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莫勒爾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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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鎮巴爾莫勒爾小屋 Balmoral Lodge |紐西蘭皇后鎮民宿推薦,滿滿CP值~
皇后鎮巴爾莫勒爾小屋 Balmoral Lodge 真的好讚!畢竟這一趟是紐西蘭蜜月,所以住宿規劃上特別燒腦,尤其紐西蘭皇后鎮更是要好好選,因為皇后鎮是許多遊客到訪紐西蘭旅遊必訪,重中之重!阿新我在找皇后鎮住宿的時候可是東挑西選,但因為普遍房價都偏貴,希望飯店、民宿備有停車位,還可以有一定的景色,最後我選到這間皇后鎮巴爾莫勒爾小屋 Balmoral Lodge 。Agoda優惠 | Klook優惠 | Booking優惠 Continue reading 皇后鎮巴爾莫勒爾小屋 Balmoral Lodge |紐西蘭皇后鎮民宿推薦,滿滿CP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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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納坦耶胡在創造罪惡的極限:
除了美國共和黨人,和德國的執政黨,納坦耶胡已成了世界公認的犯罪者、職業犯罪者,頭號惡魔。他已取代了希特勤的角色,確實,只要在納坦耶胡照片上的上唇加上小鬍子,就是個十足的希特勒。他不但是個惡魔,而且在創造當代惡魔的極限。
納坦耶胡是個人才,是個天才的犯罪者,他創造的惡行,變化莫測,奇招百出,讓人眼花了。他活著就是要創造罪惡、發揮罪惡、殺戮生命。他母親生他出來,就是為了危害巴勒斯坦、危害中東、危害世界。他犯罪的程度、性質,已到了必須了解他的家庭教育出了什么問題。如果不是特別惡劣的家庭教育,是無法培養出這樣全方位的惡魔出來的。
像納坦耶胡這樣等級的惡魔,不管他出現在哪個國家、哪個民族、哪個宗教,都給它們帶來極大的蒙羞;正如一個偉人的出現,都會給它們帶來正面榮譽一樣,例如莎士比亞、邱吉爾,給英國帶來榮譽一樣。納坦耶胡一再被以色列選民推舉為他們的領袖,這顯示了以色人的價值觀是什麼?猶太復國主義價值觀是什麼?以色列國是個什么国家?
產生一個歷史偉人,是有難度的;同樣,產生一個惡魔、極限值的惡魔,也是需要難度的。納坦耶胡問題不單止是表現出罪惡的問題,還在於他創造罪惡時的天賦,超越常規惡人的水平。他有著特殊的愛好:在別民族的苦難中品嚐快感,而且這種域值很高,要對方所受的痛苦,達到非人性的地步,才能得到他的快感。
從透過別民族所遭受的痛苦來獲得快感、幸福感的元素,透過納坦耶胡這個肉身原發點,而感染到90%以上的以色列人。所以以色列的民調,約九成的民眾對加薩的轟炸,仍覺得不夠,希望以軍加大轟炸、殺戮、飢餓。在以色列人的這一属性,正在成為民族性,而以前的以色列領導人,並無此惡劣的程度。所以,納坦耶胡是以色列惡劣民族性的創造者、國父。
一位大屠殺受害者的猶太後代說,真正的猶太人是不會支持以色列的属,另一位則說,現在以色列的所作所為,有一種希特勒獲勝的感覺。以色列人的價值觀之所以會納坦聊胡化,原因有三:1、1885年猶太復國主義從猶太主義分裂出來後,就吸收了撒旦教,之後又吸收了納粹主義,複製、摸仿了納粹主義的精粹,造成犾太復國主義先天不足,是個惡質胚胎。
2、1948年立國後,採用了洗腦制度,由極端原教旨拉比實行全民洗腦,長期異端邪惡的洗腦,好人變壞,壞人變更壞,造成現在的以色列出現一種民風:大家比賽,看誰比誰更壞,越壞是以色列人、越是正統的以色列人。從學校到軍隊,都配備職業受薪的拉比,納坦耶胡從小就是生活在這種洗腦國技裡,加上家庭教育不良,遂產生了一代惡魔教父、國父。
3、以色列最邪惡人,大多來自東歐,例如俄羅斯、波蘭、白俄羅斯、烏克蘭,他們的父親、祖父輩沒有經歷納粹大屠殺,他們是可薩猶太人。可薩猶太人不是正宗的猶太人,他們在公元八世紀被俄羅斯大公強迫改信猶太教,他們既不是希伯來人,也不是閃米特人的後裔,祖先更從未到過中東、從未到過巴勒斯坦,他們不是血統上的猶太人,���而「80%的巴勒斯坦人有希伯來基因,屬閃米特人的後裔」。
這种偽冒的可薩猶太人,越知道自己不是正統猶太人,就越心虛,就越表現激進,完全沒有珍惜猶太人的形象。這部分東歐猶太人,以殖民定居者角色移居以色列,特別注重外表裝飾:帶著「基帕」猶太小帽,兩耳前邊留著小辨髪,然後到處破壞、焚燒巴勒斯坦原住民的房屋、柑欖樹、牲畜,將原住民驅趕出他們的家園,以軍則在旁協助。
真正本地土生的猶太人,世代與巴勒斯坦人和睦相處,親如家人,從無中發生殺戮。惡魔教父納坦耶胡,就是一個來自波蘭的定居者,他的原名是斯拉夫人的名字,當上殖民定居者後才改名以色列化的名字「納坦耶胡」。這部分人自私、貪婪、野蠻、暴戾、無恥、無人性,完全延續了俄羅斯大公國時的農奴價值觀,以殘害巴勒斯坦人為己任。
上世紀初,俄國興起蘇維埃革命,裡面的領導人、骨幹、狂熱分子,大多是可薩猶太人,蘇維埃政治局委員、中央委員,80%都是可薩猶太人。他們異常暴戾,大興殺戮,人為製造大饑荒,餓死大量農民。他們把這種殘暴文化,透過中國早朝的共產黨人,帶到中華大地,來自湖南的毛澤東,一位瘋癲愚昧、泯滅人性的土皇帝,再將俄羅斯可薩猶太人的暴戾,進一步放大,進一步「和尚打傘,無法無天」!
2025年6月6日,傑弗瑞愛潑斯坦 (Jeffery Epstein) 有一張比爾柯林頓穿著莫妮卡萊溫斯基禮服的肖像。她把這條裙子當作他們婚外情的證據保存了下來,以便後來揭露他並讓他被彈劾。你知道莫妮卡(她是猶太人)錄了性愛錄影帶交給以色列嗎?你知道以色列用這些錄影帶勒索喬納森·波拉德,要挾他釋放他嗎?以色列是美國的敵人,每個以色列支持者也是美國的敵人。
纳坦耶胡将镀金、镀银传呼机当作以色列国礼,送给外宾。最近又支持ISIS在加沙制造混乱、抢夺食物。全世界81億觀眾,坐在台下,看著以色列的殺戮表現、看著他們殖民統治了美國,看著美國將安理會否決權交給以色列使用,看著以色列在洗腦制度下成了撒旦之國、看著以色列出了一位撒旦國父納坦耶胡,一位在創造罪惡極限的惡魔!(加拿大司馬田2025.6. 谷歌翻譯,tumblr: birthday,推特:ansonta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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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k羅琳
H:哈利波特小說,電影等,是銷售及重播高的知名電影。看之餘佩服Jk羅琳的勇敢。困境翻轉人生。「根據羅琳自己的回憶,她覺得自己大學時「什麼事都沒做」,還「畫了很深的眼線,總是聽史密斯合唱團、看狄更斯與托爾金的書」」,人生「什麼事都沒做」,只要不放棄希望做對一件事即可。20240622W6
網路資料:
現實人生裡,羅琳一路走來的成長歷程,與她創作的長篇冒險史詩《哈利波特》如出一轍,強韌地展現一個生命如何用愛與勇氣,挺身力抗黑暗與磨難,終而歷劫歸來。
維基百科:
J·K·羅琳
英國作家
喬安娜·羅琳,CH,OBE,HonFRSE,FRCPE,FRSL[1](英語:Joanne Rowling,1965年7月31日— ),筆名J·K·羅琳(英語:J. K. Rowling)及羅柏特·加爾布雷斯(英語:Robert Galbraith),英格蘭小說家、電影編劇及製片人,代表作為《哈利波特》系列作品[2][3]。她的《哈利波特》暢銷全球,熱賣超過4億本,成為史上最暢銷的書籍之一[4][5];其同名改編電影也成為電影史上票房收入最高的電影之一[6]。該系列電影獲得羅琳的完整授權,她還親自擔任《哈利·波特與死亡聖器(上)》和《哈利·波特與死亡聖器(下)》的電影監製[7][8]。
簡介
出生資訊: 1965 年 7 月 31 日(58歲),英國耶特
子女: 傑西卡·伊莎貝爾·羅琳·阿蘭特斯、 大衛·戈登·羅琳·莫瑞、 麥肯基·珍·羅琳·莫瑞
配偶: 尼爾·莫瑞 (結婚於 2001 年)、 豪爾赫·阿蘭特斯 (結婚於 1992 年–1993 年)
父母: Anne Volant Rowling、 彼得·羅林
學歷: 艾希特大學 (1983 年–1986 年)、 Wyedean School & Sixth Form Centre (1983 年), …
童年與教育
羅琳小時候在土茲希爾(英語:Tutshill)的家
羅琳的妹妹黛安娜(Dianne)在羅琳23個月大的時候出生,全家人在羅琳4歲時搬到鄰村溫特伯尼(英語:Winterbourne, Gloucestershire)[9][27][32]。羅琳曾就讀於村中的聖米迦勒小學(St Michael's Primary School),這是一所由前英國下議院議員、廢奴主義者威廉·威伯福斯及教育改革者漢娜·摩爾(英語:Hannah More)創立的學校[33][34]。聖米迦勒小學當時的校長阿爾弗雷德·丹(Alfred Dunn)被認為就是《哈利波特》小說中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校長阿不思·鄧不利多的原型[35]。
羅琳自幼就常寫奇幻故事,並唸給妹妹聽。她回憶道:「我還記得我曾告訴她一個她掉進兔子窩裡,裡面的兔子家族還拿草莓餵她吃的故事。而我第一個寫下來的故事(在我5或6歲的時候),關於兔子、題目也叫兔子。牠得了麻疹,朋友們都來看牠,包括一隻叫作蜂小姐(Miss Bee)的巨大蜜蜂[15]。」羅琳9歲時,全家搬到格洛斯特郡土茲希爾(英語:Tutshill)村的教堂小屋,那裡離威爾斯切普斯托很近[27]。在她青春期時,她的阿姨給了她一本舊的英國社會抗議作家潔西卡·密特福德(英語:Jessica Mitford)自傳,密特福德於是成為羅琳心目中的英雄,她看了密特福德的每一本書[36]。
羅琳接受《紐約客》訪談時提到她的青春期:「我特別不開心。那是我人生中最糟的階段[26]。」她的家庭生活很糟糕,羅琳跟父親處得不好,母親也病了[26]。當她進入懷登學校(英語:Wyedean School)唸書時,母親也在該校科學實驗室當技術員[37]。羅琳說她青春期時的樣子「就是妙麗·格蘭傑的原型。她是我11歲時的誇張版本,那是我並不引以為傲的樣子[38]。」羅琳在該校的英語老師史帝夫·艾迪(Steve Eddy)回憶羅琳當時並不特別傑出,但屬於「一群開朗女孩團體的一員,英文成績也不錯」。她高年級時的好友西恩·哈里斯(Sean Harris)有輛藍綠色的福特Anglia(英語:Ford Anglia),曾在羅琳筆下出現:「榮恩·衛斯理長得一點也不像西恩,但他完全是西恩式的角色[36]。」關於羅琳那時的音樂品味,她說:「我最愛的團體是史密斯樂團,當我到達龐克時期,則是衝擊合唱團[36]。」羅琳成績優異,當選為女學生主席[26];她的英語成績拿到「A」,法語和德語則拿到兩個「A」和一個「B」[39][28]。
1982年,羅琳參加牛津大學的入學考試,但未被錄取;後於艾希特大學唸法語和古典學,那是個對她帶來衝擊、「預期會與許多相似但思想激進的人相處」的地方。當她加入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們,開始結交朋友時,她感到她正在做自己[36]。艾希特大學法語教授馬丁·索瑞爾(Martin Sorrell)回憶大學時的羅琳:「一個安靜又能幹的學生,總是穿著丹寧外套、留一頭深色頭髮,以學術語言來說,她有著能幹的外表[26]。」不過,根據羅琳自己的回憶,她覺得自己大學時「什麼事都沒做」,還「畫了很深的眼線,總是聽史密斯合唱團、看狄更斯與托爾金的書」[26]。羅琳曾到巴黎當過一年交換學生,並於1986年自艾希特大學畢業[26];然後搬到倫敦,在國際特赦組織當研究員和雙語秘書[40]。1988年,羅琳寫了一篇有關她唸古典學時的短文,標題為〈What was the Name of that Nymph Again? or Greek and Roman Studies Recalled〉,並刊載於艾希特大學的《佩格薩斯》(Pegasus)期刊上[41]。
童年與教育
羅琳小時候在土茲希爾(英語:Tutshill)的家
羅琳的妹妹黛安娜(Dianne)在羅琳23個月大的時候出生,全家人在羅琳4歲時搬到鄰村溫特伯尼(英語:Winterbourne, Gloucestershire)[9][27][32]。羅琳曾就讀於村中的聖米迦勒小學(St Michael's Primary School),這是一所由前英國下議院議員、廢奴主義者威廉·威伯福斯及教育改革者漢娜·摩爾(英語:Hannah More)創立的學校[33][34]。聖米迦勒小學當時的校長阿爾弗雷德·丹(Alfred Dunn)被認為就是《哈利波特》小說中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校長阿不思·鄧不利多的原型[35]。
羅琳自幼就常寫奇幻故事,並唸給妹妹聽。她回憶道:「我還記得我曾告訴她一個她掉進兔子窩裡,裡面的兔子家族還拿草莓餵她吃的故事。而我第一個寫下來的故事(在我5或6歲的時候),關於兔子、題目也叫兔子。牠得了麻疹,朋友們都來看牠,包括一隻叫作蜂小姐(Miss Bee)的巨大蜜蜂[15]。」羅琳9歲時,全家搬到格洛斯特郡土茲希爾(英語:Tutshill)村的教堂小屋,那裡離威爾斯切普斯托很近[27]。在她青春期時,她的阿姨給了她一本舊的英國社會抗議作家潔西卡·密特福德(英語:Jessica Mitford)自傳,密特福德於是成為羅琳心目中的英雄,她看了密特福德的每一本書[36]。
羅琳接受《紐約客》訪談時提到她的青春期:「我特別不開心。那是我人生中最糟的階段[26]。」她的家庭生活很糟糕,羅琳跟父親處得不好,母親也病了[26]。當她進入懷登學校(英語:Wyedean School)唸書時,母親也在該校科學實驗室當技術員[37]。羅琳說她青春期時的樣子「就是妙麗·格蘭傑的原型。她是我11歲時的誇張版本,那是我並不引以為傲的樣子[38]。」羅琳在該校的英語老師史帝夫·艾迪(Steve Eddy)回憶羅琳當時並不特別傑出,但屬於「一群開朗女孩團體的一員,英文成績也不錯」。她高年級時的好友西恩·哈里斯(Sean Harris)有輛藍綠色的福特Anglia(英語:Ford Anglia),曾在羅琳筆下出現:「榮恩·衛斯理長得一點也不像西恩,但他完全是西恩式的角色[36]。」關於羅琳那時的音樂品味,她說:「我最愛的團體是史密斯樂團,當我到達龐克時期,則是衝擊合唱團[36]。」羅琳成績優異,當選為女學生主席[26];她的英語成績拿到「A」,法語和德語則拿到兩個「A」和一個「B」[39][28]。
1982年,羅琳參加牛津大學的入學考試,但未被錄取;後於艾希特大學唸法語和古典學,那是個對她帶來衝擊、「預期會與許多相似但思想激進的人相處」的地方。當她加入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們,開始結交朋友時,她感到她正在做自己[36]。艾希特大學法語教授馬丁·索瑞爾(Martin Sorrell)回憶大學時的羅琳:「一個安靜又能幹的學生,總是穿著丹寧外套、留一頭深色頭髮,以學術語言來說,她有著能幹的外表[26]。」不過,根據羅琳自己的回憶,她覺得自己大學時「什麼事都沒做」,還「畫了很深的眼線,總是聽史密斯合唱團、看狄更斯與托爾金的書」[26]。羅琳曾到巴黎當過一年交換學生,並於1986年自艾希特大學畢業[26];然後搬到倫敦,在國際特赦組織當研究員和雙語秘書[40]。1988年,羅琳寫了一篇有關她唸古典學時的短文,標題為〈What was the Name of that Nymph Again? or Greek and Roman Studies Recalled〉,並刊載於艾希特大學的《佩格薩斯》(Pegasus)期刊上[41]。
J.K·羅琳在她的個人網站上這樣介紹《哈利波特》:
“我在開往倫敦的擁擠列車上展開個人旅行時,《哈利波特》就這樣進入我的腦中。從6歲開始,我就不間斷地寫作,但我從未因某個點子而如此興奮,直到那時。當時,我正面臨人生最大的困境,找不到一支筆可以寫作,也羞於向人借錢……我沒有一支能用的筆,但我認為那真的是個好點子。我坐下來開始思考,在4個小時內(列車誤點了4個小時)勾勒出所有細節。這個骨瘦如柴、戴眼鏡、以前從未想過自己是個巫師的黑髮男孩,變得更加真實。如果我抓住靈感,並寫在紙上的時候慢了,或許就扼殺了它(有時我會懷疑,自己在那趟旅程中想到的,有多少在我實際提筆寫下前忘了��)。我開始在每個向晚時分撰寫《神秘的魔法石》,雖然最初寫的那幾張紙沒有一張和後來的定稿類似[43] 。”
此時,羅琳已經從艾希特大學畢業7年了,自嘲為「我所見過最失敗的人」[48]。她的婚姻以失敗收場,沒有工作,還帶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但她形容那場失敗是種解放:
“失敗代表了摒除不必要的事物,我不再自我欺騙、乾脆忠於自我,投注所有心力完成唯一重要的工作。要是我以前在其他地方成功了,那麼我也許永遠不會有這樣的決心,投身於這個我自信真正屬於我的領域。我重獲自由了!因為我最大的恐懼雖然降臨了,而我還活著,我還有個可愛的女兒,還有台老舊的打字機和偉大的構思。曾經跌落深邃的谷底,卻變成日後重生深厚的基礎[48][49]。”——J.K·羅琳,〈失敗的好處和想像的重要性〉
在那段低潮期,羅琳被確診罹患臨床憂鬱症,曾試圖自殺[50]。憂鬱發作時的黑暗感受成為羅琳創造催狂魔這種生物的靈感來源,那是《哈利波特》裡一種會吸食人類正面情緒,甚至靈魂的黑暗生物[51]。羅琳接受政府的社會救助,她描述那時的經濟狀況為「即使是在現代英國,也稱得上貧窮,但沒有無家可歸」[2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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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書
H:怕犯人作亂,孫子兵法列美國監獄禁書名單,今人之思維與古人無異,直接論述之影響即為禁止之源。禁與不禁各有理由,犯忌,犯眾怒。以前禁,今不禁是進步。以往都不禁,今列禁晝是教育退步。書無好壞,全在教育的判斷。金聖歎是明末清初著名的大文豪,曾經感嘆:「少不讀水滸 老不讀三國」還有一句「男不看西遊,女不看紅樓」,如此名著都不用看。書信書不如無書,選自己喜愛的書,看不看自己決定。20231031W2
網路報導
怕犯人作亂? 《孫子兵法》列美國監獄禁書名單
在2023年10月25日,非營利言論自由組織美國筆會(PEN America)發表一份最新報告,美國多家監獄正在以「涉及色情」、「安全議題」等理由,禁止或限制上萬本的書籍出現在獄中,其中還有包含不少知名著作在內,名單包含中國古代兵書《孫子兵法》、1998年出版的歷史類小說《自由古巴》(Cuba Libre)、1971出版的歷史驚悚小說《豺狼之日》(The Day of the Jackal),以及在去年剛出版,教學大眾如何用簡易步驟進行創作的繪圖指引書籍等。
《孫子兵法》,即《孫子》,又稱作《武經》、《兵經》、《孫武兵法》、《吳孫子兵法》,是中國古代的兵書,作者為春秋末期的齊國人孫武。 維基百科
作者: 孫武
類型: 論文, 非虛構作品
主題: 兵法
保存狀態: 篇數:十三篇
其他名稱: 《孫子兵法》; 《孫武兵法》; 《吳孫子兵法》
成書年代: 春秋末期(前515年至前512年)
版本: 竹簡本——1972年出土的漢初抄本,是現今為止最早的版本; 1935年中華學藝社影宋刻《武經七書》本; 丁氏八千卷樓藏劉寅《武經七書直解》影印本
自由古巴
譯自英文-《古巴自由報》是埃爾莫爾·倫納德(Elmore Leonard)於1998年撰寫的歷史小說。這個故事發生在1898年,就在美西戰爭即將爆發之前。 维基百科(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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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版發行日期: 1998 年
作者: 埃爾莫爾·倫納德
類型: 歷史虛構, 冒險作品
豺狼之日
譯自英文-The Day of the Jackal is a political thriller novel by English author Frederick Forsyth about a professional assassin who ... 维基百科(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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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版發行日期: 1971 年
作者: 弗雷德里克·福賽思
角色: 豺狼, Colonel Rodin, Lebel, Bastien-Thiry, Inspector Thomas
類型: 長篇小說, 驚悚, 諜報虛構, 歷史虛構, 歷史小說
維基百科:
禁書,泛指政治組織或宗教領袖為了維護自身的制度或單一的信仰,禁止不利己的書籍。他們採取強烈的排他行為,例如焚書或追殺原作者。此外,在書籍的內容觸犯宗教禁忌或文化、道德上的禁忌,或批評時政,亦有可能導致書籍被禁止出版、持有與販賣。甚至隨著政治形勢的改變,而查禁某些圖書。 維基百科
政治類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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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作者體裁刪禁理由
西線無戰事雷馬克小說反戰、低落軍隊士氣、污衊德意志國防軍。1930年代在德國被禁。
動物農莊喬治·歐威爾小說反史達林、諷刺共產主義。1946年在南斯拉夫被禁。
自由請願書約翰·彌爾頓論文17世紀在英國由於政治因素被禁。
博格的女兒內丁·戈迪默小說反白人、批評南非種族隔離政策,1979年在南非被禁。
七月的人民內丁·戈迪默小說反白人、批評南非種族隔離政策,1981年在南非被禁。
齊瓦哥醫生帕斯捷爾納克小說質疑革命的正當性與布爾什維克,1956年在蘇聯被禁。
憤怒的葡萄約翰·史坦貝克小說粗俗、猥褻、鼓動違抗權威、污衊加州肯特郡居民。1939年在美國多個州被禁。
古拉格群島索忍尼辛非小說揭露蘇聯強迫勞動營生活、有損國家顏面。1964年在蘇聯被禁。
二十世紀大騙局亞瑟·巴茲非小說歷史修正主義、反猶太、質疑二戰期間猶太人死亡人數誇大不實。1980年代在美國、加拿大,1996年在德國被禁。
共產黨宣言馬克思與恩格斯非小說鼓勵暴力革命和階級鬥爭、意圖顛覆政治秩序。1878年在德國被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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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號屠宰場馮內古特小說反戰、批評政府、不愛國。1970至1990年代在美國多個州被禁。
抓諜人彼得·賴特自傳洩露國家機密。1985至1988年在英國被禁。
醜陋的美國人李德與波迪克小說批判海外美國人自大無知、美化共產主義。麥卡錫時代在美國遭到審禁。
湯姆叔叔的小屋斯托小說批判奴隸制度,宣揚平等觀念。南北戰爭前、後在南方州、1852年在沙俄被禁。
磺溪一老人王燈岸傳記彰化黨外運動參與者石錫勳傳記。1980年被臺灣警備總部在〈隆徹字第5143函〉以「內容混亂視聽、挑撥政府與人民情感,特予取締」為由遭查禁。
情報生涯30年蕭台福自傳洩漏情報機密。2007年在台灣被禁。
惡童日記克里斯多夫·雅歌塔小說故事描繪發生在20世紀第二次世界大戰1944年匈牙利共產黨統治下的匈牙利的小鎮塞格德的一對雙胞胎兄弟,從原本生活在幸福的家庭中,因為戰禍綿延,父親又被徵調從軍,母親為了兩人的安全,將他們送往偏僻鄉下的外婆家。 一位婦女帶著孿生兒子投靠住在鄉下母親,她不識字、骯髒、吝嗇、凶惡,兩兄弟從不打架,只是學習生存法則、學習寫作及學習殘忍。他們住在一個遭受戰爭破壞的國家裡,這是個既沒有仁慈,也缺乏道德的地方。他們將每天發生的事情仔細記載在筆記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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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迴歸線亨利·米勒小說齷齪、色情。1930年代在美國被禁。
尤利西斯喬埃斯小說猥褻。1930年代在美國被禁。
金瓶梅蘭陵笑笑生小說猥褻、色情。1647年在中國被禁,1930年後更改多種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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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作者體裁刪禁理由
書劍恩仇錄金庸武俠小說1957年9月在臺灣出版,1958年1月8日被臺灣省保安司令部 (警備總部前身) 以〈安練字第1479號函〉,以違反〈臺灣省戒嚴時期新聞紙、雜誌、圖書管理辦法〉第二條第三款「為共匪宣傳之圖畫文字」為由,與《射鵰英雄傳》查禁。
碧血劍金庸武俠小說1957年10月在臺灣出版,1958年1月8日被臺灣省保安司令部以〈明旭字第0021號函〉,以違反〈臺灣省戒嚴時期新聞紙、雜誌、圖書管理辦法〉第二條第三款「為共匪宣傳之圖畫文字」為由,與《射鵰英雄傳》查禁。
1980年9月,《碧血劍》經盜版改名為《碧血染黃沙》。警總隨即於9月9日以〈(69)隆徹字第3930號函〉「其內容與警備總部查禁有案之《碧血劍》雷同,應予取締,並扣押其出版品。」
射鵰英雄傳金庸武俠小說1957年9月在臺灣首次出版,不到三個月,1958年1月8日被台灣省保安司令部以〈明旭字第0021號函〉,以違反〈臺灣省戒嚴時期新聞紙、雜誌、圖書管理辦法〉第二條第三款「為共匪宣傳之圖畫文字」為由,與《碧血劍》查禁。
慧明出版社於1972年10月改名《萍蹤俠影錄》(作者改名「綠文」),再遭警總於1973年4月23日〈莊激字第2861號函〉以違反〈臺灣地區戒嚴時期出版物管制辦法〉第三條第三款(為共匪宣傳)及第六款(混淆視聽)查禁,
1980年5月,遠景出版社更名《大漠英雄傳》出版,警總隨即於28日發出〈隆徹字第2316號函〉以「查內容與經查禁之《射鵰英雄傳》雷同,應予取締,並扣押其出版品。」華源出版社盜版的《射鵰英雄傳》也被警總於1981年5月15日〈隆徹字第1872號函〉「係翻印已查禁之書,依法應予檢扣,函請清查報繳」
中國歷代禁毀小說集粹
2001/1/28
書刊名/中國歷代禁毀小說集粹
編者/王從仁,黃自恆主編
出版者/雙笛國際出版/紅螞蟻經銷
出版年/民國83~85年
叢書目錄:
第一輯:如意君傳;昭陽趣史;杏花天;歡喜冤家;歡喜冤家(續);株林野史;癡婆子傳.
第二輯:繡戈袍;陏煬帝豔史(上下);燈草和尚;肉蒲團;五美緣(上下).
第三輯:浪史;雙鳳奇緣;濃情快史;無聲戲;八段錦;醋葫蘆;燈月緣.
第四輯:繡榻野史;好逑傳;巫���緣;風流和尚;繡屏緣;國色天香(上下).
第五輯:錦香亭;鬧花叢;風月鑒;飛花豔想;禪真後史(上下);僧尼孽海.
第六輯:怡情陣;情夢柝;龍陽逸史;桃花豔史;繡球緣;空空幻;天豹圖.
第七輯:春燈謎史;檮杌閑評(上下);巫山豔史;一片情;桃花影;金石緣.
第八輯:五鳳吟;蜃樓志;妖狐豔史;載花船;醉春風;宜春香質;弁而釵.
另有:中國歷代禁毀小說漫談 上下冊
金聖嘆「少不讀水滸」主要是指《水滸傳》中有太多兄弟義氣的故事,而這些英雄們的豪情壯志,很容易讓他產生衝動。
「老不讀三國」則是因為《三國演義》中,曹孫劉三方天多勾心鬥角的故事,不是為了爭奪地盤用詭計,就是為了害死誰誰用陰謀,這種詭異的欺詐中,令人陷入一種陰謀的沉淪。
「男不看西遊」主要是所整部《西遊記》中,都是講述四個和尚取經的故事,而佛教宣揚人應該禁止欲望,所以男人看後,可能會被《西遊記》中的精神影響,只顧一路上取經,忘記了身邊的風景,這樣會失去許多生活中的樂趣。
「女不看紅樓」是因為《紅樓夢》中描寫男女情綿比較多,而且小說中女性大多敏感、多疑,可幾乎所有人都以悲劇收場,如果女性沉溺於紅樓夢中,有可能被裡面人物勾引,影響身心健康。
古代小說《金瓶梅》就是禁書,之所以要禁止這類書,是因為書中的情節太過放縱,正常人看了以後,會激發心魔,從而淪陷了自己。
據說賈平凹寫出《廢都》的時候,有年輕男子看了《廢都》後,竟然臨幸了自己的表妹,可見小說對人的影響之大。
軍族》等台灣鄉土文學作品遭禁;九、黨外以及民主運動相關的書:這些雜誌和書刊常是查禁的目標,例如《台灣政論》、《美麗島》等雜誌。十、有情色描寫,代表有傷社會風化的書:如張競生的《性史》、郭良蕙的《心鎖》等。
中國曆代禁書
九品禁書
上等三品
通篇談香豔:
上上:《雜事秘辛》、《飛燕外傳》、《控鶴監秘記》、《漢宮春色》、《河間婦傳》;
上中:《三山秘記》、《痴婆子傳》、《閨豔秦聲》;
上下:《金瓶梅》、《肉蒲團》、《海陵王》、《杏花天》;
中等三品
偶有香豔處:
中上:《西廂記》、《紅樓夢》、《綠野仙蹤》、《遊仙窟》;
中中:《品花寶鑑》、《野叟曝言》、《簾外桃花記》、《女仙外史》;
中下:《倭袍記》、《如意奇緣》、《玉蜻蜓》、《鳳雙飛談詞》(姚注:此書出女子手筆,專談男色,有女兒國王狎男妾之智);
下等三品
皆香豔説部也:
下上:《繡榻野史》、《株林野史》、《燈草和尚》、《桃花庵》;
下中:《隔簾花影》、《香閨秘記》、《桃花記》、《如意君傳》;
下下:《牡丹奇緣》、《閨中秘史》、《情海緣》、《花下緣》。
此外,《花錦營》,半圖半文,為明版,最為珍貴。《素娥篇》、《國色天香》、《花陣綺言》,皆珍本也。《濃情快史》亦負盛名,偶於坊間訪見之,殊不見佳。《東遊記》疑即《三山秘記》(又名《枕中秘》)。以上各書已罕見,可遇而不可求也。
其餘如《新台秘史》、《玉嬌梨》、《摩登伽》、《戀情人》、《龍陽逸史》、《媚史》、《催曉夢》、《繡谷春容》、《丰韻情書》、《燕居筆記》、《閒情別傳》、《僧尼孽海》、《燈月緣》、《巫山豔史》、《覺世梧桐影》、《春燈謎史》、《怡情陣》、《妖狐豔史》、《美婦人》、《繡屏緣》、《浪史奇觀》、《碧玉樓》、《鬧花叢》、《八段錦》、《風流和尚》、《天��陰陽交歡大樂賦》、《空空幻》等未入品。
日本
更多資訊:ja:悪書追放運動、ja:戦前・戦中期日本の言論弾圧の年表、ja:日本における検閲和有害漫畫騷動
1955年,日本以保護青少年與兒童為理由,發起針對漫畫為主的「惡書追放運動」。漫畫在校園內被焚毀的情況激增。「青少年保護育成條例」提倡[6]、實質的出版前的審查制度要求。各出版社則聯名反對。1963年,日本的出版社,共同組成「出版倫理協議會」、自主規制行事。1991年,日本政府在對被視為帶有「猥褻」成分的特定「有害」漫畫作品進行禁止其傳播、銷售、閱讀的一場運動,以及之後各界不同階層對其產生的一系列的支持、爭議和反制,是為「有害漫畫騷動」(日語:有害コミック騒動/ゆうがいコミックそうど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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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場 愛情的腳步
透過臭小孩的貢獻(想不聽都不行),本日收獲︰隱藏性情敵,高志群一枚。
稍早的時候,看見那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在一起,臭小孩突然從他身邊冒出來,說他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認識很久很久了。
他才不在意,反正曉寒貝現在是他的,時間不是問題。
哼了哼,很大度地繞過去打招呼,認識認識,教臭小孩學著點,什麼叫男人的風度!接著,那兩個人聊起一些小時候的事,他被晾在一旁,插不上嘴,自己識相地走開,讓好久不見的老朋友去寒暄,別佔布景當人形道具。
約莫中午時,高志群過來吃飯,兩人又聊了起來,他湊過去刷一下存在感,但因為聊的是育幼院裏蔬果供給的相關事宜,也沒他插嘴的分兒,於是再度默默消失畫面中。
臭小孩又晃過來,說志群哥對育幼院很照顧,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愛屋及烏什麼的。
哼,愛屋及烏他也會呀,信不信他可以「很、疼、愛」這只臭小表?!
