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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浪咖啡】北海岸海景咖啡店推薦.寵物友善
海岸第一排的景觀咖啡廳,就像來到國外不管室內還是室外都很好拍,還有必吃提拉米蘇,Google高達4.3顆星! Continue reading 【拾浪咖啡】北海岸海景咖啡店推薦.寵物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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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8平米
[書摘1]
我發現離婚之後有個好處,你再也不會對婚姻這件事抱有幻想或憧憬,所謂別人家的幸福也不會讓你心中泛起漣漪,面對他人這種善意的話,更能以微笑敷衍了事。
[書摘2]
中國朋友偶爾提起買房的問題,但身邊的日本同齡朋友中買房的很少,搞音樂的、開餐廳的、攝影或寫作的、公務員、書店店主、編輯、廣告製作人或酒吧店主,和這些朋友們在一起從來沒聊過買房,父母看我過著「滾石」般的生活也勸我不要買,所以我對買房這件事並不上心。在日本買房的中國朋友倒挺多的。
[書摘3]
這是搬了這麼多次家之後得出的結論,只要能夠保持基本的衛生條件(包括採光和通風)以及健康需求(包括噪音小和空氣質量好),房間的大小或裝修好壞和你的幸福指數沒有太大的關係,更重要的反而是人際關係和你的行動力。四張半榻榻米的面積,也是日本茶室的標準面積,據說茶室含有時間和空間的一切,還需要更大的房子嗎?
[書摘4]
她好像沒那麼在乎這個話題,邊把衣服放進洗衣槽邊問:「沒結婚?」
這種場合我會很坦白,小舖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對方是女性,又是和路人差不多的陌生人,跟自己的生活關係不大。「離了,才搬到這附近。」
阿姨沒有太大的反應,把洗衣粉撒在衣服上,淡淡地說:「我呢,離倒是沒離,是逃出來的。大下雨天,離家出走了。」
我就「哦」一聲,把身體側倚著空的大洗衣機,看著阿姨。她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面對開始嗡嗡響的洗衣機繼續講自己的故事。
「我是秋田縣出生的,老家就在鄉下,除了田地啥都沒有,那裡的年輕人一到某個年齡都會想辦法逃走。農家找媳婦很困難,我還在初中的時候,一些人家開始找各種藉口來我家看我,比如喝水呀、聊天呀。很討厭、是不是?我高中一畢業就來東京了。當時什麼都沒想,只要能離開鄉下就行。後來遇到那個男人,我馬上答應結婚了。十九歲呢,啥都不懂。結果這男人是個爛貨,把人當作奴隸一樣,還打我。比如說呀,我在超市買了一個豆沙麵包,快過期的,打折後才五十日元。他看到後就打我,說是浪費錢。有時候,我有點不舒服,在榻榻米上躺了一會兒,他就跑來使勁踢我一腳。就是這麼個男人。但我忍著,為了小孩。」
阿姨這麼忍耐了四十年,這些年間丈夫的小生意有了一點成果,還開了三家分店。這背後當然倚賴糟糠之妻,阿姨能省就省,不分晝夜地工作、照顧家人、做飯、打掃。然後到六十歲那年,她終於忍不住了。
「有一天下了大雨,我就在等這一天。因為下雨的聲音大嘛,他不會聽到我開門、關門的聲音。趁他睡覺,先把事先收拾好的東西從窗戶扔到路上,打電話叫出租車。我跟司機說呀,車要停在我家對面的美髮店,看到車來了,我把路上的東西撿起來,上車走了。孩子已經長大,都嫁出去了,心裡沒有牽掛,那個男的後來怎麼樣,我到現在都不知道。」
阿姨現在住得還算舒服,還好親妹妹嫁到有錢人家,車站前的大廈就是妹妹家擁有的不動產。妹妹把其中一處房子打折租給阿姨。她說這也算自己有福氣。
[書摘5]
泡澡讓人保持精神健康,這並不單單是我的主觀想法,據東京都市大學人間科學���早坂信哉教授的調查,每週至少去一次錢湯泡澡的人有七成以上感到自己「非常幸福」,比從不去錢湯的人高了二十多個百分點(抽樣人數為558人)。早坂教授解釋,錢湯的浴池比家裡的浴室寬綽許多,但這並不是唯一讓人放鬆的原因,錢湯裡若即若離的人際關係也非常重要。這裡的人際關係和職場不一樣,它和你的得失無關,而是能讓你從另一個角度看社會。
[書摘6]
「在黑暗中和別人一起看電影,你會聽到別人的笑聲或哭聲,慢慢體會到什麼東西叫作幽默,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人感動。若你在自己的床上單獨躺著看電腦(屏幕上的電影作品),這也是一種經驗,卻是單向的,你不知道讓自己發笑的場景,別人看了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再比如,在電影院裡偶爾遇到吃東西聲音很響的人,又聽見一個大叔罵了那個人,你就會知道自己發出的聲音大到什麼程度會引起別人的不愉快。我們就是這樣學會和別人共處的技巧。」
[書摘7]
「我們辦通宵放映會的根本原因,其實還有一個重點,就是我們想通過通宵放映跟年輕人說,每個人的人生都很有意思。你想想,有人喜歡在週末的晚上出來看通宵電影,這種生活方式已經有一點與眾不同,他們很可能屬於不那麼容易融入主流社會的一群人。我是希望新文藝坐能為那些人提供一個安心坐下來的地方,這裡放映的電影也許很小眾、不主流,但我們就覺得這樣很好,這才是人生嘛,每部電影、每種人生都那麼不一樣,每個作品都那麼好看。那你也一樣,和別人不一樣沒關係,這是好事。我也是過來人,吃過苦,遇到過很悲傷的事情,在某種程度上電影救了我。所以我相信電影是有力量的。」
[書摘8]
「我給她們準備三個專用的杯子,和客人用的不一樣,我讓她們自己倒咖啡喝,喝完要自己洗杯子。後來她們來找我說,還有兩個女同事想來這裡抽煙,被我拒絕了。我的意思是,我這裡只能照顧三個人,不能再多了。但我告訴你為什麼吧,因為女性喜歡小團體。若有四個人,她們會分成二對二,五個人就會分成三對二,成了群的女生免不了產生對立。三個人就不好分嘛。我這個人還算會善待女性,因為我相信女性會帶來福氣的,開店需要這種福氣,你想想如果店裡一個女性客人都沒有,整個氛圍給人的感��會不會很不一樣?所以我很歡迎你,也歡迎她們來這裡,反正這家店本身允許客人抽煙的。但善待別人的同時,需要有一個明確合理的界限。」
聽到「界限論」之後,我開始從不一樣的角度看待大澤先生,我欣賞他的思考方式,很現實也很有效率,不欠人情也不會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書摘9]
