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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hibition-designchina · 11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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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gedstrawwboy · 3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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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西藏优秀传统文化,总书记为何如此关注?
鉴往知来,跟着总书记学历史丨保护西藏优秀传统文化,总书记为何如此关注?
  西藏,令人神往的雪域高原,这里不仅有旖旎迷人的自然景观,还有着悠远厚重的文化底蕴。7月22日下午,正在西藏考察的习近平总书记来到位于拉萨市的哲蚌寺、八廓街、布达拉宫广场。一张张西藏“文化名片”,折射着西藏优秀传统文化的魅力和生机。
  守住千年古城的文化根脉
  从清晨开始,位于拉萨老城区的八廓街上,当地居民和国内外游客按照顺时针方向转经、游览,石板路面被摩擦得十分光滑。街道两侧,传统的藏式建筑鳞次栉比,各色藏式商品琳琅满目,新潮品牌店、网红打卡餐厅随处可见,多元文化在这里和谐共生。
  “八廓”,藏语意为“环形朝拜路”,是围绕大昭寺形成的一条转经道,目前居住着藏、汉、回、门巴等不同民族的群众,是集宗教、观光、民俗、文化、商业和购物于一身的特色街区。
  上世纪80���代起,党和政府多次修缮八廓街。在几次拉萨老城区改造工程中,八廓街的基础设施愈加完善,历史街区风貌得以完好保留和进一步提升。
八廓街是拉萨古城保护的一个缩影。作为一座千年古城,拉萨拥有布达拉宫、罗布林卡、大昭寺等世界文化遗产,是第一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1989年至1995年,国家投入2亿多元对布达拉宫进行维修及广场扩建。2018年底,国家又启动了周期10年、投资3亿元的布达拉宫文物(古籍文献)保护利用项目。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保护文物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守住文化根脉,就是守住民族之魂。
  把非物质文化遗产接下来、传下去
  来到西藏,随处可见一种用彩缎装裱的宗教卷轴画,画面线条精细,色泽鲜艳,璀璨夺目,这就是唐卡。唐卡一词来源于藏文音译,也叫“唐嘎”、“唐喀”,是藏族文化中独具特色的绘画艺术形式。
  唐卡多画于布上或纸上,传统颜料以珍珠、玛瑙、珊瑚、松石等矿物为主,历经千百年色彩依然如新。唐卡的内容涉及藏族历史、政治、社会文化生活等多方面,堪称“藏族的百科全书”。
2006年,唐卡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如今在西藏有了专门的唐卡艺术院校,唐卡、塑像及传统手工技艺也已经形成颇具规模的新兴产业。
  目前,西藏不仅拥有89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格萨(斯)尔》、藏戏、藏医药浴法这3项还被列为联合国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
  习近平总书记始终关注着西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十年前,时任国家副主席的他在西藏博物馆看到藏戏、史诗《格萨(斯)尔》被列入联合国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时,充分肯定藏族优秀传统文化得到保护发展。
  2019年7月,总书记在内蒙古考察期间,同《格萨(斯)尔》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亲切交谈。他指出,要重视少数民族文化保护和传承,支持和扶持《格萨(斯)尔》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培养好传承人,一代一代接下来、传下去。
  传统节庆传承民俗文化
  今年8月8日,一年一度的拉萨雪顿节将拉开序幕。到时,拉萨哲蚌寺后山上,巨幅释迦牟尼佛像唐卡将缓缓展开,迎��新一天的曙光。这是哲蚌寺每年的雪顿节展佛仪式,标志着节日的开始。
  雪顿节历史悠久,是仅次于藏历新年的藏族盛大节日,在每年藏历6月底7月初举行。雪顿节以展佛和藏戏演出为主,还有赛马赛牦牛、民���艺术表演等,是一场藏族文化盛宴。
  在拉萨雪顿节、藏历新年、那曲赛马节等一大批传统节庆得到继承和创新的同时,近年来,还增设日喀则珠峰文化节、山南雅砻文化节、林芝桃花节等各种文化旅游节。这次总书记在林芝考察的嘎拉村,就是连续19届林芝桃花节的举办之地。西藏的传统文化正日益走向更广阔的舞台。
  在擦亮传统名片、打造新名片的背后,是党中央的深远思考。在去年8月召开的中央第七次西藏工作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促进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他这样阐释其中的深意:“文化认同是最深层次的认同,是民族团结之根、民族和睦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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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tybittyhuac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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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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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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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chiha-senju · 8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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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扉】浮华市集
晚宴即将开场的时候众人终于迎来了姗姗来迟的公爵夫妇。
比起外套马甲中规中矩的公爵,公爵夫人无疑打扮得更加夺目。这位来自异国的夫人身着白色的长裙,比起其它夫人小姐们偏爱的华丽厚重的裙摆,这条没有蓬松裙摆的长裙明显被衬得朴实无华起来,更像是上一个时代流行的款式。一字型的领口开得极大,袒露出胸口大片的肌肤,层层叠叠的蕾丝装饰遮住了胸脯本应隆起的弧度,蓬松的衣袖被拉到肩膀之下,腰身被束腰勒得纤细而柔软,如墨的黑色长发被盘成了高高的发髻,其上点缀的也不过是一些零星的碎钻,如果不是夫人胸口坠着的硕大的璀璨蓝宝石和宽大帽檐上随着步伐摇晃的羽毛,想必这对为了进入交际圈而早早造势的异国公爵夫妇会在第二天就因为过于穷酸而成为今年整个社交季的笑话和谈资。
在公爵夫妇进场之后,悠扬的音乐声响起,乌发雪肤的公爵夫人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挽起了公爵的手,不动声色地在看似木愣的丈夫腰间掐了一把,悄声道。
“亲爱的,现在您应该按照流程请我去跳舞了。”
有着一头少见白发的英俊公爵看着眼前人那张妆点后艳光四射的美丽脸蛋,不得不在公爵夫人威胁的目光中弯腰,绅士地牵起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搂着公爵夫人被束缚得过于纤细的腰肢进入舞池。
“你是不是有点太投入了?”忍受着怀中人恶意踩踏的公爵一边努力维持着云淡风轻的表情一边恶狠狠地低声威胁道,“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亲爱的,您在说什么呢,”涂了艳丽口脂的公爵夫人端着那副温婉贤淑的模样,他勾起唇,涂了蔻丹的手轻轻搭在他丈夫的胸前。顶着公爵警惕的目光,他依偎在公爵颈侧,像是在和自己的丈夫调情一般低语,“我当然不会忘了,我吃了这么大亏,可都是要你一点点还回来的。”
考虑到他们正在大庭广众之下,外表英俊的男人忍住了想要和怀里的蛇蝎美人现场互殴一决生死的心思,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左前方那个穿着苹果绿上衣和条纹背心的男人��暗示怀里正踩他踩得不亦乐乎的人赶紧干正事:“那个臃肿的胖子怎么样?”
“典型的花花公子,花心滥情,看那个钢质纽扣的磨损程度,估计手头没什么钱。”
“那前面的老头呢。”
他特意带着人转了一圈,好让人看清楚那个正站在一旁和女伴调情的干瘦老头。
“家底不错,他的夫人死后留了一大笔钱,不过这位可是个远近闻名的铁公鸡,想从他手里抠点钱可不容易。”说到这,正漫不经心地寻找目标的公爵夫人忽然瞪了他一眼,“这些出发前不是都在资料里看过,你是不是在耍我,千手扉间。”
“彼此彼此,宇智波泉奈。”
纸醉金迷的欢乐场之外,属于备受瞩目的“公爵夫妇”的那辆马车里,两个穿着黑色听差制服的东方面孔正对着隐隐传出欢声笑语的窗户翘首以盼。
“为什么是我的弟弟穿裙子?”看到自己的弟弟被人搂在怀里像花蝴蝶一样满场飞来飞去,某个护弟心切的哥哥有些坐不住了。
“可是他已经是我们四个人中身量最小的那一个了。”听到他的牢骚,坐在他身边的高个同伴眨眨眼,“除了他,没有人能把自己塞进那条昂贵的裙子。”
公爵夫人的到来为今年的社交季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在亮相一周之后,这位来自异国他乡的公爵夫人就成为了上等人交谈中的常客。
据说这位看起来过分年轻的夫人手里有几个入账不错的铺子,家里和俄国有生意往来,在印度那边也有门路,因此手面极阔。某位小姐不过是不慎丢失了一只耳坠,热心的公爵夫人便赠送了一整套首饰使这位小姐免于在贵妇人们面前失仪,又听闻在拜访了某位女士创办的私立女子学校之后,这位好心的公爵夫人当即慷慨地资助了几位家中贫困的女学生,又掏出了上万英镑来支持女校长的教育事业。霎时间,公爵夫人乐善好施的名声传遍了街头巷尾,从这位夫人手里拿到过不菲报酬的仆佣们很乐意向所有人宣传公爵夫人的菩萨心肠。
至于被人们歌颂的公爵夫人本人,在黄昏到来的这一刻才将将从睡梦中苏醒。宇智波泉奈看了眼手中攥着的怀表,起身靠坐在柔软的床铺上,露出了未加修饰的属于男性的英气眉眼和平坦的上半身。在床头的铃声响起三下之后,他嘟囔着开始胡乱往自己身上套裙子,硬挺的裙撑、宽大笨重的裙摆和钢铁一样勒得他喘不过气的束腰是他现在最讨厌的东西。
“我要吐了。”他咬着牙收紧束腰的绳子,感受着腰腹被挤压的痛感,在系好最后一个蝴蝶结之后突然转身,猛地扑到床边掀掉了被子。
“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原本正在熟睡的千手扉间没好气地裹紧了身上的睡袍,刚想翻身就被人压制住了双手,然后某个恶劣的小混蛋在他布满暧昧痕迹的雪白胸脯上用力咬了一口。
“已经快晚上了,快起来帮我。”
他毫不客气地指使着睡眼惺忪的情人帮自己翻箱倒柜寻找一套和衣裙适配的首饰。过紧的束腰勒得他呼吸困难,他随手抓过一把点缀着羽毛的扇子,动作粗鲁地扇了扇,又不耐烦地踢开了散落一地的华丽衣裙,从地上捡起一条颇为眼熟的项链。
“这是哪来的?”
背对着他的白发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大概是前几年从哪个俄国佬手里弄来的吧,我也不记得了。”
闻言,他屈起手指敲了敲那几颗在灯光下看起来毫无瑕疵的钻石。
“都是真货?”
“那一圈小的碎钻是真的,大的那几个是换上去的假的。”只胡乱裹了件睡袍的千手扉间提了个小巧的古董首饰盒走过来,行走间大腿内侧的旖旎风光若隐若现,“抠下来的真货早就脱手换成钱了。”
宇智波泉奈半靠着梳妆台,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自己在情人身上制造的美景,但在首饰盒打开的下一秒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盒子里是一整套的珍珠首饰,他铁青着脸,以视死如归的表情从镜子里注视着情人把饱孕光华的戒指套进他细长的手指,又把耳环穿过他两边的耳洞。在听到珍珠项链的钻饰搭扣在他颈后扣上时发出的咔哒一声脆响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扶着梳妆桌弓起身子。
“该死的,为什么穿裙子的偏偏是我。”
“因为我们都穿不上你的裙子。”千手扉间爱莫能助地摊手,语气里不乏对这个小混蛋最近热衷于在床榻上折腾自己的报复,“你总不能期待宴会上会出现一个比那些男性贵族们更高大,露出的手臂肌肉健壮得能打死一头熊的公爵夫人。”
“我真的要吐了,这鬼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宇智波泉奈作势干呕了一声,“那些该死的满脑子寻欢作乐的肥猪。”
“再忍一忍吧,最多一年,少则几个月,就又要打起来了,到时我们可以趁乱离开。”千手扉间扶正了他的脸,专注地妆点着他比一般男性更显得线条柔和的脸庞,“而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从那些肥猪手里捞到足够我们挥霍一辈子的一大笔钱。”
在必须出门的时刻到来之前,白发男人迅速打理好了自己,他朝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公爵夫人”伸出手:“看在金钱的份上,高明的骗子就是要伪装到最后一刻。”
“好吧好吧。”宇智波泉奈撇了撇嘴,然后他迅速端起了属于公爵夫人的营业笑容,姿态优美地挽住了情人的手臂,拽着他一起向门外走去。楼下两位兄长早已准备好马车,等待着驶向今晚的名利场。
“看在金钱的份上。”
在一个久违的不用出门应酬的宁静夜晚之后,四个人难得能聚集在餐桌前享受来之不易的悠闲早餐时光。
宇智波斑扫视着宇智波泉奈精心护理后披散在身后散发着光泽的柔顺长发、染成浅红色的抛光指甲和多次美容后愈发容光焕发的脸蛋,感叹道:“我现在越来越能接受我的弟弟其实是女扮男装多年的妹妹了。”
旁边的千手兄弟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笑声,宇智波泉奈瞪了以为宇智波斑在说笑的千手柱间一眼,又对着发出嗤笑的千手扉间张牙舞爪:“你笑什么?你笑什么!如果不是你们都不顶用,哪里轮得到我变成这个样子!”
他又转向自己的哥哥:“都是哥哥的错!如果不是当初哥哥做假身份的时候出错,我也不用打扮成女人!”
说罢他扯过椅背上搭着的披肩怒气冲冲地跑上楼去,导致理亏的宇智波斑只能看着弟弟愤怒的背影讪讪一笑。
不多时,门房来报有尊贵的小姐来接夫人一同去公园兜风,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立即端着盘子躲进了厨房,千手扉间坐在主位,拿起今早刚刚送到的最新一期《公报》快速浏览了起来。
没一会儿,宇智波泉奈从楼上跑了下来。他换了一条白纱连衣裙,肩上裹了一条同色的开司米披肩来应对尚且料峭的寒风。这位从头到脚都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女士”像只花蝴蝶一样轻盈地掠过餐厅,热切地迎向了“她”等候许久的尊贵的朋友——
“我亲爱的艾米莉亚,能在今天见到你可真高兴。”
说着两位尊贵的女士手挽手亲密地出门了,隔着门板都能听到她们像百灵���一样欢快的谈笑声。
等马车的行进声渐行渐远,躲在厨房里的哥哥们探出了头,他们的视线和坐在餐桌前的千手扉间不期而遇,又情不自禁地转头看向了宇智波泉奈离去的方向。
“他一直是这样吗?”第一次见到伪装后的宇智波泉奈行骗现场的千手柱间说话都磕巴起来,他绞尽脑汁,好半天才想出一个形容词,“我是说……呃……活泼娇俏?”
“大概吧,总之他看起来还挺乐在其中的。”
喝下最后一口茶的白发男人耸了耸肩如是道。
在由塞瓦斯托波尔出发,行经在黑海的邮轮甲板上,尊贵的杜布罗夫斯基先生又一次见到了那位在一众人等中显得十分特别的东方面孔的小姐。
这位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士穿着朴素的棉布长裙,上半身被厚重的披肩遮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张苍白秀丽的脸和被海风吹得毫无血色的嘴唇。“她”似乎不太适应船上的生活,在路过他身侧的时候因为海浪的颠簸而脚下一个踉跄。
这给了这位自命不凡的浪荡公子哥一个恰到好处的表现机会。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及时地扶住了这位即将摔倒的可怜的小姐。在女士的例行致谢之后,他捻了捻自己修剪整齐的胡须,适时开口邀请这位看起来病弱的小姐去他所在的那一层休整一番。出于对女士名声的保护,他站在外面吹了好半天腥咸的海风以示自己的高洁品德和绅士风度。
不出意料的,两三天之后这对陌生男女的关系迅速亲密了起来。急于展现自己的杜布罗夫斯基先生向这位神秘的小姐吹嘘自己家族显赫的古老姓氏,描述他辽阔丰饶的领地、占地广阔富丽堂皇的庄园和名下坐拥的数目可观的农奴。他谈论政治和军事,并夸夸其谈自己在军队中服役的过往,也乐于对最近的新闻评头论足。在他的言辞中沙皇的权势和财富也不过如此,并不会比他家族权杖上的夜明珠更加耀眼。
享受着美人崇敬目光的贵公子绝口不提他的家族早已败落,而他正是家族动乱中逃出生天的唯一一人。坐在沙发上的小姐面上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他耐心倾听着眼前这位落魄的逃亡者回忆昔日荣光,又在对方询问的时候暗自垂泪,忧愁地讲述了一个贵族强取豪夺,自己不得不和三位兄长离开俄国去投奔早年嫁到伦敦的姨母的故事。
这个烂俗的故事引起了这位公子哥的愤慨,他以一种强烈的语气谴责了“那些腐败的蠹虫”,并握着可怜的小姐的手郑重宣誓只要她愿意,自己就是她最忠心的骑士,如果有朝一日能回到故土,他必将用马鞭将那些十恶不赦的混蛋狠狠抽一顿。
可惜这位被美色所迷的年轻人永远等不到这一天了,当天晚上,他毫无防备地喝下了东方美人递来的白兰地,不多时就瘫倒在宽大的靠背椅之中。那根他引以为豪的把手用纯金打造并镶嵌了各色宝石的马鞭第一时间就被披着美艳皮囊的强盗劫走,这位精于此道的无耻强盗扒下了这位不知名公爵继承人的所有衣服扔到炭盆里烧毁,然后像捆一只待宰的猪猡一样用绳索束缚住了他的手脚和口唇。
在一片昏沉之中,他听到了开门的吱呀声,一道低沉的男声在房间内响起。
“快一点,你还没弄好吗?”
“快了,我正在清点他的印戳子和票据。”一阵窸窣声之后,这道耳熟的声音又问道,“哥哥那边呢?”
“他们在隔壁解决那几个随从,幸亏这小子带的人不多,我们几个人也忙得来。”
万籁俱寂的深夜,舷窗外传来几声隐约的噗通落水声。片刻后,这位富有的倒霉蛋就和他的随从,还有一个装满破碎布料的炭盆一起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中。
数日后的伦敦港,在晨曦破开海平面的那一刻,从船上被前呼后拥着走下来的已经是来自俄国的白发公爵和他身边来自远东高门望族的公爵夫人。
这位凭空出现的俄国公爵在最初的时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水花。
“俄国佬的公爵,听起来真唬人!”某位坐着驷马高车出行的老绅士伸出他戴着族徽戒指的大拇指和戴着硕大红宝石戒指的食指捻了捻胡须,对着身旁的妻子高声道,“要知道俄国佬的公爵比他们庄园里的农奴都多!”
然而在不久后的一次午后小聚上,居住在海德公园附近的某位小姐同在场的好友们分享了自己同“远在俄国的亲属”的通信——
“五十万英镑!”这位小姐神情激动地攥紧了闺中密友的手,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据说那位尊贵的夫人单单嫁妆就价值五十万英镑,甚至远不止!”
嚄!这可真是一笔令人心动的财富。一个烂大街的俄国公爵的名号不能让这些眼高于顶的上等人另眼相看,但万贯家财可以。七万英镑的家产和每年5%的生息就能让一位老小姐被她的准男爵兄弟奉若神明,因此,能拥有这样一位身家丰厚的妻子,可见这位声名不显的异国公爵的财富是多么的深不可测,随后公爵夫人的多次慷慨解囊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于是短短几日之内,公爵夫妇暂时落脚的小楼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驾着马车的胖把式们低下了高昂的头颅,那些外墙绘制着历史悠久的纹章的宅院也对初来乍到的公爵夫妇大开方便之门。
哈德尔斯顿爵士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这位在今年的社交场掀起滔天巨浪的公爵。这位声名鹊起的异国公爵足有六英尺高,身形高大英俊,他穿一件挺括的钴蓝色羊毛大衣,内搭米色的刺绣棉布马甲,脖子上的宽领带打了个繁复的造型。下身则是浅色的丝绸马裤,脚上的黑皮鞋擦得锃亮。他走进室内,将手杖和海狸帽递给侍立在一旁的男仆,露出了似冰雪般剔透的白发和一双殊丽的暗红色眼睛。
这位从堪察加半岛登陆,曾在遥远的西伯利亚度过孩童时期的公爵容貌极盛。他颜色浅淡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无甚表情的白皙脸庞仿佛承载了高原终年不化的积雪,那双洞察人心的瑰丽眼眸在波光流转间如亘古冰川上绽放的娇艳玫瑰般摄人心魄。他行走在大张绮筵灯火辉煌的宴会厅之间,与周围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的一切格格不入,更像西伯利亚冰原深处的凛冽寒风,裹挟着冰雪,从遥远的贝加尔湖畔呼啸而来。
“……这位先生?”
年轻的哈德尔斯顿爵士从恍惚中回神,神思不属地注视着公爵在他面前站定,朝他伸出了手。他克制着弯腰亲吻眼前雪白手背的冲动,只恭敬而短暂地握了一下那只在他看来代表着无上荣耀的手。
“请原谅我的失礼……认识您很荣幸,阁下。”
容貌昳丽的公爵微微一颔首,转身迎向了下一位过来寒暄的绅士,暖黄的烛光跳落在他周身,使他朦胧的身影看起来像一场光怪陆离的绮丽幻梦。
在女士们离座退席去进行其他娱乐之后,属于男性宾客的这一方小天地里,话题的中心依旧是刚结束不久的战争。他们谈论威灵顿公爵,谈论导致科西嘉小子被流放的莱比锡战役,又在几个回合之后将话题引到了始终游离于热闹氛围之外的异国公爵身上。
“……无论怎样,和俄国做生意可比炒法国股票债券稳妥得多。”主导了讨论���走向的某位勋爵向传言中富可敌国的俄国公爵举杯示意,伸出了橄榄枝。
听懂了言下之意的千手扉间举杯回敬,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耸肩,以矜持又不失轻蔑的语气戏谑道:“感谢波尼。如果这位统治了厄尔巴岛的皇帝生在莫斯科,那必然是比轰动一时的证券商诈骗案更伟大的存在。”
在座自诩优雅的绅士们登时哄堂大笑了起来,他们不遗余力地夸赞这位远道而来的公爵机敏过人妙语连珠,又兴致盎然地询问起关于那起轰动一时的诈骗案的更多细闻,可惜这位俄国公爵自述那时他早已离开故土,因此对个中细节也不甚明了,只隐约听说有人伪装成了证券商,从愚蠢的俄国贵族手里卷走了起码数百万卢布,等自视甚高的贵族们回过神,胆大包天的骗子们早已消影无踪。
众人顿时又是一阵唏嘘,不知是感慨这惊人的财富竟然悉数落于区区骗子之手还是愤愤不平自己一年的进项竟比不过下等人干一票的收入。这些目下无尘的大人物们又怎会料到,他们所鄙薄的“下等人”之一此刻正被他们奉为座上宾,而他们刚刚还在为能和这位高明的骗子搭上话而沾沾自喜。
借着这股子势头,白发公爵顺理成章地提起了一位最近在伦敦城冒头的投资商。据说这位南欧出身的投资商拥有点石成金的毒辣眼光,来到伦敦不久便促成了几笔不错的买卖,在座的哈德尔斯顿爵士便是幸运的吃螃蟹的其中一人。
被点名的年轻绅士立即热切地站出来证明此事所言非虚,他不久前官司缠身囊中羞涩,经由某热心的同僚牵线认识了那位富有远见卓识的年轻投资商,在进行了考察之后和他做了几次生意,的确在短时间内得到了丰厚的回报,解决了燃眉之急。
“这是自然,他曾是我妻兄的合伙人。”这位蛰伏许久的诈骗好手终于在此刻露出了獠牙,他露出了蛊惑人心的微笑,暗示道,“他们在远东那边做丝绸和茶叶生意,这可是顶顶赚钱的门路。”
“幸运儿”哈德尔斯顿爵士尚且不知道自己就是被眼前人选做打开市场祭品的可怜羔羊,他起身,恭敬地朝这位慷慨的异国公爵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自然也没有看到他心目中出尘如仙的公爵此刻俯视他的目光是何等的冰冷而讥诮。
“我看到了哦,那个盯着你不放的幸运儿。”
结束漫长而繁杂的宴会之后,宇智波泉奈一回到卧室就带着人倒在了床上。他今天多喝了几杯樱桃白兰地,酒精冲击得他神经有些亢奋,一路上都抱着情人的胳膊不撒手,像快乐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
“真是可怜啊,被路西法迷惑的无辜羔羊。”
他搂紧了倒在他身上的英俊情人,抬手抽走了情人脖子上那条系法精巧的丝绸领带,像拆一件期待已久的精美礼物。失去束缚的领口大开,露出了胸口雪白的皮肉,他着迷地注视着眼前的绝佳美色,意动地将唇贴上去,留下了一枚猩红的唇印。
“你今天喝了多少,能醉成这个样子。”
千手扉间颇为头疼地戳了戳眼前人酡红的脸颊,却被人反握住了手。宇智波泉奈依旧穿着那身繁重的塔夫绸裙子,他将情人冰凉的手贴上脸颊,摩挲着皮肉细嫩的手背和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吃吃笑了起来,用带着明显醉意的黏糊声音拖长了腔调喊情人名字。
“扉——间——”
“你又怎么了。”千手扉间把宇智波泉奈身上的首饰摘了个干净,免得这个醉鬼突然上头把这些来之不易的贵重首饰拿在手里砸着玩。他手上一使劲,把赖在床上不肯挪动的人拉起来站直,然而宇智波泉奈下一秒又像无骨蛇一样缠着他倒进了宽大柔软的扶手椅。
宝蓝色的硬挺裙摆被两个人的体重挤压出明显的折痕,宇智波泉奈用膝盖强行挤进情人的两腿之间,他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居高临下地抚摸着身下人冷淡而精致的眉眼,忽然执起千手扉间的手到唇边,暧昧而轻佻地吻了一下。
“那位可怜的羔羊想做的正是我想对你做的,他大概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他捧起千手扉间不可置信的脸,注视着情人因为他大胆轻浮的举动透出粉红色的脸颊和波光潋滟的水红色眸子,情不自禁低头吻住了他的唇,“亲爱的,您今晚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送走最后的顾客之后,入驻市中心办事处时日尚浅的年轻投资商坐上了马车,往自己的住处驶去。这位来自南欧的投资商拥有一头如丝绸般柔顺的美丽长发,身材高大,宽肩窄腰,他穿着当下流行的黑色大衣,腰间缀着几个印戳子。见到穿着制服的车把式,他也不吝于自己的笑容。
“您应该听说了,法国的事情,他们说拿破仑又重新回到了巴黎。”碰到好脾气的主顾,紫赯脸的胖把式滔滔不绝起来,“要我说,拿破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俄国有三十万军队正经过莱茵河,奥地利也有五十万的军队——当然,什么都比不上咱们的威灵顿公爵。据说大人物们已经组成了第五次还是第六次联盟来着——”
“是第七次。”
“你说得对,第七次。既然前面六次都把波尼赶出了法国,那这一次自然也不在话下……”他笨拙地卖弄着自己从那些尊贵主顾的听差们嘴里听来的只言片语,说到最后又给自己找补道,“当然这些事情跟我这样的人也没多大干系,只要每天能多赚一个先令都谢天谢地了。”
到达目的地之后,这位黑发蜜肤颇具异国风情的主顾大方地给了一笔数目可观的小费,让胖把式又诚心诚意地恭维了一番,说了一箩筐感谢的话之后才扬起鞭子驾车离开。
如果这位自命不凡的车把式能挤进服务于各路勋爵的听差们的圈子,他必然会发现这位慷慨主顾的目的地正是最近炙手可热的俄国公爵暂居的府邸所在地区。而这也怪不得这位孤陋寡闻为生计奔波的可怜人,即使是那些眼高于顶的听差们,在第一次见到公爵夫妇落脚处的宅子也下意识看轻了一瞬——普普通通的一栋小楼,与传闻中富可敌国一掷千金的公爵夫妇大相径庭,即使这栋价值不菲的精致小洋楼坐落于公园街,依旧不符合自诩上流人士的绅士小姐们的标准。
“合心意的宅子可没有那么好找,而我的夫人又是个十足挑剔的性子,连台灯的灯罩她都要亲自过目,所以这事可急不来。”
在过去将近一年的时间里,白发公爵都用这套说辞搪塞外人的好奇心,而在拿破仑卷土重来之后,在他挑剔的夫人之外又多了一个绝妙的借口——
“现在可是个麻烦的时候,我们正商量着要去布鲁塞尔见识一番,顺便欣赏一下波尼逃跑的英姿,所以宅子暂时只托了人留意……您说的对,我倒是需要提前在比利时那边寻摸个合心意的住处,你知道的,我有个过分美丽又过分挑剔的夫人。”
只有当事人才明白,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不过是为了掩盖他们并不准备在这个岛国多待的真相,连布鲁塞尔也不过是又一个烟雾弹。一朝从俄国公爵身边的普通听差晋升为素有点金手美名的异国投资商千手柱间在院门处和恰巧离开的哈德尔斯顿爵士打了个照面,他微笑着侧身避让,注视着这位被撒旦选中的可怜羔羊红光满面地离开。
在晚间时分灯火通明的小楼走进去反而静悄悄的,鞋跟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回荡在楼梯上空,他走上二楼,随手推开一扇门,就被过于强烈的光芒闪了眼睛。房间里满地都是敞着的箱子,而这些外表普通的箱子里满是珠光宝气,即使只有微弱的烛光,各色珠宝依旧��射出夺目的光芒。在房间尽头的工作台边,千手扉间正伏案工作,听到身后的响动,他扭过身来,眼底的青黑昭示着主人缺乏睡眠又心情不愉的现状。
“回来的时候我碰到哈德尔斯顿了,这可怜的小子大概还不知道过几个月他就要破产去蹲债务监狱了。”见千手扉间无甚反应,千手柱间弯腰捻起一颗钻石,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对着走廊的光亮处细细看了看,不由地感慨道,“虽然价格高了些,但这批货的质量确实不错。”
他随手把手上足以以假乱真的石头扔回箱子,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弟弟:“今天在办事处的时候就听说了——大名鼎鼎的公爵夫妇决定举行一场慈善拍卖会作为对反法联盟的支持,并将在拍卖会结束之后亲自奔赴布鲁塞尔前线观战。”
听出兄长话语中的揶揄之意,千手扉间没好气地把人赶出了门。在拿破仑登陆法国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刻,正围坐在餐桌前的四人立即心照不宣地交换了眼神,于是第二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公爵夫人约上了某位他最近交好的伯爵家的小姐一起喝了午茶,随后络绎不绝的听差抬着箱子上门,为这位充满神秘感的东方夫人带来了据说是远东家族托人运来的各色珠宝玉石。仅仅是惊鸿一瞥,也足以让伯爵小姐看清箱子里光华璀璨的珠玉,从而意识到这一年来社交场对这位夫人名下财富的低估,她强撑着坐到了傍晚时分,随后立即回到家中诉说自己今日所见。不出三天,和公爵夫人令人艳羡的首饰珍藏一起流传开的还有这位菩萨心肠的贵妇人决定举行慈善拍卖会的消息。
深夜时分,终于得以从舞会脱身的宇智波泉奈回到了卧室,他不耐烦地解开脖子后面的钻石搭扣,松开了勒得他喘不过气的束腰,硬挺的塔夫绸裙子滑落堆叠在他脚边,像一朵颓靡的花。解开身上所有的束缚之后,他随手从椅背上扯了件睡袍披上,趿拉着拖鞋去找自己的情人。千手扉间仍然在工作室,赶在拍卖会开始之前,他必须做出以假乱真的赝品,好在不知不觉间替换那些白痴贵族提供的珍藏品。
宇智波泉奈进门之后毫不客气地坐到情人腿上,他拿起案台上的半成品装模作样地欣赏了一番,突然疑惑地问道:“既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为什么不直接卖假的?”
“因为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流程,而且真品的价值是赝品无法比拟的——如果你哪天出了事,至少逃跑的时候你还可以把真品揣在身上当后路,假的可卖不出那么高的价格。”千手扉间按了按眉心,毫不客气地把坐在自己腿上还要不规矩地摸来摸去的人赶去另一张工作台,“既然你这么精神,不如帮我把那边一箱子的东西都嵌干净。”
坐到桌前的宇智波泉奈拿起桌上的名册翻了翻,只寥寥几页的品类就差点让他看花了眼:“看来我们前期的造势确实做的不错,那些富有的猪猡已经自觉开始上供了。”他挥舞着手里的册子,尚未完全卸妆的脸蛋因为金钱和财富的滋润容光焕发:“二十万镑的项链……嗬,一万镑的遗产就足以让一个普通人衣食无忧一辈子,而这些猪猡随手一条项链就价值二十万镑。”他话里满是对大人物们的不满,却丝毫不会拒绝这些满脑肥肠的蠹虫们给自己带来的收益。受到金钱的驱使,他熟练地从脚边拖出工具箱,和情人一起投身这场工程浩大的行动中来。
在始终笼罩着一层神秘气息的公爵夫妇之外,备受关注的无疑是那位发掘了战无不胜的投资商,并和他一起在远东贸易中攫取了滔天富贵、传闻是远东某个名门望族掌权者的公爵妻兄。在拍卖会的当天,这位久负盛名的古老家族掌舵人终于隆重登场。作为稀少的东方面孔,他甫一出场便收获了无数打量的目光,夫人小姐们在扇子和羽毛的遮挡下低声讨论这位青年才俊的英俊容貌,绅士们则是透过夹片眼镜和单鼻眼镜扫视着这位先生的一言一行,企图找出一丁点儿不符合上流社会的踪迹来。幸运的是,这位初来乍到的年轻人扛住了一切压力,他的容貌熠熠生辉,他的衣着完美无瑕,连最挑剔的评论家都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他袖子上的那对宝石确实值几个钱”。
同样盛装打扮的宇智波泉奈在自己的兄长到场之后立即热切地迎了上去,在小姐们羡慕的目光里把人带到了公爵的专属包厢。每一双有钻石搭扣的鞋子在路过公爵的包厢时总会略微地停顿,随即装作不经意地向灯火明亮的包厢里投去飞快的一瞥,然后在那位神秘掌权人的点头致意之后含羞带怯地挽着他们粗蠢又眼高于顶的男伴们向自己的座位方向走去。在女士们的心里,男伴不过是和脖子手腕上的珠宝一般,又一件彰显她们品味与身份的物件。只是显而易见的,在这位年轻实权人的衬托之下,她们手里牵着的男士们全都相形见绌。
临近开场的时候千手扉间和千手柱间才得以从百无聊赖的应酬中抽身,多亏了宇智波斑大张旗鼓的亮相,今晚的绅士们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拼着一口气在展示自己的财力,好让自己的女伴回心转意,不至于在毛头小子面前丢了面子。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叫价,宇智波泉奈的眼睛越来越亮,借着扇子的遮挡,他侧身和情人交换了一个吻,压在裙摆下的手也不安分地在情人结实的大腿上流连忘返:“亲爱的,这可是足以颠覆一切的财富,接下来就是你的舞台了。”
在大获成功的宴会之后,公爵立即宣布了不日将和妻兄一起离开英国奔赴比利时的消息,在众人的见证之下,他将今日筹集的这笔款项所有票据都托付给了自己信任的投资商。几天之后他就收整行装,坐上了前往渡口的马车。
在这一特殊时期内,公爵夫妇的小楼闭门谢客了好一段时日。隔着栅栏的间隙往里面张望,只能偶尔看到管家太太在偏门进出,所有人都说公爵夫人忧心自己的丈夫,因此无心待客。然而要说有什么比皇帝的统治更加牢固,那无疑是上流社会对于社交的热爱。眼下正是每年社交季气氛最热烈的时节,只有勋爵府上的宴会才能够使夫人小姐们花大价钱购置的衣帽得到最妥善的使用,尤其是在一场拍卖会之后,所有人都迫切需要一个华丽的舞台来展示自己最新的行头。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公爵夫人的院门又被打开了,戴着饰有漂亮孔雀羽毛的时兴帽子的里士满夫人、拥有如天使般动听歌喉的贝拉克尔斯小姐,还有各位叫得上名号的太太小姐们又开始出入这栋不起眼的小洋楼,娇声笑语重新回到了这片小天地,她们安慰着因为丈夫离去而杌陧不安的公爵夫人,冲淡了男主人离去之后的伤感。
可惜好景不长,在又一次晚宴时分,一位冒失的听差闯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公爵在比利时得了急病去世的噩耗。正在和里士满夫人交谈的公爵夫人当即晕了过去,又在嗅盐瓶的作用下清醒过来,她面色如常地送走了面带怜悯的宾客们——所有人都相信她此刻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这位年纪轻轻就失去丈夫的可怜遗孀,还不知道要怎样度过寡居的漫漫长夜。
“节哀,这是谁也料不到的事情。”最后离开的里士满夫人贴心地拍了拍珠泪暗垂的可怜人的手,这平易近人的态度足以让每一位名利场的常客受宠若惊,“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差人来找我,关于公爵的葬礼你总要有人来搭把手。”
从这天起,院子外的大门永远地关闭了。仿佛是一夜之间,这栋坐落于清幽之地的小楼就显出颓丧的气色来,门外的石墙上依旧挂着银质的烛台,但每到暮色时分就会出来点燃蜡烛迎接宾客的仆佣们已然消失,偏门也不见有任何人出入,载着大人物的驷马高车依然在奔赴不同的名利场,只是不再会停留在公爵夫人的门前,昔日繁华在顷刻间就如烟云般流散。
数十年后,也许还会有人在记忆的蜉隙里想起曾有位在名利场上昙花一现的公爵夫人,而那时此处的小楼早已荒废,所有的罪恶都被掩埋在这片破败之地,只有流浪者还会趁着老态龙钟的看门人打盹的时候光顾这栋阴惨惨的府邸。
然而回到当下,在送走所有宾客之后,悲痛欲绝的公爵夫人掩面回到会客厅,随即遣走了所有的仆佣,吩咐没有主人家的召见,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只除了那位送来噩耗的赫尔墨斯。仆佣们沉默地离开了,好让女主人度过自己的伤心时刻,只有被留下来的那位幸运儿才知道,公爵夫人放下掩住面庞的双手的同时,张狂的笑声先一步冲了出来。
“我没想到你演得还不错,至少所有人都被唬住了。”多亏今天穿了一条帝政风格的宽松长裙,宇智波泉奈这才不会因为笑得太过用力而喘不上气。他随手把肩上的开司米披肩解开扔到地上,然后勾着侍立在一旁的听差的脖子倒在沙发上,“东西到哪儿了?”
“大哥那边的票据都已经兑现,离开的船也早已备好,就等着咱们两个了。”卸下所有的伪装,出现在面前的赫然是刚刚才传来死讯的公爵本人。千手扉间半靠在情人身上,他难得主动地勾着情人吻了下去。等两个人跌跌撞撞地搂抱着回到了卧室,千手扉间上半身的制服马甲早已孤零零地躺在楼梯上,他大敞着前胸,等到像野猫一样趴在他身上啄吻的情人撩起裙子火急火燎地撞进来的时候才想起来叮嘱一句“明天还要赶路,你轻点。”
跟情人许久没见的宇智波泉奈充耳不闻,他按着千手扉间一直胡闹到清晨时分,带有花蜜香气的唇脂在激烈的亲吻中融化成淌着蜜的涎水从嘴角滑落。鬼混了一晚之后,宇智波泉奈换了一身轻便的紧身骑装,扶着被折腾得腰酸腿软还在半睡半醒状态的情人上了停在后门的马车。所有值钱的物什早已收拢完毕,他清点了一番,满意地坐到驾车位,扬起马鞭朝着天光微熹的远方驶去。
在遥远的比利时,那位不可一世的法国皇帝已经逃到热内普,所有人都在准备着庆贺即将到来的胜利,人心所向的路易也在焦急等待即将回到他怀抱的王冠。在历史即将掀开崭新一页的重要时刻,一艘从泰晤士河出发的货轮正向大西洋进发。休整完毕的千手扉间裹着披风寻到了正站在甲板上的宇智波泉奈,他们脚下的货舱里正堆满了此前掠夺来的无数奇珍异宝。
“我们往哪边去,南欧,还是印度?”