他咬牙,陰沈地想。
再到下午時,有點想念,想找曉寒寶貝親親抱抱一下,臭小孩簡直像鬼一樣,N度由他身後飄出來,悠悠地說︰「曉寒姊去蔬果行了。好像說有什麼營銷方面的問題要請教她吧,姊很強的,如果不是去楊總那兒上班,現在應該是蔬果行的老板娘了。」
「……」他懷疑,臭小孩在他身上裝了衛星定位吧?怎麼走到哪都能看到他?
他有點搞不太清楚現在是啥情況,別說虞曉陽不懂這個就叫「挑撥離間」,陽陽臭小孩太早熟了,現在要耍呆萌裝天真似乎太晚。
那,他究竟是有多討厭他?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發動必殺技攻擊?
夜闌人靜。
楊叔魏坐在草地上,身前環抱著佳人,享受蟲鳴星空、美人在懷的愜意時光。
「寶貝——」輕輕搖晃,親昵廝磨,偶爾偷幾個輕柔繾綣的吻。
這會兒,沒有高志群,也沒有老酸他的臭小孩,只有兩人世界,身心舒暢。
「嗯?」她低低哼應,柔馴地背靠著他,任由他將臉埋在頸間,纏綿拂吻。
楊叔魏含吮小巧女敕白的耳垂,模糊抱怨︰「臭小……我是說曉陽,他到底為什麼要討厭我?」被排擠的感覺好憂傷。
「嗯?」虞曉寒由迷蒙情韻中稍稍回神,撐開眸。「有嗎?」
「有啊。」他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
不是他在自誇,小魏子名號殺遍天下無敵手,向來只有被喜歡的分,很少被人討厭得這麼徹底,他究竟是哪惹到這尊小表?
她愈聽,嘴角不住地揚高,最後忍不住掩唇發笑。
「真高興我娛樂了你。」他酸了句。
「不是,曉陽是在跟你示好。」
「謝謝你喔。」好特別的安慰,他這輩子沒見過這種示好法。
「真的,他只是不會表達。」曉陽不是那種有城府心計的孩子,真討厭上了,不理會、或當沒看見就好,真正不感興趣的人,他不會費心去搭理,就像楊叔魏剛來時,雙方根本連話都說不上兩句。
或許是想試著認識這個人?跟他找話題?提供情報,表達「我跟你一國的」?又或者也順便警示他︰我姊很搶手,你要珍惜一點
總之不會是負面的意思。
「……」楊叔魏實在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才好。
被人沿路射了一身的箭,血條狂掉,然後才發現,對方是在追著說……哥哥我喜歡你!
吐血三升都有!
「他需要上人際關系課程!迫切地!」
虞曉寒仰首柔柔地吻了吻他下巴,幫他補血。「我想,他應該也只是想表達他的愛屋及烏。」
「我謝謝他!」楊叔魏沒好氣道。
丙然十歲就是十歲,再早熟還是只有十歲,有孩子的憨傻呆萌,不該把成人世界裏的復雜心計套在他身上。
說歸說,他還是想起自己提這件事的原因。「跟你商量一下,我覺得臭……小陽陽資質很好,我想好好栽培他,他比較聽你的,你出面跟他談談看?」
虞曉寒挑眉,微訝地看他。「你覺得他討厭你,你還想栽培他?」果真M體質嗎?
「這是兩回事。」一個可以成材的小樹苗就在他眼前,而他也有資源,為什麼不好好灌溉,讓他m壯?
她回眸,迎上他的唇,淺淺吻了記。「謝謝。」她知道,他也在愛屋及烏。
四片唇親密拂蹭、輕啄,額心抵著她,忽而失笑。
「怎麼了?」她揚睫,眸心染上淡淡情韻。
只是忽然覺得,他們好像老夫老妻,在操心小孩的未來與教育。
這種感覺,還不賴。
他沒多言,傾前深吻住她,撩起屬於情人間,獨有的旖旎濃情。
「寶貝,」他嗓音微粗,一臉渴求。「我想做。」
「不行……」在中載浮載沈的她,吐出微弱拒絕。
這裏人太多,連房間也隨時會有人進出,昨晚就被打斷過。
「可是我想。」掌心挲了挲她後腰。度假不就是要睡到飽、做到爽嗎?他們都好幾天沒那啥了。
男人不斷地蹭她、舌忝她、模她,以性感無比的嗓音誘惑︰「用你最喜歡的姿勢……」
「……」意志不甚堅定地動搖了一下。
「記得嗎?像上次那樣……」在她耳畔輕輕呵氣,引誘她腦海勾勒出曾經愉悅無比的畫面。
「……」低低地、微弱地吐出聲︰「……我知道一個地方。」
***
這太瘋狂了。
向來理性的她,居然跟著他一起胡來,開車來到無人的海邊,但是當他用挑逗的眼神,引誘她坐到他身上時……
不後悔。如果墮落的感覺,能得到如此甜美的果實,她不後悔沈淪,在那雙黝黑性感、深邃無際的黑眸底下,一同沈入深淵。
他?手,指月復撫過那被薰染、微帶媚意的眼角,位於心髒的地方,像被什麼牢牢��攫,沒來由地一陣抽緊。
好像,就是某天夜裏忽然醒來,看著在他懷裏沈睡的臉容,然後發現心房一緊,那一刻他就知道,這是愛情。
他愛上這個女人了。
他不嘲弄愛情、也不褻瀆愛情,他只是,一直都不認識愛情。然後有一天,愛情的腳步悄悄來了,走進他心裏,找到最柔軟的地方紮根。
他才發現,原來愛情能帶來的,不是只有在大哥身上看到的那種愁緒與煩擾,它是雙面刃,有痛,就會有樂;有悲,也會有喜。
愛情,讓人如此快樂,光是想著那個人,心靈便能充盈著滿滿的喜悅。他從來沒嘗過這種滋味,光是疼著一個人就滿足,看著她笑,自己也會揚起嘴角。
「曉寒,」我的寶貝。他輕輕喊,心房暖甜。「你是我的。」
「嗯……」她哼應,不知是回應他的話,抑或只是本能。
身體相連、糾纏,感受著對方最細致幽微的情緒脈動,如此親密,如此甜蜜,原來,這才叫。
有愛,才做得出絲絲縷縷、入心的纏綿。
餅後,松懈下來,軟倒在他懷中。
他收緊臂膀,牢牢地,圈鎖住她。
她是他的。
青梅竹馬、蔬果行老板什麼的,都滾一邊去,此刻佔據她身心的,是他。
這或許,就是他今晚非要誘拐她、抱抱她的原因。
他用力地,吸吮她,在紅潮未退的頸膚啜出一枚紅痕,珞下屬於他的印記。
「寶貝,你知道嗎——」他柔緩地、催眠似地在她耳邊吐聲。
「嗯?」
「青梅竹馬、海枯石爛、情比金堅什麼的……都是騙人的,你千萬別傻得去相信這種鬼話。」
「……什麼?」她一蔣沒模著頭緒,感官泰半還沈浸在酥軟余韻中,腦子暈乎乎像團棉絮。
「你不要不相信,這是有市調數據的,情變分手的情侶中,有六十八趴都是青梅竹馬—起長大的。」什麼鬼數據,當然是弧?不用錢,不過某人說來臉不紅氣不喘,擺出一副學究專業貌。
不是說男人做完愛後最好拐,思考能力趨近零?女人應該也差不多吧?趁現在!
「你想想看,同一張臉看久了,能不膩嗎?有沒有道理?」
她好像……有點聽懂了。
可是,還是好難理解,前一刻還熱情擁抱,他甚至還在她身體裏,卻已經在暗示她,沒有不會變的感情,同一個人,看久會膩……
她以為,應該還有多一點時間的,再多努力一點,讓他沒有時間看別人,沒有空隙淡掉……
他已經……開始淡了嗎?
她知道他心性不定,也做好準備,就算,結果不盡如人意。
「所以……」她恍恍惚惚,一顆心空晃得沒有著落。他究竟想跟她說什麼?
「所以現在看起來再怎麼正直有為好青年,都難保以後不會歪掉,你看那個八點檔就知道,那個什麼志群的有沒有,黑到洗不白,真的!」
二堂哥他是黑不了,但若要黑別人,那是沒在心慈手軟的。
他知道,在她心中,仲齊哥的地位不容撼動,那是��人生的光,無論如何會擱在心上,敬重、仰慕。
這個他不會、也爭不了寵,反正人家就是那道白月光,他很認分當牆上的血蚊子。可是那個什麼群的,就不用講仁義道德了,所有出現在他眼前的雜魚,全數消滅。
「志群?」腦袋一下轉不過來。為什麼會提到他?「關他什麼事?」
「對,不關他的事,所以你看我就好。」接得好順。
「我一直……都只看你。」
「嗯。」這樣就對了,完全照他的劇本走。
他很滿意,咧嘴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容,獎勵地啄她一口。「寶貝真乖。」果然後超好拐。
「那……你呢?」她惶惶然,問道。
「我什麼?」
「你……膩嗎?」
「當然不會。」嘿嘿,原來她也想拐他。可以唷,他可以裝傻給她拐。「曉寒寶貝賞心悅目,就算變成黃臉婆,也是全世界最漂亮的黃臉婆。」
所以……他沒膩。
微慌的心,落了地。
她傾前,輕吮他的唇,溫的,一如以往,輕憐蜜意地蹭她唇心,對她的熱情,很立即地回應在她身體裏,滿滿撐脹著她。
「再來一次?」緩緩蹭動,摩挲她。
「嗯。」後半夜,她完全確定了,這男人對她的狂熱與興致,不曾稍減一分。
後來,虞曉寒前思後想,思緒理順了,總算弄懂他說那些話究竟是哪根筋拐到,而楊叔魏卻一輩子也沒發覺到,那晚要黑別人,卻差點把自己給黑掉這件事。
(阿彌陀佛!天公疼憨人,笨蛋的福澤總是比較深厚)
***
假期的最後一天,楊叔魏收好行李,出來找虞曉寒。
「姊去院長室了——」背後靈晃出來,悠悠地發聲。
他回頭瞄了一眼。
臭臉小孩依然很臭臉,但是經過曉寒給他突破盲腸後,他心裏多少有點底。
所以臭小孩真的只是想找話題跟他親近、熟悉一下而已吧?
看他無時無刻從他身邊冒出來,楊叔魏不覺有些好笑。
被人衛星定位的感覺……還挺妙的。
「欸,考慮得如何?跟我們住,或寄宿學校,選一個。」沒第三個選項。
難得有機會在臭小孩面前展現威嚴,他霸氣撂話,不容拒絕。
「寄宿學校。」虞曉陽秒回,連考慮都沒有。
「……」某人瞬間炸毛。「到底是有多不想看到我!」
真心換絕情。
曉寒寶貝根本是騙他的。
玻璃心碎裂,他要去告狀。
去院長室找人、不巧裏頭有客人,他不便進去打擾,裏頭的談話似乎差不多也到尾聲,他在門外站一會兒,便見曉寒開門送客。
看��門外的他,似乎一楞。
「來跟院長道別,感謝這幾日的招待。」他說。
虞曉寒點了一下頭,他越過她進屋,而她送客人離開。「朱先生請。」
與院長話別完出來,提著行李上車,這幾日混熟的大人、小孩出來送客,虞曉寒被叮嚀有空要常回來——當然,帶他一起。
兩人上車後,楊叔魏啟動引擎,看見虞曉陽?手,朝他輕輕揮了揮,細聲道︰「姊夫再見。」
他輕笑。「再見,小陽隞。」
臭小……好啦,其實也沒那麼臭臉,直到這一刻,細細玩味,愈想愈覺這小孩惹人疼,就像她。
初始,會覺冷漠、難以親近,但慢慢的,只要你有心,會發現他們冷硬表相下,那顆真誠柔軟的心。
他們,都有一種特質,讓人想起,便覺心頭發軟的特質。
可愛的小表。那小小聲、害羞無比的「姊夫」,把他心都喊融了。
回程路上,他愈想愈不妥,開始跟她碎念︰「小陽陽說他要住宿耶,才幾歲而已,裝什麼獨立?」十歲的孩子,被丟進宿舍,生活自理,身邊沒有大人關愛,缺乏家庭溫暖,會不會長歪呀?
「不行不行,你再去勸勸他好了,至少頭幾年跟我們住,等大一點,真的想要私人空間再住宿也不遲……」
虞曉寒帶笑的眸瞅視他,放任他在那裏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搖頭晃腦、自言自語。看起來,就是那種會把小孩寵壞的慈父類型。
欣賞夠了,她才慢悠悠地啟口︰「尊重他的意思吧。」
「你都不擔心?」
她搖頭。「不擔心。」
育幼院與學校,差別能差到哪?曉陽性子她了解,歪不到哪去的。他從小就是很有自覺的孩子,自主性與自我約束能力都比一般同齡孩子高許多,從不造成旁人的困擾,會選擇住校,應該是不想打擾他們的兩人世界,若勉強他,反而會讓他有心理壓力。
「好吧,那不然來談談你擔心的事?」
「什麼?」
「例如朱先生。」
「你聽到了?」
「一點點。」剛好聽到尾巴。「不用擔心,你把朱先生的聯絡方式給我,我回去找代書跟他談。」
「你要幹麼?」
找代書能幹麼?楊叔魏睨她,曉寒寶貝變笨了。「他要賣地,那我買就是了。」
「……」可以不要用市場買蘿卜的口氣說嗎?
他看得懂這眼神喔!「對啦,我財大氣粗。」能用錢解決的事,那幹麼不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掉就好?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低噥。「只是覺得,你沒有必要……」
「有必要。」她的事,就是他的事。
���靜了靜,沒搭腔。
他本想回——就當是聘金好了。
但又覺得,那樣講好像逼她非嫁他不可似的,又吞了回去。
基本上各種言小浪漫路線他都不排斥來一下,只有那種富豪遇上落難女,以錢財強娶的橋段,他個人非常堅決罷演。
「仲齊哥能做的,為什麼我就不行?」曉寒寶貝好偏心。雖然他本錢沒仲齊哥那麼粗,但買下一塊地,讓孩子有個棲身之地,安心地在那裏成長,他還是做得到啊。
居然一臉被虧待的委屈表情……虞曉寒無言了好半晌,最後模模他臉頰。
他立刻又眉開眼笑。「就這樣說定了?」
「……」她根本什麼都沒說好嗎?不過說與不說也沒有差別,他已經勢在必行了。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說點什麼,卻挖不出適合字句。
「那個……原本的地主是個很好的人,一直都用低於行情的價錢把地租借給育幼院,我們都喊他朱爺爺。他過世前,說會交代他的兒子,可是朱先生繼承遺產後,並不打算遵從老先生的遺願,租約一滿,就……」
「不肖子孫,哪裏都有。我爺爺和柯老那一代,也是一同拚天下的好兄弟,可是上一輩的想法,下一輩誰鳥你。你看看柯志民那個樣子,我們就算念著爺爺那一代的交情,想容他他也容不了我們,兩家情誼早敗壞光了。」
「叔魏……」
「嗯?」
說東說西,其實想說的,只是一句︰「……謝謝。」
他回她暖暖微笑。「傻孩子。」
苞他,有什麼好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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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仁] Reflets dans l'eau (Combeferre/Enjolras)
這裡是撤離老墳頭的抖森的學妹
搬篇短篇試試水
[義仁] Reflets dans l'eau
退役軍醫C/冬兵(???)E,應該算無差 戰損+哭唧唧的領袖好好搞
總之是個奇怪的盾冬(?味兒二戰AU,領袖真的很適合軍人設定,但是如果角色反轉了呢?
也繼續搞音樂家ABC
說是義仁其實也打了點ER雙C擦邊球,不適者請自行避雷
自殘畫面預警。本來是想要寫個BE的可是薏仁這麼冷就還是別了吧
照慣例可全文搭配拉威爾G大調鋼琴協奏曲第二樂章食用
也可以單獨收聽個別節點自帶的BGM
1.
Sergei Rachmaninov- Elegy in E-Flat Minor, Op. 3 No. 1
1946年5月8日。
醫學生聚集在教授休息室聆聽無線電收音機轉播的審判結果。他們最關注的名字有三人被判決死刑,最後一人終身監禁。
「整整一年過去,」若李說,「我還不能完全相信我們又在巴黎,試圖重新讀進中級解剖學課本。領袖這兩天怎麼樣?」
「也許他很快就要想起格朗泰爾了。」公白飛說。
回國後若李被困在綿延不斷的憂傷。它不叫人在自己的房間痛苦地嚎啕,也不入侵夢境,卻徘徊在空氣裡消散不去。這低落的情緒趕也趕不走,被它纏住的患者只能學習與其和平共處。
「我確信這也是一種戰後的心理疾病。」若李又說,「最好注意下領袖,公白飛,我擔心他在找回自己的途中也患上這個討厭的毛病。」
「回你住處去,若李,」公白飛則說,「回去試著多睡會,你蒼白的像患貧血。」
這是個依然有效的恐嚇,即便若李自己與公白飛同樣清楚他不過是花了過多時間在解剖室悶頭研究而缺乏適量的陽光照射。回巴黎後若李換了個新住處,他回去的路上總會經過拉雪茲神父公墓,他也總會付幾個硬幣給賣花女,把花束等量分配後擺在幾座尚且光亮的墓碑前。
公白飛找出他身上的幾個硬幣交給若李,「幫我給大伙兒問好。」
「也幫我給安灼拉問好。」若李說。
回巴黎後公白飛被招回醫學院給一年級新生講課,他想在醫院繼續實習的計畫暫時被擱置了。起先公白飛上課經常上的提心吊膽,但是安灼拉回到巴黎後的表現很平靜,除了那幾次他才進門便看見滿桌滿牆腥紅的污跡,而安灼拉拽著手腕,或肩膀,或小腿,刮鬍刀片或什麼尖利的物品掉在他手邊的血塘子。戰爭結束一年了,安灼拉還在戰場。公白飛感覺有股從戰俘營帶回來的陰霾正在與陰霾底下奮力掙扎的安灼拉相互消耗。他怨恨、疼痛、怒不可遏、孤獨,畏懼,甚至恐慌,這是戰爭對安灼拉做的,是戰爭對他們所有人做的。不論原因有多正當,不論發動戰爭有多必要,戰爭本身即是罪惡[1]。戰爭帶走鮮活燦爛的生命,留下來的即使活著也大多在苟且偷生裡學習憎恨。
公白飛在巴黎的住處幸運地被沒有被轟炸摧毀。巴黎在重建,她是座堅強的城市,她見證歷史、見證人類救贖自己,也見證奇蹟。巴黎是他們的家鄉。
安灼拉捧著相框仔細端詳相片裡的青年們。公白飛掛好外套,找了個地方放書,循著物品被移動的聲響來到書房,安灼拉就在這裡;看見公白飛讓他露出片刻的迷惘,接著很快認出他。這是個進展。公白飛也沒有時間學習憎恨,他有各種意義上都更重要的任務得完成。
他用手指尖輕敲相框,說,「這是你。這是我。這是格朗泰爾。」
安灼拉找到另一個他瞧得出是誰的面孔,相片裡青年都才剛領到新制服,在攝像機前勾肩搭背。他瞧著那張臉上明亮的大笑,遲疑著拼湊出那個名字。
「這是古費拉克?」他問。
公白飛忍受著又一次滾進他喉嚨的火球,說,「是的。這是古費拉克。」
下一秒安灼拉粗魯地把相框摜回書架,背過身走向窗戶。書桌上早就沒有任何物品,抽屜也都上了鎖,自從幾週前安灼拉又在抽屜裡尋到削筆刀,公白飛找來鎖匠,給他這間屋子所有的抽屜配上鎖匙。安灼拉稍微清醒後同意他的決定,所以昨天公白飛回家時看見的是安灼拉坐在浴室,臉上又給刮出新傷,血絲和著還沒有乾的淚痕,他的手指關節全是瘀青和血,玻璃鏡的渣子如雪片撒在磁磚地面。
書房的窗子是這間屋裡最大的,他們離開巴黎前也經常聚集在這裡談論整個世界。窗簾長期拉開,陽光經常把公白飛的木頭書桌曬的暖烘烘的,陽光也照在安灼拉有些蓬亂的頭髮,他沐浴在晚春潔淨的陽光,卻仍舊被困在黑暗。普通醫院會把這個狀態判定為極度不穩定,在公白飛看來已經是夠好的了。某個程度上安灼拉已經戰勝陰霾-他不讓那些被強加給他的怨恨傷害旁人,因此只能傷害自己。
「您這是在浪費時間,」他說。
「你。」公白飛說。
「我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安灼拉回頭來看公白飛,他的眼神熱烈的像火,曾經那把火是他們對未來的希望,是他們對祖國的熱忱。公白飛望著他,安灼拉眼睛裡的火焰被痛苦取代。他恨上了世界,也恨他自己。
「你認得古費拉克了。」公白飛說,「他會很高興的。」
安灼拉反唇相譏,怨恨且惡毒,「不,他死了。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你卻還感覺的到,」公白飛說,「我也還感覺的到。你怎麼不��攻擊我呢?」
在特定情況,公白飛甚至會適度允許安灼拉拿他自己去撞什麼東西,但是今天不行。他逮住安灼拉的手腕,他最好的朋友沒有屈服,至少他放下拳頭。兩秒鐘前他又要拿他自己的手去打水泥牆。
「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安灼拉說,「你認識的那個人也早就死了。你最好在我決定攻擊甚至打死你之前離開。」
公白飛冷靜地問,「為什麼不?」
沒有遲疑的安灼拉說,「因為你也是我的[2]-」
那個f音起始的字沒有被順利說出來。公白飛在安灼拉身上看見治療失憶症的問答法的可行性:安灼拉滯在當場,他劇烈地顫抖,像是他腦海裡的兩個聲音正在殊死決鬥。上前線前,他們穿著制服,在謬尚激動地談論這些問題。那是最後一次朋友們所有人都在謬尚。同胞就是他們的兄弟,部分罕見的友誼或許比兄弟的血緣更能信賴。當兄弟被迫站上與他們對立的另一條線,他們又應當採取什麼態度?
公白飛伸出手等著,安灼拉扶著灰色的牆猶豫半晌,最終露出做出重大決定的表情。他給出他的信任。
公白飛握住他的手。若李曾經因為這個舉動被誤傷,他沒有防備地去碰安灼拉,被他反手一搡掀翻,護士也被若李撞倒,她托盤上的藥瓶挨個跌碎。那時所有人都認為安灼拉不再有希望,公白飛沒死心。也是在那天,他想起那個其他軍醫沒有想到的詞,這個詞成了他們的安全關鍵字。它擁有某種有絕對的力量將安灼拉從混沌喚醒,那些極短暫的時間裡,他又是他本來的模樣。公白飛把這個發現告訴若李,他們證明了安灼拉不僅有希望,並且是充滿希望-他想要回家。
他們只需要時間。
公白飛握住安灼拉的手,他低著頭,抖得厲害。安灼拉身上佈滿已經很難褪除的痕跡,可今天清早公白飛分明聽見他溜出臥室摸進書房來彈鋼琴,單手單音彈出那支最早喚醒他的旋律。公白飛試著再往前一步,安灼拉還是沒有屈服。他被困在混亂的思緒裡掙扎不休,清洗不乾淨的記憶正在與那些使安灼拉仍舊是安灼拉的記憶相互抵制。與此同時,他接受了這個不成形的擁抱。他全身灼燙。
「公民,」公白飛用極輕也極堅定的聲音問他,「告訴我,你感覺到什麼?」
2.
Ludwig van Beethovan- Sonata for Violin and Piano No.5 in F major, op.24:2. Adagio Molto Espress
戰爭後的重建工作也揭發不少真相。自命是科學家的納粹軍官在紐倫堡審判上說明實情,人民也就原諒了安灼拉。至少大部分的人民都原諒他。盟軍將領收到數量驚人的信件,被他幫助過的士兵來信拼湊出更多事實卻也不無誇大的成份。取得寄件者同意的信函被公布在報上,若李拿那些報紙墊實驗室的桌腳。公白飛自己也有信要寫,他定期寫信給安灼拉居住在南方的父母報告他的情況;他們寄來幾張新的唱片,公白飛拿起其中一張放上唱機,安灼拉端著相框試圖認出相片裡頭有誰,唱機裡的小提琴就著鋼琴演奏流動如河水的行板,這段音樂使安灼拉從公白飛手上奪過唱片盒,期待著什麼似地盯住紙盒上印刷的德文標示。
「我在哪裡聽過這支曲子。」安灼拉說。
公白飛知道他就要再想起一件往事了。
「是的。」他微笑著回答。
“ABC的朋友們”曾經是同盟國軍隊裡名聲最響亮的工作分隊,十字軍行動(Operation Crusader)成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他們紀律嚴明,配合度好的異常,原因無他,他們原先就是朋友,隨著時間推進也逐漸成為真正的兄弟。從1942年下半葉開始,盟軍把ABC的朋友們定位為特殊部隊,專門執行奇襲、援救、破壞埋伏等工作,他們也執行過幾樁暗殺敵軍地區主將的任務。他們為盟軍執行過十八件敵營偵查,三十二件救援戰俘的行動。安灼拉是他們的隊長,這是種遵循慣例的模式,還在巴黎的時節,安灼拉就是領袖。公白飛以醫官的身分擔任副隊長,格訪泰爾負責駕駛汗馬車或坦克載他們衝進敵陣,古費拉克負責偵測爆裂物。其他人各有所長,例如巴阿雷很能近身格鬥、馬呂斯破譯部隊竊聽來的情報,弗以伊甚至能假扮成納粹兵潛入德軍竊取第一手消息。在某個ABC紮營於森林,依靠斜坡的陰影作掩護的黑夜,熱安在細心維持著小且不滅的柴火旁談論起近代歷史,話題很快地蔓延開,安灼拉不得不數次厲聲讓朋友們放低音量。格朗泰爾用火上烤熱的瑞士刀切開僅剩的黃油,讓每個人挖一塊去給他們的豆子罐頭添添味道。
熱安又說,「剛才,我有個瞬間的錯覺,我們這不是在同德國打仗,是在六月革命的街壘下等待天亮。」
「嚮導,」古費拉克說,「給我們說些有意思的故事吧。」
「小聲些。」安灼拉提醒他們,他的目光也充滿期待地定格在公白飛身上。那個深夜,他們熄滅柴火,頂著寒冷的夜露,在黑暗裡清楚看見彼此。公白飛給朋友們說起維吉爾、中世紀的宗教音樂、農事詩,詩歌的話題取代革命延續到下半夜,直到安灼拉不得不出聲提醒他們爭取時間休息。
「古費拉克,你跟我一起看哨。」他說。
古費拉克就著月光挪動他扔在地上當坐墊的外套,換了個視野更好的位置,面向森林。
「我知道現在提他會給你們斃了,不過-」格朗泰爾笑著說道,「如果你們現在都在腦子裡給自己奏安眠曲,我祝這些音符長翅膀,帶你們在夢裡飛過恆河邊上,去到世上最美的地方[3],對我來說,那裡必定有喝不完的白蘭地。」
「大R,海涅是猶太人。」熱安說。
格朗泰爾諷刺兮兮,「一個德國的猶太人。如果他現在給關押在集中營,恐怕我們倆得申請個特別任務去炸掉奧斯威辛。」
「住口,格朗泰爾,」安灼拉說,「睡覺。現在。」
古費拉克在竊笑。他就坐在公白飛左邊,公白飛也半坐著,警覺以及他正在盤算的細節讓他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那是場救援盟軍戰俘的行動,弗以伊偵查過後帶回來的地理信息比他們原有的更複雜,計畫全盤改變,他們幾個身上帶的地圖都已經給塗畫的看不出原型。
「至少想辦法睡著。」古費拉克湊在公白飛耳邊說。
「我在試呢。」公白飛回答。安灼拉在離他們不遠的草地,伸手將不怎麼安分的格朗泰爾打平在草地。
古費拉克在安灼拉轉過來低聲訓斥他的前一秒,飛快地吻在公白飛的鬢角。這是古費拉克表達他的感情的方式,整個ABC都給他吻過,安灼拉也沒有倖免。那時他們剛結束十字軍行動,從北非回到法國北部戰線。巴黎就在一趟火車之外的遠處,幾乎等於他們回家了。
不過他們沒有回巴黎,而是留在軍隊。ABC的名聲隨著十字軍行動的成功傳播,女酒保拿出她們收藏起來當救急藥品的伏特加。酒吧裡還有其他盟軍成員,目睹這樁事的人幾乎瘋狂,安灼拉揉揉他給古費拉克逮著啃的臉頰,躲到公白飛背後,對於他自己揚起的嘴角出賣他的事實並不理睬。格朗泰爾見狀抬腿去踹古費拉克,熱安當場做出頌詩紀錄這歷史性的瞬間。公白飛試著拉開還要去追安灼拉的古費拉克,他一回頭猝不及防也啃了把公白飛的顴骨。軍隊的酒吧有鋼琴,音色糟透了卻是當時他們能得到的最好的。古費拉克就像在謬尚那樣,喝上兩杯過過癮,然後把酒杯擱在鋼琴的角,坐下來開始彈奏德彪西。
格朗泰爾兩手各摟著若李和博須埃,安灼拉趁他沒注意偷走伏特加酒瓶塞回女酒保手裡。公白飛在隨身攜帶的地圖背面用鉛筆憑記憶畫蠶蛾,古費拉克彈琴時,巴黎就被他的音符潑灑在軍隊酒吧了,鬧哄哄的酒吧安靜下來聽那支《水中倒影》。塞納河面的巴黎鐵塔倒影是銅銀色,午後的公園經常有穿戴漂亮的少女陪伴她父親出門散步;馬呂斯在公園認識了他的珂賽特。大學課室敞開的木板門釘著考試公告,維吉尼花園開滿了睡蓮,圓形的葉片連同生著芽蟲的花緊貼水面,乍看也彷彿逆著方向生長到水下。謬尚咖啡館的玻璃窗總是被擦的發亮,光芒在咖啡杯或酒杯裡朝ABC的朋友們眨眼睛。星期天的下午三點整,巴黎聖母院的鐘聲經常打斷熱烈的爭辯。
戰爭時盟軍不成文禁止演奏或聆聽德語區作品。這項規則在ABC內部不適用,弗以伊率先提出音樂不應該被政治意識影響,格朗泰爾直接無視這陣風氣,針對海因里希‧海涅和菲力克斯‧門德爾松的民族認同問題發表大篇宣言,如果有人拿紙筆記錄下他講的話,恐怕可以寫成整三大頁。
「猶太人可說是地球上最了不起的民族,法蘭西人發明共和國,可猶太人發明了雅歌和上帝!」格朗泰爾在大庭廣眾下嚷嚷,「海涅!啊!海涅,他的妙筆能使莫斯科的凍土開出鮮花,啊,那是甜美的罌粟,朋友們,我們來品嘗愛情與寧靜,安灼拉,給我們一支曲子的時間做個神聖的好夢!」
「R,你太醉了。」巴阿雷說。
熱安狂熱樂迷似地給安灼拉鼓掌,馬呂斯很快加入催促安灼拉的行列。格朗泰爾醉的走不穩路,給他起了外號的軍隊的女酒保同樣為格朗泰爾保管他的小提琴,酒吧里的士兵意識到他們即將聽見的是什麼,跟著古費拉克製造出震耳欲聾的喝采。
「燴兔肉,別告訴我,您把我的寶貝拿去當柴燒啦。」格朗泰爾對女酒保喊道,他杯里的伏特加撒了自己整身。
「去啊。」公白飛對安灼拉說。
安灼拉輕蹙雙眉,「我們不大應該這麼做。」
「這只是音樂,」公白飛笑著說,「而且,至少別讓格朗泰爾失望。」
格朗泰爾端著酒杯去拿他的琴,玻璃杯因此被他放開,旁邊的美國人眼明手快救下杯子卻救不了裡頭的伏特加,整間酒吧全是笑聲。熱安巧妙地用法語為大伙兒全篇朗誦那篇浪漫詩,格朗泰爾湊過來,大半個人壓在安灼拉腦袋上醉醺醺地懇求或者逼迫他。博須埃笑到手指上夾著的香菸都掉了,把他的耐磨長褲燙出一個洞。
最後安灼拉撥開黏在他身上的格朗泰爾,宣布,「行吧。」
古費拉克拍拍桌子,酒吧裡的士兵用同一種語言的同一個詞歡呼,”Bravo!”