我有一次在JR中央線的車上看見過色狼,有個女生叫了一聲,那個男的就跑走了。我和周圍的乘客一樣,完全沒反應過來,就是不知所措。事後我特別慚愧,自己怎麼這麼沒用啊,活了這麼久連抓個色狼都不會。後來呢,沒想到機會來了,我那天剛辭職,同事們為我辦送別會,我也喝得一塌糊塗。那天晚上我又看到一個色狼,這次我抓住他不肯放,與受害的女孩子和另外一個目擊者一起到警察局。結果辦完各種手續已經凌晨五點,天都亮了,也無所謂,我反正辭職了嘛。警方給我謝禮,五千日圓(約合人民幣兩三百元),跟我花的力氣和時間相比完全不划算,但假如讓我再遇到一次,我還是願意抓犯人。我想說的是,你跌倒的時候,周圍的乘客肯定想幫你的,但可能跟那天的我一樣不��所措。也有可能,他們以後哪天會鼓起勇氣幫助別人。至於那位拿長傘的上班族,你就別管,很多上班族就是那樣,在公司裡的不滿不知道怎麼發洩,只知道欺負弱者。
[書摘10]
其實這家蕎麥麵店在點評網上的評價非常少,評價分數也偏低,但我們還是願意來這裡。估計在東京,在日本其他城市或國外很多地方,和她一樣的老闆娘和小餐廳們,經營不是為了曬圖或讓人評價,開店就是為了生活,來店裡的人也是為了吃喝聊天,而不是評價或打卡。
[書摘11]
友情是一種親密、因此又難免陷入封閉的關係,而在職場或餐館等場所的偶然相遇和擦肩而過是一種開放性的關係。這些不經意的場合中你都能找到氣味相投的人,這種經驗自然讓你和眼前的世界建立信賴感。因為外面世界的風浪顛簸,你確實會受到傷害,而在蕎麥麵店裡的對話帶來的欣慰,就像是一束陽光,鼓勵你往前再多走幾步。
[書摘12]
我常常一邊做功課,一邊聽明星或搞笑藝人主持的民放節目,他們講戀愛、減肥、失戀、將來的夢想、音樂或寵物話題,這是一個世界;然後把頻段調到NHK,就聽到離異、死亡、回憶、戰爭,老百姓平淡生活中的快樂和歡笑,這也是一個世界。彷彿我在那段光陰裡就能學到人生的各種活法,明白世界並不是單一的。
[書摘13]
桂枝雀的落語小品《山的遠方》開頭是一個中年人的獨白,他抱怨城市裡“996”的生活狀態,同時懷疑人生的意義,一個週末他隨便搭乘列車來到了鄉下。走在山路上,他看見一家破陋的茶店,主人是一位和藹的老太太,中年人問她住在這裡的感覺如何。老太太回答說還挺滿意的,一年四季如畫,滿眼的綠色雖然看起來單調,但實際上每天的風景都有變化,一點都不會看膩。中年人聽完也點頭道:“嗯,是呢。‘在山的深處、天空的遠方,有幸福之所在’,那一句應該指的是這種地方吧。”
沒想到,老太太點點頭回道,這附近確實有「幸福」。中年人以為她在開玩笑,老太太倒挺認真的,還指著對面一座山頂說,過了那裡的一座山,再過一座山就能抵達一片很大的草原,「幸福」就在那裡。她還描述了「幸福」的模樣:那是一種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也看不出哪邊是頭哪邊是尾巴,它就那樣在草原上走來走去。中年人半信半疑,就問老太太怎麼能知道那個東西就叫「幸福」。
老太太於是把自己的一段人生故事娓娓道來,她是一個孤兒,因為外貌不佳、性格也有些陰鬱,故此從小被人嫌棄,長大之後也沒什麼朋友,還得了絕症。她正要到池邊投池自盡時,不知從何處冒出一位白鬍鬚的老人,他說他可以讓她抓住幸福,並把她帶到一片山裡的草原,在那裡她看見一個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在蹦蹦跳跳。她一看見那個東西時心裡感到莫名其妙的舒服,好想抓一個,但明明抓到了,一看手裡卻什麼都沒有。老人對她說道:「幸福這東西你越想抓就越難抓。」
於是她在山頂租了一間小屋,開了一家茶店,每天去草原試著抓「幸福」。就這樣過了三年,在她已經不在乎它的時候,她忽然抓到了一隻「毛茸茸的幸福」。
中年人聽到這裡很想知道抓住「幸福」的感覺到底如何,老太太想了想說,這很難說明,實在要說起來是這樣的:「天上有太陽,這些山裡頭的樹木也好,小鳥、昆蟲也好,都活得好好的呢,我也活著。然後就覺得這一切非常難得,內心感到慶幸。」她接著說,其實城市裡也能抓到「幸福」,中年人搖搖頭說不可能,因為詩歌裡也說了,「天空的遠方才有幸福之所在」。
老太太也沒有否定,而是笑眯眯地提醒他:「那是沒錯。但對於住在山的深處、天空的遠方的人們來說,你所在的那座城市,就是要越過山脈才能到的地方呀。」
[書摘14]
日本俗話說學藝要從六歲的六月六日開始,為什麼要在這個時段呢,有人說世阿彌在能劇理論書『風姿花傳』中寫到,「學習此藝,自七歲開始為佳」,書中的七歲是虛歲,按周歲就是六歲。還有個說法是用手指數數從一數到十,按日本的方式「六」是小指單獨張開著,而其餘各指握於掌心,這像是小孩站起來、獨立的樣子,人們讓孩子學藝也就是為了讓孩子以後能夠自立謀生,故此用「六」字表達對孩子的祝願。
[書摘15]
我這麼快選出老師,而並沒有去「貨比三家」,其實是來自過去在台北教日語的經驗。當時我有幾位日語初級的學生,教學方式為一對一,過了一段時間我發現凡是很會挑剔的學生,比如對老師的年齡、性別、口音或上課使用的課本等方面要求太多的,一般很容易半途而廢,有的還沒掌握平假名五十音就不想學了。而有的學生對課本和老師要求都不高,不管怎麼樣先通讀教材,整體感知至上。這類學生一般在上課期間會保持開心和積極的態度,除上課之外還通過動漫、電影或流行音樂等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保持對日語和文化背景的興趣,學得更快。
這個經驗告訴我,學習這件事情不能對老師要求太多,尤其在剛開始學習的初級階段,很多事情得靠自己學習,付出多少努力就學到多少。另外,到了這個年齡重學三味線,我也沒有想要成為高手或專業演奏者,在找老師之前反覆考慮的是時間問題,自己在每天的生活裡能否騰出練習時間,哪怕半小時也可以,就是要讓自己每天和三味線有接觸。
[書摘16]
這一點我還是感謝母親多年前為我付出的努力,雖然她經常用尺子打我的手指,特別生氣的時候不給我吃晚飯,但多虧她的堅持,我後來有了一個「基礎」來讓自己度過困難時期。那是什麼樣的「基礎」呢,是一種把控自己的方式,每天保持一個節奏,在某一個時段你必須把其他事情都放下來去練習樂器。讓孩子學到這一點、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母親必須犧牲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方可。估計她自己也想都沒想過在數十年後三味線會以這種方式來安慰女兒的心,但也許教育的目的就在於這一點,其實每個父母,誰也無法預測孩子以後的人生會如何,但教育(這裡指的並非是知識)能為孩子多做些準備,以便他/她在以後的日子裡能用自己的能力和方式摸索答案,並往前走。
[書摘17]
