这一点。为什么你们要将社会如此彻底地否定呢。你们过去从事着反体制活动。就算是违法行为,其中也应该有着,想要将社会变得比现在更加好的意志」
「你啊,果然是理想的叙述者呢。你根本不了解现实。就算再想保持强烈的意志……无数的倦怠,总有一天会压垮这份光辉。正因如此,有必要将一切都从零开始重做」
然后,“圣母”终止了和朱的对话。简直就像在说,说再多也是浪费时间一样。
「正因如此,这是往自由的飞越」“圣母”宣告着。拒绝一切的理解。「对,为了创造新秩序的飞越」
被推着走。穿过船舱,被逼上了铁楼梯。然后,志恩和朱,被逼着站到了如断崖绝壁般的后部甲板——其边缘。宛如等待着行刑的俘虏。
「马上就要到国境海域了噢。到了的话,就让你们搭救生艇漂到海上」
「……国境海域」朱似乎领会了一般点了点头。「我可把话说在前头,逃出国境可不简单哟」
「杀戮海域是吧」“圣母”回答道。「为了击退偷渡入境者,基线周围24海里的海域,配备有国境警卫队的无人巡防舰。长距离对��杀伤炮塔上有大口径的机关炮……,对它来说这种落伍的全集装箱船就像纸工艺品一样吧」
「既然明白的话,就请你返回。现在还来得及」
“Ark·Nova”已经离开本土,渐渐到达国境海域。西比拉为了维持法律秩序,而把进入者全部抹杀的地狱的边疆,就近在眼前。
「那不就方便你们了吗。倒不如说,对我们来说,宏愿即将达成啊……」
“圣母”注视着被封锁在黑暗中的地平线。夜间的海,黑暗无穷无尽地扩散着,丝毫看不到一点灯火。并没有肉眼可见的分界线。但是,在现在仍被封锁在黑暗里的大海上,巡航舰渴求着猎物而徘徊着。
「――你们是认真打算要逃往海外么」
「都到这里来了,你说还要干什么其他的?」“圣母”歪着头。「所以啊,我说过了吧?能不能放着我们不管呢……这么说的。你们公安局的工作,是为了正确地管理社会,不断抹杀掉例外对象的像抗体一样的工作,那既然如此潜在犯和对社会来说不存在的孩子们要前往何处没有关系吧?
要是社会对我们说,你们是不能存在的人类,那我们就如社会的意出走吧。彼此的想法是一致的」
「抛弃这个国家,打算去干什么啊……」
「构筑新秩序噢」“圣母”断言道。「我们,要抛弃绝对不会发生变革的旧社会(系统)。然后在新天地从零开始重新构筑社会。乘上这艘船的孩子们,会在真正的自由之下成长,在真正正确的社会中生活噢。所以,我们叫“箱舟”——守护担起新世界的孩子们的人」
“圣母”说不理解也没关系,拒绝了沟通。
「――我能说一句吗」
可是,绝对不允许就这样让她结束,志恩如此想道。不允许擅自的自我完结。
志恩加入了两人的会话。拿出了细烟草,可是打火机被拿走了。因为没办法,就不太帅气地,叼着没有点上火的细烟草。
「“圣母”女士。想忠告你一句,海外是真正的地狱哟」
志恩曾经偷看过父亲担任外务官僚时代的资料,像日本一样维持着所谓近代国家政体的地域,已荡然无存。大部分是纷争与虐杀——或者是因重度核污染而化为无法居住的无人地带。
「在那里,不管是女人还是小孩都会被抢走被杀害。虽然小朱好像评论说你不是疯子……。不过在我看来——“圣母”女士。你,是疯了似的在开玩笑。去那种地方,真正的自由?哈,别惹我发笑了。完全无限制的自由,对弱者来说究竟有多么残酷,拜托你好好想想吧」
「你这样威胁也没用」“圣母”用鼻子发出嗤笑。「话说,你,谁?一般市民……应该不是吧」
「分析官,唐之杜志恩。喜欢的东西是恋爱与时尚。顺便,我的恋人,是前西比拉公认艺术家六合塚弥生」
然后,“圣母”在一瞬间,丧失了话语,注视着志恩。这个女人从容的态度第一次崩塌,令她心情舒畅。对这种超然的,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强词夺理的家伙,有必要像这样强行也要把她拉下到同一个赛场。
「“圣母”——不,泷崎莉娜。你们“箱舟”,在某种意义上,说不定是正确的。说着引导众生,实际是为了最大多数的幸福而运转的社会系统并非完美,也是因为如此。
可是呢,没有一条生命是该丧失的」
就算是,因偏执的暴力而逝去的30名以上的女孩子们也好。
就算是,到此为止用完就被抛弃的社会的疏离者也好。
就算是,被剥夺了将来怀上新生命的可能性的少女也好。
「说不定是有如果你们不拯救就会丧失的生命。但是,也有如果你们不杀害就不会丧失的生命」
所以,没错。
「为什么,要杀了她们啊。一边说着给幼小的生命无限可能性,却又偏执地欺凌女孩子们之后——把她们弄得再也生不了孩子之后杀害,是为什么?
你要是回答不上来的话,那我来替你说吧。是婴儿的尸骸哟。在御殿场基地附近的山林里,发现了和其他的成人的尸骸完全不同的——恐怕是早产儿的尸体。那……是谁的孩子呢。如果是作为抵抗组织,在那里生活过的你,一定……不,是绝对知道的」
志恩,注视着“圣母”――她那恐怕没有怀着任何生命却只是持续膨胀着的肚子。某种精神疾病,是由周围过度施加压力怀孕或者是自己强烈的怀孕愿望所引发,有时,它也会产生真的让肉体变样的程度的强力作用。
「给我闭嘴」
然后,“圣母”的眼神中,充满着明确的憎恶。持续细微晃动着的,遮住脸的全息投影。在绝对不会磨灭的平稳的微笑的幻影内,根本无法隐藏干净的愤怒从她身体散发出来。
「你用幻影(全息投影)总是遮住的脸上大概刻着的伤痕是怎么产生的……其理由,我知道的噢。而且,我也知道你丧失了什么」
「我说了让你闭嘴」
「我拒绝」志恩目不转睛地直直盯着“圣母”。「你想要杀害,但是却幸存下来的女孩子呢,通过直视自己的过去,想要走向未来。为了自己,以及自己的孩子而拼命努力要抓住新的人生。她因为你干的好事,有些东西再也拿不回来了。可是,那孩子,却丝毫没有想过要把其他人搞得和自己一样」
「什么都不懂的外人在这口无遮拦……别讲这种好像读懂了人心一样的话啊」
“圣母”靠近了志恩,扇了她右脸一巴掌。响起了刺耳的声音。可是,志恩却没有动摇。壮烈的愤怒,给她华丽的容貌增添了一份骇人。
「我呢,是双性恋,也没有怀过孩子,也打算和现在的恋人白头偕老到一生,所以应该没法站在和小未来还有你一样的立场说话吧。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没法原谅你犯下的过错。不管坠入怎样的绝望,都有一条不能跨过的底���哟,泷崎莉娜。就算把其他孩子变得和你自己一样,丢失的东西也绝对不会――」
想要强行让她闭嘴,于是“圣母”再次,扇了志恩左脸一巴掌。
「确实如你所说呢,你还没理解我啊。看来,现在我恨你恨到想杀了你,你好像也还不知道呢」
“圣母”从周围的从者那里接过小刀,毫不犹豫地,刺了志恩的侧腹部。一阵灼热来袭,接着疼痛来临。将鲜红连衣裙的色彩加深了些许。志恩屈着膝盖,快要倒下一样。
「――唐之杜小姐!」
朱想要跑上来。但是,被“圣母”的家臣用警棍打击了后脑勺,倒在了甲板上。是毫不留情地采取暴力的家伙们。
「……我,没事的,小朱……」志恩在意识朦胧之中,怀着一份确信而回答道。「我……,还,不会死……。是,吧……,“圣母”……」
「是呢」如此点着头的“圣母”的感情完全被遮盖住。像是被盖上了沉重的盖子一样。「国境守护者,无人巡航舰的弱点,是直到确认已经击沉所捕捉到的对象为止,对其他的船只都会变得无视噢。然后,在此居然能有两个该当成祭品的人类。这样的话就很容易突破杀戮海域了。永别了,唐之杜志恩。你就成为新秩序的基石吧」
……当回过神来,已经在海面上漂浮了。志恩好不容易才让手臂能动弹,摸索着碰到手的东西,结果摸到了更加冰冷的感触,意识强行清醒过来。泛满浅墨色的海面连浮着的皎洁月光都吞噬掉,在救生艇的周围延伸着。
无比寒冷。对穿着露肩连衣裙被扔出去的人来说,冬日的大海过于严酷。身体无法好好活动,比起出血,更重要的原因是肌肉暴露在寒冷的大气之中太久而僵硬了。虽说如此,伤口很深。“圣母”为了不让志恩马上死掉而避开了主要的内脏或血管,然而现在心脏一跳动血就持续溢出。当手抚上伤口时,就冒出温热的血,然后马上变冷。
说实话,大概还能活20分钟左右吗。虽然对许多尸体进行过验尸,但自己也会加入这个行列中,是从未想过的。
(……不,本来,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吧……)
现在,自己所处的是周围根本看不见陆地的大海上,毫无疑问是国境海域——杀戮海域。“Ark·Nova”逃出国境的祭品。无人巡航舰,大概已经感知到这边的反应了吧。一旦被发现,就会不容分说地抹杀掉。葬身海底而消散。
这样啊。
(我,会死吧……)
情绪不可思议地冷静。真讨厌啊,自己其实是对一切事物都冷感的。明明自己的死就近在眼前,也丝毫不乱方寸,淡然地等待即将到来的瞬间。掌握着自己身体的状况,思考着,被长距离对人杀伤炮塔打飞和失血而死,哪个会更早。
赴死的装扮,是华丽的连衣裙,头发与妆容也是一丝不苟。
啊啊,不过,果然,���着后悔。还有必须得完成的事情。
必须得告诉弥生。告诉她泷崎莉娜不是疯子,而是人。不能因为要追逐她,而舍弃一切,最终沦落成别的样子。这样,不行。
一直害怕着。害怕弥生渐渐被过去所困。
然而,如果是现在的话,就能指引她该前往的地方。为了做出决断能在背后推她前进一把。然后,能等待她回来。
「真讨厌呐,我,还不想死啊」
就算,已经知道无济于事,可即便如此,也希望自己活下来,如此许愿道。
所以,明白这点无法实现,便宣告着。
《——喂,想拜托听到我声音的人》
这,就是我的遗言。在公共频道上发出了无线通信。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可是,祈祷它一定能传达到谁那里。
《希望能帮我转告我接下来所说的。唐之杜志恩到死都爱着六合塚弥生》
以上,通信结束。就算只有一个人也好,只要这世上的谁,能记住唐之杜志恩爱着六合塚弥生就好了。
所以,呐。
永别了。
然后就如嗅到混溶在浪潮之中血的气味的虎鲸一样,船体漆黑的无人巡航舰解除光学迷彩露出身影,紧接着,释放的光芒将志恩乘的救生船吞没。
†
仿佛从脚底开始世界渐渐崩塌一般,身体支撑不住,弥生一屁股坐在后部甲板的地面上。
(――都是我的错)
周围没有人影。因为“圣母”等人,为了逃出国境送出了祭品,之后撤退回发动机舱区域的驾驶室了。
丢了两只救生艇。它意味着,毋庸置疑,是两名伙伴的死。
弥生目睹了自始至终的一切。察觉到“箱舟”的分散工作,马上把未来藏到中层区域的客舱,单独前往侦查,然而已经晚了。志恩被“圣母”刺伤——当用手划过地面,就触到了已经冷却而凝结,粘度增加了的血。就像是涂口红一般,让手指触碰到嘴唇。口腔内渐渐传来的是铁的味道。是恋人(志恩)流过的血。仿佛将夜晚床笫之间舌头蜿蜒爬行过的肌肤上浮现的细汗浓缩成好几倍一般,能明确地知道这是谁的血。
现在,“Ark·Nova”正在被称为杀戮海域的国境附近海域上航行。
周边的海上,看不到身为乐园守门人的无人巡航舰。一定是发现了志恩或朱中的谁,兴高采烈地狩猎中吧。在远远高出自己手里的支配者的大火力下,就连一片魂魄,都不会留在这个世界上吧。
「……这没用的东西」
憎恨所指的对象,不知是在通信圈外而不能使用的处刑工具(支配者),还是自己自身。
什么“想把扳机变为自己所有”啊。说什么为了做该做的事情,结果,却是如此惨状。什么都没有拯救,却失去了许多东西。
为此,现在也依旧,只有自己苟活。
(是我的选择招致的结果)
五年前,应该阻止莉娜的。就算用不了支配者,也要采用一切手段,或者就算是杀了她��本来必须该阻止的。可是,却没能做到。
并不是依靠说不定能回到从前的可能性。一旦堕落成潜在犯就几乎没有能回复的希望了。已经充分明白不可能发生这样的奇迹。对,自己一定没有坚持到底的勇气。对呐喊着连色相恶化都不怕也要改变这个社会给你们看的强烈的感情,对莉娜的决心,自己畏缩了。所以没能阻止她。成为执行官,是因为后悔犯下了这个过错?是希望社会认可自己发挥了作用?不是,根本不是!这种东西,根本没寻求过。如果什么都没改变就好了。明明什么都不想失去。依靠着最坏的逃路,于是现在,仅仅是孤身一人地,享受着最坏的结果。
叹息化为了呻吟,然后就快要成为呐喊了。
恨。比起恨社会,恨世界,恨任何人——都更恨自己。
「……安静点。要是做了这种事,会被他们发现的」
仿佛有谁从背后紧紧抱过来,一对手臂环绕了过来,弥生被小小的手捂住了嘴。
「……你不躲起来,怎么行呢……」
「因为我要是这样做了,弥生就会死了」
弥生抬头看着未来。还从来没有过像这样看着娇小的她。
「让我喊出来」
「不行噢」未来直勾勾地盯回来。「现在你要是这样做了,绝对会被发现。被包围起来就赢不了了。弥生很强噢。可是,绝对赢不了」
「已经……无济于事了」
「――弥生你个笨蛋!」被未来抓住了前襟。「什么都还没结束。我的孩子,还有其他的孩子都被他们夺走没回来。“圣母”他们,一个人都还没被抓住。干了坏事的家伙们都为所欲为,然后,很快任何人都要追不上了。这样的话,我们所有人……,就真的,会被当成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
你看呐,未来说道。
「还什么都没失去。你确认到志恩死的样子了?目击到朱被杀害的瞬间了?尸体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沉重而冰冷的。变成那样的那两人,你……看见了吗!?」
「……如果是常守监视官,说不定不会成为巡航舰的消除对象。可是,身为潜在犯的志恩,绝对不会得救……」
「“箱舟”那帮人以为死了的我还活着!不会放弃的,绝对,我要夺回孩子。这次,一定要抱在我的怀中。告诉她们我爱她们。对她们说我会保护她们的,没事的……!」
「自己……太任性了,你!」
「对,就是任性!我会用上一切手段。依靠一切东西。你们为了救我们什么危险的事都会做,我期待你们的这份力量。我相信着你们会回应的。我能把命都交给你们。呐,我呢——我不是怕死才来这里的。我,是为了救自己的孩子才来这里的。所以,弥生你们,为什么来这里啊……你们来了吧?不是为了拯救被社会当成不存在的我们的命才来的吗!?」
未来毫不隐藏满溢出的感情,大喊道。
正如所料,为了警戒巡航舰的接近,来到发动机舱区域外的“箱舟”成员们听到了未来的喊声,察觉到了这边的存在。能远远看见他们急急忙忙地赶向驾驶室。敌人的增援马上就会出现了吧。
可是,弥生能理解她喊出来的理由。未来想对世界表示,自己,以及像自己一样被当做不存在的人,即便如此也确实存在着。如同人类在诞生在这个世上的瞬间,发出第一声啼哭一般。以及,是为了将自己的声音,传达到在这个世上的其他的谁那里。
「……救,救,我……」
持续着的未来的声音,很微弱。好像要消失在海浪声里一样,所以弥生拼命地侧耳倾听她的声音。然后,听到了她的愿望。
「……救救……,我们吧」
弥生起身,紧紧抱住未来。这,正是最有力的回答。
「……我有点不懂。我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弥生闭上了双眼。过去听过的某种梦幻的旋律响起了。满满排列着音乐媒介的父亲的书房。唱片的背面的感触。唱针一落下,停顿了不久,就能听到跑调的歌声——I did it my way(我以自己的方式一路过来)……
「过去,我曾随心所欲地活着。只想做有趣的事情。讨厌的事情一件都不想做。然后,得以度过了这样的人生。我想弹吉他的时候,我的父亲给了我吉他。和自己觉得喜欢的人也马上交往了。然后成为西比拉公认艺术家,本该度过毫无不自由的幸福的人生……,一般来说,谁都想维持这种生活。可是,我却舍弃了它」
这,是太过于愚蠢的选择。
「我恋上了一个女孩子。我们交往了。那是认真的,认真的……恋爱」
却因此丧失了太多东西。犯罪系数上升。堕落为潜在犯。被剥夺西比拉公认资格,也一生都无法再实现在舞台上演奏。与给予了自己许许多多的家人,说是几乎断绝来往也好。过去的朋友和恋人,没有一个人接触过来。六合塚弥生,被从这个社会擦除。徒留一名潜在犯在此。然后,甚至连就算舍弃一切也想与之在一起的人,也失去了。
回顾过去,是净是后悔的人生。宣告着只有幸福的幼年时期结束,不断重复着过错的少女时代到来。丧失了一切,成为了执行官。被戴上项圈,成为体制一方的走狗。
但是,并不是想要自由,想要逃匿之处才成为的执行官。只不过,是想将本应被扣下的扳机变为自己所有。然后,对没能做该做的事情而膨胀的那份后悔,一直,都想做些什么。
可是现在,成为了执行官的自己,又想做什么?
不――,是必须做什么吗。就算有多少的过错,名为六合塚弥生的执行官所进行过的选择的结果,就在这里。不在其他地方,而现在,就在这里。
以及,眼前有着求救的人。
那么,该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掌握情况——被“箱舟”的武装成员包围。可是,他们不会马上杀了自己。一直都是依仗“圣母”的判断。对他们来说,一切都必须按照被神明下达了神谕的支配者所命令的去完成。
那么,怎么做才好,弥生如此思考着。冷静到会令人惊讶的程度。明明是无计可施的穷途末路,却总觉得会有办法,如此想着。丝毫没有考虑着放弃。
为什么呢,总觉得还有起死回生的妙招――对了,自己以能托付性命的程度信赖的饲主,在分别之际,应该说过,有为了勉强应付而做的计策。
“箱舟”无法察觉,而且,自己也还没注意到的杀手锏——。
就在那时,忽然响起了声音。
《日本的海岸线处于封锁中。希望入境的人士,请使用正规手续通过海关。重复一遍。日本的――》
海上回荡着宛如死刑宣告的警报声音。“杀戮海域”——将寻求着乐园,由海的那边终于到达的人们冷酷无情地打回尘埃的机械装置守门人。它们,对在社会失去一切容身之处,想要离去的人们,甚至也毫无例外地给予了死之惩罚。宣告着未经许可地进入乐园,以及离开乐园,都毫无例外是罪。
浓于黑暗的漆黑的船体,在肉眼能勉强看到的距离现出身影。
本该怀抱着绝望。对应该已经歼灭了志恩和朱的处刑人。可是现在,在心中涌起的,是熊熊燃烧的斗志。对了,不会有错——弥生理解了起死回生的杀手锏是什么。答案,就近在眼皮底下。明明变成了没什么作用的东西,却绝对不会放手的,渐渐握紧的东西――被给予法的守护者和猎犬的武器。
如果“箱舟”的目的,是逃到国外,那么必须要经过国境线。然后,确确实实出现的无人巡航舰——搭载的长距离对人杀伤(清除)炮塔——与西比拉系统的通信连接功能!