“都不是。”宇智波泉奈展开了手里的地图,他曲起手指敲了敲脆弱的纸面,微笑道,“我们去新大陆,新生的国家才适合我们这样不择手段的疯子。”
对于这一切千手扉间不置可否,他抚过披风上缀着的宝石,向茫茫大海眺望而去,被他们搅得天翻地覆的伦敦早已被远远抛在身后,而未来尚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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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auke0509 · 1 year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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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樱之落 贰 东山道与北陆道之行 5
伊万的预料没错,由于摄入了过多的脂肪加之牠吃下了远超平日食量的食物——这就是自己动手烤制食物的坏处,每次伊万这样做时,牠总会不知不觉吃得过多——几小时后牠的确感到了反胃。已经在喝那种伊万讨厌的、用开水冲泡绿色的茶叶粉末的、名为抹茶的樱和菊建议伊万喝些抹茶,不过伊万不认为自己应该在已经感到反胃的前提下挑战自我喝下些瞧上去像是用长了绿霉的面粉制作的东西,故牠采纳了樱、菊的第二个建议,吃些当季的、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水果。
“这是从伊万君下午瞧见的那些种在西对庭院里的蜜柑树上摘下来的。”樱捧着茶杯说,坐在她身侧的菊正握着一种用竹子制作的、形状如倒过来的伞菌的器具将开水与茶粉搅匀。
下午时在菊的带领下——樱再次缺席,显然是为了完成某些伊万不知具体内容的政务——伊万参观了整个三嘉原御所,御所的面积比牠在山路上看见得更大些,与习惯将建筑修作相连的整体的欧美房屋不同,日式建筑喜欢将房屋修作分离的个体,并用走廊将其中一些房屋连接起来。据菊介绍,西对是御所里专门修给客人居住的地方,同时菊也告诉伊万若牠不喜欢西对,那么牠也可选择除去母屋外的任何一处空余的房间。不过伊万看不出牠有什么理由不喜欢西对,那是栋背对母屋、形如颠倒倾斜的英文字母L的房屋,较长的部分是给身份尊贵的客人居住,较短的部分则属于客人的仆从。进入房屋的那条走廊能瞧见母屋后的、御所里最大的庭院,房屋另一侧则是个较小的单独的庭院,院中种植着好几个结满了果实的橘树,面向小庭院的推拉门中下段的、原本由数层纸构成的部分被替换成了玻璃,而窗户则完全是由木框与玻璃制作的,如此呆在房间里时,不需推开门与窗户也能望见小庭院里的由橘树、枫树、灌木以及石头组成的景致。唯一的不足之处在于,无论是窗户的高度还是推拉门玻璃的部分都遵从了日本人跪坐的习惯,故坐在椅子上的伊万必须得弯腰才能看见跪坐的日本人看见的景色。
“在俄罗斯,我们把蜜柑唤作мандарин уншиу,”伊万一面剥开蜜柑皮一面说,“翻译成日语就是‘来自萨摩的橘子’。通常我们把这种树种植在室内充作观赏植物,因种植在室外的蜜柑到了秋季就会被冻死。”牠将一瓣蜜柑塞入嘴中,因溢满口腔的微酸味而忍不住皱眉眯眼,“喔,这可比我在国内吃到的更酸些,但也更新鲜。”
“更酸吗?”樱问,“我还以为种植在室内的蜜柑会因营养、日晒不足而口感更差。”
“食用的蜜柑都种植在高加索地区,那里位于俄罗斯最南部,西方临黑海,东方临里海,南部与奥斯曼帝国接壤。”伊万介绍说,“不过由于高加索地区距离莫斯科较为遥远,每次运送到莫斯科的蜜柑总是不太新鲜,一部分蜜柑也会被制作成果酱罐头运送至莫斯科贩卖。”牠又往嘴里塞了一瓣蜜柑,“过去我能吃到的刚采摘下来的水果都是浆果,从七月至九月,几乎每日都有居住在近郊的老嬷嬷们带着装在玻璃罐里的浆果进城里贩卖,她们采摘的皆是野生的浆果,商店里贩卖的则是种植园里人工种植的浆果。而面包店、餐厅也会在收获浆果的时节推出季节性的食品,例如用浆果制作的各类糕点和甜点,路上还会出现一种贩卖冰冻或冰镇酸奶油、牛奶、浆果的混合物的小贩。”
“听上去很不错。”菊搅匀了茶粉,又给伊万倒了杯冲泡好的绿茶叶,“日本的人们倒没有将水果制作成果酱的习惯,气候炎热时吃的消暑食物也是放进井底冰镇的西瓜,或水羊羹、水馒头、葛饼等由米与砂糖制作的菓子。”
“你们想试试果酱吗?”伊万将最后一瓣蜜柑塞入嘴里,“有砂糖的话,我就能用这些蜜柑制作橘子果酱,”牠瞥了眼自己面前那杯散发出微苦气味的绿茶叶开水汤——牠拒绝把这种略苦涩的、不美味的水称为茶——“还能用果酱冲泡俄式茶。上次去那家不太正宗的俄式餐厅时你俩的饮料皆点的咖啡,我一直想向你们介绍俄式茶。”
翌日伊万醒来时仍感到昨晚吃下的食物尚未完全消化,牠侧躺在布团上透过障子上的那排玻璃——昨晚闲聊时樱、菊告诉牠这种推拉门被称为障子[1],而中下部分镶嵌有玻璃的则被称为雪见障子,是为了冬日时人们能呆在温暖的屋子里赏庭院中的雪景所用,房间内那些由纸和木框所制的、表面绘有植物与动物的风景画的推拉门则被称为襖[2]——盯着庭院中的蜜柑树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起床。
伊万本想着也许今日牠就能制作橘子果酱,因牠想着在动身去犬舞见县以及周围地区寻找日本的民俗怪谈前将橘子果酱制作好以便于携带在路上食用,毕竟考虑到日本的货运发展程度、人民的富裕程度以及日本人的饮食习惯,牠已经预感到未来旅途中的餐饮不会让牠满意。‘也许我还能制作些别的、易于保存和携带的食物。’伊万想,其实假如时间充足的话,牠很愿意制作些烟熏肉,牠和牠的姐妹、弟弟夏季回领地时从当地的农民那儿学会了好几种腌制肉类的方法。来到日本后伊万曾为拯救自己的味觉以及维持足够的肉类摄入量而尝试过制作烟熏肉,可惜土田太太家的庭院太小,东京的气候也不够干燥、凉爽,悬挂在屋檐下的烟熏肉一部分被鸟、老鼠以及人——牠猜是那些偷偷躲街角窥视牠的日本男孩们干的,不过牠并不打算为几块烟熏肉报警——偷走吃掉,剩下的那部分则很快长出了各种颜色的霉斑。
然而吃过早饭——伊万颇惊讶得发现早餐中有一道肉菜,看来的确如樱昨日介绍的那样,此地的人们饮食中肉类占有较大的比重——菊却问伊万是否要跟随牠与樱一同去犬舞见神社。
“后日我将在神社里举行为皇室以及日本祈福的仪式。”樱解释道,“今日得去检查与仪式有关的器物是否被准备好,为了避免后日的仪式出错我也会与巫女们进行排练。假如伊万君对犬舞见神社以及钤姬感兴趣的话,可以随我们一同前往神社。”樱顿了顿,又提议道:“伊万君不是喜欢日本的民俗怪谈吗?后日的祈福仪式也算日本民俗的一种,伊万君不介意的话后日可以来旁观祈福仪式。”
“好啊。”伊万答应了樱的邀请,并有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说起来你们这里有笔记本与钢笔、或任何非毛笔的便于写字的笔吗?我想由于地震,我找回我的行李、尤其是那个记录了我收集的日本的民俗怪谈的笔记本的几率小到接近零。”
像是听出了伊万语气下对房东及她的女儿的担忧,菊安慰道:“也许土田太太与她的女儿不会有事的,伊万君不是购买了西式的桌椅吗?如果她们在地震时躲在了西式四脚桌下,那么桌椅就能帮她们抵挡砸下来的屋瓦与房梁。”
如菊听出了伊万藏在打趣之中的担忧,伊万也听出了菊为了安慰牠而有意忽略了日本政府因各种因素救援不及时而导致躲在木桌下的土田太太及她的女儿死于脱水、无法及时离开废墟的土田太太如地震当日他们三人在路上遇见的那些困于火灾的人们那样死于吸入有毒气体等可能性,“也许吧。”伊万附和道,暗自祈祷土田太太和她的女儿拥有在地震中幸存的好运气。
尽管犬舞见神社就位于三嘉原御所对面的那座山上,但有违于伊万以为的他们将步行前往的预想,樱依旧命仆从牵来了马。考虑到这两日见到的马匹数量、马的状态以及饲养马的成本,伊万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樱、菊的家族的财富水平。
与通往三嘉原御所的、压实了土面的山道不同,通往犬舞见神社道路是由或大或小的石块组成的、随地势而变换坡度的石制阶梯,石梯两旁则摆放着用另一种石材制作的落地灯具。伊万本以为他们会下马步行,可樱、菊丝毫不曾停顿,径自握着缰绳操控马走上石阶,进在坡度较为陡峭的地段放慢速度并侧头看向伊万仿佛在观察牠是否需要帮助。伊万的确不曾有过在此类地形骑马的经历,所幸牠的友人所提供的马温顺、易于操控且显然拥有在此类地形中行走的经验,不需牠作出额外的指挥,牠所骑的那匹马便自行跟着樱骑着的头马轻易度过了山路中最为陡峭的部分。
在通过最后一道被樱、菊称为鸟居的、涂抹有红漆的木柱建筑结构后,出现于伊万视野里的是一条比山道更宽阔些的石板路与伫立在石板路中间的、不知为何穿着衣服的、巨大的犬形石雕,石板路的尽头有着一前一后两座样式与牠在东京见到的神社相近的房屋,另一些较小的房屋则分布于石板路两侧。而建筑群的左侧有着一片伊万不知是否该唤其为庭院的区域,那里有着仅供一、两人并行的石板路,植物间摆放着零星的用于装饰的石头,植物栽种的位置以及植物种类明显经过了人工规划,但就植物的外形与生长状态来看,似乎又并未受到太多人为干涉,且与伊万游览过的日式庭院不同,那片区域不曾被矮墙包围,或准确来说,整个神社外围都不曾修建矮墙,导致神社与山林的界限较为模糊。
神社里的人不算多,除去穿着白衣红裤——伊万记得那套服装应该有着专门的称呼,但他忘记是什么了——的巫女们以外还有昨日伊万在三嘉原御所里瞥见过的佣人。
“由哥哥向伊万君介绍神社吧,”他们下马后樱说,“我得去��明日的祈福仪式做准备。”
待樱离开,菊一面带领伊万向神社内部走去一面说:“其实这里的建筑及建筑的功能与伊万君在东京拜访过的神社大致相同,最大的区别大约在于建筑风格以及犬舞见神——”当牠俩路过一座位于石板路旁的、内部放置着装有清水的石制水缸与长柄竹勺的凉亭时,伊万忍不住打断菊的介绍问:“我们不需要如拜访东京的神社那样洗手吗?我记得洗手是日本拜访神社的必须得做的一个环节。”
菊愣了愣,似乎为伊万的问题感到惊讶。“嗯,严格来说,那并非是进入神社的环节,而是祭拜神明的环节。”菊解释说,“今日伊万君并非来祭拜钤姬而仅仅是来游览神社的,不是么?而且钤姬,或者说犬舞见神社对这些用以表达对神明尊敬的行为不是特别在意。我不知别的地区的手水舍最初是为了什么目的而修建,犬舞见神社的手水舍出现的原因是为了便于外出归家的钤姬饮水,毕竟钤姬是犬,未使用人类形态时无法使用需要双手的井,而宏姬又认为仅为了饮水就得下山去藏田川太过不方便,所以才命人引来山泉水修建了手水舍,或按照那时的称呼,是犬飲。”菊顿了顿,微笑着说:“虽然对钤姬而言,化作犬形时只需一纵跃就能自神社前去藏田川边,但面对喜爱的对象,人们总忍不住替对方做些什么并让对方获得更好的生活条件吧。”
菊转步来到手水舍旁,大约是瞧出伊万对此话题感兴趣而打算进行更多的介绍。“不过如我提到过的那样,钤姬大部分时间都与宏姬住在三嘉原御所里,甚少返回神社,所以根据家史记载,犬飲很快变成了外出归来的巫女以及前来拜访神社的人们洗手洗脚的场所。”预料到伊万的不解,菊不等伊万询问就解释说:“那时人们普遍穿着草鞋,行走在土路上时下雨容易溅到泥浆,天晴则容易沾上尘土,所以即便仅在村庄内与村庄附近行走,人们的腿脚上也时常被尘土弄脏。而到了夏天,年龄幼小、容易跌进井中且受限于身高、力量而无法转动连轴把手的孩子们也会将水果洗干净后放进犬飲中冰镇再食用。”
“这倒是非常的——”伊万思索着能描述牠感受的形容词,几秒后牠放弃了并说:“——具有实用性。”
“是的。”菊肯定道,“到了交通变得更为便利、犬舞见与外界有了更多往来的镰仓时代,犬飲才受外来者的影响更名为手水舍,不过至今犬舞见神社的手水舍仍保留着诸多实用功能,例如夏季炎热时氏子们会坐在石沿上将脚伸进石缸外围的水池里纳凉,导致极少数拜访神社的外来者总是惊讶于此地的人们对神明不尊敬的态度。”
伊万必须承认牠也感到挺惊讶的,因牠完全无法想象夏季时拜访教堂的人们为了消除燥热感而脱掉鞋并将双脚伸进教堂前的装饰喷泉里,同时经过了菊的解说,牠明白了为何犬舞见神社里的手水舍修建得比牠在东京神社瞧见的手水舍更大,外围的水池边缘更高更宽。
菊向着手水舍前方的建筑走去,在路过对面的建筑时说:“那里是巫女的住所和社务所。由于犬舞见的人们至今仍实行的是妻问婚,所以与日本其它地区不同,犬舞见神社并不承办神道婚仪式。”伊万随着菊的介绍看向面朝石板路的、类似柜台的建筑,柜台后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些用绳子串连在一起的尖牙,那应该就是牠前日在藏田川町祭拜钤姬的人们手上瞧见过的御守,尖牙项链一旁也有着菊提到过的那种布制的、小方块状的御守。
“你们这里没有悬挂祈祷用的小木牌的大木牌吗?”伊万问菊道,抬手比划出三角形屋顶的手势,“就是东京神社里那种顶部��着屋顶的木牌。”
“伊万君说的是絵馬掛け吗?如我之前介绍的,钤姬不是那种需要依靠实现人们的愿望来获取信徒的神明,犬舞见的人们也没有向钤姬许愿的习惯,所以神社里不出售绘马,也没设置悬挂绘马的木牌。”菊说着神色里透出几分苦恼,“不过外来者有时会将项链、手链形态的御守当作此地特产的、形状特殊的绘马,许愿后将其挂在神社周围的树上或神社前那座钤姬的石雕上。也因此,巫女们隔一段时间就会向本田家家主提议禁止外来者拜访犬舞见神社。”
“听上去这里的巫女讨厌做额外的工作。”
“倒不是额外的工作惹恼了巫女,事实上,氏子和村里的孩子们通常将搜寻并清理被外来者错当绘马挂在树上或其它地方的御守当作一种考验眼力的游戏。惹恼巫女的是外来者总是无视她们的‘这是御守而非绘马,犬舞见神社不出售绘马’的解说以及‘请勿将御守悬挂在树枝或其它任何地方’的警告。”菊叹息着说,“这里是神乐殿。”牠在一座面朝石板路的部分是高至人腰的未修建障子的木台、后半部分是典型的日式房屋的建筑旁停下,“这里是举行神乐祭以及另一些小型祭祀、仪式的地方,例如丧葬或庆祝幼儿年满特定岁数的仪式。”
“年满特定岁数的节日?是那个——”伊万在脑中翻找土田太太告诉牠的节日名称,却发现自己根本记不起具体的名字,“——与数字有关的节日吗?就是那个会带小孩子去神社并给孩子吃糖的节日?”牠不确定地说,“我还特意去买过那种长条状的糖,它的味道倒不如它的外表那么精致。”
“伊万君说的是七五三[3]吧。我虽不曾吃过那种名为千岁饴的糖果,但我知道通常这种具有特定象征意义的食物都着重于将外观塑造得符合其象征的意义,而非着重于味道。”菊停顿一瞬,补充道:“或至少就我所知,犬舞见以外的地方是这样。不过犬舞见没有庆祝七五三的习惯,我们也不喜欢用虚岁来计算人的年龄。伊万君知道什么是虚岁吗?”见伊万摇头,菊便解释说:“简单来说,就是将刚出生的婴儿的年龄计为一岁而非零岁,因此虚岁的年龄通常比真实年龄大上一至两岁。”
菊带着伊万向神乐殿后方绕去,伊万瞧见时有抱着些牠不知名称的、大约是祭祀上将会使用的器物的巫女或仆从在神社各建筑间行走。“犬舞见只使用实际的岁数来计算人们的年龄。”菊继续介绍,“在孩子年满五岁的夏日,我们会统一举行庆祝他们活至五岁的、希望他们能健康成长的仪式。而犬舞见的女孩比男孩多一个节日,当女孩年满十三岁后我们会于秋季举行仪式庆祝她们的身体开启第二轮成长,仪式中她们会佩戴由一种名为くさぎ的、具有特殊香气的野草以及一种名为か的、亮红色的野果制作的饰品,仪式后还会吃下加有くさぎ的汁水、由か装饰的和果子,因此这一节日被命名为かくさぎ节。写作汉字的话则是菓芸节。”
伊万跟着菊走进那片人工规划过却又肆意生长的区域,“伊万君,瞧,这就是芸草。”菊指向石板小径旁一簇簇茂密的、高及牠大腿的灌木说,随后牠弯腰掐下一小截顶端较嫩的枝叶递给伊万,“伊万君不介意的话可以嗅一嗅芸草的气味。”
伊万接过芸草依言将其抬至鼻前,如菊描述的那样,这种植物的确有着一股独特的、牠从未在其它植物中嗅到过的气味,牠甚至无法以诸如甜、苦等词来形容钻进牠鼻腔里的气味,牠只知道那股气味能被称为好闻,嗅起来使牠心情愉悦。
“其实最初犬舞见虽有庆祝女孩初潮的习惯,可并未形成统一的节日,而是在每个女孩儿来初潮后由她的家人自行庆祝。不过自某代本田家家主在她的女儿来初潮后举行了较为隆重的庆祝仪式后,逐渐那个时日就变成了固定的节日。说起来,若菓芸节时我们恰巧留在犬舞见的话,伊万君就能旁观菓芸节的仪式了呐,那时不止是犬舞见之里的女孩儿,整个犬舞见县的女孩儿都会来到神社参加仪式。”
伊万留意到菊所说的“整个犬舞见县”,牠一边与菊沿着石板小径朝神社中最大、最精致的两栋建筑走去,一边好奇地问:“你们的领地里还有别的村落吗?我只听你们提起过这里和藏田川町。”
“还有位于被群山包围的湿原内的多鹤野村,位于藏田川支流的立石川沿岸的立石村等。虽然犬舞见县较日本其它县而言面积要小上不少,但犬舞见依旧被划分成了县啊。”菊说,牠带着伊万回到石板路上并停在石板路尽头,靠近后伊万才发现面前的建筑与东京神社所见的建筑在风格与构造上有着不少区别,例如面前这栋在伊万的印象中用于供信徒向神明礼拜的、等同于教堂中的十字架与耶稣圣像的建筑前方未摆放保存信徒们许愿时扔下的硬币的木箱。当然,在菊数次提及后,伊万不需询问也能推测出,犬舞见神社不在此处摆放保存许愿硬币的木箱的原因是钤姬不会也不需要实现人们的愿望,但既然如此,为何此建筑的屋檐下、房门前——伊万不知该如何描述那一区域,牠猜那一区域在建筑学中有着特殊的名称——依旧悬挂着巨大的铃铛与粗壮的、或是直直垂至地面或是横向系在房梁上的草绳呢?
“我已经能猜出你们这儿不放置那个用来储存许愿硬币的木箱的原因,可我印象中巨大的铃铛与垂地的草绳都是供信徒许愿后摇晃的,你们保留铃铛和草绳的原因是什么?”伊万问。
“为了与神明保持联系。”菊回答,“本坪铃、即这种巨大的铃铛在日本的宗教中有着神明能听见其响声的传说,日本其它地区的信徒在许愿、往赛钱箱内扔硬币后摇晃铃绪——铃绪是垂至地面的、供人们摇晃的草绳——的原因是因人们相信他们的愿望能随着铃声一同传至神明耳中。钤姬虽不会实现人们的愿望,但此地的人们仍有希望让钤姬知晓的事以及想要传达给钤姬的话语,因此神社里悬挂着本坪铃与铃绪。只是与其它地区不同,在犬舞见,仅有巫女拥有摇响本坪铃的权力,据说其他人摇响本坪铃后会遭遇不幸的事,本田家家史中也记载着几件不知真假的、外来者无视巫女警告偷偷摇响这里的本坪铃后因意外受伤乃至死亡的故事。”
伊万好奇那些故事的内容,但牠决定之后再详细询问菊,因根据过去的经验,若牠此刻就询问菊那些故事,那么最终话题会偏离向牠俩都无法预测的方向,以至于也许傍晚来临他俩都依旧站在原地闲聊。
“而且,与其说犬舞见神社保留本坪铃、铃绪,倒不如说赛钱箱并非是神道教、即日本本土宗教出产的器物,而是佛教传至日本后,神道教吸纳了一些佛教的传统。”菊继续介绍道,“至于横向系在房梁上的草绳的名字是注连绳,用以区分人居住的人间以及神明居住的神界,也就是说,注连绳之后的地方、即拜殿内部是属于钤姬的神域。”菊说着向拜殿——伊万猜菊口中的拜殿指的是面前这栋建筑,日本建筑的专属名称多到牠几乎感到恼怒,不过相对的,东正教教堂也有着许多关于建筑结构以及建筑本身的术语,所以牠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后方的那座被一圈木栅栏圈起来的建筑走去。“那里就是本殿了。本殿是神社中最为重要的建筑,其内供奉着被视作神明象征物的物品,通常是按照传说中神明外表雕刻的石雕,极少数情况中被供奉的则是具有特殊意义的器物,例如分别被供奉于伊势神宫、热田神宫与皇居内的三神器八咫镜、草薙剑与八尺琼勾玉。”
菊停在拜殿与本殿之间的石板路上,伊万发现与牠原以为的不同,围绕本殿的那圈木栅栏没有被封死,而是建造了如牧圈门那样的可开关的栅栏门.“我们这儿的神社也属极少数情况之一,象征着钤姬的石雕就是伊万君在神社入口处见到的那座石雕,那也是整个犬舞见唯一一座钤姬石雕,据称是宏姬仿照钤姬犬形的外表雕刻而成。而本殿里被此地的人们供奉的是一个ちん。”
“ちん?”伊万用疑问的语气重复念出又一个牠听不懂的词。
“即陣。”菊说着在空气中写下陣字,“传说这个阵ふうい[4]——”牠停顿一瞬,“我是说,这个阵、即一种刻画在地面上的图案构成了一道门,而那道门将一些糟糕的事物,例如疫病、自然灾害、厄运等阻挡在另一个世界中,以让这个世界的人们拥有健康的身体、安稳的生活等。钤姬守护此地、守护整个日本的职能也因此而来。不过如我提到过的那样,最初本殿是供钤姬居住的房屋,这也是本殿不仅是建筑风格、连修建方式都与日本其它神社的本殿有区别的原因,因宏姬在修建本殿时考虑到钤姬拥有人与巨犬两种形态,故本殿不但修建得比通常应有的更加高与宽,本殿的门也选择了能用犬鼻顶开的双开铰链门而非推拉滑门。”
伊万抬头望向本殿的门,“假如本殿的门是按照钤姬作为犬的尺寸修建的,那么她的体型比我想象得更为巨大,我还以为钤姬的体格与方才见到的那座石雕的大小是相同的。”
“关于钤姬的体格究竟有多么巨大有着不同的说法,在某些传言中,钤姬身形巨大如一座山,曾有过路人以为自己瞧见了一座突兀出现于绿色的群山中的雪山,结果定眼一看才发现那是蹲坐在地上的白色巨犬。而本地人相信钤姬犬形的体格比本殿更小些。至于在本田家家史中,据记载钤姬化作犬形时其实能随着她的意愿改变体格的大小,例如宏姬初次见到钤姬时,钤姬的犬形就是普通人类的大小,导致宏姬差点儿误以为自己遇见了一名披着狼皮却又在狼皮之上穿了层衣服的奇怪的人,而在日常生活中,钤姬倾向于化作比神社前石雕更大些的尺寸,那样她既能快速奔行于山林间,又能不受阻碍得出入本殿、三嘉原御所的母屋等建筑。”
伊万不知道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否算是对神明不尊敬,但依照菊的描述,钤姬听起来真的很像一只活泼的、喜爱四处跑动的狗,或至少,菊的描述让牠想起了奥尔加养过的那只名为波莉娅的西西伯利亚莱卡犬。
“钤姬死后,本殿就从钤姬的住所变成了供奉阵的殿,而宏姬悲痛于钤姬的死亡,颁布了禁止人们拜访、进入本殿的命令,除去她以及她的女儿錆姬能随意出入外,就只有巫女们能进入本殿以清理、维护这栋建筑,连尚未成为巫女的氏子也是没有进出本殿的资格的。”
“那么看来我是没有参观本殿的运气了。”伊万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是的,很抱歉,伊万君。”菊向伊万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其实里面也没什么好看了。就是空旷的、没有任何家具甚至没有铺畳的殿,与失去襖的间隔、能站在门边望见房间另一端的母屋相似,且由于门窗未更换成用玻璃代替和纸的新式障子,内部的光线远比母屋昏暗。”
“我猜宗教建筑都是这样。”伊万耸耸肩说,“为了营造出神秘感以让人们因未知而产生恐惧、尊敬,大部分宗教建筑都存在只允许极少数特定人员进入的区域。东正教教堂里就存在一个名为алтарь的、通常只允许最高等级的神职人员进入的非公共区域。”牠回想了一下与樱、菊一同游览过的尼古拉堂[5]的内部结构,“你还记得我们游览过的位于千代田区的那座东正教教堂吗?教堂最内部不是有面挂满了基督、圣母以及历代沙皇的油画的墙吗?墙后的空间就是алтарь。某年夏天回到领地中后,我和奥利娅曾趁着领地里教堂的神父不注意而偷偷溜进去过,结果失望的发现那只是个没有窗户的、弥漫着陈旧气味的房间,房间中间有一张其上摆放着黄金烛台以及另一些黄金饰物的桌子。说起来,明日的祭祀会在本殿举行吗?”
“不会。”菊摇摇头说,“只有新春祭祀会在本殿举行,而即便是新春祭祀,被允许进入本殿的也仅有樱、我和部分巫女。明日的祭祀仍是在神乐殿举行。”
伊万回想起菊方才说的神乐殿是举行一些“小型祭祀、仪式的地方”,深感自己的友人最不日本人的地方就是对待日本皇室的态度,牠打量着本殿,在抬头观察本殿的屋顶与木柱之间那些层层重叠的、形状特殊的木制结构时余光瞥见了位于本殿斜后方的建筑。
“那里是什么地方?”伊万以眼神示意着那栋大半部分被茂密的枝叶遮挡住的、瞧上去体积比神乐殿更小些的、所处水平位置比本殿更高但屋顶却比本殿更低的建筑。
“啊,那是——”菊刚开口就停了下来,牠微皱着眉露出思索的表情,“那是……该怎么说呢?那其实是本田家家主的住宅,没有特定的名称。”菊说着又止住话音且眉头皱得更深,正当伊万打算说“假如不便向我解释的话你什么都不必说”时,菊叹息一声并说:“得从头说起才能向伊万君介绍清楚。伊万君已经知道了作为本田家初代家主的宏姬是飞鸟时代推古天皇时期臣籍降下被赐姓本田的内亲王。”菊应是接收到了伊万神色里的疑惑,立即解释道:“内亲王是日本皇室女性的一种封号,等同于��语中的princess。飞鸟时代乃至其后的直到武家政权崛起的数百年中,日本的王权与神权是结为一体的,即日本皇室皆是神明的后代,而作为神明后代的他们天然拥有统治日本的权力。”
“这倒是与基督文明有着很大的不同,”伊万沉思道,“笃信基督的西欧、中欧、南���地区很长一段时间中王权都不得不服从于神权。至于俄罗斯,因被蒙古入侵后古罗斯分裂成诸多小公国,且那些小公国一部分被金帐汗、波兰统治,一部分维持了独立,同时它们又相互征战,故莫斯科公国出现前有关俄罗斯的记载都混乱、模糊且难以考究。但根据流传下的书面资料来看,无论是信仰古斯拉夫教的时期还是罗斯受洗[6]后改为信仰东正教的时期,在俄罗斯境内,面对王权,神权从未拥有过压倒性的优势。”
“我想日本与西方在神权、王权方面最大的不同就是西方倾向于将其分离,而我们则将其融合。这也是即便明治天皇让我继承本田家爵位却依旧无法改变本田家的继承法则的原因,不仅是自宏姬开始的历代本田家家主的性别令此地的人们习惯并仅接受女性作为他们的统治者,将神权与王权融合的风俗也让人们天然偏向选择能与神明沟通的女性而非缺乏这种天赋的男性。虽然法律上樱没有继承爵位,不拥有统治犬舞见县这一自治区的权力,但在犬舞见县的人们眼中,樱从阿母那里继承了统领犬舞见所有巫女的、守护那道将厄运抵挡在另一个世界中的门的神职,因此拥有神职的樱才是此地真正的主人。”菊说着似被什么有趣的东西逗笑了,“当年确定本田子爵的继承人选后,尽管本田家以及家臣们在天皇的命令下引来一段较为混乱的、犹豫是否该用武力表示抗议的时期,但藩民们反而保持着混合了漠不关心和平静的心态,因为在他们看来,无论是天皇赐下的子爵之位还是版籍奉还后裕福国更名为犬舞见县、实施府县制后欲派人担任犬舞见县的县令等——顺带一提,明治天皇虽数次派人,可那些人皆在前来犬舞见途中患了重病而丧失了行动能力——都是外来者的玩意儿,而外来者的胡闹无法影响他们的生活。”
伊万纠正了自己几分钟前的想法,牠发现不止是自己的两名友人,受友人统治的本地人对日本皇室也持有与友人们相同的、不那么日本人的态度,
“拥有神职的、必须主持各类较为重要的祭祀的本田家家主在特定时期,例如祭祀时长为数日的新春祭时都非常忙碌,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她们会暂时居住在那座屋子里而非在三嘉原御所与犬舞见神社间往返并将时间浪费在山路上。不过那栋房屋最初却不是为了便于本田家家主主持祭祀而修建。”菊说着沿着一条通向山林的、终点应是那栋房屋的小径走去,“据家史记载,那栋屋子是宏姬在钤姬死后修建的,且直到宏姬逝世前,尤其是将政务交给她的女儿錆姬后,大部分时间她都居住于那处而非三嘉原御所。”
因菊行在伊万之前,伊万无法观察菊的表情,只能听见菊以一种音调无起伏但显然与平静有区别的语气说:“无法忍受看见喜爱之人的居所,即便那只是名义上的,也无法继续留在与喜爱之人度过了大部分时光的地方,可又情不自禁想要离喜爱之人的象征物更近些。我猜宏姬就是抱着如此矛盾的心态做出了封闭本殿、搬离三嘉原御所定居此处的决定吧。”
[1]障子
[2]襖
[3]七五三
[4]即ふういん,日语‘封印’一词的读音
[5]Воскресенский собор (Токио)
[6]罗斯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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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留在文字里的记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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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表姐去了一趟我们家的旧宅,并在家中微信群上分享了她在那里拍摄的一组照片,群里的表姐、表妹们看了之后都纷纷发表自己的感言,回忆童年在那里度过的美好时光,让沉寂多时的"亲戚群"热闹了起来。旧宅已物是人非,人去楼空,岂止是旧宅,整条街的情况都是如此。市政府美其名曰是为了修缮和保护有价值的历史建筑,但其真实意图不得而知。
对于城市市政规划,普通市民大都以一个旁观者的眼光来对待,万一"不幸"成了被拆迁的对象,最多据理力争为自己多争取些利益,其它别无选择,而利益无非是分房和分钱。至于拆迁之后,这里的土地用途,很少有人去操那份闲心,因为人微言轻,市民只能做个旁观者。随着上海的老房子越拆越多,我们记忆中的上海就离我们越来越远,最终旧时的上海只能散落在零星的文字和图片里。我们从张爱玲,王安忆的小说里都可以一窥不同年代的���海风情。文字是不朽的,为了让我们记忆中的上海不至于代远年湮而消失殆尽,上海人的一支笔应该多说说话。
上海人喜欢高楼大厦,亮丽的城市景观,但当城市满眼都是高楼林立的时候,上海人却又开始钟情于旧时的建筑,旧时的情怀,因为旧的东西有故事,不但引来怀旧伤感,还能从中有新的发现,新的感悟。上海人关注的视角就在这新与旧,外来与传统之间来回的切换,这种切换我们称之为"眼界"的改变,上海人所谓的"眼界",就是一个人判断事物的价值尺度,人不同,当然眼界也大不一样。眼界与品味不同,一个眼界高的人不一定品味高,但品味高雅的人一定眼界高。除了什么事都用"眼界"来衡量之外,上海人喜欢称呼自己"阿拉上海人",除此之外其余的都是乡下人,后来又把"乡下人"改称为"乡巴子",虽然这不是一句难听的脏话,但含有贬低他人的意思。过去,社会贫富差距不大,但地域之别却相当的大,上海人占尽了这份优势,所以看什么都低他一等。现在,"乡下人"有钱人并不少见,上海人的地域优势也日渐式微,"乡下人"一词就被"外地人"取而代之,与母亲通话时,经常听她说"南京路都是外地人"(母亲每天在南京路上晨练),要是在过去她一定会说"南京路都是乡下人"。
语言上的文明是一种进步,但城市景观,风土人情的改变却让人扼腕叹息。上海一直是远东第一大城市,虽然至今还依然保持这一殊荣,但远不是那么回事,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上海正在慢慢的消亡,无论是外在的风貌,还是内在的气质,旧时的上海终将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在时代的浪潮中留下小小的细碎浪花,供后人欣赏和感怀。
余秋雨说:"上海人一直是中国人一个非常特殊的群体。"我想这种特殊性一来是指地位的特殊性,二来是说性格的特殊性,究其性格而言,上海人有其多面性,很难一概而论,"十里洋场"的上海人,"宁要浦西一张床"的上海人和现在的新上海人,他们虽历经百年,有着神奇的共同点,但也存在许许多多的不同之处。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滋养一代一代上海人的"一方水土"又有何神奇呢? 殖民地的海派文化、弄堂里的市井生活、商业社会的梦想追求,这三者缺失其中的任何一部分,都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上海人。十里洋场的上海人兼具这三种特性,上海小姐、上海小开、上海老克勒、上海地头蛇、上海小瘪三,都是其中典型的人物,张爱玲:"上海人是传统的中国人加上近代高压生活的磨练。新旧文化种种畸形产物的交流,结果也许是不甚健康的,但是这里有一种奇异的智慧。"宁要浦西一张床"的上海人既有着上一代上海人的DNA,又有繁华的商业,热闹的弄堂,七十二家房客的住房,三六九等的职业,在这毫无个人隐私环境里日濡月染,造就了见多识广,头脑灵活,斤斤计较,追求时尚和小而精致的生活,好面子,又善于包装自己,胆小怕事,重视规则,善于经营小家庭。有些上海人把某些特质演绎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变成上海人独一无二的特色——上海丈母娘""上海小男人""上海老阿姨"以及诸如此类的标签。但大部分上海人没有练就这般的神功,新上海人更多的是在繁华的都市中追逐人生的梦想,所以说所谓的新上海人只是顶着"上海人"的虚名,同中国其他地方人并无多少区别。
共饮浦江水,同讲上海话,是上海人最大的相同之处。上海外滩,南京路,淮海路,四川路,城皇庙,徐家汇,哪一个地方不是上海人隔三差五地去光顾?最不济的一年也要去上好几回。那些鳞次栉比的商店,琳琅满目的商品,南来北往的人流,上海人的审美和趣味的受用,便在无意的浸淫里化作了自己独特的视角,所以八十年代以前,说上海领全国风气之先一点也不为过。在上海这一隅之地,每天遇到的人,磕磕碰碰的事,大家都习惯用上海话来沟通和交流,方言让人的视野更容易局促于自己的小圈圈,也容易给外人留下上海人排外的印象,如同移民在外,受制于别人的语言,总以为别人对你行种族歧视之恶,但事实往往与你的想象有距离。商业社会的发达,"利"字成了人们追逐的目标,只是上海人在这方面树大招风,被无端放大变得特别的显眼,引来别人的侧目。上海人崇洋媚外,精明小气,一顶顶大帽子飞来,让上海人应接不暇,当然飞来的"流弹"也殃及许多无辜的上海人,但这沒什么关系,上海人大都如风过耳,毫不在意。
上海人拥有一些相同的特征,更有许多不同的地方,差异可谓是五花八门���各有特色。笼统来说"上海人怎样怎样"比说"北京人怎样怎样"来得没把握,说"上海男人怎样怎样"比说"北京男人怎样怎样"错的更离谱。上海人思想开明,包容并蓄,社会更加多元,所以形形式式的人都有,大家见怪不怪,反映在男女地位上显得更突出。在上海家庭夫妻角色互补,互换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所以,在菜市场经常可以看到一个大男人拎着菜篮子,四处挑肥拣瘦,讨价还价,然后带着喜悦的心情满载而归地回家,碰见弄堂里的大妈阿姨,急忙展示自己所买的便宜货,一脸的自豪,好象是在说:"看我这能耐,你们行么?"。晚上下班回家,男人还得在自家的厨房里"大施拳脚",张罗一家人的晚餐,日复一日,不知疲倦。休息日也不得安生,还得陪老婆去逛大街,老婆兴致盎然地一家店一家店的闲逛,遣兴陶情地对着时尚一件一件地挑选,而男人则是木纳地站在一旁陪着,提累了双手,溜酸了双腿,还不能有半点怨言,像这样的顾家好男人,为什么还会招致外人的诟病?此事似颇费解。相比之下,上海女人在外就显得颇为強势,或许是几千年来受支配的女人第一次与男人平起平坐,所以本能的总想压过男人一头,但有的上海男人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硬生生把妻子的強势作风变成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让双方回到地位平等的状态,只要夫妇之间保持均势,便可云淡风轻,平安无事的快活度日,我周围许多上海朋友家庭都有类似的经历,妻子一个人忙里忙外,他一个大男人坐享其成,清闲自在。其实我还是主张家庭中男人应有男人的担当,女人要扮好女人的角色,双方相互体贴,互敬互爱。但是如果你实在心疼自己的老婆,也乐意担当起家务重任,那也无妨,这支大军又多了一个同路人。
上海曾拥有许多迷人的高楼大厦,几十幢各式高楼耸立在浦江西侧,堪称"万国建筑"博览馆,充满了异国情调,还有散落在租界里的各式各样的洋房、商铺、酒楼、舞厅,十里洋场,灯红酒绿,有钱人在这个"冒险家乐园"过着一掷千金,纸醉金迷的生活。上海还有张爱玲小说中的众多中产阶层,佟振宝、白流苏、吕宗桢。上海更多的是借着"天光"过活的贫穷百姓,他们被大上海所吸引,从四面八方来这里讨生活,整天幸苦奔忙,用自己的双手支撑起一个小市民的生活,他们才是上海的主体,上海市民生活的写照。梁实秋说:"我在上海住几年,黎明即起,弄堂里到处是哗啦哗啦地刷马桶的声音,满街的秽水四溢,到处看得见横七竖八的露宿的人。"我小的时候,也在同学家住的弄堂里看到过这种情形,当然那是炎热的盛夏。那时节,家里热的呆不住,弄堂和人行道便是纳凉睡觉的好去处。早上起来,空地上都是横七竖八的放着竹制的躺椅、草席、门板,有的上面还躺着呼呼大睡的男女。弄堂口、马路边随处可见穿着睡衣刷马桶的妇女,生煤炉的孩子,戴着草帽扫马路的清道夫,拉着粪车步履维艰的老人,行人见了他们都赶忙走的远远的,像见到瘟神似的避之若浼。普通的上海人便在这样的环境里养成了随遇而安,独善其身的秉性,只求把自己的生活过的精彩纷呈。