我們一般把人類稱為「理性者/Homo Sapiens」,而我曾經在人類學課程裡學到過,人類還有不同屬性,如「製作者/Homo Faber」「遊戲者/Homo Ludens」等。這「遊戲者」一詞來自荷蘭學者約翰·赫伊津哈的著作『遊戲的人』(1938年),作者討論遊戲在文化和社會中所起的作用,也強調遊戲在人類習性中的重要性。我們到什麼年齡都需要玩一玩。花三年時間辦一次祭祀、長這麼大才學會三味線,都是毫無效率的事情,搞不好還會耽誤工作。但如果這些事情從我們生活中統統消失,人生又有何意義?若沒有為了這些無用的事情而拼的人,社會還能有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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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數我能看見她的時刻,她都在微笑,不是只對我這樣,而是她幾乎總是在微笑。
我曾經問過她這個問題,但她通常會又一次的以微笑帶過,後來越來越覺得自己繼續問下去只會演變成熱臉貼冷屁股,也就沒有開口再問過她了。
這不是什麼大事,大家都會有這種莫名的習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卻就是這樣下去了的那種習慣。要我舉例的話,大概就像有些政治人物會不自覺的抓頭,或是我認識的另一個朋友,只要見到新朋友就會比出很嘻哈的手勢,通常是比七。
我時常在一些日子看到她。沒事時,大家都喜歡跟她聊天,她大概是很有禮貌的人,應對不同的人,都用那招牌微笑,仔細地聆聽對方說話,靜靜地等待對方說到她也不打算回應的時刻,一個對方有尷尬的自覺的時刻,然後輕輕地結束對話,輕到像是樹葉飄落水面那樣,接著可能又要接應另一個人的社交需求。
我後來都習慣了,就只是在附近喝酒或是抽菸,聽著那些試圖搭訕她的人的故事。不得不說,這些喝得比我醉的人說的那些精彩的經驗,或好比鉛球大的挫折,都比任何可能我在咖啡廳偷聽到的故事好聽得多。
那天阿彬看到她,便乾了一瓶台啤,開始說自己上個禮拜發生的事。阿彬是台中人,上禮拜家中二老生日在同一天,只好驅車下台中。回家的路上順便去銀行開戶,卻遇到了有人持槍搶劫。我是從這裡開始認真聽這個故事的。他說那搶匪拿著一把像是GLOCK 17的改造手槍,指著銀行行員說,搶劫不許動。他當下嚇壞了,本能性地退到一旁,雙手手心朝外舉到肩膀,心率至少120起跳。行員很幹練的把現金交給那個搶匪,他臨走前還罵罵咧咧,嫌這次搶銀行的得手金額太少。那是阿彬最接近死亡的時刻,他說。她聽到一半,從微笑到緊張,隨著阿彬的故事起伏,到最後鬆了一口氣。
我只覺得這是個譁眾取寵的故事,真實性如何我不知道,我只是推論,這個故事應該不完全真實。
她喝了口啤酒,有人見狀又遞上了一瓶帶有酒嘴的金賓威士忌,她禮貌性的接下,然後不碰酒嘴地倒進嘴裡。喝完那口,她眉頭皺了一下,轉頭看了我一眼,轉頭時順勢帶動她的短髮。我一直不懂眼睛亮了一下是什麼意思,大概很適合用來形容當時的我。我抽著菸,紅色軟盒的萬寶路,也回視她一眼,把已經空的菸盒揉成一團,丟進旁邊已經堆滿酒瓶的垃圾桶。
我走向她。
「妳要陪我去買菸嗎?」我靠近她耳邊,漫不經心地說,沒有在期待什麼。
「好,我要順便買水。」
她對身邊的人說了幾句話,很快起了身,接著我們趁著行人號誌燈轉綠時一起走過馬路。
「如果是妳,遇到這種事,會做什麼?」我問。
「你是說,剛剛他說的那種事嗎?」
「對,遇到搶銀行的話。」我說,然後看了一眼手錶,已經是凌晨四點多。
「我要想想,買完再告訴你好嗎?」
「要是我遇到的話,大概會當作沒看到,然後像什麼都沒事一樣的走出銀行吧。」
「真的能當作什麼都沒事嗎?」
「現在要假設的話當然會這樣講,不過實際發生的話,我自己會做出什麼我現在其實完全想像不到。不知道妳有沒有這種經驗,有一件事妳已經在心裡排練了無數次,等到真的發生的時候,卻發���其實自己完全沒辦法照著自己心裡的那齣劇本走。」
我們到了,走進超商,我只買了一包寶亨九號,是一包涼菸,我記得她不特別喜歡萬寶路,而她也很快的出來。我遞過去一根煙,幫她把煙點起來,迎來我們都擅長的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菸到盡頭,對我說:「如果真的那樣的話,我應該會嚇到找地方躲。」
「是嗎?」
「會很害怕吧,當生命在短時間內突然被別人決定,成為別人指尖的螞蟻,這種事正常人都會害怕。」
「這是在暗指我不是正常人嗎?」
「不是那個意思。而且說不定你其實根本就怕得要死,只是在這種假設的情況下,你乾脆直接假裝不會怕,其實你在裝酷。」她說完之後笑了出來,我也只能配合著乾笑,有種小孩子做錯事的感覺。
「你怎麼不說話了?」她問我。
我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想著這種情況下該做些什麼比較好,然後念頭被它自己給打消。
「我們回去吧。」我說。
「好的,你不開心了嗎?」
「沒有,就是想回去了,等等也許會騎車回家,我今天沒有喝酒。」
「是嗎?我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才喝了一瓶啤酒。」
「那是6個小時前的事。妳想走了嗎?我記得我們順路,如果妳願意的話,可以載妳回去。」
「也好。」
我們肩並肩走回我的機車,沒有回去找朋友們道別。有些人,下次還是會遇到他們,如果真的不幸發生了什麼,那只代表緣分盡了。
回去的那段路不長,不到一公里,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跟著她手擺動的頻率擺動,隨即等待一個自然,恰當的時刻。我拉起她的手,她沒有甩開,我們都沒說話,就這樣牽著手回到我停車的地方,很自然的再放開手。
我拿出車廂裡那頂安全帽,確認沒有夾到頭髮,幫她戴上。她看著我微笑,眼神有些迷茫。
「很醉嗎?」我問。
「有一點,而且也很累。」
「那我們快走吧,以免妳睡著。」
我們騎在接近清晨的羅斯福路,她在後座像是睡著一樣沒說話,我想她是真的睡著了。我騎得很慢,時速應該只有二三十,因為不確定她會不會不小心掉下去,只能用比較安全的速度,也延長了我們相處的時間。7月的清晨路上沒什麼車,天色微亮,風吹在臉上的像是布丁,行人也很少,騎在路上很舒服。我其實也很累,為了提神,我不停咬自己的��唇,終於是平安到了她家樓下。
時間已經不早了,天色如同魚肚般白。她家樓下有幾隻流浪貓,在一旁的階梯上,陽光照射到的區域曬曬身子,看了我們一眼,便打了呵欠繼續發懶。
她向我道謝,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我眼裡的倦意,問我要不要去樓上休息一下再回去。她家離我家有一段距離,我不停在腦中思考,怎麼做會比較好。我點起一根煙,聊起小時候在學校偷養過的一隻毛毛蟲,結局是某個寒流來時在學校凍死了。
「你有哭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很可惜,重視的事情有頭無尾總是讓人缺憾。」我回答。
「所以要上來嗎?我能讓你睡地板,如果你很累的話。」
「這樣也好。」我實在累到不行,原本還盤算要在附近的速食店睡一下的。