《便携型心理诊断·镇压执行系统·支配者·启动完毕》
如回答着弥生的确信一般编织出的神谕的巫女的低语。
《用户认证·六合塚弥生执行官·公安局刑事科所属》
闪烁在漆黑的枪身上的绿色磷光启动光。
《使用许可确认・为合法用户》
自己拿到手的东西――是剥夺的力量,然后,是说不定能根据使用者的意志保护谁的力量――现在,它又被拿回了这双手中。所以,要对你宣告我的誓言。
「——未来,我会保护你。我会夺回你的孩子,以及,应该还能被拯救的孩子们」
「……认真的?」未来微笑着。仿佛确信着就算是穷途末路,只要弥生在身边,就绝对不会输一样。「……拜托你了,请你救救我们」
「那就跑起来,和我一起」
在她点头的同时,弥生用力剁了一脚地面,和未来一起,在甲板上以惊人的速度跑了起来。就这样强袭“箱舟”成员。对方想应战而举起了模制手枪然而为时已晚。放低身体进行强袭,以伸向正前方的左脚为轴旋转——用上段回旋踢重击其眉间。然后绑住昏倒的男人的手臂关节,把他当成肉盾往前冲,周围“箱舟”成员的枪击一瞬间停止了。马上用支配者瞄准他们——取回连接功能的漆黑的处刑工具,马上变换形状,冷酷无情地宣布判决。
《执行模式・致命・清除模式・请慎重瞄准并清除对象》
「进行执行」
因照射的强电磁波,肉体隆起的“箱舟”成员炸开来。马上瞄准下一个目标——执行——毫不留情。弥生化为咬住猎物的凶猛的猎犬,在眨眼间粉碎了“箱舟”的成员们。然后,弥生两人冲过了飞舞的血烟。该前往的目的地只有发动机舱区域上层——驾驶室。然而,许多枪口指向了想要闯入铁门的弥生两人的背后——“箱舟”等人想要用钉枪一齐扫射。
能赶上吗。就在那时――是连通信干扰也扫开���,通过强力的军用路线的无线通信。
《能听到吧,六合塚。这里是猎犬1号》
是宜野座。之前从未觉得无比冷静的他的声音,是如此地可靠。
《现在开始进行火力支援。可别被卷进来噢》
紧接着,“箱舟”的武装集团,被一齐炸飞。因以骇人的威力为傲的无人巡航舰搭载的多连发长距离对人杀伤炮塔发射的集中炮火,想要对弥生两人进行射击的“箱舟”一方的战力半数都被无力化。然后,被进一步的炮击直击,在后部甲板散开的敌人消失了。
《牧羊犬2号呼叫猎犬2号》
军用线路中,又加入了美佳的无线通信。
《现在,我们依据常守监视官指示的B计划,以公安权限掌控着国境警卫队所属的一艘巡航舰。只不过,其他的巡航舰进行着通常任务,一旦捕捉到“Ark·Nova”,就会将其认定为击沉对象,实行炮击》
《――也就是说,必须要争分夺秒,改变“Ark·Nova”的前进路线让它离开这个海域。六合塚小姐,你是能最快到达那里的。拜托了,请你救出大家》
如此说着的,是本该被救生艇送到杀戮海域的朱。对了。她如果被宜野座等人救下的话,那么,还有一人是——。
《……就是说,拜托你在我们到达之前镇压住驾驶室噢?》
比谁都更爱的人――是志恩的,一如既往的语气。
啊啊,真的。
彻底安心了。
「――交给我吧,志恩」
《一路平安,弥生》志恩回答道。《――啊,对了,有个东西想交给你》
然后执行官设备上被传送了数据。
「……这是?」
《这个,恐怕正是,泷崎莉娜现在在这里的理由》志恩以决然的口吻告诉她。《说实话,我曾经没法赞成你追逐泷崎莉娜。不小心就觉得你说不定再也回不来了……,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必须要与她再会。没事的,不管你选择哪一边,我都肯定六合塚弥生的意志》
「谢谢你——,我去去就回」
然后从巡航舰上射出的漆黑的构造体着陆在甲板上。
像墓碑形状的支配者运送无人机展开它的内部构造。然后弥生将电池耗尽的支配者收进去,抓住了弹出的新的枪把。
做该做的事情所需的扳机——现在,就在这双手中。
弥生奔跑着。像是要拼命从很长很长的噩梦中醒来一样,渐渐跑上“Ark·Nova”的发动机舱。武装过的成员们,出到甲板上的或许已是其中大部分,是只碰上一点的程度。对“箱舟”来说也是总攻战……不,他们是继续着极限下的逃离。为了从这个国家离开,从虚伪的乐园出走。
所以对方也是拼了老命。在楼梯的平台上遇到了敌人。冷不丁地缩短了距离。对方手里拿着刀子扑过来,然而行动拙劣而不成熟。只不过是突出的刀刃罢了。弥生躲过对方的扑来,就这样抓住对方伸出的手臂,一口气折断关节。一声闷闷的碎裂音。勒紧因剧痛而翻滚着让小刀掉落的对手的呼吸道,夺走他的意识。
从后面过来的未来赶上后,想要捡起小刀,弥生制止了她。
「――把那个���了」
「为什么,就算能多一个武器也更……」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救助。没有必要拿武器」
「……知道了」
弥生抓住小刀,就这样扔到了楼梯下。对,刚好必要的力量,已经握在这手中,而操纵它的力量,也存在于这副身体里。
刚成为执行官的时候,格斗技的训练很麻烦。会说话的枪决定好了处理方式,以强力无比的威力执行掉目标,所以觉得这种东西已经是上世纪的且没必要。可是,作为前任执行官的男人们,口径一致,说最好是锻炼好身体,因为并非总是能以万全的状态与犯人对峙。
现在,才同意已经连一个人都没留在一系的他们说的话。岂止是并非万全,自己现在正处于该说万事休矣的逆境之中。
可是,即便如此,却仍活着,继续追踪着与之不得不做个了断的对手。将其变为可能的,是确确实实刻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对,连忘记的事情,都成为了塑造自己的重要的一部分。就连已经失去的东西,现在,也一定还留在什么地方。
(――这样啊,那时候)
弥生想起了参与到这起事件中的那晚上做的梦的后续。对夸赞着能长久流传于世人耳中的Sid的《My Way》的自己,她好像很不高兴地,如此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无法留存于世的东西就没有价值么?」
在情事后的小憩中,莉娜用被单裹住全身,蜷缩着身体,编织着话语。就像是为了想歌词而提出想法一样。
「人终有一死。无论有多么幸福,抑或多么不幸,在人生这场旅途中,终点必将到来。所以,人类活着,也就是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什么东西。搞艺术的人们冲动的根源,就在于此。是如生存本能一样的东西噢。就和男女生育繁殖,让孩子这种继承了自己的基因的存在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对世界,如果能通过孩子,留下作为肉体的遗传信息,那么艺术作品,能留下被注入的情感这种肉眼不可见的信息」
然后莉娜说,在现在的时代,在西比拉系统支配的社会中,说不定无论哪个都变得不能再留存下来。为了进行艺术,而必须获得社会的承认,就像在严格甄别出可以留下子孙的人和不能如此的人一样。
莉娜很聪明。一直都指摘出弥生想都没想过的问题,置换成能够理解的话题,来教给弥生。
「通过配对判断(推荐)能遇到理想的伴侣。社会大力宣扬能让人过上幸福的人生。可是,现实中,人生伴侣没有出现就结束一生的人也确实存在。社会从他们那里剥夺了留下自己孩子的权利,将他们作为该被淘汰的灭绝物种挑拣出来。这些人如果死了,就是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啊。就像非公认艺术家的作品,随着作者的死一起变得无人倾听而逐渐覆灭一样」
弥生想要安慰她。说自己,是知道莉娜的音乐的优秀之处的。说你不是能演奏出身为公认的我根本创作不出的,厉害的音乐吗。可是,莉娜却哭个不停。
「要是只有你知道,根本不行啊」莉娜在感情的洪流中像挣扎着一样大喊道。「要在世上深深刻下我的痕迹——如果不留下让我的存在为世人皆知,为世人记住的活过的痕迹就不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会记住我曾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懂自己的存在被忘却的恐怖吗?死去而消失,是很可怕的。所以,过去的人们,为了与自己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恐怖抗争,努力想要留下活过的痕迹。如此被拼命地创造出来的艺术作品,过了一百年,一千年——又或者过了是更长的时间,仍然继续生存着」
可是,其中许多都丢失了,莉娜感叹道。艺术的先锋成为公认制的时候,这个社会,就扼杀了在人类史上最多的艺术。因为在将被数值化的精神(PSYCHO-PASS)的安定看得比一切都重的社会中,会强烈动摇感情的艺术会作为危险品而渐渐被丢弃。
「艺术就是感情啊。这个社会(系统)会杀死感情。所以艺术的消亡,就是人类的消亡啊」
不懂太难的事。所以弥生推开被单,覆上莉娜的身体,热烈地渴求她。确实,人类靠自己的双手让技术持续发展,身边的事物不断地变为其他形式。可是,即便如此,肉体,是长时间,保持不变的。在其中寄宿的感情也是一样的。一百年前的谁,爱着谁。一千年前也好,一万年前也好,一定是一样的。这与留下来,或者没留下来没有关系,只是爱着。用这具身体,用这颗心——
六合塚弥生,曾爱着泷崎莉娜――。不是系统命令道要这样做,而是作为人的我的灵魂,如此希冀的——
(――所以我,爱上了你)
这之后和莉娜究竟怎样了呢。是她拒绝了爱意交融吗。还是,只是作为仅此一夜的不和就过去了呢。不清楚。不记得了。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流走到了很远很远的过去。
本以为会永远相爱。可是,现实并非如此。没过多久,弥生就成为了潜在犯,接着诀别的时刻到来了。然后彼此都被社会(系统)所排斥,完全沦落为两路人。
……自那之后过去了好多个季节,时光流逝,终于现在,察觉到了这点。
弥生爬上了通往“Ark·Nova”发动机舱区域的长长的楼梯的最后一级。踹开了驾驶��的门。手里握着的漆黑的处刑工具,测量着在那里等候着的人的PSYCHO-PASS,宣告出判决,改变了形状。如野兽露出牙齿一般。执行形态——杀人枪(清除模式)。
驾驶室里,是“圣母”,和背着孩子的少女们。她们的小腹,都已经隆起。正在怀孕中。这意味着,她们总有一天会被抹杀掉。加了条件的幸福——然后,结果是作为防疫措施而被屠杀。
在腹中怀着生命,而得以幸存的,只有一人——统治她们的支配者――“圣母”一人。可是,也已经结束了。已经无处可逃。弥生手中握着的枪,昭示着她的犯罪系数已经大幅超过300。
「……投降吧,莉娜。一切都结束了。你们没法逃到国外的」
弥生保持举着支配者的姿势,尝试说服她。
「――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走呢?」
这边的呼吁被无视了。莉娜像是打心底感到不可思议一般,歪着头。她的眼神像是在做一个某处的遥远的梦。
「我明明说了,我们对西比拉社会已经不抱一丝留恋。人类抑制着人性,拼命维持由此显得完美的系统的这个社会,随便怎样都行。请,你就在这个全是赝品的完美的社会构造的梦里起舞吧。我们要抱着婴儿,前往归途,享受安眠。相爱的人就相爱,能随感情所趋生活下去的自由的社会,我们会在世界的某处打造出来。——为什么要碍事呢。既然没打算救我们的话,那拜托了,放着我们不管吧」
弥生没法回答。作为这起案件的主谋者,让众多生命丧失的莉娜,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杀害处分。
遵从神谕的巫女的判断,枪(支配者)说着杀了她。
能杀死她的东西只在自己这里,这件事,自己也是知道的。可是,扳机却没动——就像精神和肉体被分离了一样,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一动也动不了。只能发出传达不到的声音。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你的行为……,就等同于和把孩子们一起带到地狱。海那边的乐园……根本不存在啊。拜托了,把孩子还回来。为了让他们能被这个社会认可」
「――这个社会,排除了太多的东西,并让它们逐渐丧失了。通过西比拉进行的配对判断,只有被选定的基因才会被继承,除此之外的都逐渐被淘汰。所以这个社会,无视了因为非希望的妊娠,而不被祝福出生的生命。又或者是,无视了只是替社会卖命的透明的存在。对——在这个假冒的理想乡,游荡着无数没能成为生命的亡灵」
「莉娜!」弥生拼命地呼唤她。「用你自己的话说!你,为什么,想救这些孩子?」
莉娜对自己说过的话掠过脑海——但是,我却不小心得知了。得知了蛋是没能成型的生命。
志恩给的解析数据――在御殿场基地附近的森林葬着的遗体。是十分幼小,头被打烂的未成熟的婴儿的尸骸。那,一定是――。
「……你不是知道了有着不为任何人所知,就渐渐消失的生命么……,你,本该能做出正确的事情,为什么!?」
然后,“圣母”叹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就像展示着真的从心底涌来失望与厌恶一样。
「所以,我都说了这就是你的傲慢啊,弥生」
感到了不掺一丝杂质的憎恶直对着自己。对这种感觉,不自觉地就想吐了。对被谁所憎恨,居然会感到如此痛苦。可是,与这份苦痛所等价的,是确实取回的理解。现在,在眼前的女性,毫无疑问,是泷崎莉娜。
「……我呢,本以为自己是个能做点什么的人。做着音乐,呐喊着传达到大家心里的信息,改变这个错误的社会,制造一个能让大家真正地变得幸福的社会——本来想和怀着同样的志向的伙伴一起战斗的……。可是呢,这样的人,一个都没有。结果,都和你一样哟。全都是独善其身地活着,忘记他人的疼痛的人」
莉娜抚摸着肚子。那是明显地超过了妊娠,化为更加异形的肉的肿胀。
「……这具身体,一直都在误会着。明明都变得再也怀不上孩子了,可是却想继续当孕育孩子的容器。然后,对我犯下的事,连一瞬间都不让我忘却」
她脱口而出。说出的是绝望的,真正的意味。
「伙伴们说,因为会成为活动的障碍,所以命令我把怀上的孩子打掉了。何止如此啊,他们还说在为了改变社会而战斗的时候有了孩子就是没有充分的觉悟。我,究竟是生下孩子后和孩子一起死,还是打掉这个孩子生存下来,不得不在两者之间做出抉择。我选择了活下来。被杀害的那个孩子我绝对不会忘记,在新的社会完成后,我就下定了这次一定要挺起胸膛去爱生下的孩子的决心……」
莉娜将双手捧起。仿佛要用那双手,来接住什么东西一样。
这一定是,她想要拯救没能成型的生命。
「本该是还没有成型的。我一直以为,那孩子离成为人还有好久。可是——那孩子已经是人了噢。有头,有身体,有手脚……明明如此,却和其他也被杀害的人一样,像垃圾一样被扔掉了。然后,我丧失了怀上孩子的能力。可是呢……我的肚子,永远地,误会了下去,持续孕育着虚无。这一定是惩罚吧。啊啊,这么说来,要问我为什么,救了孩子们?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只要有孩子,有知道我存在过的孩子,就算我死了,也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活过的证明啊」
「——」
根本无法做出回答。这,也太过于——。
「——这样啊,我,本来是打算拯救的啊。本来想让孩子们,也和我一样没有任何人伸出援手的孩子们挺过去的。可是……好奇怪啊。变得不得不杀害她们了。最初,是为什么呢?因为有人想杀掉生下来的孩子?原本从一开始做没做预防措施来着……咦,呐,弥生——,为什么,我杀害了她们呢?」
忽然被她叫了名字。看到了幻觉。莉娜拼命地呼喊着,救救我,救救我。她伸出了手。可是,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抓住她的手。救出她的方法,连一个也找不到。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
救救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救救我,自己也喊了出来。
然后。
「……因为怀着勇气的人,没有在我们的身边」
这回答,不是弥生也不是莉娜,而是由其他的谁作出的。
「……未来」
她慢慢越过弥生。横过漆黑钢铁的枪口前。威胁度判定更新――执行形态:麻醉枪。
因自己身上的负担而超过了隔离境界的她,就这样把后背暴露在枪口下,朝背着婴儿的少女们走过去。脚步没有犹豫。笔直地只朝着一点。
「请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对未来的要求,少女们坦率地做出了反应。一组婴儿被递上来。两个都是幼小的生命。其中一个婴儿也不知怎的,发出了啊,啊,啊的声音。而另一个,视线与未来对上了。直直地,用那双小眼睛注视着。
未来将两个婴儿都抱在怀里。满满的都是慈爱。
然后,她直勾勾地盯着莉娜。
「“圣母”――,不,泷崎莉娜。要是没有你,我已经死了」
接着看向弥生。
「还有弥生、志恩、朱——,一系的大家,也拯救了我们。其他还有,不知姓名的急救员、医生、心理医生大哥哥……,因为有许许多多的人,我们……,现在,才能在这里」
大概呢,未来说着,注视着遥远的,这艘船渐行渐远的,海那边的城市。
「这个社会,没有拯救我们。然而,却有人拯救了我们。社会不会拯救人的。只是,人会拯救人。但是,正因如此,只要活着……,就会邂逅向自己伸出援手的某人。然后,也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拯救了某人的人」
未来哭泣着。但是,在她的心中,蕴藏着毋庸置疑的勇气。
「为了拯救他人,需要勇气。你有着这份勇气。既然如此,说不定你又可以拯救某人。赎罪吧——,喂,回答我啊,泷崎莉娜!」
未来拼命地诉说着。她甚至想拯救莉娜,这个曾经想杀了自己的人。
对了,弥生理解了一个事实。
西比拉系统,说不定不是让大家都幸福而存在的,而是为了维持作为总体的幸福的社会而工作着。但是,在其中生活的任何人,都毫无例外,拥有将自己的幸福抓在手里的权利。
以及,如果会拯救将要被剥夺这种权利的某人的人是必需的。
如果,法律是寻求实现更好的社会的人的意识之体现,那么成为了法的猎犬的自己等人,就必须是应该实现它的人。
总觉得从遥远的哪里传来了音乐。是和《My Way》相似的旋律,不过更加缓慢的,仿佛深夜的倦怠,但也有着伤感的歌曲。歌词,应该是法语吗。啊啊,对了。这是高昂地以自己的人生为傲的凯歌(My Way)的原型曲。是Claude François的『一如往常(Comme d'habitude)』。(注2) (注2:根据维基百科:《Comme d'habitude》是一首法国名曲,1967年由Claude François等三人共同创作,随后由Paul Anka改编成英文版《My Way》,1969年首次收录在Frank Sinatra的同名大碟中,自此风靡全球。《My Way》成为了Sinatra的代表作,在流行文化上亦常被用作为告别曲,表示一场表演的结束或一个人的离开。这亦是英国最受欢迎的丧礼挽曲。弥生所说的Sid Vicious《My Way》也是其翻唱版本之一)
告诉自己这首歌的,是莉娜。在爱意交融后的床上,她一直都会教自己很多东西。
「——莉娜」扔下枪,想要向她伸出手。
这份罪,绝对不会得到赦免吧。可是,即便如此——。
「我,想拯救你」
「不行噢,弥生」莉娜以从未有过的冷彻的语气说道。是仿佛抽出了一切感情的干枯的声音。「我唯独不想被你拯救。我唯独不想接受拥有一切我没能得到的和丢失的东西的你的怜悯」
「……不是的,我被你的音乐……,被你闪耀着光辉的灵魂,而深深吸引了。陷入了恋爱。爱上了你啊」
「然后堕落成潜在犯。被从社会上排除」
「可是,现在我却在这里。成为执行官,然后为了阻止你」
「这种事情……,我可没求过你」
「这种事情,根本没关系」
勇气,只能是踏出这一步。是就算要被拒绝,就算他人说跟你没关系,也要回答那里某人发出的求救的声音,伸出援手。
「和我一起来吧。然后赎罪。你的意志,一定能改变这个社会,然后,仍然,会成为拯救无人向其伸出援手的某人的力量」
「要是想救我的话,就杀了我吧」
莉娜合拢掌心,然后用双手捧着什么东西,展示给弥生看。
那是如同受精卵一样,白白的,小小的,圆圆的东西。
「这是引爆装置」莉娜说道。「本来以为用不到的,不过装在“Ark·Nova”引擎部分的炸药都会由它引发爆炸。这样一来,就绝对无法逃出杀戮海域了。然后所有人都会被无人巡航舰打飞」
「收手吧,莉娜。做这种事情,什么意义也没有……」
「就算没有意义也好」莉娜说。「鸡就算再怎么展翅也无法飞翔。可是呢,即便知道会破碎飘零,也拥有要飞往天空的意志的鸡,即使只有一刻,也抵抗了世界带来的重力,而得以飞翔」
「求求你了……」
弥生再次举起了支配者。枪根本不打算回答操纵者的愿望,只是打算尽到自己的职责。如漆黑钢铁般的枪身上,奔流着绿色的轨迹,现出内部结构。执行兵器——杀人枪。
「……扔了起爆器。不要让我杀了你」
「在物尽其才人尽其用的世界,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所以,这次,你必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人,说不定总有一天会被谁拯救。可是,不是一直都能拯救谁。一定是只能拯救而守护一个东西。所以,人们会做选择。然后能让根据自己的意志选择的人生变得宝贵」
选择吧,她(莉娜)如此说道。对,扳机,现在毫无疑问,在弥生的手中。这里所招致的死亡,毫无疑问,一切都是自己做选择的结果。