那場突發的小演奏會是整個戰爭裡色調最柔和的一筆,戰爭過後也在不經意間幫他們喚醒安灼拉。也許格朗泰爾在看不見的地方幫了忙。格朗泰爾醉的時候反而能鋸出他能給的最好的音色,安灼拉給他彈琴,被月光渲染的恆河就讓他們帶進軍隊酒吧了,紫羅蘭的耳語,玫瑰的傾訴,河水潺潺的流動打碎煙硝,把他們帶回夢境裡的故鄉。後來安灼拉主動又給酒吧裡的同袍演奏另一支曲子,公白飛與古費拉克並肩坐定,熱安率先唱起來,他們都記得那支曲子裡的祈禱詞。
公白飛不相信朗誦經文的形式能夠獲得甚麼禱告效果,他的幾次祈禱獻給他的朋友們,他越過聖經,直接呼請上帝為他的朋友敞開祂的花園,請求祂帶安灼拉回家。
安灼拉不穩定的情況持續到他們返回巴黎。他也有絕對清醒且試圖重新認識巴黎的時刻,納粹殘留在他腦海裡的聲響就像無線電收音機的雜音,當1942年以前的回憶逐漸占上風,這些雜音就對他發動偷襲。公白飛不記得他上回一睡到天明是什麼時候。安灼拉睡在他住處的客房,公白飛面對他自己的惡夢,更經常在夜裡拿鑰匙開客房的門,從捲成蛹的被單拯救出安灼拉。他的夢境也是無休止的鬥爭。公白飛在囈語裡聽見那些熟悉的名字,他們的朋友的名字;這是希望的象徵,公白飛讓他放棄接受國家計劃性的記憶治療,安灼拉只能靠他自己。夏天來了,氣溫突然增高的夜晚叫巴黎無所適從,公白飛也睡不著。他躺在床上數天花板的裂縫直到凌晨,最後決定起床找書看。離開巴黎前,ABC共同的話題停留在自由主義的新定義,公白飛向安灼拉借來讀的英語書籍還沒有還給他。
安灼拉在噩夢裡嘶聲力竭,公白飛抓起客房鑰匙過去開他的門,跪在地上與安灼拉著實搏鬥了好一陣子。安灼拉被訓練出睡前鎖門的習慣,即使他的敵人擁有無數不靠鑰匙開門的手段。他被夢魘糾纏卻從不對陰霾求饒,半夢半醒之間掙扎的力量大的幾乎迫使公白飛鬆開他。他在夢裡,也許又在對格朗泰爾大喊大叫,那是他們相處融洽之道,安灼拉希望格朗泰爾別信仰他。在夢裡,”自由”和”祖國”最常被高聲提起。公白飛按照標準醫療流程紀錄他聽見的夢囈,只同若李談論這些心理��況,前些天他們推測著或許真正的安灼拉就要回來了。
公白飛費了點勁頭把安灼拉搖醒,把他拖出遍布煙硝的混亂夢境,那場技術上完美成功的救援行動結束於德軍扛著火炮追出戰俘營,通電的柵門警鈴嗡嗡大做,ABC救出百十個盟軍戰俘,安灼拉挨了子彈,他沒法跑的快,留在鐵柵門後頭,把最後離開的同袍推出去,對他們下令,「快走!」
「醒醒。」公白飛說,「安灼拉,你得醒過來。」
他們像剛結束格鬥訓練般渾身是汗,公白飛搖醒他,安灼拉陡然睜眼,夢境裡來不及流的淚水被帶回清醒的世界,他揪著公白飛,雙膝跪地大口喘息,才結點薄痂的手指又給他磨破,衣服上的血痕斑斑點點。
「公白飛,」安灼拉說,「其他人在哪裡?」
那是他的聲音。安灼拉自己的聲音,他急切地詢問戰略問題,公白飛甚至還沒有聽明白他在問的是ABC執行的第一場還是最後一場救援行動。
「傷兵都送走沒有?」安灼拉問,「納粹發現我們了。飛兒,帶上若李快走,格朗泰爾在哪裡?」
「安琪。」公白飛說。
安灼拉的眼神又是他自己了。他的眼睛裡燃燒著熱忱,熾烈的像星火,清澈的像陽光晒化了的雪融入山泉。他不會仇恨,他只愛人民與自由,那就是他的信仰,如詩如歌,如溫柔的天鵝也如展翼的雄鷹,是恆河彼岸不凋的紫羅蘭也是塞納河畔灼灼盛放的玫瑰。
他回來了。
「安琪,」公白飛重複。安灼拉比前幾秒更加困惑,公白飛得向他解釋很多。他與他最好的朋友緊緊相擁,安灼拉不明所以,只管展臂也擁抱他。公白飛希望他們的朋友都看見了。他只給安灼拉說明最重要的一件事,
「戰爭結束了。」
3.
Franz Schubert- Der Lindenbaum arr. Piano and Cello
「我做了什麼?」安灼拉問。
「你什麼都沒有做。」公白飛說。
安灼拉放下塗鴉著人物肖像的地圖,無眠的夜晚過後他們迎來真正的朝陽,公飛下樓問公寓管理員要來兩杯剛燒好的咖啡。安灼拉回來了,他的戰爭正式結束,剩下要做的是審判與和解。公白飛上樓時聽見他的鋼琴被奏響,安灼拉展開格朗泰爾留給公白飛的地圖,擱在鋼琴譜架,圖紙背面給他畫著ABC的朋友們的半身肖像。
「我殺過多少我們自己的同胞?」他問道。
「那不是你,」公白飛溫和的強調,「當你被奪走你自己的心智而做出對不住人民的事,那樣事就不是你所為。那是納粹德國所做的,你也是受害的一方。[4]安琪,你不需要承擔這些。」
安灼拉沐浴在初夏早晨的陽光,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接近白色,側影��條分明,公白飛把咖啡杯放在鋼琴上頂蓋,過去坐在安灼拉身邊。在那個彷彿上輩子的無憂無愁的大學生涯,他們在謬尚,也是緊挨狹窄的咖啡廳角落相偕而坐。安灼拉抬起頭時臉上是濕的,他在做他自己的法官,從德拉古法典尋找佐證的法律。
「你沒有做過任何危害法蘭西人民的事。」公白飛用雙手按在他的肩膀,又說,「沒有人會責怪你。為了我們的朋友,你也必須停止審判你自己。」
「但是我記得那些。」安灼拉說著,眼淚順著他雕像般的臉龐滑下來。
公白飛說,「你付出的夠多了。」
星期天的早晨有彌撒。聖母院的鐘聲喚醒整個巴黎。安灼拉聽見鐘聲,模樣顯得有些無助,公寓管理員在清掃樓梯,用跑調的歌聲哼唱那支原先只在法國境內流傳的祈禱歌。
「瞧,他不是帶你回家了嗎,」公白飛微笑起來,對安灼拉說,「就像她帶他回家一樣。」
公白飛信仰,但很少祈禱。他知道管理他們公寓樓的老太太會去聖母院給安灼拉點白蠟燭祈禱,她是最先對安灼拉敞開大門的人。
「如果您們想搬走,也請自便,上帝保佑您們,」她對威脅她的其他住戶說,「這個青年為盟軍奉獻的是比他的命還貴重的東西,萬福的瑪利亞,祝福他的靈魂。」
公白飛的決定讓軍方不免有推卸責任的嫌疑。德軍正式投降前的最後一波地毯式奇襲以敵方首領突然停止襲擊造成的失敗告終,跟在他們首領後頭發動攻擊的德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盟軍擊中並當場逮捕在槍林彈雨下突然停止前進的納粹特務,扒下面罩,看見一名眼神狂亂的俊美殺神。關於納粹在戰俘裡挑選菁英士兵,進行藥物控制後訓練成特種殺手的謠言被坐實。公白飛在軍隊醫院收到這個消息,他的懷疑也獲得印證。盟軍開始調查1943年後所有北方戰線指揮官離奇的刺殺案,重新檢視幾件德軍地毯式突襲的線索,罪證水落石出,可沒有人敢真的對安灼拉做什麼。被1942年末那場由ABC執行的救援行動救出戰俘營的士兵違反軍紀闖進將領會議室,以舉槍自殺的威脅成功阻止盟軍將領對安灼拉做出任何判決。
公白飛是那場意義重大的鬧劇發生的隔天才從馬呂斯那兒聽來這樁事。近百名操著不同語言的士兵在將領會議室外整齊劃一拿上膛的手槍抵在自己太陽穴威脅他們長官,馬呂斯被喊去維持秩序的同時,公白飛在軍隊醫療翼對付安灼拉。無線電收音機在角落發出不間斷的聲響。兩支鎮靜劑讓安灼拉���底失去反抗的力氣,被擺佈著讓公白飛執行過整套檢查。他臉色慘白,藥劑的效用迫使他放慢了呼吸,眼神依舊熾烈的像隨時要爆發,那卻是他們不認識的眼神。安灼拉不會仇恨,公白飛確認過安灼拉依舊能聽懂法語,嘗試與他交談。若李結束諾曼底的工作,回到北方部隊擔任軍醫,在他們隔壁床照料突襲裡被炸掉右邊手腳的德國士兵。志願護士想給安灼拉的傷口做些包紮卻被他的模樣嚇退。
「安灼拉,你記得伽佛洛什?」公白飛問。
那時的安灼拉像具活屍。公白飛看著這副他再熟稔不過的面孔卻認不出他最好的朋友。安灼拉帶著詭異的冷靜詢問,「我該殺他嗎?」
「不,他是我們的弟弟,」公白飛說,「謬尚呢?記不記得謬尚?」
「離我遠點。」
「我們在謬尚曾經為了社會契約論的漏洞爭執整晚呢。」
「我根本不認識你。」
然後一個醫學意義上的聽覺記憶範例發生了。
安灼拉還被皮帶綑在病床,公白飛停止追問,讓護士準備他需要的物品,拉起安灼拉的手讓人用酒精擦掉乾血跡。公白飛掐著他,這是個有效的恫嚇,安灼拉理解到掐著他的這只手對人體的熟悉程度足夠公白飛隨時卸掉被他掐住的關節。護士用棉球清理傷處的膿瘡,無線電收音機的頻道播放起女高音演唱的門德爾松作品第三十四部第二號。
安灼拉還讓公白飛逮著手關節,那支曲子如同響雷般擊中他。他猛地回頭尋找那個聲音,收音機那兒沒有人,安灼拉往別處張望著找人卻沒有找到他要的,護士領班假裝忙著整理藥櫃,玻璃櫃門照出她拿手帕擦眼睛的模樣。若李正要給他負責照料的德國傷兵注射消炎劑,他也停下來,針筒隨之停在半空中。他也看著安灼拉擺脫護士,掙脫出來的手揪緊公白飛的白大褂。公白飛想告訴他答案,可他只是安靜地望進安灼拉的眼睛,一度被掩埋的記憶如同樹苗的芽鑽出堅硬的土壤。安灼拉困惑又徬徨,他抓住公白飛,那個瞬間公白飛決定不再讓任何自稱是醫學專家的人在往後的日子繼續折磨他最好的朋友。
音樂最終消失在無線收音機炒豆子似的雜音裡,經過角落的護士調整天線,試圖找出信好最好的角度。公白飛放開安灼拉的腕關節,握住他的手。若李聽聞安灼拉被送進盟軍醫療翼後興沖沖趕來瞧他,被安灼拉下意識掀倒,其他醫官登時拿起皮帶把他囚禁在病床。
「公民,他們對你做了什麼?」公白飛問。安灼拉用茫然的藍眼睛瞪他。
他們隔壁床的德國士兵成了整間醫療翼的箭靶,仇恨的目光匯集在他身上。志願護士放下托盤,藉口照顧其他盟軍士兵抽身離開,有人用不明顯的聲量說了幾句粗魯的德國罵人話,德國士兵垂著頭。那不真的是他個人的錯誤,他卻為他的國家在盟軍的醫療翼承擔錯誤的後果。若李放下消炎針,雙手舉在眼前,他等到它們停止顫抖才給他的病人完成注射。他們對面的美國士兵往空水杯啐了口痰。
德國士兵對治療他的醫療員說,「Danke (謝謝)。」
若李回答他時臉上沒有肉眼能見的波動,「Alle Menschen werden Brüder, Wo Seine sanfter Flügel weilt (在他光輝照耀下面,四海之內皆成兄弟。)[4]」
ABC裡德語最流利的是弗以伊,再來是馬呂斯,接下來是格朗泰爾,ABC們為了作戰工作也向他們學習這門言。當戰爭過去,語言成為新的軟武器,若李寫完紀錄,離開去檢查下一床英國傷兵。公白飛想起弗以伊在他們親手挖的壕溝裡,用席勒給大伙兒解釋語法問題,安灼拉在站哨,古費拉克划火柴點亮煤油燈,話題隨著詩的內容又扯回二十世紀後的新興獨立國家;他沒有忍住笑容,眼眶像是給火柴點著了。德國士兵在公白飛擺平安灼拉,讓護士繼續清潔膿瘡的當兒,用他僅剩的左手摀著臉龐。他為他的祖國承擔戰爭的後遺症,連流些眼淚也不被允許。
部隊對於公白飛讓他住在普通公寓的想法明確表示反對,公白飛也明確告訴法國政府他們不會再讓安灼拉受到沒有意義的虐待。啟程回國前若李拿到政府給安灼拉安排的治療說明書,裡頭列舉的療法相當於把德國人用在安灼拉身上的法子重新操作一輪。
「這太荒謬了,」若李說,「他值得更好的。」
他的確值得。上前線前公白飛在醫院剛做完一年實習,ABC們有好幾個甚至還沒有完成大學最後一學期。如今他們回到祖國,試著建立新的日常生活,安灼拉經歷了兩段人生,又靠著他自己驅散納粹強加給他的魘霾。他是如此堅韌。如今他回到家,記憶在復甦,他想念他的朋友,渴望看見他的師長家人,他想出門去散步,他還想喝點謬尚的咖啡。所以若李把咖啡連同做咖啡的女侍還有他的女朋友帶來了。愛潘妮穿著黑色的裙子,神態世故鋒利許多,公白飛見過米西什塔幾次,她是猶太人,當過一段時間的電報接線員,戰後她在醫學院附近的餐館值日班。
「領袖!」他撲上去掛在安灼拉的脖子,「我可太高興又看見你啦!歡迎回來!」
公白飛找出空瓶,米西什塔往瓶子插上她帶來的矢車菊,若李喋喋不休說著安灼拉錯過的精采故事,安灼拉看著那束花,在若李談及格朗泰爾把他的小提琴做了砸破納粹間諜腦袋的最佳貢獻時開口說話。
「我很想見一見他們。」
公白飛放下他擦拭乾淨的相框,若李安靜下來。安灼拉將插花的瓶子挪到日照更充足的地方,垂下眼瞼,光與影在他身上就像油畫,外頭的街道有棵擁有百年以上歷史的菩提樹,它與這個街區同樣好運地沒有受到轟炸摧毀,安灼拉倚著牆,午後往西邊傾斜的陽光拖長了菩提樹的影子照進客廳。ABC的朋友們在盟軍的酒吧無數次違反不成文的禁令,熱安對德奧作曲家的偏好有限,舒伯特則是古費拉克即興演奏的好夥伴。
公白飛安慰他,「我也很想念他們。」
「我們可以紀念他們。」愛潘妮提議。她說的是我們而不是你們。
「有一支曲子,」公白飛說,「你不在的時候,我們經常提到它。」
安灼拉用軍隊酒吧那架音色糟透了的鋼琴演奏這支祈禱歌的時候,屋子裡的法國青年跟上節拍大聲唱歌,他們都想家,也都在同袍身邊找到片刻歸屬。其他同盟國的士兵抄下禱文,弗以伊給他們用數字譜做註記,這支原先只在法國境內流傳的祈禱歌就這樣被傳到歐洲大陸甚至美洲。安灼拉在另一個難得的機會拗不過朋友們的要求,又給酒吧裡的聽眾演奏它。那時這支祈禱歌已被翻譯成不同的語言,公白飛的杯子還在嘴邊,他被格朗泰爾推出去,ABC起鬨要他去領唱法語歌詞,古費拉克嚷的最大聲,不僅帶頭起鬨還笑出眼淚。博須埃在吹口琴,熱安也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了柄長笛,單方面宣布這足夠他們組成完整的合唱團。
那時公白飛無奈地說,「我們這都在做什麼。」
安灼拉聳著肩膀,「就當成哄那幾個傢伙高興了。」
「這可不是我瞎吹,」格朗泰爾拎著小提琴過來站在鋼琴另一側,「盟軍裡有哪個國家的部隊有這樣完整的樂手配置?」
安灼拉發布過無數不允許反駁的命令,也總拗不過他的朋友群起懇求。他為他們演奏過很多次祈禱歌,在巴黎,在軍隊酒吧,在公白飛的書房。
主在上,聽我祈禱:
當我需要幫助,您總是在我身旁;
讓他歇息,上蒼庇佑,
賜他安寧,賜他歡愉,
帶他回家吧,
帶他回家。*
公白飛在客廳書房擺上他擁有的ABC們的相片,這樣他們也就見證安灼拉甩掉追逐他的陰影找回他自己。他回來了,卻還在漂泊。公白飛想幫助他最好的朋友得回他應有的寧靜。
4.
Felix Mendelssohn- Auf Flügeln des Gesanges arr. Violin and Orchestra
人民想念安灼拉。安灼拉想念他的朋友。最大的問題是安灼拉認定自己沒有臉面再見他的同胞。在ABC的朋友外首個見到安灼拉的自然是他的雙親。公白飛拍了封電報通知他們來瞧他。剛回巴黎時安灼拉的父母來見過他,就連他們都幾乎認不出安灼拉。那時他的眼神能夠把聖母院那口大鐘從它的鐘樓剜下來,公白飛甚至得提醒他朋友的父母別太靠近他。若李無法回答安灼拉父親提出的問題,他母親嘗試著說起幾件只屬於他們家庭最私人的往事,短暫的茫然後換來的是安灼拉的另一次爆發。
這回不一樣。安灼拉思念他的家人,公白飛上郵局發出電報,很快收到回覆,安灼拉又反覆向公白飛確認上回他們見面時他沒有做出傷害他父母的事。馬呂斯從火車站接到那對心情介於焦慮與亢奮之間的夫婦,敲開公白飛的公寓門。安灼拉從公白飛的背後怯生生探著頭看見他的父母,他的母親也從他父親背後怯生生踮起腳尖想多看見他。
公白飛輕輕推了安灼拉,他在發抖,公白飛想說點鼓勵他的話,他的母親也注意到了。她忘記所有的擔憂,越過她的丈夫,踮起腳一把摟住她的孩子。公白飛把朋友們帶進書房,讓安灼拉與他的家人用足夠的時間重新認識彼此。
若李拿起書架上的相框,珍惜的觀賞ABC的朋友們換上軍隊新制服的合照,說道,「我來的路上去了趟公墓給大伙兒報告新消息,他們會很高興的。」
「但是真的沒有必要再進行任何審判,我敢說盧森堡宮不會同意開這個庭。」馬呂斯說。
「他希望能這麼做。」公白飛說,「就當成換個方式的補償了。」
若李拿起稍小的單人相框,晃晃那裡頭在自己學院畢業典禮遲到的格朗泰爾,說,「如果R能一水壺敲醒他就好啦。」
十字軍行動是ABC作為完整受訓的陸軍隊伍正式參與的首件行動。他們被法軍元帥指派去支援英國軍隊,從德軍手上收回大片北非領地,那是場傷亡慘重的勝仗,慶功宴也是哀悼彌撒。事後他們返回歐陸戰線,從側門進入打烊的軍隊酒吧,平常安灼拉禁止隊伍在白天喝酒,那天他破了例,讓格朗泰爾從吧檯下搜出幾瓶全新的酒,弗以伊用威士忌杯壓住鈔票放在收銀櫃上。
「我想我們得舉杯,」他說,「從今天開始,我們都與過往的自己道別了。」
「敬我們的同胞,」熱安附和著,格朗泰爾倒的第一杯酒便給了他,「敬我們的同袍。」
「敬自由法國。」
「敬法蘭西共和國。」古費拉克說。他拿到酒,伸手來與公白飛碰杯。安灼拉接下酒杯的同時右手還在寫偵查計畫表,格朗泰爾揉他的腦袋,安灼拉寫到最後一筆的r字母線條在紙上飛成形狀奇特的波紋,公白飛說,「R,別欺負他。」
「嚮導,別欺負R。」古費拉克說。這下子連安灼拉都不能不笑了。
「這聽起來特別彆扭,」博須埃說,「但是,我挺希望時間能停在這裡。我們打���場勝仗,大伙兒都完好無缺的在這裡。」
巴阿雷掏出打火機點菸,嘟囔幾句同意的話,馬呂斯抓緊空檔寫他自己的信,珂賽特利用報社的工作經常給他們寄送免費刊物。離開巴黎後,熱安也負責代表他們全體與謬尚保持通信。格朗泰爾借巴阿雷的火點他自己喜歡的菸,古費拉克拒絕吸收他們吐出來的廢氣,跑去坐在鋼琴那兒,不一會兒便控制不住自己打開琴蓋彈起琴。
安灼拉說,「時間得往前移動,戰爭才有機會結束。」
「珍惜會當下吧,」公白對他說。安灼拉正在新的紙頁抄寫他被打斷的偵查計畫內容,他對公白飛露出笑容,寫完計畫第三項,收起鋼筆。公白飛擔任著某種補充或糾正安灼拉的角色,這是ABC對他們的形容,他們隔著桌面互相碰杯敬酒,手指節一擦而過,在公白飛的皮膚留下火燒般的記號,溫和的蔓延到他全身。安灼拉抿了口酒,直勾勾盯著貼滿軍樂隊畫報的牆。
若李說,「公白飛說的對,我說句掃興話,因為這很可能成真,戰場上什麼事都說不準,如果現在有個記者還是軍隊攝影師,我希望他來給我們拍張照片。」
「古費,給我們點即興曲,今天別理那苦大仇深的肖邦了。」格朗泰爾說,「是啊,戰爭,他們說在舊社會為國家陣亡是最甜蜜的死法,這個時代的戰爭只會讓人死的時候還摸不清自己到底幹嘛去送死[6]。根本沒有什麼榮譽的死亡,看看那些戰敗的國家,他們死了一整代青年人口卻什麼都沒換到。所謂的犧牲是虛假的謊言,我們現在在這裡,不過是從維琪(Régime de Vichy)巴黎逃到北省,根本摸不清未來長什麼模樣,說不定到最後我們統統被抓去給蓋世太保擦鞋哩。」
前頭安灼拉等待著墨水乾燥。他闔上記事本,端起酒杯卻不喝,問道,「你為什麼又來這裡?如果你不信仰這些,生死、榮譽、盟軍,我們的法蘭西,你為什麼還浪費你自己的時間來打這場看不清楚未來的仗?」
古費拉克把他自個兒埋在鋼琴鍵盤,他的即興曲是種張揚的宣言,色調繽紛濃烈,糟透了的音色也擋不住碰跳著的晶瑩的彩色的音符竄過酒吧。
「讓我引用我們都愛極了的猶太朋友,」格朗泰爾坐在桌面,拎著酒杯,豎起手指夾開他叼著的香菸,公白飛猜測到格朗泰爾即將要說的話,他沒有出言阻止。安灼拉明亮的藍眼睛也望著格朗泰爾,香菸菸蒂給他咬出齒痕,酒杯早已見底。格朗泰爾拿起瓶子倒滿整杯,吐了個煙圈,他總是笑的肆無忌憚,對安灼拉說,「我不相信上帝,他的甫祭全是侏儒。我只信你的心,除此���外,我別無信仰[7]。」
安灼拉嚴厲地打斷他,「少胡說。」
「實話就該說出來呢。」
「你喝醉了。」
「我看起來像醉?」
「如果你真的有信仰就不會把信仰掛在嘴邊。」
格朗泰爾擺出嚴肅的表情,「你可太小看我了。」
公白飛清清喉嚨。安灼拉不再同格朗泰爾爭辯。他站起來,氣勢相當懾人,格朗泰爾抬起眉毛,安灼拉什麼都沒有說,右手按著格朗泰爾的肩膀,格朗泰爾哈哈大笑,拍在安灼拉的手背。古費拉克彈琴到他滿意了,也停下來,他搖晃酒杯,攏攏散亂的鬈髮,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這就是我中意舒伯特的原因,」他說,「肖邦啊,他拿樂譜塞進你的腦袋,對你說”自己體會”,你花了十年研究他也沒個定論。舒伯特不來這套,門德爾松同理,他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一聽曲子就知道,他們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安灼拉對格朗泰爾的記憶停止在他們從德軍戰俘營撤退的那幾分鐘。格朗泰爾掩護他救援的美國士兵,安灼拉掩護他們。他想知道行動的成果,公白飛告訴他了。他們在客廳促膝談話,安灼拉養成新的習慣,當屋子裡只剩他們兩個,安灼拉會倚在公白飛這兒,這是種依賴,公白飛則很高興得知安灼拉找回需要依賴的感覺。他把手臂環過安灼拉的後頸,繞過肩膀,停留在距離胸前幾吋的地界。唱片在循環播放,安灼拉知道了救援行動的最後一刻格朗泰爾是怎麼被他趕出戰線之外。他拿起唱片匣,結痂的手指拂過那行德語字樣。安灼拉在逐一找回屬於他的回憶,他的朋友未曾殉身於他手的事實也不足以安慰他。
「這是他最喜歡的曲子,是嗎?」安灼拉問。
「格朗泰爾愛它。」公白飛回答,他也愛這支曲子。格朗泰爾為了幾句詩歌愛著海涅,同樣是猶太人的門德爾頌為海涅做曲;它在戰爭剛結束的混亂裡成了他們朋友的替身,它也率先為ABC的朋友們將安灼拉從納粹遺留在他腦海的陰霾喚醒。
懷念佔據他,安灼拉還拿著唱片匣,客廳的矮桌也擺了些相片,安灼拉拿起其中一只相框,那張相片原本釘在ABC臨時宿舍的牆,取下來時被圖釘扯了個口子。相片裡的格朗泰爾與安灼拉穿著大學槌球隊的運動服,手拄球桿,在運動場的草地讓人拍下合影,安灼拉向來比誰都克制,就算開開心心的笑著也流露出嚴肅的神態,格朗泰爾朝鏡頭擠眼睛,笑的肆無忌憚。
「我們也都愛你。」公白飛說。
「我背叛了你們。」安灼拉說。
公白飛說,「你沒有。」
然後他吻他。他吻安灼拉的嘴唇,帶著所有朋友對他的愛,ABC早就不是朋友了,卻也不是兄弟-他們比手足更親。公白飛把ABC對他的愛留在安灼拉的嘴唇。它們鮮潤柔軟。安灼拉追上來吻他,公白飛也說不上是驚喜還是意料之內地愉快,這是個熱烈又沉重的,私人的吻,把所有過往和盤托出,或許他很久以前早就想這麼做只是不曾自覺,又如果這樣能讓他最好的朋友相信他們愛他也無不可。
「但是馬呂斯說的對,」公白飛說,「該過去的都過去了,沒有必要再進行任何審判。」
「該做的還是得做。」安灼拉答道。
他微笑起來,平靜的神態裡出現他特有的肅穆,追加道,「我準備好了。」
5.
Maurice Ravel- Sonatine, M. 40:No. 2 in D-Flat Major, Mouvement de menuet
貝當元帥(Henri Philippe Pétain)把他們的巴黎投降給納粹的決定是最令人無法接受的。納粹入侵巴黎後伽佛洛什不再上學,公白飛就在謬尚教他算術,安灼拉充當歷史課輔導,熱安教他文法。伽佛洛什做了報童,古費拉克用謬尚的破舊鋼琴
給他編出一支送報歌。伽佛洛什為自由法國送報紙,安灼拉則堅持拒絕使用那兩個分裂他們祖國的稱呼。他們在謬尚研究彼此收到的徵兵令上的報到日期,格朗泰爾走進來,已經換好嶄新的陸軍制服,衣衫上卻有血。他瞧了眼興高采烈的朋友們,發出��有聲音的冷笑。愛潘妮在工作的空檔給她弟弟補衣服,格朗泰爾說,
「共和國萬歲,妳白效力了,愛潘妮,我們那湯姆‧索耶小兄弟為了嘲笑維琪法國派來的德意志鬼子給用刺刀戳死了。」
隔天安灼拉領著還沒有報到的幾人提早簽字入伍。愛潘妮有她自己的辦法:伽佛洛什葬在公墓,他的姊姊取回那套被刺刀打穿,血漬變成銹紅色的舊衣衫,掛在謬尚門口。戰爭期間的謬尚改成孤兒收容所,報社打字員成了志願教師,咖啡館女侍變成監護保姆,對巴黎女人還有她們的德國舞伴橫眉豎目。
「你們可想清楚了,」愛潘妮往他們的桌子放下托盤,說道,「珂賽特是負責登頭版的,消息一登報,你們就沒有機會反悔。」
「我準備好了。」安灼拉說,「我們準備好了。」
「公白飛,別告訴我你還真同意這個瘋子的想法。」
公白飛心安理得,「這不就是朋友會做的事嗎。」
安灼拉翻閱馬呂斯寫好的辯護文件,愛潘妮睥睨著這幾個她眼中的傻瓜,搖搖頭。
1942年末,公白飛被調職成為主任軍醫,他不能繼續與ABC的朋友們在最前線紀念安灼拉。古費拉克接下隊長工作,若李則接替公白飛的隊醫職位。那場救援行動讓ABC失去他們的領袖。盟軍搜索三十餘天,在安灼拉的檔案簿蓋上標示死亡的紅印章。公白飛拿著檔案簿拍開戴高樂將軍的門質問這個消極的決議,為此收到調職通知作為不服從調查結果的處分。
「戴高樂是個混蛋,」古費拉克對公白飛說,「而你是個善良的笨蛋。」
「是我的錯。」格朗泰爾說。
「別說這種話。」ABC們說。
ABC的朋友們從德軍陣營救回來的盟軍士兵組織起一場紀念會,軍隊酒吧掛上紅色旗幟。士兵們在酒吧裡談論他們對安灼拉的印象,細數救援行動堪稱精彩的過程。有個參戰前做過神學生的準牧師拿酒吧的鋼琴當教堂管風琴自彈自唱美國南方的聖歌。公白飛走進酒吧,越過人群看見巴阿雷鑽進儲藏室。他跟過去,看見他的朋友們齊聚在此,格朗泰爾分不清是哭得不像樣還是醉得不像樣,古費拉克摟著他。
博須埃說,「這不是你的錯。領袖見了你這副聳樣準會揍你。」
馬呂斯掰開格朗泰爾的手指,拿走那支酒瓶。格朗泰爾又說,「是他們先發現我的,全賴那個該死的-怎麼不是我的錯,你們都撒謊,安灼拉就是個王八羔子-你他媽是個瘋子,安灼拉,待在你的位置,別過來挨子彈!快跑!熱安,上帝把他的二品天使拋棄啦,納粹鬼子逮住他了,公白飛,你看見納粹鬼子逮住他了,我們拋下他自己跑回來了!混蛋、膽小鬼、我們全是群懦夫,我把安灼拉害死了。」
「我們是在執行隊長的指令,」古費拉克摟著他說道,「記得吧,R,安灼拉說”我來斷後,你們得把這裡所有的人帶回去。”」
「是啊,」格朗泰爾嗚咽,「斷後!多英勇!多高貴!納粹鬼子拿他們骯髒的槍桿子打中我們的領袖,瀆神!他們射殺了阿波羅!」
「你怎麼就信了戴高樂的謊話?」公白飛問道,「安灼拉不會死。他扛的過去。我們會打贏這場戰爭,叫納粹把安灼拉還給我們。」
「他可是塊強硬的雲石,米開朗基羅的鑿子也敲不動他。」古費拉克也說。
「讓大R哭一哭吧。」熱安對朋友們說,「我也相信領袖還活著,眼下我們就暫且別逼他了。」
古費拉克攬著格朗泰爾,讓馬呂斯把白蘭地酒瓶擺去他搆不到的地方。熱安拿出他隨身攜帶的本子,給朋友們讀他抄在裏頭的詩。格朗泰爾把自己埋在古費拉克懷裡,結結實實哭了整個晚上。
留在前線的朋友們出發去諾曼底前把他們重要的物品交給公白飛保管,這當中有巴阿雷觀賞鳥類的望遠鏡、格朗泰爾的琴弓、他用四年時間畫成的幾大冊畫集,以及弗以伊帶上前線的所有家當。盟軍解散後它們也回到巴黎,公白飛買了新櫃子單獨放這些物品,古費拉克的腕錶現在被他接收來戴著。熱安的本子附有棉線製成的標籤,公白飛小心地避免移動標籤,翻開本子,給安灼拉找到熱安給朋友們讀的詩。
安灼拉用指尖掃過光滑的紙面。熱安的字具有漂亮的弧度,像是協和廣場噴泉的水柱,他在本子裡抄下他最喜愛的作家的作品。安灼拉的眼睛看見那些字句,公白飛則回憶熱安讀它的模樣。
「光明的星星將烏雲化為一團絨絮,」熱安拿著本子,神情莊靜柔和,口吻彷彿佈道的主教;他眉目含笑,環視他身邊的朋友,
「這是有思想,有生命的光明,
它撫平了波濤澎湃的暗礁,
人們相信從珍珠鐘看到了一顆靈魂,
是夜裡,黑暗徒然籠罩,
天空神般的微笑亮了。[8]」
「他是對的。」公白飛微笑著對安灼拉說。
安灼拉的手指現在被若李強制纏滿塗飽藥水的創可貼。他的手腕和腿有數道泛白的長條疤痕,那是安灼拉還被困在黑夜裡時他同他腦海裡的納粹軍隊進行決鬥的遺跡。公白飛縫合過那些刀子割出來的傷,幾天後安灼拉割斷縫線,公白飛就再縫合新的傷口。他們反反覆覆又與看不見的敵人鬥爭到安灼拉如同樹芽鑽破加厚水泥牆長出頭般穿過重重陰影親手奪回他自己的心靈。
安灼拉的記憶有幾段完全的空白,也許永遠想不起來,這是公白飛唯一放棄不管的,他也勸服安灼拉放棄重建那些記憶。公白飛沒有問過任何他在納粹戰俘營的經歷,他希望安灼拉永遠徹底將其遺忘,他希望他過好當下的生活,因此也才能夠為他們的朋友迎接未來。
馬呂斯上樓的時後順便把公寓管理員用線捆起來的整疊信件交給他們。公白飛聯繫過他們在陸軍指揮部的舊長官,由馬呂斯與法院敲定日期,消息也登報發布出去,想念安灼拉的人民寄信到報社,報社就把這些信原封轉寄到公白飛的地址;來拜訪他們的指揮官一度懷疑這是場精心策畫的整蠱行動,安灼拉的說詞說服他,最後一場審判就這麼確定了。
「庭審的結果是可以預料的,」ABC的朋友們的指揮官說,「人民早就原諒你了,審判庭不會是他們期待看見你的地方。」
「他們不知道我做過什麼。」安灼拉說。
「不,他們知道。他們只會驚訝於你的選擇。」
「讓人民決定吧,」安灼拉說,「拉馬克將軍。」
拉馬克將軍說,「我向上帝發誓,你是我見過最頑固的-」
他沒有想出最合適的字眼。安灼拉是個頑強的戰士也可以是最固執的傻瓜。拉馬克將軍又對公白飛說,「你創造了奇蹟。」
「我沒有。」公白飛答道,「是我們的朋友們創造了奇蹟。」
「過來,孩子們。」拉馬克將軍招招手,他擁抱這幾個僅剩的ABC的朋友就像擁抱他不曾擁有的兒子;其他人在大大小小的相框裡無聲地歡笑。
6.