我們上了三樓,她住在離捷運站不遠的家庭式雅房,室友都是原本就認識的朋友。她輕輕開門,我脫了鞋,很快地跟著她走進房間。房間很乾淨,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她把衣櫃裡的床墊放在床右邊的地上,說真的那應該不算是床墊,是一片很厚的布,可以墊在地上當床墊的布。 她有床的潔癖,於是先去洗澡,而我在想著跟女生睡覺的事。
以我短暫的人生經驗來說,也是有跟幾個女生睡覺過,有過天雷勾動地火,也有過平靜的夜晚;我在想的其實是,我到底想不想跟她睡覺。我說的睡覺不是有性交的睡覺,也不是彼此有情感流動卻什麼都沒發生的那種睡覺,我指的是與她在同一個房間度過彼此的睡眠時間這件事。
這個想法挺奇怪的,我正在她房間等她洗完澡出來,卻想著要不要逃走。這真的好嗎?如果這是一種考驗,我大概已經被偷偷刷掉了,我不停想著,沒發現她已經洗完澡出來了。
「你還不睡嗎?我以為你很累。」
「我應該也只剩滑手機的力氣了,等等就會倒了吧。」我裝作在滑手機。
「你睡覺會關燈嗎?」
「小時候房間有小夜燈,晚上都會習慣開夜燈睡覺,直到小學高年級才沒開。」我繼續問道:「妳會怕黑是嗎?」
「不喜歡,通常都開燈睡覺,常常被室友罵。」
「那要關燈嗎?」我問。
「沒關係,不用。」
我沒來得及逃,我知道我心裡是想一起睡的,只是不太確定這樣做會不會不好。我在她心裡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今天只能算我得到了幸運之神的眷顧,讓我跟她共處一室的幸運。
一人在床上,一人在地上,我們聊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知道是怎麼了,我脫口而出:「妳要不要?睡到靠近我這邊?」
「為什麼呢?」
「這樣比較好說話罷了。」我找了一個很蹩腳的藉口,心裡咒罵自己,不只是對這個藉口,也是對這樣不坦率的自己。只是我又能做些什麼呢?我一直覺得與喜歡的人相處就像是玩推酒瓶的遊戲,出力多了,酒瓶掉落桌子,失敗;出力太少,就達不到合適的狀態。
「好吧。」說完她就移到床的右邊。
我伸出手,要跟她比手的大小,然後順勢牽了起來。
「這樣困擾嗎?」我問。
「不會。」
我們維持著這個詭異的姿勢,雙雙進入夢鄉。
睡了一兩個小時後,我自己醒了。收拾好東西,她還在睡,被子只蓋到腰,我前去幫她把被子蓋好,她醒來問我是不是要回家了。
「對,差不多休息夠了。」我說。
「那你騎車小心。」
後來我又見過她幾次,有意或是無意的,直到我們的關係不再那麼親近。
其實她有問過我是怎麼看待我們的關係的,更精確地說,她問我:「你覺得我們是朋友嗎?」偏傲嬌的個性讓我說出當然不是這個答案,然後開了個玩笑,她笑了之後只說了:「是嗎?好吧。」
幾天前我夢回了小時候養毛毛蟲的場景:老師接過我手中的飼養盒向內查看,說牠沒挺住,走了。我難過了一下後說:「是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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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の差レンアイ ~あなたにずっと恋してる~:Drama CD 碟評
*此篇標註為好孩子閱讀警告標章
小時候失去母親之後,曾經是母親的後輩的兒島亮(CV:鳩マン軍曹)把你當作是自己的女兒一樣疼愛著。對他一直抱有戀慕的感情,但是亮卻一直幫你當成孩子從來不把你的心意當作一回事。一天,大學的前輩突然向你告白,想知道亮真正的心意而找了他諮詢有關戀愛的煩惱。和平常一樣,他鼓勵你和那位前輩交往看看,聽到他這麼說你瞬間淚如雨下。看到哭泣的你卻不知道如何安撫你的亮衝動之下吻了你,兩個人的關係開始起了變化。後來得知原來亮從以前就一直單戀著死去的母親,你對他說 “作為母親的替身也沒關係,抱我一次就好”。聽到這話的亮,會有什麼反應呢?
軍曹把拔再愛我一次!Love me one more time!One more time one more chance!叔控聽完已經原地爆���的一張碟。年齡差大法好!光源氏大法好(不) 叔系男主的馬甲碟已經很少見了,更何況是類似義父設定的年齡差題材,喀喀喀!一本滿足,而且是好大叔設定,我無法控制心裡的激動啊。這碟真的是不錯的劇情向,起承轉合都有好好交代,套路發展也就是那樣了,女主主動攻略年長20歲的大叔什麼的,但劇本不這麼寫還怎麼圓啊?所以個人不會差評套路這點。這碟在巧克力社(Chocolat Blanc) 的作品中算是肉量偏低的?本篇就滾了一次床,而且還是在靠近尾聲的地方。好好說故事安排劇情的風格,給劇本娘一個讚。
當初這碟的情報出來我是欣喜若狂的,年齡差、類似義父設定、40歲單身大叔、加上CV是好久都不見的鳩マン軍曹!棒棒棒!而且人設跟封面還真不是好看一點點,果然肯花錢找ゴゴちゃん老師來就是不一樣,還有就是我覺得ゴゴちゃん老師越來越會畫大叔了,以前看壁咚song跟Love U Bung的阿聰都還覺得她畫的大叔有一點點違和,這碟的亮明顯進步很多,臉的樣貌跟皺紋(?)的拿捏變好了,文雅大叔的氣質也有掌握到,好評。
不得不說男主角亮的人設真的長得好像日高ショーコ老師的花は咲くか的櫻井大叔啊(炸開) 好吧,我覺得相像可能是因為氣質很相似吧。媽蛋,櫻井大叔是一種浪漫但是他是小蓉的,我不會跟他搶的(泥奏凱) 呵呵呵,馬甲碟竟然完成了我心中一個長年只能YY的念想,看得我整個人原地爆炸(你滾) 話說櫻井大叔跟小蓉也是差了20歲啊,這碟的設定上簡直各種重疊(夠了)
YY的廢話就到這,再來說說把叔叔完美化的CV-鳩マン軍曹,馬甲碟這邊很難得一見的軍曹叔叔。目前馬甲碟就只有這張跟2015年的上司と後輩と私の3Pナイト,上次聽他都已經是快要兩年前的事了(默) 低頻出現的叔系聲優,聽��他中之人事務所的SV,其實聲音挺多變的,但是馬甲碟這邊都是用有磁性的低音聲線,聲音聽起來挺有份量挺有氣勢的感覺。上次跟茶介一起出演上司跟後輩的三匹修羅場,他一個人的氣場壓過了整個場子,茶介雖然裝嫩但也被壓的死死的,妥妥的抖S大魔王聲線,但是上司的愛好有點可怕(再默) 但是上次這碟的劇情實在太不討好,我都說是浪費軍曹叔叔的美聲了。這次終於給了他一個走心的劇本,而且是單人碟,啾甘心,而且是最喜歡的年上大叔設定,一邊吃著這稀有的糧食一邊被撫慰的淑女專業戶是這麼說著。
那麼接下來就依照慣例來評各軌。
01.二十歳の誕生日に
女主二十歲生日那天是跟亮一起度過的,碟子一開始是他們剛剛吃完晚餐,亮請她吃法國料理。簡直就是把拔跟女兒的氣氛(雖然女主不這麼想),女主有點緊張問他說自己吃飯的禮儀沒問題吧?亮把拔只是寵溺的說沒問題沒問題,還有料理合你胃口就好了。寵上天了啊!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把拔~然後就被叫了チビ子(小不點),亮一直都是這樣叫女主的小名,今天女主生日才發覺她都已經二十歲了,是個大人了,也感嘆時間過的很快,以前還幫她換過尿布洗過澡之類的。幫自己的戀人/妻子在強褓的時候洗過澡什麼的←不就是光源氏情節嗎?嗨,我沒有良心所以不會痛。