不是其他任何人的。
而是自己,唯有自己的。
视野被泪水晕得模糊。后悔。十分后悔。在这无比小的手里能抓住的东西,竟是如此之少。一直想要的力量,竟是如此无力。武器只不过是杀人的道具。想要的,是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她的勇气。是仅仅满足于被给予的东西,幸福到腻味的自己,唯一,没能得到的东西。然后现在,拿到手的时候却——太迟了。在过去的再会时还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只是彼此擦肩而过而已。然后,现在从心底彼此理解着——然而,已经无法再走在同一条道路。
「我——」
所以现在。
唯一的,必须做出的选择是。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救她的话。
为了证明在这个不会拯救任何人的社会中,存在着拯救着他人的人。
「――我,要守护可能性(未来)」
「……正如我所想」莉娜笑着。十分平稳的,就像是幻视到了历尽艰辛终于到达的乐园一般。「对不起了,我的――」
《执行模式·致命·清除模式·请慎重瞄准并清除对象》
能听到歌曲回响着。旋律即将迎来结束,然后,将永远地被奏响。
一如往常地,你将归来(Comme d'habitude tu rentreras) 一如往常地,我将等待你(Comme d'habitude je t'attendrai) 一如往常地,你将对我微笑(Comme d'habitude tu me souriras) 一如往常地——(Comme d'habitu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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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クロリン】乐园[R-18]
搬家备注:于2017年12月20日首发于lofter
※闪3ED后
【【【十八岁以下阅览注意】】 】
——————
将装盘后的料理小心翼翼地放入食盒,库洛安布拉斯特推开厨房的门。 虽然他似乎更喜欢加入玖莱特制酱料的白身鱼堡,但考虑到营养均衡,库洛决定今天给他换换口味。
从厨房前往他所在的房间必须穿过大厅。 每当经过那儿时克洛都不由想感叹,不愧是帝国皇室用的离宫,每个角落里都写满了铺张浪费。 天花板上吊着夸张的吊灯,墙边放着不知道价值几位数的装饰品,恐怕这栋建筑的每个零件都经过了无数匠人精雕细琢。在供其真正的主人使用和开放参观的正常时期,恐怕日常维护用的经费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米拉——当然了,在现在只有两名住人的情况下,库洛是不高兴帮帝国皇室定期打扫做义工的。
走到熟悉的房门前,尽管知道对方已经从脚步声听出自己到来,库洛还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再打开房门。
里恩舒华泽站在窗边,上身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脸色有些发白。他盯着窗外,不知在呆呆地看着什么,都没有对库洛的到来有所反应。
这对以前礼仪端正的里恩来说无疑是异常的反应,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是常态,库洛也习以为常。
“今天也是阴天。” 在库洛将食盒放到圆桌上时,窗边的青年突然说了一句。 自“那个诅咒”在塞姆利亚大陆扩散开的那天起,帝国就没有迎来过晴天。
“怎么,你看厌这景色了?哎呀,我可是很喜欢呢!看外头的凉亭!高台!最棒的就是那边的瀑布了!大手笔!不愧是帝国皇帝,会造这种宫殿享清福。”明知对方的言下之意,库洛却装作听不懂,用开朗的声音随口说出违心的话。 “嗯,是很漂亮。”黑发青年望着被库洛称赞的景色,“但是灰蒙蒙的,一点生气也没有。”
花丛旁没有飞舞的蜜蜂和蝴蝶,听不见枝头鸟鸣。一整天持续在耳畔的,只有瀑布那儿传来的,像要冲洗去一切般的水声。 这片区域内,除了他们两人没有任何生物。
“好冷。”里恩说着,像为了给自己取暖一样抱住胳膊,“明明马上就要到8月了。” 他打了个哆嗦,不知是因为太冷,还是因为想起了什么。
反常的气候,异常的生态圈,无一不在提醒着两人,那天在离宫地下发生了什么。
“真是的,谁让你穿这么少。” 库洛走到他背后,伸出双臂将他圈入怀里。 “这样就暖和了吧?”轻佻的声音似乎驱除了缠绕在里恩身边的阴霾,库洛能感到怀中的人逐渐停止了颤抖。 “嗯,真的呢……”里恩的右手叠在库洛环住自己的右臂上,将体重倚靠到身后的人身上,“库洛……好暖和。” “……想不想更暖和一点?”库洛调笑着说出这句话,紧了紧手臂暗示所指。 “嗯,好啊。” 对方坦率地答应,反倒让库洛不好收场。 “开玩笑的,别当真啊。你从早上开始还什么都没吃吧?”库洛倒不是不想与他亲热,只是担心他的身体,“我要开动也得等喂饱你之后。”
“没关系,是我想要。” 怀里的人转过身来,微微抬头仰视着他,像是在诱惑他一般。库洛一瞬间产生了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猛得跃动了一下的错觉。
“因为我能感受到啊。” 里恩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出来。
“我能感受到,帝国流动着的不详的气。我能看到眼前的景色慢慢变成灰色。我能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 “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我也能想起来……想起来很多人,我应该要保护的,很多人……” “他们在等我,我应该要保护他们的……我必须得保护他们,他们那么信任不值得爱的我,不保护他们不行……”
“但是我谁都保护不了。” 他突然激烈地颤抖起来,原本平静的表情像是被一片片从脸上剥落一般,渐渐崩坏起来。
“我谁都保护不了,什么都保护不了。同伴、学生、同事、所有亲切对待我的人,我谁都保护不了。” “大家都信赖我,称赞我,崇拜我,期待这个虚伪的英雄能保护他们。但是我不过是被‘那个人’推上准备好的舞台,以为在用自己的意志保护想保护的人,却全是‘那个人’写好的剧本。我只是‘那个人’的牵线木偶,一旦被‘那个人’剪断了线,就什么都做不了……连眼前的同伴都保护不了……” “非但如此,我还将这个世界毁掉了……应该要保护好的,大家所在的世界……我本来非保护这个世界,保护大家不可的。但是我毁掉了,把一切,把大家,我……”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瞳孔渐渐失去焦点,像窒息一般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喉咙。
“里恩!”用力摇晃他的肩膀,库洛大声喊他的名字,将快要在罪恶感中溺毙的人拉了起来。 里恩恢复过来的一刹那,就被对方用力搂进了怀里。 “库洛……对不起。”不知道是为什么道歉,清醒过来的里恩有些无力地笑了,“所以,你看,让我有时间思考是不行的。” “是啊,这回我知道了。”用快把里恩肩膀揉碎的力道紧紧抱了他一下之后,库洛松开手,乱揉了一阵青年的黑发,再低头盯着那双紫色的眼睛,“我会让你没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做好准备吧。”
“嗯,拜托你了。”里恩礼貌地回答,看着那双红瞳中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逐渐放大。
库洛捧着他的脸颊,将嘴唇覆上他的唇。 习惯了与自己亲吻的他非常熟练地回应着,在被满足感填满以外,库洛还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想好绝对不对他出手的,为什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呢? 库洛嘲笑起自己。
他不由想起了第一次与里恩接吻的那一天。
——————————
7月18日。 夏至祭的后一天。 整个塞姆利亚大陆命运改变的那一天。
失魂落魄的里恩被从瓦利玛里拖出来,解除武装丢进了离宫的一间客房。 刚刚从苍之齐格飞变回库洛安布拉斯特的库洛在确认了里恩的生命没有危险后,退回了走廊。 一切都太突然了。 对他来说就像刚刚在友人的陪伴下撒手人寰后立刻被塞了作为齐格飞的记忆包——他需要时间整理一下发生了什么。
凭着苍之齐格飞记忆回到自己房间后,他意外地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当年他为了杀掉对方曾强迫自己将对方的长相刻在脑海里。
“我想和你谈谈,库洛安布拉斯特君。”在他这个房间的主人做出反应前,铁血宰相对他说。
“不好意思,地精代理人准备辞职了。你直接找那个阴阳怪气的地精长去吧。”抛开杀与被杀的关系,库洛对眼前这个男人也并没有什么好感。
“我想找的不是苍之齐格飞,而是库洛安布拉斯特。”奥斯本宰相居高临下地对他说,“坐下吧,会是你感兴趣的话题的。比如我为什么能从帝国解放战线<C>的狙击下活下来。” “真不巧,我没有什么兴趣。你的手下差不多都把手法透给我了。”苍之齐格飞的记忆里确实有部分涉及奥斯本的秘密,再对照他自己死而复生的情形,库洛很容易就想到了答案,“我用尽我的全力布局来杀你,你却还能出现在我面前,这是你棋高一着。输掉的胜负就是输,我也不会再难看地要求再来一局。” 那一枪完成了<C>的使命,也解放了他向吉利亚斯奥斯本复仇的执念。在同志们都不在了的如今,他也不再对杀掉铁血宰相抱有什么执念。 更何况,眼前的家伙无疑是个怎么杀都不会死的怪物。
“喔?那‘巨大之一’的秘密呢?我想作为已经收益其中的起动者你多少会有些兴趣。比如我们的目的。”
“别搞错了,我说的是我输了,不是我向你认输。”对方抛出的诱饵确实让库洛很想听下去,但库洛拒绝让自己陷入他的步调,“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和你站在一边,所以不听也罢。”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宰相挑了挑眉,一副看到咬钩的鱼的表情,“如果如你所说,你不会成为我的帮手,那你取回记忆后为什么不马上离开?”
库洛沉默了。 他并非不能找借口,而是知道对方既然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着对方早已知道自己不离开的真正理由。
“呵,坐下吧。我们来谈谈里恩的事。”老狐狸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要叫得那么亲热。”库洛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坐在了宰相对面的沙发上。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奥斯本像故意讨他嫌一样说。
库洛知道里恩的亲生父亲是谁。虽说知道也不过是刚刚作为库洛“认识到”。 作为苍之齐格飞的他有从地精之长那里接受这个关于“主人”的知识。
取回记忆的场面太过混乱,里恩的危险状况让他无暇去考虑这些,直到现在才能冷静下来处理这些信息。
库洛喜欢里恩。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学弟的。开始只以为自己只是将他和托娃他们视为同样重视的,<C>的假身份“库洛”的重要友人。 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意识到喜欢上他的。
在向铁血扣下扳机,驾驶奥尔迪涅回到士官学院,等着那些过去的同学对自己破口大骂的时候,里恩对他说,要把他带回来,让他和他们一起毕业。 当时库洛想,这孩子真是单纯得可爱。 心头涌起怜爱的同时,那份纯粹地为自己着想的热情也烙在了自己心上,热得让人浑身发烫。
就是那时候起,库洛意识到自己早已喜欢上了他。 但是意识归意识,点燃内战导火索的恐怖组织头目并没有和那个被大家所爱的正直少年在一起的资格。 所以库洛非常喜欢自己和他一同挑战绯之魔王,为了保护他而丧命的这个结局。
现在事与愿违地回到了这个世界,得知了他和宰相之间的残酷真相。
但库洛觉得,这并不会影响自己对里恩的感情。 正向里恩并不会因为自己是帝国解放战线的“<C>”,或是贵族派的“苍之骑士”而改变对“库洛”的感情一般,只是加了个亲生父亲的设定,并不影响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对里恩来说,库洛只是库洛;对库洛来说,里恩只是里恩。 他们之间的关系,说白了就是这么简单。
不如说,比起考虑宰相的真相是否会成为两人间的隔阂,库洛反倒更担心,责任感强又喜欢钻牛角尖的里恩是否会因为亲生父亲而在自己死后对自己产生罪恶感。
如果能通过自己死而复生化解里恩心中的阴云,或是能够保护他,那库洛觉得,活过来也不是什么坏的发展。
“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如果这个计划不成功,里恩就会死。” 太过突然的话打断了库洛的思绪,他有些震惊地张开嘴。
“幼年的事故使他失去了心脏,现在靠着我的心脏活着,但只是权宜之计。而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了……两年,快的话可能不到一年。”并未理会他,宰相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等等,起动者是不会死的吧?”库洛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反问,“你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也是灰之起动者,不是吗?”
“确实,骑神向起动者输送灵力,能治愈其行动能力。”奥斯本脸上忽地闪过和之前不同的表情,“但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死。”
“我说的不是他的肉体限制,而是鬼之力。” “这是帝国看不见的诅咒。哈梅尔的事件,这次陛下遇袭的事件都是因此而起。在黑之星杯里你也看到了,即使没有外界刺激,他也已经开始渐渐抑制不住那股破坏冲动了。” “慢慢地,他就会变得完全失去自我,变成失去理智的破坏的化身。更糟糕的是,灰之起动者不会死,就算杀了他,只要过几个月骑神也会让灰之起动者的肉体复活。” “里恩会不断重复这个循环,永远被鬼之力折磨,无法获得解脱。”
“除非完成我们的计划,将诅咒完全消除掉。他才可能继续作为人类活下去。”
鬼之力…… 库洛见过里恩驾驭那股力量的模样,也听说了北方战役中他因为力量失控昏迷多日的事,再结合从刚才所见的状态来看,奥斯本说他渐渐无法限制那股力量,也并非危言耸听。
但是……
“难不成事到如今你想告诉我,这其实是一个感人的父亲的故事。你和那帮子人勾结,把战火和诅咒扩大到整个大陆,都是为了里恩?如果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你,我倒是有可能相信。”库洛反讽,他认知中的铁血并非会因为感情行动的人。那这番话很可能就是为了将自己变成他的棋子而设的圈套。
“怎么可能。这只是结果论。作为这个计划成功时的附带品,里恩能活下去。”宰相没有像库洛所想的一般上演一处惹人发笑的亲情剧。不如说,他否定得那么彻底反倒让人感到有股违和感。
“那么,如果这不是这个计划的主要目的的话,你要怎么让我相信附带的结果会发生呢?”
“你大可以赌一把试试。” 铁血宰相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高傲表情。 “你可以赌这是我为了利用你编造的谎言。如果这确实是谎言,并且你成功搅黄了我的计划,那这第二局胜负就是你赢了;但如果这不是谎言,但我的计划也因为你失败了……” 奥斯本的话戛然而止,但库洛的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了他刚才所述的那根故事的结局。
“你可以用你最喜欢的赌局来赌这个故事的结局。” “筹码就是里恩的性命。”
库洛在思考,用尽一切的所学拼命地思考。 作为玖莱市长之孙,作为帝国解放战线的领袖<C>,作为托尔兹士官学院的学生,作为地精代理人,一切身份所掌握到的一切知识、经验和直觉。 他是在说谎吗?他的逻辑、神情、语气、小动作,是不是有任何破绽?赌局的合理性在哪里?他欺骗我的好处有多少?我失败时的损失又有多大?比较损益是否值得一搏?客观上来看,我能赢的概率有多大?
“真不巧,我的赌运很差……是六匹马里押独赢都能押到最后一名的那种。所以我只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库洛在笑,笑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多年前就想杀之后快的对手的局,也笑自己甚至都不够了解自己。
不管背负的风险有多大,不管获胜的概率有多高。只要对方说真话的概率并非为零,那他的选择都只有一个。
“王八蛋。” 骂完这句话,库洛重重甩上房门,离开了这间再也不会让他想驻足的客房。
不管变换多少条件,库洛都只有一个选择。 无论怎么样,他都不能失去他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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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啊……哈啊……” 里恩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衬衫被褪下大半,肩膀直接接触着玻璃,对热得发烫的身体来说有些凉。 下身被异物侵入,被库洛架起的右腿有些痉挛,左腿发软支撑不住,里恩下意识地想抱住库洛的背脊,但沾满汗水的手指抓住那件外衣时竟然打了滑。于是他只好撑住背后的玻璃,把体重全部交给正在侵犯自己的人。 “库洛!库洛……” 他喊着库洛的名字,双颊红晕,眼神里除了渴求还有些不满 库洛看到他好像想要向自己伸出手,但又因为失去平衡不得回去撑住玻璃。玻璃上因为他的几次尝试,留下有他手掌形状的液体痕迹。 “真是的,这种时候找我撒娇倒是不坏……”每次撒娇都是百发百中,库洛有自己的语气充满了宠溺的自觉。 明白里恩的意思,库洛将身体抽出来些,抱起他的腰,让他能搂住自己的脖子。对方搂紧自己脖子后,就和安心了似的,主动向自己索取。库洛将他重新压在落地玻璃窗上,吻住他,再用力贯穿到最深处释放出来,让他达到高潮。
“哈啊……哈啊……” 耳边是自己和里恩喘着粗气的声音,一时沉浸在余韵中,库洛也不想从他身体里退出来。 “不过……哈……你还真是习惯了啊。各方面都那么熟练,完全变成一个坏孩子了嘛。“ 库洛摸着他的黑发,既是感叹,又是调情。 “因为……有一个坏前辈在啊。”耳边传来的里恩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带着笑意,说出了和那天在篝火旁同样的话。 “哎……你真是……”宝贵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心底生起一股暖意,库洛揉着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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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本来并没有打算和里恩发展成这种关系。 在刚认识他时当然如此,在意识到自己喜欢他之后也因为<C>的缘故,再怎么善待他也不会越过自己定下的界线。
在从铁血宰相那儿知道了真相后,本来也应该如此。
那天和铁血谈过之后,库洛进到了里恩所在的客房,看到肉体和精神都濒临崩溃边缘的里恩。 一下因为黑之星杯中所发生的一切被自责所吞没,一下因为和库洛的重逢而欣喜若狂,一下又因为现状陷入无助和迷茫。
就算向他搭话,和他说冷静一点,也只能让里恩的情绪以不同的频率在这几个类型间切换。
于是库洛鼓足勇气拥抱了他。 抱紧他,让他停下颤抖,温柔的抚摸他的头发,轻拍他的背脊。库洛才感觉怀里人渐渐平静了下来。
“对不起。” 这是恢复过来的里恩说出的第一句话。
这是向谁诉说的话语呢? 库洛不准备去想,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他。
里恩并没有因为过分的力度喊疼,只是安静地由他抱着,等他放手,再安静地注视着这个本以为永远离开自己生命中的人。
他们聊了一些平凡无奇的话,双方都回避去触及那些可能会伤害对方的话题,就像普通多年未见的老友。
直到里恩问他“库洛,我该怎么办?”