上海人讲究规则,"亲兄弟明算账",明算账经常用在人们的人情往来上-结婚,旅行,聚餐,送礼,上海人觉得这样做十分的自在,因为明算账之后便无需看人脸色,谁都不欠谁。年轻时,我经常和朋友们一起外出聚餐,釆用的都是"劈硬柴"(AA制),这为平凡的日子增添不少乐趣。1985年与太太成婚,我负责购买家俱,太太置办家电和床上用品,婚宴也是男方三桌,女方三桌,我从未送过聘礼,丈母娘也从未索要过彩礼,婚后俩人过的齐乐融融。这些看在外人眼里,或许就显得不够大方,又得在上海人小气的名声上添加上一笔。明算帐与小气划上等号的同时,还会给人留下许多负面的观感,譬如,几十万知青回沪的安置,把无数家庭闹得鸡犬不宁,本来家里空间有限,还得重新安置,父母处境难堪,手心手背都是肉,而兄弟姐妹却不理这一套,据理力争,互不相让,如果婆媳姑嫂,妯娌连襟涉入其中,更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家庭"混战"。明算帐落实在家里房屋动迁上,本来相安无事的家庭便会掀起狂风大浪,人一旦牵涉到房子钱财的分配,亲情便不值一提,甚至吹得无影无踪,翻脸,吵架等闹剧层出不穷。诸如此类的家庭冲突都是因为算盘打的太精,帐算的太细的结果。上海的明算帐之风之所以如此盛行,其故有二,第一,明人不做暗事,什么事都放在阳光下,有章可循,有法可依,做到心中有数,风险可控。第二,明算账之后,这桩事情算是到此为止,大家清清爽爽,谁也不欠谁,有兴趣大家可以按此法继续玩下去,觉得吃亏就不必强求,可以另起炉灶。最怕事情弄到最后变成一笔糊涂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牵牵扯扯,纠缠不清,死缠烂打,不肯放手,那种既赔钱又折磨人的买卖,上海人可不会上当受骗。
上海人给人留下的印象好坏参半,有较为客观的评价:皮肤白皙,文质彬彬,外出总是穿着整洁,得体,守规矩,尊重别人隐私。易中天评价上海人:"说得白一点,上海人区别于外地人的,就是他们身上特有的那种‘上海味’",这种"上海味"可能就是精明过人(见识多),圆滑世故(会变通),善于比较(选择广),不易近人(讲方言),喜爱时尚(重外表),其余的跟其他地方的人没有多大区别,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致命伤"。当然,上海人也给人以极端负面的印象,在这些人眼里上海是个人情薄如纸的社会,嫌贫爱富,自私自利,简直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如果有感于同上海人交往时留下不好的体验,那还有凭有据,情有可原,最可恼的是有的人只是道听途说便心怀偏见,那还真的让人无言以对。其实,买菜拣精拣肥,待人拣佛烧香,处事精明圆滑,说话贫嘴薄舌,交友择小圈子,女人娇滴滴,男人"妻管严"……很多都不是上海人的专利,所以把上海人贴上脸谱化标签里面多少含地域(嫉妒)的成份?多少是人的天性使然?又有多少接近于事实呢?实在不好说。
上海的历史尚短,造就了不同凡响的上海魅力,上海人带着深植于内心的上海情怀走遍天下,那就是吃苦耐劳,不亢不卑,平等包容,与时俱进,这是上海留给我们这一代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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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vitysworm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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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零工在中国
平时很少谈自己的研究,这次破例简单总结了下手头进行的游戏劳工调研,多数派版本见这里。
电子游戏作为高度全球化的产业,在中国却有着独特的发展脉络。它一方面包含着太多竞次、反艺术与恶意营销的元素,太多的游戏短视、无脑、重复和仇女。但从另一个侧面看,电子游戏在中国是更具大众和工人阶级元素的存在。一个以高性能3A游戏为主导的游戏市场,也必然会排斥更多只拥有低端安卓机和碎片时间的玩家。中国市场很难孵化出有想象力和毅力的工作室和开发者,却在分发、再创作和消费层面上卷入了更多的社会群体。 
网游、手游、页��为主导的游戏产业格局,发展多年的游戏公会制度,加上近年来4G、5G通讯的普及,催生了中国电竞产业的爆发式增长和商业化,也变相推动了直播、代练、陪玩/陪练、租号等二级市场中游戏零工的崛起。仅游戏直播一块,就有三百万以上的从业者。这些零工中的绝大部分类型在欧美社会都没有对应工种,但在中国,它们正迅速被主流社会所看见和承认。一系列经济和职业教育政策也在推动游戏零工职业的正规化。如今,游戏陪玩已经可以申请中国通信工业协会认证的电竞陪练师的资质。缴纳几百元人民币,通过笔试和操作后,陪玩劳工就可以获得平台的认证 ,从而有机会拿到更好的订单。 
这些零工超越了互联网研究中对数字劳工的二元定义。后者在发达国家往往指的是被公司变相剥削免费劳动的消费者劳工(Consumer labor)或玩工(Playbour),比如出于个人兴趣创作游戏模组的玩家。在全球南方,数字劳工则往往涵盖那些为微软索尼组装电子设备的制造业工人(见PlayStation War),或是在暗无天日的工作室里打工的类似奴工的游戏货币打金者(Gold farmer),这两种工人都在从事主流社会忽视的隐形劳动。但如今中国大量的游戏零工,却难以被归类到之前这些数字劳工类型里。ta们绝少仅有玩家的身份认同,是靠在第三方平台接单打游戏维生的兼职和全职工人。同时,ta们在社会上有着较高的可见度,处境也更接近外卖快递员和网约车司机等传统零工工人。 
中国游戏零工的意义不止于技术与娱乐行业内部的变革重组。在资本的涌入、传统服务业的危机和疫情所催生的失业潮前,游戏零工的出现成为一种扭曲的中下层生涯出口。并没有多少从业者真正相信其所许愿的赢家人生,但ta们还是留了下来,希冀在更大的社会衰退之前捡拾到一些风刮下的果实。 
游戏劳工与平台远程控制
过去两年,我开始参与式观察中国的游戏零工经济,特别是零工从业者的劳动过程和职业流动。与快递员等内部差异更小的零工类型不同,很难寥寥数句勾勒出一个典型中国游戏零工的画像,或者说“典型”这个词本就潜藏着太多的预设。它预设了游戏零工有统一的面孔,经历着类似的劳动控制。事实上,游戏零工与纯开发端外庞杂的游戏内容流通与再生产过程有关,根据不同平台和工种而存在分化。不同阶级和性别出身的劳工,与游戏平台、顾客的互动也大相径庭。有男陪练使用变声器装成女陪玩,希望因此能获得更高的时薪,却又面临更多隐性情感劳动和网络性骚扰。 
但除了少量在金字塔顶端的幸运儿,绝大部分游戏零工在经历迥异的劳动过程后又往往殊途同归,ta们不仅无法通过自由灵活接单实现经济自由,反而被更深地嵌入进平台的剥削逻辑里,这与媒体上常见的通过打游戏躺赢的宣传有极大出入。 
传统零工经济往往存在隐形远程控制(Remote control)的问题,劳工虽然看似具备自我支配工作的优势,平台的规则和算法却变相剥夺了这种自由。比如Alex Rosenblat研究Uber算法时候曾经发现,Uber通过高峰定价机制吸引司机到订单需求高的地区,等司机真正抵达目的地加价却已经消失。平台经济的远程控制在游戏平台得到了最为极端的展现,特别体现在对劳工日程管理的控制。一位与主要直播平台正式签约的英雄联盟女主播表示,虽然理论上直播时间随意,但为了保持稳定的观众群,直播必须每天固定时间段进行。为了避免与头部主播在黄金时段正面竞争,她的直播时间是晚上九十点一直到深夜,并没有太多调整的自由。又比如在陪玩平台上,每个劳工都有一个评定分数,定期登录是其中很重要的指标,不固定工作导致的排位下降会直接影响之后的接单。 
绝大部分游戏工人都只能专注于打一两个网络游戏,这不仅因为按照目前电竞的竞争性,玩家很难同时玩好两个以上的游戏,更因为游戏平台往往只和劳工签约一个游戏,在多个游戏下工作,也会影响劳工在单个游戏上的排位。然而,局限于少量游戏使得劳工的收入仰赖于游戏本身的寿命,单个网游热度的衰减就可以直接威胁甚至毁灭一大群劳工的生计。 
事实上,对普通游戏劳工而言,没有明星的光环加持,通过正常方式接单打单获得一份中产的收入极难实现,这就逼迫劳工另谋他路。最简单粗暴的策略就是延长工作时间,我接触到的一位西安的女陪玩为了赚钱而压缩休息时间,每72小时只睡7小时,忙碌时通宵不眠,这样一个月可以保证一万的净收入,最多的月份拿到了四万多。为了获得更高的时薪,很多陪玩甚至倾向于接通宵单,这些连续八九小时的订单往往会因为顾客疲劳而提前中止,也因此变相为劳工争取到更长的休息时间。再者,通宵订单的客户更可能是人在欧美的海外用户,主要是缺乏线下社交的留学生和金融白领,ta们接受更高的时薪,提供更多的打赏,还更可能是长期的顾客。一些劳工为了给这些海外顾客打单自费购置了网络加速器,租赁合适的游戏账户,否则无法顺畅连接游戏在海外的服务器。全球经济的不平等分布就这样通过游戏应用形塑了游戏零工的劳动过程。 
对于代练陪玩等工作来说,劳工为了抵抗高额抽成绕过平台交易是十分普遍的现象,但脱离平台也不意味着管控的消失和待遇的提升。平台以外是更广阔的游戏灰色经济圈,无数的贴吧、QQ和微信群有着更波动和残酷的行业生态,这些生态圈相比平台,存在更明显的劳动分化,接单和打单的常常不是同一人,各种群组管理人和中间人都在抽走普通劳工尤其新人的收入,一些抢手的社区甚至需要缴纳高额会费和保证金才能加入。 
游戏零工与社会再生产的危机
尽量游戏零工可能来自各个地区和阶层,但大多数仍然来自二三线城市或农村的中下层家庭,大专学历或以下,与充斥着一线城市中产和海归硕博学历的正式游戏工人有着鲜明的阶级划分。ta们并非中国的最底层,而至多归属于底层以上中产以下的三明治阶级。但学历的瓶颈,中小城市有限的就业机会和部分地区的经济衰退已经显著改变了这代人对社会流动和自身未来的预期。几乎所有受访者都把直播、陪玩、代练看作一份不错的过渡性“工作”,虽然零工意味着不稳定的工作时间、缺失的劳动保障和线下社交的中断,算上省下的通勤的成本,它的时薪和绝对收入都要超过很多线下的合同工甚至正式工。 
对自身就业前景的绝望,构成了进入和留驻于游戏零工行业的主要动机之一。来自常州的一位兼职代练员表示,除了游戏接单外,他白天在一家购物中心的游戏厅做设备维修,晚上在酒吧做安保到深夜,相比之下代练的收入已经是最高的。如果能有长期稳定的接单渠道,他愿意从事全职代练,反正“工作都一样,没啥前途”。 
相比在零工经济中自由度更大的男性,女性更可能成为全职的游戏劳工。尤其对在传统制造和服务业中受到广泛压榨的年轻女性来说,直播和陪玩产业成为了难得的经济安全港。在社会污名与家人的反对面前,很多人还是坚持选择了更轻松的游戏零工。一位受访者在从事全职陪练前先后从事过酒店前台和公司客服的工作,远超996的工作强度和日夜颠倒的加班让她决定成为全职游戏工。她不仅避免了去公司坐班,月收入也高了三四成。��和我回忆起自己的中专生涯,说当年的同班女同学不是在做淘宝客服就是在超市做收银员,相比之下她目前从事的陪玩是待遇最好的:“多亏我会打游戏”。另一位95后的南京陪玩有着类似的经历,全职打游戏前她在饭店和工厂换了很多份工作,最理想的时候也只能拿到四五千的月工资,而如今辞职后每天接单的月收入可以接近一万,已经是“小白领的收入”。对很多受困于传统行业的青年女性来说,虚拟世界的贩卖与物化比线下工作的异化更能忍受。 
中国学者在对深圳三和的田野中发现劳工阶级用零工来表达对工厂文化的排斥,而游戏零工的繁荣似乎象征着另一场紧接着的次生转型,当线下零工的压榨都变得让人难以忍受,足不出户的线上工作就成了最有吸引力的捷径。游戏零工并非线上零工的首创,网络刷单、数据标注、线上翻译、在线问卷,都是曾被形容成躺着赚钱的亚类型,但以往这些任务只能提供正式工作外的零钱补贴。依托电竞制造的巨大需求,游戏让全职线上零工的理想第一次变得不那么遥不可及。 
当然,零工青年知道打游戏并非最终的职业出路。只有极少数成员可以通过积累人脉,晋升为非正式经济的管理层,比如游戏公会的负责人。在我的研究中,一位男主播靠着积累的知名度和朋友一起注册了旗下有一百多位游戏主播的公司,但这种转型也基于劳工本人较为精英的家庭背景和作为男性创业者的优势。 
全职劳工但凡工作满一年都会意识到,ta们吸引到的粉丝和顾客开始饱和,收入上升遇到瓶颈,很快就赶不上通货膨胀的速度。打竞技游戏所耗费的精力也常常被游戏的娱乐性所掩盖,随着年龄的增长,从业者要维持从前的反应速度高质量完成订单变得愈发困难。对需要花费更多情感劳动的女从业者而言,同时与玩家沟通与打出精彩的对局愈发不可兼得,大部分人都表示两年内就会试图转入别的行业。 
疫情与游戏零工红利的消失
二月以来,疫情给全球社会带来重创的同时也养肥了电子游戏产业。虽然线下生产的停滞短暂影响了游戏主机的供应链,多国的居家令让游戏产品的利润在过去半年迅猛增长,EA、Take-Two等大厂的股价一路飞升。但这种聚焦于游戏开发端的白领叙事,却掩盖了非正式劳工在疫情下更艰难的处境。 
以比心陪练为例,今年春天开始,每次登录系统,都会有大量的陪练给我发私信求下单,浏览页面可以发现ta们的日常接单量都非常惨淡。粗略查看应用还可以发现,由于疫情下涌入太多陪练,特别是很多在家网课赚零花钱的学生,目前劳工的时薪较去年缩水很多,前两年满眼可见的50-60币时薪被20-30币取代,提现时平台扣除20%后,劳工的实际收入还要低很多。如果不按照平台的规定来获得更高的“大神分”或是通过考试成为注册陪练师,大量的普通劳工甚至很难获得接单的机会。平台推出的人工派单大厅对劳工来说也极度不友好,不止一个人向我抱怨浪费很多时间试音也根本抢不到单,还要忍受顾客的坏脾气和性骚扰。为了获得宝贵的接单机会,大量劳工不得不调低单价、推出折扣来吸引顾客,这又进一步压低了平均时薪。时薪的断崖式下降导致兼职比例和劳工轮换率的上升,这与其他零工平台的发展历史也高度一致,不可持续的盈利模式将经济成本不断转嫁到普通劳工身上。 
面对平台生态的萧条,游戏零工们也想出各种办法来弥补收入的锐减。电竞资本的涌入让目前的游戏市场充斥着上百个互相抄袭的游戏零工应用,有劳工因此同时注册多个平台来提高接单概率。也有其他从业者使用闲鱼等非传统游戏平台来省下手续费。另外的劳工则想出了更有创造力的方案,比如将代练和陪练结合,用帮忙代练拿到的帐号同时接单陪玩,赚两份工资又不违规。但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对总体收入的提升作用有限。 
哪怕疫情好转,平台的生态已经很难复原。经济的逆行吸走了玩家手里的余钱,不少顾客甚至是负债打赏。习惯了一局五元的玩家,也很难在短期内接受一个翻倍的价格。对大部分游戏零工而言,零工游戏平台的红利正在慢慢消失,它不再能形成对线下服务业剥削的消极抵抗模式。年纪渐长的劳工们可能会被迫回流到ta们所厌恶的行业,把零工生涯看作一段人生迷茫期的插曲,同时又会有源源不断的新人试图去填补前人的空缺。 
不论生命周期多久,这批游戏零工正在不经意间挑战着生产和再生产的界限,工作与生活的划分。对于一个自动化统治的反乌托邦而言,游戏提供了Kathi Weeks所说的“生活抵抗工作(Life against work)”的可能性,但国家和资本的种种盘剥,又在制造工作反噬人生的悖论。 
未来,游戏零工的集体行动而非个人抉择也许会改变这场拉锯的结局。目前,被打散在各个工种、平台和县市的中国游戏零工们还没有太多公会和接单群外的互助社区,大部分劳工在线下也不认识任何同行。过去两年,全世界正式游戏工人们组建工会、状告雇主、跨国联合抵抗加班文化,但这些基于工作场所密切互动的斗争经验,也难以移植到零工领域。更直接的困境在于,正式与非正式的二元划界本身就是瓦解运动的核心法则。游戏零工需要更多的外界关注,也亟需更多游戏领域的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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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helium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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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6乙女向】【Bandit/reader】Comet Dash 彗星为谁而来 1
分级:PG-13
性向:F/M
原作:彩虹六号:围攻
配对:卧底Bandit/酒吧女侍reader
梗概:一个关于自救、拯救、被拯救的俗套故事。
警告:这篇文写于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班哥还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光头。
   Ⅰ
 开始为了老妈的保释金存钱的那一天,我走在乔德街上,偶然看进一家五金店的橱窗里。木格间镶嵌的玻璃脏兮兮的,收银台后站着个矮个儿黑人老头,大半身体倚在拐杖上,正要把一本挂历从墙上摘下来。我停住脚步,望着他费力地踮起脚时拐杖头上颤个不停的手,意识到我在黑彗星工作的第一年快要走到头了。
 我把手从连帽外套口袋里抽出来,推开五金店的门。门上挂有两个响不了的圣诞铃铛,光泽暗淡,塑料槲寄生叶片上蒙了结结实实的一层灰。我不由想到老妈常说的,逾期的装饰会为宅子带来厄运,虽然我们大多数时候并没有购买小彩灯和圣诞树的闲钱。出来时,我的怀里多了把生满红锈的旧扳手,以及一本已经过期的二零零六年日历,总共花去五块钱。路边的乞丐伸出长满脓疮的手臂。五块钱,小姐,五块钱就好。冷风倒灌进鼻腔里。我低下脑袋,步子迈得更大了些。
 从此往后,这把扳手在我的口袋里生了根。不管我走到哪儿,它都沉甸甸地坠在我的衣袋里,尤其是当我要在黑彗星值夜班的时候。如果你也生活在运河区,在酒吧讨生活,大多数情况下当你的嘴吐出好的、抱歉、谢谢惠顾,你的心里其实在说“操你妈”。就三个字,你的年假就要报废在医院里了。值班时,我的手常常需要滑进荷叶边围裙的口袋里握住扳手的金属柄,只为不让自己喊出那句操你妈。操你妈之后是狗娘养的,接着是砸在颅骨上的酒瓶,飞溅的血滴,裂开的骨头,救护车和警笛。捶着吧台要求赊账的醉汉不知道我的口袋里有把扳手,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手伸向牛仔裤后腰,掏出一把伯莱塔。
 在运河区,你永远不会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会从口袋里掏出什么。
 老佩里知道扳手的事之后,把我从吧台调到了后厨。他的借口是,如果我少跟人打交道,就会少惹点麻烦。但我明白,他之所以把我放进后厨,是因为我的脑子比炸鸡块的文森特和调酒的何塞菲娜转得更快。黑彗星不是靠往酩悦香槟和伏特加里兑水营生的。我们在吧台接待前来交易的情报贩子和顾客,在后厨为情报归类,接打电话,决定该让什么人知道什么事。老佩里亲自建立了一整套信息系统,完备而复杂,从他左腿还没瘸的时候沿用至今且尚未过时。那之后我每天端盘子倒酒的时间大大缩水,挪出的八个小时用来整理雇佣兵的简历,为退伍兵和地下拳馆搭线,用记者暗访店铺的时间表交换警署可贿赂人员的名单。我并不想知道老佩里从哪儿买来这些东西,又要卖到哪儿去,虽然我不得不知道。现如今,有点头脑的年轻人大多都找到了更能来钱的去处。要是我有的选,我也会爬出去。我只希望我能撑到那一天,毕竟我见过太多坐在酒杯前说“干完这一票,我就回老家种玉米”然后隔天死在报纸头条上的人。
 其实事情本来还可以更糟的,比如被逐渐同化。大多数时候,只要一句“事情本来还可以更糟糕的”,日子就能过下去了。
 抱着日历回到黑彗星,我把替何塞菲娜买的睫毛膏给她,帮文森特从冰箱里拿了包冷冻鸡肉出来,然后从伸缩梯爬上阁楼。我的房间仍是老样子,除了老旧的门上多出一把突兀的新锁,和我搬进来的时候相比无甚差别,每一个角落都向外发射着“此处不宜久留”的信号,既没有变大,也没有缩得更小。一张皇后乐队的海报贴在衣柜对面的墙上,我将它扯下来,露出后头掉漆的墙上被抽掉三四块砖而形成的一小方凹陷。砖洞像张缺牙的嘴,谄媚地含着一叠边角打卷的、堆得乱七八糟的钞票。我点了一遍数目,然后把日历挂了上去。
 墙的嘴被堵上了,一小块墙皮被震落下来。和海报相比,这东西好就好在自带一块褐色硬壳封皮,这样就算哪天老佩里或者别的什么人突发奇想溜进我的房间,把手放上去,也不会发觉底下不正常的凹陷。衣柜门上镶着的穿衣镜倒映出挂历的大标题,花体字写就的2006被玻璃上蛇行的裂痕割成两半,“200”在一边,“6”在另一边。
 镜子里的我也有一张被割裂的脸。这可算得上是某种时间错位,事实上,二零零七年已经开始了,我即将第一次见到多米尼克·布伦斯迈尔。那一年《浪潮》尚未上映,有那么几个星期塔利班天天在电视屏幕下方滚动,基里尔风暴自下萨克森州登陆,继而席卷整个德国。我们用手掌宽的银色胶带封上每一扇玻璃窗,成箱地储备饮用水、面包和收音机电池,把床垫搬进地下室,听头顶嘎吱作响的风声、有声小说和电台转播的气象局消息度日:跨莱茵河的所有大桥都被关闭,汉诺威中央车站向滞留旅客开放了防空洞,红十字会成员在那里分发毛毯。那会儿似乎便利店货架上能找到的任何东西都比现在便宜,在汉诺威的黑色世界崭露头角的多米尼克也不叫多米尼克。因此,或许也可以说,这个故事在某种程度上从最开始就充斥着谎言。
 而我此前从不知道谎言也可以拯救一个人。
   Ⅱ
 机车轰鸣声在酒吧外头的街道上响起,由远及近,如同水滴形刀刃的宽度从尖锋开始极速扩大,割开运河区的夜晚包藏的污垢。吧台对面墙上的铜质船锚造型时钟已彻底报废,时针一动不动地瘫在那儿,指向钟被流弹击中的时刻,分针则不知所踪。那把声波刀一路切割在街上游荡着的乞丐、兜售便宜口活的未成年男女和磕高了的流浪汉,最终在黑彗星门口戛然而止;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半夜十一点四十五分。
 如果把时间拨回下午,地狱天使和吉普赛小丑的那两拨人没有选择在这里就地解决问题,而是遵循传统,出去找个废弃工厂或者小巷火并,这本该是平日里黑彗星最热闹的钟点。一直以来,黑彗星就像那几个没有手术价目表的诊所一样,属于人人尊敬的非军事化区。没人知道规矩怎么就变了。
 现在,酒吧里剩下的一切都蒙上一层清冷的蓝色,色调十分和谐,几近诡异。墙上原本会放出红色或紫色灯光的灯管全碎了,玻璃碎块浸在血泊里,旁边散落着一截断指。舞池里只有血和脏脚印,钢管上飞溅的红色液体让这里看上去像某部低级恐怖片的拍摄现场。如果只靠我单打独斗,把这地方收拾到能营业的状态需要一整个星期。擦擦洗洗不是我的活儿,可当我从警局回来的时候黑彗星比坟墓还安静:炸鸡块的文森特跑了,调酒的何塞菲娜死了,拖地板、擦桌子、洗碗的卢克躺在医院里,负责安保的宾尼不知所踪。你看,最聪明的人也免不了要拿起拖把和水桶,脖子上挂条抹布。
 可是我不。从我走进黑彗星的门、走向废墟中心、屁股挨到被��得稀巴烂的圆形吧台桌面的那一刻算起,除了坐在桌上闷头抽烟,我什么都没干。半个小时过去了,我没挪一下窝,一脚踩一个泼了酒渍的吧台凳,一根烟抽完就用烟头点燃下一根。我是粗制滥造的恐怖片的女主角,天花板角落里被人一枪打碎的监控摄像头给我一帧特写,而我今晚准备耍大牌罢工。操你妈。
 当我用第六根烟的烟头点燃第七根烟,摩托车的噪音在门前熄了火。有人屈起指关节,在门框上敲了敲——酒吧的门早些时候给那帮人砸烂了。我抬起头,头顶硕果仅存的一盏吊灯摇摇晃晃,昏暗的淡黄色光自上而下照亮男人的脸,使他颧骨下的凹陷和眼眶更加深邃。戏剧性的打光。另一个迫不及待地想在这部G级烂片中毁掉职业声誉的演员。他身上的机车夹克、皮裤和马丁靴在光中显现出不真实的刻意做旧效果,运河区的男人十个有九个这么打扮,就连有些下巴上尚未冒出胡茬的男孩也会借钱置办这样一套行头,穿上后翘课出来到街上闲逛,找欠缺职业操守的便利店老板买廉价香烟和成人杂志,幻想自己在大房子里搂着丰满美妞点钞票的未来。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我不动声色地把烟从嘴边拿下来,声音自带宣布打烊的意味。我用烟头指指周围,示意他看看那些呕吐物,散落在长桌上的脱衣舞娘挂画残片和被割破了的、翻出金黄色海绵垫的皮椅。而男人似乎不以为意,他跨过倒在地上的吧台凳,弹壳在他的靴底嘎吱作响,夹克下的衬衫印着排成下弧形的汉诺威字样,以及AFFA:Angels Forever, Forever Angels。
 要是你也从小在运河区长大,这些标志的含义在你脑袋里会比你最爱的乐队主唱的名字还要清晰。在这儿无知和过分自信一样危险。他不是地狱天使,暂时不是,只是个被观察者,负责跑腿、开车和收拾残局。目前这个阶段,这些缩写和势力地区的名字就是他能放到自己身上来虚张声势的所有东西了——如果他胆敢现在就把侧面骷髅和金红单翼纹到背上,地狱天使会把他摁在地上暴打一顿,点燃衬衫按上他的后背,在他的惨叫声中撕下那块皮。
 “放轻松,小家伙,我只是忘了点东西在这。”他的手插在夹克口袋里,视线和他的声音一样蒙着灰雾般半新不旧的厌倦,懒洋洋地扫过废墟,如同白领等红灯时冷漠地浏览大厦广告牌上的模特。“怎么不见老佩里?”
 “ICU里躺着呢。急着找他?我可以给你地址。”
 男人笑了,露出一口雪白齐整的牙齿,简直是活生生的牙医诊所广告。这就是那种会让头一次进酒吧的傻姑娘心旌神摇,而更机灵的女孩看了就知道该躲远点儿的笑容。“不,不——只是关心一下。这老家伙还欠我四十块钱呢,去年他押了科特迪瓦赢。”
 啊,世界杯,运河区酒吧从业者的噩梦。“听我说,忘了那些钱吧,他被打中的是这儿。”我的两根指头夹着烟,用烟嘴指指自己的太阳穴,企盼他听完之后赶紧走开,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回顾我升级失败的人生中第二致命的打击。然而哪怕我坚信他百分百读懂了我的潜台词,他也没有流露出丝毫转身的意图,只是像个刚接受了牧师祝福的新郎那样心安理得地站在原地,耸了耸肩膀:“我很遗憾。”
 比起老佩里,他的语气听上去更像在遗憾那四十块。我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继续抽烟,不再搭理他。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手电筒,开始在暴力的遗迹里翻找起来。他弯下腰,查看桌底的阴影,用手电筒的柄拨开碎瓷砖。一声响亮的呱唧后,他一脚踩进了血泊,又若无其事地拔出来,在已经肮脏不堪的木地板上印出更多一串一串的血脚印。我刻意移开视线,盯着在天花板上跳舞的烟雾,以免惹麻烦。天知道他在找什么。
 后来——我是指我们熟起来之后,他曾煞有介事地问过我,这第一次会面是否给我留下了什么深刻的印象。我如实回答:我只记住了你的屁股。
 这个答案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像舀了一满勺芝士烩饭送进嘴里,却尝出里头搁了融化的洗衣皂。虽然每个人都会在大庭广众下同意把诚实归进美德这一分类,不过最好别期待它会比烩饭里的肥皂卖相更好。那会儿我坐在吧台上抽烟,整个人颓得能本色出演离开拉斯维加斯,环视四周,眼睛里只有破桌子、破椅子、墙上人头大的血渍,然后就是他因为弯腰在地上找东西而翘起来的臀部,绷紧的皮革的线条赏心悦目。我不能指望他意会到这是句具有调情意味的赞美,多米尼克的脑袋里管情商的那个分区是高级水泥做的。
 多米尼克,什么样的怪胎才能厚着脸皮管这个叫美好的初遇啊?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姑娘只会在毕业舞会上邂逅她们的白马王子,穿着露肩晚礼服而不是被血染毁了的劣质衬衫和油腻的围裙,嘴里叼着棒棒糖而不是黑魔鬼。老天,这不是一句“我他妈没开玩笑”能说清楚的。我多想向他好好地解释这一切,我错过的,我失去的,我得到的。这很不容易,所以最后我只能对他说,血不是我的。
 血不是我的。有个男人在我鼻尖前头被割了喉咙。血像热水从年久失修的水龙头里爆发一样欢天喜地地从他的脖子喷出来,直接射进我嘴里。男人一点点歪倒下去,那血淋淋的花洒喷头也一点点竖着扫射下去,从我的脸到我的脖子到胸口,我搁在桌上的手也没放过,直到他瘫软的身体完全消失在大理石吧台的另一侧。
 想象一下,口腔上一秒还是空的,下一秒就溢满了难以言喻的咸腥味。嗅觉和味觉能感知到的整个世界都浸在铁锈里,那感觉就像你的嘴和鼻腔完全打通了。你的鼻尖牙齿和嘴唇都在往下滴血。啪嗒,鼻尖滴下的血砸到嘴唇上。
 那老家伙是对的,我不是在前台干活的料。那一瞬间我甚至不相信居然在我身上能发生这么操蛋的事。什么,认真的吗,你开玩笑吧。我闭了闭嘴唇,舌头在上颚碾了一下。我在试图确认。我不敢相信那真的是血。那么多。
 接着呢?多米尼克催促我。说下去。说出来你会好过些。
 接着我吐了。
 我捂住嘴,混着血的呕吐物从指缝间漏出来,顺着手臂流下去,滴答了一路。我蹲下来躲避流弹,匍匐着挪到墙边,再摸着墙根转进厨房。中途我被地上的一条胳膊绊了一跤,下巴以青春期女孩们坠入爱河的冲劲儿狠狠地磕在地板上,殃及牙齿,刮走了舌头上的一块皮。去确认那人是不是还活着的念头也就存活了半秒钟。因为沾满血,指头在厨房铁门的门锁上不住打滑,抖得像个帕金森病人,结果就是金属锁的表面最后也晕开了一大片血红。我扒住洗手池,从呕吐的眩晕浮出的间隙听到有人边捶门边大吼,声音像从外太空跋涉数十万光年而来一样模糊,不知道是在求我放他进去还是命令我把门打开。门外头是枪林弹雨,门里头是我在倾倒废物。我在洗手池旁边浪费了一整个世纪,肺叶都快呕到喉头,直到浑身脱力,瘫倒在瓷砖上。
 恐怕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抵触热水澡了。亲爱的,最恶心的不是铁锈味,是温度。那个陌生男人的血热得发烫。
 最后门是被姗姗来迟的条子砸开的,无论他们在门外怎么喊叫,我都不肯相信他们真的是警察。果不其然,门一打开,我便看到门前的地上躺着何塞菲娜的尸体,半边脸不翼而飞。条子们显然急需活着的、意识清晰的目击者,匆匆忙忙把我捉去做笔录,把我押进警车之前甚至不肯让我去换件体面衣服。可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些家伙的工作态度实在耐人寻味。你瞧,甚至都没人来把案发现场围起来。就连老妈用双筒猎枪给了老爹的脑袋一次鸣枪警告那回,都有黄黑相间的胶带拦在公寓门口,粉笔画出老爹的身体轮廓。被送回来的路上,我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邮箱里新收到的那条有关黑���和警局地下交易的消息,尽管这对载着我的这辆警车是莫大的不敬。
 我又吸了一口烟,数了数被打碎的玻璃窗的数目。黑彗星的门口处有道可伸缩的栅栏铁门,尚且不用操心。这一块儿就是汉诺威市政府最不想让游客知道它存在的那种地方,如果就让那些窗户这么开着,明天早上起来,我就会看到这里所有还算值钱的玩意全被搬走了,从点唱机到冰柜。破窗效应也不完全是胡扯,我需要弄点防卫措施,给还剩下的东西列张清单,再把所有散落的人体组织扔进垃圾袋。可我现在他妈的连自己的腿都感觉不到了。宝贝儿,我好累。
 这就像在一场非自愿参加的大逃杀式马拉松,你透支了下一天、下一星期和一整年的毅力爬到终点线,屠夫打扮的计时员举起扩音器说:对不住,老兄,你还有一公里。
 “嘿,嘿?美人儿?”那个不识相的男人的声音把我扯了回来。现在他又回到了吧台前,手里多了一个黄色的文件袋,奇迹般干净。“麻烦让让。”
 不晓得他的声音到底有什么让人服从指令的魔力,也可能是我太困了,我下意识地就把一只脚从踩着的吧台凳上抬了起来。凳脚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把凳子拉过去,毫不讲究地在上头坐下。
 “那上面有玻璃碴。”我这么对他说,其实我压根不知道那把高脚凳上到底有什么。我只希望他听到这句话后站起来,把凳子还给我,好让我有个地方搁我的脚。烟灰落到我的运动鞋上,我抖了抖脚尖,一小撮灰白色的粉尘落到地上。
 男人再度施展充耳不闻的魔法,作派与老妈边大吼边一件接一件地将家里的相框摔向地板时安然收看球赛的老爹如出一辙。他将手搭上桌面,向我讨要一根烟。我抖抖烟盒,倒出一根给他,他道了声谢,把烟咬在嘴里,得寸进尺地凑上来。我一边在心里回忆无耻之徒这个单词该怎么拼,一边手已经自动伸向背后,顺着吧台摸索下去,拉开抽屉凭感觉拈出一只塑料打火机。
 有那么几秒钟,我和他的距离很近。火苗蹭地窜起,他的漂亮眉眼在火光里分毫毕现,垂下的睫毛一根根被勾勒出来,镀上一层黄金。光凭这张脸,他就能毫不费力地找到大把大把心甘情愿为他付账单的女人。烟一点燃,他就退开了。以防他还有更多要求,我干脆又从酒柜里挖出一瓶威士忌,倒了两杯酒。
 男人接过玻璃杯,眼神堪称愉快。“可以叫我尼克。你是佩里的外甥女?”
 我模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声,弹了弹烟灰。我不认为尼克有任何理由为我颓靡的反应愤愤不平,佩里死透了,他的独生女十几年前怀揣着好莱坞演员梦和私生子离家出走,没往家里打过一个电话。没人会来继承黑彗星,就算佩里小姐从天而降,她也只会把它卖掉。我对法律上的继承程序一无所知,更不知道我还能被允许拥有那间小阁楼多久,说不定再过几天,我就要加入街头游荡的那一群了。我原本的目标是在两年之内攒齐老妈的保释金,一夜之间,数字二后头就得加个零;在普通的酒吧和餐厅洗盘子不可能拿到我现在的收入,也许像我这样的软脚虾也能带着黑彗星的情报库另起炉灶——如果命运女神当真瞎了眼的话。
 “友好点嘛,女孩。”尼克劝道,酒杯边缘碰撞着他的牙齿,有如剔透的冰块碰撞杯壁。“我想,你应该同意交换名字是社交礼仪的一部分。”
 我握住玻璃杯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叫我海伦就行。”我尽力藏好警惕的神色,屁股往后挪了挪,同时夹起手肘碰碰大腿外侧,以确定扳手还在口袋里。
 尼克微笑的时候我就不呼吸。
 “海伦。”他好整以暇地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在他嘴里像句邪恶的咒语。“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需要帮助。”
 我看着他。就算是瞎眼的命运女神也看得出来我需要帮助。我知道大家是怎么说运河区的某些女人的,这是跑了丈夫的汉娜,那是死了丈夫的罗斯玛丽。一句话就能概括所有的人生。到最后他们也会这么用一句话概括我:没了爹妈的海伦,刚过十九岁,高中辍学,在城市最肮脏的下水道里游荡,房子被银行收走,除了被砸成垃圾堆的酒吧的阁楼以外无处可归。我有三扇窗户要修,两百平方米的地板要擦,五千块钱的高利贷要还。我真想知道他打算怎么帮我。我真想知道一颗彗星该怎么照亮整片没有月亮的夜空。
   Ⅲ
 我们从杂物间里挖出了一个修理工具箱,我是说,尼克和我。我很快发现他有一套高超的盘问技巧,他一边往横在窗户上的木板钉钉子,一边轻松随意地与我闲聊,a.k.a.套话。我在旁边给他打下手,想着自己的事,注意力涣散的结果就是被他东一句西一句地套出了好些我本来半个字也不想提的事儿,甚至连电话号码也交了出去。作为情报业者,这真是奇耻大辱。但是看在他的木工活儿做得很漂亮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他。
 快要收工的时候,尼克向我要了一罐广告颜料,在木板上刷了一行明黄色的粗体Nick B。眼馋的无赖混混们看到这个,就会知道尼克·贝图尔格看着这儿。“如果早知道会在这里派上用场,我可以帮你带些更管用的小玩意儿来,不过你晚上可能就睡不太安稳了。”尼克兴味索然地说,“这个窗户框是金属的,对吧?”