然後女主是一直叫他 亮兄ちゃん,翻成中文會不會是小亮哥之類的(被一眾淑女圍毆到死)我的日中翻譯機一定是混進了奇怪的東西了,難道就不能翻成亮哥哥嗎???(雖然明明就是把拔的年紀 = =) 本人也很自覺明明就是個大叔了,但是聽到女主這樣說還是覺得很高興。
吃完飯之後因為還不到女主門禁的時間(晚上十點),亮把拔就跟女主喝一杯去了。說著說著就說到這二十年來他就像女主的監護人一樣照顧她疼愛她,因為女主的媽媽曾經把她託付給亮,希望他能一起疼愛女主。然後女主一天一天長大越來越像媽媽,讓他想到他初遇女主媽媽的時後也是正值青春年華的二十歲。媽媽是亮大學社團的前輩,都是即將進入出版界的人才。女主的爸媽好前衛的,還是大學生就懷孕結婚,生下女主之後完成了學位,但是在女主一歲的時候媽媽就死了。
然後作為一個類似父親的角色就跟女主開始諮詢人生(?),女主大學之後的志向啦要不要唸研究所什麼的。“人這種生物啊,如果有二選一的選擇,不管選擇什麼最後都會��悔的,所以做決定的時後都會煩惱。但是啊,事前煩惱得越多,反而將來後悔的時後就會越容易放下。所以現在你就盡量煩惱吧,有什麼想問的就來和我談談吧。” 這段話講得真好,忍不住馬下來了。
02.恋愛相談
女主開始在亮把拔的出版社打工,很能幹的一個小妹(?),幫了亮一個大忙,亮的客戶也對她讚譽有加。然後趁著工作做完的空檔,女主表示想跟他諮詢一下人生,這次是戀愛諮詢。女主說學校裡有前輩跟自己告白了,就被亮把拔鼓勵說交往看看說不定發現了對方的優點之後就會愛上了呢。因為他就像是女主父母一樣的存在,所以希望女主得到自己的幸福←剛開始必須套路,亮不會承認自己對女主是有二心的。女主就大膽的跟亮把拔說喜歡他,但是卻被他當作了童言童語,覺得女主對他是對異性的錯覺,然後搬出年齡差的大道理說兩個人是不可能的。最後女主就哭出來了QAQ 亮把拔必須亂了陣腳,果然男人都是不會哄女人的,就吻了她←必須狗血,最後女主第一次的測探以失敗告終。
03.永遠の片想い
一個月之後是女主的媽媽的忌日,亮把拔去掃墓,順便來了一段solo告白。跟女主媽媽報告說女主已經二十歲了,是個亭亭玉立的大人而且跟媽媽長得很像,讓他想起了從前。還說出了自己一直喜歡著女主的媽媽,一直單戀著她,就在他猶豫不前的時後,女主的媽媽已經跟她爸爸在一起並且生下女主後來結婚了。當媽媽把女主託付給他的時後,說到因為自己年少就結婚生子的關係,這孩子(女主)可能沒辦法見到自己的外公外婆/爺爺奶奶,所以希望有更多人能夠疼愛她,那時亮把拔就決定要對女主傾注自己所有的愛,跟著她爸媽三個人一起守望女主的幸福,即使沒有血緣上的關係。他說今後也會這樣守護著女主。
我個人很喜歡這一軌的劇情,好好交代了亮把拔對女主的媽媽、爸爸、和對女主的感情。
04.祝福
女主到亮把拔家做飯給他吃,兩個人跟往常一樣相處融洽。女主說已經開始跟告白的前輩開始交往了,但是亮不為所動還為她開心。女主聽了有點不是滋味可也沒辦法,亮只是說她可愛又溫柔是個令他自豪的孩子…
這軌也很妙,最後軍曹把拔的語氣明顯有動搖雖然嘴巴上不說,但是對於送走女主這點還是有些難��的,要攻略大叔就是要打長期攻防戰啊(菸)。
05.身代わりでもいい
女主終於忍不住要放大招了,喝醉酒了還跑到亮把拔家找他,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要放倒大叔了!女主先說了媽媽忌日那天,亮的獨白她全部都���見了。然後就要求他,就算把自己當成媽媽的替身也好,希望亮能抱她一次。作為把拔(?),亮當然是實力拒絕女主的求歡,說自己從來只把她當女兒看是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女主眼看推不下去就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後亮拔就動搖了嗎?第一次聽我嚇cry好嗎?我以為他就要這樣開車開下去了,不要啊,開下去男主的品格就毀了啊(抱頭) 不過沒有,只有跟女主各種大人親親,然後就驚醒了。不得不說果然是大人,這把持力還真不一般。
軍曹把拔的唇音很棒,親親很sexy~貼在耳邊說話簡直受不了!叔控我受到了一百萬點的攻擊奴喔喔喔喔!
06.本当の気持ち
女主又在亮拔的出版社打工的日常,亂七八糟的桌子上看到了亮拔去相親的對象的照片。他說他這個年紀也應該考慮結婚了,相識的印刷廠的社長介紹的,對方是個美人,36歲年紀相仿但是離婚一次但沒有小孩。如果吃飯見過面覺得可以就會跟她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我聽到這個條件整個噴了好嗎?(幼稚的我) 我相信女主更加爆炸所以才會有後續的發展。但是看一下亮把拔的條件,40歲,身家清白,獨身,還是小出版社的社長,女主當然說什麼都不能讓步啊,何況是疼了自己這麼久的亮拔!要我我也不依!我不依!
他本來覺得女主也找到了歸宿,自己也應該前進了,卻被女主說自己已經拒絕了前輩的告白,然後不死心又跟亮拔告白了一次。亮拔這次就很生氣的說,女主是個笨蛋,為什麼要這麼頑固呢?喜歡上他這樣的大叔對自己有什麼好?跟她年紀相近的好男人大把是,為什麼要浪費她寶貴的時間在自己身上?自己只是個默默在她身邊守望的男人,為什麼偏偏是他呢?(愛情來了是由不得你的,放棄吧亮拔)
軍曹把拔吼起來很有氣勢!為什麼我有那麼一瞬間好像聽到了斧爆彈跟髭内悪太的聲音啊?(笑哭) 大概是軍曹把拔的聲音裡也有一些低音砲獨有的共鳴吧?最喜歡聽這種在耳邊放炮的共振了啊(這裡重度叔音跟低音砲愛好者)
但是最後亮也告訴了女主他真正的心情,他是喜歡女主的,但是自己是個比女主想像中更孩子氣獨佔欲更強的男人,一旦到手的人他絕對不會放手的,即使女主說不要了他也不會放。最後只是笑笑的說著,也只有女主這樣笨笨又頑固的女人會喜歡他了,算是心意相通了。
然後說到他對女主的媽媽的感情,他承認媽媽結婚了之後他自己都還有些迷戀,直到女主出生,他才真正放下了這份感情,現在他對女主的媽媽只剩下了追思跟尊敬的情感。隨著女主長大越來越像媽媽,一開始確實是看到了媽媽的影子,但是不知不覺中也把她當成是一個獨立的女人看待並且愛著。但是明明是監護女主的亮哥哥,這樣是不應該的,所以一直壓抑自己,覺得自己應該放棄這份感情,讓女主正正常常跟人交往結婚生子,他認為這樣才是女主真正的幸福。最後又跟女主告白了一次,問她跟著這樣一個不器用的男人也不會後悔嗎?女主當然說不會,然後亮拔決定不再壓抑自己的感情要跟女主走下去。
這張的劇情挺好,沒有草草代過這些大綱跟人設上比較模糊的背景,也解釋了亮雖然在女主身上找到了媽媽的影子也不會把她看做是媽媽的替身,並且已經對以前的感情釋懷了。
07.愛してる