库洛愣住了。 作为里恩心目中值得信赖学长,他本应该拍着里恩的肩膀,鼓励他振作起来——就像往常一样,继续扮演能令他信赖的学长的角色。 但是现在,库洛做不到。 从奥斯本那儿听说的真相让他明白,如果鼓励里恩反抗,可能会发生什么后果——他也知道那个老狐狸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阻止里恩。 库洛想,说不定铁血从开始就算到了这个局面。 那个计划中,一开始就没有要求苍之起动者和灰之起动者做什么,只要他们“什么都不做,等待结局”——换句话说,自己的任务从一开始就是牵制住里恩,让他不要做出任何多余的事来。
里恩在眼前,用一副找回主人的小狗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认真地等待着答复——不,是渴求着一个答案,能终止他的迷茫,让他解脱。
「毁掉了一切,谁都保护不了,我为什么还活着呢?」 适才里恩失控一般的喃喃自语又重新在耳边响起。
“我觉得……” 库洛清了清嗓子,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选项早已决定好了。
“别再思考了,就这样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里恩惊讶地睁大眼睛,在他要发出第一个震惊的音节前,库洛吻住了他的唇。
这就是他们两个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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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我还想做……”温存过后,里恩抱着库洛的脖子不撒手。 “不行,你这是要我的人还是要我的命啊?吃饭。”不舍得挣开温暖的怀抱,库洛只好拍拍他的肩哄他放手。 “那,再陪我躺一会儿行不行?就一会儿。” “……就一会儿。”
感叹学弟撒娇的水平也日渐成熟,库洛任他拉着自己的手将自己领到床上。 客房里的双人床很大,两人平躺在上头都可以滚个好几圈。 躺在床上,里恩侧过头来,看着自己,突然笑了。
“总觉得……好幸福啊。” 仰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里恩说。
“库洛活着,在我身边,还成为了我的恋人。” “光是想到这点就觉得被幸福填满了。” “总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算了,再去想些别的什么就太奢侈了,会遭天谴的吧。”
他用好听的声音轻笑出声。
姑且还算是顺利吧。 看着他,库洛想。
里恩活着,在自己身边,发自内心地笑着。 他就在这里,在由自己亲手制造的甜美到让他的身心都一同融化的乐园里。 不用受过度的罪恶感折磨,不再去抢那些本不必由他承担的重担来背,不用再勉强地使用危险的力量,让自己置身险地。 就这样持续下去,等到那一天到来,里恩就能彻底摆脱那个诅咒,过上一般人的生活。 这个由铁血煽动,自己实施的小计划,能成功保护到他。
有时候,库洛会想,自己是不是因为揣摩铁血心理太久,导致思考回路上也和铁血有了相似之处。 尽管宰相对自己说,里恩的存活是计划的附带品,但是从能迅速压制鬼之力的暴走,到结果上找到了解决鬼之力的影响的角度看,铁血宰相无疑是对鬼之力进行了研究,他多多少少有将里恩放在心上。
那样的话,铁血也一定知道,里恩并不希望伤害身边的同伴,会想继续保护那些人,为此不惜和更强大的敌人抗争。
而铁血和库洛,在知道他的想法的前提下,成为了扭曲里恩意志的共犯。
到头来,他们在里恩的意志和里恩的性命之间,选择了后者。 不,准确地说,是选择了自我满足。
对他们来说,为了实现自己认为合理的目标,他们并不介意去伤害里恩。
宰相侵略他国,架空其他国内势力,和结社勾结,甚至现在让诅咒蔓延全大陆,这些事无一不是里恩反感的。 而库洛呢?在作为<C>和里恩多次交手后,又继续在他眼前扮演学长的角色,明知他不希望自己染上无辜的鲜血,但却装作没有看见。
他们明知里恩讨厌这样,会受伤,会痛苦,但却一意孤行。 他们重视他,为了保护他连死都愿意,但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却会对里恩的哭喊和悲鸣置若罔闻。
多么讽刺,他们爱他,却不介意他受到伤害。 因此到头来,伤害他最深的也是他们。
库洛想,如果哪天里恩清醒过来,找回了迷失的目标,一定会讨厌这种无可救药的学长。 但是这样就好。如果这样就能让里恩活下来的话,这样就好。
“幸福得和做梦一样,就这样死掉也没关系了……嗯,本来,只要库洛能活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还沉浸在库洛编织的美梦中的里恩扭过头来,用热情又甜美的目光注视着他。
“有关系的吧,笨蛋。”库洛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捂着发红的额头,里恩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库洛起身,将整个人覆在里恩身上。
“要两个人一起活下去,才是你说的幸福吧。”
库洛看着里恩,好像是看到了上天给了无可救药的自己的宝物。
里恩笑着点点头,伸臂搂住了库洛的脖子。
女神啊,求求你。 让我下地狱都可以,对罪无可恕的我来说这是应有的惩罚。 但是只有里恩……
只有里恩,请让他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库洛默念着,温柔地,小心翼翼地吻上里恩的唇。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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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欲望15
第十五章、裂痕 陈鱼说,五年前,我们曾有过亲密接触。 我如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五年之前,我何曾与你纠缠? 陈鱼说,你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件事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的。 我更是纳闷,我肏过谁难道我心中没点B数吗?为何不记得你? 陈鱼说,你当然不记得,因为你被蒙���鼓里。如果你知道了,才是怪事。 我想,五年前,我还在大学,除了我的前前女友,我并不曾肏过别人。大学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约炮这种无聊的事。闲暇时间练练字、写写诗,最不行就去跑跑步,什么抽烟喝酒打炮,这种恶俗的东西的,当年的我,还完全不沾染,也完全不屑一顾。说实在的,我很怀念当年那个仙气弥漫的我,当年因为仙气弥漫,身心俱正,人也就生猛而神勇,有一种世界本该如此的良好感觉,但是现在的我,堕落太多了,每想到这个内心就一阵绞痛。 我对陈鱼说,五年前?不可能,五年前,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陈鱼叹了声气说,是啊,当年正是你那股蔑视一切的劲头,十分吸引我。 我是越听越糊涂,吸引你,我们何曾有过交集? 陈鱼说,交集自然是有,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她继续说,我是你前女友的隔壁室友,你去找她时,我被你身上那种气质深深折服。我做了很多努力,才让你的基因留在了我的身体里。 啊,简直莫名其妙,那你且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鱼说,自打第一次见你之后,我心中就蠢蠢欲动。终于在某天,我主动去找你前女友拉近感情。后来,和她熟悉了一些之后,我就向她诉苦,说我上一个男朋友已经分手半年了,这半年一直素着,很是难捱。她果然上钩,她调侃的语气问我说,要不,让我老公给你疏通疏通?我很不好意思,不过最终还是决定按照你前女友说得来。 陈鱼说,我后来问她怎么这么想得开,她说反正最后也不一定是我的,我俩关系蛮好的,给你用用也无妨嘛。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但是你们是怎么操作的,居然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连我这个当事人都被骗过了。 陈鱼说,我让你插进来过两次,每次都是内射,一次是在旅馆,一次是在放假之后的宿舍,所用的手段完全一样。 边说着话,我和陈鱼边往那边走。说着说着,我俩已经来到了小哥刚才指的地方。 陈鱼的话让我回忆起曾经对女人不屑一顾的自己,对比现在的自己,心中猛然升起一种惆怅。再加上秋寒料峭,我变得贤者模式了些,对她的欲望骤降。再一想到她身上粘着的别人的体液,让我对此时的她彻底打消了念头。 我拿出烟来,点了一根,问她要不要抽。 陈鱼说,先不抽了,一会儿再说。 陈鱼说,你知道我对你记忆最深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问是什么? 陈鱼说,你有一回批评别人说:没有去过的地方不要妄加评判,然而当时你,对什么都是颐指气使,从来都妄加评判。你这种对自己对他人的双重标准,我却丝毫没有反感,反而觉得帅气无比。 我当时啊,是啊,我当是还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完全不在意世间俗人的感受。 我说,道理这种东西,能不能站得住,不在于道理本身,在要看用在谁身上。 我们并排坐下,我不时吸一口,听她继续说。 她说:我们策划,要找一个她和你单独相处的时间,并预先让她的嗓音出现变化,在黑暗之中偷偷替换。 有次放假之后,我们在学校多逗留了几天才回去的。这时室友都已经回家了,宿舍就剩下一个人。她的宿舍只剩下她,不过她有你陪,而我的宿舍就只剩下我。 那次我故意装作不知道你已经住进了她的宿舍,晚上熄灯之后,我去敲她的门,告诉她我一个人太害怕了,问她能不能让我住进她的宿舍。她假装无奈的让我睡在了她室友的床上。 陈鱼说到这里,我有点印象了,哦 ,原来是你啊。 陈鱼说,是我。我进去后,就乜斜这眼看你们的动静,适应黑暗后,能看到你们被子的轻轻蠕动,想必是好戏开始了,但是具体进行的如何,我看不分明。过了一会儿你女友去了厕所,五分钟后,我也出去了下,但是刚进厕所就转回。这也是我和她预先想好的办法。 我直接去到你们的床上,躺在她刚才躺着的位置,同样背对着你。我把臀部向你的方向翘起,有一种引颈就戮的耻辱感。当时用屁股勾引你,令我久久不忘,特别刺激也特别害怕,心脏狂跳如云霄飞车。你也好像蛮兴奋,下身狠狠的顶了我几下,但是不得其门而入,于是你跟我说了今生的第一句话。 你说:“骚货,给我扶好”。我听到这个,心中震颤,第一次就被你叫骚货,有点受不了,但是又觉得超刺激。我用手扶住你的那根,它身上很黏很滑,显然是你女友的淫液,难怪你不自己扶。 我给你扶好让你进入之后,还把手拿上来闻了闻,淡淡的有些气味,不知道是你的气味还是你女友的。你隐约觉察到我的动作,就嘲笑我说,怎么样好闻吗?说完你就在我身后一阵狂顶。你嘴里说着,没想到今天会有人住进你宿舍,趁她不在,先让我爽一下。 三五分钟后,宿舍门响了。你也就消停了一点。你女友径直去了我刚才躺的地方。你依然在我身体里面,动作非常轻缓的插入抽出,你以那样舒缓的频率抽送了很久,那种感觉真是让人太受用了,我被你那一下一下磨的欲仙欲死,一想到你女友还就在旁边,就更加的兴奋,爽到不小心呻吟了几下。你发现后还提醒我说小声点,还有旁人在你宿舍,别被发现了。我听到你说这个,心神更加激荡,感觉更加舒服,但我也只好死命克制,最终虽然没有再发出呻吟,但是口水流了不少,把她的床单都搞湿了,后来还专门为此事向你女友赔礼请吃饭。 陈鱼说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确实发生过这件事。 那一年的我,每天都要和女友连体,因为这样的频率又因为毫无难度,使得性爱这种事,在我心里变成例行公事,给我带不来很强烈的刺激,即使有人在场,我也没有觉得如何如何,所以居然连换人了我都没有发现。 陈鱼接着说,你射进去后就睡去了,我和你女友再次互换床铺。回到自己的床铺之后,我躺好,跟你女友发消息说,你的水很滑啊,刚帮他寻找入口的时候弄了我一手;你女友回消息说,再滑也比不上现在你身体里面的东西滑呦。 听到这个,我心中竟然甚是得意,我认真的感受你射进我里面的精液,不知到底能有几分滑,不知道是否如你女友所说。想着想着,我在一种对刚才触感的留恋中睡去,幻想着你今晚会不会淫兴大发,半夜摸上我的床,把我偷奸。但是并没有,那是一安静的夜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我说,那时候我的心思完全不在女人身上,不在这种苟且之事上,当时又有女朋友,我对这种事并不渴望,一点都不渴望。 陈鱼问我说,你的心思不在女人身上,那在什么上面? 我说,对线、补兵、连招、团战、单带。 陈鱼轻轻一笑,我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她将要像凡夫俗子一样,评论说我如此痴迷游戏,难怪没有女朋友。 我暗笑了一声,没让她说出来。现在的人听到什么,就能记下来,在别的场合随口浑说。于是每一群乌合之众里都流传着相同的俗不可耐的说法,传声筒们既分不清对错,也辨不明真伪。在乌合之众这种群落里,真假对错本来就无关紧要,只要嗓门大就可以嘶扯。如果乌合之众中有毛驴加入,想必可以迅速称王称霸。 大学时期,相比于游戏,女朋友这种事啊,又算得了什么呢?总有傻逼能举出一百个例子证明女朋友比游戏重要,就像论证吸烟也有好处一样,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烟这种东西,我已经戒了,我再也不会管它是好是坏,我只是再也不会沾染这种东西了。 回想大学时,所有的快乐大多与游戏相关,而关于女朋友的,不过一些家长里短的柴米油盐诸事,虽然偶有小情调,但终究乏善可陈。当然我也不是贬低谈女朋友,抬高游戏。上面说的只不过是我的真实感受,所有未曾被游戏的快乐支配过的人,都不配来游戏的地盘妄加评论,说到底,你对游戏一无所知,哪儿来的居高临下、颐指气使。 世人习惯对事情妄加评判,往往不是因为心有成竹,而是因为一无所知。身边总有这样的人,每天都在不知所云的乱说。想到这个我就心情低落,我猛抽几口烟,开始神游天外了,不再理会陈鱼在说些什么了。 后来,我隐约听她在说第二次的她的高妙设计,是在一个旅馆里,但我已经毫无兴致了,我心头想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这副模样,曾经那个仙气弥漫的我呢,想到这个,我有些心慌,我不想承认我已经江河日下,一落千丈了。近几年,我还总是假装我一如从前,但心里明白我已经大不如前了,甚至现在的这个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出来的,我完全一无所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曾经的自己完整抹杀了。 陈鱼好像终于说完了,因为她蹲了起来,向我前方并了过来,她在解我的衣服。我心头纳闷,她这是要干啥? 陈鱼说,虽然我们曾经共同有过两个晚上,但是我不曾看见你的东西。再后来,虽然我见过了很多,但是念念不忘的却是你这里这根我从未看见过的。 这容易,我站起来,把那条放了出来,她把这根还没有硬起来的东西,托在手心掂量了几下,嘴里咕哝着说,好像比当年大了一些。之后她在我前面跪好,准备做那件事。她说,她本来是抽烟的,但是为了现在要做的事,才没有抽。说着,想把我的东西含进去。 含与不含,都无不可;含与不含,并无分别。但是,这种事,和我现在的心境不搭。于是,我一把揽起她,把烟塞进她嘴里,另一手收拾好裤子,朝山下走去。陈鱼被我一把捞起来,有点赌气,但走了一阵也就豁然开朗了。我俩步调越来越快,撇开了那些凡尘俗世,心情也逐渐轻快起来。 我和陈鱼往山下走去,天色逐渐黯淡起来,配合着山间吹来凉凉的小风,我心突然开朗,此刻的自己与这庸常的人间世并无瓜葛,也甩掉了平日里的种种拘束,我自在轻快起来。 我身心畅快,发现一个人口味寡淡下来,不再对女人心存期待的时候,别有一种满足感、欣喜感,这种感觉恬恬淡淡,发自心间,与男女肢体交缠的快感,大异其趣。人,只有逃开了某件事情的束缚,才得神思清明。 在性爱这种事上,实际操作无法带来真正的满足,无论多少次之后,只要心存期望,永远饥渴,永远饥不择食,人之所能有所克制,都不过是因为不愿意负担后果罢了。 能够让人真正摆脱对性的痴迷的,是一种叫做贤者模式的东西,就像我现在的样子,对这个世界无所期待,对身边女人无所期待,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王。贤者模式在我身上曾多次出现,但都是昙花一现,第二天我我必定再次坠落欲望的魔窟,当看到漂亮的女人时鸡儿又跃跃欲试。也正是因为贤者模式的不可预知和来去匆匆,才显得弥足珍贵。每次进入贤者模式,我都十分珍惜,恨不得为此沐浴更衣。 那一路,那一晚,我通身都是爱谁谁的气质,虽然装逼,虽然矫情,虽然会令人有些不适,但这并无所谓,这些将来可能带来麻烦的细节,和当时的心境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当晚睡在山脚的旅馆,自在惬意,拟于王者和傻逼,小哥发来的信息也一直没有回。我是谁,我是如此屌的一逼,我会回她消息?开玩笑! 第二天醒来,我果然又被猪油蒙了心,又变成一个俗物,再次对世间那些庸常俗事痴痴恋恋。想起来昨天晚上已经做下的事情,心头感到一阵麻烦,别人自然是无所谓,但是小哥想必是已经在赌气了,几天不理我看来是免不了的了,我得想办法好好安慰挽回才行啊。 发消息问候,不回 发消息请安,不回 早餐上坐在她旁边,她立马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和她说话,一路都不搭理 哈哈,看来是这次是真的恼到不行了 旁边有同事看见说,这俩人,前几天好的像连体婴儿一样,现在却像结仇了似的,现在这谈恋爱啊还蛮有意思,时不时吵吵架拌拌嘴。 有没有意思我是不会管的,拌嘴吵架我也是没有的。但是啊,你说的连体婴儿是在怎么回事?我们连体这种事,你都知道了?我有点想问问小哥,她们说我俩连体了,我们是怎么连体的呢?我们到底是如何连体的呢?用什么连体了? 但是我没有问,因为现在的她必定不会搭理我。 我收到陈鱼的消息:每天 每夜 每个地方 你说了算 我想起陈鱼从他老板屋里出来的时候,哭的肿的像桃儿一样的双眼,加之走路东倒西歪有一种林妹妹的即视感,鸡儿立马梆硬了。 但是我不能约她的,最起码现在不能。现在小哥不理我,我不能节外生枝,不能给小哥的怒气再添一把火。 于是那一阵我每天独自行走,尽量避免和同龄女同事交流,虽然小哥看上去丝毫不关心,但多少肯定能看进去一点,只是表面上,她对我肯定还是隔岸相望,完全不理。我也暂时没有更多期望,我得慢慢等机会。 请求原谅这种事,不能急于一时。 我心里明白,机会,总会到来的,不用刻意,不用套路,一旦看到机会,凭心去做就好了,因为我对小哥是真的在乎,所以效果想必不会差的。 但机会哪天才回来,我并不知道,我无法操控,除了等待,别无他法。我期待机会来临,但也并不着急。为了以后请小哥原谅时我能够理直气壮,我活成了一个禁欲系废物,一直素了很久,既不找人泄欲,也不自己处理,两周下来,我明显感到我的那根东西更低悬挂了,更加圆胀了。 我几次看见午饭后小哥和她的性奴们陆陆续续回到公司,他们都有些垂头丧气。小哥这几天本来就不开心,她的几个性奴估计被小哥整治的够呛,有怨气的性奴只好在陈鱼的肉体上发泄,陈鱼显然被草的有点散架。看陈鱼走路,虽然有意控制走路姿势,但还是在某个瞬间,透露出了她腿间的不适。 每当看到这种情景,我心间就放松了一些,感到高兴,因为小哥越是这样的放纵,越容易宽宥我那天不理会她的罪愆。小哥这么做恐怕多少有些做给我看的意思,想以此刺激我,不过结果适得其反,我从中也捕捉到了小哥些许的愧疚之情。 看到这种情形,我的另一个感觉是,我觉得有些愧对陈鱼,说到底是因为那天的事情,令她遭受着这不白之冤。不过陈鱼从没有跟我说过什么,哪怕一句抱怨,她这种不言语自己把委屈全吃的感觉,竟然令我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半月之后,人事部组织活动,需要写一些大字,因为我的字还可以入眼,之前都是我写的,但是这次因为和小哥的矛盾,导致她并不会来找我。 