Claude Debussy- Images Book 1 no. 1. Reflets dans l'eau
公審的日子是1946年的6月5日,這是個好日期,天氣也很好。
拉馬克將軍在證人席,馬呂斯是安灼拉的辯護律師,戴高樂將軍擔任法官,這是場軍事庭審,無法進入審判廳的人民聚集在法院外高舉無罪標語,新聞記者拿鏡頭瞄準他們的目標。
安灼拉回來後,公白飛也找回以往在週末早晨彈琴的習慣。他有很長時間沒碰過鋼琴了。出門前,公白飛給安灼拉演奏德彪西的意象集,回憶也讓音符串成的線牽著在他們的話題裡連篇飛舞;那些回憶是柔和的油彩畫,沒有硫磺煙硝,歡聲笑語在已趨平靜的往事裡清晰可辨。
審判結果如同拉馬克將軍預言的在意料之內。法庭���手用幻燈片播放出軍隊檔案館的紀錄照片,安灼拉認下所有出自他手的案件,包含那樁他在神識不清的情況下中途停止前進的突襲;他沒有提出自辯,也沒有被判定任何刑責。聽眾席甚至陪審團在法官宣布判決結果的當下便已起身鼓掌,戴高樂將軍甚至沒有辦法宣讀完整份判決書。
公白飛與若李離開座位走下台階,馬呂斯過來的時後差點兒被他的律師袍絆倒,安灼拉還在他站著受審的地方。漫長的公審結束了,安灼拉聽見他背後聽眾席的掌聲,若李拉他離開受審人的站席,三個人把安灼拉夾在中間,過於使勁的擁抱險些讓他窒息過去。
「這是你應得的。」馬呂斯對他說。
若李喊道,「其他人都看見了,我敢說-不,我很確定!」
安灼拉也擁抱他的朋友們。他湊在公白飛耳朵旁說悄悄話,「我想見他們。」
戰爭的末期,公白飛留在醫院照料從前線回來的傷兵,他的朋友中僅有兩人見證諾曼底戰役獲得勝利。ABC的朋友們臨危接下接應奧哈瑪海灘(Omaha)美軍部隊登陸的任務,他們在1944年的6月5日離開北部,與空軍一道前往西戰線。德軍開始潰敗後盟軍又遭遇幾次地毯式突襲,好不容易守住的戰線險些又被攻破。公白飛檢查遭遇暗殺的前線指揮人員的遺體,判定作案手法與死因,那時公白飛已大約猜到最壞的結果-他太認識這些造成遇刺盟軍將領致命傷的手法了。古費拉克拿到盟軍擊退突襲敵軍的作戰報告仔細研讀,在藥品倉庫找到公白飛。古費拉克也在猜測最糟的情況,那些德軍突襲的模式都是ABC進行特殊任務時使用過的。納粹軍隊從盟軍戰俘挑選人力訓練成殺手的謠言從戰線移動到法國北部就蜚蜚地流傳不休,公白飛的發現幾乎證實古費拉克的推想。他在藥品倉庫來回兜圈子,作戰報告給他揉成皺巴巴的紙球,公白飛拉住他,古費拉克把他還得交還給檔案室的報告扔出去,紙團砸在牆上發出聲響,古費拉克抱著腦袋癱坐在地,紙團掉進碘酒籃子。
「操。」他說,「畜生。我沒有這麼期待過打仗。」
「冷靜點。」公白飛說,「安灼拉活著,這才是最要緊的。」
古費拉克哽咽著說,「他們把我們的安琪變成殺人的傀儡了。」
「他還活著。」公白飛強調,「你猜怎麼著,我們會勝利,我們會讓納粹把安灼拉還給我們,然後把他變回來。我們會帶他回家。」
半晌,古費拉克問,「你相信我們辦的到?」
「我不信兩年的藥物控制能勝過十年真正的友情。」公白飛陪他坐在倉庫冰涼的地板,回答。
古費拉克的眼睛紅紅的,他是個快活的小伙子,戰場上的生活往他們所有人的臉龐刻上改變他們鋒芒的痕跡,古費拉克笑起來,咧開的嘴角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飛兒,你很愛他,不是嗎。」他說。
公白飛也笑著說,「你不愛我們最好的朋友?」
「我愛他。我們都愛安琪,」古費拉克說,「不過不像你這樣。說不定你是對的,安灼拉也愛你,他不可能忘記這個,等我們幹掉那些混蛋,你會把安灼拉變回來。」
公白飛得等回到巴黎才能理解古費拉克的話了。那個時後他說的是,「你胡說什麼呢。」
「你自己體會。」古費拉克說。
他們沒有把關於安灼拉的猜測告訴其他人。當時戰爭即將看見盡頭的盼頭在盟軍部隊點起雀躍的氣氛,ABC的朋友們收拾行囊準備前往諾曼底,臨時宿舍所有可以貼東西的地方貼滿戰略地圖,在地圖上邊又用圖釘釘住相片。馬呂斯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央求公白飛代替他暫時保管珂賽特的信件,解釋道,「我不想遺失它們。」
公白飛建議朋友們把重要的物品留在北部由他保管,熱安把長笛交給公白飛,打開背包拿出他抄詩的本子。幾個朋友的東西裝成一框,讓公白飛收在軍醫宿舍。拉馬克將軍來到臨時宿舍為ABC講述盟軍的登陸計畫,奧哈瑪海灘的指揮部門缺乏陸軍接號員,古費拉克提出自薦,格朗泰爾說,「法國萬歲,我也是一個。」
他爬上鐵床架,拔出牆裡的圖釘起取下那張合影,公白飛為了專注課業離開槌球校隊,隊長的位置空出來,安灼拉向球隊教練推舉格朗泰爾,那幾個球季他們的球隊沒有過敗績。
格朗泰爾把這張相片連同畫冊,還有背面被他畫滿肖像的地圖交給公白飛,又說,「我們要代表安灼拉去砍日耳曼韃子啦。」
「別難過,嚮導,你在這裡有個好處,」古費拉克解下他從南方的家鄉戴到巴黎又戴來戰場的腕錶,「要是誰在諾曼底受傷,你就是負責把我們的胳膊肘縫回來的那個人。」
ABC忘記他們的指揮官還沒有離開,被古費拉克惹得放聲大笑,若李連聲啐掉不吉利的扯淡話;公白飛聽明白古費拉克話外的意思,他將格朗泰爾交給他的相片夾進記事本,笑道,「別亂說。你們會好手好腿完整地回來。」
「這是當然的。」古費拉克輕鬆地回答。
但是他們沒有回來。
諾曼底登陸戰役始於1944年的6月6日,兩個半月後盟軍重新佔領巴黎,回到北部指揮區的只有馬呂斯和若李。德軍被驅離西海岸,天氣炎熱,陣亡的盟軍將士在西岸就地安葬。ABC的朋友們最開始有十人,到了1945年餘下三人,現在則重新是四人。ABC們的衣冠塚並列於拉雪茲神父公墓花草最盛的一隅,安灼拉錯過共和政府追思陣亡將士的公開典禮,現在他回來了,他挨個在鐫有格朗泰爾、古費拉克、熱安,巴阿雷,弗以伊還有博須埃名字的石碑前放下花束。公白飛陪他在安靜的公墓紀念這些朋友。
「謝謝你。」
公白飛說,「為什麼?」
「你沒有放棄我。」安灼拉說。
「不,安琪,是你沒有放棄,」公白飛說,「我拒絕部隊提供給你的療法,是你不放棄你自己。」
樹影在他們上頭搖曳,夏季的熱風吹進公墓,安灼拉握住公白飛的手,他指節的痂也掉的差不多,握起來有些粗糙,不過這些會好,他們只需要多點時間。
公白飛看了眼腕錶,提議去散步;安灼拉又用手掌心挨個拂過陽光下的墓碑,往後他也能經常來瞧這幾個朋友了。他們離開拉雪茲神父公墓,經過街道,沿著塞納河右邊河畔的磚頭路漫步,這時安灼拉提起他沒有說過的事,公白飛沒有想過問這些,不過既然安灼拉開口,他也就聆聽。
「這幾個傢伙不肯走,還有你們,我腦子裡的你們扛過納粹對我做的事,」安灼拉說,「我經常聽見你們的聲音,那些笑話,那些曲子,還有我們在謬尚說過的話。是你們帶我回來。」
「因為你值得。」公白飛說,「你屬於我們的祖國,屬於這裡。你屬於巴黎。」
「我屬於你們。」安灼拉回答。
他們來到樹蔭下,陽光穿過沙沙作響的樹葉照亮他們,公白飛乘著四下沒有別人,吻在安灼拉的嘴角。
「還有未來。」他笑著說,「我們得代表其他幾個過好接下來的生活。」
安灼拉也笑了,這笑容與他的雙眼同樣明亮。
「是的,」安灼拉同意道,「這是我們接下來的任務了。」
馬呂斯在事務所,若李在學校上課;公白飛與安灼拉走在河畔,他們談笑著,爭辯起沒有在謬尚獲得解決的題目,河水倒映天上的白雲也倒映岸上的人影,潔淨的陽光照亮流動的河水,兩個人影被打散,出現了堆疊的複像,如果仔細去數,水中的倒影約有十人。
注:
[1]海明威於1946年所言,“Never think that war, no matter how necessary, nor how justified, is not a crime.”
[2]借了點原著梗,原著E槍殺國民自衛軍前,嚮導說”他也是我的兄弟(frère)”
[3]改自海涅《乘著歌聲的翅膀》首節,” Auf Flügeln des Gesanges,/Herzliebchen, trag' ich dich fort,/Fort nach den Fluren des Ganges,/Dort weiß ich den schönsten Ort.”
[4]竄改《哈姆雷特》第五幕第二景,” If Hamlet from himself be ta'en away,
And when he’s not himself does wrong Laertes, Then Hamlet does it not……His madness. If’t be so, Hamlet is of the faction that is wronged.”(禁止莎腔莎調喂
[5]取自席勒《歡樂頌》,原文應為Wo dein sanfter Flügel weilt文中的”你”在全詩語境均指上帝。
[6]R式魔改海明威於1935年語,” They wrote in the old days that it is sweet and fitting to die for one's country. But in modern war, there is nothing sweet nor fitting in your dying. You will die like a dog for no good reason.”
[7]海涅《補充詩���(Nachlese)》,原句”Ich glaub nicht an den Herrgott, Wovon das Pfäfflen spricht, Ich glaub nur an dein Herze;‘en andern Gott hb ich nicht.”
[8]雨果《懲罰集》裡的<星(Stella)>
*本來想用法版歌詞的但是法版沒有與bring him home意境相對的詞所以作罷(。
C’est Fi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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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ine snow
以都心的標準來說,都營大江戶線就是相對地挖得很深很深。在淺寐的清明夢當中,我挨著西新宿站內ㄧ路直下的電扶梯扶手潛入地底,將那無論乘客有否都毫不間斷地乘坐叮囑聲置於身後,經過一個短暫的轉角,再次搭上繼續向底端月台延伸的電扶梯,強烈的站內循環冷氣像是激流那般,膨大且迅速地招呼過顯露於衣著與口罩外的肌膚,隱隱約約地讓毛細孔緊繃了起來。
蝶蝶--在電扶梯下方更接近月台的前幾階,我注意到她那一頭染成金色的中長捲背影。然而不曉得她有無察覺,出聲呼喚的想法隨即打消。正巧在不自覺地自然眨眼之間,她的身子以泡沫的形式分解後溜出我的眼簾,不過卻又早一步地在端末的月台那重新凝聚。此時,下個班次的電車即將進站的站內播音開始放送,顧不得多餘的思忖,提起雙腿倉惶地向著月台奔馳。我想要確認--那個重新聚合的蝶蝶,究竟是同一個人嗎,又或者到底只是有著同樣外殼的個體呢?
踏著混亂的步伐趕抵月台--啪唰地是車門開啟,啪唰地也是車門閉合。蝶蝶已乘上那班電車,發車移動的透明壓克力車窗,恰巧反射著站內的照明,儘管蝶蝶面向我,但卻讓人無法辨識她的臉孔。月台上僅我零落一人,目視該電車急遽地消隱在隧道彼端。莫名地,我隱約察覺下個班次的電車,是不會再有的了。
就在我回頭準備折返時,身後原先的電扶梯已不見蹤影,取代而之的是每階段都有著三個成人高度的藍色石階,向著原途徑堆疊竄升直至消失在視野的邊際。仰望,但只得一片漆黑的深邃空洞。既無法攀爬更無從離開,除了自己以外空無一人的地底月台,電子看板重複登載班次延遲的顯眼紅字,頂上行列有序的白色 LED 照明在此刻格外地予人壓迫。本應是低熱能的燈光在封閉的空間裡卻宛若鹵素燈泡不斷放出灼傷般的焦躁感--好比碰觸到火與電的瞬間抽手的反射動作,那淺層睡眠的夢境在我彈起驚坐時戛然而止。
握住置於床頭邊小几桌面的保溫瓶瓶身,將倒扣在上的水杯翻正,替自己斟了莫約五分滿的溫水慢慢喝完,試圖緩和情緒以及暖胃。接著挪動雙腳,前後踩進左右兩邊都有著貓耳裝飾的發熱鞋裡。準備盥洗前,先將全遮光窗簾撥開一道間隙,望向公寓窗外--
年末最後一個花金的晨光,熹微。
記憶追溯回十一月初,因公事漏接的那通電話轉成了語音留言:
「以前想去的那家旅館,請你也來吧。」
語音信箱的列表上,聯絡人抬頭的姓名,唯獨署名蝶蝶的訊息我不怎麼定期清除。也因那句邀約,回撥給蝶蝶向她確認日程後,在工作日將很久沒用過的有給休暇申請送出去。
於是,時間來到這早朝。梳理整裝完畢,確認家電的關閉與否,在玄關換上革靴,帶上門鎖後乘電梯向下。在這給休的年末最後工作日,慣例地到對角的 FamilyMart 買好能量飲料與早餐,之後原路折回公寓旁側的立體停車場取車。駛離位於小石川町的 Princess Isle 後樂園居所,十來分鐘後順著首都高速道路 5 號池袋線的號誌經竹橋 JCT 接入都心環狀線 C1,馳騁--即刻與東京拉開距離。
腦中偶爾會閃過、憶起蝶蝶行動力總在計畫前的直率,那種出人意表所帶來的憧憬,就像是連日陰雨後的突然放晴、上班日的早晨共睹體液暈染的被褥,我認為能這樣子灑脫的蝶蝶,早已不用外在的推力支持,而是憑藉自己的直觀,爽快地將能力所及的物事都承攬在肩上。或許更該說,是蝶蝶十足地暸解她與我之間的距離感,因此才得以那麼寬宥有餘。
而我需要為自己的性向對自己提出申辯嗎?就好比在《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當中,大衛・鮑伊擁吻坂本龍一後,對坂本所飾演的世野一角與其他「當時的」日本人所爆發的人文衝擊那樣。蝶蝶是未婚妻,不過與我關係距離更貼近的是大江茜這名同性的摯友,蝶蝶與我互通有無,但我無法割離對茜的愛。像我這樣的人,在完全做好最後的決定前本來就不該妄圖任何的愛憎,交際更是難以維持在同溫層的保護傘下,一時半刻都無法說服自己了,怎麼還能強要蝶蝶又或是茜兩方圓融呢。我並不想撕裂任何一方,畢竟只要有一人崩解肯定是三方一同陷溺。雖說這樣有些情緒化,不過歡欣的過往還是佔據多數,但人性就是最大的感性公約數,那些短暫如一瞬流星的快樂能被無限上綱,對於藏匿在後的那些相對犧牲與齟齬往往渾然未知。在精心佈置的冬陽午後陽台小憩,茶几上放著剛煲好的紅茶,蝶蝶在旁邊的躺椅上哼著山下達郎的 Love Space;在清早的下灘無人車站,與茜並肩齊眺瀨戶內海,放著青春 18 的車票不管任憑久久一班的予讚線電車通過。到底是人都無法界定出歡愉的巴別塔能增設到多麼高聳,那是媲美天堂的偉業呢可不是嗎?
通過廣島東 IC 地點的出口後,順利地沿著府中往廣島車站方向的出口下了高速道路。把握九鐘頭半的方向盤後的午後四時,我抵達了廣島市內、蝶蝶預約好的旅館。
「午安妳好,我是有預約的北小路--」
向右側拉開旅館的門扉,我在玄關朝著出來招呼的女將簡單地告知身分。
「您的太太在松之間,這就讓我為您領路。」
其實還沒有去登記呢--我在心中對於蝶蝶這樣權宜的舉動輕做嘖舌。旅館的佔地並不算寬廣,進入玄關換上室內鞋踏足木造廊道後,馬上就能看見口字型的中庭水池以及天井,透過女將介紹得知那池養著十數隻錦鯉的水潭是女將父親過去的主意。午後傾斜的日照穿透天井的半透光隔板,灑落在粼粼池面。館內一樓的房間由於考量天花板上二樓的聲響因素後,原則已不做營業用途,隨著女將前往二樓的階梯時,扶手上的幾何結構也獨具巧思。來到松之間外門前方,待女將打開外門輕敲內門的幾秒內,我短暫詳視了外門門柵上的松葉型的簍空雕飾與客室入口地面上也堆砌成松葉樣子的浮雕,暗自感佩這樣子的堅持。隔著內門,裏頭的應門語調是我熟悉的方式,下一秒便聽見門錠打開的聲音--蝶蝶隨即在內門後方出現。
等我向女將道謝並目送其離開後蝶蝶便將我拉入房內,她早我兩天先行搭乘新幹線來到廣島。上次見面是在十一月中旬,間隔一個半月又九個多鐘頭後的她,舉手投足以及那挾雜在香水裡涼菸的淡薄尼古丁香,仍然都是我熟悉的那個模樣。向她詢問頭兩天的空檔裡,去做了什麼又或者去哪些地方踩踏,她在腦中整理後約略地托出:
「散步、爆睡、書寫、抽煙、『買花』,即使是我也有各種要煩惱的事嘛。」
「還是在抽 VIRGINIA S.DUO 嗎?」
館內禁菸,我想蝶蝶十有八九是趁著散步時去到街頭的公共吸菸區解癮了吧,注意到房內的桌几上不見菸盒擱置,閃掉『買花』的個人私德,便把話題轉移到她慣用的香菸上。
「沒帶到留在代代木那邊了,過來的路上就買同品牌的 Noire 撐著……」
圓窗旁蝶蝶上身趴伏,下巴倚在桌几上她自己帶來的肉骨抱枕,盯著手機的螢幕手指上下來回滑動,如有所失地發著哀怨聲。
「辛苦你了,那真是不得了呢。」
我發出「欸--」拉長音的語氣,從行李拿出個人衛浴的小包裝以及替換衣物時,視線卻被她那鴨子坐坐姿而朝向外側--從青靛袴裙末端顯露的,米白色薄光蕾絲花邊隱形襪包覆的足裏,以及在其布料內側正巧細微騷動起伏的腳趾形跡所吸引,然而長距離、高耗時的奔波後想先沖個澡讓筋骨舒緩的生理催促則令我只好進入浴室內。
旅館是在戰後五年,也就是昭和 25 年時落成的。在廣島被爆的損害下,市內的遊郭花街也在當時同成為歷史的灰燼,而當旅館則在五年後新築落成,至直 33 年政府完全落實、實施賣春防治法--令公娼制度廢止,迎來赤線時代的落幕為止,當旅館在這先前,仍是被列冊的多數男女幽會的「特殊飲食店」;到了 35 年時,旅館裡外雖保留遊郭外觀與格局,不過卻已改建轉型完成,只留下「遊郭」的外殼,徹底地成為一般的旅宿,就這經過了七十年的風雨。因此無論是我現在泡澡的石作浴池,又或是客室內的古典圓窗以及相關的擺設,幾乎都保持與六、七十年前如出一轍的模樣。
「喲--沖完澡後完全沒聲音,我還在想你是不是在浴室睡著了?」
浴室的拉門突然被拉開,盤好頭髮的蝶蝶纏著白色的大浴巾自顧自地踏入浴室,拉過浴椅扭開浴池旁獨立的出水口後坐下,順手地就拿著我的衛浴小包裝擠出沫浴乳,從雙腳開始搓揉泡沫。這樣子山賊般的行為,看在想要補眠的我眼裡,說起來有點--可愛?沖洗的淅瀝水聲消停,蝶蝶起身移動到浴池前作勢要爬進來,指了個方位要我讓開出空間的手勢。
「話說我還這裡面欸,你也進來泡的話就太擠了……」
「不讓我進來會著涼的是我欸,就不知道是誰啊--說想要跑遊郭跡巡禮的?」
忽視我抗議的蝶蝶,提起膝蓋、橫過大腿爬進浴池裡匍匐到另一個邊上,背對我出聲拆掉我話語中的台階。我繼續倚著浴池邊上平坦的置物空間,枕著手臂小寐,並沒有搭理她。
「補眠可以再等等吧?真的在浴室熱水裡睡著也太危險了。」
划動池水的翻騰捲滾聲響傳入耳蝸,抬起沉甸甸的眼皮,蝶蝶從池裡起身移動,雙手向後扶著池邊支撐上半身,底蘊含蓄的乳房、平坦腹部的腹白線,美裸地胴體就半坐在我正前方。水中,她擺盪右腿,以右腳的腳趾前端從我充血的陰囊下方將其托起,祟動的五趾隔著表層皺折來回逗弄裡頭兩側睪丸,有些搔癢不過卻帶來不少的快感;隨後蝶蝶改變了攻擊的位置,將腳掌貼上已經勃起的陰莖,開始輕微地施力搓踩--期間她索性地把左腿向旁張開,將雙腿間倒三角形地帶的外陰部揭顯在我眼前,也染成金色且修剪整齊的陰毛、微微律動張合的縫隙,都相當地奪人目光,連睡意都能徹底地驅逐。
蝶蝶起了玩興,將擱置在旁的浴巾朝我扔來遮斷我的視野,右腳則暫時從陰莖離開,以腳趾尖左右來回磨蹭、扒刮過我盤腿踞坐的大腿兩股內緣數次,惹得陰囊與根部開始抽蓄,旋即又貼回陰莖--將龜頭盡力地挾箝在拇趾與食趾的縫隙,用趾腹的柔軟肌膚反覆撥弄著冠狀溝下緣,有規律地妥善分配滑嫩足裏的力道,讓陰莖陷溺在射精衝動的莫比烏斯帶裡無法掙脫。
「看不到不是更刺激嗎?你自己動手吧我想看你自慰。」
突然,她先是停下腳部的動作,然後將右腳從陰莖抬伸到我胸前踩踏,使得我得向後仰躺--接著她向我下達自慰的命令。雖然中斷的錯愕帶來幾秒短暫的沉默,不過我還是伸手握住那依然挺立在水下的陰莖,遵從她的意志開始自慰;人聲的靜默持續,矇在浴巾裡再度闔上眼,聽覺的感官範圍在失去視覺能力後大幅地擴張,握住陰莖鬆緊有韻的手掌力道,與手指彎曲伸張相互協調,上下套動,又或以手掌像是握住排檔桿頂部那樣,包覆起龜頭前後左右地循環畫圓;輕淺地划水聲在腦海中放大如潮汐激流,忽明忽滅勾的勒出蝶蝶日常穿鞋,在鞋尖後方露出腳趾縫隙的尾端,以及脫下鞋子時,從後方窺視那踮起的腳跟與足裏的連線,肌肉群拉張收束成曲弓形的模樣--嗚呼,好似在她的身軀體膚上,看見西方中世時那些米色大理石凝膏塑像的再誕--體感我套弄陰莖抵達五分鐘時,嘴巴周圍的浴巾被蝶蝶用腳趾夾開--
「未帆,你舔啊!」
蝶蝶叫喚我的名字打破寧靜,把腳趾放在我的嘴唇邊游離試探;我張開嘴蝶蝶把腳趾塞進我的嘴中,小心翼翼地試著不讓牙齒嚙咬傷人,並用舌頭一道一道地清潔她的腳趾縫隙,自然分泌的鹼鹹與些許滲入皮下的沫浴乳合成果香,以及用磨砂膏養護好的木質調芬芳--在味蕾上奔竄流轉。或許是等不及看到--要求看我自慰、舔她腳趾與足裏的蝶蝶,現在是什麼表情,手掌握住陰莖上下套動的速度便比平常加速許多,想快點射精、想快點再看見她的臉--
「欸你不要在水裡自慰到射精喔!這池還要換我用呢。」
查覺到我意圖的蝶蝶,把左腳伸過來踩停我手部的上下往復,再度地將射精的節奏打亂,然後將右腳從我的嘴中退出,用同樣的方式將遮蓋我視線的浴巾卸除。
「不是因為我的裸體,而是用我的腳弄到完全勃起,你是變態嗎?」
面對蝶蝶的責備,我不作聲地從浴池中起身站立,讓她戲弄後充血紫腫的龜頭膨脹地幾乎比核桃還大上些許,周圍,甚至到陰莖根部,都有前列腺的分泌液塗抹後的輕微黏稠。發散著熱氣的尿道口更是滴落幾滴在蝶蝶交疊的腿上,在上閃著略帶混濁的水光。腦海被射精的念頭佔據大半的思考迴路,一時找不出可以辯駁的說詞,只好稱讚她起來--
「--你開發有方嘛……」
「看來只好取消去宮島看鎮火祭了呢--」
蝶蝶抬手將盤好的頭髮放開,聽似遺憾的但至多也只是嘴上的遺憾,我明白她的居心便讓她由背後推著從浴室離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於,在冬季時室內的性愛的呢?明明與窗外身著寒服冬衣行走、背膀像是貓咪捲曲起來那樣緊縮的行道人群僅有二樓一牆之隔,我們卻是以裸身的方式弄得汗潮淋漓,甚至連有著窗簾阻隔的玻璃窗內面,都因兩人體溫升高使得四疊半大小的室內更加暖活地驟起熱氣,而與外頭的冷空氣蒸凝出一層薄露。像這樣的情愫,我並不認為是什麼隱晦淫穢的事。
蝶蝶的腰窩凹陷內仍有局部殘存、沒有滾落到被褥上的,早前一刻的精液積聚流淌的痕跡,在天井燈光的下方顯得清晰可見,本想替她擦拭不過她卻先說出再做一回,順應她的意思在沒有變換體位的背後環抱姿勢下,挪動手掌經由她的鼠蹊,微速地先向著下腹--子宮的位置,伴隨著她悄聲地低鳴輕輕地按摩;這之後那因緊密接觸而持續發熱的掌心,朝著上半身撫過撩動,指甲早已修剪磨平的食指像是繞著漩渦般,從乳暈的環狀帶由外向內的不停迴旋--直到觸及勃起的乳頭時,手掌完全地張開並將部分的乳房緊握、捻揉;蝶蝶的嗚咽隨著動作的加強又開始高漲起來,為了避免呻吟的音量過分明顯,我將揉捏擠壓她胸部的手掌換了個位置,一轉受容強硬地要求她張開嘴巴,將方才服侍過她身軀的食指塞進她的嘴中--
「舔吧!」
我靠近她的耳際,在旁發下命令後,食指便感受到她以濕熱黏滑的唾液包覆著吸吮,舌頭也由最初自然抗拒的反射條件逐漸的轉化為非定速的不規律纏繞。陰莖在這段期間以半勃起的情況擱置輕貼在蝶蝶的外陰,龜頭碰到被單時連帶因她的雙腿根部的捕夾、咬肉,或許在此時賀爾蒙分泌就轉化成了清楚可聞的體香,又讓我浮現尋求在她身上那些性癖的部位射精的肉慾……在我要她停下嘴中的動作,好讓我稍微抽身去拿一旁桌几上的保險套時,「啵」地一聲,食指、髮絲以及唾液,混合著蝶蝶的喘息由她的口腔退出--
而蝶蝶也確實流露出急躁的樣態--那管不住的雙腿在我拿取保險套時,雖然上半身保持不動,卻伸腳過來以足裏及腳趾對陰囊向著陰莖撥撩催促幾番;隨即重新挺進蝶蝶的體內後,我箝制住、抓緊了蝶蝶的兩肩,令陰莖又得以更深入享受她濕潤陰道裡的擠壓,混合著她腰背上那些多少乾涸的精液染痕的視覺刺激,即使與陰道壁內的層層皺褶有一層阻隔,也讓勃起時連帶陰囊上升的受器體感更進一步的放大,帶來好像隨時都能將保險套撐破並在體內射精的快感--不過蝶蝶暫時還沒有打算讓我這麼做的計畫;經過十數分鐘那像是打樁模樣,有規律的在慢速高速間調節的上下動作,由自己腳部蔓延上至骶髓的輕微酥麻感,讓我繃緊大腿的肌肉在她的陰道裡使勁地頂上一下後,暫時將陰莖從陰道拔出--尚未射精,不帶儲精囊的保險套則令前列腺液與體液以及空氣混合成白沫的狀態,將保險套包覆的肉桿局部浸染白濁。
現在我又把手指塞進她的嘴中,用著十數秒攪和那些唾液弄得整個手掌滿黏潤,退出後她那在嘴角牽成絲狀的迷離側臉與向後垂視的眼珠十足地奢靡。在她恥邱覆蓋上那沾滿她體液的手掌,愛撫著充血勃起的陰蒂周圍之際,兩指併合後更是遞進她的陰道內來回出入刺激皺褶下的神經梢點,蝶蝶忍不住地令呻吟聲加大了些。
「這可是你的口水呢!用自產的方式讓人替你弄得更溼你不也挺痴狂的嗎?」
「像這樣恍神迷亂的表情,就算是在代代木那邊跟你做的時候也沒見過呢,你能用這種扭曲的臉孔出現在鄰居前或是職場裡嗎?還是說這是只有去『買花』時才特有的浪蕩啊--!」
移開手掌後,我俯身到她的耳邊發出斥責的穢語,陰莖尚未沾染白濁的中段至根部的青筋仍舊可見浮現,鼓譟著那亟欲射精的醜態,我伸手調整陰莖的位置,在蝶蝶的下陰處外部,以龜頭的冠狀溝摩擦幾番後,向上移到雙臀的間隙,貼緊那道溝渠,像是畫圓那樣來回擺動。在她迷茫浮沉的氣音途中,提起自己的腰身--然後毫無預警地再次插入--
蝶蝶像是觸電那樣哀叫了一聲,這次左右手掌交疊把握住她了兩掌,手指縫間密緻地合貼在一塊,共同將被單緊緊抓牢。從上俯視蝶蝶背部的曲線、鼻腔內浸潤混合雌雄體液的腥羶、交合時披散亂墜的金髮,還有她那弄溼枕頭的嘴邊垂涎--鬆開其中一側的壓制,將她的頭部按壓在床單上,讓她身子移動的方向配合著陰莖在她體內進出的前後往復,不給她有機會撐起上半身;之後我徹底無視蝶蝶嘴裡含糊不清的話語詞句,便又抓起她的雙臂,沒有停下陰莖在她體內的鑽突便直接將她往我的方向像是蝦子那樣仰翻,抽蓄收縮的陰道內,多層次的紋路與顆粒的蠕動就像是章魚吸盤糾纏緊繞上來絞榨,陰囊內想突破尿道括約肌壓力馬上在蝶蝶體內洩精的強烈性刺激,就好像深淵之底那種虛邪的呢喃在腦中催化誘使--
「我也不是完全要討你歡心才跟你做的--你有煩惱我也有想短暫擺脫一切束縛的時候啊搞清楚!順著你的意思想讓我怎麼做就怎麼做的戀人遊戲的戲言就全留在東京那啊東京!現在在這裡跟我媾和的你就只是我的--」
在半跪的後入姿即將衝抵那射精的紅線前幾秒,陰莖猛烈地從蝶蝶的陰部拔出,接著迅速地摘掉前端的保險套,要蝶蝶將雙足併攏朝上折起,接著抓住那合併成對的透紅腳底,用她的腳掌劇烈地套弄陰莖,而陰囊內那像是天地翻攪的滾動,令我的腳趾由捲曲至緊閉,在前列腺收縮將那酥麻的快感完全釋放,直接竄上腦門達到高潮時伴隨著低吼,精液像潮水暴漲後洩洪那樣--激烈地濺射向她的足裏--
“但即使兩人的私生活再怎麼官能耽溺,無論性別與性向,最後在射精時都會成為野獸。”
「那些話才是你真正的樣子嘛……」
「氣勢上來太衝動了,抱歉喔--」
順勢地讓脈動起伏的陰莖貼抵著蝶蝶的足裏射精後,以前茜在完事時講過的那段話將理智��了回來;此時我的手指,在那沾上淌落精液的腳趾縫間游走勾纏,弄得蝶蝶發癢抽蓄,待稍微冷靜下來後,我回到她的身邊,以沒有沾上精液的另隻手抱住她的腰側,將半張臉埋入她的金色中短髮裡,畢竟完事前突然想到茜的事,對蝶蝶射精後便升起些許的自我嫌惡,可是蝶蝶那顯得潮紅並略為喘氣的側臉與髮香,又令陰莖開始躁動,讓我不得不調整過度密合的姿勢。蝶蝶見狀只是笑意摻雜的用問句的方式要我不要多事去打斷她的餘韻,至此我只得在心中幽幽地對自己下了審判:
「真是人渣--」
渾然不覺斜陽密匿,再醒來時街燈已著,胡亂地摸索擱置在桌几面上的手機,瞥過螢幕上的 19:37,大約補眠了一個半鐘頭,完事後也沒有關閉的白色基調燈光,有點弄痛剛張開的眼睛,雖然模模糊糊地尋不著蝶蝶的身影,不過浴室裡傳來的沖洗交織的水聲讓人安心下來。翻過身背對浴室方式,盯著螢幕左右滑動,確認輸入在行事曆裡的行程。
如果用海洋深度的色彩來做歸納,蝶蝶、茜,還有我,都在那藍色的光譜上。只是蝶蝶的色調與茜的色調或許是在光譜的兩個極端。紺青色的蝶蝶釋放著凌人地威勢,但卻無法隱藏住��中的落寞,而瓶覗色的茜則是透著清涼,寧靜之中蘊藏著相對掀起駭浪的力量。關於我--群青那般在 2°C 的斜溫層之底、深水層之頂的夾層邊際起伏不安,困惑自己是需要朝著海床飄零,還是順著湧升流再次朝向透光帶發進?摸索有關三人距離時,捲曲在白色照明下的我顯得薄弱,浴室的水聲逐漸趨小,記憶都被沖刷。
「起來啦!大晦日哪有人在睡覺的,晚點不是還要去搭渡輪去嚴島初詣嗎?」
走出浴室盥洗完畢的蝶蝶一腳踩在我的背後,開始提點更晚的行程。我坐起來,拿過早前本來是沖澡後要換上,但卻遇事延宕未使用的衣物,準備再次進入浴室,途中向她詢問她怎麼處理完事後腳部的汙濁。
「踮腳,然後踮腳,跳進浴室洗掉。」
「好險明天才有別組客人要來,女將講我們的關係太好了--」
帶上浴門時,她就像影劇中的反派讓計畫得逞那樣她賊賊地笑著。
由於事前已經知道旅館沒有供餐的服務,因此再盥洗後立刻打理一陣,偕著早已穿戴整齊的蝶蝶準備出發,晚餐或許是在藥研堀,也可能是抵達宮島才處理。將客室外門的掛鎖鎖上,下到一樓與女將再次打過照面,交代明日才會返回的事項後從玄關離開。
「那個緊急出口,以前唸做『裏樓梯』喔,給男女完事後遁走的呢--」
掩上正門出入口門扉,走離旅館有段距離後,蝶蝶講起二樓往逃生方向的階梯,伸手捏了我的臀部時裝得若無其事地樣子提起。
20:44,我們在八丁堀搭上往宮島口的廣島路面電車 2 號線。因為有一個鐘頭的車程,車內也無法連續交談,為了方便溝通我便拿出手機開始敲擊虛擬鍵盤,把今早出發前的夢境用文字的方式傳送給她。明明並肩鄰座,卻以這樣子的形式交流,不免顯得突兀。
『只有一個人的旅行難過嗎?』,讀完我描述的夢境細節,她丟訊息過來。
「--那倒未必喔。」,我將訊息回傳。
『跟我一起旅行,苦澀嗎?』
「--不見得。」
『做愛時覺得寂寞嗎?』
「--嗯。」
「嗯」很明顯地令人受傷,蝶蝶把手機收起後交代了句抵達時要叫醒她,隨即閉眼休眠。我也無意打斷她的假寐;在那夢中,我僅僅目送他向那個不知曉的目的地出發,將對她的依賴減縮到幾乎不復記憶,因此才表示即使做愛也感到寂寞。但是到底,性愛一事長久看來僅佔據生活裡短暫的現在過去,與亂數的未來。即使加諸精神上的共享,肉體的關係仍是相對多數,只要情感還存於人世的一日,那麼任誰都得擁抱不安吧,這份不安當然可理解為精神上的潔癖,抑或未能克服的懦弱--各種說法。因此,在肉體媾和當中,我甚少找到自身企及的寧靜。但也因為這份不安,從旁看去,蝶蝶與我的連繫就像在獨木上做作用力形式的來回拉鋸,待到切斷這根獨木時,連繫終究傾頹,雙方永遠靜滯。所以,那道「嗯」的訊息,便是我的不安,以及我們關係在目前還得以存在的象徵。
抵達時我喚醒蝶蝶,跟她在街上找到公共的吸菸區時,她遞了隻菸過來。她知道除了公事外,我沒有碰菸的習慣,於是我解讀為這是那道「嗯」之後的報復。上午奔馳在高速道路時,思考著關於由藏匿起的犧牲與齟齬所建立的巴別塔,僅僅在幾個鐘頭後,便從模擬的想像中,承受著來自現實的侵蝕。燃燒後的薄荷醇化合物香氣,我用吸管喝水那樣的方式,吸了一整口填滿肺葉,隨後再緩緩地讓煙霧從嘴巴吐出--即使有過抽菸經驗,不過老實說一直沒有習慣Noire,或者其它菸品那種突然湧現的冷涼,弄得氣管隱約緊繃起來,抗拒似地在吐出煙霧的途中嗆咳不止。
「還剩四支我們就均分掉吧,抽完才去買渡輪船票喔。」
蝶蝶看了看菸盒,又用指節敲了敲反射吸煙區頂上淺蔥色螢光的手錶鏡面,滴答滴答--
我們總算搭上往嚴島渡航的渡輪時,已經是 22:40。上層甲板的船尾角落,她挽著我的手臂,在望著漆黑海面,對向的返回船程時,說了句「來接吻吧」,突然地便吻了上來,並將舌頭伸進我的口腔中,索求著什麼那樣。周圍一部分人群的注意力在我們的身上飄移,她發現卻也無意隱藏,直到滿足後她才收回舌頭的纏繞。鞭子與糖果、毒與蜜,她的眼裡共存著兩種情愫--審視與魅惑,我則像是在明知不可繼續前行的深淵邊際,讓她拉著手向著淵底齊墮。