只剩下兩軌了不開車還能幹嘛?當然就是666老司機要發車了快點跟上啊!這軌25分鐘真的很長,因為本篇只有這軌開車。因為女主是第一次,亮拔真的是各種包容溫柔,女主身上上上下下都是那樣慢慢摸慢慢親,非常小心翼翼。就像他自己說的,明明是自己最珍惜的東西卻要用自己的手去破壞,心情有點複雜。甚至緊張到自己手都出了很多汗,很怕自己會傷到了女主。還教女主怎麼正確接吻,因為女主經驗值不夠,連換氣都不會,有亮拔這種老司機帶我相信很快就會上手了啦(攤手) 還被說了要教導女主身體的快樂。這不就是養成系最美味的地方嗎?(突然BT上身的淑女專業戶) 養大了然後吃掉不是真理嗎?(閉嘴) 胸部各種prpr,あそこ也prpr,總之能夠讓女主放鬆下來的能做的都做了,真不愧是亮拔最珍惜的チビ子。本來還問說不然今天就不本壘了,女主當然是要堅持開車到最後了。亮拔非常紳士的穿了小雨衣之後就提槍上陣了,總之各種溫柔,更老司機的是他很快就掌握女主有感覺的點在哪,這真的很有技術啊,先前被他用手指就得知了這點。
然後就是...Staff在啪啪聲的節奏上面,反應了叔叔的年紀[二哈] 啪的節奏沒有年輕人快(你為什麼要槽這個!!) 不禁懷疑Staff是不是有要塑造腎不好的形象的嫌疑(拜託放過軍曹把拔
喵喵喵劇情,我沒想到這個叔叔意外有孩子氣/沒餘裕的一面,反映在滾床上面,反差萌。這碟滾床的台詞描寫有一點像一個同人碟-囁義兄,本來也是一本正經的姊夫,姐姐已經去世,後來感情相通跟妹妹一起滾床的時後也是淫/語比較多的風格,亮把拔也是滾床的說話比較髒一點。(手動拜拜) Don’t get me wrong,開車還是各種好評的,只是人設上,果然男人在滾床的時候說的話是沒有意義的by 茶介
官能場面點評:軍曹把拔好吃的肉!低沉又有磁性的叔音太撩,淑女我有點招架不住了w 只是滾床的時候我又穿越到斧爆彈跟髭内悪太是怎麼回事?低音砲互相穿越了啊(泥垢) 總之低音大法好,把拔的技術你不容質疑。
枕邊話也是各種灑糖甜,像是以前那樣把女主抱在懷裡睡覺,然後說著一起再去給女主媽媽掃墓,好好跟媽媽報告。叔叔還傲嬌了一下說他很不安,這種事情讓媽媽知道了,大概會尷尬吧,但是他也不會因為這樣再放開女主的手了,要她安心。
08.あなたとならば
承上一軌,亮把拔跟女主一起去給女主媽媽掃墓,並且鄭重跟媽媽說會一輩子愛女主會保護她會給她幸福,等到女主大學畢業就會結婚了。雖然當初女主媽媽把女主託付給他不是這個意思但是現在已經不同了,雖然當不成女主的監護者,但是將來會作為她的家人愛著她的。如果女主的媽媽要恨他,想要甩他巴掌,他也不會有第二句話,但是請求媽媽在天之靈能夠守護他們。最後離開之後,亮把拔也說女主的爸爸才是現實問題。雖然我一直覺得女主的爸爸大概會覺得白菜被豬拱了,亮拔可能會被女主的爸爸一拳打死。不過亮拔說他已經做好必死的覺悟才跟女主在一起的,你們老夫少妻容易嗎?最後在一陣純愛深情的氛圍下結束本篇。
アニメイト特典 「お帰りなさいませご主人様 」
一天亮把拔下班回到家,女主在家裡做飯等他回來,唯一不同的是女主身上穿著可愛的女僕裝(意味明顯) 女主說是為了接下來的大學學園祭他們的社團要辦女僕咖啡廳用的,亮把拔看了之後也只是像稱讚女兒一樣說很可愛很適合她,然後就沒了。女主見他不為所動很不開心(?),就故意在他面前晃啊晃啊還問他,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嗎?大人不愧是大人,把持力還是有幾把刷子的,要撩他還是不太容易。但是在女主死纏爛打之下,亮把拔終於說出了心聲,他說,光是女僕衣裝當然沒什麼想法,但是穿在喜歡的人身上,是沒有男人不喜歡的吧?開關一旦打開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當然就是女僕裝Play啪啪啪!
艾瑪,我得說亮把拔開關開了之後還真是各種入戲各種風情,大人還真是會玩,跟年輕人玩得起玩得開,我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你TM) 要女主做他腿上,各種親各種撩,寵溺之餘還帶點強引,命令女主做東做西的,唉呦呦呦,主人Play很上手嘛!讓我又一次驚呆的是,開車安全駕駛絕對不會忘了小雨衣,大人的餘裕跟大人��智慧!難得難得!明明是要女主坐上來自己動,還不是全程把拔在主導,寵小孩真是寵上天了(好評意味)
ステラワース特典 「一緒に��風呂編」
女主和往常一樣跟亮把拔在公司做事,女主為了拿高處的東西而爬上椅子,亮拔一直說好危險要她等一下,讓他忙完再去拿就好了,結果女主一失神摔了下來,亮拔出手去接住她結果手就扭傷了。女主很內疚一直跟亮拔道歉,他一邊哄一邊安撫說不是她的錯,讓她去拿高處的東西本來就是自己不對還跟女主道歉。
“チビ子、悪かったな。” 這句話我可以再撸三十次!又甜又寵,我被哄得不要不要的。
回到家女主幫忙做飯什麼的,然後就是邪惡的洗澡(你才邪惡)。本來亮把拔都不以為意要自己洗了,結果女主很堅持要幫他洗,就脫光光一起進浴室了。馬甲碟怎麼可能會好好洗澡???洗沒多久就開始開車了,女主主動KISS然後手就抓上去了(臥槽) 亮把拔嚇到破音←好評。主動又手又口(雖然把拔一旁輔導),我已經聽出女主的開關開起來了,一定是第一次開車的經驗太好,女主吃味了,我了我了。最後本番把女主弄丟了三次!三次!在浴室!老司機就是老司機,我喜歡 (深沉臉) PS.浴室洗臉檯的抽屜裡有套套,把拔真是有準備,太餘裕了,連浴室play都沒有馬虎。
說實話,碟子發售之前我看到這特典的標題我整個人都聯想滿天飛了好嗎?日本有女兒出嫁前要跟爸爸一起洗澡的習俗,幫爸爸刷背感謝養育之恩呢,雖然現在還有沒有我不知道,不過日本有關洗澡的習俗還真是多呢(偷笑)
總評,叔控跟父控(?)的福利,鳩マン軍曹棒棒噠(手動二哈) 劇情、繪畫、CV演技都很棒的一張,我個人挺喜歡,為數不多的年齡差/義父梗得到了滿足~大叔控淑女你們還在等什麼啊?

推薦指數:8.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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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快樂的心情身體更健康 如何讓自己快樂?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夠開心每一天,不過有時候人們因爲各種事情忘記帶來 快樂帶來的種種好處,整天處在煩擾複雜的憂愁情緒下面勢必會對健康不利 ,保持快樂的心情身體更加健康哦,如何讓自己快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夠開心每一天,不過有時候人們因爲各種事情忘記帶來 快樂帶來的種種好處,整天處在煩擾複雜的憂愁情緒下面勢必會對健康不利 ,保持快樂的心情身體更加健康哦,如何讓自己快樂呢?下面給大家介紹一 些保持快樂的方法。
心情不好一定要自己懂得調節啊,爲了不讓壞情緒帶走你的美貌,現在來看 看讓你開心的7個動作!