她们部门的其他女同事或者不明就里或者出于调侃的心理,在那儿一直催促小哥过来叫我去写字,因为之前都是小哥来叫我的。小哥僵在那儿,左右为难,不来不行,来吧又拉不下脸,我当时就感觉到了她的内心有多么纠结。我不想让她承受这份不快,于是自己径直走了过去,看着还在发愣的小哥和众人,��里一阵得意,还没等小哥反应过来,我就从她手里接过来马克笔,扶还在继续发愣的小哥坐下。 旁边的同事看到这以情景,纷纷雀跃起来,她们相互笑着拍了几下彼此,就跑开去说悄悄话去了。看着她们那亲密劲儿,我更加深刻的领会了那句话,八卦啊真是一种亲密关系的催化剂。 我开始写字,小哥坐在旁边,依然是一脸冰霜,尚未冰释前嫌,但这并无所谓,因为,我通过她的目光,读到了这样的信息:她对我已经不似前几日苛刻了。 这种情形啊,正是我所心心念念的模样。我写字她看书,或者我挑水她做饭,在做的是什么具体的事情,其实并无所谓,我只是爱上她近在咫尺的这种感觉,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如果我真的能把她娶回家,那么以后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我都可以距离她这么近,在任何情况距离她这么近,再也不用在乎世人的目光,再也不用担心有谁会突然出现。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暖意。有一种强烈的想把她捧在手心的感觉。 这时,旁边有人在打闹,动作很大,我冷眼旁观,只要不会伤到小哥,我绝逼无动于衷。但是说来也巧,一本厚厚的书好死不死的朝着小哥飞来,我操他妈,喊小哥躲避已然来不及了,我一个箭步上前,一拳挥出把书打飞了。 那俩打闹的傻逼随后跟了过来,双簧一样的连声道歉,又说刚才差点就砸在秦茹脸上,真是把他俩吓坏了。我一脸不高兴的说,幸亏没事,脸要是花了的话,你们可怎么赔?说完疼的我忍不住甩了甩手。 小哥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抓住我的手看了看,倒是没流血,磕掉了一层皮,周围青了一片。这点伤其实算的不什么,并不太疼,完全都不会印象到我写字。 但毕竟小哥是当事人,替她挡枪而受的伤,让她有一点不一样的感受。 她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落泪,只是眼眶有些红,她朝着我受伤的地方轻轻吹了几下,一阵凉风扫过,将这些天我感受到的些许委屈,一扫而清了。 她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就撒开了手,在那里定了三秒钟,转身离开了。 至此,所有的结都已经大致解开了,只差最后一道程序了。而这一道程序我已经想好了,约饭。 我跟隔壁邻居商量好周日小聚一下,来了这么多日,还从来没有好好聊过,这周末我请他吃饭,顺便请他带上女友。邻居会心一笑,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带上的。 我这隔了好几层约她的努力,自然逃不过小哥的法眼,但小哥还是同意了。她也正好借坡下驴,顺水推舟。 那天的饭局,我们三人坐在一个四人桌,他们两个一排,我在另一排,小哥在我的对面。 饭间,说说笑笑,谈天说地,毫无新意,不过是人类那套庸俗不堪的东西,那些所谓的吹逼打炮、插科打诨、抖机灵,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够让我高看一眼,不过是些让平庸的人可以打发时间的无聊东西,不过是些到此为止的东西,除了杀死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饭局,唯一真正有意义的内容,在桌子底下。 小哥身量不错,腿一定会伸到我这边来,无处可逃的。 于是在几番尝试之后,我终于夹住了她的腿,她虽有轻微的挣扎,但无济于事。况且她对象就近在眼前,无法大动干戈。所以最后,小哥也就任由我用双腿夹着她了,不管是忍气吞声也好,不管是半推半就也好,总之这一招下去,我们两个之间终于扫清了所有烟霾。 我很高兴,故意说着一些山上的事情,话语间不时擦碰着色情和禁忌。 小哥对象是不知道我们在一个公司还一起去游玩儿了得。所以小哥在我的话锋将要触及相关信息的时候,就会出来救场。 比如她这半个月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是啊,前几天我们公司也去那里爬山了,本来有晚霞的天挺好看的,突然就下起了雨,搞得我只好当晚住在了半山腰。那个旅馆,你曾去过吗? 我配合她演戏说,旅馆?什么旅馆?半山腰哪有旅馆,没有注意啊。 小哥听我这么说,也就终于放心了。我都能感觉得到她的腿终于不再用力了,她放松下来,放下了对我的所有警惕。 我试探的问了一句,你们搬来多久了? 小哥说,搬来有7个月了吧。 小哥终于回我话了,我竟然突然鼻子一酸,瞬间眼圈都红了。 小哥咯咯一笑说,至于吗,一个大男人,还哭了。 我说,当然至于,这半个月我家那口子不理我,可真是难受死我了。 说着我用腿用力夹了一下小哥,小哥突然嘤了一声。 小哥男朋友忙问怎么了,小哥撒谎说,没啥,被菜汤溅到了。 我说,真希望我那口子,今天就原谅我,我已经知错了。 小哥说,她会原谅你的,说不定她已经原谅你了,只是还有些赌气而已。 我内心狂喜,说了句但愿如此。 小哥说,说不定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和好的礼物了呦。 我说,哦?是什么啊? 小哥头一歪,说到,那可说不准。 说话间她一根筷子掉落,她一个瞬身来到桌子下面,小手探进我的沙滩裤,轻轻的拨弄几下我的那根东西,又在外面拍了拍它,得此鼓励,那根东西瞬间响应了个一柱擎天。 虽然并无后续,但是我知道,我和小哥之间,已经冰融雪化,乌云散尽了。 心开了,气氛也就开了,世界也就无所谓了,说话也开始带风了。不一会儿我就把小哥对象侃晕了,他不胜其烦,这不,他起来了,他出去了,他下楼去抽烟了。 我看他走远了,就对小哥道歉,说那天确实是我有问题,我知错了,原谅我吧。 小哥眯着眼想了下,说,行吧,最近这段时间,也给够你脸色了,你也表现的不错,我原谅你了。 我听到这句话,恨不能跃过桌子骑到她身上,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并不能这样做,我只好绕过桌子,来到她面前,她的眉眼秀发、她的温度味道,一如既往,那是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仅仅十天未动,却似阔别多年。 我拉住了她的手,有种断剑重铸、骑士归来的感觉。 呆呆的在那儿呆了几分钟后,小哥说,那天我跟你发那么多信息你也不回,跟你说话也不搭理,你是要干嘛?陈鱼把你的魂儿勾走了吗?说着用手点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说,陈鱼?怎么可能,她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吗?我会被她迷住? 小哥说,我自然也知道不是因为她,但还是生气,这十来天我也把那小姑娘折腾的够呛,现在想想多少也有些于心不忍,下回和她一起玩儿的时候,我得好好安慰她一下。 我说,我一猜你最近就没闲着,看陈鱼平时走路都不稳了。 小哥一脸黑线的问我说,咋的?你还心疼了? 我说,是啊,我心疼她要是病了还怎么让你出气。 小哥听到这个,突然破涕为笑,拿她铁拳捶我。 我一把揽她入怀,刹时间,山河大地、日月星辰,全数归位,前几天随风摇晃的心魂,飘若浮萍,她的头搭在我的肩膀的瞬间,我的心才终于不再流离失所,终于得以安放。我吻向她的头发,那丝丝缕缕的存在,是我这极其无聊的一生中少有的安慰,像是我自幼时起就独自照料的日月星辰。世界上有些东西,只关乎美,无关利益,每当看到这样的东西,如尽得天下之美,心头万般不惧。小哥身上,就有些东西,能让我产生这种感觉,比如发丝、味道,都是我的专属毒品,每一见到,都如痴如醉,世间有这种超凡脱俗的存在,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好的慰藉。 过了一会儿,小哥说,行了,我也原谅你了,别这么粘人,快回去座位上,让我男朋友看见不好。 我意犹未尽,说怕啥,我用背部挡着呢,他能看到啥,难道他还能透视不成?但我还是回去了。 那天下午的事情,到此就算全部结束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根本不值一提。 那晚小哥去了我的住处,跟她男朋友嘿咻了半夜,听小哥的语调甚是欢快。我心中的熊熊欲望被她的呻吟声撩起,我又开始盘算那些未竟的玩儿法。 我要等一个机会,进行一次大胆的尝试。 那天以后,小哥对我好了很多,偶尔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又在给我递鸡腿了。我美在心里,只要是小哥递来的,我都能吃的渣都不剩。 那个大胆的想法在我心中酝酿了几天,终于成形了。 择日不如撞日,计划成形的当天我便开始实施计划。 我把小哥男朋友的联系方式给到了陈鱼,暗示陈鱼把他勾引上床。 当陈鱼马上要得手的时候,我告诉陈鱼,不要出去开房,要去他家里。并且在干事儿的时候,一定要引诱他叫你老婆。我就住在他隔壁,我希望我在客厅遇见他时,他会告诉我说,他刚才肏的是他的老婆。 第三四天,我晚上回家时候,看见洗手间里影影绰绰的有个女人身影,虽然因为毛玻璃看不分明,但是那一头长发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小哥刚才还跟我聊天来着,不是小哥。是陈鱼吗? 我正纳闷着,看见她来到门前,侧身,想来是对着镜子擦拭身体,除了头发是黑色,通身上下一片肉色。 我突然觉得,毛玻璃后那种隐隐约约的肉体,竟然充满了诱惑。我把东西放在,再出来看的时候,她的阴户位置,竟然多了一层黑色,这是她穿上的内���吗?还是她的阴毛呢?我不得而知,但是突然感到兴奋。我想,今晚,我一定要肏到这个人,并且要把精液都射进她身体里面。 于是我联系小哥说,你男朋友正在家里约小妞,你想来观摩一下吗? 小哥发了一个不屑的表情,说,我偷吃的不比他多多了,有啥好观摩的?不去! 我说,当然不只是观摩,我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我们4P。 小哥说,累不累啊,还4P。 我说,来吧,就当是重归于好的见证。 小哥说,给跟你重归于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说,服了你了,行吧,我过去。 之后我去告诉小哥对象,说我女朋友今天要来,正好你女朋友也在,我们终于一起好好玩儿一次了。 他挠了挠头,好像在想要不要点破那女人不是他女朋友。 我接着说,刚才透过毛玻璃看见你女朋友,身材真不错。 他嘿嘿一笑说,是啊,平时看不出来,只有脱光了才能显示出好身材。 我说,那就说定了,今天我们来个淫乱大啪,一会儿我们分头准备下。 条条暗度,我也终于把小哥度到了我的床上。 今晚准备开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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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地正法 / 永夜 x 奉天 】 那些二三事
【 就地正法 / 永夜 x 奉天 】 那些二三事
* 存文, 别问我后文在哪
* 北极圈, 人物 OOC 预警, 慎入
* 私设, 伪兄弟, 架空
* 主 CP 就地正法 / 地法, 永夜 x 奉天. 有鬼法, 鬼麒主单箭头奉天.
* 没有车, 没有 3P
简介: 玄尊是仙门分局的局长. 瓜君是高级法证, 逍遥和奉天是高级刑警, 永夜是天才法医. 逍遥和奉天从特警调去刑警的, 后来奉天请调到儒门法院后就成检察官.
小默云比玉箫小一岁, 玉箫比永夜小一岁, 永夜和瓜君比奉天小两岁, 奉天比逍遥小一岁.
玉箫是永夜 ( 玉十七 ) 的亲妹, 逍遥是永夜 ( 玉十七 ) 的亲哥. 小默云是劫红颜的养子, 永夜和瓜君是玄尊的养子.
劫红颜是玄尊的亲妹, 玄尊和鬼后的情况比较特殊, 不住在一起, 没有见面也没有离婚. 云海集团是君氏的家产, 劫红颜是董事, 代玄尊管理. 鬼族集团是鬼后的家产, 鬼后是董事. 奉天是两家集团的唯一的继承人. 逍遥也是土豪的, 但每次他做出的事都要他的亲亲师弟奉天买单 2333
不过构思剧情完全无能, 设定神马都是浮云的, 看看就可以了别认真, 片段的, 内容无逻辑无智商.
原剧里奉天说过如果大家在一起成长会成为朋友, 原作太虐了, 真的很苦逼, 所以我想在架空中找治愈. 和好友想象了一下命题作文, 题是好友的, 写成这样是我和另一位好友的啊啊啊原谅我们三吧啊啊啊! ! ! 现代人设, 没有国家利益也没有天命苍生, 算是一篇我追你你应我傻白甜向的甜蜜故事吧. 不要认真, 不要认真, 不要认真! 我们三还不改 KUSO 本性, 所以出现什么情节都有可能.
奉天生日快乐, 我们爱你爱你爱你, 真的真的很爱你 <3
1. 一起看日出
"你冷不冷?"
"还好."
两人坐在海滩上, 狂乱的海风把君奉天的刘海飘扬起来, 永夜用一件厚实的大风衣把两个人裹在了一块. 夜凉如水, 让人只想依偎得更紧些.
"他们都睡着了吗?"
"恩." 君奉天点头, "都倒下了. 非常君和小默云很累了, 已经睡得不醒人事, 逍遥的酒品真不敢恭维."
永夜挺身转头看他们一个个睡得像死猪一样, 还没有说话, 在旁呼呼大睡的玉逍遥突然大叫 "奉天. . . 你喝嘛. . .", 然后就继续睡他的觉.
". . ."
"逍遥从小到大就一直说梦话." 君奉天说话的声音有些轻, 转头对一脸黑线的永夜说, "要不你也睡一下? 日出叫你醒来一起看."
永夜 "啧" 了一声, 摇摇头,"我不困."
见他确实神清气爽, 双眼炯炯有神, 没有一丝疲惫之意, 君奉天微笑, "那就一起等日出吧."
永夜没有回答, 将风衣扒上一些. 天上的星星闪着零星的光, 海潮声依然回荡, 空气中有柴火轻悠燃烧的味道, 火光点点扑腾, 模糊像是快要灭了.
"今年的烟花秀不好看." 君奉天突然说. 永夜扬眉, "我感觉很好看的."
君奉天轻笑一声 "是吗? 那为什么烟花飞天炫耀地绽放的瞬间, 你不看天空, 你却看我呢?"
谁让你比火树银花还好看! 永夜呼吸一顿, 不知怎么说. 随着烟花的燃放, 周围的观众叫好声不断, 君奉天被这热闹的气氛所感, 笑得灿烂, 永夜一时看呆了, 却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 君奉天也不想为难他, 垂下眼睑接着说道, "我今晚比平时喝了很多, 幸好有海风吹着, 把酒散了. 好了, 十七你不用说, 我喝醉了, 开玩笑的. "
永夜却皱起了眉头, 突然伸出手掌拨开君奉天被风吹乱的刘海, 在他的脸蛋上捏了一把, "叫我永夜."
"永夜." 声音细不可闻, 君奉天温柔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火光扑腾 模糊照亮他的脸, 空气里流淌着些许暧昧. 永夜想, 这种时候, 只有柳下惠才不心动吧. 而他, 不是柳下惠.
永夜摸了摸君奉天有点冷的脸, 把人拥进怀里, 意味不明地问, "君奉天, 你知不知, 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君奉天也意味不明地微笑道,"老實說, 我知道. 因为, 我也是."
风很大, 他的声音很小, 几乎无法听到. 但是永夜 全都听到了, 所以平静又自得地笑了, 用鼻尖蹭了蹭君奉天的鼻子, 亲了亲他的嘴角.
"君奉天." 吻上那对让人神魂颠倒的丹凤眼.
"恩." 缓缓闭上了眼睛.
"奉天." 轻啄他的耳垂.
"恩." 温柔地纵容.
"我的奉天."
". . . 恩."
唇上的触感带着微苦的啤酒味, 微咸的海风, 凉意沁人的青草香. 还有, 一点甜. 点点���光悄悄地消失, 天际慢慢地发白. 太阳从海平面升了起来, 整个海面金光璀璨.
当玉箫醒来时, 只看见连她二师兄和二哥两人都抵不过困意, 并肩坐靠在一起睡着了.
居然留下我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看你们睡着! 约好要一起看日出呢?
2. 早晚有一天你会死
君奉天在外奔波一日, 刚从现场回来, 玉逍遥就满面笑容跑了过来, 伸出左手搭在君奉天肩头, "下班了下班了! 奉天, 今晚凤姐很忙没时间做饭了, 我们去哪里吃好吃吧, 我载你!"
君奉天眉头一挑, "你这个月的工资又不够用了吗?"
听到君奉天这句问话, 玉逍遥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点头带着痛苦地说, "我的手机掉进水里, 坏了, 要买新的."
君奉天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叹了一口气, 还是拿出钱包给玉逍遥, "问他们想吃什么, 你带他们一起去吧."
"但是奉天你呢? 已经下班了, 你还不走吗?"
君奉天无奈地挥动着手中的笔记簿, "还没把案件的记录看完, 我吃不下. 估计晚点下班."
玉逍遥想了想, 道, "那, 我给你买些吃的, 记得早点回家吃啊."
君奉天点了点头 "恩."了一声, 随即转身大步流星走回办公室.
君奉天翻着手上的笔录. 案子几天没有进展, 已经死了三个人, 尸体一切都是被煮熟. 现场提取到的证物很少, 指纹非常杂乱, 收集证据, 调查结果一塌糊涂. 昨天在会议上玄尊青筋暴起, 气冲冲地捶了一下桌子, 众人立刻眼观鼻鼻观心, 连他君奉天都乖乖的定住了. 他老爸发怒起来比世界末日的天灾还要可怕, 结束会议后还冷眼扫了会议室, 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然后一脚踢开会议室的门大步走开.
办公室非常安静, 除了君奉天的笔在纸上忙着写字的沙沙声, 没有人的吵杂声, 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他认真地念着报告, 偶尔抬起头看看时钟.
已经傍晚七点, 除了值班警察, 警局内所有人都下班了吧. 他放下手中的笔, 揉了揉眉头, 打算起来倒杯水,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
君奉天眉头一挑, "你没下班?"
"只有你可以加班吗?" 永夜走了進來, 坐在君奉天的办公桌上, 把手中的文件交给他, "第三个尸检报告. 受害者死于窒息, 死后才被分尸煮熟."
"致死的原因有区别." 君奉天眉头紧皱, 接过文件即将打开看看, 永夜却扣住他的手, "吃饭后再看."
君奉天无奈重复一遍, "还没把报告看完我吃不下." 顿了顿, "你不用陪我, 回家休息吧."
永夜伸手摸了摸君奉天眼底的青黑, 桃花眼底的阴霾越聚越多,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的强迫症越來越严重了你知道吗? 早晚有一天你会死于自己的强迫症! 现在马上跟我去吃饭!" 说完站起来, 拿起君奉天的风衣, 目光投向君奉天, 突然危险地眯起眼睛, 高傲的面容笑得邪魅, "不然明天你就上不了班了."
君奉天见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犹疑半天才起身, 将桌上散乱的纸笔和公文一一归位, 披上风衣.
外面空无一人, 长长的走廊冷清的, 只有顶部的灯光在黑暗中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冬日, 警局内的办公室暖气溢满, 永夜伸了手去拉开君奉天的手, 毫不奇怪的发现手掌心凉凉的. 君奉天曾经说过, 他的体质就像他的母亲, 手腳冰冷的, 在温暖的房里即使身上穿得再暖, 手還是暖不起來.
"我们去哪里吃?"
"今晚凤姐没时间做饭, 逍遥说会买东西, 回家吃吧."
"哼! 难道君大警官你只能请你的败家师兄吃, 不能请我吃吗?"
永夜停下脚步, 抬头看了看, 天空细细密密的下起了雪, 几粒雪悄悄地落在君奉天的头上, 乍一看竟像黑发间生出了白发.
君奉天伸手拂过永夜的橘色长发上的霜雪, 下巴微扬, 挑眉问道, "逍遥拿走我的钱包了, 我现在没钱, 玉大法医你请我吃饭吗?"
永夜揪了一下君奉天不自觉鼓起的两颊, 轻笑起来, "好啊, 你想吃什么?"
3. 爱走不走
时近中午, 君奉天马不停蹄归来警局, 边走边看从法院借来的案卷, 一头走向了自己办公室. 玉逍遥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奉天你等等我啊!"