 “我想是吧。”我接过他手里沾着颜料的刷子。“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面面相觑了三秒钟,反应过来之后,坏笑爬上尼克的脸庞。“什么?——噢。你知道人触电会发出什么声音吗?”
 如果我是一只猫,我现在一定已经炸成了一团毛球。接下来的时间我都在思考这家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人,以及在他似乎对我颇感兴趣的前提下,我该和他保持多远的距离。我太过专心,以至于最后收起工具时,我只喃喃了一句谢谢,并且立刻与他同时意识到了自己的敷衍。
 “对不起。”我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我只是太累了。今天是很漫长的一天。”
 “对任何人都是。”尼克表示赞同。“早点睡,女孩。”他一弹拇指,最后一颗钉子跳进工具箱里。我站在原地,目送他走出门,十几秒后摩托车的机械轰鸣在被封死的窗户后响起,像来时一样逐渐消失,我才敢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到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身体在他身边居然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这会儿骤然放松下来,我差点再次倒在地上。
 回到吧台,我发现空杯下压着几张钞票。我毫不客气地拿走了钱,同时在心里想,目前尼克·贝图尔格应该能挤进“运河区最有礼貌的无赖”排行榜前三名。我爬上楼,用冷水冲了个自欺欺人的澡,把浸透血的衣服扔进水盆里。直到碰了水,我才发现手臂上多出了一条长长的、蜿蜒的伤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划破的,已经开始结痂了。我必须要睡了,明天还有成吨的麻烦事要处理。我掀开房间墙上的那本日历,把那些钞票放进墙洞里。
 真正能把人淹没的困意找上我前,有个男人在窗外的街道上唱起了歌,声音模糊,忽远忽近。我是个穷小孩,没有人爱我。 他唱得七零八落,却还执着地分出高低声部。我把头蒙进被子里,歌声被削去几层,仍然锲而不舍地钻进来。我是个穷小孩,没有人爱我。他是个穷小孩,从穷人家里来。两首不同的歌在我的脑子里搅在一起,像缠乱了的毛线。我是个爱哭的穷鬼,为了几枚硬币潜入深海;我是只肥胖的家猫,笨拙地舔舐伤口。穷小孩、爱哭的穷光蛋和胖猫,这些词汇在我脑袋里循环,直到这一天终于结束于一场无梦的睡眠。
 我暂时还不知道的是,尼克驾着他的复古维斯帕回到住处以后,给某个不会在任何通讯公司的记录里留下痕迹的号码打了个电话。
 他说:“给我海伦·阿兰德的所有资料。相信我,这绝对值得。”
   TBC
 在班迪的假名上抖了个小机灵,贝图尔格=Betrüger=骗子
文末的两首歌是Bohemian Rhapsody和Flightless Bi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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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nglanye · 3 years ago
Text
19话脑补
在病房里醒来的,护士检查后说状况不用太担心。
脑袋上过着纱布,不忍回想起棕色的酒瓶和倒在地上后飞溅的赤色液体,血腥味夹杂着红酒的芬香,以及逆光中看不清表情喘气的他。
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想起。
如果当时真的死掉话也不会多痛苦吧...
病房里只有卞闵浩一个人,不用想就知道过一阵他肯定会来,何必花大价钱住在单人室,凡事能通过金钱解决还会有这种境地吗...
暖灰色的帘子遮挡住病床,窗户边的纱帘昏昏透出一点日光的痕迹,正前方的液晶黑屏雾蒙蒙映着轮廓,自己是什么样子也完全看不出来,手上零星还有些玻璃划破的小伤口,已经结痂凝固掉了。
可能是下午,也有可能是早晨吧,冬日的灰天也分辨不清。
外面的房门急匆匆的打开又扣上,伴随衣料的摩擦声音,果然他还是来了,不过并没有立刻揭开阻挡帘,似乎在犹豫。
沉默半晌,房间内只听见彼此的呼吸,车宇靖拉开帘子望着病床上的卞闵浩,哥的脸色非常疲惫,眼睛也没有抬起来望着他一秒,随后护士医生也来了,拿着病历卡给他说着什么,车宇靖甚至装都装不出来以前的平稳,神经质一样的反复询问“没有什么后遗症吧?”,医生耐心答完问题,随后交谈了一阵又出去了。车宇靖坐在床边看着哥,急切地抓住闵浩的手在断断续续解释着当时的事情,反复说一些没有事的句子,最后又说以后不会这样了。
从始至终哥毫无反应,只将手轻轻抽离开车宇靖。
“我觉得跟你沟通毫无作用,我很累,没有必要再解释这些了。”
“哥...?”
“不要解释了,让我休息吧。”
......
随后一阵子车宇靖再也没有出现在病房,但是每天的花都会更换,隔几天护士进来给他带来一点无用的玩偶之类的放在床边,渐渐的包装袋摞满沙发,满到放在地板上时,医生说后天无大碍就可以回家休养了,但要保持情绪稳定。回家,回哪个家?
预料中的,出院的那天车宇靖来了,在病房里给他换衣服时一直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你觉得还会回到原来吗?”
“什么?”
“放过我吧....”
一反常态的,车宇靖没有辩解,只是加重整理衣服的力道。
“胡说什么呢?”
“....”
回家时卞闵浩坐在后排,每一个红灯时看到后视镜里车宇靖注视他的眼睛,而他又看着车宇靖黑衬衫挽起袖口下露出来的结实小臂。
那个鸟笼一样的房子....
缓和了几天后的清晨,车宇靖把手机钥匙卡包放在了桌子上,手机也是摔碎的那一款。卞闵浩试探性的拿着东西出门散步,第二天则是去了更远一点的超市,第三天则是傍晚回到房子里,期间车宇靖并没有阻拦过什么,但自从回去的那天下午车宇靖想帮着上修复药,卞闵浩让他滚远点,至此之后很少能见到车宇靖在家呆过,整整一周只见到他三次,早上也是匆匆忙忙的跑出去,兴许是腻了吧,重点从他身上挪开了。
一段时间后后遗症也恢复的没有什么大碍,卞闵浩似乎都快忘记最近一次见到车宇靖是什么时间,在看过关注的招聘信息后,决定还是离开这个鸟笼,出门从atm里取了一些现金,拿着现金回家时有些紧张,索性车宇靖依旧不在,检查了证件后将钥匙放在玄关后合上这扇沉重、牢笼般的防盗门,谨慎起见走到下个站台再打车,之后去车站买了当天最近的车票出发,在车上同意了蔚山的一所普通专科学校的兼职。
因为工资的关系暂且找了一个考试院小隔间住着,最初害怕车宇靖发现一直在不断更换廉价租房,上下班的时候也有些提心吊胆,不过这种小城市也不会想到吧,自我安慰了一些话,那种X生活紊乱的富家子弟也不会对他迷恋多久,再过几年也许连他叫什么都记不清了。
学校办公室常有同事问他为什么不在首尔发展,卞闵浩只是说生活成本太高了,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也无法深入谈论,同时专科学校的工作接手也非常的轻松,跟原先留校的工作量相比简直是入门级,茶水间的闲话聊天也逐渐变成了卞老师为什么留在这里,挺可惜的这种感慨。
而后的几个月内,工作上也非常地顺利,学校也找他商量过要不要考虑转正,卞闵浩犹豫了很久,检查完所有银行卡消费记录以及更换的电话卡,车宇靖应该不会再发现吧,就这样,接受了这所专科学校的入职。
......
新找的房子是一所旧公寓的套间,相比之前来回换住的考试院讲舒适,也比从前在首尔蜗居的地下室好,晴天的时候可以看见阳光照在地板上的光斑,只是跟从前上班相比不怎么喜欢讲话,茶水间聊天甚至觉得他太孤僻,不过比起年初那种压抑的日子轻松许多,至少现在是一个自由人的身份。
周末像往��一样去超市采购一些生鲜蔬菜,因为不会开车只能自己提着购物袋走回家。
电梯打开的时被门口的黑影给吓一跳,因为地段问题经常有喝醉酒的邻居忘带钥匙蹲在门口,卞闵浩也并不在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喂喂!醒一醒!”
那人掀开帽衫的那一刻却浑身冒冷汗,那个噩梦又来了。
“哥!”
“你来干什么?!”
卞闵浩的声音很大,依然掩盖不了他对于车宇靖的反胃。
车宇靖急忙拉着闵浩的胳膊却被一把甩掉,愕然的愣在原地,闵浩的表情闪过一丝厌恶。
“给我滚出去!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的脸!”
“不是....”
隔壁有人隔着门骂狗崽子吵死人了。
但是卞闵浩压不住内心的怒火一个劲得让车宇靖快点滚,并且伸手强硬的推开他。
隔壁忍不住打开门对着他们骂街,车宇靖拦在卞闵浩面前道歉让他关门。
“进去再说吧哥...”
卞闵浩只能开门把东西放进去,本想迅速扣上门却被车宇靖一把撑开,随后挤进室内合上门锁。
“西八,你来干什么!”
“哥.....”
车宇靖并没有从前那样的强硬姿态,而是走到狭窄的室内靠在卞闵浩旁边,闵浩转身提着购物袋到台面上整理着物品。
“说吧,想干什么?”
“哥...”
宇靖从后面绕过手臂环在他的胸前,闵浩骂着他疯子、神经病也不肯松手,但是又无法挣脱,像曾经那样,被圈住了。
“那次很过分,我控制不住,我听见哥要离开我就控制不住,听到哥说宁可自杀也要离开我,我真的无法克制...”
“哥住院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很难熬,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就好像,就好像大脑一片空白。”
“我每天在病房里看着哥的伤口,我很害怕,哥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我也很害怕....”
.........
“后来没有办法天天去医院了,因为家里的事情,我不得不去应付。”
“妾室的孩子在跟我抢资产,我的妈妈不肯放手一点财产,我的父亲很讨厌我,我被迫去平衡家里的事情...........”
“因为放弃竞争社长的缘故...我彻底与家族决裂...再也不想被控制住....”
闵浩冷笑了一下,扭过头盯着车宇靖的眼睛。
“所以你就要控制我?所以你像条丧家之犬来我这里寻求宽慰?你这种疯子?你是要我理解你?简直是做梦!”
“并不是,因为哥,我喜欢哥..”
“少犯病了,这能叫喜欢?”
“我想清楚了,只要我与家族挂钩,那么我也无法自由选择,我也无法向你说出爱,我知道这样很可笑,但是哥,我真的喜欢你。”
“你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哪怕你不会相信,我的心已经在你这里。”
“神经病....放开我,少恶心人了!”
挣脱开车宇靖的手臂,却又被宇靖拉住手腕。
“我爱你,就当是可怜我吧....”
卞闵浩瞬间失神了,几年前的他也这样对duna说过。
可怜会产生爱吗....
.............
最终车宇靖还是留了下来。
晚上睡觉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不敢回忆几年前duna的神态,但是又无法忘记那种祈求的情绪。
忍不住赤脚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沙发上车宇靖的睡颜和乱糟糟的棕色卷发。
“那我这算什么?同情吗?还是犯贱?”
上班的时候没有叫醒车宇靖,纠结了一下还是给他在茶几上留了一盒酸奶和饭团。早晨上课时甚至不由自主的开始发呆,在前排同学的小声提示下接着讲课,中午去食堂吃饭也没有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米饭了事。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越逼近下班时间越觉得压抑。6:45,课室的其他老师几乎走光了,卞闵浩装模作样的打开教学系统看着学生的课程作业,看了几篇后忍不住收拾东西回去。
从公交站走回公寓楼门口看见路边店里卖的西式蝴蝶面,想了想还是打包一份带走,打开门看见车宇靖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提着袋子扔在他面前说了一句吃吧。
车宇靖眼睛顿了一下,打开餐盒用叉子戳着面尝了一口撅着嘴说哇味道好难吃啊怎么味道这么难吃,卞闵浩背着他煮拉面不耐烦地让他闭嘴。
晚上依旧是车宇靖睡在沙发,锁上房间门后卞闵浩才回到床上。
就这样从周一到周五度过了工作日,周六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在房间里写课程概览,假装工作的借口躲避掉了车宇靖,可是明天怎么办呢。
早晨翻了一下冰箱,食物消耗地干干净净,连麦片盒都空了,无语地准备出门买东西。
“哥!你要去哪里啊?”
结果车宇靖也跟着来超市了,卞闵浩看着隔壁货架中间傻乐的车宇靖,不耐烦地喊了一句你是小孩吗?
走的时候车宇靖提着两大包购物袋在身后一直哼哼唧唧的喊好累啊哥。
进门就扔在地板上火速趴在沙发窝着装死,闵浩只能一个人收拾地上大袋子里的物品,躺了一会又喊着热死了我要洗澡边脱衣服边往卫生间走。
淋雨开了没几下又喊哥说沐浴露没有了,卞闵浩大骂车宇靖没用的狗崽子隔着浴帘给他递进去。
折腾完又到了饭点,随便煮点酱汤糊弄完一餐,洗完碗就回到房间摊在床上。
醒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西斜的下午了,打开卧室门看见车宇靖买了台游戏机和外接屏堆在客厅,纸壳塑料乱糟糟扔在地板上,气的闵浩直接把电源拔了问他还要在这里赖多久。
“啊我就住在这了,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不去公司吗?”
“哥在上班就可以了!”
“神经病.....早点滚”
..................
开始R19
夏季确实很热,公寓电力检修还停着电,晚上摸黑冲完冷水澡后打开房间全部窗户透气,车宇靖热到裸着上半身用广告纸扇风,这种金汤勺含了几十年的小子连这点都忍耐不了,真矫情。坐在茶几边上倒水,车宇靖从沙发上滑下来贴在他身上,卞闵浩连忙推他,宇靖缠的更紧了。
“哥~你身上好冰啊~我有时候就在想,是不是因为冬天出生所以你很冷漠~~~”
“走开啊!”
车宇靖的手顺着短袖下摆伸进去揉捏着珉珉柔软的皮肤,一路向上到胸口,用手指刮蹭着r尖,珉珉急得用胳膊肘挡在宇靖的面前,另一只胳膊撑着地板往后缩,车宇靖又贴了上来,膝盖杵在珉珉的腿中间,弯下身用两只手捧着珉珉的脸就开始接吻,嘴唇就这样贴在一起,车宇靖的吻很窒息,不断地用舌头挤满珉珉的口腔,珉珉一边呜呜一边扭着头想要退出,可是宇靖用手强硬捏着下颌骨迫使嘴张的更大,唾液纠缠在一起呛得珉珉不断咳嗽。“多久没做了,哥?”车宇靖的舌尖又轻轻触碰了一下脖颈侧面的位置,顺着哥冰凉的脖子吻到锁骨,一只手摸索解开裤子的钮扣揉捏着珉珉的x器。手掌纹路的粗糙感摩挲着顶端一下又一下套弄着整个柱身。“唔...”手上使了一些劲握住又松开,没几下揉动就难耐的S在车宇靖的手掌中。
“哥也太快了吧,嗯?”顺势脱掉珉珉的裤子圈着整个人躺倒地板上,掰一条大腿向上折开,低着头舔舐着YJ下的囊袋发出啧啧的水声,温润的口腔包裹住根部手指也不停下,试探性的深入X口扩张,珉珉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玩弄过,喘着粗气伸手插入车宇靖的棕色头发抵着。只是才进入两根手指就刺激的浑身发抖,车宇靖狐狸一样的眼睛挑起来看着哥逃避的表情,胳膊穿过膝盖窝将哥的腿压在肩膀上进入,X内湿热的内壁不断地吮吸着柱身,忍不住抱着哥的身子整根进入,软肉完全裹住YJ随着抽插磨蹭着YJ外壁,宇靖爽到失神,喘着粗气伏在哥的肩颈处。哥脸上盖着雾一样的潮红,胳膊软软的搭在身侧,贴合处溢满粘腻,随着车宇靖的耸动发出羞耻的声音。“嗯....”车宇靖的身子沉下来加快了速度,“我要S在里面了,哥....”内壁被顶得更深了,一下又一下仿佛要顶到小腹,在最后一次顶弄中S在了内壁深处。
“哥,,再来一次吧”
车宇靖上半身移开了,被压着的双腿无力的垂下去,大腿内侧被蹭的红肿,还没有喘气就感觉屁股被拖过去。“啊....累...好累...”身下的硬物又贴近穴口,珉珉紧张的合紧双腿乞求宇靖结束,车宇靖皱着眉���撒娇说不要。珉珉急得说话断断续续,一直重复明天、、早上、要上课。最终还是去浴室用冷水清理后作罢。
早上起来身子就昏沉沉,车宇靖则是穿好衣服靠在门边等他洗漱。
“你在哪里干什么啊?”
“我吗?我开车送你去上班啊”
“不需要”
“可是哥要迟到了耶。”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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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tectnews ·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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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é Mont Kiara Kuala Lumpur residential design
Arté Mont Kiara Kuala Lumpur Building, Malaysia Residential Design Images, Architect
Arté Mont Kiara Residential Project Kuala Lumpur
26 August 2021
Location: Arté MK, Kuala Lumpur, Malaysia
Design: SPARK Architects
Arté MK, KUALA LUMPUR, MALAYSIA Arté MK超高层住宅酒店综合体设计 吉隆坡,马来西亚
Photos by Heartpatrick
Arté Mont Kiara Residential Property in Kuala Lumpur
PROJECT SUMMARY/项目综述
Over the last 10 years, Mont Kiara has transformed from a predominantly low rise neighbourhood into a vibrant urban quarter with a skyline that rivals many cities. With thousands of square metres of office and retail space, new apartments, and public space all part of a 75.5 acre development which features MITEC a recently completed trade and exhibition hub many now call it the combined development the “Jewel” of the KL metropolis.
在过去的10年间,Mont Kiara满家乐从一个以低层建筑为主的社区转变成为充满活力的城市街区,其天际线可与诸多大城市媲美。数万平方米的办公、零售空间、新公寓和公共空间是其75.5英亩开发项目中的一部分,其中近期竣工的MITEC是马来西亚贸易和展览中心,现在被当地人称为吉隆坡大都会的 “宝石”。
Arté MK (Mont Kiara) designed by SPARK Architects is a cluster of 3 towers. 2 residential towers and a hotel tower that sit at the gateway to KL’s new “Metropolis” .
由SPARK思邦设计的Arté MK(Mont Kiara)是由3座塔楼所组成的建筑群。业态包括了两栋住宅塔楼和一座酒店其中2座住宅楼,位于吉隆坡新 “大都市 “起始处。
The visionary thinking of the developer Nusmetro was to design an integrated development with iconic spaces for all those who want to live, work, and play in the heart of the city and provide enclosures and structures that extend and connect the amenities together seamlessly with the architecture.
开发商Nusmetro富有远见的规划是为希望在城市中心生活、工作和休闲娱乐的人设计一个地标性的综合开发场所,并提供一个将各项便利设施与建筑无缝的延伸及衔接在一起的空间。
The ambitious 200,000 m2 development features 1600 residential units, retail area at the ground level, and urban living concept designs including gymnasium, pools, garden terraces, restaurants and health facilities with interiors designed by Thomas Chan of Nusmetro in retro French Baroque style. The “ribs”, the architectural elements of the tower facades were inspired by the pattern of the client’s fingerprint, and provides the project with its unique identity of human DNA.
这项潜力无穷的20万平方米的开发项目设有1600间住宅,地面零售区,以及包括了健身房、游泳池、花园露台、餐厅和健康设施等城市生活概念设计,内部装修由Nusmetro的Thomas Chan设计,采用复古的法国巴洛克风格。作为塔楼外立面的建筑元素 “肋拱 “,其灵感来自于客户的指纹图案,为该项目提供了人类独特的DNA识别身份。
The notion of creating a complex of towers, united by a single podium base with entrances and address, retail, car parking and cultural amenities is realised at Arté MK to eschew the usual faceless car parking podiums of SE Asia. Arté MK’s organic podium becomes the building block for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user experience and signature of arrival and threshold of Arté MK and the KL metropolis.
Arté MK的设计理念是创造一个由塔楼和裙房组成的综合体,该综合体由一个零售中心、停车场及文化设施的裙房共同组成,从而避免了通常在东南亚缺乏特色的停车场裙房。Arté MK的有机裙楼成为了改变当地居民城市体验的基本要素,并成为吉隆坡大都市的到达和起点的标志。
The logic of Arté MK like that of many Asian complexes depends on deftly tying the whole structure directly into the public infrastructure network and densifying the city, rather than occupying ever more “green belt” of the expanding KL suburbs. This is a plus from both an environmental and a social standpoint and no doubt serves to support Nusmetro’s wellness and sustainable objectives.
Arté MK的逻辑与诸多亚洲的综合体相似,其巧妙地将整个建筑的结构直接与公共基础设施网络相连,从而增加了城市的密度,而不是占据吉隆坡郊区不断延伸的 “绿化带”。从环境和社会的角度来看都是一个优点,无疑有助于支持Nusmetro的健康和可持续发展目标。
The cluster of 3 towers rise from the 7 storey podium to a maximum of 66 floors. The relatively simple geometry of the tower plans is transformed by the sweeping shapes formed by the finger print ribs as they ascend to the towers. This morphing of the tower forms begins at the podium amenity gardens where the three tower programs interlock as an urban ensemble.
由三座塔楼组成的建筑群从七层高的裙楼上升到66楼顶层。塔楼平面相对简单的几何结构是由指纹肋拱上升至塔楼时所形成的扫射弧形进行了转换。塔楼渐变的形态从裙楼的景观花园处开始,在那里,三座塔楼作为城市的集合体相互交错。
Arté MK was designed specifically for the site context, its image and gateway ambition, and interrogated as to how we could make a memorable interface between the property and the “fast” image of the highways bounding the site.
Arté MK的设计专门针了对场地的环境、形象和未来的愿景,并考虑到我们如何能在该住宅及其周边高速公路的 “飞驰 “形象之间建立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场景。
Arté ranks as one of KL’s tallest residential developments with the tower forms making a dramatic statement on the city skyline, its gesture deliberately heroic in its elan.
Arté是吉隆坡最高的住宅开发项目之一,其建筑群体在城市的天际线上形成了一个瞩目的造型,雕塑感的结构及时尚的造型代表了塔楼的整体风格。
The towers all boast panoramic views, a soaring lobbies, and Instagram worthy boutique spaces within its podium, roof terraces, public and private amenities.
所有的塔楼都将景色尽收眼底,高耸的大堂,以及在其裙楼、屋顶露台、公共和私人设施中可以发布Instagram的精品空间。
Resident services at Arté MK include round-the-clock concierge, housekeeping, florist, 24-hour in-residence catering. Amenity clubs feature lounges, game rooms, a state of the art fitness centre, a 35metre swimming pool, a business suite, and screening rooms.
Arté MK的居民服务包括全天候礼宾服务、家政服务、花店、24小时住宿餐饮服务。休闲俱乐部设有休息室、游戏室、艺术健身中心、35米的游泳池、商务套房及放映室。
Arté MK has become a landmark for KL and used as a backdrop for many regional advertising campaigns.
Arté MK已成为吉隆坡的地标建筑,并被用于许多地区广告拍摄的背景幕布。
Arté MK looks especially wonderful at dusk, when its iridescent illuminated ribs reach to the stars.
黄昏时分当Arté MK流光溢彩的照明肋拱直抵星空时,看起来格外的美妙。
Stephen Pimbley SPARK partner said “In addition to the towers iconic twisting sculptural silhouette the development hosts a multitude of extraordinary amenities composed within it’s fluid urban gesture, it has to be seen to be believed and is testament to Thomas’ (Thomas Chan) imagination and status as Kl’s most visionary developer”.
SPARK思邦合伙人Stephen Pimbley说到: “除了塔楼标志性的动态雕塑轮廓外,该项目还设有众多非同寻常的设施,这些设施由流动的城市形态组成,必须亲眼目睹才能相信,这也证明了Thomas Chan作为吉隆坡最具远见的开发商的想象力及身份。”
PROJECT DATA / 项目数据
Total GFA (sqm): 201.800 sqm Three towers: 146.700 sqm Height: 225m
CREDITS / 设计信息
Project partners: Lim Wenhui, Stephen Pimbley Project architect : Luca Maccarinelli Design team: Peter Morris, Luca Maccarinelli, Anusha Bajpai, Andriani Wira Atmadja, Ethan Euihyun Hwang, Chanachai Panichpattanakij, Mark Mancenido Client: Nusmetro
Photography: Heartpatrick
SPARK
On SPARK: 关于SPARK思邦:
SPARK is a Singapore, Shanghai and London based team of designers and thinkers working in the disciplines of architecture, urbanism, interior design, landscape design, research and branding.
Using the evocation of the studio’s name “SPARK”; we produce stimulating, innovative, award winning buildings and urban environments that generate significant added value for our clients.
SPARK’s studios have built a large number of award winning projects throughout Asia, Europe and the Middle East. Our work is influenced by the constant evolution of contemporary life and the influences upon it that require a fresh approach to urban thinking.
SPARK’s work ranges in scale from boutique shops, residential, mixed-use waterfronts, and civic buildings to urban planning. Our projects are enjoyable to use, functional, beautiful to look at and easy to understand.
SPARK’s design solutions are an inspired socially and environmentally sensitive alchemy of the traditional ingredients of living, working and leisure designed to seamlessly connect society to an inspiring future.
For over ten years SPARK’s way of thinking has allowed us to make buildings that resonate with the public, clients and critics. We enjoy working with anybody who shares our belief that design makes an inspirational contribution to the world around us.
SPARK’s award winning projects include Clarke Quay in Singapore, the Shanghai International Cruise Terminal (MIPIM Asia Awards 2011, “Best Mixed-Use development” award), the Starhill Gallery Kuala Lumpur and the Raffles City projects in Ningbo and Beijing. Spark’s Homefarm and BeachHut projects are the winners of the Future Experimental Category at the World Architecture Festival in 2015 and 2016 respectively.
SPARK思邦凭借新加坡、上海、伦敦三地优秀的设计研究团队,在建筑、规划、室内、景观,以及相关的研究领域树立了独特的标杆。SPARK思邦取意于“思维的火花”,即为客户提供新鲜而富有创意的建筑与城市环境设计,它们能够为客户和他们的项目激发出重要的价值提升. SPARK思邦为亚洲,欧洲及中东地区设计了大量屡获殊荣的作品。思邦的工作基点在于对当代社会生活之演变保持着深入的研究,对城市和建筑不断激发出创新的思考。不论从精品店、住区、文化设施、滨水混合开发,到规模宏大的城市规划,SPARK思邦的设计作品不仅功能周全、形态优美,更重要的是带给人们身心的愉悦。 SPARK思邦的设计保持了对社会和环境问题的高度敏感性,并试图创立社会生活、工作、娱乐中的传统元素与未来灵感的巧妙连接。 十多年来,SPARK思邦的设计赢得了客户、公众、评论界的共鸣。我们乐意与理念相投的伙伴共同合作,如信仰般坚守着建筑所能为这个世界带来的无限灵犀. SPARK思邦近期完成的重要项目包括获得cityscape Asia2008最佳滨水项目奖的克拉码头商业改建、获得2011MIPM亚洲最佳综合项目奖的上海国际客运中心、吉隆坡升喜廊、北京和宁波的两座来福士广场、以及分别获得2015/2016世界建筑节大奖的乐龄农庄和多彩沙滩屋.
Arté Mont Kiara Kuala Lumpur residential design images / information from SPARCH
Previously on e-architect:
11 Nov 2010
One Mont Kiara Kuala Lumpur
1 Mont’ Kiara retail mall
photos © Milk Photographie
SPARCH
Location: Kuala Lumpur, Malaysia, Southeast Asia
Malaysia Buildings
Contemporary Malaysian Architecture
Malaysian Architecture Designs – chronological list
Malaysian Buildings
Country Garden Forest City Architects: LAVA image from architecture office Country Garden Forest City in Malaysia
Penang Global City Centre – twin towers, northwestern Malaysia Design: Asymptote Architecture Malaysian Skyscraper
Petronas Towers, Kuala Lampur Design: Cesar Pelli Kuala Lumpur Twin Towers