如何讓自己快樂
1.強裝笑臉。在心情抑郁、心理壓力大或生氣的時候,強裝笑臉有助于釋放 不良情緒,有益身心。
2.收拾房間。淩亂不堪的房間或辦公室會令人心神不安。因此,將房間收拾 整齊能改善不良情緒。比如,讓地板上散落的物件各就各位,將桌子上的東 西收拾幹淨,把被子疊整齊。
3.穿藍色襯衫。藍色是一種天然的心情“放松劑”,這正是“仰望藍色天空 ,心情倍感輕松”的真正原因。相比之下,橙色刺激性最強,黑色容易激起 怒氣,紅色雖然可以提升人的體內能量,卻容易令人不安。
4.哼哼歌。英國倫敦諾道夫·羅賓斯音樂治療中心的臨床醫學家表示,唱歌 是改善心情的最簡單方法。因爲唱歌可調整呼吸,使整個身體都隨著節奏運 動。不管是自己哼唱或是與朋友同唱,哪怕只是靜靜地傾聽,都有助于放松 身心。
5.要想心情好,關鍵吃得巧。比如,苦甜兩種味道結合(在咖啡中加點橙汁) ,或者軟硬食材結合(爆米花和堅果同吃)等,都能夠給味蕾帶來新鮮感,進 而改善心情。類似的食物還有中餐裏的糖醋排骨、糖醋雞塊等。
6.聞聞檸檬香。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最新研究證實,檸檬香味具有去憂、安 神和止痛作用。研究發現,檸檬香確實能提升好心情,聞檸檬味可使血液中 的能量激素“正腎上腺素”的濃度增加。
7.與寵物親密接觸。多項研究證明,撫摸貓狗等動物有助于降低血壓和平穩 心率,進而降低心髒病等病症的發病幾率。英國貝爾法斯特女王大學人類與 動物關系研究專家、心理教授德伯拉·威爾斯指出,人與動物親密接觸,具 有驚人的安撫效應,有助于人體緩解自身壓力。
如何讓自己快樂呢?人們在生活中的每一天喜怒哀樂這幾種情緒是很常見的 ,大家都知道快樂的人們身體會更加的健康,所有我們要學會讓自己快樂起 來哦,以上這些讓自己快樂的方法值得大家借鑒,人生很短暫,希望大家都 快樂的過好人生中的每一天。
讓頭腦更加靈活 助你保持健康的心理
健康的心理是你擁有幸福生活的關鍵,尤其是在人際關系當中,如果你有良好的心態的話,就能很好的處理人際交往,保持心理健康的方法是什麽呢?首先就是保持頭腦的靈活,其次是學會加強人際關系
健康的心理是你擁有幸福生活的關鍵,尤其是在人際關系當中,如果你有良好的心態的話,就能很好的處理人際交往,保持心理健康的方法是什麽呢?首先就是保持頭腦的靈活,其次是學會加強人際關系的具體方法,只有做到這些,你的心理健康問題才值得被關注。
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保持健康——不僅僅是身體健康,心理和情感情感也是如此。遵循這些步驟,讓我們創造一個心理健康快樂的生活。日本藤素壯陽藥 持久液 增粗增長2H2D持久液德國必邦
保持心理健康的方法:
1、保持頭腦靈活
研究表明,保持精神上的活躍除了是一種情感上的回報之外,進行精神上具有挑戰性的活動也可以降低患阿爾茨海默氏症的風險。永遠不要停止學習,即使你覺得自己“已經過了壯年”。有一些簡單的方法可以鍛煉你的頭腦。例如,解謎或者玩戰略遊戲。這種遊戲讓你精神上很投入。你也可以學會演奏樂器。所有這些活動都與改善記憶有關。
2、加強你的人際關系
優先發展有意義的關系,而不僅僅是社交。讓你周圍的人豐富你的生活,讓你快樂。練習自我表露,這意味著分享你獨有的東西,比如你的想法、恐懼的東西、最喜歡的電影和音樂、最討厭的東西等等。和你信任的人在一起。事實證明,這不僅對建立更深層次的人際關系非常重要,而且對情感上的認可也非常重要。
抽出時間和你的好友保持聯系。這不僅僅意味著偶爾會在微博,朋友圈頁面上發布動態視頻。如果你住得離你的好友很遠,每周花時間給他們打一次電話。如果你住在最好的朋友附近,每周抽出時間停下來見見他們。許多研究表明,有廣泛社交關系的人比沒有社交關系的人更少生病。朋友可以讓你微笑,微笑也是健康的重要組成部分。
豐富你的性生活。健康性生活的除了心理的益處,如減少抑郁,健康性生活還顯示出多種健康益處,包括增強免疫力、減少疼痛和保持更好的健康。更重要的是,這是你可以在有沒有伴侶的情況下都能做的事情。如果你有一個或多個伴侶,一定要練習安全性行爲。
3、尋找屬于你的激情
留出一些時間來練習樂器、做藝術項目、拍照、制作模型、焊接、烘焙美食蛋糕,或者其他任何豐富你空閑時間的事情。如果你想學點新東西,可以上夜校或周末班。如果你想不出任何有趣的事情,花點時間找個愛好。
如果你確信一天中沒有足夠的時間進行任何活動,試著減少浪費時間的活動,比如在微博上浏覽頻道或點擊刷新。當你可以做其他事情的時候,你可能會驚訝于你在屏幕前實際花了多少時間。加入團體或俱樂部。和有共同興趣的人見面既能讓你走出家門,又能增強你的歸屬感。加入書友會、運動隊或散步團體,現在立刻拿起一份社區報紙來查找你所在地區的俱樂部列表。
如果我們能夠盡量提高大腦的靈活度,與重要的人建立密切的關系,擁有自己的興趣與激情,並且可以理解與處理自己的情緒,那麽必然能保持好的心理健康。
健康的心理是你擁有一起的根本,呵護大家的身心健康,你怎麽會錯過這麽優質的機會呢?心動的好選擇,就讓我們一起來關注吧,保持心理健康的方法上面介紹了這麽多,保持愉快的心情,遇到問題及時解決,尋求別人的幫助也能讓你遠離消極情緒。美國黑金德國黑螞蟻 印度神油必利勁 必利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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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君之聲
友人的點題「一騎的海神島育兒日常」。
結果被我弄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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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海灘散步
小小的背影在我前面跑。我們腳下踩的不是平實的地面而是軟質的沙灘,有點擔心他會因此摔跤,不過以那孩子的個性,要是現在去牽他,或者阻止他自由奔跑,那他可是會發火的,所以強制按下上前去拉住他的衝動,維持以幼兒步伐要五步對我只有一步半的距離,跟在他後面走。 不過呢,依他的性子,也不會一個勁地直往前跑,他總是會記得我就在附近。 「一騎──」 「怎麼啦?」 「快點、過來這邊──哇!」 「總士!」 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玩意,正轉頭過來要叫我,馬上腳下一個沒踩穩,整個人往前撲倒在沙灘上。今天回去又有得洗了。 這種時候呢,不能自己動手把他抱起來。我失敗過一次,看到他在我面前跌倒,太緊張了,馬上衝過去把他抱起來,結果他立刻哇哇大哭,當時還以為他是受傷了,檢查了半天都沒有事,後來才發覺他哭是因為生氣,他覺得他可以自己站起來,不想被當成不會走路的小娃娃。 我在他面前蹲下,對他伸出手。 「站起來吧,總士,讓我看看。」 小小的、沾滿沙子的臉跟半個身體在我面前站直,一張小臉紅通通的,但沒有哭。他乖乖走向我的臂彎,讓我拍掉他臉上、頭上跟衣服上的沙子,我很快檢查了一下,似乎沒有明顯外傷。 「有沒有哪裡痛?」 他對我搖頭。我還捨不得放手,緊緊抱了他一下。 「你看到什麼了?貝殼?還是海星?」 