玉箫追上拦下君奉天, "二师兄你又有快递啦!"
"神马?" 玉逍遥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脸色不善的默云徽和一脸笑意的非常君, 大声喊道, "那个蓝色妖姬又来了吗?"
非常君从后面拿出一束蓝色的玫瑰, 笑着说, "还是和以前一样, 十二支."
"NOOOO! ! !" 玉逍遥勾住君奉天的肩膀, 痛心疾首地说, "奉天, 师兄跟你讲啊, 师兄为了你搜索了那个花语, 十二支蓝色妖姬的花语嘛, 就是 '对你的爱与日俱增'! 这样不好啊! 这个混蛋从哪里来的? 敢打我们家奉天的注意! 奉天你不可被攻略啊嘤嘤嘤! 师兄知道男大不中留, 但是师兄舍不得离开你啊! ! !"
君奉天一脸黑线, 还没有发言, 玉箫就一肘戳向默云徽, 兴奋地补充, "今天还有别的! 小默云你赶紧拿出来吧!"
君奉天愣了下, 只见默云徽不忿地捧过一盆白色的花, 幽幽怨怨地说了一句, "是纯白色的君子兰."
玉逍遥眉眼抽搐, 一句话脱口而出, "也没有发件人姓名吗?"
"Bingo." 非常君点了点头, 意味深长地笑着. 玉箫笑得有点古怪, "君子谦谦, 温和有礼, 有才而不骄, 得志而不傲, 居于谷而不卑. 它的花语真配二师兄, 送花人有心了."
君奉天 若有所思, 垂低眼睑, 没有马上说话. 玉逍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君子兰还真配你, 但是奉天你不可喜欢上这个送花人啊! ! ! 说不定他是一个变态, 那就惨了哦!"
"玉逍遥你胡说八道! ! !" 默云徽怒指, "还没猜出是谁, 大表哥怎么会为了一盆花所以喜欢上一个人呢!"
玉逍遥也怒指, "小默云我是你的大师兄啊! 你却这样和我说话? 你这样对我说话对吗? !"
"够了." 君奉天屈指在玉逍遥脑门上弹了一下, 又拍了拍 默云徽的头, "去吃午饭吧, 我请客."
默云徽突然又满足了, 频频点头称是. 玉逍遥捂了捂脑门, 狂喊, "奉天你居然打我!"
转过身走向了法医室, 君奉天唇角上扬, "你们有五分钟准备, 爱走不走."
4. 那个变态, 我好像见过
玉逍遥来到案发现场,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满头鲜血的男尸和正在冷冷地做着验尸工作的永夜, 转过头问默云徽, "小默云, 奉天呢?"
"大表哥在那边录口供." 默云徽伸手指了指, 迟疑地张了张嘴,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
玉逍遥还是发现了他的情绪有点不稳, "录口供? 那不是你常做的工作吗? 奉天分擔让你覺得失落了?"
"才不是啦! ! !" 瞪了玉逍遥一眼, 默云徽抿了抿唇, 眼底有着不满, "还不是为了那个变态的第一个目击者, 还非得大表哥来做不可! ! !"
"那个变态?" 听到这个, 已经完成工作的永夜跟着过去, "谁?"
"就是那个每一次来警局总是怪声怪气地调戏大表哥的坏律师伏字羲!" 小迷弟默云徽目光喷火, 再也不去按捺冲动, 咬牙切齿地说, "他比那个天天抹着古龙水上班的四 魌 分局的法证队长枫岫还浪还腹黑! 幸好大表哥比那个撒哭拉的五十道陰影的高级刑警拂樱冷静多了!"
"伏字羲? 八岐集团的御用律师?" 玉逍遥眉头一挑, "这个变态, 我好像在哪见过了呀! 但是我现在不记得了. . ."
默云徽白了一眼玉逍遥, "你的脑袋里除了吃还记得什么! 我怀疑大表哥每星期收到的蓝玫瑰是他送的! ! !"
"什么! ! ! 蓝色妖姬是他送的? ? ?" 玉逍遥愣住了.
"调戏? 怎样调戏?" 法证部的高级化验师非常君笑眯眯地蹭过来, 好奇地问.
"还能怎样! !" 默云徽没注意到目光变得锐利的永夜, 已经把对伏字羲的厌恶都表现在脸上, 破口大骂.
"那个王八蛋! 上上上次, 他说他收到了一封威胁信, 八岐集团的竞争对手想杀了他, 要大表哥给他当 24 小时的贴身保镖! 上上次, 大表哥住院小师姐太忙了大师兄不太靠谱儿, 我去给离经开家长会的时候发现那个混蛋正在和离经的老师聊天, 还特么说我家大表哥是他家的!"
永夜的脸上罩了层明显的冰霜. 非常君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包薯片, 边吃边点头, "嗯, 嗯, 然后呢?"
"最不能原谅的就是上次! 伏字羲是儒门大学法学院的客座教授, 在讲座上有一个花痴的女学生问他喜欢男的女的, 什么样儿. 那个色胆包天的坏蛋! 他说他男女通吃, 最喜欢大表哥这样儿的! 邃渊跟我说那天如果没有皇儒和侠儒尽量阻止, 大表哥险一些就一枪爆了那个混蛋的头! ! !"
比大哥还想杀了伏字羲就是你小迷弟好吗. . . 非常君心里偷偷念了一句.
玉逍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嚷嚷道, "我想起来了! 伏字羲不是那个五年前在地铁上摸了玉箫屁股然后被奉天暴打一顿必须在医院住了两个月的蓝毛吗! ! ! 哈哈哈我给你们讲啊奉天打人的时候好鬼畜的呀哈哈哈那个蓝毛被打得一脸懵逼哈哈哈太好笑拉哈哈哈奉天 666 哈哈哈我的妈呀哈哈哈还敢追我们家奉天哈哈哈原来那个蓝毛是抖 M 哈哈哈. . ."
永夜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了.
30 秒钟之后. . .
"等等, 那个蓝毛居然还敢打奉天的注意! 真是找死的节奏啊! ! 不可原谅! ! !"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玉逍遥停止笑声, 眼神变得愤怒, 转身跑开了. 留下了一臉茫然无力的默云徽和集中精力吃东西的非常君.
默云徽: mdzz. jpg
真是师门不幸. . . 非常君心里又偷偷念了一句.
5. 你能不能快滚
"谢谢你的配合. 如果有其他的问题, 警局的人会联系你. " 君奉天合上笔录簿, 做了个请的手势, "伏先生, 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
"万一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我该怎么办?" 伏字羲唇角勾到自认为帅的不行的弧度.
君奉天有点不耐烦地说, "你可以打电话给警局, 或者你自己来一趟警局做进一步的笔录"
"按照程序好麻烦, 我这人就没有耐心的." 伏字羲撇着嘴, 狡黠地笑了笑, "要不君警官你给我你的手机号码, 我可以立刻打电话给你."
心里暗暗骂上一句 "打你的头! 你能不能快滚?", 君奉天冷冷的开口, "是吗, 那就可惜了. 伏大状你应该不知道, 我这个人就爱按照程序的."
"呃, 我真的不知道." 耸了耸肩, 伏字羲大尾巴狼似的盯着他, "所以, 我想我们需要多多沟通, 慢慢聊聊. 今晚我做东, 一起吃顿饭如何?"
"没门!"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君奉天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腰就被一只手从后面圈住了.
"永夜?" 君奉天转头看向来人, 嘴角一扬.
"口供录完了吗?" 发现伏字羲的眼神总在君奉天身上扫, 永夜略含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轻轻执起君奉天的手, "我饿了, 咱们去吃饭吧!"
"恩. 可以收工了." 君奉天看看手表, 把头转向伏字羲, "我还有事, 失陪了."
刚刚追过来的玉逍遥就看到永夜拉着君奉天上车和被永夜的眼刀剜了一千零一次然后被君奉天晾在一边的伏字羲.
"蓝毛的! 我警告你离我们家奉天远一点! 否则这一次就打你半身不遂!" 玉逍遥非常急切, 说完就飞快地跑开了. "奉天等我!"
车窗缓缓落下, 已经坐上副驾驶的君奉天朝他说, "收工吧. 我晚点回警局."
"你们去哪儿? !"
坐上驾驶座的永夜发动车子, 没理会他. 那辆橙色兰博基尼扬长开出了现场.
"你们等等我啊! ! !"
6. 回家收拾你
外面的天色已经沉寂了下去. 君奉天转过头去看车窗外的车水马龙, 景致纷纷向后退却. 眼眶隐隐有些酸痛, 他转过头, 慢慢眯起眼尾. 霓虹灯闪烁, 将永夜的深邃五官照的恍惚不清.
车内安静得十分反常. 君奉天闭着眼睛, 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的情绪不好."
好一阵沉默.
永夜没有说话, 转过头去看着他. 灯光折射打在君奉天的脸上, 乌黑浓密的睫毛下一片暗影, 挺直的鼻梁投下忽明忽暗. 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君奉天抬起眼眸, 看向他.
十六岁时, 永夜很爱用鼻尖蹭了蹭君奉天的鼻子, 君奉天就低头笑了一下, 然后轻轻地啄他的唇角. 那时候, 只有这样就足足叫永夜回味了一个星期.
永夜把车停在了路边, 掏出烟盒, 点了一支烟, 深深的吸了一口.
情绪不好吗? 他现在的情绪, 不能只用 "不好" 来形容. 看着君奉天和那个蓝毛说话, 他的心里无明业火三千丈, 整个人如遭火焚, 炙熱難當, 痛苦无比.
君奉天是他的, 只属于他的! 别人凭什么觊觎君奉天? 任何人都不可以! 不管之前还是之后, 君奉天的眼里, 心里, 生命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君奉天歪着头, 认真的想了想, 也拿出烟叼在嘴边. 永夜愣了一下. 他们俩都不喜欢抽烟, 只有当压力大的时候才点一支. 直直地看着他, 永夜拿出口袋里的火机, 君奉天却没有接过. 他解开安全带, 身体前倾, 用永夜嘴里的烟点燃了自己嘴里的烟.
永夜的呼吸一下子停滞了.
在静止了几秒钟后, 突然深吸口气, 揿灭了君奉天和自己烟蒂, 一把箍住了君奉天脖子与后腰.
君奉天闭上了眼睛, 睫毛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下.
也许是被吻糊涂了, 君奉天好像模糊的听到永夜在他耳边轻轻说了某三个字. 所以他也模糊的"嗯" 了一声.
"只有 "嗯"?" 手擦过君奉天的耳际, 永夜哭笑不得,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嗯"是什么意思?"
君奉天轻咳一声, "就是 "知道了" 的意思."
"呵, 你是真傻假傻的?" 永夜气笑了. 君奉天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两颊微微鼓起, "这个很重要吗?"
"怎麽不重要? 那你说你是不是喜欢蓝玫瑰了? 你知道蓝玫瑰是那个蓝毛送的吗? 知道了你还跟他说话!" 永夜没好气的数落他.
"我干嘛不可以跟他说话? 公是公私是私, 公私要分明啊玉大法医," 君奉天难掩语气中的笑意, "反正我知道我喜欢的君子兰是谁送, 就够了."
". . ."
永夜再次把人拥进怀里, 君奉天却用食指覆住了他的嘴唇, "局里还有很多公文没处理, 还是快点吃完了回来吧."
无奈亲了一下君奉天的鬓角, 永夜捏过他的下巴, "今晚回家收拾你."
7. 最狠毒的
这个世界上, 最狠毒的, 就是传言.
现在君奉天终于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了.
永夜用力地把杂志甩在桌上. 封面上地耸动标题 -- "君氏少东与他的小玉儿和大玉儿", 附上六岁的玉离经握着他的手和玉逍遥搂住他的肩头的大图.
君奉天叹了口气. 前两天案件结束后请大家去吃烤鸭, 谁知道这一幕会成了今天经济周刊杂志的封面了, 也不知道默云徽他们为什么没有被拍照. 见鬼的经济周刊, 快点改成八卦周刊就对了. 幸运的是玉箫正在减肥, 并未一起去. 这种传闻对女孩来说不是好事.
"你明明知道这是乱写的." 君奉天皱起了眉头,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 遮住眼里的神色. "杂志上经常说玉大法医你跟某某去约会, 我从来也不相信. "
慢慢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永夜笑笑的看着他, "我有说我不相信你吗?"
他相信他, 但是对君奉天的各种绯闻还是有点不舒服. 见鬼的小玉儿和大玉儿, 见鬼的经济周刊, 快点改成八卦周刊就对了. 我和奉天明天就去约会, 有本领就追着我们啊, 我的手术刀热烈欢迎你们!
一把把君奉天推上墙, 永夜狠狠的咬上他的唇.
"不过, 君大少爷, 他们就是你的大小玉儿, 那我又是什么?"
君奉天努力板起已经被吻地泛起潮红的脸, 淡淡说:
"你是我的优乐美."
8. 移情别恋
实际上, 玉箫从一开始就站神谕正法逍遥奉天的.
但有一天, 她的网友发给她一个连接. 玉箫点开了那个连接, 结识了一位专写就地正法名叫剧作家的大大. 从那一刻起, 玉箫找到了新欢, 大嫂也改成二嫂.
你好, 我这里有会精分成七个的玉十七 x 一个不会精分的君奉天的安利, 吃不吃? --- BY 玉箫.
9. 反目成仇
永夜的眉头皱起. 他屏住气息慢慢靠近, 拍了拍玉逍遥的肩头.
玉逍遥一个转身, 嘴里溢出红丝.
"十. . . 十七. . . 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你发现了. . ." 脸色极度苍白, 玉逍遥的声音几不可闻.
永夜的心冷得快要结冰, 满眼寒光地看着他, "玉逍遥, 你. . . 为什么? 为什么! ? !"
"十七你等等! 十七你冷静一点啊! 呜呜呜不要打啊! !"
"冷静你妹! 你根本没想活是不是! ! 谁准你偷吃奉天留给我的糖醋排骨! ! 死来! ! ! "
"我妹也是你妹啊我是你亲哥啊十七! ! 明天我会叫奉天再做给你吃的呜呜呜别打了! ! ! 奉天快来救师兄啊啊啊! ! !"
君奉天以手扶额. 对不起师兄, 这一次你只能乖乖伏法了. 给你点蜡.
10. 仇恨是可怕的
抽油烟机嗡嗡地叫着. 空气中淡淡飘着的茶香.
君奉天在厨房, 安静地做菜.
永夜在旁边, 倚着桌子静静看着.
永夜的嘴角微微上挑.
君奉天是个认真的人, 对什么事都那么认真.
认真的看书, 认真的演讲, 认真的练枪, 认真的查案.
为恋人煮饭的时候更认真.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二代, 用一双骨节分明, 白皙纤长的手剪开虾仁的背部, 挑去黑肠, 洗净. 姿态轻巧优美, 就像拈花弹琴一般.
这样的奉天 美好得���像生命, 让永夜爱不释手, 静静关注也很幸福.
永夜是个利落的人, 做任何事情都那么利落.
利落的打人, 利落的写稿, 利落的化妆, 利落的验尸.
拥抱恋人的时候, 更利落.
一碟小葱豆腐, 一碟糖醋排骨, 一碟虾仁炒蛋, 再加上一碗苦瓜排骨汤摆上桌.
君奉天的腰被人从后面搂住了.
永夜低头吻住了君奉天的后颈, 橘色长发低垂盖住桃花眼底的一抹坏坏的笑意.
君奉天回过头来, 伸手拂过恋人的长发, "可以吃饭了, 叫他们过来吃吧."
"他们睡着了." 永夜放开君奉天, 拉开椅子坐下. 君奉天微微扬了扬头, "逍遥卧室的灯光还亮着的."
永夜往君奉天碗里送了一只虾, 冷哼一声, "今天是本月的第七次你留给我的食物被他吃掉了, 他不用再吃了."
君奉天看着笑得很冷的男人, 无奈道, "逍遥是你亲哥, 对他温和一点吧."
永夜发狠道, "在警局我都要忙昏头了, 回家他还偷吃我的菜! 这样的亲哥我不需要! 让他饿死吧! !" 又给君奉天的碗了送了一块排骨, "快吃吧, 菜都凉了."
被抢食物的仇恨, 是可怕的. 君奉天默默的想着.
11. 心术不正
蔺天刑第一次见到君家和玉家大儿子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秋日早晨. 那时玉逍遥刚刚三岁, 而君奉天也还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
那天阳光不错, 天气微凉, 鸟儿悦耳的鸣叫, 君家院子里的花开了, 香味弥漫.
蔺天刑跟着应龙无忌进了门, 就看见在警局一向翻云覆雨酷帅狂霸拽仅听名字就令人闻风丧胆的玄尊正在一脸温柔的哄着身邊两个一蓝一白的小团子的温馨画面. 蓝团子水嫩的唇里彩色糖果时隐时现, 咯嘣咯嘣咬的正欢, 似乎玩得很开心, 小屁股 扭啊扭, 冲着白团子笑得肉乎乎的脸蛋皱成了一块. 白团子肉乎乎的脚丫挣扎着爬起来, 肉乎乎的小手搂住玄尊的脖子, 也冲着蓝团子咯咯的笑得开心.
这个天伦之乐的画面让蔺天刑犹如雷击, 彻底僵化成石像.
玄尊乐呵呵的看蔺天刑瞪大的眼, "嫉妒了吗?"
蔺天刑的表情裂了. 他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嘴角, 盯着两个团子的袖口. 蓝的缝着个玉字, 白的缝着个君字.
蔺天刑郁闷的哼了一声, "哼! 这个蓝的只是玉家寄养在你家, 哪有什么好嫉妒的! "
看到蔺天刑的苦闷, 玄尊就感到好心情, 随口答道, "就是啊, 有什么好嫉妒的. 蓝的是玉家大儿子玉逍遥, 白的是我家的老大君奉天. 你们两个," 他用纸巾仔细擦干净蓝团子脸上的糖迹, "这家伙是蔺天刑, 快叫蔺叔叔."
蔺天刑一时反应不过来, 蓝团子已经摇晃着跑来紧紧抱住他的小腿. 蔺天刑面带微笑, 低头看着他.
蓝团子瞪大水汪汪的眼睛, 小嘴可爱地嘟着, "蔺蜀黍!"
蔺天刑的笑容忽然消失.
"噗. . ." 玄尊终于忍不住笑了, "他刚刚三岁, 音准不好是正常的, 你不要介意."
这时, 白团子也挣开玄尊, 摇摇摆摆的向蔺天刑走去. 蔺天刑苦恼地皱着脸, 俯下身子看着那小子. 白团子冲着他, 又是甜腻腻的一笑. 蔺天刑叹了口气认命坐下, 把他抱在怀里. 这个小子, 粉粉嫩嫩的像个瓷娃娃, 一双眼睛清清澈澈, 睫毛又长又密, 还有一股奶香味. 啊啊啊我好嫉妒的啊嫉妒让我丑陋啊啊啊! ! !
就在蔺天刑快不能自拔想要绑架小孩的时候, 白团子歪着脑袋, 冲着他软糯糯地喊了一声, "蔺猪猪 ~"
蔺天刑顿时血吐三斤, 玄尊笑趴了.
"蔺猪猪 ~ 蔺猪猪 ~"
白团子猪猪猪猪地叫个不停, 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蔺天刑正在扶额, 突然感觉到在脸上的触感温暖, 肉乎乎的小手直直的伸过来摸着他的脸. 蔺天刑一呆, 又不觉莞尔, 在白团子脸上亲了一下.
"我说老君, 让你家奉天认我做干爹成吗? 如能寄养在我家那是更好了." 蔺天刑抱起白团子, 小幅度颠一颠, 那小子高兴的手舞足蹈.
玄尊抱着蓝团子, 嘴角弯弯, "有人想带走奉天了, 怎么办啊逍遥?"
蔺天刑眉眼抽搐, 伸手去摸蓝团子的脑袋, "你问他干么? 啊! 他咬我!"