Petronas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building, northern Malaysia Design: Foster & Partners with GDP Architects Malaysian University Building
Pod Pavilion, Kuala Lumpur Design: Studio Nicoletti Associati Pod Pavilion Kuala Lumpur
The Troika, Kuala Lumpur Design: Foster + Partners with GDP Architects The Troika buildings
Malaysian Architects
Singapore Architecture Designs
Kuala Lumpur Building Photos
Malays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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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site: Visit Malay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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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31meiguo ·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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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滇东南游记
郭成钢
4月10日 阳光明媚,大好春天,正是外出旅游的时候。下午飞昆明。说好2点钟机场会合。一行6人是郞莺夫妇,李捷,时建星,刘毅成和我。沈班长因故未能成行,遗憾。中午12点前往地铁站。因为路线不熟,故而早早出发。万一路上犯傻出错,有余地纠正。在地铁上得知时建星已抵达机场,发了照片和厦门航空值机柜台位置信息上来。上到航站楼二楼,一眼看到时建星,因为她服装颜色很好认。刘伯伯姗姗来迟。自动打印登机牌。刘伯伯托运行李时开箱三次才过关。共计拿出3只打火机和两块充电器。
安检特严。鞋底和皮带都细细检查。外衣要脱下单独过X光机。下午4点10分顺利起飞。时建星赞美厦航机务人员的服装漂亮。原来空姐制服的颜色和她穿的衣服颜色几乎是一样的。一路向西。云层在下。蓝色天穹在上,看似有淡淡云烟覆盖。飞机上看云上蓝天最好。7点10分顺利落地。地面温度超过20度,有点热。云南机场航站楼大厅出口看起来很壮观。金属大结构仿佛蝴蝶。接机师傅很健谈。说瑞丽距离昆明有800公里,不必担心疫情,昆明城里几乎无人戴口罩。说云南两片叶子。说昆明车牌不限号。说昆明适合领导养老。说少数民族。刘伯伯问曾经震惊全国的火车站事件。入住位于火车站附近的金茂酒店。入住后,稍作修整。刘伯伯展示穿着和携带衣服的大师级技能。衣服裤子一层一层穿在身上。数了一下,他一共穿三件外套,三条长裤,不动声色,从杭州家里一路到昆明酒店,一行其他人居然都没看出来,叹为观止。我评论说,小时候知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现在是在家靠自己,出门靠刘伯伯。刘伯伯那行李箱,简直是百宝箱。几乎要什么有什么。后来与时建星等人说起刘伯伯几层衣裤。大家开心大笑。刘伯伯脱衣,被她们总结为一层一层剥粽子,在旅途中屡屡笑说,并多次叮嘱一定要写进游记。刘伯伯在旅途中对我照顾很多,此是后话。
晚上9点下楼逛街。本意是想看看有什么好吃的。逛到火车站附近,远远看了一眼广场。是当年歹徒穷凶极恶杀人的恐怖现场。然后就往回走。路边多特产店和小餐馆。餐馆几乎无特色,大多是快餐店,激发不起食欲。在街角发现一个水果店。要买西瓜。水果店瓜果堆放排列整齐。西瓜堆在最里面。老板娘几乎是爬到最里面抱出最大一只。差不多9斤。切开看,瓤红,皮特薄。甜。大家站在街角,一顿猛吃。照相。吃罢,问老板娘与阿诗玛有没有亲戚关系。她是四川人。有点遗憾,关于阿诗玛的谈话被她终结。不知道,她是不是有点遗憾,与阿诗玛没有亲戚关系。
4月11日 早晨4点28分,听到楼下一只年老体弱的公鸡鸣叫。完全没有一唱雄鸡天下白的气势。鸡鸣声回声很足。应该就是在院子里的。后来问其他人,都说没听到。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真相。很多年没听到过公鸡早晨啼叫。据说我们这个团本来有60人左右。因为瑞丽新冠疫情爆发,很多人退团。只剩下24人。第一天行程是离开昆明前往东川看红土地。早餐后上车,第一次见到本次旅游地陪导游小崔。看起来是忠厚老实。介绍情况仿佛说脱口秀。他说整个行程一共是2100公里。说我们这个团之前的那个团,同一个行程,第一天阴天,第二天小雨,第三天大雨一整天。他用比较缓慢的语气讲述上个团的坏运气。讲完前三天,他给出一个大停顿,面色悲惨,仿佛内心回忆当时。关键停顿之后才重新开始讲话。因为是第一天,因为去东川路途遥远,他花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读并解释旅游须知。穿插讲他亲身经历或者同事经历的事情。有几件事情比较有意思。老夫老妻两个拍照。妻子站在悬崖边上。丈夫拿相机,一再让妻子后退。结果妻子摔下悬崖,幸好只有5-6米高,还是泥地。崔导说,若是像他这么年轻,一个后空翻就没事了。那个女的摔成了骨折。业内人士闲谈此事时甚至毫无证据地疑心谋杀。他不停地讲,真的就是一场脱口秀。活跃气氛,不使旅途乏味,不让游客因为乏味而产生负面情绪导致以后可能出现各种困难局面,这是导游的常规操作。看过崔导的首秀,刘伯伯比较放心,言简意赅地评论说这个导游好的。在唯利是图的导游手里,游客会吃苦的。我们这个团是零购物。走的是摄影团的行程。
就我个人而言,在东川所见,有几个人生第一次。第一次亲眼见到红土地。与以前看过的照片相比,感觉红得不够浓郁。不知道是以前看过的照片失真,还是云南其他地方还有红土地独领风骚,或者是记忆出错。第一次看见密密麻麻的松林。想大约是人工种植。后来到景点看风景时特意近距离仔细看了。还拍了照片。比较有把握地认为,是人工种植的。问崔导。果然。是早年飞机播种。第一次看见青稞。路边有青稞地。青稞已经有长穗。风吹过,麦浪滚滚,很好看。初中时笔名虹星的两个姑娘儿对此有抒情描述,今天方才得见。第一次到这样的海拔高度。住宿地是映像旅游小镇,海拔2400米。以前到过浙江临安的清凉峰,记得海拔是1800多米。几乎没感觉有高原反应。第一次知道,此地9月有油菜花开。东川缺水,土地贫瘠,适宜种土豆和青稞等等。
第一天安排很好。上午先看两个景点。初步欣赏红土地风光。然后入住酒店。中餐后休息两个多小时,再到大景点落霞沟。都是光照充足最佳的。上午到的一个风景地,是和明星老人拍照。此前的明星老人,带一条狗,两年前已去世。现在这位明星老人,带两只羊。白羊毛色发黄。一动不动卧在老人身边。黑羊顽皮,到处走动,似乎到处挑衅,很有兴趣对女士的花衣裙咬一口。明星老人们在固定时间在固定地点出镜,等旅游团抵达。旅行社支付给他们费用。刘伯伯和明星老人拍照时,要抽他的大烟筒。此前老人抽烟都是假装。这时,老人笨手笨脚地从口袋里拿出烟丝塞到烟斗里,刘伯伯给他点燃,还有模有样抽了两口。与老人拍了集体照。不知这位明星老人百年之后,会是谁,带着什么,定时定点出镜。旅行社和本地老人,一定会达成某种协议的。或者已经有协议,有候选人在热切等待中。
此行看红土地,落霞沟最出色。下午从西侧高山的观景台放眼向东望去,高山横亘,直冲云霄,东西两列高山之间,是一深谷。深谷之中,有地势耸立如高台。高台上有一村落附着,房屋错落高低,周围梯田层层叠叠,颜色各异,红色醒目,看着心旷神怡。落霞沟南北延伸,远处有更多村落。对面山上,也有几个村落散布。有云有雾时,是可以说白云深处有人家的。这时想到,红土地美景,需要俯瞰才好。向集中点去时,在栈道上缓缓行走,郞莺看见下面坡地树林边有一人蹲坐着,一动不动。她眼神好,一眼看到,并且说他在做什么。大家一阵哄笑。在等车地,看到一群黑羊回家。看到路边购物棚里一对双胞胎女孩,大约十岁出头,很可爱的样子。落霞沟之后去看夕阳西下的地方,叫做七彩坡。本意是要开发成一个旅游观光点的。有停车场,甚至还有观光缆车。在那里拍了很多照片。之后又去了一个村子看落日。太阳落山的过程,从青稞地这一边看去,很壮观。青稞随风舞动。看着日落,就感觉气温渐渐下降。刘伯伯和我都拍了照片,感觉照片不错。刘伯伯在村子小卖部买了饮料,价格14元多,貌似很便宜,怀疑是不是算错了。但没说话。看完日落,走过路边一个私人院落。里面有一个观景台。刘伯伯和我走进院落时,看见入口处的右边墙后,4个3-4岁的小女孩在玩沙子,神情专注,动作麻利,各有台词,各有任务,很投入的样子。只看了我们一眼。我们攀登到观景台上,放眼四望,红土地黄昏风景宜人。没有感觉苍凉,没有牛羊归,没有炊烟缓缓升起。有风吹过头顶双肩,耳朵里都是风的声音。
现在想起来,看落霞沟的地方在山上,应该没有理由叫落霞沟。它应该另有名字。毕竟那是俯瞰落霞沟景色的地方。但也许那个地方就叫做落霞沟。也许是因为旅游才这么叫的。山沟高台上的村庄很可能另有名字,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一段山沟,叫做落霞沟。其中的逻辑,很强悍,很自在。作为远游者的我也就是这么一看一想,然后在很远的地方表示有疑惑,写在游记当中。我有疑惑。我的有和我的疑惑,都有可能是大错特错的。
所谓千年老龙树,是一棵冷杉。只可远看。孤零零一棵,立在远方山脊之上。比它老的树,与它同龄的树,甚至比它小几百岁的树,早就没了。关于孤单寂寞冷,此树有发言权。下面的山坡上满眼青葱,也就是这几年种的树。山下是坟地。有些坟墓清晰可见,有些则藏身树林。崔导提醒拍照尽量避免坟墓入镜头。远望老龙树的路边,当地旅游局树有一块石碑。
日程表给出的地名是乐谱凹,烟斗老人,落霞沟,红土地大观,螺蛳湾,瓦房梁子看日落。
第一天,就产生了大量好照片。三只美女,遇到五彩缤纷的景点,遇到阳光灿烂的美好时刻,遇到生机盎然的春天,遇到开心美丽的自己,不留下天人合一分外妖娆的照片,还有没有天理啊。
旅行团中有一小姑娘,用无人机拍照片。她拍的红土地照片,非常漂亮。发到群里,收藏了。
本日金句 小崔导游说,明天看日出,风雨无阻。
4月12日 小崔导游想要风雨无阻展示给大家的,是东川红土地上的日出和被清晨阳光静静照耀的红土地。地点是在11日下午向东看风景的七彩坡。所谓七彩坡,我觉得并不是看风景的地点,而是在山顶望出去可以见到的风景。山顶风大,早晨一定会很冷。因此刘伯伯和我都选择不去。慢悠悠起床,早餐后乘车离开东川红土地,前往元谋浪巴浦土林。
七天往返2100公里,这一天上午我精神最好,很好奇观看窗外景色。后来的行程,不知怎地,一路上常常会瞌睡。这一天上午毫无倦意,是我的运气。因此看到了一些让我好奇的事情。沿路看见本地人对黄色的喜好。好多房子的外墙是涂成明黄色的。有的新房子下半部分是蔚蓝色。很多屋顶是天蓝色铁皮。屋顶和院子加盖蓝铁皮,大约是隔热挡雨。看房子的颜色,就可以猜到云南人对黄色有多喜欢。在离开东川的路上,甚至看到交通灯的外壳和架子都涂成淡黄色。后来在其他地方也看到不少房子外墙涂成黄色。尤其是学校的建筑。昆明讲武堂也是黄色,不过更为浓郁耀眼一些。当然这是后话。去土林的路上,还看到其他颜色的房子。有一些房子是通体红褐色的,像红土地的颜色。有些山与山之间的缝隙很细小。少有大山谷。山之间没有河。有村落和田地。一路上很久都没看到河。看到一个池塘,一条小溪,一闪而过。没有第二个池塘,第二条小河。有些山上树木葱茏,有些山荒凉。有几处远山仿佛宋元时期的古画。山头线条圆润,通体黄色,树木稀疏。在路边看到型似芦荟的巨型植物。不知道是什么。以为是剑麻。后来查了一下,很有可能是龙舌兰。但不能确定。一路上看到很多。有些荒山坡上也有。不那么健硕。长条叶子有些颓废。颜色似乎也不那么正。
看起来沿路农村还有一家一户小规模经营。相邻地块庄稼不一样。玉米茁壮。小崔导游后来介绍说是水果型玉米。有一些低矮大棚。路边小山坡一处村落遗址一闪而过。断壁残垣,很荒凉,房顶杳无踪影。像是新疆沙漠中古代城市遗存。一路山上的树显得很年轻。有些高树树干直径很细,修长。推想起来,显然山上的树林也有生死。所谓草木一生。只不过没人注意。野外的树木不大可能长到参天。长到一定高度,长到一定年岁,树就会成才,就会被人惦记,把树砍下来盖房子和做家具。猜想起来,这就是野地里树木很难活到高龄的主要原因。刀斧之下,树很少能长命百岁。这件事,庄子曾经讨论过的。
在平田镇路边摊午餐。因为疫情突然爆发,旅游生意大受影响。我们选择的店,只有夫妻两个,没其他人。老板给我们安排坐在有过堂风的走廊,还算凉快。专门点了豆腐。店里没有。到路对面摊子上买了豆腐。红烧豆腐很不错。
下午抵达浪巴浦土林。天气晴朗炎热。抵达山顶最高处,然后向下走石板路进入土林。所谓土林,甚是怪异。有的陡峭如悬崖。有的如塔尖,几个一丛。也有的如塔独立,仿佛宫殿残存。形状有点鬼斧神工的意思。没有石头。全是黄土。造型奇特。有荒凉的气氛弥漫。不像山崖。山崖虽然也一直处于风化中,但看起来很坚硬,有万古不变的气势。土林没有这种万古不变的气势。被风雨侵蚀的痕迹���举目皆是,看起来触目惊心。好像不用多少年,土林就会消失或者完全改变模样。有一处地面,被雨水冲刷,沟壑纵横。好多矮树,仿佛枯死,只有树干树枝,没有树叶。也许要到雨季才会显露生机。从高处俯瞰,整个土林所在,看似塌陷,浮土均被冲走。剩余的,有如锅底,有些土壁特别坚硬。有些部位,从颜色看,似乎喷过固化剂。土林敞开的地方,是一个水库。
天气炎热。在土林里一路走,一路拍照。土林几乎没有树荫。相当一部分树估计是景点开发时种植的。很神奇的是,郞莺本来可以半途撤退,但居然走完全程。从锅底爬了出来,到达山顶。大群大群三角梅盛开。紫红色,很鲜艳。有人工种植的树林,在风中斜着。注意到路边的一块装饰石头上居然有一个螺钉。不知道是不是起固定作用不让石头被风吹走。景点出入口,庭院树木葱茏,三角梅盛开。
本日涌现出了不少好照片。刘伯伯和我并肩站立头碰头的照片,有创意,可以说是特立独行。申请为今日最佳姿态奖。获大家批准。照片中,我俩没伪装好,不小心露出了长腿猿人的样子,被俞虹发现。很��利的眼光。
因为是摄影团,有几个人希望看日落。想起来在游览点的三号休息处,有一对老夫妻在凉亭里等日落。我们不看日落,5点多就出来,在外面阴凉地等。小崔导游说日落要到7点多,让其他人先吃饭。于是到景点餐厅点菜吃饭。男士喝了啤酒。餐后,我们到餐厅外空地上坐下来聊天。小袁在空地上疾行,算是锻炼身体。7点半,看日落的人回来。启程去元谋县城。夜色迅速降临。山路行走两个多小时。路上透过车窗和树梢,看见北斗七星,顺着北斗七星的斗柄,居然还找到北极星。北极星孤星低悬。几十年没见,北斗七星还是老样子。
晚上9点多抵达元谋县城。入住树树园酒店。宽带上网很流畅。刘伯伯到夜市买了西瓜和牛奶。他承认,夜市有一家咖啡店。本想自己在那里喝了咖啡就回来,什么都不买。但他不是一个私心很重的人。牛奶好,西瓜好,都不如刘伯伯好。刘伯伯说,回来看到小崔和司机蔡师傅因看日落耽误时间走夜路交换意见,不太愉快。第二天一大早还相互不太理睬。好在两人都是专业人士,交换意见后就放下了,后来的合作没受影响。
本日金句 时建星是以一张照片带活一条旅游线路的人。
4月13日 元谋县城看起来很新,舒适干净,小家碧玉,知道自己是谁,自在。不像某些县城,企图高大上,却一不小心露出土豪的样子,各个部分显得极不协调。昨天晚上抵达时元谋县城在夜色中看起来不错。第二天离开时又看到了元谋县城的另一面。还是很喜欢。县城一级的城市,给我这样的好印象,还是很难得的。就不多说了。离开元谋县城,崔导说公路左面远山,就是以前发现元谋猿人的地方,元谋猿人距离现在170万年。而山的另一边是金沙江。上网搜索了一下,昨天路边看见的植物,大概是剑麻或者是龙舌兰。昨天路上看见夹竹桃盛开。
昆明西北入口后不久见一庭院,靠山一侧有汽车机器人一枚,巍然耸立。大约有5-6米高。威震天之类的,英姿勃发。盔甲红蓝颜色出挑。公路边看见农家院落屋顶上的太阳能热水器的铝制大桶,基本是立式安装。与早先东川一带的卧式安装,有显著不同。不知为什么。瞥见不太高的半山腰有一幢孤独水泥平房,似乎是被遗弃的。半新。孤零零的一个窗户,黑洞洞的。不知在此处建房有何意义。也许是世事无常,也许是现金流中断。周围的树林,看起来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样子。
抚仙湖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据说面积有200多平方公里。湖水清澈,远山青黛。水很深。刘伯伯看抚仙湖,随口就背范仲淹名句“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湖水清澈的根本原因,是保护措施得当 ,据说用油驱动的动力船只一律不准使用。据说还有军事研究基地,早年研制鱼雷。先上笔架山,去看观音寺。观音寺是一个玲珑精致的寺院。观音殿前从大缸中往外舀水的女人告诉刘伯伯和我,这个寺里有三四个和尚。不知她为什么用了三四个这个不确切数量概念。观音殿本身并无太大吸引力。殿本身就不大,地面还摆放不少做功课用的座垫。从观音殿出来,那个女人已经从缸底舀出小半脸盆一元硬币,收获不错。估计定期清理缸底硬币,大约是符合“财不外露”这条金科玉律的。这个寺庙内应该有人很愿意种花,不大的庭院内到处是花盆,枝叶茂盛,有不少开花的植物。大红大紫。有浓郁的市井烟火气。有一个偏院,供奉财神,财神的塑像看起来并不那么精致,略显粗糙,大约是乡下信众的手笔。说市井气浓郁,是有理由的。寺前有不少碑,其中一块刻着满满文字,本地一文人撰写,文采一般,语句不太讲究,但也洋溢着半杯水晃荡的骄傲自豪。山上的碑文,大多用蓝色渲染。此前在其他地方没见过。大概也是一绝。下山时路边有一块石碑上刻着明朝诗人杨慎赞美抚仙湖的诗,诗中最后一句有胜西湖一说。杭州生杭州长的小袁对此非常不满,说这个描述过分了。刘伯伯评论说,说杭州是人间天堂,神仙也没说什么。
从观音寺出来,小径曲折向上几十步,便有一亭,小巧玲珑,可以俯瞰湖面和远山。山下湖边沙滩平整,岸边湖面上停泊有很多游船,鳞次栉比。笔架山和观音寺有两大奇妙。一是山顶亭子外可看见红蜻蜓飞,忽而悬停,忽而疾走。山下虽然也看到红蜻蜓飞,但没那么多。还有就是观音寺外栏杆下是绝壁,绝壁上长着不少仙人掌。看起来是野生的。山下没有。估计当初有人移植在此,仙人掌很适应此地水土,便生存了下来。看着这些仙人掌,感觉神奇,有点恍惚。这座小山,灵气充溢,是好地方。
下山小径终结处,湖岸是人工堆砌的。还未到山脚,就听到湖水拍打石岸发出的低沉有力声音,节奏缓慢,声音空幻,也是一种天籁。想起苏东坡在《石钟山记》提到过水与石神奇互动。走到石岸边,看湖水极其清澈,默默站了片刻。
按行程,中午有大约有一个多小时自由游玩和午餐。在湖边找了一家小吃店。点了本地的小吃,比如炒米线,凉米线,虾饼,包浆豆腐。陆续上来,满满一桌子。吃得很开心。顺便在这里说一下,这一次旅游在云南吃过的各种豆腐,我个人意见,名列第一的是抚仙湖湖边小吃店的包浆豆腐,蘸调料,味道鲜美。应该不是抚仙湖本身的加持。其他地方的豆腐,似乎都略逊一筹。在抚仙湖边小吃店里第一次尝到梨醋的滋味,凉拌米线,酸酸甜甜,连声叫好。回到杭州后淘宝上网购了一大瓶,算是对云南味道的追忆。吃饱喝足,我响应刘伯伯的号召,去乘双人脚踏船,到抚仙湖上观赏风景。既然来了,不妨乘兴一游。办好手续,上船。脚踏起来,出乎意料地轻巧。只是离岸仅仅几十米,就能感觉风和涌浪的力量。如果出去一百米,浪和风的感觉会更大,虽然那天看起来风平浪静。刘伯伯和我分坐船两侧,我比他体重大,船明显向我这边倾斜。刘伯伯还使劲摇晃。我有点担心翻船。虽然晓得自己会游泳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如果手机进水,就很麻烦。刘伯伯笑我。我一笑了之。从水上看岸边山峰和沙滩,别是一番风景。刚才去过的笔架山,以我所见,似乎只是整个笔架的一部分而已。
将要离开抚仙湖时,在路边餐馆门口看见老板娘在弄模样很难看的虫子,黑乎乎的。问了一下,原来是蜻蜓幼虫。大约油炸了才能吃的。不敢揣想会是什么味道。
离开抚仙湖,赶赴建水。抵达建水,已是下午。稍事休整,便出来逛街。留给我们逛建水古城的时间不太多。建水古城,现在还有城门和部分城墙残留。比春秋战国时期文献记载的古代小国的都城要大很多。老城内朱家花园最为出色,仅面积就有2万多平方米。大概长宽400-500米。花园大致占一半面积,有树有花有池塘有假山有亭子有走廊。房屋部分也很奢侈,功能各异,四通八达,有如迷宫。《阿房宫赋》对宫殿的描述,大约也是可以用来描述朱家花园的。据说是晚清时期一个武状元的宅邸。天高皇帝远,这个武状元有不可一世的气势,如此规制明显是超标的。可惜的是,没有时间细看各个部分。从正门进入朱家花园后不远,一个临水的宽敞建筑被改为咖啡屋,没什么生意。在临近出口的地方,走廊屋檐下摆放着一条长凳。现在记忆有点模糊的,当时很可能是时建星建议,大家可以靠墙坐在长凳上合影。一旁两个工作人员拒绝为我们拍摄,看起来不是因为忙着谈天,而是大义凛然地坚持“坚决不给游客拍照”的原则。照片里的我们,虽是在屋檐下,光线却意外充沛,脸部细节特别清晰。表情松弛悠然,笑容亲切,是相处50年才有的那种自在,仿佛走过千山万水,终于寻得正果。赞。
建水,古代某个时期称为临安,不知道与历史上更为显赫的南宋临安的命名是否有相似之处。建水古城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各种建筑面积大。因为时间关系,很多大景点,只是从门口走过。��庙,门面宏大,门内居然是一个大湖泊。绕过湖泊才是大成殿等等建筑群。临安都府门面也很气魄,门旁用来鸣冤的鼓还在,远看着上面满是灰尘。不知道最后一次是谁擂鼓,为何鸣冤。科举考场前两个石桩矗立,“官员兵民到此下马”赫然可见,足以生动想象当年庄严肃穆的气场。古城还留有宽阔的步行街,石板铺就,两旁是大榕树,枝叶茂盛。树上有灯,藏身在人造鸟巢中。建水古城这一条街,还是国家气象局认证的天然氧吧,可见空气之好,有点奇特。街面建筑有相当一部分古意盎然古风纯粹。另外一部分猜想是现代仿建。色彩浓烈,有高屋檐,窗户古色古香。在街上遇到一个很小的门,门上有台儿庄战死烈士的照片和事迹,供后人凭吊和缅怀。想来应该是建水人,曾在此居住。朝阳楼是古城楼,规模宏大,气势庄严,是皇城的那种红色,保留完整,门上流霞飞云几个大字龙飞凤舞,刘伯伯居然认了出来。建水这个古城,应当住上一两晚,深度游览。建水的古建筑,唯一让我吐槽的,是好多建筑物表面手写文字太多,大多抄录经典语录、诗词句子和吉祥话。书法潦草,没什么章法。而且,把那么多表面积用来题词,多少有点喧宾夺主,掩盖了建筑本身的魅力。江南古民居和寺庙的楹联匾额,文字和书法极为讲究,贵精不贵多。这是很好的传统和追求。而且房屋本身留有足够的空间和表面来显示建筑点面线的精美讲究和家大业大的气魄,经得起学问家和有钱人的细看。
黄昏降临,我们要找饭店吃饭。去西门外,据说那边有很多餐饮店聚集。看了一通,大多是吃豆腐小吃的,有点失望。桌凳低矮,有服务员在桌子的一侧煎豆腐,其他人围着桌子坐着享用。好像这是本地比较盛行的吃建水豆腐的传统方式。但却不是我们中意的。只好从老城门返回古城内,选择路边一家餐饮店。门口极小。进入之后,别有洞天。是古代大户人家的格局。大部分食客都在前后两个院子里露天就餐。我们只能在中间大殿似的建筑内就坐。喝了啤酒。院子里提供免费品尝建水豆腐。郞莺去尝了。
下午在古城乱逛时,发生地震。在街上没一点感觉。崔导在群里发消息说,他在酒店躺着,感觉到摇晃,意识到是地震。上网查了一下,果然有新闻报道说地震了,记得是3点几级,震中就是建水。我们千里迢迢紧赶慢赶好歹及时在震中现身,地震发生了我们没感觉,好像地震对我们也没感觉,想起来很有点遗憾啊。
4月14日 早晨看日出。小崔导游要求都去,因为是去双龙桥看日出。日出,湖,横亘湖上的17孔石桥及其倒影,三者合起来算是建水一景。说不去就错过这个景点了。刘伯伯没去。但懒觉也没睡成。我们5点55下楼集合出发去看日出。刘伯伯6点5分在群里发了一则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控诉。在他创作的剧本里,我早晨四点就息息索索起来,终于离开时竟然大声摔门而出。说正要睡眠又有谁谁不厌其烦地前后两次来敲门大声催促去看日出。刘伯伯一阵懊恼后睡意全无。一通文字让大家笑了很久,认为这段文字应当放入游记。
双龙桥算是一大奇迹。在诸如杭州或者北京有历史有文化的大城市看见长桥这样的风景名胜,也许不太奇怪。但在云南,一个不大的湖上,有这样一座风景功能大于实际应用功能的桥,让我感觉讶异。初为3孔桥,建于乾隆年间。1839年扩建至现今看到的17孔。两端桥头原来各有一桥头亭子,中间又有楼台亭阁一样的大亭子,大屋檐,看起来甚是庄严。北面的桥头亭在上世纪初护国战争时期毁于战火,后来没有修复。据说建水当地人是支持袁世凯的。被打败了,就低头认输,没人出来说要重修。日出之前,光线渐渐明亮,由湖岸东望,水面似镜,没有涟漪,桥的倒影纹丝不动,很清晰。在不太长的一段时间里,东边云层在手机照相机画面看居然呈现某种幽灵般的蓝色。崔导称其为蓝调。观光团里几个上海女人,被他的高深用词唬得一愣一愣的,连声问什么蓝调,焦急的口气好像马上要失去一个亿。
双龙桥的建造,想来当时此地算是比较富裕,地方社区健全,政权强大,百姓安居乐业,当地乡绅颇有声望,故能一呼百应,有足够人力物力投入。但这只是猜测,并未深究历史细节来支持。
有无人机的小姑娘后来发出来鸟眼照。照片里双龙桥看起来叹为观止。有几个镜头里,桥上的楼阁,若无天空俯瞰视角,看不到前后屋檐神奇重叠。
回到酒店吃早餐。居然看见有两位大师傅负责提供全套米线。我连吃两大碗,原汁原味。刘伯伯说,是饭店有心从外面请来厨师做米线。全部行程里,建水饭店的自助早餐最好。
临出发时,饭店工作人员来说某房间硅胶衣架少了,问有没有放错到其他房间云云。小崔导游帮着问了一声。大家沉默。崔很清楚,有点埋怨工作人员糊涂。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清楚的是,一个或者几个衣架的事,绝没有开箱检查之理,不排除饭店工作人员清点有误,没道理去纠结数字不对有几种可能性。
离开建水前,去���千年古井。这古井是一个奇特存在。在城墙外不远的一个平坦之处,赫然有一口巨大水井,有围墙围成一个院子,一旁亭子和长椅供闲坐和社交活动,小院外面有几棵大树。井口直径大约有2-3米。水离井口不过一米多,极为清澈。有多个取水的塑料吊桶倒扣在井栏上,供取水人自由取用。取水的第一规则是,不能将打出的水倒回去。自明朝初年建成至今,一直在使用中。看到有人骑电动车来取水。地下水如此丰沛,难以想象。刘伯伯对此大为感叹。离井十多米处有一个著名的豆腐坊,用的就是古井井水,出产的豆腐名闻遐迩。门口墙上贴着电视台作节目时留下的照片。离开时,我们到豆腐坊门口探头观望。里面热气腾腾,几个人坐着,将豆腐一小团一小团捏在手里,用纱布包裹一捏成型,然后解开纱布放到木板上。地上放着众多案板,上面是已经捏成型的豆腐。这古老技艺不知还能传承多少代。
看完水井后,前往蒙自的碧色寨。碧色寨有一火车站,是法国人建造,1910年通车。铁路直达越南,是当年云南矿石出口贸易的重要枢纽。前几年还有火车每天一班经过。冯小刚拍的电影《芳华》曾在火车站取景,吸引很多游客。让游客很中意的是穿全套军装在站台和铁轨拍照。所谓军装,并非制式,做工简陋粗糙,用的是化纤织物,易洗易干,绝无污染之虞。时建星敦促所有人都要换军装。小袁没换。刘伯伯在整理军容军姿时,我给他拍了照,评论说,他有时候看着像父亲,有时候看像母亲。他认同,说也有其他人这么说的。我们在车站站台和铁轨上摆各种姿势,拍了不少的照片。刘伯伯做有些动作,极其文艺,很是奔放,让我大吃一惊。后来才知道,是有童子功的,这是后话。然后又去一百米外的小火车旁拍照。拍完想去站内另一头的小吃店吃饭。好不容易走到那里,却发现都关门大吉。于是走到外面还军装的店铺,对面有一大米线店。大吃一顿后,大家说笑并上厕所然后离开。不料竟然忘记付钱。结果老板娘急急赶过来时,电瓶车已经启动。赶紧停车道歉付钱。大家又大笑,认为此尴尬事应写入游记。有点遗憾的是,车站后面山坡上法国人当时居住的生活区,没时间去走马观花看。看标识知道有网球场的。
午餐后前往元阳哈尼梯田。路程有点远。但安排就是在下午赶到看日落。梯田层层叠叠,相当一部分田中有水,远看如明镜。梯田所在之处,地势明显平坦开阔,逐渐缓缓下降。陡坡处绿树茂密。在如此群山之中,地势恰好可以造梯田,而且水源丰富,是见证天无绝人之路的实例,也见证哈尼人智慧勤劳因地制宜安居乐业的绝招。这一大群梯田,是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命名的世界遗产地。下午天色稍微有些朦胧。观景台位于谷地东面。从高处眺望,太阳倒影在水田里移动,从一块梯田移动到另一块。观景台上人头攒动,不乏看起来很专业的人士。有不少架着的照相机,面对太阳要落下去的山顶。还有不少手机也安装在栏杆上,看似无人看管。看其中画面是太阳低垂金光四射山峰如画屏耸立,其间距离缓缓拉近。在落日前大半个小时,山上出现乌云,形状诡异,不知来出的黑色在云中纠缠,乌云准确落在日头归处。光芒从云后逸出,孔武有力,看起来很是壮观。知道日落景色将不可见,观景台上退潮一样少了不少游客。专业人士还在做最后的坚持。暝色渐渐浓郁,梯田水如镜的明亮也渐渐隐去,专业人士开始收设备。我们要到点才撤退。乘着观景台人少,大家又摆姿势拍照。刘伯伯买来炸土豆条,热乎乎的,蘸调料吃,真香。不亦乐乎。
晚上在酒店楼下餐厅用餐。出乎意料的是,有蛋糕和酒。还有寿星帽子。各位同学专门为我准备过生日的。刘伯伯有心了。第一次和同学一起过生日,很温暖。感谢。刘伯伯买的纯米酒是高度白酒。刘伯伯有点喝大了。话多,声音响。隔壁桌上碰巧有一对老夫妻也过生日。原来女方的生日也是这一天。这是我碰到过第二个生日相同的人。他们没蛋糕,但有葡萄酒,点了几个菜。我们唱生日快乐歌。他们也一起唱。
晚上加班一个小时不到完成了一个英文文档。因为没电脑,问崔导是否能帮忙解决。崔导人脉广。在来元阳梯田的路上打好电话。他从本地的一个摄影家那里借来手提电脑。我用完后提去他房间。9点多了,同一个房间的司机蔡师傅已经睡了。崔导立马外出去还电脑。崔导是个热心人。后来才知道,是云南本地旅行社的金牌导游。谢谢崔导。
生日快乐。
4月15日 旅游收入应该是元阳当地居民收入的一大来源吧。街不宽,却有好多高楼酒店,停好多车。我们一大早起来时,天是黑的。身兼数职的老板娘还没起来烧面。于是大家等着。老板娘终于出现,手脚麻利。所谓早餐,就是一碗面。用完早餐,大家乘车前往观景台看日出。观景台是在大山谷的西侧。我们抵达时,已经有不少人。我和刘伯伯占据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位置。人渐渐多起来。刘伯伯有点温良恭俭让,被身边一女的很彪悍地挤到栏杆后。等待日出时,我左边一个上海老男人连声哀叹冷。我很自得地说,我很英明,穿那么厚。他看看我,说你不英明。我连声说我英明的。见我坚持,他犹豫地说,你是聪明,不是英明。我强调我是英明。他无奈让一小步,说,只有聪明,才能英明。见他死活不肯同意,我有点失望。讲笑话,活跃气氛,我主动当逗哏,他也应该有当捧哏的觉悟嘛。
天慢慢放亮,只见有白云从东边山谷里的北侧缺口处涌了进来,紧贴着山势树林缓缓而行,有龙盘虎踞的样子,气势很盛。靠近观景台一侧的山谷梯田的阡陌上有人走路。崔导指给我们看。我这眼神,费了老大劲才找到目标。然后太阳就慢慢起来。并不是大晴天万里无云的天气。太阳从云头里出来,有点隐隐约约。然后就放出光芒来。观景台上头攒动,且有人到处走动。太阳出来好久,好多人竟然迟到,到处奔跑找最佳拍摄位置。观景台向下还有好几层。有人就纷纷涌到下层。时建星把观景台各层都走了一遍。早上看日出,主要是看日出时梯田风景。观景点是远看,是看全景。
看完日出后,我们便去细看梯田。途经几个小观景点停车,从不同侧面远望梯田。然后到一地势开阔之处停车。崔导说我们可以从这里沿田中阡陌随意向下行走,观赏风景,拍照留念,但切记不要走得太远。桃花源记说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虽说这里因村寨遥远而没听到鸡鸣犬吠,但水田阡陌纵横却是实实在在的。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元阳梯田之所以得以存在,与本地水源丰富息息相关。山上山下水草丰美,林木郁郁葱葱,云烟氤氲,有江南的模样。走近了梯田,便有更为确切的认知。在梯田边上的水沟旁,拿出手机,录了两段音频,流水淙淙汩汩,仿佛有气泡声,仿佛听到水势遇到小石头或者不平坦处而中断而婉转的声音。六人合影,有几张好照片。我拍到一张照片,因为梯田形状构图还算不错,感觉满意。
元阳梯田,日落日出时的光景,都看了,真心感觉不错。我知道,这些不错的感觉一点一点累计,有助于形成一个总体认识,觉得这趟云南之旅,风景值得 一看,算是增广见闻。从梯田上行时,突然注意到小径旁大树下有一个水泥做的长方形立体,不知是做什么的。只见顶上有一个祭祀用的小物体,于是一下子就猜想这是当地人的墓。没有墓碑。就是一个长方形水泥块。果然,在小径走到公路上去的路边,又看见一个。上了公路,公路对面的路边有三四个。从外观看,若不知道本地习俗,不太会注意那是墓。路边有农妇设摊卖水果。杭州有人称为丑八怪的柑橘,要价10元3斤。说是很便宜。郞莺买了很大一塑料袋。分给大家。几天才吃完。这种水果比较正式的名字好像是耙耙柑。
然后我们深入一哈尼族村子去走马观花。走近了看哈尼族的房屋,解决了心中的一个疑惑。昨天来时,在路边看到那些黄色泥土色的房子外表,好像砖墙的样子,但那些线条似乎显示砖有大小。所以当时就疑心其实并不是砖墙,而是刻意做上去模仿砖墙。现在近看,果然是线条留在墙面。村子里有几处公共取水处,就是一个小水池子,里面有泉水,上有小屋顶遮挡灰尘。见一人在水池子旁杀鸡清洗。哈尼族的房屋建筑算是有其特色。村子里还有一个大广场。从村子里慢慢走出去时,突然在路边听到树丛里有鸡群骚动。于是停下来看。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年轻芦花母鸡从树丛中窜了出来,落荒而逃,样子有点狼狈,沿着路跑过一栋房子,从墙角拐弯处消失了。树丛里追出两只年轻公鸡,看起来是想要对那只母鸡非礼的冒失家伙。它们一路发出激动的声音,猛追出5-6米到墙边拐角,不料从墙角后踱步出来一只年长公鸡,挡住它们的路,不让继续追。两只年轻公鸡试图继续追赶,见形势不好,便放弃了。三只公鸡发出某种声音进行沟通。从我身边的树丛里早跑出另外两只年轻公鸡,探头探脑遥遥观望那边的情况。路的另一边是一个院子,门敞开着,门口卧着一只小猫,神情闲适,先看母鸡狼狈逃窜,又看公鸡追赶,然后看年长公鸡挡路。小猫闲看时,从门口窜出一只大猫,估计是听到喧闹声赶出来看热闹,速度极快,情绪激动,尾巴在身后都成平行线了,飞也似地跑到那两只年轻公鸡被挡住的地方,朝拐弯处看。很难相信,这些小动物没有一点智慧。我看得满心欢喜。这可遇不可求的戏剧性冲突,让宁静的村子顿时变得生动可爱。
中午在个旧某个交通枢纽停车吃饭。车停在加油站空地。路对面有一长排卖水果的摊位。往前走一段,水果摊位对面有餐馆。时建星点菜超水平发挥,土豆泥,炸小鱼,红烧豆腐,西红柿鸡蛋汤,南瓜藤。大家食指大动。郞莺破例添了一碗饭。大家赞不绝口。吃罢又一起去隔壁给老板和老板娘点赞,方才离开。
午饭后行程4个多小时,抵达广南县城。在路上就拜托时建星晚上点菜再次超水平发挥。入住后,天色尚早,休整后出来逛街。找到一家药膳餐馆,点了气锅鸡,有药材和蔬菜入锅。小袁胃口大开。
4月16日 前往被称为世外桃源的坝美。路上小崔导游介绍坝美的前生今世。此前坝美因为各种纷争而于2019年关停。政府拿回各种经营权后,巨额投资,修缮道路等等。今年春节之后才重新开放。从停车场下,进入气派恢弘的游客中心,买票后乘电瓶车行10公里才抵达景点,这么个进入景点安排,算是很罕见吧。坝美因发大水而关停,旅游团因此改行程,这种事常常发生。没去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去过后,则可猜测一二。坝美被称为世外桃源是有道理的。进出坝美,都要各经过一个溶洞,像陶渊明《桃花源记》描述的那样。一旦发大水,船在溶洞中行走大约会很危险,而回程中另外一段行船以及在河上栈道徒步,大约也会受影响。
乘船进入前,刘伯伯心情有点激动,把《桃花源记》择要大声背诵了一遍。进入景区入口的溶洞,船大约要弯曲行走950多米。洞内黑暗,船首灯远远照亮岩壁上荧光航标,才知道方向。中途看见洞顶几处裂缝,洞外绿色植物和亮白天空依稀可见。出洞时,头顶有钟乳石奇形怪状。这里的钟乳石似乎发育不完整,没有秀色可餐、整齐悬垂的石柱,岂非咄咄怪事。
与山洞之行相比,桃花源内的村子和土地显得平淡无奇,司空见惯的田园风光,并无特别出色的风景。河边有一排水车有大轮子,咿咿呀呀转动。这样的装置,显然是不实用的,当然是给好奇的游客看和当留影背景的。附近还有一座不长的丁步桥,由一块块石块组成。从石块上走过,算不上步步惊心。若有大水时,大概会有些意思。有桃树散落四处,桃花粉红,艳丽无比,树枝上桃花多到难以置信。走近了细看,才发现是人造花枝绑在树上。不过远看起来,乡村景色却因这一抹艳丽而增色不少。想,若没有这些桃花点缀,田园风光当如何设计才显得自然亲切古朴?路灯的形状是马灯,用LED 灯泡。一路看去,有不少马灯悬挂。走到一处发现刘伯伯坐在路边小摊边上。手里拿着一个猴子的小物品,说是他的生肖。原来老牛属猴。显然他已与摆摊的老乡攀谈多时。路边有不少土坟,坟上插有白幡。大多数土坟没有墓碑。有一处水泥墓比较显眼。墓碑上写某公某某形魂之墓。我对刘伯伯说,形魂两字用得好。我理解是说魂在此,形体在此。刘伯伯点点头。说形魂在此,可能是当地某种信念。其他地方的信念里,两者可能分离。
据说村子里大多数原住民均已搬走或者外出打工。现在有多是外来户和投资商。路边一些小摊贩买纪念品,估计都是本地人,纪念品也很平常,大概是什么地方批发来的。在一个摊子上,一眼瞥见十多个黑色簪子。当时想,簪子还在,已无长发。不知传说中“等我长发及腰”的女子,当年用的什么簪子。而摊上摆放的簪子,是当今新做的吗?是古老物品吗?