與其說是蝶蝶還在生著悶氣,倒不如說是她在搶回主導權,積極而且愈發狠心。
下船後從港町出發的那小段路幾乎是摸黑前行,不見鹿群只有稀稀落落的隻影暗中向人群張望。然而有參訪人群的地方,屋臺自是少不了的,折過一轉角--接入此刻島上最是熙攘的參道商店街的堤防通路,也不知道蝶蝶的興致怎麼來的,早先在八丁堀時已用過晚餐,現在還特意地買好兩份廣島風的什錦燒後,拉著我坐到堤防邊上大快朵頤起來。海水正逢退潮,堤防上的探照燈餘光亮度勉強可以看見後退的海岸線,我一向吃得沒蝶蝶快,就在我瞭望著海岸線以及沉浸在海潮的迴響裡時,沒留意到背後一隻循香氣而來的落單成鹿,突然咬住服裝背後,讓我怪叫一聲,蝶蝶見狀噗哧地一聲別過頭去。
「我不是有意的,但有時你就該被這麼刺激一次--」
蝶蝶將嘴擦拭乾淨後,兩手手肘抵著左右膝上,雙掌捧著下巴轉過頭來向我說著。我本來想說些什麼的,但為了不重蹈覆轍那個「嗯」的失言,吞下最後一口什錦燒後覺得還是算了。處理掉完食器皿後,蝶蝶握住我加入朝著神社行進的行列--在中途推進到可以將大鳥居盡收眼底的彎道附近時,鯽魚般簇擁的人群實在是太擠了,按捺不住的蝶蝶又拉著我從隊伍裡掙脫,一時地欲往沙灘退避。
「成為大人後,無論男女,人總要有些雅俗、癖好才能繼續面對人生。或許,以後我會為新的生命改掉這些癖好,不過我希望還能在你的身上懷念曾經的自己,才好分清楚你我各自的司職。」
握住她小心地走下通向沙灘的階梯,讓她依然摟著我的腰,方便穩穩地走在泥濘的地面。與大鳥居取出一個適當的距離後,我請附近的遊客替我們拍了幾張與大鳥居的合照--畫面上的她,難得地收斂起平時的奔放,自然地露齒微笑著。滑動過照片幾回後,她伸手再次摟住我的腰際時,我不多作表示地接受她那像是替自己找個聊表歉意的說詞。
「意思是得有癖好才能活得像人呢--那為什麼在年末來到廣島呢?」
「在你夢裡,我不是前往一個未知的地方嗎?我覺得這點,你我姑且是相同的--都有著想逃離到另個遙遠地方的靈魂;北方太冷,南國更遠,所以才起意選了廣島。」
消退的潮水與我們佇足的沙灘有段距離,大鳥居甚至都露出滿潮時浸潤在海中的根部,從沙灘向岸上望去--雜沓、等待參道底端的入口開放,臨近年始的列隊人龍不見末尾。不超過 4°C 的冬季海風中,蝶蝶摟著我腰際的手,又摟得緊了些。
師走,年末嚴島 23:45。
「你能愛我嗎?」
「--」
發出聲音的嘴型,是她想聽的答案。
潮時去來,海淵沉潛,東雲茜時,泡沫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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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一個面目猙獰的民族(77)
2025年1月18日,剛剛:以色列部長史莫特里奇: 「遲早,我們會抹去他們(巴勒斯坦人)臉上的笑容,並將其變成為那些倖存的人崩潰的尖叫。 巴勒斯坦人是熱愛死亡的動物,他們為毀滅自己的生命而跳舞。
2025年1月18日,「一個成年男子和一個小孩發生性關係,這不算什麼!」 - 猶太拉比。這直接來自猶太教的教義,幾乎所有猶太教都遵循這項教義。 ✡️ ✅
2025年1月18日,這就是加薩470天種族滅絕之後的樣子,巴勒斯坦難民回到他們的社區,回到他們的街道…他們只發現瓦礫,80%的房屋被炸彈損壞。「以色列」使用了超過9萬噸炸藥,比廣島和德勒斯登的總和還多。
2025年1月18日,阿布·奧貝達:我們想盡辦法保護敵人的俘虜,但敵人卻無情地試圖殺死他們,並成功地殺死了他們中的許多人。
2025年1月18日,這是個笑話嗎? 當巴勒斯坦人被釋放時,以色列阻止人們「公開表達喜悅」。
2025年1月18日,以色列軍隊襲擊了巴勒斯坦人質澤娜·巴爾巴爾 (Zeina Barbar) 在錫爾萬 (Silwan) 的家,並警告她的家人不要慶祝她將於週日獲釋。
2025年1月19日,以色列定居者在拉馬拉以北的一個城鎮放火焚燒巴勒斯坦車輛和設施,表達他們對以色列監獄釋放巴勒斯坦囚犯的憤怒。
2025年1月19日,哈馬斯發言人阿布·奧貝達表示,留在加薩地帶的94名人質中,有35名人質被殺。
2025年1月19日,2025年1月19日,紅十字會告訴阿拉伯電視台,三名女性 IOF 人質狀況良好。當猶太復國主義政權試圖殺害他們並屠殺巴勒斯坦人時,抵抗運動照顧了他們。將此與猶太復國主義虐待狂拘留的巴勒斯坦人的不人道待遇、強姦、酷刑和儀式羞辱進行比較。
2025年1月20日,HTS 武裝份子衝進大馬士革的一家音樂咖啡館,因為音樂是政權的殘餘,必須從民主的敘利亞連根拔起🫠
2025年1月20日,為了再次填滿監獄,以色列軍隊昨晚在約旦河西岸蓋勒吉利耶以東的伊尊鎮綁架了60名巴勒斯坦人。
2025年1月20日,“以色列是世界上唯一擁有針對年僅 12 歲兒童的軍事少年拘留系統的國家” ——猶太裔美國作家菲利斯‧本尼斯
2025年1月21日,突發新聞:以色列媒體報導內塔尼亞胡向斯莫特里奇保證,將對西岸進行大規模襲擊,以換取斯莫特里奇同意在加薩達成停火協議後不辭職。
2025年1月21日,以色列恐怖分子正在對西岸的巴勒斯坦城鎮進行大屠殺,作為對加薩停火協議的報復。 這些恐怖分子「定居者」帶著妻子和孩子住在約旦河西岸,並竊取巴勒斯坦土地.
(加拿大司馬田2025.1. 谷歌翻譯facebook:Markss T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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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故事-DARK PULSE
傳送門
長夜神話
第 0 話 第1話(上) 第21話
第1話(��) 第22話
第2話(上) 第23話
第2話(下) 第24話
第3話 第25話
第4話 第26話
第5話 第27話
第6話 第28話
第7話 第29話
第8話 番外篇
第9話 第30話
第10話 第31話
第11話 第32話 第12話 第33話
第13話 第34話
第14話 第35話
第15話 第36話
第16話 第37話
第17話 第38話
第18話 第39話
第19話 第40話
第20話 第41話
劇中設定篇Part1
劇中設定篇Part2
劇中設定篇Part3
第42話 火種
1
「…──亞伯先生,亞伯先生。」
耳邊傳來的低沉嗓聲,令他逐漸從睡意中醒來。
亞伯:「嗯…怎麼啦?」
「已經到了。」坐在駕駛座的男子回。
瞧了瞧車窗戶,上面佈滿水蒸氣。
較繁雜的街道與燈光、往來不停的腳步聲。
他明白了自己已經回到莫坎諾。
亞伯:「…呼哈──…感覺時間好像過得很快啊…」他打了個哈欠道。
男子:「大概是先生太累了,我們可是開了很長一段路啊。」
亞伯:「也是…辛苦你了。」
他拍了拍司機肩膀說,給付這次車資。
男子:「不會、不會,拿到這些錢就不辛苦了。」他笑著,給手中厚厚鈔票一吻。「下次有需要再叫我!」
亞伯:「喔,會的,老樣子。」
他闔上門,拍拍車頂。
目送車子離開,亞伯拎起行囊往常去的餐酒館移動。
附近往來人口與路邊攤販引起他注意,人數明顯比以往多得多。
這個現象在此地並不常見,因為他站的地點並非正規的邊境管制站。
而是部分人為了方便私下做貿易,特別在後街開創的"裏邊境"。又被他們這些過路的人稱呼為"鼠洞"。
亞伯:「呦,今天很忙啊?」他與一名高瘦的灰服士兵打招呼。
士兵:「還說呢,要是你們這些老鼠少一點的話我就能輕鬆些。」
亞伯:「沒老鼠你也沒好處撈。」
士兵:「嘖嘖…說得也是。」說完,他自己也同亞伯笑了笑。
亞伯:「這陣子好像都是這樣?」他望著人群說。
士兵:「是啊…」他點頭道。「雖然上級也開始注意,不過一想到目前處境,大夥們也都睜隻眼閉隻眼。」
亞伯:「不對,最主要原因是他們之中也有人得靠著這個鼠洞來冒險。」
前幾年開始,整個大陸突然遭到一種名為"蝕日”怪異的流行病肆虐。
兩國之間由最初數例個案,短時間突然增為百、千例,直到現在已經破萬。
疫情剛發生時,因為症狀和感冒類似,多數人都以為是流行性感冒。加上傳染人數並未這麼嚴重,人們對它的存在也就輕忽了,包含他自己。
也許是因為佛洛克較早傳出疫情,當地受到感染的人數似乎比莫坎諾還多。不少莫坎諾人拿這個因素來咬定病是從較落後的"漆黑大陸"那裡傳來的災害,或怪罪病因是由法弗納大陸帶入境。
也有的人說,是在大陸潛伏百年之久的病毒;更誇張一點的版本則是天譴說。
但不管是哪個,它出現原因遠不及找出治療方法重要。
亞伯私下將在佛洛克為菲德女兒醫治的那時期列為第一波疫情。
現在則是更為嚴重的第二波。
他對此病一直抱持一個看法。"蝕日"似乎會針對某一族群而寄宿。
然而,因為這個怪病出現的緣故,需要悄悄闖過邊境的人數大幅增加,讓這個常被士兵找碴而封閉的鼠洞能好好通行。不僅如此,整體邊境的守備似乎也比以前來得鬆散。
說來諷刺,這大概是他多年來頭一次見到那麼多的莫坎諾人願意前往佛洛克。
後街也湧現許許多多的佛洛克人身影。
在此時此刻,亞伯不禁妄想著,兩國會不會因為需要彼此對的疫情研究與醫療資源,而不知不覺地放下對立,變成進入和平時代?
* * *
亞伯:「啤酒和炸馬鈴薯,麻煩你。」
吧檯老闆點了點頭,先為他送上啤酒。
一路回來沒吃也沒喝,亞伯喉嚨渴到像沙漠,沒兩下就把整杯啤酒喝掉一半。
亞伯:「呼…真像活過來了。」
「怎麼,吃得這麼寒酸?是不是又把錢全花在過路費上?」
一名中年男子走進店內,露著雪白牙齒大剌剌地笑。
他體格微胖,動作卻很俐落,看似笨重的身體一下就坐上高腳椅。
亞伯挑了挑眉,斜眼瞧著他說:
亞伯:「在這裡等多久啦?」
男子:「沒有~我剛好路過而已。」
亞伯:「臉頰、耳鼻凍得通紅,身上的衣服還積著不少雪,唯獨鞋子是乾的。代表你在店外找了個地方窩了段時間。」他慵懶說著,叉塊炸馬鈴薯送進嘴裡。
男子:「喂…你覺不覺得你這塊料沒去當私家偵探很可惜?」
亞伯:「少來這套,吉布。有什麼話就直說。」
男子:「嘿嘿嘿…就是想找你聊聊而已嘛。」他嘻笑道,「老闆,來個半隻烤雞、煎香腸,還有一碗燉雜湯。今天可真冷死我了。」
亞伯嚼著馬鈴薯,嘴角揚起抹微笑。
這名男子叫吉爾伯特,小名”吉布”。身上穿得舊舊破破,卻是個大有來頭的人。
據說他過去是名富商,但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他放棄自己全部事業,從高等的海爾區跑來路斯區與後街生活。
就他自己對外的說法,從有那些事業開始便讓他失去自由,經手給他人以後,自己才獲得真正的自由。於是索性把手中持有資產全賣了,逍遙過日子。
而現在的他,不僅僅是在此區悠哉度日的人,更是自由黨的新領袖。
不過在亞伯眼裡,這名男子跟自己有幾分相似,兩人同樣都是別人眼中的怪人。
「先送杯”熔岩”給你,吉爾伯特。看你在後門凍好幾小時怪可憐的,這杯算我請吧。」餐酒店老闆笑了笑,送過酒之後便走進廚房。
吉爾伯特:「說好不漏我底的啊!喂!!」
亞伯:「哈哈哈哈啊。」
吉爾伯特:「咳…好吧,算了。」他一口喝光如岩漿般色澤的烈酒,又說,「說正經的,你這次去佛洛克回來怎麼樣?…他們那裡狀況也差不多嗎?」
亞伯放下叉子,輕嘆。
亞伯:「因為人口分布寬廣關係,他們那裡來不及接受治療而病死的,不比我們少。」
吉爾伯特沉默了會,又問:
吉爾伯特:「你這陣子一有機會就溜出去,是想盡快產出新疫苗吧?」
亞伯:「呵呵,還是老樣子,消息很靈通嘛。」
吉爾伯特:「當然了,而且我們內部裡誰不知道你才是第一劑疫苗的研發者。」
亞伯:「那不是我的功勞。如果沒阿諾德的協助跟辛西亞帶去的新藥,我也束手無策…」
吉爾伯特:「嗯…辛西亞,那孩子是佩爾達特家的��生子吧?」他點了菸說道,「真是辛苦她了,當沒名分的私生子很不好過,就像是被父親拋棄只能自力更生。慘的是還得被人說三道四…幸好,她有受到上天眷顧。」
亞伯:「是啊…她的妹妹出生之後,她父親就��式將她們入籍。可是這恐怕也無法挽回什麼。」
吉爾伯特:「也沒必要挽回,那種混帳等著報應降臨就好。」
熱騰騰的燉雜湯和雞肉相繼端上吧檯,吉爾伯特大口大口啃起黑麵包和湯,把另一盤餐點推過去亞伯那兒。
吉爾伯特:「吃吧,看你這模樣八成又瘦了,多吃點把肉長回來!」
亞伯:「吃別人東西要還人情的。」
吉爾伯特:「有什麼關係,多跟我聊些事就算清了。」
亞伯又爽朗笑了幾聲,從皮公事包內開始拿出些信封。
每張紙與信封都好好用塑膠封膜裝起來,他從中拿了一個皮革圓信筒遞給吉爾伯特。
吉爾伯特:「嗯!?佛洛克軍團的信筒…!?」
他打斷吉爾伯特,壓低聲音道:
亞伯:「小心,大機密呢,閉上嘴慢慢看。」
吉爾伯特慎重地打開信筒,拿出羊皮紙信。
他屏氣凝神一字一字細細盯著。原以為是別人國家什麼大事,結果只是封普通書信,而且寫的人還是他也熟悉的阿諾德.菲德。
吉爾伯特臉色有點不悅地撇起嘴看向亞伯。
亞伯:「幹什麼,是真的很重要的東西我才放裡頭。」
吉爾伯特:「是是…是我自己誤會,我自己不好。」他不情願地回答道。
雖然被亞伯捉弄有些不快,但他也沒說錯,信上寫的一字一句確實都是大事。
菲德原定在格雷修與亞伯見面,但因為這次疫情關係他前往法弗納探勘的行程必須暫緩。同時奉上級命令和其他醫療人員留在芭德調製能控制疫情的藥劑。
信中更說到,經由上一次疫苗的經驗讓他們淬鍊出更好的特效藥,不過還是欠缺關鍵的部分藥劑來調和成完整的新疫苗。
吉爾伯特:「真想不到他們現在醫療也進步到這個程度…只有我們國家的人還在狗眼看人低吧。」他感嘆道。
亞伯沒回答他,只是拿出一個玻璃小瓶,和自己的植物圖鑑。
吉爾伯特:「喔喔!他不會連特效藥都給你了吧!?」他吃驚問。
亞伯:「沒有。這是"鳳凰王冠"的球莖萃取液,製藥的關鍵之一。第一波疫情的時候我們就是找到把萃取液和抗體原調和的方法,之後便成為新疫苗。」他翻閱圖鑑,指了指花的照片,說道,「這種花十分特殊,一年花期只有一次,而且只在見到陽光時開花。對環境氣候要求相當高,稍有點汙染還是土壤酸鹼值不對,球莖就長不好,便無法開花。」
吉爾伯特:「講白了就是我們這裡根本種不起來。」他吐槽道。
亞伯:「連他們國內都不是每個地方都種的活,所以才會挑海拔位置與環境都相對好的芭德為培養場所。」
吉爾伯特:「原來如此啊…」
照片上盛開的火紅色花朵像個王冠,那極富生命力的樣子令人難想像它是對環境如此苛刻的植物。
吉爾伯特:「那你接下來怎麼辦?」他盯著他問。「菲德的意思,就是在說欠缺我們這邊開發的藥劑,對吧?」
亞伯:「…啊啊,是啊。」他無奈道。
吉爾伯特:「以目前局勢,要期望雙方拉下臉去交換辛苦的研究成果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他吐口白煙道,「…而且經過上次的事,你已經被革職了。雖然很贊許你為了學徒而擔下全部懲處,可是誰也沒料想到今天更需要L.S.T.R.C內的資源。」
亞伯苦苦笑了下,回答道:
亞伯:「我會盡我所有人脈去遊說看看,不論如何一定都得拿到實驗室的藥才行。」
吉爾伯特:「所以了,我才老笑你是腦筋轉不過來的呆木頭。在莫坎諾這地方還人講什麼交情,大多數人只會看一樣東西。」
他說完,隨即從懷中拿出張支票,俐落簽寫完並塞進亞伯手中。
亞伯:「喂喂,吉布!你這是…?!」
吉爾伯特:「那是今天我欠你的人情。有需要就去領出來用,別耽擱著了。眾多性命可在你手上,明白不?」
亞伯搖了搖頭,沒轍地看著他大搖大擺走出店門外。
亞伯:「真是個怪家伙。即使我再三拒絕他的入黨邀約,卻還是將我當成朋友一樣看待。」
老闆:「吉布先生就是這樣的人,不然怎會獲得這麼高的讚聲?」
亞伯:「呵呵…說得也是。」
走出店門,亞伯打算用剩餘的錢招輛車到最近的車站,不過路邊景象卻讓他駐足。
以往街邊遊蕩的人中不乏醉漢、行乞者,如今人數卻多了更多。
窮的人無法負擔高昂的醫療費用,當手中能取得的藥物吃光時,就只能靜待死亡。
那些人病懨懨的倚在牆邊,袖口微露的蒼白皮膚佈滿黑血絲,與佛洛克人印痕的"告誡"相似。
他初次見到蝕日病症時也誤以為只是印痕的告誡,但沿著靜脈和血管盤爬的黑紋路卻持久不消退。伴隨如感冒症狀宿主病情不斷加重,最後當身軀皮膚整片發黑時候,心臟便會衰竭不治。
亞伯:「不快點做些什麼是不行的…」他喃喃兩句,搭上計程車。
2
挑高大廳除了窗外撒下的月光外,只剩茶几上的小燈還亮著。
橙色小燈照暖一旁的女子臉龐,儘管臉上已有些許歲月痕跡,帶粉色的肌膚和優雅細緻五官仍讓她顯得十分美。
在三更半夜中為等候他的而在客廳打盹的妻子,每每見到這幕,亞伯總覺得對她感到抱歉。
亞伯:「夫人,夫人,我回來了。」他柔聲道,輕輕搖醒她。
莎莉:「啊…你回來啦。」她睡眼惺忪回答道。
亞伯:「不是說過,太晚就別等我了。萬一累到身子怎辦?」
她溫和笑了笑,說:
莎莉:「最近日子很清幽,什麼事也沒得做,所以我閒得發慌呢。」
亞伯:「就算是這樣也還是得回房間休息,夫人氣管本來就不好,不小心感冒的話…啊,對了對了。」
他話說到一半,急忙打開行李箱,把準備給家人們的禮物拿一一出來。
亞伯:「乾燥時候把這個藥水滴一點進蒸氣加濕機裡,可以改善氣管過敏。還有,這是要給羅莎和卡梅莉亞的純露跟乳液,這年紀的女孩子最重視保養了。最後呢…呦咻…」
他小心搬起行李最底下的東西,那和成人小腿一樣高的物品被層層報紙給包住,重量看起來還不輕。
莎莉:「這是什麼?」她好奇問道。
亞伯:「妳等會就知道了。」他笑咪咪回。
亞伯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深夜兩點。這時間莎莎早已進入夢鄉。
他抱著要送莎莎的禮物,躡手躡腳走進房裡。
將神祕的禮物放腳邊,亞伯靜靜凝望女兒熟睡的小臉。
看著睡得香甜的莎莎,便感到身上疲憊消失大半。
亞伯:「這張可愛的小臉不管看多久都不會膩。」他嘆了聲說。
莎莉:「是啊。」
桌上擺滿各種動物的小木雕,有熊、兔子、松鼠、貓頭鷹、鹿、小熊貓、馬、狐狸…簡直像個迷你動物園。
亞伯:「這次你們多了一個新夥伴,以後可能還會變成這裡老大也說不定。」
他對著木雕笑了笑說。撕開禮物上的報紙,原來是尊狼的木雕。
狼木雕還比當中最大的熊木雕來得大,亞伯試著把它搬上桌,卻又沒位置擺,最後決定和床頭櫃的地球儀做替換。
以往都見他送些小孩會喜歡的動物,這次卻是一隻樣貌莊嚴又坐得端正的狼,莎莉便問道:
莎莉:「為什麼這次是送狼呢?」
亞伯:「上次聽她說會作惡夢,所以想說送個可靠的幫手來守護她。」
莎莉:「喔?」她興趣盎然回。
亞伯:「在佛洛克,狼可是平原與山林的守護者。」
莎莉和他笑了笑,摸著狼木雕說道:
莎莉:「那就拜託你了。」
* * *
莎莎:「爸爸──!!」
知道爸爸回到家,小莎莎一早醒來就奔去客廳和亞伯撒嬌。
亞伯:「呦!我的小公主!幾個星期不見妳又長高了!」他抱起她說道。
莎莎:「因為我有好好吃飯,牛奶也努力喝了!」
亞伯:「喝牛奶?肚子不會不舒服嗎?」他訝異問。
她搖搖頭道:
莎莎:「喝奶粉泡的就不會,還有,我昨天晚上沒有作惡夢!」
亞伯:「喔喔,那真是太好了!」
父女倆嬉鬧了下,沒一會兒,莎莉便打岔道:
莎莉:「好了,莎莎。快去洗臉吃早餐,等會準備去上學。今天可別再讓司機先生等妳了。」
莎莎:「欸──…」她苦著臉看著媽媽,又抿抿嘴望向爸爸。
儘管女兒使出裝可憐攻勢,重視求學與知識的亞伯就算再不捨,也只得勸勸她:
亞伯:「哎啊,我的小公主。學習是非常重要的事,我們人從出生開始就得不斷學東西,才能讓自己懂得越多。今天下課回來之後,爸爸再帶你去玩,好嗎?」
她嘟起嘴嘀咕說:
莎莎:「明明爸爸比老師知道更多事,人家在家裡跟你學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到學校?」
亞伯:「這個,話是沒錯…」
莎莉:「…咳咳。」
妻子對他使了使眼色,亞伯無奈挑了挑眉,思考道:
亞伯:「在學校除了學知識以外,跟同學們一起學習和玩耍也是很重要的。還是說,妳不喜歡跟其他小朋友一塊玩?」
莎莎搖搖頭。
莎莎:「我很喜歡跟他們玩,而且昨天跟亞曼達、達納約好要一起把拼圖完成。」
亞伯:「那既然如此,我們更不能失約了,對吧?否則亞曼達和達納就會難過。」
莎莎:「嗯…可是…」
看她那失落小臉,亞伯苦惱地笑著。他從毛線外套口袋拿出一顆十字型的木鎖。那是他無聊時把玩的益智小玩具。
亞伯:「這個給妳,等會兒坐車時可以玩。另外啊…」他說著,邊將木鎖遞去她小手,「…如果莎莎在這今天之內打開它,爸爸就把珍藏的玩具箱送給妳。」
莎莎:「…真的!?連裡面的玩具都是嗎?!」
他笑了笑,道:
亞伯:「對,全部。」
莎莎:「哇──!那我可以不用再跑去偷玩了!媽媽,妳看、妳看!」
莎莉:「好好,不可弄壞它喔。」她拿過益智玩具,放去餐桌,「而且要吃完
飯才能玩,吃飯時不可以做其他事。」
亞伯也和妻子、女兒一同就座餐桌。他注意到莎莎跟他們使用同樣的大人餐具,而不是兒童的。
大人的對她來說有點重,不過她還是很努力地拿穩。除了麵包可以用手拿以外,其他東西均不行,還必須選對使用的器具。奶油有專門的奶油刀、挖果醬必須用抹刀、沙拉得拿外側的小叉;連方糖也不可以直接用手拿,得用小夾子。
雖明白身為貴族從小就必須養成禮儀,可是…
他還是覺得這到底是在享受高端人生,還是純粹被"優雅"兩個字給束縛。
(我想,我應該是被"愛"這個字給綁住了吧。)
亞伯嘴角微微揚起,喝下香氣四溢的熱可可。
3
午後三點,外頭飄著細雪。原本漆黑的世界在月亮不露臉後顯得更幽暗。
亞伯盯著腕錶,心裡喃喃道:
(從下課開始小孩收拾東西出來,還得算進他們跑去玩耍的時間…這孩子平時比較貪玩,可能得再多等一會兒。另外是行車時所耗費的時間,還有…)
平常的話莎莎應該會拖延個半小時才到家,約是兩點半左右。今天又多拖了半小時,也許是下雪關係司機開得較慢,或是路上塞車也說不定。
(…再等等吧)
半個小時又過去。
看外面有些積雪了,亞伯開始剷雪。
在家境富裕的貴族家中,這本來是園丁該負責的事,不過在他的家中,這種自己能做到的事並不需要靠別人。
時光逐漸流逝,三���半…四點鐘…
亞伯開始在客廳踱起步。
「汪、汪汪!汪!」
老卡尼斯吠叫不停。毛茸茸的尾巴晃啊晃,腳邊落著一顆球。
亞伯:「卡尼斯,小主人還沒回來,再等等。」
這句話看起來像是說給那隻老狗聽,但實際上是說給他自己聽。
「汪、汪、汪汪…」
狗不停叫著,讓心裡忐忑的亞伯更煩躁。
亞伯:「卡尼斯,安靜點!」
「咚──咚──咚──」
客廳大鐘響了。
長短指針分別指著V和XII。
和司機去接小孩的妻子也已離開家兩個小時半。
他稍早打電話過去卻沒人接。當要再撥號時,電話也正好鈴響。
亞伯:「喂…?」
莎莉:「…──不好了,亞伯…!」
話筒中傳來妻子慌張的啜泣聲,還弄不清楚事情的他冷靜回答:
亞伯:「夫人,我正在聽。冷靜點,讓話慢慢說清楚。」
莎莉:「…莎莎,她──」
──失蹤了。
在數秒鐘前,他的思緒還非常清晰、理智、冷靜。
再這之後亞伯腦裡逐漸變空白。
"已經找遍幼稚園內…"、"一起玩的小孩…"、"我們已經先去通報…"
莎莉說的每一句他都只聽見前面,後面內容是什麼,一概都沒聽清楚。
在他耳中,這些聲音都跟大鐘和狗吠聲同樣模糊。
* * *
手裡緊緊捏著十字型的木鎖,是兩天前他坐進車裡時發現的。當時木鎖已經被解開,大概是怕拿進幼兒園會不見,於是莎莎聽媽媽話沒帶下車。
亞伯將它拚好後一直緊握手中。
(沒問題的…沒事的,那孩子非常聰明,比我還聰明…)
在妻子面前他不敢彰顯任何不安神情,深怕這會加深她的憂慮。
他過去從沒與別人低聲下氣、苦苦哀求幫助過。而現在,哪怕要他和別人下跪懇求他也願意,只要女兒能夠平安無事。
「鈴──…」
電話一響,亞伯立即接起。
亞伯:「對,我就是。」他全神貫注地聆聽,「沒有,沒接到任何奇怪的電話…已經過兩天了,拜託,請你們務必盡快幫我找到女兒!有什麼是我們能協助得請儘管說!」
電話另一頭是警備隊士兵。
沒帶什麼感情的口吻讓他聽來有點冷漠,不過對方制式化的解說卻令亞伯感到放心不少。
由於失蹤的孩子是貴族,警備隊會第一優先處理。且有另外配置的機甲兵隊協助以便提升效率。
報案之後只要警備隊搜索完一個區域就會立即回電報告。今天他們已徹底調查完亞伯居住的海爾區,透過監視器紀錄找尋到莎莎身影,她在海爾區最後出沒地點是車站,而且和一名男子搭上與市中心反向的外圍區班車。
目前警備隊已針對中階級的"米狄恩區"與下階的"路斯區"等位置調進行大規模搜索。
警備隊士兵:「行蹤掌握大致是如此,在這裡必須先請你們有個最壞打算,以便做預期心理──」
聽完警備隊士兵最後的解說,亞伯的心又更黯淡。
(…綁架案。)
他沉沉嘆口氣,無力地掛下電話。
隔天。
一早接到的消息讓他原本近乎死去的心瞬間活過來,不過那絲喜悅沒持續多久,事情接下來發展更是讓亞伯感到惶恐。
警備隊士兵:「溫斯頓先生、溫斯頓先生,您有聽見嗎?」
亞伯:「啊…是,我在聽。已經找到我家孩子了…」
警備隊士兵:「對的,如我們先前所預料是被人強行誘拐走。不過請別過度擔憂,目前負責處理小隊已經整備好在路斯區待命,接下來請您──…」
士兵的話語聽在憔悴的他耳裡,像是斷斷續續的片段而非完整對話。
亞伯:「不好意思,請你先等等。我現在的位置訊號不太好,我換個位置後再與你聯絡。」
他注意到剛小睡片刻的莎莉由臥房走來,這幾天折騰下來她好不容易安定些情緒,亞伯並不想再讓她承受後續的壓力。
莎莉:「警備隊又打電話來了嗎…是不是有消息了?!」
亞伯:「現在警備隊已經加派人手在路斯區搜尋,而且我也聯絡吉布請他幫忙我注意消息,相信人很快就會找到,放心吧。」他安撫她說道,邊穿起大衣。「這幾天在家裡空等有些待不住,剛才我和吉布約好要見面,我出去走走晚點就回來。」
莎莉:「我知道了…家裡這邊由我來等,你路上小心。」
輕擁過妻子,亞伯快步走向車庫。
外頭的冷空氣好似薄荷腦,涼意直襲腦門使他意識變清醒。一坐進車內亞伯便馬上回撥電話。
亞伯:「士兵先生,我正準備往路斯區出發。你直接告訴我現在狀況,以及我該怎麼配合你們。」
警備隊士兵:「好的…關於這個,綁架的歹徒送出恐嚇信前就已被我們搜索隊找到,隊長已下令包圍地點。但目前小孩恐怕有被歹徒脅持的可能性,因此正派人去勘查。至於先生您除等候我們消息以外,另有需隨時籌備現金的必要。」
亞伯:「我明白了…。」
通話結束。
亞伯椅著座椅,由左胸暗袋拎出張支票,吉爾伯特的筆跡順暢留在上頭。
亞伯:「………」
若有所思地盯著���票一會兒,車子引擎便發動,前往車站。
4
(神啊…求求祢…請保佑我女兒能夠平安無事。)
他緊握胸口的木製綴飾默唸著。
慎重穿越層層人群時,亞伯也注意到周圍路斯區居民眼中的焦慮與不安。
數量如此龐大的士兵出現在社區內,換作是他也會露出相同表情。
還未進屋亞伯就已經觀察過整體環境,這一區的人生活並不富裕,可是周圍並無特別髒亂。街區與巷道也沒見到龍蛇混雜的情況,與後街相比,這裡是個很安穩的普通社區。
警備隊士兵:「您就是溫士頓先生嗎?」
熟悉的聲音傳進亞伯耳裡,上前搭話的人就是負責和他家聯繫的士兵。
亞伯:「我就是,請問…」
他話還未說完,士兵立即帶著他走向隊伍前方。
警備隊士兵:「隊長,溫斯頓先生已經到了。」他敬禮道。
警備隊隊長:「喔,」他回過身,「勞煩你特地趕來這裡,辛苦你了。」
亞伯:「那是我的孩子,就算再不可能我也一樣會趕到。」
警備隊隊長似乎沒怎在意這些,他眼睛只盯著亞伯手上有沒有拿著預期的鐵箱或提包之類。
警備隊隊長:「已經先把贖金準備好了?」
亞伯晃了下手中提箱。隊長點了點頭,說道:
警備隊隊長:「把通訊打開。」
亞伯:「那個…等等,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警備隊隊長:「直接跟對方交涉,告訴他孩子的父親已經備好贖金來交換人。」
他一頭霧水的看著隊長和戒備的士兵。
不顧其他人阻攔的擠到最前方才釐清楚目前事情全貌。
亞伯:「…莎、莎莎!!」
燈光微弱的屋子裡,擠了十幾架的機甲兵。前排蹲跪,後排保持弓箭步,手中均握著弩箭,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狀態。
亞伯目瞪口呆望著這一切,眼前事態到底是怎回事,為何變這樣他無從得知。
亞伯:「你!你給我等等!馬上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明在電話中說要派人勘查,為什麼變成突破他家!?」他氣憤地抓著士兵問道。
警備隊士兵:「這個…」
警備隊隊長:「從路斯區這種下層階級的地方大老遠跑到海爾區尋找目標下手,這名歹徒早已是預謀犯案而不是臨時起意的誘拐。更別說下等區域的人犯下偷竊、強盜等的犯罪比率往往偏高,必須先採強硬手段壓制對方。」他語調冷淡解說著。
亞伯:「那…再怎麼樣也必須先跟對方試著交涉啊!」
警備隊隊長:「因此才請你本人準備現金過來。為了你的安全,將現金放在這兒後請離開,接下來交由我們處理。」
亞伯:「開什麼玩笑!在還沒確定孩子安全前應該先避免任何衝突,然而你們卻派了一大群人封鎖這裡,還出動十幾架機甲兵闖進別人家內!」
警備隊隊長:「這是標準程序!剛登門查訪沒幾分鐘歹徒就持刀威脅,我們當然馬上出動兵力制伏!」
“結果你口中的制伏就是讓小孩更加陷入險境。”
亞伯雖想這麼回答,但還是把話給忍下來。
亞伯:「那負責談判的專員在哪?讓他來進行遊說勸對方投降!」
警備隊隊長:「我就是那名負責的人!現在請你退到後方去!」
亞伯盯著高大的隊長數秒鐘。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打從一開始就沒要和對方講和的意思。
警備隊隊長:「喂、你幹什麼!?」
他趁著空隙,憑著瘦小身軀擠進屋內。警備隊隊長也趕緊跟進屋裡頭。
推開機甲兵,亞伯見到一名身材高瘦的男子滿臉驚恐跪坐地上。他勒在胸前的小孩沒有別人,正是莎莎。
男子右手水果刀微微顫抖,架在愣住的莎莎頸邊。
他呼吸急促,張大瞳孔,直直瞪著亞伯看。
亞伯二話不說,緩緩放下手提箱,再將雙手舉高。
亞伯:「晚上好,先生。我叫做亞伯.溫斯頓,是那名小孩的父親。」
亞伯不確定他到底有無把話聽進去,他試著繼續說下句。這時,情緒陷入驚慌的男子忽然開口道:
男子:「我只是…我只是需要錢替我的孩子醫病而已!」
亞伯:「你的孩子生病了?」他冷靜回答。
男子:「對…病得很重。」
亞伯:「我明白了。」他點頭道,「我跟你一樣都是個父親。今天換做我孩子生病,我也一定會想盡辦法醫好她。」
男子:「…我只是想救我的孩子…我不能失去她…」他啜泣說,雙手不停顫抖。「求求你…就只要把錢拿來…」
亞伯:「對,我知道你只是要錢,錢都在這裡。」
他依然保持平靜口吻,接著蹲下身,打開手中金屬箱。
見到白花花鈔票擺在眼前,男子揮舞刀子喊道:
男子:「現在退開…都出去…!」
在一旁觀看的警備隊隊長不發一語,也毫無走出門的意思。
男子:「拜託…我並不想傷害誰,請你們全部都離開!」
門外士兵們各個都無動作,面罩遮掩的臉,也無法讓人看清楚臉上到底帶著什麼表情。
亞伯撇了眼警備隊隊長,壓低聲音道:
亞伯:「可以了,現在先照著他的話做。」
警備隊隊長:「………」
他並未理睬亞伯,只以冷酷眼神瞪著男子不放。
男子也毫無不示弱地,不停威嚇他們離開,但是誰都沒有動作。
雙方持續僵持一段時間,警備隊隊長見局勢仍沒太大改變,便忽然發號命令。
警備隊隊長:「預備!」
機甲兵們迅速架起弩箭,瞄準男子。
眼見苗頭不對,亞伯趕緊與男子勸說道:
亞伯:「先生,聽我說!你孩子生病,總會有辦法醫治!不過要是再不投降,怕只會連累到小孩!你仔細想想,萬一你死了的話孩子要由誰來照顧?!」
男子緊咬著嘴,看向另個房門口。
沉默好一陣子後,他彷彿終於回復些理智。他緩緩開口道:
男子:「…我知道了…」他鬆開懷中小孩,說,「…等等,我投降…我要自首!請別傷害…」
刀刃離開莎莎脖子剎那,警備隊隊長的號令貫徹整棟屋內。
「射擊!」
亞伯:「慢著,快住手──!!」
冷酷的機甲兵無視亞伯規勸,也無視還在男子前方的莎莎,毫無感情地扣下弩箭板機。
短箭倏忽射穿男子身軀。其中一根箭不幸射傷莎莎肩膀。
看見箭矢飛出去的剎那,亞伯覺得自己心臟與呼吸彷彿跟著停止。
亞伯:「莎莎!!」
他趕���奔上前抱起她。幼小肩膀的傷口不停留著鮮血。
亞伯急忙將雙手護住傷口處,心裡默唸著:
(…拜託、拜託!快癒合吧…!)