"谁让你这个光棍想带走人家师弟! 哼! "
"你这个被妻子抛弃的老头说谁光棍的!"
"你说谁老头的我刚刚二十四岁比你小多了! !"
"哼! 你比我只小两岁好么只小两岁! ! !"
坐在旁边的麟凤璇玑听着两位警界传奇打嘴架, 只好耸肩表示无奈了.
恩, 今天天气真的不错嘛.
12. 你不爱我了
君奉天请调了, 从仙门分局调到儒门检察院. 儒门法院的院长蔺天刑仰天大笑三声后, 当天晚上回到家, 立即打电话问候玄尊, 借口炫耀一下. 玄尊表示, 对他来说蔺天刑的冷嘲热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真的没关系, 像他这么慷慨的人, 怎么可以介意呢?
不过. . .
"我说老君啊, 孩子们长大了翅膀硬了啊, 想飞哪儿就飞哪儿, 你管不动了也不要伤心, 反正男大不中留嘛! 不用担心啦, 奉天来到我们这边, 我会好好对待他疼他给他找一个好家的哈哈哈. . ."
这些话落入玄尊的耳中就变成"死老头奉天不爱你了从今天起奉天就是我的儿子啦没你的事啦快走开吧哈哈哈. . .", 让他听了差点一口血呕出来.
所以玄尊用生硬的语气 "呵呵"了两声后, 立即挂断了电话.
那天晚上, 应龙无忌在日记中写道,
ZZ 年, YY 月, XX 日, 天气凉爽
今天少主请调了. 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 大家都很难过, 璇玑和玉箫小姐的眼中含着泪水, 玉逍遥少爷什么都不想吃, 二少爷只吃三杯米饭, 表少爷哭累了所以早已经睡着了. 少主今晚没有回家, 三少爷也是. 玄尊的心情特别, 特别不好, 不停地唱歌. 一唱便是一整夜, 一整夜只唱一首歌, 歌词我只听懂了几句词.
"整天不找我, 整天不紧张我, 整天说想见, 但是只见一会
态度跟以前不一样了, 冷淡了许多
随便吧, 算了吧, 不烦你了, 没人疼我了
再见吧, 没事了, 受够了, 你不爱我了. "
我觉得明天我应该去邀请夫人回来看看玄尊一下了.
今天的无忌也觉得心好累.
附笔: 二小姐还不知道. 无忌给皇儒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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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尊唱的是李彩桦的 《 你唔爱我啦 》
13. 不关你的事
被电话的铃声突然响起扰醒, 趴在床上的君奉天带着迷糊地看了看从自己身上起来穿衣服的情人, "怎么了?"
"有案子发生." 永夜边说边穿上外套.
君奉天看着床头的钟, 已经是快到凌晨. "恩." 说完就要起来.
永夜皱了皱眉, 连忙止住他的动作. 君奉天最近在忙几个案子, 两天一夜没有合眼导致他眼圈红红的.
"不关你的事你去干么? 这个案子交给刑警们吧, 检察官大人."
君奉天一呆, 又差点忘了自己已经调到儒门检察院. 永夜愈来愈近地靠向他, 亲了亲他的嘴角, "怎样了, 决定再请调回去了吗?"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君奉天垂下眼睑, "外面正在下雪, 我送你."
"不用了, 我会小心驾驶的." 永夜轻轻的啄了啄那双充满担心的丹凤眼, "外面冷, 你忙案子了好几天, 快点睡觉吧."
14. 这位小姐, 您身上的旗袍真的很好看
"受害者都是女性, 喜欢穿旗袍, 有苗条的身材, 黑色长发, 还有. . ."
"但为什么是我呢?" 君奉天打断了命夫子. 他的两颊微微鼓起, 面部潮红, 皱着眉头说道, "这样引蛇出洞的方式, 其他人也行."
"不行不行! 难不成你想让映霜清去吗? 万一她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 问侠凭一边打理君奉天身上的旗袍, 一边眉开眼笑地说, "还是得君检察官你亲自出马协助小辈们才行! 谁让你是我们局内腰最小的人!"
映霜清有些不忍心道, "这位小姐, 您身上的旗袍真的很好看. 等一下我会帮您涂口红吧."
站在一边的蔺天刑悄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再加上字幕 "看看我家小女儿", 发给玉逍遥和玄尊, 然后立即关闭手机.
15. 我出卖了你
玉箫与玉逍遥的消息历史记录
今天的二嫂也很帅: 玉逍遥! 厨房里的红烧狮子头, 你全部吃了?
逍遥哥才不是败家: 是啊, 非常好吃的 ~
今天的二嫂也很帅: 那是二师兄做的, 我和二哥的份都被你吃掉了! ! !
逍遥哥才不是败家: 什么! ! !
逍遥哥才不是败家: 你不要告诉你二哥啊! ! !
逍遥哥才不是败家: 我的好妹妹啊你帮帮我吧不要让你二哥知道啊! ! !
今天的二嫂也很帅: 呵呵, 帮你点个蜡, 你自求多福吧.
逍遥哥才不是败家: . . .
逍遥哥才不是败家: 我有奉天穿着旗袍的照片! ! !
今天的二嫂也很帅: 噗!
今天的二嫂也很帅: 都是我一个人吃的! ! !
逍遥哥才不是败家: 乖玉箫.
16. 他也出卖了你
玉箫与剧作家的消息历史记录
今天的二嫂也很帅: 太太你不要弃坑啊!
剧作家: 不会的.
今天的二嫂也很帅: 太太你真好! 冷圈有粮就不容易啊 ~
剧作家: . . .
今天的二嫂也很帅: 太太怎么了?
剧作家: . . . 就地正法很冷吗?
今天的二嫂也很帅: 冷泣呜呜呜. . .
剧作家: . . .
今天的二嫂也很帅: 我开玩笑的, 放心吧太太, 就地正法超级超级 rio 的! ! ! 额, 其实也没这么冷, 只是粮略少, 看粮也略少. 不过太太的文深得我心, 特别是那篇吸血鬼玉十七 X 猎人君奉天的文, 当君奉天变回松鼠原形让玉十七将它抱在怀里顺毛的时候, 闪的我的少女心要爆炸了 XDDD
剧作家: 我也喜欢那篇文. 最近很忙, 想挖新坑但找不到灵感.
今天的二嫂也很帅: 灵感吗. . . 太太我给你发个照片, 相信你看了就找到灵感了 ~
今天的二嫂也很帅: 【 图 】
剧作家: ! ! !
剧作家: 我今晚就挖新坑!
今天的二嫂也很帅: 太太 66666666666!
17. 但我是无辜的
君奉天盯着永夜的手机壁纸,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在电话屏幕上穿着青色旗袍, 有一点点羞涩的女孩, 绝对不是我的.
18. 难道你不会有愧吗?
非常君有一个秘密. 他是个法证, 也是个黑客. 早上上班, 晚上上网, 偶尔闲下搞事报社, 人生如此开心.
今晚他一如以往, 却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好吧, 我早知道玉箫你是腐女, 也知道神马是"就地正法" 和"神谕正法" . 但是! 玉箫你这样 YY 他们, 他们知道吗? 你有本事你就正面叫大哥一声嫂嫂啊, 默云徽一定会哭给你看.
映霜清你敢不敢跟问侠凭和大哥解释神马是"侠骨丹心" ? 大哥请调到儒门, 你很开心是不是?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映霜清.
那个正在说"伏法受诛" 才是天作之合的 GN, 你从何而来的, 还想不想活? 不想活的话就来找玉法医跟他说伏大状和君警官他们怎么配的, 他的手术刀会免费送你去西天.
最不能原谅的就是你, 席断虹! 你说说神马是"一念觉法" 的? 有你这样当人家义妹的么? 我现在才知道每当你看见我跟大哥一起吃饭的时候, 你的笑容为什么渐渐猥琐了! 难道你不会有愧吗? ! !
这个地球太危险了, 非常君开始有点后悔来这里, 好想回火星去.
19. 不是他的错
当你与同性爱人忘情热吻的时候, 他的爸爸突然闯进来会怎么样?
重点是, 他的爸爸, 就是你的养父.
一片尴尬的沉默中, 永夜心里暗叫一声"我的老天! ! !", 即刻抄起毯子把君奉天裹了个严严实实, 小心翼翼的转身看着正处在极度震惊中的玄尊.
君奉天的头从永夜的背后钻出来, 淡淡的说, "父亲, 你别怪永夜. 这不是他的错."
玄尊的心好像已经有一半消失了.
那天晚上, 苦境论坛就有了一个新的话题 ------- 我家红菜头竟然拱了我家大白菜我该怎么办? ? ? 急! 在线等! ! !
20. 在某人的眼里 ( 上 )
伏字羲至今都能想起那一个春日的每个细节.
他站在学校门口等着本月的第四个新女友, 在经过几个女同学略带爱慕的注视下, 无聊的看看周围. 跨过人群, 伏字羲看到了一个少年. 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 一只手提着保温桶, 低着头认真的翻看一本封面泛黄的书, 对周遭的 喧 闹置若罔闻, 安静地在那儿一站, 就像一幅画似的, 仿佛不属于这个时空. 屁股很翘, 腿很长, 背很挺, 身材有点单薄, 头发有点长. 春风把他的头发飘扬起来, 额前的刘海垂落下来遮住了面孔.
当时, 一名穿着蓝色衬衫的少年走近白衣少年, 轻拍他的肩膀, "奉天!"
白衣少年把视线从书上抬起来, 缓缓转身.
伏字羲终于见到了他的正面.
脸有着婴儿肥, 干净的丹凤眼, 水嫩的嘴唇, 露出的皮肤很白.
不错, 人长得很帅. 伏字羲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一点, 可惜是男的.
"对不起啊奉天, 我迟到了!" 蓝衣少年边说边接过保温桶, "今天是什么?"
"牛肉汤, 加了枸杞和当归." 白衣少年眯起眼睛, "小默云和玉箫已经在家里吃过了, 你不要一个人吃掉, 记得留给十七和非常君. "
"好的奉天, 我知道了 ~"
"我要跟母亲吃饭, 今晚不回家了. 凤姐说她已经订好烤肉, 父亲今天几乎没吃什么, 你们不要让他喝酒."
"好的奉天, 我知道了 ~"
"非常君不能吃太多西瓜, 小默云和玉箫只能吃两个冰淇淋, 吃太多了容易拉肚子的."
"好的奉天, 我知道了 ~"
"我不在家, 今晚你代我给十七讲睡前故事, 书在我房间的桌子上, 哈利 · 波特与凤凰社第十二章, 记得吗?"
"哦, 让我给他讲故事, 恐怕他还没睡, 我就睡着了. . ."
". . . 算了吧, 还是我跟母亲说一声, 今晚回家就行了."
"好的奉天, 我知道了 ~"
不错, 人也挺贤惠. 伏字羲在心里又默默的补充一点, 可惜还是男的.
后来, 本月的第四个新女友来, 他们就走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君奉天. 那个时候, 他刚刚十七岁, 而君奉天也还未满十三.
21. 在某人的眼里 ( 中 )
伏字羲第二次见到君奉天是在一个秋日的午后.
二十岁的伏字羲是一名感情生活丰富多彩, 一向留恋于花丛的浪子. 在他光辉的情史上, 女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换. 伏字羲的死党曾经说过, 当伏字羲的女朋友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伏字羲他没有心的.
对这些话中的内容, 伏字羲无动于衷. 就像在一分钟之前, 坐在他对面的是他不知道第多少任的女朋友向他泼了一杯水, 然后边哭着边跑出了餐厅, 伏字羲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继续喝他的咖啡. 大家快看他良好的心理素质, 他这个前男友够潇洒, 够男人了吧.
餐厅里人很少, 服务生闲的趴在吧台里打着哈欠. 四周很安静, 空气中浮荡着细微的灰尘, 窗玻璃上寂寂的映着树荫的影子. 窗外的天空湛蓝一片, 阳光明媚.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路过, 街对面的小孩子们你追我赶的嬉笑声听起来那么热闹.
三辆老式自行车远远的缓缓的行了过来. 在最前面的那辆发着吱吱咯咯的声音, 骑车的少年说话声也传了过来, "今天逍遥哥我赢定了! 我加速了, 非常君你快坐稳!"
后座上那个黄衫少年转过头喊道, "你们快一点啊! 那家餐厅非常有名, 迟到会找不到座位的!"
第二辆自行车摇摇晃晃地飞过, 后座上还载着个女孩子, 骑车的男孩狠狠地说, "玉逍遥你作弊! ! 你明明知道大表哥的腿扭伤了你还想要比赛! 你厚颜无耻啊你!"
第三辆骑得很慢. 车子徐徐地从伏字羲面前过去, 这时他也看清了点. 前座的少年慢慢地踩着自行车, 风鼓起他的橙色的衬衫. 后座上那个高瘦纤细的少年, 衣衫白得干净. 他们似乎在交谈着些什么, 不过声音太小, 听不太清楚. 只看得见橙衣少年爽朗地笑着, 白衣少年抓住了他的衬衣, 偏了偏头, 露出小孩子一样的表情.
湛蓝的天空下, 风吹起散落满地的梧桐叶. 那辆车越跑越远, 最终消失在寂静的街道. 画面像一幅旖旎瑰丽的图画, 从水中浮现出来. 伏字羲不知不觉地眯起眼睛.
快听. 他当然是有心的.
22. 在某人的眼里 ( 下 )
那天之后, 伏字羲又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君奉天. 当他再次见到他时, 已经是两年之后的夏天了.
毕业的季节, 当然要去毕业旅行. 海滩, 美人, 阳光, 蓝天. . . 去海边度假着实是个美丽梦想, 真令人向往. 收万劫在看到死党们听说了自己的毕业旅行计划之后的反应, 下了个结论.
所以, 在这骄阳似火的仲夏日, 伏字羲就跟着心血来潮的死党们, 收拾行李向着目的地行进去.
事实证明, 想象越美好, 现实越残酷. 伏字羲手持相机, 穿着大花沙滩裤, 衬衫与拖鞋, 看一群男人在沙滩上乐呵呵地抽烟喝酒吹着牛, 一贯似笑非笑的脸庞上也不由露出嫌弃的表情.
呵呵, 真的不想摘下墨镜.
收万劫拿起一瓶啤酒递给他, "你叹气什么?"
伏字羲接过啤酒, 眼尾上挑, "碧海蓝天与沙滩都有了, 美人呢? "
收万劫眉眼弯起, 一副半真半假的口气, "就在那里啊! 我不是美人吗?"
"抱歉", 伏字羲瞥了他一眼, "你不是我的类型."
收万劫一听就笑了起来, "那那我真是谢天谢地了." 说完就向坐在沙滩上的朋友们走过去.
伏字羲耸耸肩端起啤酒抿了一口, 转过身来, 沿着海边散步.
时近傍晚, 有些人在沙滩上生起篝火. 听到周围的人说晚上海滩上有烟花秀, 伏字羲终于摘下了墨镜, 看着潮起潮落的大海, 听着海潮声回荡, 打算去旁边逛逛, 刚转身突然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浅浅悄悄地气息围绕在自己周围, 带着凉凉沁人的青草香, 伏字羲忽的低头深吸一口气.
"抱歉. 先生, 你没事吧?" "
听到了一个清澈的声音, 伏字羲抬起头来看着声音的主人.
摇曳的火光映照, 那人全身被蒙上了一层温和的晕色, 像是一张老旧发黄的相片. 海风吹着他的头发, 额前的刘海软软地飘飞. 白色衬衫, 白色长裤, 面容沉静, 眉目依然. 伏字羲一时有些愣怔, 忽然产生了奇异的穿越时空的感觉.
看见他没有回答, 白衣少年担心地拧了眉, 又问一遍, "先生, 你没事吧?"
伏字羲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却微眯了眉眼, "没事."
少年轻轻地"恩"了一声, 狂乱的海风吹着他的话语拂进伏字羲的耳朵里, 软糯的鼻音, 听得人心里酥酥痒痒的. 少年那一双清亮干净的丹凤眼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 摄魂勾魄, 让人心慌意乱.
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心中升腾, 他伏字羲, 竟然被撩了.
伏字羲的思绪已飞得很远, 等他清醒过来时人也走远了. 转身追了上去, 却已有人领先他一步.
一群人有男有女坐在沙滩上生起篝火大声谈笑, 空啤酒瓶散落一地.
"奉天你迟到了, 罚酒三杯!" 蓝衣少年嚷嚷道.
白衣少年接过啤酒, "恩."
"还不是为你让大表哥掉进了海里, 不得不返回酒店换衣服! 罚什么罚! ! !" 最年轻的那个少年不满地说.
黄衫少年边吃烤玉米边说, "大哥, 你不要听玉逍遥."
"不用喝三杯这么多啊二师兄! 让玉逍遥他自己喝吧!" 红衣少女朝蓝衣少年做了个鬼脸.
"君奉天喝 0. 5 杯就行了, 剩下的我帮他喝." 橘发少年抽走白衣少年手里的啤酒瓶.
"嗨, 你们不能这样喔! 奉天他还没有抗议好吗! 十七你帮他喝就没意思啦好吗! ! !"
"他酒量不行人称"君半杯"你不知道吗? 我不帮他喝, 等一会儿他喝半杯就倒, 我还要背他回酒店."
"哼! 奉天倒了就让我来背他! 奉天你喝嘛喝嘛!"
"你闭嘴!"
"奉天你看十七他好野蛮!"
"君奉天你别理他, 吃吧."
"恩."
"大哥, 这烤玉米很好吃的!"
"恩."
"大表哥, 这冰淇淋也很好吃的!"
"恩."
"二师兄, 烤虾也很好吃哦!"
"恩."
"奉天你说说话啊! ! !"
"恩."
呵呵, 全都是玄尊那个老人的门下. 伏字羲拍了几张照片, 又戴上墨镜, 转身就走了.
稍后, 收万劫挥挥手, "我说, 你蛋疼了吗你?"
伏字羲瞪着他, "我想静静."
"恩, 静静是谁?"
伏字羲抬头望着天空, 难不成是我流年不利了吗?
23. 很酸爽的
伏字羲在医院里醒来时, 听到的第一句话是死党蚩罗故意给他难堪的问, "被自己的类型打成猪头住院, 老鬼, 你感觉如何啊? 说来听听."
"感觉嘛, 很酸爽的."
伏字羲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不过他脑袋被包得严严实实, 蚩罗只看见他的眼眶乌青, 笑的更开心. 站在一边的犴黥一脸鄙夷, "所以你真的摸了君奉天的小师妹的屁股?"
"想追人家就好好追啊, 叫你搞事, 一晃就被人家打成脑震荡住院了, 现在你看看你像不像一只被剥皮的青蛙?" 收万劫吹着口哨说.
伏字羲现在简直比窦娥还冤. 刚刚下了地铁, 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转过身一句话还没说, 左眼就狠狠挨了一拳, 力道之大震得他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伏字羲一脸懵逼跪在地上, 还未看清来人, 就听到一个愤怒的女声说, "没错, 就是这个蓝毛摸了我屁股的! 二师兄快打他!"
已经打了好吗? 还有我神马时候摸了你的屁股了? 我今天谁的屁股都没摸好吗? 伏字羲在心里叫嚣.
"居然敢摸了我们家小玉的屁股, 奉天快打他!" 一个非常愤怒的男声说.
你谁啊? 等等, 奉天? ? ? 伏字羲继续在心里叫嚣. 他抬起头, 只见那个使他心跳得快的少年全身透着冷气, 俯身, 接着伏字羲的肚子又挨了一拳.
第四次见到君奉天, 原来是这样啊. . . 我还以为玄尊那个彪悍老人的儿子居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 看上他, 我真是好眼光, 呵呵. 伏字羲的眼睛忽然亮一亮, 然后昏迷不醒.