坝美一地据介绍有3个村子。对旅游者来说,进出均通过溶洞,最为便捷。虽有陆路与外相通,但需绕行甚远。村子里有一棵大榕树,遮天蔽日。是村子的地标。树下石条堆砌,一层层可坐上百人。旅行团约定自由活动后在那里集合。大树下有一中年男人,正假装无所谓却有些热情地介绍本地发生的矛盾和冲突,说官司进展情况,用很隐晦的方式展示自己知晓内幕,对世事人情有很精准的判断。
村子里有民居,但判断已不是原来模样。有游客进桃源小住。出去时,需先乘船,走栈道,再乘船经溶洞抵达外面。栈道不是紧贴在山崖上的,而是沿河而行。河在两山之间。一路走去,栈道两边的山,忽近忽远。栈道有些地方,树长在栈道中,栈道地板上有一个洞,树干从洞里出来。有些树干低低斜过栈道,行人需弯腰低头方能通过。不愿从栈道步行而出的人,据说可以乘坐小火车离开。但并没有人乘坐小火车。这让我有些怀疑其实小火车在人少时是不开的。沿着栈道走,看见栈道边上有巨大的芭蕉树丛。还能看见芭蕉树上结的串串果实,看起来就是香蕉。元宝树的品种似乎有些不同。有些元宝树看起来与我以前认得的长得一样。有一棵树枝上只有元宝���垂,却没有叶子。甚是奇特。在栈道上走,听鸟鸣,听河水哗然,感觉宁静喜乐。然后安静被打破。忽然听到身后栈道上有轰然低沉刺耳之声,在空旷的河谷中显得气势逼人。回头见远远有几个人拖着旅行箱在栈道上且行且近。感觉真是大煞风景。如果在景区居住的游客要离开桃花源,必须走这条栈道,那么,这样的进出设计就很生硬了。若是住在景点内从栈道离开坝美的游客中有喜静不喜闹的,遇到自己弄出这么违和的噪声,感觉定然不好。此处腹诽一番。栈道尽头是一座桥。我们一行六人在此时会合,拍照若干。再行走一段,便是出口,然后是一条河,经另一个溶洞,行程也是900多米长。
出了桃源,便由高速公路向普者黑而去。路上在一乡村小镇停车吃饭。记忆比较清楚的是,点了一盘糖醋排骨,结果端来的是红烧肉。老板言之凿凿说这就是糖醋排骨。不知道客人若点了红烧肉,会端出什么。几只美女在餐馆旁的农贸市场摊上买了黄瓜等水果。这黄瓜模样奇特,看起来像是菜瓜。小镇公路狭窄,车子开出去一里地停在镇外公路边上。不远处是一露天家禽市场,商户看起来都是外来赶集的。
下午到普者黑。小崔导游介绍说,普者黑曾因拍某电视剧而引来游客,有眼光或者有运气的本地人经营旅馆而意外暴富,让其他人眼馋不已,纷纷贷款将自家房屋改成旅馆。不料旅游热潮来得快去得也快。银行收回贷款,很多在建房屋成了烂尾。普者黑现在名声在外大致是因为前几年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仙侠电视剧在此取景若干。我们在普者黑一个村子里的农家乐住下。这个农家乐有三层楼,有院子,有自己的餐厅,门口还可停车。住下后不久就去拍摄景点游玩。时间已是下午后半场。崔导买票,在门口点人头看我们入场,然后大家自由行动。进入景点大门,在山边小径上遇到一群出来的游客,一高大男人不知道眼睛看什么地方,用幸灾乐祸的语气教训说现在光线不好,来迟了等等。看着他似乎自顾自说话的样子,我好奇地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他点点头。我不以为然。我和我们团的一个上海游客说,又不是一定要看阳光灿烂。暮霭沉沉,这句话也是有的。那个老男人点头称是。
拍摄地三面有山环绕湖泊和空旷草地,风景像桂林山水,山不太高不大,草木葱郁。与坝美神似之处,是桃树上有假桃花盛开。天空开阔,有木结构亭子三五个散落各处,每个亭子都有长长白纱装饰,在风中飘动。已经不记得《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电视剧里的镜头了。在小径尽头进入开阔地,有一个棚子,里面有好几衣架花花绿绿的古装,游客可以借穿照相,有一姑娘在那里看管。攀谈几句。我问当时拍电视剧有没有她的镜头。她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没有。她解释说,所有的群众演员都是剧组带进来的,没有本地演员跑龙套。
郞莺李捷时建星三人一伙一顿猛摆姿势拍照。小袁不晓得弯到哪里去了。我和刘伯伯闲走,走到一个小亭子里坐下来。有一穿红衣老太太慢慢走过来,在亭子前打电话让家人找她,说她的位置在小亭子前。正好我们同一个旅行团的一个上海男人过来听到,忍不住评论说,这里有好多小亭子。我笑眯眯大声说看破不说破嘛。评论者冲我竖拇指,笑笑走了。草地里几匹白马吃草和奔跑。一大片草地好像是马场一样,但没有围栏。有一匹公马径直跑到离亭子不远处吃草。一点都没害怕我们的样子。估计刘伯伯和我是人畜无害的样子。给马拍了照。想问白马是否知道自己白马非马。再回头看时,那红衣老太太已经不知走到哪里去了。时建星走过来,从背后给我们拍了几张照片。可乐后来评论说,我们好像在蹲坑。座位确实很低。看完风景慢慢沿原路走回去,暮色苍茫。出景点的路,一边是山,一边是湖。岸边水中石头上有看起来像是生物的东西攀附,粉红色,大约1寸长短。距离稍微有点远,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有这种颜色的生物,大约是不怕鸟来吃的。走出景点,走过一座桥,回到住宿地。农家乐是夫妻经营,四川来的。有几个帮工。时建星和小袁点了本地特色菜,味道好。隔壁桌子,司机蔡师傅与人聊天。我们吃完饭,蔡师傅还在聊,很酣畅很亢奋很投入的样子。
4月17日 第二天一大早的行程,是去青龙山顶看日出。山大约只有一百米高。可以俯瞰昨日下午看到的开阔湖面、小岛屿、亭子、假桃树、草地等等。可是下雨了。黎明前的昏暗里,寥寥几个人跟着崔导去。等他们回来,用过早餐,雨还在下。崔导领着感兴趣的人去村子里逛了一圈,七八个人大多穿雨衣。拍回来的照片显示,村子里有一个牛头广场。广场上有一巨大雕塑,是黑牛的形状,不知为什么,黑牛表情悲苦和尴尬,没什么喜庆气氛。虽然刘伯伯没跟着去看村子,后来却到外面跑了一圈,想买三合一咖啡。没买到。还是农家乐老板娘有存货。开着门,喝咖啡,听雨,看院子里的花草,品种略微杂乱,但非常茂盛。中午,早早去点餐吃饭。奇怪的是,团里其他人都不吃中饭。午餐后回昆明,6小时的高速公路车程。有无人机的小姑娘在普者黑高铁站早早下车,搭乘去广州的高铁。有一南京游客离团后还要继续去云南某地旅游。在元阳过生日的那对上海夫妻离团后去西双版纳旅游。靠近昆明时,先后看到两个大湖,湖边有一些烂尾别墅楼盘。
到昆明后入住金茂酒店,这是旅游团集结和旅游开始的地方。雨下得有点大。我们一行去好几条马路外的某著名饼店买昆明著名的现做烤饼。回来的路上找了一家饭店。小袁建议要好好吃一顿庆祝云南游顺利完成。云南特色的菜,很不错。还喝了一瓶有点贵的葡萄酒。酒足饭饱走出餐馆,雨已经停了。慢慢走回宾馆。还迷路了。幸好没绕多少路。
4月18日 约好9点多,旅行社派司机来送我们去机场。早饭后,刘伯伯说想要去看看昆明讲武堂。朱德等人曾在那里学习过。我们打车去。司机50岁左右,问到景点的事情,他有点健谈,用词典雅。一问,居然是云南大学毕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多久,就到讲武堂,却发现来得太早,尚未开门。我们显然没时间等开门,只能在门外瞻仰讲武堂的风采。建筑物的黄色在初阳下显得格外耀眼。看起来是一个口字形的建筑群。刘伯伯和我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到对面的翠湖门口逛了一下。拍照留念。知道闻一多殉难处就在回去路上不远。我们便步行去,很容易就寻到一条小巷内。当初的闻一多居所,现在是省级机关幼儿园。他当时已经从小巷另一头走到离家门不过三五米处,被等待已久的杀手枪杀毙命。殉难处有碑,碑前有鲜花。殉难处有毛泽东和朱德当年的联名唁电。小巷墙上展示闻一多书法多幅。其中有几幅是古色古香的篆体字,看起来是下过功夫的。还专门有一幅题写西南联大校名。又摆姿势拍了照。
离开历史惨剧伤心地,刘伯伯和我沿着林荫路向前面大道走去,希望能容易叫到出租车。这条林荫路是讲武堂大院子的背面。讲武堂隔壁是科技馆,与讲武堂是一样的黄色。科技馆隔壁据说是图书馆,在图书馆后门,有一出租车停在路边,女司机似乎闲着没事。于是打车回金茂饭店。这时早已将讲武堂和翠湖的照片发到群里。讲武堂和翠湖这两个地方,感觉很可以花点时间细看的。记得聂耳有一首翠湖春晓的作品,忘记旋律了。在林荫路上走,春天晨风缓缓吹着,很惬意。林荫路有书香气和烟火气的奇妙结合。在早晨的这一刻,大概是因为这个地方,有点喜欢上了昆明。大概是魂被风吹动摇晃了一下。
回到酒店不久,旅行社派来的师傅提前到了。于是下楼,上车,前往机场。过安检时,时建星脸部自动识别失败。我估计是因为口罩在下巴下面挂着没完全摘下来。足智多谋的人工智能看美女看傻了。只好去10号门手动过关。大家开玩笑说,从宾馆到机场这么一会,时建星可能又胖了一点。去杭州的航班,在航站楼的最远端楼下登机。不远万里走到那里,坐下候机。刘伯伯去买了咖啡和可可。刘伯伯会张罗事情。后来有通知说改了登机门。到楼上。飞机到张家界要停。从张家界机场航站楼瞭望,看到跑道外几座山峰隐隐约约矗立,云雾缭绕,有点梦幻。一些游客在张家界下飞机。好多游客上。重新登机时,刘伯伯找不到登机牌,一开始还想不起自己的座位。上了飞机在包里找登机牌,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如此三番五次。想刘伯伯当年英姿勃发所向披靡,现在被登机牌难倒,看来是有一点点老的。然后飞抵杭州。这一趟云南之旅圆满。从机场出来,大家挥手告别。
花絮 # 回家看地图,方才知道有疫情的丽江在哪里,这一路经过哪些地方。记得在高速公路上看见路牌上的麻栗坡三字,感觉诧异,怎么跑到广西来了。后来崔导说了一通,果然这个麻栗坡就是当年边境打仗的地方。
# 据说回到家称重面对人生真相,有增重2-3斤的,有增重1斤的。据说吃不胖的刘伯伯也胖了一点。然后就听到要减肥的一片哀叹。
# 回来后一起去看了班长。我们旅游期间,沈班因肺炎住院,昏昏沉沉睡了几天,打盐水。说好泰顺一起去。
# 以前写游记,是晚上到宾馆房间里用电脑写。16年去美国时是这样,19年去皖南小川藏线也是这样。这么做的弊病是晚上若有事,人困马乏,就会拖欠,一来二去就拖欠很多天。美国游记就是因此虎头蛇尾夭折。这次是带着小米平板。前一两天是晚上躺在床上慢慢敲字进去。后来改在白天乘车时写,回忆昨天,写今天的见闻,写想法,正好利用高速路上的空闲。
# 谢谢所有人为开心云南游的贡献。旅游团定行程,砍价,买牛奶西瓜黄瓜咖啡水果炸土豆条,小袁带来的各种零食,相互照顾,登山杖,摆姿势拍照,很好的合影照片,难忘的很多瞬间,笑声,聊天,吃饭,一次都没有用上的一大把衣架。
# 回来发现途中洗并晾干的一件上衣,全是香烟味。只好又洗了一次。我的右手食指,指向刘伯伯。
# 郞莺和小袁在吃饭时说起当年旅行结婚路上见闻种种趣事。小袁当年骑车带郞莺,把郞莺丢了还不知道,自顾自骑车走了,以为郞莺还在后座。笑。李捷儿子和媳妇以及孙女的视频和照片,很好,年轻人的快乐,朝气蓬勃。看视频,时建星的小狗狗,不良于行很久了。
# 在云南路过牛街羊街等地方。猜想街这个字与平常理解的有民居有商户的城市街道无关。应该是云南的地名专用字。听起来比较奇怪。
# 吃饭用自带碗筷,放心,也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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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pass-over-300 ·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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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by宵 严禁转载】
......这,本该是不怎么值得在意的小意外。不过就是说梦话轻声唤了以前恋人的名字而已——这一个月,弥生常常做和那天早上一样的梦。然后醒过来时一��会满身大汗。讨厌的梦。说不定都能称作是噩梦。
弥生坐到凳子上,趴倒在吧台。她的脖子上是带有挂锁的项链。用别针固定住小洞的T恤上,套着皮夹克。还有镶着花边吊袜带的皮短裤,简直如穿着捆绑用具一样紧紧包着身体。
……为何身为执行官的自己,会在这种地方呢。头昏昏沉沉的。脸挨着的桌子上是酒瓶。是薄荷杜松子酒的气味。
「——起来了啊,美月(Mitsuki)。今天你的演奏也很不错哟」
吧台对面经营Live House的女性来搭话了。妙龄的玉体带着一些圆润,然而她的声音却沙哑得厉害。
「......美月?」
一瞬间,她还以为是在叫其他的人。
「你又在打瞌睡啦?」
「......啊,嗯。醒了」
「真的吗……」
「没事,已经,完全清醒了」
弥生脑子深处还阵阵刺痛着,她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抬起了头。
美月——这是现在,六合塚弥生所使用的假名。然后,她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地了。离废弃区划很近的高円寺的Live House——“Nachtigal”。
这是给西比拉非公认乐队提供演出场所的无限接近违法的地方。从舞台看过去的左侧面,是弥生所在的吧台处。天花板上悬挂下来的架子上,陈列着五颜六色的酒瓶,像是隔开客席区与调酒区的格子。允许西比拉非公认艺术家的这类Live House里,起纠纷也不是什么怪事,所以运营方也备有一些防卫措施。每天夜里都有地下艺术家演奏的地方,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娱乐设施。
今晚的演奏已经全部结束,观众也已全部清出场。好像,本来自己应该是在和侃侃而谈说受到自己影响要开始学吉他的女孩子观众聊天的。不过,这之后的记忆就断片了。
「你刚才睡着了哟」
女性嗤笑道。
「……我睡了多久?」
「20分钟……左右吧。你倒是与外表不相符,不怎么能喝酒呢」
「一喝就困。这样喝的话也不能演奏了所以在控制着不喝」
「意外地挺娇生惯养」
「……也不是这样哦」
弥生寻找着自己的吉他。是Fender的Telecaster。沙色渐变的琴身喷上了黑漆。一路陪伴自己过来十年以上的搭档,微微靠在墙壁上。
「对了,有收场工作,我得去帮忙」
「老早就结束了哟」女性扬起下巴,另一边留下的乐队成员围坐成一圈在吵吵闹闹。「嘛,都演奏得那么精彩了,有什么关系。我们的外援。——对了,给你这周的工钱,拿出终端来」
弥生用自己的便携终端靠近吧台上放着的支付终端。确认全息投影上的汇款金额。比以往稍微多了一点。或许是看到了她惊讶的神色,女性先一步说明道。
「后天的份我也先加进去了哦。一般情况下,以Live House为据点演出的乐队的外援都是光想着赚钱的家伙,不值得信任,你却比较特别。倒不如说,多亏了你,想在我们这里演奏的乐队都多起来了。这,是信赖的证明哦。」
信赖吗,弥生微微歪了下头。要是知道身为执行官的自己隐藏了身份进行着潜入搜查的这个事实,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嘛,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反应吧。
「我去打个招呼」
「那帮人正在捣蛋呢,和他们扯上关系的话色相会浑浊的哟」
「事到如今说什么呢」
弥生离开了吧台。清水混凝土风的站席,就这样变成了参加乐队的庆祝会场。高脚圆桌零零星星地排列着,上面放着空酒瓶和还残留着泡沫的啤酒杯,还有稍微打湿的高脚杯,但是庆典参与者的兴趣,完全集中在箱子里塞着的燃���瓶、火药和玻璃片,还有混着小螺丝钉被塞进小容器里做成的土炸弹这类东西。
「蠢货,这样做没法当成武器用吧」
「……但是,我在地下论坛搞到的《腹腹時計》(1)上面,就说是这样做的……」 (注1:《腹腹時計》:(from Wikipedia)1974年出版,是一本记载了炸弹制作方法和游击队战法的教程书,由引发了三菱重工爆炸事件等连续企业爆炸事件的日本极左组织——东亚反日武装战线的狼班地下出版。)
「要真按照一个世纪以上前的参考书来做的话,该怎么办啊,蠢货!听好了,燃烧瓶的制作方法,是这样的啊」
「……哈啊」
简直像是指摘新人弹吉他的方法的前辈一样,划分今天live座位的男人正在摆弄手里的瓶子,一步步组装成燃烧瓶。他的身边,是个应该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下宽脸,细眼,孩子气的脸上浮现着不满的表情。以自己方式努力积累的知识被全盘否定,想必很烦躁吧,不过他已经变得顺从了。
这一个月内,这已经是弥生无数次见到的光景。他们在西比拉社会下失去了居所而彷徨,开始从事反西比拉抵抗活动。然后因色相恶化被街头的扫描器捕捉到。用公安局的执行工具来测定犯罪系数,即时量刑的结果,好的话被送往隔离设施——坏的话,就会被处理(清除)。要是这样的话,按道理该对少年说,赶快滚回家去,然而这不是自己该做的事。
(今天那帮人,也没出现……吗)
弥生决定,向卖力制作燃烧瓶的男人打个招呼后就回家。
已经不早了。而且对被要求和自己同行的她也不好意思。话说,那孩子在哪里——?
「呐——」
「哦哦,美月啊」男人停止了手上的活,抬起头。「今天的演奏也最棒了。简直是,最近啊,好像还有乐队因为希望你来表演,故意说缺人的。嘛,这样观众也会高兴吧」
男人戳了戳旁边的少年。今天弥生,确实是作为故意缺人的男子乐队的吉他手而出演的。本来的吉他手,是这个少年。与年龄不相符地有高超的技巧,却被人说演奏太过自大,被排除在外了。
「……嗯,谢谢」
「怎么了。看你情绪不高啊。去多喝几杯啊。虽然工钱不高,不过酒随你喝。现在这年代很少见的哦,不是代替饮料而是真正的酒」
男人递来了酒瓶。确实,这间店摆放的,是真正的酒精类,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反正是仿制的私造酒,味道很差。和已经去世的同事因一些机缘而分给自己的真正的酒,味道根本不同。
明天一定会宿醉吧,虽然这样想着,但也不能不接受别人递给自己的酒。不该做出异常的举动。如果被怀疑,会对潜入搜查造成阻碍。
「――我说,你们啊,别老让美月喝酒哦」
然后,身材娇小的女子插了进来。身着添加了粉色线条的灰色连帽卫衣,染着一头黄发。涂着浓眼影。尽管她化了亮闪闪的光泽明艳的浓妆,说话的音调却留有一些稚气,仍是10代中期样子的少女。
她用纤细的手猛地一下夺过酒瓶,向坐在地上的少年扔了过去。少年没能好好接住,酒瓶哐啷一声掉在地板上,里面的酒飞散四溅。
「喂,这瓶子很宝贵的啊,臭小鬼」
男人面露不悦,瞪着少女。
「比起这个,要是美月搞坏了身体才是问题吧?」少女好像完全不介意一样地娇声说道,然后望向吧台。「毕竟要是没有很多客人为了想听美月的演奏而来的话,垃圾的数量也会减少呢」
嘛是这样没错,Live House的主人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这个Live House,对出入的反西比拉抵抗组织成员无偿提供作为武器素材的空瓶,不过也只是施舍他们要废弃的份罢了,所以原本消费的酒数量减少的话,能提供给他们的瓶子数量也会减少。
「――就是这样,美月要回家了,这之后,你们就自己慢慢玩吧?」
「你以为你是经纪人啊」
「实际上,我就是」少女好像在担心弥生一样,抬起头看她。「脸色,很苍白哦。真的不休息不行」
「……好像醉得很难受」弥生附和着她的话。
「你这不行啊。好了好了,回去吧」
弥生背起她刚才帮自己拿来的吉他盒。
连接地上的楼梯间的墙壁上,Live通知和乐队成员征集的招贴新旧混杂,像是诉说着一段历史的地层一样重重层叠。
虽然这是个能使用全息投影广告,以及通过虚拟社区(2)针对目标客户进行直接营销的时代,像这样怀旧的告知手段,作为一种形式美而留存着。不,正因如此,在Live House进行演奏这个行为本身,就是怀旧主义的产物吧。 (注2:即CommuField,PP1第4话中用户使用虚拟形象游走的网络社区)
无论是出演方的乐队也好,还是动员的观众也好,净是被这个时代排斥的人。无法适应西比拉社会——,又或者是失去了居所,虽说如此,也没法成为废弃区划的暴徒(法外之徒),是一群在边缘徘徊的人。
Live House位于面朝轨道线路的混居大楼地下。到最近的车站只能步行。弥生和少女手牵着手,行走在没有路灯的昏暗的轨道线路边。
黑暗没有对视野造成不便。空气被冬日寒冷打磨抛光得透明。夜空中的月亮,像是想从天空中俯瞰地面而睁开的巨人之眼,巨大而苍白。
据说从前,都市因凝集的人们的活动,连夜晚也被照耀得灯火辉煌,吐出的生活的热量或是气体笼罩了天空,而现在使用化石燃料的车辆得以肃清,人口也降至过去的十分之一左右,这22世纪夜晚的天盖,终于夺回了星辰与明月。
在旁边的铁路上,不知延伸至何处,由一节节车厢连成而不见尽头,如钢铁蛇一般的,无人驱动的货物列车在疾驰。强大的风压形成的风,吹乱了头发,所以弥生用手梳理。于是她感受到了手背上的水滴。
是雨滴。月亮还是不变地从空中俯视着,所以说不定是阵雨,然而降雨很麻烦,这点不会改变。
「明明说降水概率是50%的」少女叹了口气。「这之后好像降水概率会更高,出来了真是正确选择」
「……谢谢你,要是我和那些人一起外出了,就危险了」
少女和弥生两人,都因降雨,全身的图像上出现了闪烁(噪点)。
全息投影,对人类的视觉能实现完全的容姿上的欺骗,然而唯一被称作其天敌的,就是降雨等坏天气。既然投影使用的机器和投影到的地方不同,空气中产生的水滴就会让光发生折射,全息投影就会产生块状噪点。
确认周围没有人影,弥生仅仅解除了自己的全息投影。她操作着左手腕上戴着的执行官设备,皮衣风的投影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穿着黑色长裤和西装的样子。清晰锐利的鼻梁,端丽的容貌少有妆感,光泽柔顺的黑发前面剪成齐刘海,后面则扎成马尾。
回到了公安局刑事科一系执行官的样子的弥生,开启了无线通信,进行定时报告。
《猎犬2号呼叫牧羊犬1号。已与协助者一起从潜入场所离开。现在准备返回》
《牧羊犬1号,了解》通信另一头年轻女性的声音——一系监视官常守朱好像担心着的语调。《六合塚小姐。辛苦你了。回去路上请小心。好像也开始下雨了,在这个时期要是淋湿了会感冒的》
通信结束。
那时,少女握着弥生的手更用力了。全身的全息投影被雨水渗透,身体渐渐僵硬的她的手,好像因冻僵而发抖,然而这不是因为夜晚空气的寒冷。而是恐惧着更大的东西而颤抖。
「一定要小心啊,要是被人发现你是公安的话,就全完了」
「……我知道」弥生在没有其他人的小路上,将这个幸存的少女——未来的手,握得更紧了。「――你和你的孩子,我们一定会守护的」
事情的开端,是一个月前——在河岸边发现了尸体和失去意识的少女。
通过公安无人机的自动报警功能被送到附近急救医疗设施的少女,一恢复意识,就要求向公安局报警。到访病房的,是被命令追踪调查河岸边发现的尸体的公安局刑事科一系的常守朱监视官。以及执行官六合塚弥生,共计两人。
然后少女要求道――「救救我的孩子」。
少女自称叫未来,但没有说姓——是没法说出来。尽管她对施加在自己和被发现的尸体身上的暴力行为做出了仔细的证言,而另一方面,关于她自身的事情,却有着很多缺漏。
不仅仅是姓氏,还有家族成员、出身地以及上的学校、交友关系等都不记得了。在医院的检查记录也没有找到。少女发生记忆混乱或错误的可能性很高——担任精神护理的心理医生,向弥生等人说明道。
原因很明确。和被发现的尸体一样,少女全身都留有被施加过偏执暴力的痕迹,侧头部和后头部处,受到了使用方形木材之类的钝器导致甚至给头盖骨造成裂缝的强力打击。在病房一开始见到未来的时候,她的脸的样子很凄惨。嘴唇被切掉,鼻子被打烂,眼皮肿起,脸上布满被打得青黑的,或者可以说是红黑的斑块。
弥生到现在,每当想起那时未来的样子,心情都会变得很糟糕。
因执行官的工作关系,也见过不少被弄成那样的女性,然而在远远超出它们的凄惨的伤痕面前,她的心中积淀了对少女使用暴力的那帮人的厌恶。就算说是憎恶也不为过。
未来,还只有14岁。以及被发现的尸体也是10代后半的年轻女性。根据未来的证言,两人都是因共同的理由在街头迷路,然后被自称是保护少年少女的NGO团体保护,这之后等待着的,却是监禁与暴力。成为搜查对象的这个组织名为——“箱舟”。(3) (注3:箱舟即方舟。原文使用的即“箱舟”这两个汉字,所以后文也沿用这个直译。方舟同时也隐喻避难��,隐隐呼应了书的标题“ASYLUM”)
在以全面保障终生福利为卖点的“西比拉系统”运用之下,在街头迷路这样的事情本不可能发生,然而现实中,这样的异常事态发生、被报告,很多都是因为家庭内部的问题。
西比拉不会触及单个家庭的问题解决。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西比拉运用下的社会,各家庭成员的家庭组建,是通过配对判断(推荐)得出的,仅仅包含能结成最合适关系的人,理论上,不应该会发生问题。即便如此如果有在家庭内引发问题,使精神色相恶化,而成为潜在犯的人,这就是给完美的系统造成运行阻碍的bug,个别地进行隔离或处理就好了,这就是这个社会的判断。然而,以这样的态度,无论如何都会晚一步才作出应对。这次的案件,说是抓住了这个空隙也没错。
弥生一回到为潜入搜查而准备的安全屋,首先就让未来睡下了。解除她的全息投影,一定是等到回到卧室,熄灭灯光,让周围完全浸入黑暗中之后。从被发现后一个月间都使用精密医疗器械进行着治疗,虽说如此她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这是对她的体贴。
之后弥生向在客厅待机中的朱进行了报告。因为执行官不能在公安局大楼之外进行单独行动,所以将离潜入地“Nachtigal”很近,面向合租的集合住宅中的一间作为潜入搜查的据点,由监视官朱在此常驻。
坐在沙发上的朱,留着短发,娇小的身躯穿着白衬衫和灰色的紧身短裙。长着一张说是才十多岁的少女也说得过去的天真无邪的脸,然而她听着弥生的报告,浏览全息投影出的搜查资料的目光中,闪烁着周密地要寻找线索的猎犬一样的光芒。和在大约一年前——刚分配过来的时候外表没什么变化,然而能看出她的内在发生了巨变。
弥生抱着胳膊,背靠墙说道。
「要是如那孩子的证言所说,就是有相当多数量的少年少女,被反西比拉抵抗组织绑架了」
「其中一名作为尸体被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情况不容乐观呢」
朱的言语中透着焦急。
判断被认为记忆缺失的未来的证言具备一定可信性的理由,是她所描述的男女的姓名和有某些外貌特征的人,有好几个都存在于公安局的下落不明名单中。他们失踪原因各异,但都有色相恶化的征兆,最终失踪。
公安局将此认定为特定组织实施的集团绑架案件。正式交由一系担任搜查。然后依照未来的证言,被认为是“箱舟”进行搭话(挖角)地点的“Nachtigal”,从对其潜入搜查开始,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虽说如此,不小心让六合塚小姐看到武器制造过程的这程度,说明他们开始放下了戒备。能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应该马上就能抓住目标的狐狸尾巴。下次的演出,是什么时候来着……」
「计划是后天」
她操作着手腕上的设备,展示演出日程表。因为无法频繁地去Live House,除了过去是西比拉公认艺术家的弥生以外,没有其他适合潜入搜查的人员。弥生全身使用全息投影伪装,用美月这个名字担任以“Nachtigal”为活动据点的西比拉非公认艺术家,同时依然是用全息投影伪装的未来作为经纪人,继续着情报收集。
弥生弹吉他的本领,受到了好评。自从成为执行官之后,就变得很少弹了,不过比起想象中,自己的身体好像仍没有忘记过去不断重复的动作。最近,每周演出两次、三次的情况也不少见。然后接下来委托外援的,是尽管非西比拉公认,却有传言说马上就要成为公认的四人女子乐队,还算有些人气。
「在“CommuField”售卖的门票已经售罄……,比起今天出入的人数好像会增多呢。“箱舟”会混在人群中出没的可能性也很大」
「再加上,缺席的担任吉他手的女孩子——,因恋爱事务对乐队置之不理而休息。违法外宿好像也会增多」
弥生用全息投影展示出问题的少女的信息。与染成红色的头发一样鲜红的吉他。她用的是半原声吉他,弥生觉得稍微有点少见啊。现在这个时代,内置各种电子机器的型号是理所当然的,而必须做成中空的型号则很少见。
「你觉得,那帮人会盯着她来吗?」
「毕竟作为目标的条件都集齐了呢」朱点了点头。「——果然,后天,我也潜入吧」
「……这个吉他手少女也怀孕了吗?」
「她在CommuField的留言记录里有这些文字,在医疗机构的检查记录中也确认了。这之后,我要和唐之杜小姐确认资料,六合塚小姐也一起参加吗?」
志恩的名字出来后,弥生的身体变僵了。不小心想起了那天早晨的小意外。那之后,就没有好好对话过。
「……不了,我现在身体感觉不太舒服,就冲个澡然后睡觉了」
「这样啊。那就,晚安。请保重身体哦」
朱可能是顾及到她,爽快地答应了。
「――你还真是没变呢」
「什么?」
「没有担心执行官身体的监视官哟,一般情况下」
弥生苦笑着。一般情况下,监视官会把执行官当做自己执行职务的道具来使用。是可替代的消耗品——好的话当成猎犬,也不会认他们是平等的人类。本来执行官,不过就是在犯罪搜查这一会招致色相恶化风险的危险领域中,作为保护监视官精神色相(PSYCHO-PASS)的防波堤而被使唤的存在罢了。然而,名叫常守朱的这个女性却不一样。她会把作为潜在犯的自己等人同样当做是人一样,平等地对待。
这样的态度弥生并不讨厌,而且也觉得她是自己的监视官真是太好了。
「请不要老是熬夜哦,你要是倒下了,对我们一系也是麻烦事」
「明明我也和她一样地努力着呐」
公安局综合分析室分析官――身着深红衬衫套着白大衣,打扮华丽的唐之杜志恩,叼着她喜欢的品牌的细香烟,说着俏皮话。混杂着她的呼气,紫烟慢慢地在房间里升起,渐渐被空调吸走。
《嘛,嘛,我想六合塚小姐也在担心着你哟》
分析室的多面显示屏上显示的朱脸上浮现了苦笑。
「真的?那希望她也至少来封短信啊。——哈啊,这感觉已经像是被工作夺走了恋人哟。话说,小朱?弥生她,是不是好像太陷入这次的案件啦」
与既是同事又是恋人的弥生,在这一个月内,只有隔着屏幕的对话。这还是包括了与监视官朱同行的情况,两人单独说话的机会急剧减少。曾经有空的话就到访分析室,在工作间隙进行的压力缓解,现在也没法做。她从来没有觉得物理上的距离,像现在一样可恨。
公安局综合分析室的第二分室、实质上、说是志恩的私人房间也没问题。基本上,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
《......确实,从决定潜入搜查开始,马上就行动了呢。――这次的案件,是空前的大规模集体失踪,所以有很强的危机感吧》
「啊,这倒不会噢。弥生她,并不是为了社会而努力的类型噢。要是她是这种小认真的话,现在也应该还是西比拉公认艺术家哟」
《说起来,你听过六合塚小姐的歌吗?》
「我啊,没听过那孩子的歌啊」
《有点……意外呢。我还以为要是唐之杜小姐的话,她应该会给听的吧》
「弥生讨厌那样哟。好像她自从当了执行官后,就不太会去弹吉他了」
《不去弹......吗。而不是,不能弹》
「啊,刚才的问法,有点刑警的感觉呢。果然,你很在意这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要是她自己特地不去弹的话,我想这次的潜入搜查是不是就给她带来负担了呢……》
「虽然我觉得不用担心这对她色相有影响呢」志恩看向定时发送过来的弥生的精神色相推移数据。「倒不如说有点改善的趋势。特别是在演奏之后,呢」
《……这,是真的么》
「我没有对小朱撒谎的道理吧。本来弥生当执行官、也是因为当公认艺术家时的——」
说到这里,志恩突然缄口不言。
「……不该在她本人不在的时候说这些呢。只不过,弥生身上也发生了很多哟」
弥生成为执行官的背景,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没能阻止从非公认艺术家堕落到抵抗组织的恋人而产生的自责感。可能是因为这个,直到因这次的潜入搜查而不得不弹吉他的情况之前,很少见到她弹吉他的身影。只不过,好像她的保养没有倦怠,指甲也总是修整到合适的长度。志恩,喜欢被这样显露出自律心境的弥生的手指抚摸的感触。
「话说,那个告密的女孩子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拒绝进入潜在犯设施而做出了虚假的发言,小美佳在担心这一点,不过小朱你的见解,是觉得应该相信她吧?」
《她的犯罪系数在隔离的境界是事实……,不过要是做出虚假的证言的话色相会浑浊的。她做证言的期间,计算出来的精神色相值没有摇摆》
「就是说用精神色相来测谎呢。嘛,我也用同样的宗旨先回答她了。现在,这个数值在80以下附近所以还不能安心,不过数值好像安定下来了」
《帮我大忙了》朱点点头。《我会下指示让她继续和宜野座执行官一起查明未来小姐的个人信息》
「都是一本正经的人,说不定意外地会合拍呢。那两人」
霜月美佳监视官,是在今年春天未成年时被选拔为监视官,可能也因为才10代,还有很多经验不足的方面。
《我觉得宜野座先生,比起当监视官的时候变得渐渐圆滑了哟?》
「就算如此,也还没到征先生那样噢」
另一方面,宜野座伸元执行官,是曾经为监视官的男人。他以前是个典型的过于一本正经的男人,不过现在和已经殉职的父亲一样,性格中慢慢展现出柔软了。
「嘛,小未来的调查交给宜野座君他们后……,那孩子要是完全没说谎的话——,那要是真的话也说明不了什么呢」
听到志恩的话的朱,笑容消失了。
《这么说,果然——》
「……她和被发现的尸体一样,都有过怀孕和生产的经验。而且是双胞胎。应该是用了剖腹产呢。手术的痕迹也基本上没留下,应该是使用了充分的医疗设备。那个叫“箱舟”的组织,有着相当的规模哟」
志恩将被委托进行的检查数据传送到朱的监视官设备上。未来的全身检查数据用3D显示出来。志恩用手指触碰了多面显示器的其中一台,在那上面显示的模型数据中,下腹部耻骨结合上缘处长着的阴毛上端附近,有左到右描过的红色记号。即所谓横切的方式,手术痕迹很不起眼。
《……遗体也一样,对吧?》
「对,虽然没法连时期都确定,不过要是和小未来的证言一样的话,被杀害的女性应该也是在“箱舟”那里生下了孩子噢」
《——也就是说,“箱舟”的目标,是有着色相恶化倾向,并有怀孕征兆的10代至20代女性》
「女孩子的话,好像几乎可以确定是这样呢」
《就算如此,那帮人是怎么得到情报的呢》
「在医疗机关的检查数据,还有CommuField的留言,只要是公开情报,就随处可见,要获取也很简单哟」
《就这样接近找到的目标,花言巧语地劝诱之后带走……》
「可是把她们杀死,是因为他们是异常犯罪者的集体吧?」
《.……不,虽说这确实是异常犯罪,不过我觉得“箱舟”的成员,不是为了享乐而杀人的。绑架孕妇,让她们生产后再杀死——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确保婴儿吧》
「将孩子们从零开始洗脑教育,是想成立私人军队吗」
在今年年初,异常犯罪者引发了都市内的骚乱事件,以精神污染(心灵危害)为媒介的混乱状态将大量市民卷入其中,招致了互相杀害的惨剧。
《……在现阶段,虽说还无法断言,不过我总觉得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
《要是想成立私人军队的话,绑架少年少女再教育他们就足够了。本来,如果是因色相恶化而被逼入不得不失踪的状况的孩子们,会对社会怀有充分的憎恨。但是,从婴儿开始教育的话既费时间又费金钱。这不现实。而且……此前的骚乱事件以来,都市内的���保机构,已经得到进一步强化。我们正在拼命通过增加街头扫描实现死角排除,而且维持治安用的公安局无人机的装备也强化了。这个倾向,今后也应该会继续加强,如果把婴儿们培养成士兵,再进行革命,就太不慌不忙了。
——要是我的话,就会瞄准骚乱事件之后不久。但是,他们却没有这样做》
朱的眉间浮现了皱纹,神情变得险恶。她的瞳孔中闪烁着灿烂的智慧的光芒。向对方同化——对对方的行动作出解析/模仿/理解,推理其目的。从朱的一举一动中,志恩看到了现在已经不在的,曾是一系的同伴的男人的影子。坠入黑暗,行于孤独,然后将枷锁冲得粉碎而离去的男人——她中断了漂泊。想着已经不在这里的人也无济于事。
《……现在的判断材料太少了呢。不过,我想他们确实是要给孩子们施加某种教育》
「哎呀,你刚才没说不可能是要把他们培养成士兵吗」
《说了,所以,即使不是反西比拉的思想教育,他们的想法应该是要对得到手的婴儿施加某种统一的教育。要是情报再多一点就好了,现在变成全都是推测的情况了呢……》
「那,如果想要孩子的话,明明不杀���她们,不断让她们怀孕再生产就好了,为什么要杀掉呢?」
《这点……,也是我有点想不通的地方呢。仅仅是杀害生产后的孕妇这个行为,和其他的比起来就有种轻率的感觉。要是杀害掉的话就必须得冒着新的风险寻找孕妇,原本也可能像这次一样因为抛尸而被发现犯罪行为。然而,如果有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杀害的理由,那就是,因为更加不合理的情感……是什么呢,有种恶心的感觉……》
「这一块,让我再稍微调查调查吧?」
《……好,拜托你了。不过,志恩小姐不也很累了吗?》
「没这回事。最近呢,因为都没见到弥生所以不知疲惫哟?」
《哈啊》
虽然这边开的玩笑行不通而扫兴了,不过这种纯真就是朱的优点。
「――话说小朱啊,你和弥生……没睡过吧?」
《……你,你在说什么啊》
显示屏对面的朱面红耳赤,不自觉地就探出了身体。太好了,还是往常的她。志恩喜欢在变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的一系中,从好的意思来说仍留着以前那份纯粹的朱。
「嗯~,果然,没有吗。讨厌啦,弥生她,最近,完全没有渴求过人家,我还以为她是不是劈腿了……呢。不过,好像不是这样……。啊,对了对了,小朱有没有过同性的性——」
《我要挂了,晚安》
朱切断了无线通信,多面显示屏陷入沉默。
这之后志恩,在分析室坐镇的沙发上小睡了片刻。
正好30分钟。之后志恩从沙发上起身轻轻伸了个懒腰,穿上拖鞋走向桌子拿烟。弥生没来就无论如何失去了干劲,便没有选择高跟鞋而是选择了轻松的拖鞋。一边想着,这样不好啊,一边叼着细香烟(Fortissimo)(1),移动至分析室的其他区域。志恩常驻的综合分析室中,存在着治疗负伤执行官专用的医疗区域。然后现在,志恩前往的,是调查案件的遗留物和被害者遗体的解析区域(停尸房)。 (注1:文中这个香烟品牌叫“Fortissimo”,意思是音乐中的极强,通常用ff表示;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品牌应该叫“Pianissimo”,意思是音乐中的极弱,通常用pp表示;现实中据说Pinanissimo是最受日本女性喜爱的女士香烟品牌,包装都非常精致很适合颜狗,口味也多种多样)
将手腕上的移动设备盖在认证终端,打开了门。符合处理死者的场所的静谧。说不定是空调开得太强。稍微有点凉飕飕的。感知到志恩进入房间,灯光亮起。
配置在房间中央的解剖台和硬聚氨酯地板等等,是在医学院时代司空见惯的东西,不过在天花板的照明器之间配置的全息投影仪,还有连接在解剖台上的带连接线的手套和VR头显头盔,则是公安局独有的设备。本来,是被设计成要与验尸用的无人机同步动作,进行远程解剖,不过尸体解剖这一行为本身就会招致色相恶化,所以现在朝无人机进行的全自动化解剖推进了,其结果就是这设备变得有名无实。内部的抽屉式尸体安放装置也全部是空的,有几个是被志恩当成私人物品的收纳在使用。
虽说如此,要运用这些设备的话也会有用处。
她启动了投影仪,解剖台上投影出女性的裸体。躺着的是,和未来一起被发现的女性的尸体。真正的遗体,已经化为骨灰了。本来,应该要从遗体状况判断,进行对犯下罪行的那帮人的解析(侧写),不过遗属的精神保护被视为最优先事项,在手续耽搁中尸体被火化了。
虽说如此,回收之后医疗设施方记录下了尸体的全身数据,帮了大忙。通过调出厚生省的数据存档,能实施二次解剖。本来,各种手续很麻烦,不过用公安局的权限强行取得了数据。
「那么,也来做下仿侧写……吧」
志恩戴上手套,同步了手指的知觉。将手放在全息投影的裸体上,便传回肉的触感。用指尖按下,确认了触觉的精度。尸体的肌肉产生了死后僵直,透过皮肤之下残留着柔软的脂肪层传来硬硬的触感。接着戴上了VR头显。尸体的臭味再现在鼻腔里。没有问题。继续进行二次解剖。