手心中央湧現道微弱光芒,傷口在溫暖光芒包覆下逐漸癒合,只留下道疤痕。
看見傷口不再流血,亞伯大鬆口氣,渾身癱軟。
直到這時候,他才感覺心臟沒像停止般痛苦,現在它在胸腔下大力地跳動著。眼角的濕潤究竟是淚水,還是額頭上的冷汗也分辨不清。
遭遇到巨大的驚嚇,莎莎也昏厥過去。亞伯將她緊攬在懷裡,小心翼翼地護著。
驚嚇的情緒剛平復,另股怒火接踵而來。
亞伯惡狠狠瞪著那名警備隊隊長。如果現在身上力氣還足夠的話,他巴不得衝上去狠狠毆打他一頓。
警備隊隊長:「威脅解除,立刻清理這區。」
他扶著耳機說話,指揮其他士兵們清理現場。並對著亞伯冷冷說道:
警備隊隊長:「你擅自闖進前線,還干涉我們處理程序。到底知不知道剛才情況有多危險?」
亞伯:「還敢問!你居然不顧我的孩子直接下令那些機械攻擊!」
警備隊隊長:「都說了,一切按照標準程序進行。最新型的HPG-Ranger16機型射擊非常精準,有百分之九十七…」
亞伯:「…百分之九十七點三的準確率,二點七的誤差可能性!這些傢伙的設計我也有參與,用不著你再跟我說一次!」他指著走出屋外的機甲兵答道。
警備隊隊長:「既然如此你應該更清楚,經過我判斷的修正後只要沒太多外力干涉絕不可能傷到個頭那麼小的小孩!」
他搖了搖頭,又聳肩道:
警備隊隊長:「現在請你趕緊帶孩子離開,這裡可是疫區。為防範疫情,我們接下來將會為這裡進行消毒。」。
亞伯:「但是他剛剛都自首了,為什麼還要下令攻擊?!」他仍不服地理論。
警備隊隊長:「要脅貴族本來就罪不可恕,即便將他送上法庭也會被判予重罪。再說,我們第一要務是確保你們安危,萬一失職而讓貴族受到傷害,那才是我們承擔不起的事!」
這時,亞伯撇見其他士兵從另間房裡拖出一個生病的孩子。女孩大約比莎莎大個幾歲。以她年齡來說,身材明顯太過瘦小;膚色慘白的手臂爬滿深黑紋路,一路蜿蜒到脖子。
女孩虛弱地被穿防疫服的士兵拖出房外,套上隔離用的防護衣,粗魯被丟去擔架後便送進���護車。
亞伯:「喂,你們該不會要把那孩子送去隔離所吧!?」
對方並沒有搭理他,轉過身讓防疫人員噴灑消毒藥劑就快步踏出門。
接受完簡易消毒,亞伯追出去找尋那名隊長身影。
警備隊隊長正在外頭和一名個子高挑、面容俊秀的金髮青年說話。
警備隊隊長:「幹得好啊,新來的!多虧你找到那孩子!」他看著電子名冊,問道,「你叫什麼來著?」
金髮士兵輕搔低下的頭,靦腆地回答道:
「戈涅特,路西恩.戈涅特.瓦康特。」
警備隊隊長:「喔喔!原來就是你啊!那個鼎鼎大名的戈涅特主家長子!」他拍了拍他肩膀大聲讚道,「等之後向上層彙報完畢,相信你馬上能得到功勛!那麼,我接著得回其他單位報到,後面就全交給你處理了。」
路西恩:「是!」
目送上級離去,金髮青年一臉得意看著平息的周圍。當然還包含"被他救出來"的小孩和她父親。
亞伯抱著莎莎走到他面前,劈頭就問:
亞伯:「我問你,你們是不是要將那個孩子送去隔離所?」
路西恩:「已經沒事了,先生。接下來的事情將由兵團來處理。請搭乘旁邊專車,防疫人員會送你們前往醫院做檢驗及施打疫苗。」
他答非所問的回答惹惱了亞伯。
亞伯:「你聽不懂人話嗎!?」
氣憤又不禮貌的口氣讓路西恩皺了皺眉頭。
路西恩:「先生,您剛剛也親眼看見了。那孩子得到"蝕日",不送去隔離所醫治還能夠送去哪裡?」
救護車引擎發動,裊裊白煙不斷從排氣口冒出。
亞伯:「給我停下!不准開車!」
仿佛想把今天累積的怨恨給宣洩出來般,他氣憤地朝駕駛車門踹著。
路西恩:「你在做什麼!?請別妨礙我們處理公務!」他攔住亞伯,並和前方駕駛喊道:「別理他,快開車!」
亞伯:「可惡…停下來!不准開!!」
最後,亞伯還是無能為力的看著車子駛去。當他內心感受無助之時,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
接獲通知而趕來的莎莉與管家急忙接過莎莎,身上擔子可稍微放下一點後,亞伯又跑去找那名金髮士兵。
路西恩:「還有什麼問題嗎,先生?」他問道。
亞伯:「我只是想確認你們這些士兵還有沒有心在,真的是活生生的人嗎?也許你們早已變得和身旁的機甲兵同樣麻木。」
挾帶嘲諷的語調引起路西恩的不悅。原本溫和的面容板起臉孔,嚴肅道:
路西恩:「請注意你的言詞。由於你身為貴族,所以我們才特別客氣。但這不代表你能肆無忌禪的胡說。」
即使他用著警告口氣說,仍然可以從中感受到有品德的教養。
亞伯大概猜出青年是位上流階層的人,他收斂起自己脾氣,轉變態度。
亞伯:「像你這種生活在上層階級的人,有感受過什麼是貧窮嗎?」
路西恩停頓了會,打量下亞伯。
路西恩:「大概沒有。那你呢,你自己有過嗎?」
亞伯輕搖了搖頭,哼笑兩聲。
亞伯:「雖然我不算窮,卻曾經不小心讓自己花到身上一毛不剩。在什麼事都沒辦法做的當下才明白金錢的意義與重量,以及從這個沒錢萬萬不能的現實中,感受到滿滿的惡意與無助。」
路西恩:「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自己將財產花得一乾二淨,是你的問題,怨不得現實。」
亞伯:「那麼你大概也認為窮人之所以窮是自己活該。」他撇了眼一旁被抬進屍袋的男子,說,「那樣的人做出這種事也是他的報應。」
感覺自己好像被正被他們警備隊辛苦營救的對象教訓,路西恩臉色更加沉下。
路西恩:「我們警備隊奔波了三天,就是為了以最快效率救出你的小孩。現在事情圓滿落幕,卻輪到你指責我們?」
亞伯:「因為我無法理解你們為何可以冷酷地做出這些決定。一個國家士兵的職責是保護人,而不是為了效率或其他無生命的東西奉獻。」
這番話在路西恩聽來有點像無理取鬧,他不耐煩回答:
路西恩:「那傢伙是罪犯!接受懲處本來就是應該的!」
亞伯:「所以只要將人處死,問題就全解決了嗎?」他握緊拳頭,努力克制情緒。「你們連根本原因都沒去理解,就直接把人殺了,現在連他的孩子也順便處理掉。」
路西恩:「你是什麼意思?」
亞伯:「…看來你連隔離所是個怎樣的地方都不清楚。」
路西恩沒回話。
亞伯:「一般被送隔離所隔離的人,必須等支付足夠接受後續醫療的金額才能轉送醫院醫治。可是那筆金額對窮人家來說是相當龐大的負荷,更別提剛剛那孩子的父親已經死了。」
他踏前一步,站年輕士兵面前,灰色眼瞳映著青年吃驚的面孔。
亞伯:「那個女孩…如果沒任何人能依靠,就是一個在隔離所等死的孤兒。」他黯然道,「在這些下層區域,沒錢的病患最後都會走上同一條路,隨病毒侵蝕身體、靜待死亡。」
路西恩低下頭,語氣不再像剛才那樣理直氣壯。
路西恩:「…那…」他欲言又止,抿了下嘴才開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藏在帽簷下的金色眉梢緊緊皺在一塊。見到他難過表情,亞伯察覺他還是個有良知的人,情緒也跟著和緩下來。
亞伯:「你是一名士兵,保護國家與人民是你的職責。但是,究竟什麼樣的人和國家才值得犧牲奉獻,這個問題就交給你自己好想想。」
他走過路西恩身旁,在離去前不忘基本的禮儀。
亞伯:「非常感謝你們找到我女兒並救了她。我也為我的魯莽道歉。」他彎下腰說道。
雪已經積過小腿。寒冷透過濡濕的褲管傳到肌膚,雙頰和鼻頭也凍得他沒知覺,茫茫大雪依然不停下著,逐漸覆蓋過凌亂足跡。等到了明天,這裡會恢復平靜,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他原本以為今天已經是最糟糕的日子,沒想到在隔個幾天,才是他為人父母的真正災難。
5
亞伯:「吉爾伯特!吉爾伯特!快開門!」
他奮力搥打厚重的金屬門,邊大聲叫喊著,直到門的另邊有動靜他才停止。
吉爾伯特:「…怎啦,一副慌慌張張樣子?」他睡眼惺忪出來應門,腳上拖鞋只穿著一隻,另隻腳鬆弛的毛襪好像也快掉下去。
還沒等主人說:請進。亞伯就一股腦的闖進屋內,逕自給壁爐添加柴火。
吉爾伯特悠悠哉哉的從桌底拎出兩個杯子,順手把桌上鐵壺掛去壁爐架。
吉爾伯特:「還在想說怎麼屋裡這麼暗,原來我的電又被斷了。」他點燃油燈說道。「幸好我喜歡用老式壁爐,不然現在可沒法這麼暖和。」
相較悠哉的他。亞伯神經兮兮的在客廳裡轉,一下檢查門窗有無關緊,一下從窗簾小縫窺看外面。
吉爾伯特:「這裡很安全,你又不是頭一次來,幹嘛緊張成這樣?」他沖起即溶咖啡說。「啊,你該不會終於氣到對研究室裡沒腦袋的幹部動手,結果被通緝了?」
亞伯根本沒把他的玩笑聽進耳裡。他抓著吉爾伯特肩膀問:
亞伯:「我問你,現在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馬上出境!?」
吉爾伯特:「…啊?」他吶悶道。
亞伯:「我才剛剛出境回來不久,現在沒辦法再立即出境!至少得等到下個月才能…」他說到這,突然哽噎住。
他憔悴地坐向矮沙發。
亞伯:「我女兒病了…染上蝕日…」他低下頭,開始喃喃自語。「…這次連潛伏期都比上次久,怪不得感染範圍會不斷擴大…。都怪我…都怪我…」
吉爾伯特:「亞伯,冷靜點。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開始將這幾天發生的事一點一滴說出來,包含最後被送進隔離所的孩子。
吉爾伯特:「…那麼,現在那孩子呢?」
亞伯:「不知道…事情結束後我打電話去路斯區的隔離所,可是因為不知道名字所以找不到人。隔兩天後我直接去找她,卻發現那孩子不在隔離所內。」他難過說,「我看得出那孩子的病情已經擴散到全身,如果沒再繼續用藥控制,大概撐不了幾天…」
吉爾伯特嘆了口氣,又問道:
吉爾伯特:「所以你現在為了治女兒的病,打算再前往佛洛克一趟?」
亞伯沒回答他問題,直接把腳邊皮箱放上茶几。
皮箱中央固定著另個小型金屬箱子,設計非常特別。箱體四周用了八組扣環固定,還採用了先進的電子鎖。
機器掃過晶片鑰匙,鎖扣便全部彈開。
數個小玻璃瓶被封在防撞泡棉中,金屬蓋口用雷射清楚刻著"L.S.T.R.C"字樣。
吉爾伯特:「拉瓦研究中心的藥劑…」他小聲道。
亞伯:「你借我的那些錢我會還清。現在…」他突然跪下道,「…拜託,請你一定要幫我,讓我在最短時間內到佛洛克。」
吉爾伯特盯著跪在地上的他,二話不說拿起攪拌柴火的鐵杖輕敲他腦袋。
亞伯:「疼啊…你幹嘛!?」
吉爾伯特沒回話,開始撿屋內四處散落的衣物,一件件往身上穿。說道:
吉爾伯特:「趕緊把東西收拾收拾,我們得出門一趟。」
* * *
吉爾伯特帶著他來到後街的一條街區。明明是三更半夜,但路上人、車卻川流不息。
這是後街知名的貿易商道,也是莫坎諾最大的黑市所在地。
(他帶我來這裡幹嘛…要辦假證件?不,現在多等一天我也嫌慢…還是要直接用買的?)
亞伯七上八下揣測。
跟著吉爾伯特走沒多久,他突然走進一間酒館。
吉爾伯特:「阿穹!阿穹在嗎!」他拉開嗓門大喊道。
「老爹?!你怎突��來了?」
「喂!吉布先生來了!叫樓上的快下來!」
「吉布,大半夜的幹嘛突然跑來?」
人群紛紛往他們集中。亞伯在其中幾個人身上撇見羽翼圖樣的刺青。
這下他弄懂是怎麼回事了,這裡是自由黨集會據點之一。
吉爾伯特:「阿穹還在不在這裡?」他和另名中年男子問。
「好像剛離開不久。」男子回答道。
吉爾伯特:「快去把阿穹找回來,告訴他有件十萬火急的任務要交給他!」
他朝其他部下喊道。接著拿出信紙給亞伯,說道:
吉爾伯特:「亞伯,你現在馬上寫一封署名給菲德的信,說明那些藥劑來源跟用途什麼的。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亞伯:「…我明白了。」
待在吧檯坐了一會兒,沒多久就見到吉爾伯特銜著菸悠閒地走回來。他前腳才剛踏進屋,就有名男子莽莽撞撞的衝進酒吧內。
男子氣喘如牛,大概是沿路狂奔到這裡。
他體格非常高大魁梧,甚至比芭德的丹尼爾還高過半個頭。亞伯幾乎得用仰望方式才能和他對上視線。
吉爾伯特:「和你介紹下,這位是研究中心的亞伯.溫斯頓教授。亞伯,這傢伙是佛洛克牙影軍團的人,叫阿穹。」
阿穹:「…廢…廢話少說,到底是什麼要緊事…」他喘氣說道。
吉爾伯特:「你兒子有救啦!」他忽然豎起大拇指,沒頭沒腦地吐了這句。
亞伯:「………」
阿穹:「…什、什麼!!」他小小的眼睛瞬間張大一倍,緊接大聲喊道,「真的嗎!?」
吉爾伯特看著亞伯,指了指他緊抱懷中的皮箱。
亞伯:「喔…」他讓過皮箱說。
吉爾伯特:「聽好了。這裡頭裝的是拉瓦研究中心的藥劑,在過去曾和你們那邊的藥調製成抑制病情的疫苗。」他輕拍箱子解說,「不過我們有條件,我們要求以這些藥劑和貴國交換新的特效藥,明白嗎?」
阿穹:「好是好,但這種事…我沒辦法全部作主吧?」
吉爾伯特:「這部分你不必擔心,我自己有法子。」
之後,吉爾伯特由懷裡拿出張羊皮紙,對著阿穹說:
吉爾伯特:「我剛剛拿之前的合約簡單重擬了一張,上頭還需要一名你們代表人的簽名。要由誰來簽屬,你們自己決定。」
阿穹:「今天來這兒的人就我的官階最高,那就由我來。」他爽快回答道。
阿穹接過合約書,快速瀏覽內容。大致上是以佛洛克有與自由黨往來的協定內容,如果一方不遵守契約,之後所有援助與利益關係將全部斷絕。
他簽署完之後,吉爾伯特也簽下字跡,以及蓋上象徵自由黨的羽翼刻章。之後交給其他人拿去複印。
複印那份連同亞伯的信放入佛洛克軍團的信筒,原始契約則由自由黨保管。
吉爾伯特:「最後,我要求你用最快速度把東西運回去,然後把你們國家藥劑帶回來,而且必須立下"承諾"。」
阿穹:「沒問題!」
他興高采烈大聲回答完畢。
兩隻大手忽然抓住亞伯臉龐,冷不防就把額頭緊貼他的額頭。
阿穹:「我在此與先生您承諾!明日必定會將我國藥劑送到這裡,以答您的恩情!!」
亞伯:「…是、是是。」
突然被一個大男人貼近,亞伯不禁嚇得出一身冷汗。
沒多久,那些散於後街的牙影軍人迅速到酒館和阿穹匯合,接過吉爾伯特託付的軍團信筒和皮箱,一行人又像風一般離開。
亞伯茫然的看著瞬間安靜的街道。
吉爾伯特:「放心吧。他非常重情義,是很可靠的人。」他笑著道,「那傢伙的兒子一樣得到蝕日,所以才會和其他人一塊跑來後街找能醫病的藥。」
亞伯:「原來如此…」
吉爾伯特:「這種時候大家都不好過啊…」他沉沉嘆氣道。
亞伯和他一同坐回吧檯。他沉默地連喝好幾杯酒,吉爾伯特也什麼話都沒說,靜靜地陪著他喝。
當酒保再替他們開瓶新酒時,亞伯開口道:
亞伯:「吉爾伯特。」
吉爾伯特:「幹嘛,又說要還人情的話…」
亞伯:「…我加入。」他打岔道。
吉爾伯特:「呃…什麼?」
亞伯:「我願意加入你的黨派,和新革命計畫。」他語調肯定道。
吉爾伯特傻愣的盯著他,連酒杯倒滿了都沒注意。
吉爾伯特:「你沒在開玩笑吧,啊?」
他滿臉吃驚地張大眼與嘴巴,反覆問同樣一句話。
6
那時發生的事經過多年,亞伯仍記得一清二楚。
後來穹先生也確實如他所承諾,在隔日夜晚就把佛洛克的特效藥送達。
亞伯將特效藥留了一劑,其餘則全交給拉瓦研究中心。
沒多久,許多得病的人也都因這些事件受惠,疫情也終於得到控制。
不過他還是老樣子的保持低調。
疫情平息得兩年後,卻爆發了克洛斯島事件。
亞伯:「唉──…」
亞伯:「如果當時晚一點發起計畫…那場悲劇是否就不會發生了…?」
他與自己問道。心中卻早有答案。
即使在怎麼希望克洛斯島上的事別發生,驅使命運轉動的齒輪依舊不會停。
沒人能阻止那場悲劇,包含他自己。
亞伯又暗暗嘆了一次氣。
亞伯:「夫人…雖然妳老告訴我,嘆氣會將幸福給送走。但我果然還是做不到啊…無聲的嘆息,太困難了。」
第43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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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話的一些內容相較前幾話也略為沉重些,而且也不意外的被我做很大幅度的修改(?) 先前寫的草稿整個都太過浮誇中二,所以徹底大改特改。除了中斷基本劇情沒變動以外,大量加入亞伯跟莎莎小時候的互動,以及吉爾伯特出場部分也增加更多細節。 在事件後半段部分原版是更殘酷一點,但後來打草稿時候這設定就被拿掉,因為感覺太過老梗。 看完這話推薦看下一樓的人物關係表,可以當作連連看去看看彼此人物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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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一個面目猙獰的民族(33):
2024年2月14日,據當地和醫學界消息人士稱,昨晚接受半島電視台現場採訪數小時後,以色列佔領軍今天早上在加沙發動有針對性的空襲,殺死了政治分析家艾曼·拉法蒂博士。
2024年2月14日,因此,居住在被佔領的約旦河西岸非法定居點的以色列定居者對一名巴勒斯坦貝都因農民罰款 4 萬美元,因為他在他們偷來的土地上放牧山羊。
2024年2月14日,宇宙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邪惡的國家。 加薩被糧食援助包圍。 加薩發現的一個食品倉庫被摧毀。
2024年2月14日,佔領軍襲擊了耶路撒冷研究員法赫里·阿布·迪亞布 (Fakhri Abu Diab) 位於錫爾萬 (Silwan) 鎮的房屋,並迫使他清空屋內物品,準備拆除。
2024年2月14日,以色列媒體最近報道稱,位於南部#Gaza地帶的汗尤尼斯阿邁勒醫院的醫務人員被綁架,其中包括四名醫生‼️
2024年2月14日,納賽爾醫院:被以色列坦克包圍,以色列狙擊手在醫院大樓殺人,物資耗盡,食物不足,地板上有污水。 還記得屠殺開始時人們聲稱以色列沒有攻擊醫院嗎?
2024年2月15日,令人震驚的鏡頭顯示📍#Gaza城市遭受了難以想像的破壞,包括我們的醫療中心。超過 70% 的民用基礎設施(包括住宅、醫院和學校)已被摧毀或嚴重損壞。84% 的醫療機構受到攻擊影響。沒有地方是安全的。
2024年2月16日,前中央情報局官員史考特·里特;以色列軍隊殺死了一家五口,然後用最後一個孩子引誘醫護人員,然後處決了所有人。
2024年2月16日,他們的小妹妹親眼目睹他們在自己眼前流血過多而死!…殉難兄弟納赫德·阿德爾·巴拉巴赫和拉梅茲·阿德爾·巴拉巴赫的家人的可怕證詞,他們儘管在汗城升起了白旗,卻遭到了以色列佔領軍的冷血狙擊。尤尼斯, #Gaza地帶以南!