"别说兄弟不为你着想," 鸑变迦罗低头按手机, "玄尊老头的儿子不会理你的, 你也打不过他, 我劝你还是早点死心吧."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幸灾乐祸, 伏字羲却勾起唇, "我这人就爱骑烈马的."
"不如你找个机会灌醉他, 我请你房卡." 收万劫冲伏字羲眨眨眼, "第二天你被打死我会通知你前任们给你烧钱."
这群混蛋!
24. 厚着脸皮
第五, 第六, 第七次. . . , 在某些地方, 远远地看见了他. 其实伏字羲也不是个爱追溯过往的人, 所以他此刻拉开椅子坐到桌边, 推了推眼镜, 盯着前面的人, 挑了挑唇角, "不好意思, 久等了. 我是这个案子的被告辩护律师伏字羲, 君检察官, 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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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广州
一
门铃响了。周明打开门,是何莉莉。他请她进门,从冰箱拿出乌龙茶递给她,自己则“噗”得打开一罐可乐,往沙发上一坐。看,我的全部行李。他用下巴向何莉莉指着堆满屋子的蛇皮袋,有的半开着的,翻得乱七八糟,有的还是齐齐整整的打包状态。来这里一个礼拜了,太忙,实在打不起精神收拾房间。抱歉了。何莉莉笑了,你不必向我道歉,我只是来借书的。来,把书给我吧。他环视一圈房间,然后笑盈盈地望着何莉莉。何莉莉吃了一惊:不会吧?他说,我也想把书找出来给你。但我实在想不起来打包到哪个包里了。他从沙发上挣扎起来,把一个包拎到面前说,既然来了,顺便帮我收拾行李吧。
这是一间简陋的出租房,三楼,窗外正好是紫荆树的顶部,青翠的树叶随时可以探头进来。移居到一座新的城市就会这样,像移植一颗成年的树,你要掘开地面,小心地挖出根部,并打包好泥土,挪到另一处重新培土、浇水、施肥,确保树根能适应新的土壤酸碱度。他们收拾了整整三个小时,满头大汗,全身落满灰尘。何莉莉嘴上一边抱怨,一边麻利地帮他归置书籍、衣物、卫浴和床上用品等行李,没有用的物品她一律自作主张扔进垃圾。周明翻出两张《杀死比尔》的电影海报,一张贴在床头,另一张贴在门上。
三个小时后,两人瘫在沙发上,四肢瘫软,满地垃圾,望着墙上的乌玛瑟曼双目出神。
不好意思,我真的忘记那本书哪里去了。
何莉莉白他一眼,死你也得给我找出来。
不行,我饿了。我得点个外卖。周明掏出手机,想吃点什么?
随便你,我都行。何莉莉翻个身,又去收拾了。
他认识何莉莉已经五年,网聊,但只见过一面。那时他在N城工作,何莉莉在N城读本科大四,处于考研的焦虑期。两个人相约看过一次摇滚演出,在没窗户的黑屋子里,何莉莉抱着背包骇了一晚上,像洗过一次澡,周明袖着双手站在后排冷眼旁观,出来后已是深夜,两人友好话别,约定要常出来聚聚。全过程算一次文明礼貌的网友见面。但他们再也没有见面,联系日益稀少,直到前不久他在朋友圈宣告来广州工作,才炸出了何莉莉。原来她考上广州某大学的研究生,毕业后留在羊城工作。
以后在广州混,要靠你提携。在微信上,周明恭维何莉莉。
何莉莉从蛇皮袋里翻出一叠蜡烛和一个陶瓷罐,问道这是什么?他解释说,这是香薰蜡烛。掰一块香薰放在上面,然后点燃蜡烛,放在陶瓷罐之下,待香薰融化,味道就散发出来了。他一边解释,一边放上一块香薰。等会,房间里会有茶香。
两人回到沙发,四仰八叉等了一会儿,房间果然清香扑鼻。何莉莉惊奇道,想不到��这个直男,竟然很会玩情调。周明说,你不要小看直男。
那是天色近晚的时候,房间里满是暖融融的金光。周明收拾好啃干净的鸡骨头,扔进垃圾袋并打上一个结,然后突然转身一扑,抱住了何莉莉。
二
何莉莉的丈夫名叫吴过。他不知道也不关心何莉莉此时此刻在何处,是否在给他戴绿帽子。此时此刻,他在电影院门口,等一个人。
那个人出现,穿着西装短裤和蓝色的Polo衫。吴过满脸笑容地迎上去。
他们交换称呼。对方递给他一瓶水,而他掏出电影票,他们一起走进黑魆魆的电影院。在电影院的黑暗里,他们互相摸索底细。结束后去茶餐厅,各点一个菜。吴过喜欢吃干炒牛河,或要么吃皇家咖喱牛肉饭。但今天,他只是点了一味清炒芥蓝,挑着几根茎叶吃了。对方似乎也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他们都很矜持而老练地交谈,如推手一般小心翼翼又带着机锋,生怕不小心破坏了即将来临的夜晚。
每个月都有三四个这样的夜晚,吴过只想与世隔绝,不与任何人联系,更不让任何人知晓。特别是何莉莉。
三
何莉莉说他的味道不错,有点甜。周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糖尿病。但他没有说出这个想法,而是反问她:别人的是什么味道?何莉莉白了他一眼。她似乎喜欢翻白眼,一个很娘且蕴含多种情绪的动作,她已在这个房间重复多次使用。他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这个习惯呢?也许是来广州后养成的。何莉莉说,想知道?自己上网搜。她的表情像头被触怒的小兽,鼻翼两侧细微地抽动着。他笑了,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说,你老公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呢?何莉莉眉毛一竖,有劲吗?说完身子转过一边,似乎是真生气了。他赶紧扑过去认错。何莉莉不回头蹬他一脚,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周明双手一摊,哪里有什么人呢。何莉莉继续踢他,说啊。周明苦笑,好言抚慰良久。何莉莉回过身,头埋在他的胸前,眼泪湿了他的皮肤,肩膀抖动。
何莉莉抽抽噎噎地说:没尝过他的。没有尝过。压根没有。
四
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为了避免尴尬,吴过会点上一支烟,和对方讲个故事。
听故事的人不一样,所以同一个故事,吴过重复讲了很多遍,每次讲都会有点轻微不一样。
他说,从前,我刚从父母家里搬出来,在越秀小北那儿租了个公寓。他抽着烟,四肢舒展,面朝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讲他的故事。房间里空调悠悠地吹着凉风。小北嘛,是黑人区。一到晚上,街上飘着一排排白牙齿,本地人都不敢出门。我公寓隔壁,住着一对情侣,男的是黑人,身材特好,女孩清清秀秀,小小的个子,白净的脸,听口音像湖南人。
楼里人都知道这对黑白配,往来进出,给了他们很多白眼。像我们这种人,从小到大习惯了别人的白眼,算不了什么。但对于那个女孩,压力一定很大吧,因为我每次看到她进出总是匆匆,生怕多停留一秒。
一个夜晚,我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门口站着那个女孩,怯生生的。她家的电断了,男朋友(那个黑人)回老家(非洲)去了,她很害怕,请求我帮忙看看怎么回事。平常我是懒得管的,但那晚正好无事,又看她楚楚可怜,于是锁上门,借着手机的光摸黑进了她家。她家面积和我的公寓差不多大,约40平,装修简陋很多,进门就是厨房,右手边是浴室,用品都是特廉价的那种,但收拾得还算井井有条。检查电源盒,发现是跳闸了。于是我爬上灶台,推上电闸,房间就亮了,但没等到我跳下来,电闸又跳了。如是再三,忽然听到走廊噼里啪啦,传来一阵焦味,保险丝烧了。
我双手一摊,表示没办法,只能找物业。当晚特别奇怪,三声之内必定接电话的物业一直忙音。如果我没记错,那天是七夕。因为街边多出很多卖玫瑰花的,人们都出去开房,连物业的保安似乎都有约了,电话总是打不通。我说,自己动手装保险丝吧。女生一脸惊恐的表情,我没见过保险丝,也不会装。我回忆了下初中物理,说去买保险丝吧,我来装。
于是我们下楼买保险丝。
女孩看起来是不喜欢欠人情的人,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话。我害怕冷场,也和她七七八八地聊。她是襄樊人,农村的,家里有三姐妹和一个弟弟,她是老二。专科毕业后来广州打工,在外贸公司认识了现在的男友。她用她特有的胆怯眼神望了我一眼。她干咳一声继续说,男朋友对她很好,家境也不错,有贸易公司,并且比以前的那些男生体贴。她说了一大堆好话,言语中带着小心,眼睛时而盯着地面,时而观察我的表情,似乎在回避聊到男朋友的肤色,似乎又默认我已知晓事实。
跑了好几家便利店,都不卖保险丝,最后在一家五金店里买到,回到家已经午夜12点了。我劈开破旧的配电箱,拔出保险一看,发现买的保险丝太粗,竟装不上去。我感到特别泄气,后悔不该帮这个女人的忙。我这人有电池焦虑症,出门时手机没剩多少电,现在已不到5%了。所以我建���,如果她不嫌弃,可以在我家沙发委屈一晚,等天明后再打物业的电话。女孩听了,身体往后缩了一缩,也没反对。我安慰她,放心,我对你没兴趣。故事说到这里,听故事的人往往会心一笑。
吴过继续说。回到我家门口,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钥匙。我把钥匙忘在门里了。我们回到她黑魆魆的家,垂头丧气。我坐在沙发上,她坐在一米之外的床头。我说,我睡这儿吧,只能这样了。我这话有点赌气。而她明白是她的过错,无可奈何。她只是喃喃自语,不好吧?被我男朋友知道了不好。不好。
我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怨气:我不如你男朋友?
女孩慌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手机的光映照着她的表情。
我怼她,吃惯了非洲菜,看不上中国人了,是吧?你知道我们这圈子的人说话挺没节操的。这句话戳中了女孩,她哭了。
像是摁下身体的一个按钮,她开始说个没完。从她初中时追她的男生开始,到放学路上遇到的变态,到高中的恋爱,导致没考上本科。她把坎坷和不顺全部倾倒出来,她倾吐秘密,失身,上手术台,网恋被甩,最后遇到现在的男朋友。她把那些还没来得及和任何人说过的话,那些遭遇过的白眼,趁着黑夜掩护,滔滔不绝地倒出来。
他是非洲人,语言不通,但人还是好人,她说。她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又沉下去。哪里有什么爱情,有个人总比没有人好。哪怕当异类,哪怕被人指指点点。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吓坏了。
也许是因为今天是七夕的夜晚,片刻的沉默后,她从床上移到沙发上,在微弱的光里靠近我,黑色的眼瞳散发着楚楚的光。你比他好。她说,肩膀靠在我身上,其实被人指点,也不好过。
我说了我的秘密。她说着,手伸进我的裤子。现在该你了。
我任她抚摸那个柔软部位,目不改色地说,我其实是个同性恋。
女生像触到冰冷的蛇,瞬间跳起来,迅猛的像全身过电。她脸上闪过的表情,是我见过最有意思、最好笑的。
吴过的朋友听了哈哈大笑,满床打滚,简直快笑出眼泪。
五
何莉莉悠悠地问周明:你当初为什么不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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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瓶邪] Mortuary(上)
OOC注意
梗来自auideas
角色©南派三叔
I.
To live is to die.
这不是废话吗!吴邪已经忘记他原先是在哪里听过这句话,貌似很带感,许多书籍、电影甚至歌曲都采用过类似的一句话,甚至有哲学家做出深奥的分析,说什么这是人类最无助的表现啊、生命其实没有意义啊云云。
反正吴邪的理解就是:我们他妈迟早都要死,所以干脆放开一切,活得浩浩荡荡!
可惜现实不如所愿。
从建筑设计专业毕业的他,不得不赶忙找工作,结果简历投来投去就是没有人鸟他。最后,备受打击的某人只好向家里求助,这才被他三叔拉去做一份坑爹的工作。
当时的对话如下:
三叔:大侄子,你设计专业出来的,画画应该很好吧?
吴邪: 马马虎虎,有练过。
三叔:那就行了,我们正需要会艺术的人!
然后吴邪就被三叔带走了。
自家三叔是开殡仪馆的。所谓的殡仪馆,指人死后遗体被运来馆子里,由殡仪馆的专业人士负责整理遗体准备入葬。说实在的,不多人会想要和尸体整天打交道,但是人依旧会死,因此三叔最近紧缺人手,便萌生出让吴邪加入入殓师行业的主意。
吴邪感叹这要是传出去让外人知道他们聘请人员的标准多么不专业,估计三叔的殡仪馆要倒闭了。
入殓师专门帮忙处理遗体,让遗体恢复生前的样子,工作范围包括帮遗体做一系列防腐措施、修复遗体身上的伤口、上妆、购买相关的防腐材料,偶尔还被要求出席葬礼帮忙执行一些仪式,而有时候入殓师也会被叫上警局或是医院帮忙整理尸体好让法医们开刀。入殓师的工作虽然不被大多数人看好,却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职位,凡是有人死的事情,便有入殓师的需求。
三叔看准吴邪会画画,觉得这和化妆差不多,就这么把自家的侄子推入坑了。
II.
当然三叔还不至于迷糊到让吴邪直接拿遗体开刀,毕竟死者的家属都处于敏感时期,把事情搞砸了会被人投诉、砸馆。那不,听说上回有另一家殡仪馆拿错了遗体,不小心火葬错人,结果家属要求赔钱都把他们快赔破产了。
三叔的殡仪馆里还有另一名入殓师,本名不详,大家给的昵称是黑瞎子,在这里已经工作好几年了,作为吴邪的师父再合适不过。
第一回见面时吴邪觉得这个人一定是看太多尸体性格变得有些古怪,看他笑得有些疯颠颠的,而且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一副蛤蟆镜,他毫不质疑那人会突然文艺地冒出一句: 我的眼镜隔离了生命与死亡。但凡是看过黑瞎子工作的人都不可否认,他的手艺在入殓师的行列之中属独一无二,是个名副其实的高手。
“小吴邪,你怕鬼吗?” 黑瞎子带他进殡仪馆的时候问道。
“鬼生前是人,你觉得我会怕人吗?”吴邪尽量憋气,这殡仪馆里的味道还真是够……嗯,独特的。
“哈哈哈,有趣!你过第一关了。”黑瞎子扔了一双手套过来。“你跟着我几天看看,到时候你觉得还可以的话我让你提枪上阵。”
别用提枪上阵让人误会的词语好吗?而且过什么关?这是打怪兽去了,难道还有不同级别的Boss?吴邪一脸呵呵地站在一边���看。
结果第一天便证实了他的想法。虽然在电视上没少看过尸体(还他妈是丧尸那种会动的尸体),但是当黑瞎子大大咧咧地在他面前拉出一架铁柜,上边躺着死人的时候,吴邪觉得他的肚子翻搅了。
待吴邪从洗手间空腹着回来,黑瞎子已经把遗体脱得光光的。这是个年轻女性的尸体,身材不错可以看出生前是个美女。黑瞎子却没有丝毫害燥,淡定地修复着她身上伤疤,时不时还触碰到人家的私处。整个过程吴邪都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放,脸红得和桃子没差。
为此黑瞎子还不少调侃他,说他一定是处男没见过女人云云的,让吴邪多想直接一拳过去。
黑瞎子完事之后,吴邪再次直视遗体的脸部时,觉得心里有些发悚。人家专业入殓师就是有一手,把遗体化妆得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红润的脸颊让吴邪一度以为这是个大活人躺在那里,而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不错,你的反应没有上一个实习生惨,他直接跑出了馆,死活都不肯再回来。了解吗,‘死活’都不肯回来了哈哈哈。”黑瞎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以示鼓励,后者整脸嫌弃。
然后他拉出了下一个尸体,是个大Boss。这个人死于某种意外,身上好几处不自然的扭曲着,还有些许凹处和血管爆破的地方。
吴邪觉得自己的胃再次翻江倒海,在黑瞎子哈哈大笑声中跑去了洗手间。
经过几天的‘洗礼’之后,吴邪终于开始帮忙一些比较琐碎的工作。开始是帮忙处理一些文书工作,填表格什么的,还算轻松。后来他也开始帮忙处理遗体,放血换衣,黑瞎子在一旁不忘唠叨各种注意事项,当然还拉扯一大堆不相关的话题。
起初时吴邪非常抗拒这份工作,天天面对着死亡,他都怕自己会患上忧郁症。有时他还会抱怨,既然死了,就干脆直接下土,干嘛还要折腾人家的尸体,让他在处理女尸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后来他渐渐看开了,把那些遗体当作艺术品一样,小心翼翼地帮他们重塑活着时的光彩。这个需要多一些粉底,哎呀,那个需要抹上一些眼影……有时候画的特别好时他还会为自己的手艺而沾沾自喜。他失去了先前对死亡的抗拒和恐惧,突发觉得:反正死亡是注定的事情,你看多好,死了还有人帮忙保持你的容颜,帮你注入防腐剂,包你几百年挖起来后还是美美的。每具进来的尸体都各有千秋,有老有少,性别不同,各种死亡原因皆有。这么多的陌生人,竟然能在死亡之后和他萍水相逢,也算是一种缘分。
附近棺材制作师王胖子上门的时候,两人更是嗨得不行,还玩起了他们自创的游戏:凭尸体的状态和家人为他们订购的棺材等级,猜测他们的背景、性格和死亡原因。这个王胖子也是个非常开放的人,愿意和他打打闹闹,一下就把吴邪成为自己的兄弟。
殡仪馆还有另一名实习入殓师,黑瞎子的另一个徒弟,一个读入殓师专业的大学生苏万。虽然吴邪表示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选择这种奇怪的行业,但他挺喜欢苏万的人格,至少他表现得像个正常人,没有染上黑瞎子的怪异性格。
总体来说,吴邪觉得这份工作不,在这貌似非常忧郁的环境里还有这么些开朗(虽然也有些古怪)的同事,是件难得的事情。
III.
过了半年,当黑瞎子认为吴邪的技术水平到达一定程度之后,他们开始了换班制度。毕竟黑瞎子和苏万再厉害也无法二十四小时值班。
今晚轮班到吴邪。他查了查表,发现有五具遗体需要进行处理。介于他还算是新手,所以黑瞎子和苏万都会留给他最完整的尸体,处理手续也比较简单。一般来说,这类尸体都是自然死亡的,所以身上一般没有太多的创伤。
吴邪开始了他的工作。有三个都是老死的老人家,他只需要帮他们换上衣服,打一些粉底梳梳头发便完事了。
接下来是一位中年女性,身材消瘦,从她外表来判断对方估计和病魔纠缠已久,最终还是输给了病魔。女人的眼袋非常深,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色,发紫的血管在皮肤表面上特别突出,但是吴邪还是看得出,女人生前健康时是个大美女。
他帮她梳理了长发,打发油让干枯的头发有些亮泽,再往双颊上添加一些腮红。至于手臂和脚上的青筋,反正下葬时女人会穿着长袖和长裙,所以他不担心这一部分被暴露。
再然后他到了下一个‘床位’,看见尸体时倒吸了一口气。嘶,这家伙挺英俊的,虽然皮肤苍白,但并不是那种死后病态的白色,而是让人羡慕的白皙肌肤。男人有着亚洲人中算是高挺的鼻梁,乌黑色的亮发,前边稍长的刘海遮挡了浓密的眉毛。脱下了上衣,男人一身流线型的肌肉暴露在他眼光下,让吴邪既是羡慕既是妒忌。这家伙活着时一定不少让周身女性神魂颠倒过。
虽然照理说私人资料不好偷看,但是有必要时,吴邪还是有权限查看对方的身份和死因。结果另他惊讶:死亡原因不明。说不定人家是因为太帅了招人妒忌恨,然后被害死了。吴邪脑补出各种情况。
既然遗体已经保留得这么好,他也不必帮人家上过多的妆,只要稍微把脸颊画得红一点……
然后他僵住了。
尸体的眼睛竟然是开着的,波澜不惊的眼眸盯着他看。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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