对被实施在尸体全身的暴行之后的惨状,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在尸体两手腕上有像是擦伤的痕迹,这恐怕是被绳子绑住而吊着的痕迹吧。还有全身都被殴打过。损伤尤其严重的地方,是从肚脐到外阴部之间的地方。下腹部被施加了偏执的殴打,骨盆上产生了大裂缝。确认到就算万一得以生存下来,内脏器的损伤也是再次怀孕无望的程度。
是让人意志消沉的解析结果。
志恩吐掉了燃到嘴唇边上变成烟头的细香烟。嘴唇像轻微被灼伤一样火辣辣的。用舌头去舔,就有口红的味道。她暂时摘下手套,从插在胸前口袋里的盒子里拿出香烟,点上火。一口气吸了差不多一半,然后吐出烟气。要说这次的罪犯们,好像是色相相当浑浊的家伙。
「这种工作也是,不让潜在犯来做的话风险就过高了……吗」
她回忆起了医学院时代,法医学研修时的教官说过的话。“法医学从业者和监视官同等地背负着色相恶化的风险,但是对社会来说它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职务。”——之类的,就是这种情况。确实,对压力的耐性降低了的现代人,如果直面这种赤裸裸的恶意,不可否认地会引来色相恶化。本应实现了完美的安全的社会中,居然有能做出如此残酷的行为的人——对异常犯罪者过度的恐慌,会造成对西比拉社会这个完美的社会秩序产生疑问。只会导致在自己的心中萌生否定社会的感情。色相恶化——然后关系到犯罪系数的急剧上升。
特别是对异常犯罪,不得不实行尸体解剖的验尸官等,在西比拉统治下越和平繁荣,就为这种反差而折磨吧。在健全人之中,担任这个职务的人已经变得稀少,所以和将潜在犯作为搜查官而活用的执行官制度一样,也过渡至采用能适应验尸官职位的潜在犯的分析官制度。
但是,拥有医疗资格证书的潜在犯是稀有的存在,所以比起消耗和交换激烈的执行官,人数也更少。志恩被分配来的时候,是短时间出现空缺的程度。分析官是慢性的人手不足。这要是和以前的犯罪率一样的话,早就过劳死了吧。虽然对要彻底任意驱使没有其他可去之处的潜在犯的公安局的这种意图,也有很大不满,不过自己已经在这个职场7年以上了。恋爱也是如此,天性见异思迁的自己,就是这样停留在了一个地方。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西比拉引导的职业适应性——自己的天职吧,自己如此和解了。
「不过,这次的案子,有点难办吧……」
如此说着,还能轻描淡写,就还没关系。只不过是保持着把自己当成外人的眼光,彻底做出客观的判断而已。一埋头操作的话,就总感觉好像为了解剖尸体而活动手指的自己,分裂出了仿佛俯瞰着整体光景的冷静的另一个自己。被害者也好,加害者也好,都不会移情到他们身上。只要,去绞尽脑汁探索眼前的尸体,从中得到应该提取出的情报就行了。
现在也是如此。再次开始验尸,这次,则是看和这具女尸近似的外伤——全身被殴打/下腹部被偏执地打击/破裂的子宫——在公安局的数据库中搜索有没有具有这些类似特征的尸体,进行比较研究。其中很多是被发现溺死,其中也有腐烂进行着,身体组织的一部分出现粘液化的尸体。真凄惨啊,志恩如此想着,但决定不要再抱有这以上的过剩的怜悯了。她淡然地继续操作。
合计仅有十几具——找到了连接身份不明而被���理的无名尸体们的“线”。然后她想暂告一段落,摘下了头显,看了看钟。本来以为是个要花费一整晚的工作,不过现在是仍未黎明的时间。
她在解析区域的洗手台边摘下手套洗手。再现的喷溅血液,还有刺鼻的恶臭也消失了。残留在指尖的尸体的感触,被流水洗去。她回到综合分析室,坐在多面显示器前的椅子上。
连接被杀害的女性/无名尸体们的“线”——以刚才通过解剖得到的固定外伤模式为基础,再次进行搜索。将搜索范围扩大至厚生省的医疗数据库。她对搜索引擎的报告——推断被“箱舟”杀害的牺牲者人数,不由得目瞪口呆——实际是32名。
然后推导出的实施犯罪者们的心理倾向——对怀孕和生产这一行为,有过剩的逃避心理,又或者说是关心。以及抱有令人作呕程度的憎恶。
根据潜在犯的犯罪倾向,存在着偏爱人体特定部位的异常快乐杀人这种分类。这虽然也不是不能断定为其中的一例,不过怎么也想不通。让孕妇生产后再杀害——而且,施加了让其不能再怀上孩子的彻底的暴行。“箱舟”的杀害部队,是由正好有这一嗜好的异常者构成,还是组织全体的方针——拥有下达决策权限的上层,对妊娠怀有强烈的憎恶呢。这以上的事志恩也无法推测。
不过,即便如此也有能确定的事。自己等人要对峙的对手,是极其讨厌的一伙人。
「……要小心哟,弥生」
于是志恩,祈祷着恋人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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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市盘前:新西兰联储不放弃宽松,纽元回落60余点;黄金强势逼人,避险资金纷纷涌入 © Reuters. 欧市盘前:新西兰联储不放弃宽松,纽元回落60余点;黄金强势逼人,避险资金纷纷涌入 周三(6月24日)亚洲时段,美元指数交投于96.6附近,纽元兑美元回落60余点,新西兰联储维持利率在0.25%不变,与市场普遍预期相符,但该联储表示经济风险偏下行,货币政策委员会讨论了扩大资产收购计划(LSAP)的利弊,不排除进一步扩大的可能性,从而在可预见的未来将市场利率维持在低位。现货黄金突破1770大关,再创逾七年半新高,新冠病毒新感染病例数激增,打压了投资者对较高风险资产的信心,投资者增加黄金资产的配置,避险资金流出股市转向黄金ETF资产。国际油价陷入震荡格局,此前美国API原油库存超预期增加,可能预示着市场仍处于供需过剩状态,这打击了投资者最近的看涨情绪。 本交易日主要关注美国EIA库存报告,此外关注美联储官员讲话。 亚洲时段行情回顾 亚盘时段,纽元兑美元回落60余点,汇价现报0.6463,跌幅0.43%;新西兰联储维持利率在0.25%不变,与市场普遍预期相符,但该联储表示经济风险偏下行,货币政策委员会讨论了扩大资产收购计划(LSAP)的利弊,不排除进一步扩大的可能性,从而在可预见的未来将市场利率维持在低位。 亚盘时段,澳元兑美元三连涨,汇价现报0.6944,涨幅0.2%;澳元强于其他商品货币,一方面澳洲疫情控制的较好,投资者对澳洲经济复苏充满期待,而日内亚洲股市纷纷走高,贸易局势有所好转,这整体上推动了澳元再度走高。  亚盘时段,美元兑日元窄幅震荡,汇价现报106.58,涨幅0.06%;美元兑日元周三亚洲时段仅仅是录得了技术性回升,但过去两周以来的下行趋势仍然完好,下方支撑位在5月初的前低105.99,失守后随着基本面消息的进一步发酵,美元兑日元将有大概率回踩105这一关键心理关口,而这也是日本央行能够容忍的汇率底线,一旦日元继续升值,日银可能入场出手干预。市场更担心美国自身的经济恢复前景可能慢于全球其他国家地区,这一押注令美元今年以来的避险低位重新受到挑战。而日元则因此成为避险资金改换门庭的首选。 亚盘时段,现货黄金突破1770大关,现货黄金现报1770.54美元/盎司,涨幅0.13%;现货黄金持坚于逾七年半高位附近,受益于避险需求。因对新冠感染人数跳增的担忧以及出台更多刺激举措以支撑经济的预期,提振了金市需求。6月21日止当周,美国新冠病毒病例数较前周激增25%。美元指数盘旋于上日触及的逾一��低位附近,这也有助于提振金价。新冠病毒新感染病例数激增,打压了投资者对较高风险资产的信心,投资者增加黄金资产的配置,避险资金流出股市转向黄金ETF资产。 亚盘时段,国际油价陷入震荡格局,美油现报40.22美元/桶,跌幅0.37%;布伦特原油现报42.71美元/桶,跌幅0.05%;此前美国API原油库存超预期增加,可能预示着市场仍处于供需过剩状态,这打击了投资者最近的看涨情绪,Again Capital LLC合伙人John Kilduff表示,看起来,在触及3月6日以来的高位后,油价遇到了一些技术阻力,然后我们看到了一些获利了结。分析师表示,市场对美国采购经理人指数(PMI)有点失望,该报告显示,美国从新冠疫情引发的低迷中反弹的速度没有欧元区快。 财经数据 财经事件 时间待定   IMF发布修订后的《世界经济展望》。 次日00:30  芝加哥联储主席埃文斯(Charles Evans)于一场线上活动,就当前经济状况和货币政策发表讲话。  次日03:00  圣路易斯联储主席布拉德发表讲话,主题为“新冠肺炎和经济”。 亚洲时段消息回顾 消息人士:至少16艘载有委内瑞拉石油的油轮被困在海上,买家避开委内瑞拉的石油货物,以避免被美国制裁; 新西兰联储利率决议要点一览;① 货币政策:维持利率不变,准备在必要时使用额外的货币政策工具,更广泛的工具包括定期贷款工具和降低官方现金利率,将在8月概述是否准备部署替代工具;② 经济前景:经济风险偏下行,6月份季度数据将显示经济活动大幅下降,继续失去工作和减少活动的程度仍不确定;③ 资产购买:资产收购规模维持在600亿纽元,将维持大规模资产收购计划(LSAP),必要时将扩大LSAP;④ 纽元升值:纽元近期的升值对新西兰的出口收入造成了额外压力;⑤ 疫情影响:全球各国为了防疫采取的边境管控强化了新西兰经济所受的负面影响。  英国将进一步放松疫情防控措施;随着疫情缓解,英国政府23日宣布将进一步放松疫情防控措施,包括:7月4日起,酒吧、餐厅和理发店可以恢复营业,但必须严格遵守相关防控规定;电影院、博物馆、图书馆等场所如果能做到安全有序,也可重新开放;在人与人之间无法保持相隔2米的地方,社交距离可缩短为1米但要采取防护措施。不过,英国各地的防控措施调整并未同步。英国政府公布的这些新举措仅适用于英格兰,苏格兰等其他地区是否调整由当地政府决定。英国卫生部23日发布的新冠疫情数据显示,该国累计确诊病例306210例,累计死亡病例42927例。(新华国际)  山东黄金集团:迈进全球产金企业前十;6月24日上午10点,由英国金属聚焦公司主办的世界黄金年鉴发布会正式公布了全球产金企业前20排名数据(数据截至2019年底),山东黄金集团以47.94吨的黄金产量成功跻身全球产金企业第10位。自2017年起,山东黄金集团连续三年居中国第一产金企业。2019年,集团黄金产量达到47.94吨,较“十二五”期末增幅33%。目前,公司保有黄金资源储量2126吨以上,各类矿产资源总价值突破8000亿元。(新浪财经) 连续数月遭投资者赎回后,5月对冲基金吸引资金流入; 据数据供应商eVestment,对冲基金行业5月流入资金17亿美元,为2月以来首次净流入。不过该公司在一份报告中称,今年迄今的赎回规模仍超过300亿美元。今年对冲基金一直在应对极端的交易环境,3月股市暴跌时,一些业内最大的对冲基金也受到了重创。彭博汇编的数据显示,今年前五个月该行业亏损约5%,同期标普500指数下跌5.8%。包括Seth Klarman旗下Baupost Group在内的一些公司已经向新资金开放,希望能利用疫情引起的市场混乱获利。“这不是一个行业应有的成长和繁荣方式,” eVestment在报告中称。“自2014年年中以来,对冲基金的资产管理规模一直在近3万亿美元的水平。业绩成了防止资产缩水的主要原因”。 美国14%受援小企业准备在救助贷款用尽后裁员;全美独立企业联盟(NFIB)调查显示,大约14%通过美国政府工资保障计划(PPP)获得贷款的小企业主预计,一旦他们耗尽了资金,将不得不进行裁员。47%的企业主表示,预计未来一年将需要更多财政支持。30%的企业主表示,截至6月中旬的销售额还不到疫情前的一半。  英国和欧盟将错过评估未来金融市场准入的最后期限;据外媒报道,金融业高管和欧盟官员表示,英国和欧盟将错过在6月底前对未来金融服务行业跨境交易进行评估的最后期限,目前距离可能出现的英国无序退欧只有六个月时间。英国于今年1月脱离欧盟,并将在截至12月底的过渡期内继续遵守欧盟的规定,相应地,英国金融公司仍享有全面的欧盟市场准入。未来能否直接进入欧盟市场,将取决于欧盟是否认为英国的监管“等同于”欧盟的标准。欧盟和英国去年同意,他们将“尽最大努力”在6月30日前完成评估。 波罗的海干散货运价指数升至逾7个月高位,因船运活动增加;波罗的海干散货指数周二涨3.8%,或59点,报1617点,创去年11月5日以来新高,主要受益于各类船舶交易活动和费率均有所增加。海岬型船运价指数增加185点,或4.9%,报3976点,为9月24日以来新高,日均获利增加1308美元,报26672美元;巴拿马型船运价指数涨18点,报1222点,日均获利涨157美元,报10997美元。 海上钻井公司面临破产潮;① 在能源价格历史性下跌的背景下,为主要石油生产商运营海上钻井平台的公司将面临四年后的第二波破产潮。据行业消息,七家最大的海上钻井公司中的四家:钻石海上钻井公司(Diamond Offshore Drilling),来宝集团(NE.N), Seadrill Ltd SDRLN和Valaris Plc已寻求债权人保护,或开始进行可能导致破产的债务重组谈判;② 另外两家公司正在向他们的债权人求助。太平洋钻井公司(PACD.N)上月表示,可能需要修改债务条款,并正在寻求其他融资方式,以防债权人不接受新条款。石油公司Shelf Drilling (SHLF.OL)的高管说,该公司正寻求与债权人就明年生效的贷款条款进行谈判 机构观点 华泰期货:API原油库存增加成品油库存下降;昨日API公布库存数据,其中原油库存增加,成品油库存下降,且降幅较大超出市场预期,这对油市来说是一个令人欣慰的信号,随着需求复苏,近期美国地区成品油从库存和现货升水等指标来看均有改善,炼厂利润也出现修复,不过目前离全球成品油库存正常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尤其是中间馏分的煤柴等,当前制约炼厂开工率的不仅仅是低迷的加工利润,还有不同产品需求恢复速度的不一致,煤油与柴油的需求复苏要慢于汽油与石脑油,这对炼厂调整其产品结构以及提升整体开工率形成较大的挑战。 新冠疫情挥之不去,美国新一轮经济刺激也近在眼前了; ① 美国财长姆努钦周二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美国政府正与国会就新一轮刺激措施进行讨论,这有可能会在7月通过;姆努钦称,新的刺激举措是“我们目前正在认真考虑的”。他还预计,美国经济将在年底前走出衰退;② 美国总统特朗普也曾表示,他在考虑进行新一轮经济刺激,希望这能在“接下来几周内”发布。据媒体报道,特朗普团队内部曾讨论推出1万亿美元刺激计划,以促进就业;③ 在特朗普所在的共和党内部,议员们在考虑是否继续对低收入个人与家庭的直接发钱。特朗普倾向于支持这一做法,不过共和党议员之间存在意见分歧,反对的声音认为这样做可能得不偿失;④ 在上述采访之前,姆努钦当天与共和党议员进行了会面。会面结束后他表示,希望花点时间认真思考,不管采取什么举措,会更加聚焦于增加就业;⑤ 这可能也与此前封锁措施对美国就业造成的严重冲击有关,因为经济活动停摆,美国失业人数急速飙升,疫情后首次申请失业救济的人数累计超过4000万;⑥ 姆努钦在上述采访中表示,如果美国新增确诊人数再度明显走高,他与特朗普都不倾向于再度关闭经济。他提到,3月企业活动关停后时,医疗资源出现严重短缺,呼吸机也不够���,“现在情况已经很不一样了。” 摩根士丹利分析师指出,预估欧元兑美元在未来一年间将维持横盘震荡走势,2021年中期仍将持于1.12的水平;一方面,欧盟救市新政暂时有望缓解欧元区进一步走向解体的焦虑和恐慌,限制欧元汇价下行空间,但另一方面,全球避险情绪的持续存在仍将令美元指数保持坚挺,也限制以欧元为首的非美货币有太多上行突破空间; 四大利多助推现货黄金续刷逾7年半高位;① 日内现货黄金持续走高,续刷逾7年半高位至1774.65美元,因美元走软叠加疫情二次蔓延风险加剧,同时黄金ETF持仓持续刷新7年高位,此外全球持续巨量宽松降低了黄金的持有成本。② 随着近期经济数据略有改善,同时市场对于美元的流动性需求减弱,美元持续走低,这对金价构成支撑;③ 同时隔夜数据显示,美国新冠肺炎超233万例,单日新增确诊接近4万,同时有消息称,欧盟国家或暂时禁止美国游客入境,因未能控制疫情,这使得市场对于疫情二次蔓延导致经济再度封锁的担忧情绪回升,因此市场仍继续持有黄金;④ 同时6月24日黄金ETFs数据显示,截止6月23日全球最大的黄金ETF-SPDR Gold Trust的黄金持仓量1169.25吨,较上一交易日增加3.21吨,黄金ETF持续增加,尤其是在基金经理也在逐步的增持黄金之际,对金价构成支撑;⑤ 此外各国央行广泛实施货币刺激举措,这不仅会引发通胀,还描绘了更加疲弱的经济图景,使黄金看起来更具吸引力,因黄金被视为一种对冲通胀和货币贬值风险的工具。 大华银行分析师指出,短期到中期期限内,欧元兑美元都料将保持横盘震荡走势,波动区间大致在1.1200到1.1450之间,原因在于美元指数在美联储更多宽松预期面前承压的前景将利多以欧元为首的非美货币,但是欧元区内部经济环境充满不确定性的状况仍会限制欧元的上行空间;  花旗:金价至少可以企稳在1700美元水平;花旗称即便不考虑疫情环境下现实的尾部风险(比如一次巨大的通缩冲击或者市场流动性事件),金价至少可以企稳在1700美元水平,而且有30%的可能性在2020年下半年走高至1800-1900美元区间。  兴业投资:新政策提振贵金属,A股强势多点开花;①5月中旬,生态环境部、工信部等4部门发布了《关于调整轻型汽车国六排放标准实施有关要求的公告》,明确了自2020年7月1日起,全国范围实施轻型汽车国六排放标准;②国六作为新一代的排放标准,相比较国五而言,前者对尾气处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此背景下,轻型柴油车需加装DOC+DPF+ASC催化剂,而汽油车需增装GPF催化剂。从整个产业链来看,新型排放标准刺激催化剂的需求增加,从而有效提振催化剂原材料——铂族金属(铂金、钯金、铑金)的需求。因此,整体需求的提升将促进催化剂市场得到进一步扩容,铂族金属的价格有待进一步走高,相关板块、概念与产业或将迎来重大变革和行业机会。③根据世界铂金��资协会(WPIC)统计,国五完全切换至国六A(2020年实行)将带动国内钯金用量增加40%,铂金用量增加10%~15%,铑金用量增加50%-100%。④国六标准的实施,不仅对贵金属市场有刺激作用,而且利好消息对资本市场有短期提振效果。自6月份以来,尾气处理板块异军突起,其整体上涨15.9%,跑赢大盘将近13个百分点。资金流向方面,6月份以来共有6只相关概念股呈现大单资金净流入态势,合计吸金5.41亿元。  继续关注金价的上破机会;国内来看,央行净投放2000亿元,而10年期国债利率上冲至2.91%,目前看我们仍预计短期期债将维持区间震荡,主要逻辑在于6月流动性较5月宽松,可以把握区间震荡的机会。海外而言,欧元区、美国6月制造业PMI初值改善,显示复工复产推动经济复苏。后续继续关注金价上破可能,从短期来看尚未完全计价的风险包括:风险资产定价复苏进度过高(疫情二次传播),美国大选风险(特朗普支持率下降),6月26日美联储公布银行压力测试结果,从长期来看,美联储以及全球央行的持续扩表支撑金价进一步走高。此外从“聪明钱”的持仓来看,全球黄金ETF总持仓已经超过1亿美元,是2013年历史次峰值的123.5%,而目前金价仅为历史峰值的92%左右,一旦金价形成上破态势则后续上升空间较大。近期境内外风险资产有脱钩的表现,外盘的调整风险持续积累,而内盘则相对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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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auke0509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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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称 3
沉迷新发售的游戏《Partisans 1941》,露家公司开发的二战游击队题材游戏,俄语配音好评,一刀一个纳粹超爽的www
顺便向大家推荐一篇设定惊为天人的露家太太写的加露同人《Близнецы》,靠机翻也能吃,是难得解释了北米双子的相貌为何与原住民印第安人不同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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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运’对伊万来说一直是种消耗极快的稀有资源,两年后阿列克谢耶芙娜就一病不起,而她为登上皇位发动的从莫斯科公国至现在的第一次宫廷政变也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陶罐,权臣缅什科夫为将对自己有利的继承人推上沙皇宝座,在阿列克谢耶芙娜逝世后再一次发动政变并逮捕、流放他的反对者。而伊万则对彼得二世失望至极,他不是第一次遇见昏庸无能且性喜游乐的统治者,只是无论遭遇多少次,他都无法适应自己——在国家和意识体人格双重意义上的自己——像一件老旧的、不再受主人喜爱的家具那样被粗鲁的使用和对待,他甚至认为彼得二世统治期间发生的唯一一件好事乃是由于彼得二世加冕前经过医生测试发现未来的沙皇尚未成长发育到能勃起的程度,故伊万得以逃过‘神圣婚姻’这一仪式。
彼得二世的继承者安娜·伊万诺夫娜同样经历了各种政治斗争才成为沙皇,伊万一面为王位更替时的动荡头疼——他总觉得这是个不好的兆头,预示着未来掌权者交换时都得出点儿问题——一面暗自庆幸在彼得之后他终于又迎来一位聪慧且有才能的、看上去至少不会短命到只有几年寿命的统治者,尽管他和安娜·伊万诺夫娜的关系并不亲近,也反对安娜·伊万诺夫娜成立隐秘调查、窃听和监视贵族与官员们的秘密总理府。
三年后,为了解决波兰-立陶宛联邦因王权不稳而导致的领土接壤处层出不穷的匪患与明克斯等地境内东正教教徒被波兰人迫害的问题,也为了保证波兰-立陶宛联邦的中立立场不受法兰西王国的干涉、防止法兰西王国的势力向东扩散,俄罗斯帝国半是被卷入半是主动参与进波兰的王位继承争端中。对于此次俄罗斯的主要敌人法兰西,过去伊万只从本国外交官和驻它国大使的信件里断断续续得到过不少消息,诸如新修建的凡尔赛宫与欧洲外的殖民地等——‘气候温暖的领土!’每当伊万想到那些属于法兰西的殖民地时总是会情不自禁涌起羡慕之情和对南下扩张的渴望——当年彼得出使欧洲各国时因出使目的而没将法兰西列入访问名单中,本世纪彼得访问法兰西时伊万又留在国内辅佐近臣们处理内政,以防如上次那般作乱者趁着沙皇出行而掀起叛乱,故虽然上个世纪两国曾短暂加入过同一个联盟,但伊万从未亲自见过法兰西的意识体,对方仅在他脑中留下个被各类流言传闻以及卢卡谢维奇等人随口一提所塑造的模糊身影,且因本世纪俄罗斯与法兰西的关系日益紧张,在维也纳条约[1]签订后,法兰西开始拉拢俄罗斯周边的国家以期制造一个敌视俄罗斯的东欧政治环境,伊万很难对那个意识体报以什么美好的想象。
‘你的敌人总能反衬出你是怎样的人。’伊万想,根据他随彼得游览英格兰时那个眉毛异常有存在感的意识体的糟糕表现,伊万猜测法兰西意识体极大可能也是个令人生厌的、傲慢又自命不凡的杂种。
 波兰-立陶宛联邦的衰弱使伊万意识到这是个可趁之机,他已经和自己的姐姐分离太久了,即使奥利加和他的关系依旧算不上不亲密——例如伊万至今仍未向奥利加透露娜塔莉亚的存在,当奥利加在信中写下试探之语时,伊万总是回复以天气、新的服装流行款式和第聂伯河右岸近况等话题,他无法判断奥利加的试探是因她感知到了什么,还是说卢卡谢维奇或罗利纳提斯命令她利用自己的身份撬开伊万像蚌壳一样紧闭的嘴,自娜塔莉亚诞生以来,宫廷内联邦的使者已有意无意打探过许多消息了,他们做得足够隐蔽,每一次都冠以政务之名,可惜只要涉及到娜塔莉亚,伊万总是如只带着熊崽的母熊一样敏锐且充满攻击性,他能轻而易举看透那些间谍以及间谍背后的意识体们的真正目的——伊万也认为家人最好生活在一起,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向安娜·伊万诺夫娜提出借机迎回奥利加之事,出乎他意料的是,不需他将自己准备的说服方案一一讲出,诸如奥利加对第聂伯河右岸地区的稳定以及对小俄罗斯概念的稳固作用等,安娜·伊万诺夫娜就将他的提议纳入战争目标中。
经过战争中和法兰西的几次交锋以及法兰西推动奥斯曼帝国再次和俄罗斯帝国开战后,伊万对法兰西帝国及其意识体都报以更深的恶感,而当法兰西当局的努力反而使俄罗斯的国际地位上升后,伊万忍不住产生股混合了嘲讽的愉悦,这种愉悦在奥古斯特三世成为波兰国王并正式同意奥利加回归俄罗斯以感谢俄罗斯政府对自己的支持和帮助后攀上顶峰,哪怕在伊万前去迎接奥利加时发现奥利加对和自己兄弟重逢以及生活在一起未显露多少兴奋喜悦也没降低,‘她毕竟在波兰待了好几个世纪,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习惯新生活。’伊万想。
接回奥利加时罗利纳提斯也在场,伊万一瞧见罗利纳提斯,那个穿着法国流行套装、带着顶扑了香粉的黑色假发的身影就戳动了伊万体内那根‘保护娜塔莉亚’神经。果不其然,罗利纳提斯找了个略远离侍从、周围的人听不清他和伊万交谈的机会以近乎笃定的语气询问伊万道:“明斯克那片土地上是不是诞生了新的意识体?”
闻言伊万脸上的微笑丝毫未变,他瞥了罗利纳提斯一眼,又移眼眺望远方似在欣赏由灌木和树林构成的、杂乱中含着丝秩序的自然风光,“您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呢?”伊万的声调仿佛在歌唱,他的笑容扩大些,故意又轻又软地念出罗利纳提斯的名字补充说:“亲爱的托里斯·罗利纳提斯。”
罗利纳提斯的呼吸哽了一下,伊万猜对方应该完整的接收到了自己的挑衅和恶意,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年蒙古入侵时立陶宛大公国的趁乱劫掠以及其后包括伪德米特里一世事件在内的、一系列由立陶宛主导或参与的阴谋和入侵——尤其是导致奥利加的子民同他的子民敌对的那些——‘不过,现在我倒是能肯定当年签订德林斯基休战条约[2]时罗利纳提斯的确是在试探娜塔莉亚的出生。’他思索着,多年隐瞒娜塔莉亚的存在、成功保护了娜塔莉亚所带来的自矜像煮开的水一样沸腾着在心底翻出一波波浪潮,他有些想赏玩罗利纳提斯此刻的表情,又觉得摆出幅不理人的高傲姿态更能惹恼身边这名曾经强大的意识体,故他控制住自己侧头的欲望继续眺望远方。
“明斯克那块地区是否诞生了新的意识体?”罗利纳提斯再次问,“意识体作为使者出使它国的风潮已兴盛了近一个多世纪,而您几乎没离开过您的国家,也拒绝其它意识体作为使者拜访您的国家。是什么把您绑在了您的领土上,您又是为何拒绝您的同族来您家中作客呢?”罗利纳提斯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但伊万能听出罗利纳提斯声音里强压着的愤怒与几分因被轻视出现的耻辱感,这突然使伊万回想起他面对英格兰意识体时的心情,进而感到几分意兴阑珊,他终于转头看向罗利纳提斯,“我也问了,您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样答案呢?”他顿了顿,又说:“无论答案是什么,现在的您都无法做任何事。”
“……所以答案是‘是’,对吗?”罗利纳提斯直视着伊万,眼里的固执一览无遗。
伊万叹息一声,将视线移至不远处正看着仆从检查行李的奥利加身上。
“您不应该这样做,伊万·布拉金斯基,”伊万余光中的罗利纳提斯轻微颤抖着,伊万肯定这不是由于罗利纳提斯觉得冷,而是他为了避免四周的人察觉到他的愤怒以及其它激烈的情绪而竭力压抑自我的结果,“您知道,按照德林斯基休战条约,既然那块土地被划分给我——我和卢卡谢维奇,”罗利纳提斯卡了一下才补充上他盟友的名字,“那么理应由我们来照看那名新生儿!”
伊万嗤笑着说:“请别说这种荒唐又可笑的话,那是我的亲人。”——自然该和我生活在一起,因伊万改变了原本羞辱罗利纳提斯的打算,他隐去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您怎么能确定他是您的亲人?”罗利纳提斯猛地抬手似想推搡伊万,所幸他理智尚存,半途中别扭的改为摩挲外套上的纽扣,他沉默片刻,再次开口道:“况且,您这么说,难道奥利加不是您的亲人吗?”
伊万转头速度快到他听见自己的颈椎发出声脆响,他死死盯着罗利纳提斯,深呼吸了数次才继续挂着面具般的微笑说:“是‘她’而不是‘他’。”他微前倾身子靠近罗利纳提斯,伸手握住罗利纳提斯的手肘,指甲隔着衣袖掐进罗利纳提斯的皮肉里,“请您记住,我亲爱的罗利纳提斯,她是我的妹妹——”他压低音量,因喉咙和声带受损而一直保持稚嫩的声音如极北蝰一般蜿蜒着钻入罗利纳提斯的耳道,“——也只会是我的妹妹。”他重重吐出‘我’字,甩开了罗利纳提斯的手肘,“感谢您前来送别奥利加,不过由于回程路远,我们最好别继续耽搁了,您认为呢?”
 回程途中伊万和奥利加共乘过几次马车,如他所料,罗斯公国时期两人的地位差距和漫长的分离致使重逢后的他们时常只能尴尬无言得共处一室,伊万有想过趁此介绍娜塔莉亚,这样他和奥利加间既有话题可聊,奥利加和娜塔莉亚��面后也不会因陌生而感到无所适从,可每当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对奥利加的不信任就跳窜着敲响了他耳边的警钟,告诫他奥利加直到现在也未表现出逃出敌人奴役、即将和兄弟生活在一起的如释重负与喜悦,或许在奥利加看来波兰和立陶宛并不是分裂东斯拉夫整体的敌人,更甚者,没准儿奥利加认为俄罗斯帝国才是她被以第聂伯河为线分作两块的罪魁祸首。
在聊完了诸如圣彼得堡正流行的裙装和首饰款式,宴会的流程与没明说的、通常作为判断来客是否属于已圈的礼仪等无意义的话题后,伊万左思右想,于某日下午坐进奥利加所乘坐的那辆摇晃的马车内尝试着谈论更进一步的话题,他向奥利加提起“小俄罗斯”这一概念,并带着几分邀功的心态对奥利加介绍彼得还在世时下令印刷新版的各类东正教书籍以去除波兰���东斯拉夫的影响,“当然,这并不是说我认为彼得借此打压异神教徒的做法是正确的。”伊万补充道,“我有叮嘱当地的官员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那些拥有另一种信仰的人们别在城市里公开宣扬自己的神,他们的生活就不会受到干扰。”
奥利加面带微笑,她微颔首,视线落在伊万的领巾上道:“您心肠真好。”
伊万想长叹一声但控制住了自己,他能感到奥利加在面对他时不止表现得极为生疏,这份生疏中还混着几分蛰人的敌意。伊万无法判断奥利加的敌意是源自罗斯公国时期两人相处模式的惯性,还是奥利加真如他胡思乱想的那样认为俄罗斯帝国是分裂她子民的作恶者之一,或更糟糕点儿两者兼有。“您不用表现得如此的——”伊万抿唇望向奥利加,“您是我的姐姐,不必让礼节成为挡在我们之间的障碍物。”
闻言奥利加连嘴角上翘的角度都没变化一下,她仍像名再普通不过的、和不熟悉的异性共处一室的贵族妇女那样挂着温顺可人的面具。
“……我记得您很擅长刀术,也喜欢和人比试,”伊万注视着奥利加那身由层层衬裙堆垒出膨胀感的、不便于行动的裙装,浮现在脑中的却是罗斯公国时期他跟随年长的兄姐们前往基辅参加迎接新一年到来的仪式时——伊万记得那时人们是把冬去春来的四月当作新一年的起点——远远望见的站在罗斯大公身边腰间挎着匕首和弯刀的、瞧上去锋利又高高在上的奥利加,“也许您早已听说过这个消息,我们家族中新增了一位成员。”
伊万用余光观察奥利加的神情,可他什么都没能看出来,“她的名字娜塔莉亚,和您一样喜欢舞刀弄枪,虽然如今只长到我腰部那么高,但已经能成功举起比她身高还长半个头的铁剑作出些挥砍戳刺的动作了。我有时会和她聊起您,尤其是您精湛的刀术,她对此很是向往,”这是句不完全的谎言,无论伊万同娜塔莉亚谈论多少次奥利加,娜塔莉亚也从未主动询问过任何有关奥利加的消息,她摆出全神贯注聆听的模样的动机不是因她对素未蒙面的姐姐感兴趣,仅仅因说话者是伊万而已——就算伊万捧着词典从字母А读到字母Я,娜塔莉亚依旧会托着腮睁着闪闪发光的双眼专注的瞧着伊万,在给娜塔莉亚上语言课时伊万已验证过这点了——不过伊万认为撒点儿有助于姐妹间建立正面印象的谎话无伤大雅,“如果您愿意,她将非常乐于向您学习刀术。”
奥利加眼睑颤了颤,她的头垂得更低些,显现出脖颈至后肩那段圆润流畅的曲线,她微张口,似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抬手将落至脸侧的鬓发撩至耳后。伊万的目光莫名被奥利加撩发的动作吸引,过了数秒他才恍然意识到他之所以盯着奥利加的手指不放,乃由于那只手上本该有陈年刀茧的地方看上去光滑又柔嫩。“——或者,”伊万有些局促地说,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小心说错了话,“您也可以讲述些罗斯公国时期的事,娜塔莉亚对我们的历史很感兴趣,她喜欢听斯拉夫神明的传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奥利加仍低着头,他放任沮丧获得五官调控权。
在度过一段尴尬又略沉重的寂静后,伊万再次尝试着开口道:“您多年以来一直在波兰王国的首都居住,也许想要回自己的领土看看,很遗憾因时间紧迫,归程途中我们无法绕路去基辅。”伊万望了望窗外,土路边栽着一排道旁树,树与树的间隙内断断续续透出遥远的天际线,虽是晴日,远处却漂浮着几抹乌灰的云,伊万将视线移回奥利加身上,“您——”他迟疑了一瞬,“如果您无法适应圣彼得堡的生活,在拜见过安娜·伊万诺夫娜后……”伊万的食指无意识挠着椅面上的刺绣纹路,他当然希望奥利加能和自己住在一起,收到奥古斯特三世同意把奥利加移交给俄罗斯帝国的消息后他就迫不及待在自己的别庄中划分出一片区域重新装潢,然而和奥利加重逢的这几日,奥利加冷淡的反应让他从一厢情愿的家人团聚的幻梦中清醒过来,“我会劝说陛下允许您回基辅,当然,您不能一直留在基辅内,可每年住上几个月也不会招致他人闲话。”
奥利加猛然抬头,又立即垂首用角度遮掩她失态的表情,她抬手抵住鼻端,胸膛快速起伏着,呼吸也变得颤抖不稳。伊万体贴得移开视线,等耳边的呼吸声平复下来他才继续道:“您是我的家人,如我所说,礼节乃至于地位尊卑都不必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我希望我们能像普通的人类姐弟那样拥有平等的、相互信赖的关系。”
奥利加抬起头,她眼眶有些泛红,在撤下防范性的温顺面具后她的神色终于生动起来,“我不曾听说过意识体之间还能以那种方式相处。”
“是啊,这是种新的——”伊万顿住,他思索片刻说:“——新的探索,我想我们都有很多得学习的地方。”
 娜塔莉亚和奥利加的会面比伊万预想的还要客套生疏,虽说考虑到年龄差距、过去奥利加对家族的看法以及娜塔莉亚对除他以外的人持有的漠不关心的态度,伊万并不指望姐妹俩能一见如故,但寒暄完后只能靠伊万绞尽脑汁找出些三人能共聊的话题,另两人还只选择伊万作为对话对象显然不是个好的开始。或许是看出了伊万藏在心底的消沉,之后奥利加和娜塔莉亚主动向对方搭过几次话,至于效果,伊万只能安慰自己道至少他的姐妹正尝试着互相磨合,令他不知该感到欣慰还是担心的是,娜塔莉亚趁着奥利加游览自己将要居住的区域离开之时告诉伊万他不用担心她们的事,同时直白的告诉伊万她因伊万对奥利加前来一事表现得如此激动而生出些小小——可能也没那么小——的妒忌,话音未落她就提着裙摆跑走了,留下懵且怔愣的伊万迟疑他是否该叫住娜塔莉亚好好谈谈幼儿对亲近之人的独占欲的问题。
大约一个多月后的某日晚上,伊万洗漱完后换上了睡袍——公平来说,这件长至他脚腕的略透明的袍子有些像女士的内裙——他打着呵欠走向床,掀开棉被后却措不及防被床上一团蜷缩的人影吓得倒退几步,差点儿被地毯绊倒往后摔一跤,他没有立刻转身朝茶桌扑去、举起茶椅砸向床并高呼卫兵的唯一原因是因为他在受到惊吓之余认出了躺在床上的是娜塔莉亚。已睡着的娜塔莉亚似乎被伊万的抽气声吵醒了,她揉着右眼坐起身,迷迷糊糊唤了声“哥哥”。
“为什么你会在这儿,娜塔申卡?”伊万停在原地问,他在问娜塔莉亚是如何在避开守在两人卧室前厅内的女仆和男仆、不被走廊上的侍卫和仆从发现的前提下溜进他卧室内,又是什么时候潜入他床上、用什么方式让方才的他忽视床铺异常的,然而娜塔莉亚却回答说:“因为我想和你说会儿话。”她放下手,看上去清醒了几分。
“我们可以明早再谈——”
娜塔莉亚嘟起嘴。
“——好吧,”伊万叹息着说,他走上前坐在床沿上,“但仅此一次,知道吗?你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娜塔申卡,你应该更注意我们之间的距离,尤其是在进入对方私人空间时。”以免撞上些尴尬事儿,伊万在心中补完自己的未尽之语。
“可我要垫脚才能碰到你的肩膀呐。”娜塔莉亚反驳说,她拍了拍身边,要求道:“坐过来些,哥哥。”待伊万坐到她身边后,她扭着身子朝床头坐去,双手环住膝盖突兀地问:“奥利加真的是我们的姐姐吗?”
伊万愣了一瞬,没等他问出娜塔莉亚为何会这样想,娜塔莉亚就自顾自继续说:“她很不一样。”她顿了顿,补充得更详细些,“和你相比很不一样。”
娜塔莉亚的疑问和感受并不出乎伊万意料,考虑到奥利加作为罗斯公国的象征诞生,在罗斯灭亡后经历近百年的地区内各小势力的混战后被立陶宛大公国入侵征服,又被当作利益交换条件由立陶宛大公国转移给波兰王国统治,至今奥利加的子民仍未形成股足够强大的、统一的、能使她摆脱战利品处境的力量,而曾经不被她放在眼里的、过去从属于她的伊万所象征的政权却逐渐强大不说,以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似乎永远不会再次落入被奴役或分裂成无数碎片化小地区的境地。这种身份地位的落差极可能导致她生出蚀骨的嫉妒和怨恨。尽管数个世纪没有自主权的、依附它国的生活磨尽了奥利加性格里的趾高气昂和强势,无论她内心中是否深藏着对他乃至娜塔莉亚的负面情感,至少表面上她维持着拘谨又温婉的模样,可没准儿奥利加在同娜塔莉亚相处时不自觉流露出了什么呢?
或这和情感无关,不提奥利加那些和他区别甚大的遭遇,单论娜塔莉亚对意识体的认知——尤其是意识体间那根本不存在的亲缘关系——就因他的私欲而不怎么符合主流,也许这才是娜塔莉亚口中的“不一样”,只是,真正让伊万苦恼的是他不知该怎样用简练的、概括性且同时易懂的方式将这一切解释给娜塔莉亚听。
“你觉得是哪里不一样呢?”伊万问,希望由娜塔莉亚选择他应从哪儿开始解答。
“……不知道,”娜塔莉亚颇苦恼的偏头,她埋在棉被下的脚趾动了动,一缕鬓发从肩后往前滑至她脸颊旁,“奥利加使用不同的语言,遵循不同的社交礼仪,子民们拥有不同的信仰,但我说的不是那些不同,而是——”娜塔莉亚皱起眉,“哥哥,你在离开前和我聊了不少奥利加的事,我也能感觉到她的确是在试图扮演一个姐姐……大概吧?”她的语气不怎么确定,显然直到现在也未完全理清自己的感受,“奥利加她——”娜塔莉亚泄气地垂手摩挲被面,“我真的不知道,哥哥。我不认为她在伪装什么,就是那种暗怀不好的心思与目的而故意接近我的那种,可和她在一起时,她的言辞和神态总使我觉得不对劲儿。”她忽然转头看向伊万,“虽然你从未详细解释过为什么你不仅向其它国家隐瞒我的存在,也隐瞒了沙皇,但我自己就能推测出你的动机,是为了避免在人类认为必要的时候把我像货物一样出售抵债,对吧?”
“……娜塔莉亚……”伊万讶然又欲言又止的唤道。
娜塔莉亚耸了下肩,“都不需我努力总结周边意识体的经历,奥利加的遭遇不就是最典型明显的例子吗?没有男性近臣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哥哥,只有安娜·伊万诺夫娜和她的荣誉女仆[3]、主要是荣誉女仆肯分注意力给我,我理解人类对我们的态度以及重视程度的区别是由于我们象征的政权的重要度不同,更遑论我的领土既不处于你的统治之下,也不存在单独的政权,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我喜欢那些人类的态度。他们因你重视我而施舍般允许我在他们的视野中获得一席之地,又时刻估量我的可利用价值以斟酌调整他们对我的方式。”娜塔莉亚说着,左倾着靠向伊万,两人的体温透过丝制睡袍交融在一起,“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哥哥,那不是你的错,你也无力改变他们的想法和做法。”
‘是的,只是我仍感到内疚。’伊万想,他不欲同娜塔莉亚争论他的自责情绪是否应该存在,故他选择无言地揽住娜塔莉亚的肩,缓缓抚摸娜塔莉亚的臂膀。
“而奥利加总是会让我想起那些人,”娜塔莉亚头枕着伊万的右肩继续说,“她也在评估我,可她是我们的亲人,亲人不应该互相评估,不是吗?”