2024年2月16日,汗尤尼斯納賽爾醫療醫院發生佔領軍進入醫院、辱罵患者和醫務人員、切斷電源、造成多名重症監護患者死亡的悲慘場面。
2024年2月17日,突發事件:以色列轟炸一輛滿載乘客的巴士,將所有人燒死
2024年2月17日,巴勒斯坦囚犯協會:以色列在過去24小時內綁架了至少20名公民,使10月7日以來以色列監獄中被綁架的巴勒斯坦人總數達到7,060人。
2024年2月17日,以色列政客達妮埃拉‧韋斯正在招募數千名以色列定居者非法佔領加薩土地並建造定居點。
2024年2月17日,前人質負責人和摩薩德內部的 MIA 部門負責人拉米·伊格拉 (Rami Igra) 表示: “加薩沒有不參與的[平民] --任何 4 歲以上的人都是哈馬斯的支持者。加薩四歲以上兒童應受到集體懲罰。”
2024年2月17日,英國在中東最高級別的政治家莫恩勳爵被暗殺,促使溫斯頓·邱吉爾重新考慮他對猶太復國主義的立場,稱猶太復國主義恐怖分子是“堪與納粹德國相媲美的新黑幫” 。
(加拿大司馬田2024.2. fb:Markss T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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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ild Bunch- The True Story of the Incredible Gang of Outlaws Who Shot Their Way Into History 閱覽
2020.9.10 附加討論作者在封面放上布屈和日舞的照片是否有意想證明強盜團官方配對屬實,要選就一起選沃斯堡嘛比較有夫妻相來著,畢竟穿著都是一樣的 「當強盜團的成員們一一逝去,西部拓荒史也跟著他們一起消亡了。」 這說法一直都在強盜團討論之間流傳,倒也是屬實的,真浪漫啊強盜團 我看過另外一本試閱大半都是逸聞的胡扯作者竟然敢說他寫的這一本都是屬實的 actual memoirs也不一定是真的,在強盜團史料間打混摸魚得出來的答案,大家都在想辦法胡扯(。 好像就是1958年的初版,好喜歡這樣泛黃的紙質,快樂 怎麼會稱讚羅伯特平克頓把紀錄弄明白,平克頓最會胡扯了哈維活著還跑去南美跟日舞布屈一塊就是平克頓扯出來的 Desperate Men更早是1949年出版的... ...好像和Charles Kelly出書的年代接近了 阿雷!!!!!!!!!!!!!!!!!!!!!!!我要阿雷的故事!!!!!!!!!!!!!!!!!!!阿雷!!!!!!!!!!!!!!!!!! Moroni Gillies是誰,看起來是吉利斯家的人,應該不會是布屈的弟弟,怪了吉利斯家的人有活到這麼晚的嗎而且清楚布屈的事情,對吉利斯沒研究不是很清楚 靠邀真的是布屈的弟弟 作者手上有布屈和哈維的故事,是一個在1950年代去世的強盜團成員給的,誰??????? 哪個弟弟敢說布屈其實還活著自己甚至在上個禮拜才見過他操,原本有想到是小丹不過小丹已經死了,真要是小丹的話他語氣應該更嘲諷才對 作者說布屈真還活著就是91歲老人了,如果你有看到我寫的書希望你可以drop a line給我 記得有個逸聞是說布屈真的活到這麼大一把歲數,但整個人已經很陰陽怪氣又脾氣暴躁了,真這樣我還希望他不要活這麼長久 Hole-in-the-Wall被說成是一個夏天很熱冬天冷得要死還有狼在附近繞的地方,只有強盜團的人敢居住在這邊吧 Browns Park則被說是上帝遺棄和惡魔駐紮之地,? ragged mustache... ...突然懷疑卡西迪不太會刮鬍子(???) 哇太棒了! 比爾說布屈左眼的傷疤源自於1892年被人逮捕時打架打出來的傷口,這裡竟然說傷疤源自於童年造成的意外傷害 他童年哪來的意外傷害是露菈和比爾都沒提過的啊,還是是莫洛尼提供的 導師布屈好尊... ...小勒羅伊叫導師麥可... ...太可愛了是可愛的好乖寶寶勒羅伊... ... 為了導師布屈哭泣,雙卡西迪太尊了 小勒羅伊射到靶心導師會對他微笑,哇 為什麼我覺得導師帶勒羅伊到棲息地繞的這段很熟悉,是不是Pearl Baker寫的啊 勒羅伊十八歲,辛克萊十七歲就被說有自己的幫派還打算去搶火車,太高估小丹了吧他只是搶個銀行就被抓到了還想搶火車 勒羅伊怎麼會叫他媽Aunt Jo,這個吉利斯到底是誰????? 而且這個吉利斯超兇的,他要勒羅伊去找他爸炒了導師,勒羅伊忽悠了幾句,吉利斯就怒吼說別想把那個卡西迪帶到牧場裡,喬治(sic)帕克,不然我就找你爸算帳去 布屈的反應竟然也就只是笑著然後和小丹一起出門騎馬了,帕克兄弟心很大吼 這邊給導師的結局就是死在墨西哥的路上了,布屈要變成哭哭寶了 麥卡蒂一下被說矮一下在這裡被說很高,伸縮自如的身高 麥卡蒂在搶劫的時候因為櫃台人員不肯打開保險箱就威脅要殺了對方,布屈說湯姆(他竟然直接叫他湯姆欸好猛)你不能殺了他,麥卡蒂就說那我們來投票,最後得出的結果是他絕對不肯打開保險箱,麥卡蒂問了我們可以殺了他嗎,布屈又再重複了一次你不能殺了他 然後麥卡蒂兄弟裡的喬治就說你搞啥鬼啊湯姆放了他吧,布屈也是滿固執的欸從這故事看來 微妙的心累感,這裡有個故事是麥卡蒂走進銀行說我聽說有人要搶了這間銀行,銀行的人就說天啊你怎麼知道,麥卡蒂就說因為那個人就是我 這個故事跟卡西迪的一模一樣,只要把銀行改成火車上就是卡西迪的故事了。 Al Hainer怎麼變成Rainer了 卡西迪和Al Hainer在杜波伊斯買了牧場一起住在木屋裡,沒隔多遠有一座住處,老婦人的兒子在冬天的大雪生病了,卡西迪為了他們就騎馬衝去找醫生拿藥給兒子治病 好尊啊但又會想到這該不會又是掰的吧 (看到卡西迪在把少女又想罵他很賤的人) 卡西迪在被抓入拉勒米之前和看顧他的人說給我一些時間離開一會兒,我給你承諾一定會回來,然後布屈就跑了,結果也真在天亮前回來了這件事呢 沒人說他跑去幹嘛了,這邊倒是說他跑去見他把的妹了,靠 布屈拍拉勒米的照片時有很amused吧,我看不出來,說沃斯堡滿amused的我還比較相信 下一章節換小哈囉 哈維的情緒和他的皮膚一樣深沉是個什麼比喻,不曾怒吼也不曾興奮就是一個很安靜的人,唉覺得他滿可憐的 哈維有幾個朋友——布屈是其中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敢惹他生氣的人(日舞:我ㄋ 隆尼叫哈維小哈欸... ...真的存在的暱稱... ...太可愛了小哈... ... 隨便紀錄,可能未來寫作會用到吧,哈維的第一把槍是從一個醉鬼那偷的,是一把Civil War Navy 最小的弟弟跟哈維說他想回去,哈維就很平靜的說那再見,弟弟說小哈我可以跟你要馬回去嗎,哈維就說你想回去你就用走的 好狠啊你 沒了到Harry Tracy了,不過沒興趣有點想跳掉 阿雷!!!!!!!!!!!!!!!!!!!!!! 滿怪的畢竟布屈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在布朗斯公園認識在那邊工作的阿雷了,這邊竟然說布屈是在拉勒米出獄後才認識艾爾茲的 反正這邊寫兩人的相遇是說阿雷在Casper遇見布屈,布屈一上來就說我剛從拉勒米出獄,阿雷問是為了什麼,布屈說我偷了馬,阿雷就說難怪他們不雇用你 布屈接著說我有很多朋友,我叫布屈卡西迪,阿雷就跟他握手並介紹自己是艾爾茲雷 阿雷說自己要去Vernal他的女伴在那邊,布屈說他想去布朗斯公園,那邊接納有犯罪過的人,阿雷就妥協說我們可以先去見我女朋友再去布朗斯,布屈就說好啊,然後兩個人建立了深刻的友誼 到猶他的時候他們還互相陪著對方去見家屬(???) 阿雷的就沒了接著到凱托區姆了 喔前面有說男人見到阿雷會記得他騎馬的技巧,his way with men和他讀了多少書,女人見到阿雷會記得他的帥臉和他溫柔紳士的禮貌 日舞的內容壓根不到一頁還把日舞放封面 怎麼會說日舞很short他快180了欸 這樣哈維怎麼辦他才171 日舞有細心修剪過的黑色鬍子(和布屈亂糟糟的鬍子相比滿好玩的)和黑色的中分頭髮使得他看起來像老氣的酒保 But日舞最常梳油頭... ...看他的照片他頭髮分際線也不在中間... ...哪來的品味中分啊超怪的 他有股悲傷而又憂鬱的氛圍,好像他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似的 這邊把哈維和日舞的性格分開了我覺得滿好笑的,哈維是沉默安靜日舞是憂鬱型帥哥 日舞在憂鬱什麼突然好好奇... ...他有一個大概整個西部最樂觀的夥伴欸 他對他自己個人的習慣很小心翼翼,喜歡拍照也喜歡去范妮波特在沃斯堡的妓院找女人 找埃塔吧我猜,埃塔有被猜測過是范妮波特妓院裡出來的女人 喜歡拍照的話你怎麼入獄被逮那一次逃避拍照了,多拍一點嘛大帥哥 幹我無法想像布屈哈維艾爾茲都穿著像個牛仔在WS牧場工作的時候日舞穿著很浮誇的長版大衣,我要笑死了怎麼這麼愛打扮靠北 超怪,F4去酒館開派對的時候日舞也穿著浮誇的新西裝和裝飾滿珍珠的左輪手槍,另外三個人一定覺得日舞超怪的好不想跟他站在一起 他喜歡穿著靛藍色或是黑色的西裝再戴一頂圓頂硬禮帽(跟他在沃斯堡穿著的打扮一模一樣),他也是不法者裡面唯一有一套燕尾服的人,他會穿著燕尾服應對不同的場合 ????????????????????他還有燕尾服,媽的好潮啊帥哥我都不太懂你哪來的機會能穿燕尾服,當伴郎的時候? 他會在各種衣服上用黑色的線縫上自己的名字,H.L.,甚至在牛仔帽上綁著的那條細繩上也會縫 我在想這是一個很愛現的表現、還是怕沒人不知道日舞小子就是哈利隆格巴,又或者壓根就是佔有慾 佔有慾吧他在布屈身上噴個H.L.得了 換小班了,小班左邊手臂有一個痣,右手有刀砍出來的傷疤,眼睛顏色是淺黃色帶著紫羅蘭色的斑點 一直覺得小班的眼睛很特別... ...忍不住會塗成金色的 不對眼睛有斑是不是生病 當他的兄弟警告他總有一天會死於律法的子彈下時,小班的反應是笑著聳肩說反正人總會死的兄弟 好可愛啊小班 這邊竟然敘述說唯一的真愛是蘿拉,你的前妻ㄋ???? 布屈什麼時候說過「埃塔是小子的妻子,他們在德州認識,當小子跟他說我們要離開美國的時候,她說寧願跟著你去也不要永遠無法再見你一面,她真的做到了。」 然後生活好幾年又回美國了 吃個晚餐 其實和同作者另外一本把強盜團和傑西合一本講的東西不一樣,這倒挺驚喜的,早期總是有一些有關強盜團成員們有趣的論調 沒介紹到威廉滿奇怪的,可能認為是凱托區姆的人就沒特別講了吧,但小班都講了怎麼會沒有威廉 找到有點想翻的,前情提要是布屈、艾爾茲,和明明沒參與(這本倒說有)的羅伯米克斯打算去搶Castle Gate的薪資單,艾爾茲和米克斯在Vernal與艾爾茲的妻子莫德待在一起,布屈一個人連續在Castle Gate和Vernal來回奔波幾個星期只為了確認Castle Gate能夠好好搶劫的位置(打混摸魚啊阿雷) 搶劫的一個禮拜前,布屈回到Vernal,艾爾茲問他說布屈你能不能帶三瓶老烏鴉(當時的廉價威士忌)回來,布屈就說我會帶回來的 「你最好也去借匹馬,布屈。」米克斯說,「我的沒法騎了。」 「我會看有什麼辦法。」布屈承諾。 回到堡門後,布屈打了一場撲克並獲得勝利,在離開酒館之前,他走到酒保面前: 「您不會知道我是誰,」他說,「不過我想要三瓶老烏鴉,我的朋友們在早晨和牛群約會去了,他們拜託我帶一些回去,我不希望回去的時候沒有帶上。」 酒保拿著抹布擦拭著吧檯。 「我的確不認識您的臉。」 布屈點頭,「我便是那個意思,先生。」 酒保看著他幾秒,「好,夥計,這些酒錢歸我。」他拿給布屈三瓶酒。 布屈輕聲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先生,我並不想白喝您的威士忌,我想賒帳。」 酒保說,「您如果想這麼做的話,下次騎馬經過這再給我就行。」 布屈笑著說道,「我的朋友還需要一匹馬,我可以向您借一匹嗎?」 酒保說,「先生,我最好應該給您馬和酒,或是下一次直接把我的酒館送給您得了。您去把那匹有著捲曲的深棕色毛��和尾巴、打著烙印的馬給騎走吧,告訴叫喬治的男人沒問題的。」 「謝謝。」布屈說,並拿著酒瓶去把馬騎走了。 我沒聽過這麼大方的酒館主,可能大家見到布屈卡西迪都沒了自己的原則了吧 犯下搶劫後布屈說我稍後跟上,阿雷問你要去哪裡,布屈說我還欠著別人錢呢,就跑回去酒館還錢了,說話算話卡西迪的典型故事 阿雷接著看到有人跟著音樂在跳舞,就說嘿我知道那些人,布屈我想去跳舞(???),布屈就說我也跟著(???),米克斯問錢怎麼辦,阿雷就說藏起來吧,你如果不想跟來就幫忙顧著錢,米克斯說那我顧錢好了 兩個人回來發現米克斯睡著了根本沒在顧錢(??????) 下個章節在講強盜團,在說布屈是首領,哈維是左右手(艾爾茲:我?),其他人都是強盜團的核心成員,就沒有威廉,哭喔 喔講到了威廉在凱托區姆那邊 怎麼布屈和哈維老要教訓人 反正就佛森搶案,每本傳記提到的搶案參與者都不同這個就忽略,艾爾茲和山姆凱托區姆都中傷,哈維很固執地希望把山姆也一起帶著逃跑,但山姆說他的傷已經重到沒辦法騎馬,你帶著雷一起跑走吧 哈維這時面臨到一個很重大的問題,他喜歡凱托區姆(???),也喜歡雷,不過眼下的情況下根本沒可能帶著兩個人一起跑走,所以他最後還是聽了山姆的話帶著阿雷逃跑了 他怎麼會喜歡凱托區姆他恨得要死???可能應該只限定湯姆吧,山姆倒沒這麼惹人討厭就是了,不過哈維喜歡凱托區姆還是滿震撼的 也喜歡阿雷耶,哇,哇(想表達什麼 哈維真好啊,對夥伴們是真的很重義氣 山姆最後的遺言是「其他夥計會講述這些故事。」 這本書大半的強盜團成員都被稱讚是帥哥,wtf 日舞、艾爾茲和小班的確滿帥的... ...隆尼沒照片不清楚,威廉? 布屈和日舞回到Price,日舞見到商店有一個高挑、看起來像農夫的男人,日舞就問布屈那誰,布屈說那是我的叔叔馬克西,可以的話我真不想見到他,我的身分會傷害到他的 叔叔馬克西,都不太能分辨是真的在說叔叔還是指他的爸爸 嘿... ...虎豹中那一場火車搶劫是指提普頓?原本以為這麼大陣仗看起來比較貼近威爾科克斯來著 之前寫Ao3的tag看到虎豹有個人名叫Woodcock,現在章節在提普頓也有個Woodcock,酷 這麼一想虎豹就在致敬這一段吧,一樣也是人家不想開門,布屈就說讓我來跟他講一番,結果真用邏輯讓人家開門了 然後用炸藥炸保險箱,嗯哼嗯哼 然後就是威廉被臭鼬噴到,日後他的朋友說威廉自己提到他臭到連布屈和日舞都想避著他換條路走,整個宇宙都充滿臭鼬的臭味 小班勉勉強強才能讀和寫,小班不擅閱讀是布屈拿來偷偷取悅的笑話(好過分啊你這個連小學學歷都沒有的人還敢笑別人) 他們在沃斯堡開派對聚餐的時候在點菜,另外四個人很快地都點完了,唯獨小班瞪著鏡子上的菜單,活像是科學家碰到未知的事物一樣地專注 經過了一段很長的思考時間後小班才說給我一份豆子 他點菜不曾變過,每天都是一樣的豆子 布屈很困惑,然後有一天蘿拉才跟布屈說了一個他沒和任何人說過的秘密: 「他只看得懂豆子。」她說 然後到南美布屈就把這事告訴了日舞,靠兩個人一起笑對方操 布屈他知道小班絕對不會原諒他和蘿拉,笑死 騎腳踏車的快樂布屈,我覺得他打從心裡有個強烈的飆車慾望 可憐工具人威廉 我就缺德我覺得看卡西迪吃鱉很好笑(布屈: 這邊比較不一樣的是說日舞是在沃斯堡才在地獄半英畝認識埃塔的,哈維本來在和另一個女人好,然後在那之後換跟安妮羅傑斯好上,威廉也碰上一個女生不過人家只是想踩著威廉的頭洗刷自己作為妓女的身分而已(妓院的主人范妮波特還一直哭說威廉是可憐人) 然後ㄋ,日舞和埃塔、哈維和安妮,揪團跑去當鋪玩到凌晨三點才回到家 布屈.中年單身孤獨寂寞得要死.卡西迪很理所當然的,跑回床上睡自己的覺 我覺得卡西迪戀愛ㄌ他喜翻日舞,不然在地獄半英畝受女生歡迎卻沒找任何一個人,很孤獨的騎著腳踏車到處衝撞是怎 幹好機喔哈維這麼嗨布屈一定想說吵死了吵三小 回到家後哈維寂寞的情緒非常高漲,然後變得很吵他們就把他鎖在廚房(???) 但哈維自己解鎖跑出來,甚至還發現范妮波特那張有著篷子的雙人床,范妮為此還頗為得意的,哈維搖曳得像棵白楊樹一樣,他趕走睡在上面的范妮,連身上的西裝都沒脫就,躺在上面睡著了(??????????) 強盜團的人都這麼小孩子嗎... ...心智年齡好低的一群人,雖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幹好荒唐這本我看得跟像看比爾說布屈有性病一樣快樂(布屈: 布屈說他要去紐約,他會給哈維寫他在紐約的地址 哈維布屈是真的 寫信電愛打炮 幹寫信打炮是真的耶... ... 然後據平克頓兄弟的監控,哈維還真寫信去紐約,布屈也真寫信回德州給哈維,內容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是恩愛電愛打炮嘛(死油腐 正經一點來講,別的傳記提及哈維寫信給布屈的其中一句話可能就是真的囉?我忘記哈維那句的意思了反正很曖昧就是了 有種去第五大道搶劫啊布屈卡西迪 你們三人睡在同一個房間啊... ... 卡西迪oO(好尷尬) 埃塔oO(好尷尬) 日舞oO(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 我不用寫了別人幫忙把布屈送結婚禮物(在蒂芬妮挑手錶)的段落寫出來了,送禮大哥大 卡西迪花錢真的不手軟欸埃塔先挑了個150鎂的布屈拿現金付了,日舞又挑了一個100鎂的布屈也拿錢付了,搞得好像倆夫妻的凱子一樣(媽的怎麼說話的 好啦他就喜歡日舞啦別說了 沒人送布屈禮物,好想看日舞或埃塔弄個什麼幫他慶祝生日 三個人後來去聽了這個 看戲後去餐廳吃晚餐,凌晨三點才回到住處 住處的管理者說布屈很吵 這麼是寫說布屈寫信聯絡哈維就跑回去西部搶劫了,他讓日舞埃塔先搭船去布宜諾斯艾利斯,布屈搶劫完會再搭船跟他們會合 大部分歷史學家的說法是傾向布屈是和日舞埃塔一起搭船到阿根廷的,早期的傳記時間算法也是錯的,布屈從溫尼馬卡過後就沒再搶劫了,自己也比較傾向沒這回事 你好忙啊,好累啊我都不明白他把自己操這麼累幹嘛 也可能只是想再見哈維一面吧(又來 還說布屈如果在的話還真沒人能把他拉離攝像頭 滿多不錯能寫的都被寫出來了ㄋ,不錯 這邊說埃塔患了闌尾炎(埃塔最後回去美國的原因也有很多,患病、懷孕、或是最多人認同的埃塔對於繼續逃跑感到厭倦),埃塔跟日舞說他想回去,日舞說我帶你回去,但我很快就得回來,太多人在追我們了,埃塔希望日舞能跟他回去但日舞狠心拒絕了對方 還是卡西迪幫忙訂船票的,卡西迪真的很... ...對普萊斯夫婦很好... ...好到很怪耶... ... 日舞埃塔要告別,埃塔向日舞說「幫我跟布屈說,我希望你們兩個都平安。」 也很尊... ...唉要是沒有平克頓... ... 告別後他去了酒館暴飲酒精喝到半夜,然後挑釁別人打架一輪(還唱著西部的歌謠),還開槍射破了酒館的鏡面兩次 日舞對於無法跟在埃塔身邊真的很難過又很絕望,這就更怪了選擇布屈的理由在哪裡?如果他選擇和埃塔回去美國,放任布屈在南美的話,那日舞的反應又會是什麼?放埃塔回去是絕望,放布屈在南美就是要了日舞小子的命? 不覺得只是為了逃避追捕這麼簡單,對日舞而言哪裡都一樣吧?反正反覆回去美國他都沒在擔心的,每次看到傳記的這一段都會覺得日舞很弔詭,不論怎樣日舞的選擇也造成了未來的虎豹小霸王了 猜不透布屈也猜不透日舞,雖然猜得透我也不會在這裡寫同人了 布屈跟人說他的名字是「馬克斯威爾﹒聖地牙哥.布朗」,日舞則是「恩里克﹒布朗」 你們,共用,同個姓氏? 雖然我記得只有日舞用布朗,布屈只有馬克斯威爾聖地牙哥才對,這就怪了 記一下中文出版那本有節錄布屈跟友人說一切都結束了,友人是指Percy Seibert 解釋了為什麼他對.45情有獨鍾 賽伯特說布屈喜歡Mount Vernon的威士忌?他到底喜歡Old Crow還是這個 中文出版有提���布屈和日舞表演槍法的事情,這邊也有,稍微紀錄一下好日後翻閱原文 結束了 因為有先看過Desperate Men的試閱,導致我一開始對同個作者再出版這本有關強盜團的傳記就沒有太大的期待——畢竟上一本胡扯過頭了,不過作者也說上一本是根據平克頓的檔案撰寫的,這一本則仰賴了很多人——包括布屈的親弟弟所提供的資料,畢竟是早期(和作者大概沒篩選過任何人給予他的資訊),所以可能無法釐清哪些是真是假、以及早期史料的時間謬誤也是,不過這些也為強盜團成員們的資料添上了一筆色彩。 如書名所言,真的就是以強盜團成員們為中心的撰寫內容,優點是可以看到大半部分有名強盜的史料,缺點就是大家都被濃縮簡略,我想布屈就是最好的例子——不過他仍然是書中資訊最多的那個人就是了。 意外看到了不少大家的笑料,在觀看過程中得到良好無比的體驗,就像上面說的,這本和當初閱覽Butch Cassidy: My Uncle一樣描寫出很多布屈自己,或是強盜團其他人以前做過的事情——從而導致出許多奇妙又好笑的結果,不過比較不同的是,上述那本經過作者精心謹慎篩選過的考據,這一本感覺不太出來,作者倒是把所有他所得到的史料全塞在裡面了,雖然這麼說但並不會感覺順序很亂,順序倒是意外出色。 比較讓我印象深刻是將沃斯堡派對散會後,各自奔波的五個人們,用交叉敘述的方式寫他們各自在哪裡做了什麼事,比對出當下哈維做了什麼,而布屈和日舞又在南美做了什麼,我覺得這是一次很不錯的體驗,最後並非用最晚去世的小班或是活到晚年的艾爾茲當結尾,而是用封面的兩人——布屈和日舞作全文的結尾,不得不說真是讓這本書大放異彩。 彷彿兩個人就是將強盜團的傳奇劃下句點——甚至如同書背簡介敘寫的一樣,布屈和日舞便是親手替西部開拓史拉下帷幕的最後兩位強盜,不得不說最後真的有種莫名的感傷湧上心頭,大家有的被軍警殺死了、有的入獄了,沃斯堡聚會的快樂在接著散會後的緩慢閱讀逐漸被打散,看完聖維森特的生命逝去彷彿自己內心的一部分也被死去的布屈和日舞抽走了一樣,如果用小班當作結尾那感觸便完全不同了,我想作者也是知道這一點才這麼撰寫的吧,真是不可思議。 開頭一一介紹強盜團成員,在人物介紹的最後都用「他們因為某種原因而想前往棲息地」,讓讀者有種主要人物都到齊了的欣喜感,雖然句子模式差不多有些乏味,不過不失為成功的寫作方式。 不該這麼說,不過這一本的功用並不是拿來仔細鑽研考據史料,而是切身體驗強盜團成員們曾經經歷過的日子和所發生過的事情——哪怕書中那些可能只是被後人捏造出來的,不過根據大家的性格而敘寫出來的片段,不就成功讓人體會到強盜團成員們繽紛鮮豔的個性了?我想作者在這部分做得非常出色。 從大半部分強盜團成員們的對話都被一一保留、紀錄在書中來看,這的確也是明顯地捏造了,但不免換個思路想,留給了後人更多的創作方向和想像空間,讓後代的人們再跟著創作出更多強盜團的作品,我猜也這也是成功的紀念方式吧。 不管怎麼樣,這是一本值得購入的傳記,至少身為粉絲一邊看著史料一邊笑著度過夜晚真的非常愉快,這樣也就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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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升級?印度民眾向美國抗議,烏克蘭出爾反爾,俄羅斯再度反擊
在拜登聯合歐洲盟友一輪又一輪的針對下,美俄博弈局勢,逐漸進入白熱化階段。
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印度第二波新冠疫情突然爆發��又讓世界格局充滿未知的變數。
大國對抗和“雙重變異”新冠病毒同時來襲,新的一輪“多事之秋”,正加速到來。
最近幾天,有這麼幾條不同尋常的消息。
第一,印度民眾向白宮抗議了。
因為什麼?竟然是因為新冠疫情。
都知道,最近兩週,印度新冠確診人數迎來“井噴式”的爆發增長。
印度單日新增確診人數已經連續數天超過30多萬,死亡人數超過2000多人。
最讓莫迪感到無奈的是,這一波疫情爆發,西方媒體對印度進行了瘋狂的報導。
美國媒體曾在新聞中講到,在印度,由於疫情死亡人數太多,火葬場的電爐已經運轉不過來了。
情急之下,印度人只能用木柴燒屍體,通紅的火光照亮印度村莊的夜晚。
不難看出,印度的糟糕情況,已經讓全世界知曉。而讓很多西方媒體沒有想到的是,印度民眾竟然向美國提出了抗議。
大概是以下兩件事。
1,印度民眾指責白宮,炮轟拜登“見死不救”。
4月16號,印度血清研究所官員曾在社交軟件上公開喊話拜登,要求美國解除對疫苗原材料的供應,以便印度能夠生產更多的新冠疫苗。
可是,白宮對印度的請求毫無反應,並且還在之後的新聞採訪中,委婉拒絕了該要求。
兩天前,美國國務院發言人普萊斯和美國總統拜登都表示,要把重點放在控製本國疫情上。
只有當美國實現全民免疫之後,白宮才會考慮向其他國家提供疫苗援助。
美國的這番回應,激怒了印度人民。印度網友的“反美”情緒突然爆發了。
據《印度時報》報導,越來越多的印度人批評美國政府,指責他們擁有大量新冠疫苗,卻對印度、巴西等國置若罔聞。
還有印度網友發推表示:“13億印度民眾會記住,是誰在他們需要幫助的時候袖手旁觀。”
總而言之,這回,印度人民對美國很失望。
2,莫迪政府也很生氣,要求美國刪除一些指責印度抗疫不力的推文。
據路透社報導,莫迪政府最近向美國互聯網巨頭提出了一個“法律請求”,要求其刪除平台上的數十條批評印度抗疫的推文。
這一點,估計最讓美國人意想不到。
你印度疫情爆發,難道還不讓別人報導討論了?
看來,莫迪這次也有點慌神。全世界都看見印度陷入了困境,莫迪苦苦營造的大國形象,在西方世界原形畢露。
美印之間,一場好戲正在上演。
拜登到底會不會援助印度?怎樣援助印度?是不是還有條件?
諸多看點,肯定還在後面。
與此同時,另一場好戲,也在歐洲上演了。
第二,烏克蘭出爾反爾,俄羅斯向白宮發起反擊。
最近,說好了要和普京展開會談的澤連斯基,突然又出爾反爾,說不去莫斯科了。
說起來,這件事還真是一波三折。
起先,4月20號,是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先在社交媒體上喊話普京,說想和他在頓巴斯地區,討論烏東和俄烏問題。
隨後,4月22號,普京又對此做出回應。
普京表示,如果要談烏東問題,那你要去和頓巴斯地區的代表們談。如果要論俄烏問題,那莫斯科隨時歡迎你來訪問。
很顯然,普京在變相邀請澤連斯基,前往莫斯科討論俄烏關係。
烏克蘭方面本來很“領情”,對外宣稱“贊成普京的表態”。可是沒過兩天,烏方又突然表示,澤連斯基願意與普京在一個中立國談,而不是莫斯科。
言下之意,澤連斯基又拒絕訪問俄羅斯了。
為什麼會這樣?估計還是和美國有關。
要知道,烏克蘭之所以蠢蠢欲動,和白宮的煽風點火脫不了關係。澤連斯基既然想好了要“投靠”北約,那就不會輕易懸崖勒馬,再轉向俄羅斯。
說白了,烏克蘭仍然在給自己留餘地。
如果澤連斯基真去了莫斯科,恐怕美國那邊不好交代。而選擇在中立國會談,既能緩解俄烏問題,又能讓烏克蘭繼續有機會“擁抱”美國。
普京深知,不解決美國,俄烏衝突就難以平息。所以,俄羅斯矛頭直指華盛頓,再度向白宮發起了反擊。
當地時間4月25號,俄外長拉夫羅夫在直播節目中公開警告美國,稱俄羅斯已經準備好採取新的反擊措施。
拉夫羅夫表示,對於美國一系列不友好的舉動,俄羅斯全都進行了回應。如果美國繼續加大製裁,俄羅斯也有新的反擊。威而鋼 偉哥藥吧 Viagra 藍色小藥丸 犀利士 必利勁 必利吉 樂威壯 西地那非 他達拉非 達泊西汀 伐地那非 阿瓦那非 威而鋼藥局 威而鋼副作用 威而鋼英文威而鋼價格
言下之意,無論美國使出何種“花招”,等待白宮的,只有來自俄羅斯的迎頭痛擊。
為了捍衛俄羅斯主權,俄國防部近日在克里米亞地區,舉行了大規模跨軍種演習。國防部長紹伊古還親自進行訪問,檢查了戰備演練。
再把時間朝前推移,俄羅斯在黑海、北極地區都進行了大規模軍演。
普京這一環扣一環的部署,目的就是威懾美國,警告歐洲。
正如俄外長所說,無論美國做什麼,俄羅斯都準備好了反擊。
烏克蘭也好,捷克、波蘭也罷,不過都是美國的“馬前卒”而已。俄羅斯的“矛頭”一直對準華盛頓,俄軍也隨時都在準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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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象學理論做為當代建築學的奠基石
自1970年代末期,我注意到“現象學社會學”的研究以來,對於現象學和建築,以及現象學和東方文化之間的關聯問題持續地有所思考,(1) 以下就我所思及的幾個面向做一簡要的報告。
我在1992年出版的《建築現象學導論》的前言中,一開始寫到:“學習現象學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在接觸現象學之初,容易產生困惑,甚至引起懷疑與敵意,而阻絕了進一步瞭解的機會。”(2)這番話是在臺灣的新興工業社會氣氛之下有感而發,當時建築圈普遍認為現象學是一種談虛弄玄的思想,對於實際的建築設計工作不僅幫助不大,還可能有害。這種誤解來自於科學理性的迷信,並反映出亞洲國家汲汲於趕上西方船堅炮利的夢想。此外,在唯物史觀主導的地區,現象學被劃入唯心的路線,又另外加了一道通行的障礙。
從風水說起
說起來,進入現象學的關卡並不在於哲學書難念,而是要能跨越一個門檻,回到平日生活的經驗世界。這個“生活世界”時時刻刻在我們周遭,一點也不稀奇,同時,在這個世界之中,人們處於一種自然而然的狀況,也就是採取了和身邊環境直接連系的“自然態度”。很顯然地,近代的教育為了提升知識的水準,強調我們的感官經驗並不可靠,曾使勁要排除這樣的認知態度。
現象學這種反對科學的立場好比穿越時空回到人類史前文明的狀態一般。現象學式的觀點不難在古代語言或古籍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而現象學家說話行文的用詞用語也好似遠古傳說中的敍述。《葬書》中記載:“經曰:外氣所以聚內氣,過水所以止來龍。千尺之勢,百尺之形,勢來形止,前親後倚,為吉藏也。”在謎一樣的風水說文字中,不外是針對體驗所及的自然環境形貌的描述,並提出如何選擇適用的空間地形的看法,其實與現象學的描述相去不遠。
我們看海德格爾在《建·居·思》一文中的說法:“定居,即人存在於大地之上。”接著說到:“‘在大地之上’已經意味著‘在蒼穹之下’,這兩者還意味著‘依然面對神靈’,並包括‘屬於人類的彼此依存’。” 又繼續說明:“大地是供養者,繁花開放,碩果蒂結,岩石和溪水在延伸,樹木和百獸在生長。‧‧‧蒼穹是太陽的穹隆之路,是月亮運行的軌跡;是繁星迷人的閃爍;是一年四季的交替;是天氣的晴朗和陰霾;是變幻莫測的行雲;是深邃無比的藍天。‧‧‧神靈是上帝的信使。失去上帝的神聖支配,神祇時隱時顯。‧‧‧生靈就是人類。謂之生靈,因為人固有一死。‧‧‧”(3)這段從古代德語原意中追索出來的申論,乍看之下似乎是高深的哲理,但實際上可說是一種單純的生活體驗。如果回頭看《易系辭傳》講到八卦的來由:“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 兩段文字比較起來,如同是在述說同樣一件顯而易見的事。
再看《京氏易傳》所說:“吉凶之義,始於五行,終於八卦。”五行可以解釋為五種可見的物質狀態,八卦可以說是八種生存環境中的現象,古人是依據這些基本因素之間相互牽動的關係,來測度生活環境的品質良莠。這些話表現出人類共通的日常“生活世界”的觀點,以及一種平實的“自然態度”,恰恰呼應著現象學哲學的思想背景。
現象學方法與建築設計
現象學和建築學的基本關聯展現在立足點的重疊上;“生活世界”的內容是個人在世界之中的連續存在和具體經驗,而個人在建築空間中的體驗一向是這個生活世界裏的顯要成分。在建築設計工作上,從體驗建築入手的方式多半帶有現象學的色彩;若是進一步將現象學的思維方法運用在建築設計上,我看有以下的一些要點。
胡塞爾要求的純粹思維,必須經過嚴格的思維訓練步驟,以回到思想的源頭;一般而言,先從“自然態度”進入“現象學態度”,再到“本質還原”的階段,乃至“現象學還原”的狀態。這個練習過程有如禪修練功,在實際上相當不容易,成為學習現象學的第二道門檻;海德格爾曾經表白:“我重複地開始,也仍然不令人滿意,因為我無法克服一個主要的困難。它是有關於稱為‘現象學’的思考過程,如何能被實現的簡單問題‧‧‧但是,當我在胡塞爾工作室遇到他本人之後,我的困惑逐漸減少,我的混淆在盡力地化解‧‧‧胡塞爾的教學始於按部就班地訓練現象學‘觀察’,同時要求放棄未經檢測的哲學知識‧‧‧”(4)
所謂“現象學觀察“可以包含前述所有的步驟,不過,關鍵是在“本質還原”階段,以“直觀”方式掌握事物“本質”的過程。初學者在練習的時候,往往將“直觀”和“直覺”或一種超自然的透視能力混為一談,也通常以為“本質”是一種獨一無二的神秘特質。在胡塞爾的說法裏,“直觀”是排除掉所有預想與成見,甚至自我,有如切斷了自身電源的狀態下,所做的“直接觀察”。 (5)在直接觀察中,觀察物���所呈現的內容與可能再推想出來的各種變化,統稱為“本質”。這個訓練提供了一個人人可以依循的理路,有助於日常生活的思考判斷之外,尤其能夠強化在環境中進行觀察體驗的分辨力道與清晰程度。
為了表達在還原體驗中掌握到的東西,接下來必須進行“現象學描述”。經由主體意向的投射,針對所見的事物想說明白到底看到了什麼,在實際上顯得十分主觀;如果描述的又是模糊不清的現象,容易讓人覺得是自說自話,立即招來不夠客觀的質疑。的確,人的意識之中包含著許多層面與不同的世界,現象學和唯識宗都主張回歸意識的本源,並指引如何迫近真如,而現象學家運用詩般的語言所做的深入描述,也接近於一種開釋。
加斯東·巴舍拉(Gaston Bachelard)在《圓的現象學》一文中引述了詩人米其林的話:“鳥始終是一個完全的球。”並繼續說明:“然而,米其林掌握了鳥在宇宙位置中的存有意義,就是一個面面守望的生命貫注,被環圍起來的生命球。”(6) 出生于波羅地海小島的建築師路易·康(Louis Kahn)說過類似的話:“磚塊想成為什麼?它想成為一個更偉大的東西阿!”(7) 這種描述應用到建築設計上,如詩的語言大多轉換成詩意的素描或空間圖像,有時也透過手工製作的成品或模型來傳達,這些資訊是設計決策過程的重要依據。
路易·康曾說:“設計一座偉大的建築物必須從不可測度的地方著手,並在不可測度之中進行,其成果也是不可測度的。”(8) 從現象學的觀點來看,創造的獨特性是來自於對於世界瞭解的深度與洞察力,而不是心理學式的聯想或奇想,換句話說,絕不是緣于無常的五取蘊相。總之,現象學途徑的建築設計方法重視事物本質的認識與呈現,並強調心身手投入的工作過程,藉以找出能夠安置人與物、人與大地,具有大悲同情心的建議方案。
地方與情境
挪威奧斯 陸大學 教授諾伯·舒爾茨(Christian Norberg-Schulz) 在1980年出版了《地方精神─邁向建築現象學》一書,正式將“建築現象學”一詞標舉出來,其中引申海德格爾在1950年代以前寫的一些有關詩歌、藝術與建築的文章中的觀點,倡議“地方的精神”,檢討“地方的失落”,並從“定居”談到“定點”與“家”等核心概念。基本上,諾伯·舒爾茨的“建築現象學”是1980年代針對現代建築與城市設計的一致與單調所做的討論,和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教授肯尼斯·弗蘭普頓(Kenneth Frampton)在1983年採用“批判的地域主義”一詞所做的論述具有類似的出發點。
這兩位學者的心目中應該都有海德格爾提過的一個例子: “讓我們思考一下,黑森林那個地方的農舍,它是二百年前由定居農民蓋的。這裏,主導房屋的是讓天和地、人和神進入物的渾然整一狀態的那種自足的力量。它使農場 設在避風的南山 坡,融入近水的草地中;它令農舍的木瓦屋頂寬大低懸,其坡度恰到好處,承住雪載,屋頂又深深下探,保證它能頂住漫漫冬夜的雷雨。”(9) 海德格爾提出這樣的典範形象是在重申環境倫理上的關切;反映在建築設計上是對於在地文化、地景、氣候、材料的重視,尤其是鄉土建築風格和傳統城市空間的復興 。
當時這些充滿田園風光的討論未及探究負面的問題。大約到了1990年代中期以後,隨著互聯網路與手機的普遍應用,以及全球化流動的興起,這種追求安居樂道的論調一時顯得過度保守。地理學家艾德沃·瑞爾夫(Edward Relph)在1986年出版的《地方與非地方性》一書中談到“地方的苦悶”:“我們的地方經驗,特別是有關家的經驗是辯證的,在要留下,卻又希望逃脫之間達到平衡點。”並引述英國東部一個村莊的情況:“只在一代以前,村民必須外出工作,是被迫放棄了親人和對他有意義的村莊‧‧‧相反地,因為無法偶爾離開,使得村莊生活變成如此令人窒息。”(10) 時至今日,“不居”的“非地方”現象已是當代生活中的一部分,並逐漸成為擺脫“定居”在無聊的“地方”的一種方式。
在此要提一下1950年代末在法國出現的“情境主義”藝術運動。亨利·列斐伏爾(Henri Lefebvre)在1983年的一個訪談裏回憶道:“在1953年,康斯坦特(Constant Nieuwenhuys)寫了一篇《為了一種情境的建築》的文章,這是一篇討論建築應該隨著日常生活的變化,並容許有所轉化的重要文本。這也是我在《日常生活的批判》一書中所提出的概念─創造一種能夠自行促生新情境的建築。”(11) 接著提到了他的 “片刻(moment)”概念曾經啟發居伊·德波(Guy Debord)等情境主義者們在城市中製造各種新的 “情境(situation)”。
居伊·德波強烈地抨擊都市規劃是資本主義用來促進社會僵化與分化的方法,認為現代都市發展具有自我毀滅的傾向;(12)與其著作同名的《奇觀的社會》電影作品之中,不少戰爭紀錄片的片斷不時地和城市景觀、商品展示與服裝模特兒等影像被剪輯在一起,其中一個街頭巷戰的畫面旁白講到:“現在,在這個充滿奇觀上下顛倒的世界裏,它﹝商品的使用價值﹞被大事宣揚。”(13)他提議個人在生活空間中進行不循常軌的瞬間行動,來對抗資本主義社會的消費異化,以打破一成不變的無趣日子;換個方式來解釋的話,他是要“扭轉“海德格爾式的定居狀態,設法在“不居”與“定居”之間找到真實生存的“情境”。
如果海德格爾的理論是一種中產階級嚮往溫馨家園的產物,亨利·列斐伏爾和居伊·德波等人則是關心工人或無產者在都市空間中的存在狀態,並提出了戰鬥的對策,可視為一種左派的建築現象學。從這個角度延伸至建築設計上,會著重於臨時性構造、自主建屋、廉價住宅、老舊建築利用、微區公共空間改造、弱勢群體社區維護等工作。
建築教育的技術本位批判
自古建築與營建工程分不開來,雖然西歐自文藝復興 以來視建築為藝術的一支,但是建築是否是藝術的爭議不斷,而大多數國家的建築師養成教育是側重技術的訓練,或是技術性的考慮先行。進入21世紀以來,地球環境氣候持續惡化,讓人們忐忑不安之餘,海德格爾思想中透露的生態保育理念以及有關技術的反省,在當代高等教育的改革上仍有重大的影響。
海德格爾在《藝術作品的起源》一文中這樣說:“在希臘人的認知上,技藝(techne)是一種存在狀態的呈現,是將沒有被掩蓋的存在狀態和特別是那些已彰顯其表像的存在狀態帶出來;技藝從來就不指的是製作的行動。”(14) 而我們習以為常的技術(technology)是一種改造環境的功利知識,這種思考模式造成了大自然的破壞和人類生存的危機,所以他在《建·居·思》一文中說:“保存四位一體,拯救大地,接納蒼天,恭候神靈,守護生靈 ─ 這種四位一體的保存是定居的原始性質和顯現。以這種方式,真正的建造賦予了定居的形式,使之顯現,且留住這種顯現。”(15)在海德格爾的想法裏,技術是來自于瞭解真實生存狀態的需要,由於人與大自然之間悲劇性的角力關係,技術必須還原為一種能夠挽救世界的技術。
海德格爾的思路顯然撐起了當代生態主義的大旗,指向永續性建築設計的發展。不過,目前在建築學校裏,關切生態環境多半還是個口號,即使是生態設計的練習也圍繞在功能性的生態技術上打轉,把心思花在省能的裝置或改變微氣候的機關上,難得看到對於技術本身的質疑,尤其看不出想要改變基本人生態度的訴求。這樣的情況不論在先進工業國家或是新興工業國家都十分明顯;在印度這個較為低度開發的國家,農村裏有世世代代在使用的被動式生態技術,但是,城裏面的大學生通常不知其所以然。
經過幾十年來的辯論與檢驗,現象學和由現象學衍生出來的存在主義、情境主義、區域主義、生態主義等等理論已逐漸融入世界各地的建築師養成教學計畫之中。以我任教的挪威貝爾根建築學院(Bergen School of Architecture, BAS)的課程設計為例;(16) 首先是從個人的主體意識訓練開始,重視自己身體經驗的開發和自主判斷能力的培養,並透過團體遊戲探討個體和個體之間民主開放的互動關係;基礎課程中還強調藝術性的工作方式與自然環境中的生存體驗,一年級新生必須在離島居住與上課一個月,各年級的設計練習均要求做一比一的空間描述。生態氣候的課程是在二年級即開始接觸。在理論課程中必讀海德格爾思想之外,注重社會學與人類學理論的研討。高年級的設計練習常常是在城市空間中進行現場建造的行動,鼓勵學生扮演新的建築師角色,促進現實社會中的溝通串聯,以牽動城市建設的“自動生長”。
這樣的課程安排是在北歐地區愛護大自然、追求社會平等與先進工業化條件下形成,而有別於一般西歐或北美的學校。在貝爾根建築學院裏,電腦的依賴明顯地較少,對於數位化三維設計興趣很低,原因倒不是在哲學上反對吉爾·德勒茲(Gilles Deleuze)式的經驗世界描述,而是認為電腦限制了學生經驗的拓展;在現象學取向的建築教育下,不少學生可能傾向于愛好手繪或實做,表面上顯得繪圖表現“技”不如人,不過,學生自然而然地養成敏銳的眼光與實在的態度,奠定了一生的學習基礎。
小結
值此五四剛過,想到中國在西方化的過程中,建築一齊被打了岔兒,之後一路顯得語無倫次。也許現象學理論是一個契機,讓我們看清一些根本的問題,然後,回頭才可能連上東方古文明的線頭,再準備重新上路。
2008/09/02
附註:
(1)1979年,在臺灣東海大學 建築系上學的時候,我在圖書館無意間看到現象學在社會學上應用的文章,而接著又翻閱了不少“現象學哲學”與“現象學社會學”的外文書籍。1980年,揣摩著現象學的觀察方式,寫了一篇描述東海校園設計與生活的文章,刊載於《東海雙週刊》(改寫收錄于季鐵男:《思考的建築》,第78-80頁)。
1980年,諾伯·舒爾茨出版了《地方精神─邁向建築現象學》一書,激起了我進一步探討的興趣;1982年,曾以海德格爾在《存有與時間》中提到的“閒聊(idle talk)” 為題材,編導製作了一部16釐米的短片《境No.2378》,摸索著一種可能接近於“存而不論”觀念的攝像和運鏡,後來該片獲臺灣實驗電影金穗獎。1983年,在服兵役期間,偷閒將當時所能找到的相關資料和我之前累積的一些想法整理起來,勉力寫成《絕妄去執,見真如─建築的現象學進路與展望》一文,於臺灣的《建築師》雜誌發表。
赴美國耶魯大學留學期間,比較有系統地做了一些研究,碩士論文是有關現象學取向的建築類型學分析。建築碩士課程修畢之後,曾至美國一所大學建築系任教,並同時進入耶魯大學的環境設計碩士課程,在哲學研究所卡斯滕·哈里森(Karsten Harries)教授的指導下,透過設計教學和學生作業的成果,探討空間意象如何轉化為建築形式的設計過程。
1990年至1992年,開始在臺灣推廣建築與現象學之間跨領域的探討。曾在東海大學 策劃舉辦了三屆建築現象學研討會;同時期,著手選擇了德法美加等地重要的現象學哲學、地理學、建築現象學文獻進行翻譯,並收集僅有的以中文寫作的相關論文,於1992年出版《建築現象學導論》的入門書籍。之後,在東海大學 繼續講授“建築現象學”數年,並嘗試將現象學理念與方法融入建築與都市設計的實踐工作。
1998年,出版了《可有可無》設計作品專集,英文書名為Tangibleintangible,由tangible與intangible兩字拼合而成, 強調設計是在可見與不可見之間一種現象學式的探索。2002年,編寫Urban Flashes英文專書,記錄並申論如閃光般的都市行動改革計畫,內容連接於左翼現象學社會學的立場。同年,應邀參與挪威貝爾根建築學院的教學工作,深入參與了北歐現象學思想在建築教育上的發展;自2004年起,在該校開設了“微觀都市方略”課程,一方面整合東方思想、現象學哲學與建築規劃設計理念,另一方面透過與當地政府的合作,嘗試將成果應用落實于都市更新的工作之中。
(2) 季鐵男編著:《建築現象學導論》,臺北桂冠圖書公司,1992年,前言第1頁。
(3) 海德格爾:《建·居·思》,陳伯沖譯,收入季鐵男編著:《建築現象學導論》,臺北桂冠圖書公司,1992年,第51-52頁。
(4) Martin Heidegger, Translated by Joan Stambaugh, On Time and Being (New York: Happer and Row, 1972),pp.76-78.
(5)參見胡塞爾:《方法上的基本考慮》,陳懷恩譯,收入季鐵男編著:《建築現象學導論》,臺北桂冠圖書公司,1992年,第5-16頁。
(6) 加斯東·巴舍拉:《圓的現象學》,姚佩元譯,收入季鐵男編著:《建築現象學導論》,臺北桂冠圖書公司,1992年,第92頁。
(7) Louis Kahn :"What does the brick want to be? It wants to be something greater than it is."
(8) Louis Kahn :“A great building must begin with the unmeasurable, must go through measurable means when it is being designed and in the end must be unmeasurable.”
(9)海德格爾:《建·居·思》,陳伯沖譯,收入季鐵男編著:《建築現象學導論》,臺北桂冠圖書公司,1992年,第60頁。
(10) 艾德沃·瑞爾夫:《地方與非地方性》,饒祖耀/陳厚逸譯,收入季鐵男編著:《建築現象學導論》,臺北桂冠圖書公司,1992年,第117頁。
(11) “And in 1953 Constant published a text called For an Architecture of Situation. This was a fundamental text based on the idea that architecture would allow a transformation of daily reality. This was the conception with Critique of Everyday Life: to create an architecture that would itself instigate the creation of new situations.”
Henri Lefebvre, Interview conducted and translated 1983 by Kristin Ross, Printed in October 79, Winter 1997
(12) 參見Guy Debord, Translated by Ken Knabb, Chapter 7: Territorial Domination, The Society of the Spectacle (Paris, 1967) ....﹝文長不及備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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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佛教總部公告 (第20170111號) 正確答覆大悲觀音加持法和內密
世界佛教總部公告 (第20170111號) 正確答覆大悲觀音加持法和內密

現在諮詢大悲觀音加持法和內密的人很多,問:這個大悲觀音加持法是大法還是小法?是密宗還是顯宗?專門修這個法可不可以了生脫死?還有很多人說自己是內密弟子,他的金剛上師給他作了內密灌頂,他們想清楚知道內密灌頂是什麼等級?是什麼表現形式?我們的上師是內密上師嗎?要是什麼情況才是受了內密灌頂的?真假內密怎麼區別?還有人說×××已經不是一個好人了,為什麼他同樣能修大悲觀音加持法?針對這些不同的十分嚴肅的問題,我總部研究認為必須馬上回答,若不然,有很多行人將深受其害,正確的答案如下:
大悲觀音加持法是百分之百的大法,該法是觀世音菩薩的楊枝淨水(菩提聖水)的真精顯法,是解脫成就的至寶。我們引用南無第三世多杰羌佛曾說法的���段話,南無羌佛說:“觀音菩薩的加持法,好人用了是好法,壞人用了是壞法。凡是不如法修行、不實行大悲為本、不實踐‘諸惡莫作,眾善奉行’的人,無論什麼上師,再壞的人只要學了這個法,都馬上能加持人,能顯境相,但就是成不了聖人,絕不會成就解脫的,而且會給受加持人加添不祥黑業。”大悲觀音加持法不是密宗,也不是任何一宗,祂不是分支宗派的法,就是純淨的佛教,是以大悲利益眾生為本作為嚴規戒律的佛法。這個法依法守戒是大悲為本的佛法,不依法而違戒是毒害眾生的妖法,這是為什麼?因為波修魔王的魔子魔孫在這個世界化身為假活佛、假法師,冒稱傳授大悲觀音加持法,因此要特別小心觀察,只要是沒有傳承的就是妖法,而即使有傳承的,有的也由於破戒而成邪師,所以要嚴格分辨正與邪的差別,正與邪的差別在於戒上和菩提聖水穿缽的差別。這部法的正法完整度共有兩個次第,一是生起次第,二是圓滿次第,生起次第只占百分之三的作用,而圓滿次第占百分之九十七的成就。學修生起次第非常簡單,不管你的善根深淺好壞,一學就會,是不需要修的,當場學當場就得到生起次第,就能加持人了。而圓滿次第菩提聖水穿缽才是這部法的成就之母,必須是如法修行的佛菩薩心腸的無私大好人,才能修成圓滿次第,而魔子魔孫冒稱的大悲觀音加持法是永遠也修不成菩提聖水的。菩提聖水是內密灌頂必須用的母法水,修不成菩提聖水穿缽,就不存在內密二字。
大悲觀音加持法的戒律非常嚴,其戒規定:修此法之師要把收到的供養金必須在15天內全部拿去放生和做好人好事、救濟貧困或災難。如果不按這個戒規做,就犯了本法的戒律,破了戒體,當下就會失掉傳承,一旦失掉傳承,就為波修魔子魔孫直接就地接管,成為妖法,其師即成妖師,這種情況,此聖法就變成了毒害眾生的妖法了,南無羌佛在《學佛》一書中早已提到過。本總部今天嚴肅告訴大家,大悲觀音加持法與魔子魔孫的加持法只有一個原則上的差別:觀音法是絕對無私、幫助大家、利益眾生,而妖魔充當的觀音法,修此法的妖師是借修此法來行騙。魔子魔孫冒稱的大悲觀音加持法也是無論什麼人當時學當時就會,如大悲觀音加持法一樣,讓人出現神魂現境,顯現畜生相、發出畜生怪叫、出現東倒西歪、打轉、跳躍、歌唱、入境、見到佛菩薩現象等,雖然看似產生了加持力,殊不知這是妖魔的加持,接受加持的人接收到的是黑業罪障,是霉運,是種植墮入三惡道的因!怎麼鑒別正邪之師?正法有兩大原則鑑別,其一,凡是大悲觀音加持法的主持師,把收��的供養錢不拿去做好事、不放生、不救濟貧困,而是貪為己有,就是魔子邪師行為的初步體顯。其二,該師沒有圓滿次第菩提聖水穿缽的聖量,因此該師無法距離弟子一丈五尺之外啟動弟子掌看的金剛丸,弟子會很清楚地看到本來如小豆大的金剛丸神變大小高矮、跳鍋裝舞、出神異相,或飛速如箭,或修法灌頂之師遠在一丈五尺到三丈之處,一聲令下,讓跳即跳。凡無此功夫而稱內密,這就是確定性的魔子妖師在冒充內密騙人了!!!
關於內密二字,是出自密宗,有內密部、內密法、內密灌頂、內密壇場、內密弟子、內密法器。內密這一個名詞,通常有四種,但只有後兩種在社會上流傳,第一種真正的內密,不是頂尖級的上師,是沒有資格涉獵的,第二即是第一種的傳承藉灌,一般的上師也聞受不到。第一種是具兩大法規的真正的內密;第二種是傳承藉灌內密,是某一上師藉用大聖德所建的內密壇場,和大聖德所修成功的金剛丸來依法舉行的內密灌頂。這以上兩種是不會讓不具德格根器之師聞受的,在社會上流傳的第三種內密,風行的是第四種內密——假內密。第三種即是經教、持咒、手印、傳承傳灌內密,這第三種是理教性內密,所傳灌的是母法水,如熱香供的傳承香、如各類傳承丸、如傳承法水等,實質上是否為真正傳承下來的東西,是真假難料的,具不具實質道行的悉地力根本是未知數,因為只憑當上師的那個人口頭在說,在藏密中通常使用的內密就是這第三種傳灌內密;第四即是假內密,又叫江湖內密,稱大寶上師的人,為了欺騙弟子,往往是說到哪裡想到哪裡,先說了才想,胡編亂說一通,設立假的內密壇場,以魔術冒充內密灌頂,欺騙弟子,這種不但不是內密,什麼灌頂都不是,根本與佛法無關,就是在騙人,這是所有騙財騙色的假仁波且、活佛,一貫用來行騙的江湖內密。可以說,一萬個活佛、上師,九千九百九十多個都是用江湖內密在騙人,這些人的最大特徵就是經教外行。
高僧聖德們在關於建立內密壇場和認證仁波且及密宗問題上,專程請示過南無第三世多杰羌佛說法,南無羌佛說:「我贊同密宗優秀的部分,反對污爛的做法,我瞭解整個佛教包括密宗,我是佛教徒,不是你們藏傳密宗教徒。不管你灌什麼頂都不能離開修行,都無法與《解脫大手印》兩大心髓相品立。學佛的人不明信因果、不去實施修行,不管你接受了什麼灌頂,都沒有用。實修了兩大心髓,要得到灌頂學法,就太容易了。我是釋迦牟尼佛教,不是喇嘛教徒,對你們建內密壇場不參與,只知道嚴持戒律而修行,導人慈善忠厚無私來作人。當今的佛教已經非常混亂,古代的密宗本來是很好的,內密灌頂確實了得,結合嚴修行持能確保受灌人快速大成就,但是由於當年西藏的政治和本土宗教的摻入,後來融入了某些非佛教的修法,現在並不是純淨的釋迦牟尼佛教法了,成了改革過的、多元性的藏傳佛教。其實,真正嚴重的是密宗裡的仁波且基本上都是假的,我不認同被認證的仁波且,拿到聖德證書的人一百個難有兩個是真正修行的人,根本不是什麼聖德!修行人就是修行人,佛弟子就是佛弟子,哪裡是仁波且?都是冒稱虛吹的,亂七八糟,連基本佛教徒都不夠格!網路上說北京有一個朝陽區就有幾萬個仁波且,今年六月份有一千多個穿著活佛衣服的人來見我,我看到他們穿的那一身紅衣,就為信眾們難受,這到底是些什麼人?明明經教都不懂,基礎都沒有,普通佛教徒都沒有作好,還冒稱活佛呢?其實,就是不學佛不修行的凡夫普通人,其中有的還是藉用佛教身份行詐騙的人!正因為遍地都是凡夫冒聖人,我這一生才一個仁波且轉世者也沒有認證過,說穿了,他們不是真的!我自己也是一個慚愧的修行者,沒有本事觀照他人的前生,認證不了。」羌佛師父的話深具含義,佛陀師父的覺量比起我們的大聖德,高達無量,就是我們都能有一點微薄的觀照力,佛陀師父是整個佛教都全了解,哪裡是沒有本事?而是沒有夠格的大聖者感召得到佛陀寫認證書罷了!其它的不說,只就今年八月趙玉勝大聖德而言,不就是接受了佛陀最高最上內密的本尊法緣灌頂而得大成就了嗎?旺扎上尊說:“那個頂不是我這個三段金釦灌得了的,我根本沒有資格請得動南無阿彌陀佛。雖然我只有三段金釦,不是等妙覺菩薩的段位,但我會依兩大法規建立一個內密壇場。”其實上尊是十分謙虛,祂根本就是超過三段金釦的巨聖德,不然怎麼會有建內密壇場的道行呢?本總部對內密壇場非常了解,現列一對照表如下,方便大家看懂:
區別真假內密

想成就解脫的佛弟子們,你們要拿以上表格作對比區別,看看自己是受了真內密灌頂,還是被假內密上師騙了?
建內密壇場的本事,以現在世界佛教總部對證果、登地的比量來換算出的,至少也要三段金釦以上的聖量,至於這其中不可更改的內密建壇原則,一般的上師們連聽的資格都沒有。為了防止末法時期妖師們騙害行人,今天特別破格讓大家瞭解真正的內密,那就是:凡是為師者設立有內密弟子,就必須設立真正勝義的內密壇場,因為凡是內密弟子鐵定必須在內密壇場受灌頂接法,弟子才可修法有效,否則弟子不會有任何受用,這是對內密弟子學法不可更改的原則法規!!!這是任何的建壇形式都代替不了的,包括彩砂作壇都與內密無關!除了等妙覺菩薩,其他的為師之人凡涉及內密,就必須首先要建立內密壇場,才能施以內密的各種表法,而且就是等妙覺菩薩,也必須能“送菩薩一表”、修菩提聖水穿缽,做不到“送菩薩一表”,就不是等妙覺菩薩。大家注意,建立內密壇場最不可少的是,必須要由該主持師本人親自當著眾人“上金剛三杵”、“送菩薩一表”,否則就是假的內密壇場!!!如果完不成這兩大鐵定的內密建壇法規,所謂的內密弟子、內密壇場、內密灌頂等口頭說的內密無非是江湖內密,全是騙子師的假話。又要特別注意,包括接受了假內密灌頂的弟子本人,如果對外宣說自己是內密弟子或說進過內密壇場,這也是以假冒真,助邪為惡,誑惑行人,其罪性質必然打入三惡道。真正的內密頂哪裡是隨便就能灌的?真正的內密弟子一定是非常虔誠的真修行者,而必須在佛行事業上有真誠貢獻、建立了功德的人!哪怕一個人沒有能力,你的虔誠心也必須達到純淨的高度,可以參見米勒日巴祖師是以什麼樣虔誠的心行求法的,自己還修房築屋,費盡千辛萬苦,建成了樓房,瑪爾巴大師才把他修成的房建立了內密壇場,他在壇場中才獲得了瑪爾巴大師的勝義內密灌頂,稱為內密弟子。反過來現在,你想一想,你做下了什麼佛事?種了什麼功德而有資格受內密灌頂?你也許會認為,你供養過你的金剛上師,包括建他的道場等,那你就太糟糕了,你本來沒有那麼多罪業,由於供養了邪師、假內密師,又增加更重的罪業了。包括你的上師都沒有走進過內密壇場,他連建內密壇場的原則法規都不懂,他本人都沒有資格成內密弟子,你好笨啦!被騙了還認為自己是內密弟子,現在你明白了,你想受真正的內密灌頂,你的發心何在?行為何在?功德何在?沒有純淨的心和真誠地建立功德,能受到內密灌頂嗎?有很多佛教徒被騙子師騙了以後,還認為自己是內密弟子,實在是破天荒的笑話,可以明確地說一句,連你那個傳江湖內密的所謂上師都不懂什麼是內密!只要那一位上師完不成“送菩薩一表”,就已經徹底證明佛菩薩不承認這位自稱內密的上師,不批准這個內密壇場,因此不接受文表,這就確定沒有建成內密壇場,也確定修不成菩提聖水,沒有菩提聖水,冒稱灌內密頂就是假內密(女性為師者不需要“上金剛三杵”,只需要“送菩薩一表”)。另外一種情況,為師者已是聖德證量,但完不成“送菩薩一表”,這一位上師可藉用大聖德所建立的符合兩大法規的內密壇場,和大聖德修成功的金剛丸,在一丈五尺之外為弟子灌內密頂,如上所述顯聖展法,但是注意,必須由弟子準備一條一丈五尺長的金剛繩,取其上師與弟子的距離,而金剛丸必須由弟子掌管,如果是超過兩個弟子以上同時受灌,該金剛丸則要打成粉,夥上糌粑面等,分發給接受灌頂的人,這屬於傳承藉灌內密。
上杵供有上供本初佛杵、上供釋迦佛杵、上供菩薩杵和上供金剛杵等,每類上杵重量各有不同,今此只說上供內密本尊的金剛三杵。金剛三杵的重量因年齡、體重而不同,如果以70歲以下的上師、體重在170到190斤之間計量,這位上師應該上的頭杵為100斤,如果是50歲以下的上師,則要上110斤的杵。上杵是用單手舉過肩依法念持,上供“內密主密跡本尊”,此只是第一步“墊壇基”。而最難的是第二步“送菩薩一表”——“圓壇境”,必須由接受內密的弟子們準備,親自書寫文表,放在弟子們自己面前的桌臺上,大家睜開兩眼看守,而主持之師是由弟子們當下安排站在遠處空地上,弟子們安排主持之師站到什麼地方,主持之師就得站到什麼地方,不能換地方,不能走動。此時主持之師就地持念修法,請某某菩薩收納文表,弟子們念“嗡啊吽”三遍,此時弟子們眼看自己面前桌臺上的文表發出虹光升向虛空,被菩薩當下收走了,大家眼睜睜看守的文表就這樣無影無蹤不見了,此為“送菩薩一表”——“圓壇境”。這時內密壇場正式建立了,這位建壇大聖師父才能有資格說內密二字,除此,無論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只要做不到“上金剛三杵”和“送菩薩一表”,稱自己具內密灌頂、立內密弟子、有內密壇場就是在說假話,矇騙大家,是百分之百不懂內密的江湖騙子,是徹頭徹尾的假內密,最多是一個空洞的理教內密,原因在於沒有內密壇場,則不能收內密弟子,猶如沒有祇樹給孤獨園,則沒有佛說金剛經的誕生。對於真正的勝義內密灌頂,幾乎活佛、法王們都會反對的,這是什麼原因?其實不用說,你們都會明白,因為凡是反對者都是自己做不到建立內密壇場的兩大法規的人,體質欠佳,沒有上重杵的力氣,完不成“送菩薩一表”,所以他自己只能用騙人的假內密,如果他不反對破壞真內密,自己又沒有本事完成兩大法規,建不了內密壇場,因此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憤然怒火沖天,瘋狂誹謗反對真內密。若不如此,自己就露餡了,財色之路就斷了,所以,誹謗破壞真內密就成了他的第一大事。
本總部從不說空話,既已公佈,就會兌現建立內密壇場。旺扎上尊已經發下願,祂要在今年或明年當著公眾建一個內密壇場,來證明以假冒真的騙子內密上師們,是何種的低級邪惡騙子!上尊還說:“羌佛師父說了,祂不參與我們建內密壇場,這樣太好了,因為佛陀師父重在主張修行,對這種具有神奇威力的境相會反對,不會贊同內密壇場,如果請來了佛陀師父,我們的內密壇場絕對就建不成了!!!因為‘送菩薩一表’時,菩薩會尊重羌佛師父的意願,不會接收文表的,所以我們改日子再祈請佛陀恩師來,那時我們準備大駕恭迎,接受教化。”
當今世界,不僅僅是假活佛遍地,甚至某些高坐法臺上的大法王道德品質也很爛,乃至大家都知道他做過的事,他都不承認,連一個普通有道德的好人都不如,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上金剛三杵”和“送菩薩一表”呢?所以,佛弟子要小心,不見真鋼,就是假貨,否則,人生一世,從此走錯邪道,染上罪業,就再也沒有解脫之期了!
世界佛教總部
2017年11月2日
本文連結:
世界佛教總部公告(第20170111號)正確答覆大悲觀音加持法和內密
http://blog.udn.com/vajratree/108946487
H.H. 第三世多杰羌佛 http://www.hhdcb3office.org
瑪倉寺 http://www.macangmonastery.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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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誰才是真正的恐怖主義國家:
以色列國父本-古里安,是波蘭出生的極端錫安主義追隨者,是以色列恐怖主義的創始人,愛因斯坦就曾批評他。 他的恐怖主義立國思想延續至今。 本-古里安、納坦耶胡、以色列防長及其餘幾個以色列閣員,都來自波蘭;這次以巴沖突,在約旦河西岸霸占巴勒斯坦原住民房屋的殖民者,也是來自波蘭的猶太裔新移民 。 以色列恐怖主義立國表現在四個層面:
1、政府層面。有中東屠夫之稱的前以色列防長達揚,曾訂下不成文規則,每死一個以色列人,就要相應殺死十個巴勒斯坦人,但實際比例是1:50以上。所以這次對加薩��轟爛炸,封鎖人道物資進入,也是照這個比例執行的。納坦耶胡說,他以拒絕巴勒斯坦人立國而感到自豪,他與他的閣員一再表達,要建立從河流到海洋的大以色列計劃,要將週邊的阿拉伯國家領土也吞併大以色列國土裡。因為以色列是世界第七大核武國,擁有大量美國提供的戰機和軍用重型推土機、坦克,他們有自信有能力這麼做。他們的戰略就是每隔十年就通過衝突,將加薩和約旦河西岸摧毀成平地,平時則通過擴建殖民區而蠶食巴勒斯坦人餘下的土地。以色列防長說加薩沒有平民,只有動物。遺產部長一再說要向加薩投下原子彈。以色列安全部長本‧格維爾:我們必須付出代價,透過飢餓使加薩人民流離失所。職業交通部長什洛莫·卡拉伊(Shlomo Karai)��“我們必須在從海洋到河流的所有國家定居,因為上帝是把它們賜給我們的人。”
2、軍隊屋面。這次以軍對加薩的攻擊,已創下正規軍反人類暴行紀錄:投下六萬多噸炸彈相當於四顆廣島原子彈(1.6萬噸/顆),兩百多枚千磅巨型炸彈,每枚殺傷直徑800米,大量使用白磷彈,導致受害兒童全身灼傷,露出筋骨。這次以軍派出大量狙擊手通過定點座標,主門獵殺社會菁英:校長、教授、醫院院長、醫生、記者(及家人)等。這次以軍的新發明,專門摧毀:大學、醫院、清真寺、基督教堂、難民營、記者站、聯合國救濟署。以軍狙擊手還射殺了婦女、修女、兒童。以軍摧毀了加薩所有的大學。皈依伊斯蘭教的以色列士兵說,"他們在學校教導我們,阿拉伯人將成為我們的奴隸".
3、摩薩德層面。 摩薩德已超越了對常規特工組織的認知,它已成了超級恐怖組織。 近幾十年來中東的戰爭都是由它製造的,它最善於色誘阿拉伯各國政要,然後要脅。 美國猶太富豪愛潑斯坦就是摩薩德特工,他買下夢莉島,用女孩色誘政要名人,然後要脅。 愛潑斯坦入獄期間被滅口。 近來報載:當年甘迺迪總統要求以色列遊說集團登記作外國代理人機構、調查摩薩德竊取美國製造核武器的關鍵設備的事件,旋即被暗殺,刺客也在獄中被滅口,這是摩薩德的慣 技。 小布殊攻打伊拉克的理由是有大殺傷力武器,其情報來源是摩薩德。 利比亞最近抓獲的ISIS主腦,是摩薩德特工。 近日三個摩薩德特工,潛入加醫院,假扮女子醫護,暗殺三名下身癱瘓的病人。
4、社會層面。 75年來,猶太神職人員拉比對以色列人進行了徹底的洗腦,灌輸極端猶太復國主義思想,主張驅逐巴勒斯坦人,大以色列計劃。 記者訪問街頭市民,都表示所有巴勒斯坦人的土地都屬於以色列。 學校老師一旦表達同情巴勒斯坦人,即受到小學生的圍攻,說明洗腦的嚴重情度。 這種洗脑教育是泯灭人性的,但無人敢提出异议,以免被扣上“反犹”的帽子。有60%的以色列人认,以军對加沙仍未使用足够的武力,犹太教授诺曼-芬克你斯坦据此說:以色列是個撒旦國家。西方國家提倡“反對一切形式的反猶太主義”,助長了猶太復國主義者的恐怖主義成長。
(加拿大司馬田2024.2. fb:Markss T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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