“……家人的确不应该相互衡量利用价值,不过这仅是我俩的想法,或准确来说,是我认同的观念,而我抱着私欲使你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长大。”伊万语气平缓地说,见娜塔莉亚满脸不认同欲反驳的神情,只好又说:“先听我说完,娜塔莉亚。由于寿命、地位、象征意义的缘故,从很早开始,至少是我出生之时意识体们之间就少有‘亲人’的概念,你还记得我提起过的罗斯公国时期我们那些已消失的兄姐吗?因那时,一个统一的政权中出现地区级别的意识体被视为公国分裂灭亡的征兆,故在统治者和奥利加的主导下,人们尝试通过各种手段——”伊万原本想用‘杀掉’这个词,但鉴于意识体在肉体层面被杀掉也能自行愈合复活,他换了个用词说:“——消除他们,焚烧、溺毙、斩首……我听说过我们的某个姐姐曾被埋在土里近三年,她死而复生,活过来一两分钟后又因窒息而死,还得竭力在活着时用手挖泥土指望某日能把自己挖出去,最后靠着一场地震及其后的大雨才使她重见天日。”
娜塔莉亚睁大眼望向伊万,以她活到今日的阅历,着实无法凭空想象被活埋的痛苦,也不了解反复生死轮回的绝望和可怕,她像是在听一个离奇简短的睡前故事,比起对故事主角的可怕遭遇感同身受,情绪中产生更多的是好奇。
“她是叫阿丽娜还是阿缪娜来着……”伊万努力回想,“我不怎么记得清了,她以及另几个有类似经历的兄姐都脾气乖戾,时不时便毫无预兆做出些奇怪的事,偶尔还会攻击附近的活物,要么就如哑巴般从不说话,也从不与人对视,不饮不食,游荡在山野之间。”伊万无声叹息,他有幸错过地区意识体们生存状况最糟糕的时段,故心中没有对奥利加的恐惧,只有些微“万一她旧习难改呢”的担忧,而这担忧又轻飘飘的,浇上蜂蜜的烤鹿腿、庆贺新年、甚至是附近树上飞来只羽毛颜色鲜丽的鸟都能让他转移注意力将担忧抛之脑后,至于现在,这些微担忧早已消失不见,只残留对人类的愚昧的感叹和几分怅然,“我不责怪她,你也别去责怪她,娜塔申卡,那时的人类统治者和政权意识体都这样做,她只是做了她以为自己有权去做的、以为是正确的事罢了。”
伊万心不在焉挪动下背后的枕头好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那之后,虽然针对地区意识体的虐杀行为停止了,但我们仍被视为政权意识体的附属品,事实上,人类现在仍遵循着这条规则,就如在波兰和我们都拥有奥利加所代表的一部分土地的前提下,为感谢我们的支持,奥古斯特三世同意将奥利加移交给罗曼诺夫家族一样,在作出这个决定前,他不需考虑奥利加的意见,因为奥利加——或者说我们在某些场合中只会被当作无自主意识的财物。”他顿了顿,轻声补充道:“……我也没征求过奥利加的意愿。”
“哥哥……”娜塔莉亚唤道,她抬手回握住伊万摩��她臂膀的那只手,欲宽慰伊万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如这般才是意识体们通常的相处模式,娜塔申卡,”伊万说,他语气中听不出多少对奥利加的歉意,“强大的一方掌控并使用弱小的一方,决定弱者的命运,而弱者或是被掌控,或是积蓄力量推翻强者,逆转双方的地位与立场。意识体间容不下多少温情和宽容。唯独你我不同,我故意不按照传统的方式驯养你,因我渴求的并不是你的愚忠和畏惧。”
娜塔莉亚的眉心挤出几道褶皱,她不喜欢伊万用负面的词描述自己,像大部分孩子那样,她对自己的养育者存在着种正面的偏见,认为即使伊万不是自圣典内走进人世间的模范也大约相去不远,“这有什么不好?”她问,“难道你认为驯养我才是正确的教导方式吗?”
“当然不。只是偶尔……”伊万的视线落在被面的纹路上,“我害怕你会被夺走,娜塔申卡,”他收紧右手,感知掌中娜塔莉亚的手还带着幼儿独有的柔软细嫩,‘她还那么年幼。’他想, “我虽发誓会保护你,但世事无常,俄罗斯帝国不会永远强盛下去,也许未来某日我会被入侵,或因内乱分裂成无数小国,那时你必将自己去面对一切,而他们比山盗凶狠,比窃马贼狡诈,对待弱小的意识体的方式比贵族对待农奴更残酷,你该如何保护自己呢?又该如何忍受一个自由人被打碎自尊、被当作财物用以分配的痛苦呢?”伊万情不自禁倾吐自己的烦恼,他希望自己能给娜塔莉亚创造出安稳无忧、充满爱与尊重的环境,又担心有朝一日俄罗斯帝国衰弱后娜塔莉亚会像只被抛弃在森林中的���崽一样被猎食者绞杀得尸骨不存。
“真到那时,不就轮到我保护你了吗?”娜塔莉亚疑惑地问,她面带真诚,仿佛发自内心不明白伊万为何为未来苦恼。
伊万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他既为娜塔莉亚孩子气的话感动,又为娜塔莉亚那股天真的自信而感到几分好笑,“唔,我们似乎偏离了原本的话题。”他避开正面回应娜塔莉亚,“总之,奥利加过去生活在一套与我们不同的规则中,短短一个月是无法去除旧规则带给她的遗留影响的,”——没准儿她永远挣脱不出强食弱的模式,伊万暗自思索这一可能性,“我们得耐心些,给她留出充足的时间和空间,我可不想像卢卡谢维奇或罗利纳提斯那样命令她变成我想让她变成的样子。至于娜塔申卡你,”他低头同自己的妹妹对视,“则尽可做你想做的,若你不喜欢被评估,在奥利加改变以前不理会她好了。”
娜塔莉亚盯着伊万看了几秒,她又嘟起嘴,一头撞进伊万怀里,“她和你描述的不一样,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擅长马术和刀术,反倒像女仆们那样喜欢拿着针线绣个不停。”
“……我也好几个世纪未和她相逢过,或许她的兴趣改变了吧。”伊万解释道,尽管他丝毫不相信自己给出的解释,毕竟回圣彼得堡途中他同奥利加提起相关话题时奥利加脸上露出的可不是自主自愿改变爱好的人会有的表情,不过鉴于娜塔莉亚在他背地里的周旋下受到的束缚比其余女性人类及意识体少,恐怕她难以对仅仅因为股间没长出某个器官就得被迫放弃穿某类服装或发展某个爱好这种因果不相连的事感同身受,故伊万不打算说得更详细。
“我觉得奥利加很多余,”娜塔莉亚声音闷闷的,“我只需要哥哥你一个亲人就够了。”
这又是句孩子气的话,伊万听说过、也偶尔见到过小孩子对自己的亲长拥有强烈的独占欲,若亲长同别的孩子表现亲密便会哭闹不休,‘该怎么办呢?’伊万犹豫是否该干涉娜塔莉亚对自己的独占欲,理智告诉他若放任娜塔莉亚,说不定未来会有糟糕的发展,可抛开理智,他只想紧紧抱住娜塔莉亚、将头埋进娜塔莉亚发间再尖叫着重复“可爱”二字,“这样想可不行,”他漫不经心地说,语气完全不能冠以‘责备’一词,“严格来说,卢卡谢维奇也是我们的亲人,”娜塔莉亚闻言垮下脸,伊万却故意视而不见,自顾自继续说:“还有曾经的塞尔维亚王国、尼特拉公国等现在分别处于奥斯曼、匈牙利诸国统治下的意识体们,以及罗斯公国的某位公主曾和法兰西王国的国王联姻,所以法兰西的意识体也能算我们的远亲,”娜塔莉亚的脸皱成一团,“不,应该说,按照斯拉夫人的联姻历史,所有欧洲意识体都和我们有或近或远的亲戚关系。”
娜塔莉亚撇着嘴沉思半晌,以讨价还价的语气说:“那就奥利加吧,我的亲人名单上再添个奥利加就够了。”
“随你喜欢。”伊万忍笑道,“不过说到欧洲意识体们……过去因你不需与同族和各国皇室接触,我一直没要求你学习纹章学和贵族姓氏史,既然现在得让你逐渐融入国际社交圈——”伊万还没说完,娜塔莉亚就像只梭子般滑进被褥中并翻过身背对伊万。
“——好吧,功课的事明日再谈。”
娜塔莉亚猛地扯过棉被遮住了自己的耳朵。
 [1]1726年,神圣罗马和俄罗斯签订了维也纳条约
[2]德林斯基休战
[3] обер-гофмейстрины 机翻咋翻我咋写,大概是俄剧《叶卡捷琳娜二世》第二季中被叶二派去检查长子是否有生育能力的那名女配那样,通常由出生高贵的贵族妇女担任,虽有‘女仆’之名但不会做太多服侍人的杂事,更类似于宫廷内臣
白俄对露不是性缘脑,而是类似于“妈妈你把注意力放我身上就够了,别给我找爹也别生二胎”的那种独占欲超强的小孩
以及露总觉得自己在用私欲干涉白俄的教育导致白俄没有成长成那时最被主流价值观认同的人,而白俄则苦恼于露总是自责自贬2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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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krt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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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控,汇金
---------------------------------------------------------------------------- 04年的贾看到了移动互联网流媒体的视频的机会,成立了乐视网。而现在的生意规模已经不能和山西时期同日而语了。而他的合伙人模式让他认识了更多的“贵人”。 2005年前后,经人介绍,贾跃亭结识了网通天天在线的总裁王诚。双方开始合作,虽然成效甚微,但是两人发展了很铁的关系。而王城,后来我们都知道了,某领导胞弟。乐视随后即和新浪等几家拿下了视频牌照。 ---------------------------------------------------------------------------- 令完成的人物经历 令完成高中毕业后,在平陆县常乐镇后村小学教过书。1977年高考恢复,他考取了一所师范学校,但是不太满意。之后,令完成去常乐中学补习,1978年再次报考,并考上了吉林大学经济系。 1979年至1983年吉林大学经济系学习,获经济学学士学位; 毕业后,进入新华社,曾在新华社长期从事内参和新闻采编工作,在其旗下杂志《瞭望》周刊当过记者和编辑,后升至新华社办公厅副主任,还曾出任中国广告联合总公司总经理(新华社所属); 2002年至2004年,在湖南大学企业管理系学习获管理学硕士学位; 2004年任中国网通旗下子公司天天在线有限公司总裁; 2009年,王诚当选中国高尔夫球协会会员。 后为北京汇金立方投资管理中心(有限合伙)的全资子公司——汇金立方资本管理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2014年6月,令政策因严重违纪违法被调查后,令完成也失去了人身自由。 2015年08月04日,美国《纽约时报》今天报道,令完成避开中国当局,已来到了美国。 ---------------------------------------------------------------------------- 神秘谷姓女子 中青红舰系退场 2003年12月,九州在线成立不足半年,未及开展业务之际,在线九州开始了与红舰文化的合作。 两家公司共同成立了北京九州网���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九州网联”),注册资本857万元,红舰文化以非专利技术“网上协同教学系统方案计算机软件技术”投入257.1万元(评估价值260万元),占股30%,在线九州则出资599.9万元,占股70%。法定代表人也是上述谷姓女子。 当时,在线九州的法定代表人为时任中国网通副总裁冷荣泉。随着中国网通退出,2006年12月在线九州法定代表人变更为王诚,2008年10月又由陈湘安接替。 上世纪80年代初,陈湘安是王诚的同事、新华社军事记者,曾创办《世界军事》并担任主编,还曾担任新华社香港分社新华亚太电视中心主任。2003年5月,他担任新华社音像部编审,直到2005年8月才加盟天天在线。两个月后,他就接替该名谷姓女子担任九州网联法定代表人。 在天天在线网站,陈湘安先是担任天天在线运营总监、九州军事网总裁兼总编辑。2006年起,他开始担任在线九州总编辑。 一份针对上述非专利技术的评估报告书中,这样介绍红舰文化公司:“一家专门从事远程教育领域项目技术和内容开发、运营的高新技术企业。目前开展的项目包括青少年计算机教育培训、青少年宫管理软件技术开发、网上协同教学系统开发、青少年宫门户网站建立等。” 据评估报告书介绍,“网上协同教学系统”专门针对青少年宫体系而开发,是应用于局域网环境下、进行远程教学管理、课程发布、分布式学习的教育平台。 红舰文化专门向评估方提到:在市场销售方面,“首先利用和全国青少年宫协会的合作关系,将以青少年宫(协会)属下的1500多家青少年宫为主要销售市场”,预计5年内向青少年宫销售100套“网上协同教学系统”;而面向青少年宫系统外的教育机构,预计5年内销售50套。 红舰文化称,按照每套20万元的价格销售,预计5年内销售收入可达到2500万-3000万元。 但是,系统内“摊派”的销售策略似乎并未实施。2003年度年检信息显示,九州网联没有任何销售额和资产情况变动。2004年8月,九州网联就将上述非专利技术资产转移给了北京英博五洲科技开发有限责任公司。 2005年10月,九州网联法定代表人变更为陈湘安,同时选举陈湘安、周全、夏柏涛、黄庆霞、杨华东为董事。这时,谷姓女子同时退出了九州网联和红舰网络的董事会。 2007年4月,在线九州退出九州网联,将599.9万元的出资额转让给北京天吉畅科技有限公司。当时天吉畅科的法定代表人是耿淑娟,她曾是天天在线监事、主管会计工作的负责人。该公司的前身为北京吉芙德互动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戴小兵是公司创始期的法定代表人。 两个多月后,九州网联因经营亏损注销,清算所剩资产仅5700元。 这一年,这名谷姓女子陆续退出或注销了中青红舰系公司。 2007年5月,红舰科技将所持红舰网络18万元的出资额转让给郭磊为法定代表人的北京强势合力国际会展有限公司,后者与取代国力神州、出资1018万元的自然人股东、广厦集团创始人楼忠福,维持“四六分”的分红比例。 2009年10月,红舰网络注销,剩余资产510万元,按照分配比例,北京强势合力国际会展有限公司获得204万元,是出资额的11倍多。 在红舰科技转让红舰网络股份的5个月后,2007年10月,红舰科技即告注销。清算后的所有者权益为39.3242万元,按照股东出资比例分配,红舰文化约27.5269万元,文华天立约11.7973万元。 不到两个月后,红舰文化也被注销。 红舰文化和红舰科技,在北京西城区民族文化宫七层办公楼留下了最后的印迹,从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下篇:吉芙德系往事 2007年,从西安一所普通院校毕业的山西运城姑娘王玲,来到北京“打拼”。 公开简历显示,那年她22岁,第一份工作是北京吉芙德信息技术公司办公室主任。 2009年12月,王玲受让王诚在北京汇金立方投资管理中心(有限合伙)(以下简称“汇金立方”)2万元的出资额,成为汇金立方最年轻的合伙人。翌年,汇金立方参股的乐视网在创业板成功上市,王玲随即引发资本市场瞩目和猜测。 王玲在北京的第一份工作,显然受益于小舅舅王诚的安排。 2006年8月,王诚出任北京吉芙德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前身为北京吉芙德资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吉芙德信息”)董事长,随后成为公���法定代表人。 时任吉芙德信息总裁/CEO、中国互动媒体网首席执行官戴小兵,与王诚同样出身新华社,与其同期先后在中国华星汽车贸易(集团)公司(以下简称“华星汽贸”)、中国网通天天在线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天在线”)工作,此番至少已是第三度共事。 王诚参股的华星集团旗下投资公司投资的两家互联网公司,都转让到了戴小兵名下。 吉芙德信息的创始股东包括北京国创高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创高科”)和北京国力神州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力神州”),两者的关联公司此前即参股创立了天天在线网站运营商北京在线九州信息技术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在线九州”)。 吉芙德信息不仅致力于打造“三网合一”的互动电视网络技术平台,还积极开展电信增值业务,与中国网通、中国电信均有深度合作。与天天在线一样,吉芙德信息也轻松获得了原国家广电总局颁发的网上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对于普通民营企业,要想获得这一项资质十分困难。 虽然连年业绩不佳资产为负,但凭借这些深厚的背景和资源,2007年9月,上市公司成都鹏博士还是以3067万元的高价收购了吉芙德信息37.83%股权,使吉芙德信息股东北京天吉畅科技有限公司一朝套现,突击入股该公司的股东戴小兵从中获益。 从中建大厦到国兴家园 北京海淀区三里河路15号中建大厦,一栋拥有数十年历史的写字楼,隶属于中国建筑工程总公司,紧挨国家住建部大院。A、B两座高楼,内部相通。 在这座如今几乎被中国建筑工程总公司各部门独占的写字楼里,已经难觅世纪初那股“互联网浪潮”的影子。 2001年到2004年间,中建大厦A座迎来送往,“汇聚”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在五楼,从最早的北京国创高科有限公司(前身为北京国创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王翎为实际控制人,以下简称“国创高科”),再到在此短暂停留的九州在线有限公司;在七楼,从北京九州网联科技有限公司,到后来戴小兵和王诚先后任法定代表人的北京吉芙德资讯有限公司(北京吉芙德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前身)…… 同一时期的中建大厦B座,801室属于刘剑捷任法定代表人的北京国力神州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力神州”)。 同一楼层上,还有国力神州与北京中青红舰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红舰科技”)、北京文华天立咨询有限公司共同投资成立的两家公司:北京中青红舰网络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红舰网络”)和北京学通天地科技有限公司。 有意思的是,此后的两年内,红舰科技和红舰网络都将住所搬迁至“海淀区首体南路20号X号楼X单元301号”,该处房产的所有权人为“王伶”。 仅一房之隔的“302号”,同样是“王伶”的房产,登记有北京吉芙德互动科技发展有限公司。 该公司成立于2005年9月,由北京吉芙德资讯有限公司投资375万元、自然人股东袁光林投资125万元共同成立,戴小兵任法定代表人。2006年5月,该公司更名为北京天吉畅科技有限公司,目前该公司仍然开业,还控股了吉芙德信息,几经变更,戴小兵仍是法定代表人、董事长。 2003年7月成立的北京吉芙德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吉芙德科技”),登记住所为“海淀区首体南路16号国兴家园紫薇苑X单元X层B型”,房产所有权人同样是“王伶”。 上述三处房产均在国兴家园小区,距离中建大厦不足1公里。 澎湃新闻通过权威信息证实,吉芙德科技成立时的大股东王伶,正是天天在线董事王翎的妻子。王伶生于1962年1月,与王翎是安徽老乡。 除了王伶出资20万元,吉芙德科技的自然人股东还有北京人司政、安徽人王宜和汪桐生,三人各出资10万元,注册资本50万元。其中,司政当时是国创高科的自然人股东,担任吉芙德科技的法定代表人。 2004年5月,吉芙德科技变更为北京国创网游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投资人变更为司政和雷进。该公司于2008年10月吊销。 工商登记资料显示,“吉芙德”的字号取自外文Gifted的谐音,意为“有天赋、有才华的”。 2004年1月底,吉芙德科技出具的一份授权书显示,国创高科与国力神州拟共同出资3000万元,成立北京吉芙德资讯有限公司,公司授权其使用“吉芙德”字号。 两个月后,北京吉芙德资讯有限公司正式成立,注册资本仍是3000万元,出资方却新增了一家:重庆市泰通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重庆泰通”),法定代表人为祁勇。 工商登记资料显示,重庆泰通出资450万元,国创高科出资750万元,国力神州出资1800万元。吉芙德科技的自然人股东王宜担任法定代表人。 2005年10月,北京吉芙德资讯有限公司名称变更为北京吉芙德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目前由戴小兵任董事长,王翎、王诚均为董事,天吉畅科为控股股东。 ---------------------------------------------------------------------------- 令计划之弟任汇金立方董事长 曾为乐视网早期投资方 令完成。图片来源:高尔夫时代网 原标题:令政策、令完成的红与黑 在担任山西省政协副主席之后,令政策才大张旗鼓地给自己搞了一个项目,但却因不具备操作性而流产,沦为笑谈。据参与以及见到该计划的人透露,令政策的计划颇为宏大,投资数十亿元,在山西各大著名景点之间修铁路,从而大大缩短山西各景点间往返的时间。 生活在山西运城的人都知道,这个紧邻黄河区域的地方,人们曾经世代生活在窑洞里。 直到全国很多地方流行红砖大瓦房时,运城人也盖起了这种房子。但窑洞冬暖夏凉的优势,让大家很快又搬了回去。 令家还在运城的时候,便住在窑洞里。 包括令政策在内,令氏兄妹同父同母共5人。他们的父亲令狐野,在很多熟悉他的运城人看来,神秘而且高人一等。 特批窑洞占地 运城市地处山西西南,其下辖的平陆县常乐镇后村,便是令氏家族生活过的地方。 上世纪60年代,令狐野携妻带子从陕西西安的临潼搬到这里居住。起初居住在大队的办公平房里,后来因为令狐野住惯了窑洞,省里下达指令给村里特批了一块地方给他们。 之所以“特批”,是因为令狐野的延安式窑洞需要占地一亩,而运城当地人的窑洞一般占地在7分左右。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见到过令家曾经居住的窑洞,有12个门洞、雕花门窗,内部两侧是贯通的,不出门就能从东侧房间走到西侧房间。 “自他们来到这里,便觉得这一家子不简单。”一位曾经担任后村村干部的当地人告诉本报记者。 所谓“不简单”,是指令狐野曾经担任陕甘宁边区医院医务科的科长。而令狐野住惯了延安式的窑洞,是因为从上世纪30年代末开始,令狐野便在延安工作。 令狐野行医从来不给地主、富农身份的人看病,只给贫下中农看。如此行医,收入自然很少。村里人回忆,他们一双球鞋都要大的穿了小的再穿,生活拮据。 1979年,令家彻底从后村搬离。几年后,后村的老支部书记蒋守立亲自为令家卖掉了这口窑洞,报价3000元,成交价2700元。蒋守立说:“后来,他们又退了50元给买主。”自此,后村人便很少再有令家消息。 蒋守立表示,后村小学要重建时,他去太原找了令政策。 “后来批了10万元钱,盖了学校。”蒋守立对本报记者说,后村小学后来跟镇上小学合并后,学生搬到了镇上,学校旧址就成为了现在的“常乐镇后村村民委员会”。二层办公,一层则设立有村民矛盾调解室、休息室、灶房、餐厅。 在后村小学“建校捐资功德碑”上,本报记者发现,在“伍佰元者”一栏中,“令路线”的名字赫然在列。 兄妹的政商组合 令狐野经历过两次婚姻。与第二任妻子在延安认识结婚后,育有四子一女。 2009年9月30日,《运城日报》头版曾报道了已经90岁的令狐野的消息。内容是,当时的市委书记看望慰问了享受副省长级医疗待遇的离休干部令狐野。 除了被传早逝的令路线,1952年出生的令政策官至副部级。 令政策早年随父学医,曾在常乐镇医院工作。后来,其被调任当时的运城地委和省委机要部门工作。30岁的时候,至山西大学主修汉语言文学专业。 大学毕业后的20余年,令政策徘徊于副厅级位置,先后在机要局、粮食局以及发改委等部门担任副职。52岁那年,令政策升任山西省发改委主任。4年后退居二线,成为山西省政协副主席。62岁的时候,也就是2014年的6月19日,中纪委监察部网站宣布了其因涉嫌严重违法违纪而被调查的消息。 据熟悉令政策的知情人士告诉本报记者,其在担任山西省发改委主任期间,审批的项目不计其数,其中贿赂之事多源于此。这位知情人士同时表示,其实,不管令政策审批项目有多少,直接为自己或亲属操作的项目未有耳闻。 但在担任山西省政协副主席之后,令政策才大张旗鼓地给自己搞了一个项目,但却因不具备操作性而流产,沦为笑谈。 据参与以及见到该计划的人透露,令政策的计划颇为宏大,投资数十亿元,在山西各大著名景点之间修铁路,从而大大缩短山西各景点间往返的时间。“早上在大同看云冈石窟,中午就能到祁县游览乔家大院”。 令政策本人对该计划颇为重视,花费大量时间调研起草。他甚至在项目未获得许可前,找到了当地某报领导,安排记者对该项目写成报道,并亲自对稿件逐字修改。他还找来国内众多专家,开了好几次研讨会对该项目进行研讨论证。多数专家却并不看好,令政策“铁轨上游遍山西”的计划,也宣告流产。 对于令政策来讲,做生意却不如一个弟弟。 本报记者获取的权威资料显示,化名王诚的令家老五令完成至今仍担任汇金立方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实际上,在该公司,王诚出资额仅2万元,持股0.04%。于2009年12月,王诚将其出资额2万元转让给王玲。 汇金立方投资管理中心则成立于2008年4月。4个月后,汇金立方资本管理有限公司成立,注册资金5000万元,经营范围为资产管理;投资及投资顾问;企业形象策划。法人代表为唐富文;董事长为王诚,目前仍在营业中。 汇金立方投资管理中心(有限合伙)的注册地址位于北京市朝阳区广渠门外大街31号。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走访该处发现,该地址原属于北京市光华木材厂,现在是一栋老旧的四层小楼,一楼为超市,楼上为办公区域。 一位在光华木材厂工作超过30年的老员工告诉记者:“广渠门外大街31号,这个地址原来就指木材厂所在的区域,后来木材厂所在的区域开始改造,并进行商业住房的开发,这个地址逐渐不再用了,只有上了岁数的老住户知道。” 记者从官方获取的资料显示,2008年4月23日,北京市光华木材厂将400平方米建筑面积的房屋提供给北京汇金立方使用。那时,刚刚成立的北京汇金立方一共有从业人员20名。其中,本地10人,外地10人。 如今,尽管工商资料仍显示汇金立方投资管理中心的注册地在这里,但记者在此地已寻不见这家公司的踪影。 汇金立方资本管理有限公司是汇金立方投资管理中心(有限合伙)的全资子公司和投资持股主体。汇金立方资本管理有限公司的注册地址在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南大街12号天作国际中心。 本报记者在这里看到,这里挂着“汇金立方资本管理有限公司”和“汇金立方投资管理中心”两排金色大字。这家公司占据了20层写字楼的一大半,呈现“L”形。 本报记者两次前往此地,有一侧的大门始终紧锁,里面一排并排五间单独的办公室,进门处散落着小广告,看起来久未打开或清理。物业人员告诉记者,这一侧一直没什么人上班,常空着。原先还看见偶尔有人去给鱼缸换水,后来鱼也死了,鱼缸也就一直空着了。 根据相关上市企业公告统计,上述两家公司均没有官网,其一众合伙人、实际控制人也均在互联网的搜索中一片空白,但从成立后不久,悄然在PE市场叱咤风云,点石成金。 汇金立方资本管理有限公司曾是乐视网早期发展时的重要投资方。从2009年至2010年间,与汇金立方有关的三家企业相继上市,分别是神州泰岳、乐视网和东方日升。 除此之外,本报记者统计,汇金立方先后“突击”入股海南瑞泽、东富龙、光一科技、腾信股份等4家公司,上述7家公司均在汇金立方介入后成功挂牌交易。 ---------------------------------------------------------------------------- -------------------------------------- 清华控股,清控,汇金立方资本管理有限公司,汇金,乐视,令计划,令完成,王志诚 -------------------------------------- (600100)诚志股份 (000990)紫光股份 (000938)紫光国微 (002049)同方泰德(01206.HK)启迪古汉(000590)同方友友(01868.HK)启迪桑德(000826)启迪国际(00872.HK)辰安科技(300523)等上市公司。 ---------------------------------------------------------------------------- 汇金立方资本管理有限公司 清华控股汇金资本管理有限公司 https://www.tsinghua.edu.cn/publish/kg/5340/ 清华控股有限公司(简称“清华控股”)是清华大学在整合清华产业的基础上,经国务院批准,出资设立的国有独资有限责任公司,2003年9月成立,注册资本25亿元人民币。清华控股位居2018年中国企业500强第137位,研发强度位居2018年中国企业500强第3位。 清华控股依托清华大学的科研实力与人才优势,面向国家战略需求与社会发展需求,坚持产学研一体化的发展道路和生态化、社群化、全球化的发展战略,坚持科技创新与科技服务的发展主线,以创新链、产业链、资本链三链融合驱动,推动科技成果产业化,矢志成为高校产业的中国引领者和全球典范,产学研一体化的世界级标杆,创新型企业孵化、投资和运营的巨人,为创新型国家的建设和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贡献力量。 清华控股旗下产业涵盖科技产业(集成电路、能源环保、生命健康)、创新服务、科技金融、创意产业、在线教育五大产业群组,运营着同方股份、紫光集团、启迪控股、诚志股份四大综合性集团以及清控人居、清华大学出版社、博奥生物、清控资管、清控核能、慕华教育等专业性集团,培育了同方��视、辰安科技、同方知网、清控科创、华海清科等一批细分行业龙头企业。清华控股旗下拥有同方股份 (600100)、诚志股份(000990)、紫光股份(000938)、紫光国微(002049)、同方泰德(01206.HK)、启迪古汉(000590)、同方友友(01868.HK)、启迪桑德(000826)、启迪国际(00872.HK)、辰安科技(300523)等上市公司。 作为清华大学服务社会的重要平台,清华控股积极推动清华大学科技成果转化和产业化,助力社会创新发展,累计转化56项国家级重大科技成果,实现了62项重大技术突破,推动实施3项国家科技重大专项的项目转化,取得了一批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标志性成就:全球首座模块式高温气冷堆商用核电站示范工程、全球市场份额第一的大型集装箱检测系统、中国首个拥有完整独立自主知识产权的公共安全应急系统、中国首台12英寸化学机械抛光机、全球首张遗传性耳聋基因检测芯片,运营着全球最大的大学科技园和中国首个创业大街,等等。 地址:北京市清华科技园科技大厦A座25层 邮编:100084 电话:010-82150088 传真:010-82150099 网址:www.thholding.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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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ucheio-blog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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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松】参加濑户内国际艺术祭,以高松为据点的五大理由 https://zuche.io/tumblr 参加濑户内国际艺术祭的最佳据点:高松市以日本四国地区的濑户内海为场地,每三年一度的盛大活动“濑户内国际艺术祭”,即将于2019年4月正式展开!散落于大海中的小岛与艺术的梦幻共演,是艺术爱好者不可错过的年度盛事。要参访濑户内国际艺术祭,推荐以高松市为据点,绝对让你畅玩艺术季更加尽兴!1. 港口邻近市区,船班众多,造访岛屿超方便!濑户内国际艺术祭的活动地点,就是濑户内海中的众多岛屿,必须搭船前往。高松市的高松港,是四国重要海港,船班众多,不管是前往男木岛、女木岛、小豆岛、直岛等非常方便!乘船处分为4区,标示清楚,不用担心会走错。与JR高松站的相连通道,也有电子萤幕记载即时船班,有日文与英文版本,随时掌握最新船班讯息。虽为港口,但高松港距离高松市中心相当近,徒步约15分钟就可以到达热闹商店街。从JR高松站,或琴电高松筑港站前往港口,也只需步行5~7分钟,地理位置绝佳! 查看资讯高松港 "map_code":"pin":["title":"u9999u5dddu770cu9ad8u677eu5e02u30b5u30f3u30ddu30fcu30c8uff11u756auff11u53f7","code":"34.352699427478825, 134.04818707731556"],"center":"34.352726, 134.04809320000004","zoom":"19","latitude":"34.352699427478825","longitude":"134.04818707731556" 地址 〒760-0019 香川県高松市サンポート1番1号  高松港旅客ターミナルビル Wi-Fi 无 信用卡及其使用种类 无 最近车站最寄り駅 JR“高松站”、琴电“高松筑港站” 交通方式 从JR“高松站”步行5分钟、琴电“高松筑港站”步行3分钟 电话号码 087-851-3442(高松港管理事务所) 官网 高松港管理事务所 2. 下船直接到中央商店街吃饭去!各式美味餐厅任君挑选从岛屿返回高松市时,想必已是饥肠辘辘的疲累状态,这时就要赶快来顿美食慰劳身心。从高松港步行约15分钟就可以到达热闹商店街。由高松市内数个商店街互相串联,统称为“中央商店街”,商店、餐厅一应俱全,早上可以在咖啡厅享用早餐,深夜时分仍能找到闪烁温暖灯光的餐厅大饱口福。如这家“しるの店 あふくろ”,是日式家庭风的居酒屋,多种类迷人味噌汤是人气必选餐点。虽是家庭口味,但味道、菜色一点也不马虎,如鱼下巴炖萝卜、鲣鱼半敲烧(鲣のたたき)、马铃薯炖肉等,且店家能用英文沟通,真是让人吃得好满足又好安心。 查看资讯しるの店 おふくろ "map_code":"pin":["title":"u9999u5dddu770cu9ad8u677eu5e02u74e6u753a1-11-12","code":"34.3410159, 134.0507310527786"],"center":"34.3410159, 134.05061839999996","zoom":"18","latitude":"34.3410159","longitude":"134.0507310527786" 地址 香川県高松市瓦町1-11-12 营业时间 17:00~23:00 定休日 周日,法定节假日 Wi-Fi 无 信用卡及其使用种类 无 语言 日语 其他语言说明 英语 最近车站最寄り駅 琴电“瓦町站” 交通方式 从琴电“瓦町站”步行约5分钟 电话号码 087-831-0822 官网 https://tabelog.com/cn/kagawa/A3701/A370101/37001066/ 吃素的人也不用担心,在铁板烧店“Grill a Table”,提供的时蔬料理都是现点现做,选用当季新鲜蔬菜,细心制作成热腾腾的料理,香气逼人,当然这里也有其他荤食选择,人人都可在此享受美味餐点。备有图文皆备的英文菜单,点餐也能很简单。 查看资讯Grill a Table "map_code":"pin":["title":"u9999u5dddu770cu9ad8u677eu5e02u935bu51b6u5c4bu753a4-1u3000u30d5u30a7u30b9u30bf2u30d3u30eb2F","code":"34.34306232437121, 134.04932488220902"],"center":"34.3430435, 134.0493222","zoom":"20","latitude":"34.34306232437121","longitude":"134.04932488220902" 地址 香川県高松市鍛冶屋町4-1 フェスタ2ビル2F 营业时间 午餐 11:30~14:00晚餐 17:00~23:00(22:30最后点餐) 定休日 周一、每月第一个周二 Wi-Fi 无 信用卡及其使用种类 VISA,MASTER,JCB,American Express 语言 日语 其他语言说明 英语 最近车站最寄り駅 琴电“瓦町站”、琴电“片原町站” 交通方式 从琴电“瓦町站”步行10分钟、从琴电“片原町站”步行10分钟 电话号码 087-826-2627 官网 http://www.grillplancha.jp/atable/ 3. 时尚特色商店聚集,充满艺术感的城市虽是“海港城市”,但高松市不是处处充满海鲜,城市中每个角落都充满艺术感,到处都能发现极具特色小店,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非“北滨alley”(北浜アリー)莫属了。“北滨alley”前身是昭和年间的农产仓库,由高松在地的建筑家“井上秀美”与“井上雅子”夫妻俩重新改建活化,在2001年转身变为杂货与咖啡厅聚集的文创园区“北滨alley”,成为高松必去景地。 查看资讯北滨alley "map_code":"pin":["title":"u9999u5dddu770cu9ad8u677eu5e02u5317u6d5cu753a4-14","code":"34.35121423038289, 134.05671604603276"],"center":"34.3509485, 134.05658730000005","zoom":"17","latitude":"34.35121423038289","longitude":"134.05671604603276" 地址 香川県高松市北浜町4-14 营业时间 依各店家而有所不同 定休日 依各店家而有所不同 Wi-Fi 依店铺有所不同 信用卡及其使用种类 依店铺有所不同_ 语言 日语 最近车站最寄り駅 琴电“高松筑港站” 交通方式 琴电“高松筑港站”出站步行约15分钟 电话号码 087-834-4335(北浜alley株式会社) 官网 https://www.my-kagawa.jp/zh_CN/ 高松市中央商店街都有遮雨棚,充满服装、杂货、餐厅、甜点店家外,还拥有两家大型百货公司。若是遇到下雨天破坏出海心情,没有关系,就让我们前往商店街,参观位于商店街旁的“高松市美术馆”,到独具特色的吃茶店品味下午茶,穿梭每一家丰富杂货商店,尽情享受美味甜点,即使不出海,也能玩得很艺术。4. 住宿选择多样化,连锁饭店、人情味特色民宿通通有为了看尽濑户内国际艺术祭在12座岛上的所有展出,待上一个礼拜是很常见的,这时住宿地点就相当重要!高松市内有不少连锁饭店、商旅,位置也都位于JR高松站或商店街附近,但这边要特别介绍的是高松市内的民宿。各个民宿拥有着不同的特色。如距离海边步行只要5~7分钟,前往港口超方便的Hostel“SUNNY DAY”,所使用的杯子、碗盘、灯饰等,都是职人艺术,房型多样化,充满设计感,让你在高松每一天都被艺术包围。加价即可享用“SUNNY DAY”提供的早餐,只要事先预约,充满元气的负责人松田先生便会好好准备,让你即便是一大早坐船出海,也能享用一顿美好早餐,元气十足的出发! 查看资讯SUNNY DAY "map_code":"pin":["title":"u9999u5dddu770cu9ad8u677eu5e02u4e38u306eu51859u756au573013","code":"34.3474654, 134.05240700000002"],"center":"34.3474654, 134.05240700000002","zoom":"18","latitude":"34.3474654","longitude":"134.05240700000002" 地址 香川県高松市丸の内9番地13 营业时间 check-in时间16:00~22:00。check-out时间07:00~10:00。 Wi-Fi 有 信用卡及其使用种类 VISA,MASTER,JCB,American Express,Diners Club,銀聯Card 语言 日语 其他语言说明 英文 最近车站最寄り駅 琴电“片原町站”、JR“高松站” 交通方式 从琴电“片原町站”步行5分钟、从JR“高松站”步行10分钟 费用 一人/3500日元(含税)〜(详细内容请参照官网) 电话号码 087-826-3210 官网 SUNNY DAY “绀屋町ゲストハウス 久々”(kuku)座落于商店街旁,吃饭购物皆方便。出生中国的老板娘Lisa居住高松已20年,熟知高松大小事,中英日语皆可沟通,民宿里的各个标示也是中英日三语并列,清楚明了,让这里深受许多海外旅客喜爱。“久々”备有共用厨房,可自行购买食材料理,对于早出晚归的旅客来说超方便。而一旁的墙上是Lisa搜集的高松各式情报,一边用餐一边研究下一个目的地吧!Picture courtesy of 坂口佑(物语を届けるしごと)民宿与饭店的差别在于,饭店只是单纯入住,但民宿主人和其他旅客一起互动,告诉你许多在地人才知道的讯息,同时也能感受到高松浓浓的人情味。5. 再累也不怕!疗愈整趟旅程的疲劳“塩江温泉”心满意足饱览濑户内国际艺术祭,要结束旅程前,推荐前往“塩江温泉乡”,让温泉疗愈走跳艺术祭的疲惫。塩江温泉位于高松市南方的山林之中,已有1300年的历史,深受到弘法大师空海青睐,成为大师修行、进行温泉疗法(汤治)之地,至今仍是当地民众疗愈身心的最佳场所之一。塩江温泉虽位于山区,其实离高松市中心不远,从市区坐路线巴士约75分钟,特别是离高松机场坐计程车约15分钟。濑户内国际艺术祭旅程的最后一天,推荐入住“塩江温泉”享受优质温泉,隔天便能带着轻盈的身心前往高松机场呢。前往观光案内所,一网打尽所有情报若是对于高松市观光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前往观光咨询中心,亲切的服务人员可以多语言对应,并备有充足简介资料,绝对可以解决你的所有疑问。观光咨询中心就设于JR高松站1楼与高松机场1楼大厅,而在濑户内国际艺术祭期间,港口区也会设置观光咨询中心喔!想朝圣2019年濑户内国际艺术祭的你,快把本篇的五大提醒记下,以高松市为据点,规划精彩���富的2019年濑户内国际艺术祭之旅吧!更多高松市观光相关资讯请参考:Experience TakamatsuWritten by ChiaSponsored by 高松市役所 #zuche #租车 #自驾游 #zuche #汽車租賃 #租车 #租車 #自驾游 #自駕遊 #hirecar ##matcha-jp https://zuche.io/2019/01/03/555/?feed_id=1051&_unique_id=5dc34e70a3d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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