「螃蟹……」 順著他小手指的方向,就在不遠處,約略是海浪打上岸時留下的水際線的位置,有個紅色的貝殼在慢慢移動。他想靠近些,但也知道規矩──要有大人陪著才可以靠近有海浪的地方──就沒再拒絕我的手,讓我牽著他上前。我們一塊蹲下來,看著那個尖尖的貝殼。 「這是寄居蟹。」 「寄居蟹?」 總士還沒有滿兩歲,基礎知識的累積還不夠多,他會曉得螃蟹這種生物,還是因為我從市場上買回來在家料理的關係,因此,對他而言,有八隻腳跟一對螯的動物都叫做螃蟹,還不會區分各種不同動物之間的差異。 我指著貝殼給他看:「螃蟹沒有這種殼對不對?」 「嗯!」 「這個殼是寄居蟹暫時的家,牠跟別的動物借來住。等到住不下了或者壞了,牠就會再去借別的殼來住。」 「咦──牠好可憐,沒有自己的家嗎?」 「沒有耶……」 「我可以幫牠找一個家嗎?」 「你要幫牠找嗎?看看這附近有沒有空的貝殼?」 總士說到做到,立刻開始四下張望,我看著他的視線在海灘、水平線和下午的晴空當中漂移,晚了足足兩分鐘才發現狀況似乎不太對。要是在平常,他會立刻從我手中溜出去,開始在海灘上挖沙翻岩石找貝殼,但今天卻沒有這樣做,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 「總士?看到貝殼了嗎?」 他沒有回答我,灰藍墨色的大眼睛直直望著前面──似乎在向著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 「總士?」 叫了第二次,他還是沒有反應,海風吹在我們身上,揚起他柔軟的亞麻色頭髮,一瞬間我看見了很熟悉的──或者說,我曾經很熟悉的──表情。不是還沒滿兩歲幼兒的臉,而是一個──接近二十歲的青年的臉。 「誰……在那邊……」 明明是稚嫩的聲音說出來的話,聽在耳裡卻覺得背脊發寒,我下意識地把他拉近身邊緊緊抱住。他的體溫比我稍微高一些,聽說小孩子都這樣,是因為小孩子的體內有著火焰,是生命的火炬。我不知道這個說法究竟正不正確,總之使盡全力地只知道要抱住他,我怕我一鬆手,他就會走向那個正在呼喚他的聲音── 「一騎?」 鑽進耳中的呼喚聲又恢復成我已聽慣的柔軟嗓音,只是還有些茫茫然,似乎在做什麼夢。我不敢放開他。 「怎麼了?」 「那邊……在那邊,有什麼東西呢?」 這個問題我經常聽到,每天下午帶總士來海灘上散步,十次裡有六七次會聽到同樣的問題,但今天,這個問題卻不是發自於童稚的好奇心。我盡量維持自己的聲音平穩:「嗯──有世界,跟你的家……」 「家?」灰藍墨色的大眼睛眨了又眨,把我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跟螃蟹在找家一樣嗎?」 寒氣消失了,我感到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放鬆下來,呼吸跟說話也都正常了。我伸手去揉他的頭髮,把他逗得笑出聲來。 「對啊,像我們要回家一樣。我們回去吧,總士?」 剛剛還在我們腳邊的寄居蟹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不見了,我動手抱起他的小身軀,平常這是要看他心情的,假如他想自己走,就會發脾氣要求要下去;不過,他今天卻沒有掙扎也沒有生氣,反而伸出小手抱住我的脖子。 也許我在那一瞬間反應出的──恐懼,還是瞞不過總士。
2 味覺
「午安!」 「歡迎光臨。」 海神島的冬天比龍宮島長,冬天也比較少見到太陽,午後的冬陽算是相當珍稀。遠見帶著美羽推開「喫茶樂園海神島店」的門時,正是明亮的午後陽光灑滿整間店內的時候。甲洋和來主今天也都在店裡,一個在櫃檯後面整理玻璃杯,另外一個剛好擦完桌子。美羽一進店��就看到趴在靠窗的桌邊、手裡拿著蠟筆跟紙張在塗鴉的總士,立刻直接坐到他的對面去。 「總士今天也在啊!你在畫什麼?」 「畫船!」 「船?」 「是我的船啦!」來主從旁邊走過,講得一臉得意。「一騎帶他去港邊散步,我就趁機教他畫我的船!」 說是這樣說,但是一個兩歲的小孩是能畫到什麼程度,我覺得不用太期待。趁著美羽跟來主閒聊,我把總士交給他們兩個顧著,走回廚房裡開始準備餐點。搬來海神島之後,因為煮給小孩子吃的機會變多了,現在的咖哩也比較不辣,主要提味的材料改成蘋果跟蜂蜜。美羽也是主顧之一。今天的配料是雞肉,在下鍋煮之前稍微煎過、引出香味,然後再燉煮,煮得比較軟,即使是小孩子也不至於咬不動。 「一騎,反正現在店裡沒別人,你也一起去吧。來主,你夠了,不要玩總士。」 原本還在桌邊教導(或者說妨礙)總士畫圖的來主乖乖聽了甲洋的命令回去櫃檯後面,我用托盤裝了咖啡跟兩盤雞肉咖哩飯往靠窗的桌子走過去。先把盤子放在遠見和美羽面前,美羽一看到立刻眼睛發亮,迫不及待地抓起湯匙,說了聲「我要開動了」就開始吃;遠見吃了一口之後抬頭看看我,說道「這跟以前的味道不太一樣呢」。 「因為現在來店裡的小孩比較多,所以做成小孩也能吃得下去的味道。」 「是嗎?」 我覺得遠見似乎意有所指。 總士坐在美羽的對面,原本還在專心地拿著蠟筆塗鴉,聞到雞肉咖哩的味道忍不住抬頭看我。 「一騎,我也可以吃嗎?」 「總士還不行,你要再長大一點才可以吃。」 就算身體年齡(可能還包括精神年齡)成長的速度比一般孩子快,總士畢竟還只是兩歲的小孩,咖哩這種東西對他而言味道還太重了。不過,總士似乎不太服氣。最近他只要聽到「再長大一點」或者「你還太小了」或者「這是大人吃的」之類的詞彙就會抗議。 「不要!我也要吃!」 「不行啦。」 「不要!」 據說這就是所謂的反抗期。 甲洋跟遠見都用「那所以呢,你怎麼處理」的表情看我。對面的美羽很好心地開口提議「我的分一點給總士吧」。 「不要!」 「你要自己吃一盤嗎?」 儘管氣得臉紅紅、鼓著腮幫子,總士聽到這句話還是點頭。我站起來走回櫃檯後面的廚房,倒了一杯牛奶、拿出一個小碗、一支湯匙,從咖哩鍋裡舀了一匙、配上一小塊雞肉,同樣裝在托盤上端回來,迎面就是遠見一副「你會不會太寵他」的表情。 「因為你沒有付咖哩的錢,所以只能給你一點點。」 我用湯匙舀起咖哩,餵給總士,他吃下去立刻嗆到,反射性地哭叫起來:「好辣──」 解決的辦法早就等在旁邊,我把裝著牛奶的兒童用飲料杯插上吸管遞過去,讓他小口小口的喝。 「記住了嗎?等你不會覺得辣之後再吃吧。」 灰藍墨色的大眼睛含著眼淚看著我,但已經不再哭鬧,乖乖地挨在我旁邊。 「我看你遲早還是要煮回原來的味道的。」 遠見坐在對面,對我眨眨眼睛,表情還是一樣意味深長。
3 朋友
睜開眼睛的第一個瞬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那感覺──有點印象。以前會先看見木造的天花板,或者會看到灰白色的天花板,就是那種從夢中醒來時的感覺。 不過這次,最先看到的,不是我熟悉的木造天花板,也不是已有好一陣子沒看過的灰白色天花板,而是整片暗紅色的空間。腦袋過了幾秒鐘才正確地理解到視覺所回傳的資訊,手稍微活動了一下,還聽使喚。 「我……對了,我在船裡。這裡是來主的船。」 從總士兩歲之後,我開始沒辦法隨時陪在他的身邊了。原因在於強制發動的睡眠狀態。戰爭在這座島的外面持續進行中,我的狀況也漸漸不再那麼穩定。雖然我無法控制睡眠狀態的開始或是結束,想到這是力量的代價,其實也不那麼在意,唯一擔心的只有總士,畢竟父親年紀大了,還有戰後海神島重建的工作,也無法時時看顧孩子。關於這一點我只能向朋友求助,在我有預感睡眠狀態會發生的時候,先把總士寄放在別人家裡,就像以前──多久之前?我都忘了──父親不在家的時候,會把我送去皆城家或是遠見家一樣。 我下了船,這次醒來時天剛濛濛亮,碼頭沒有旁人,只有早起的貓兒在棧橋附近遊蕩,應該是在等捕魚的船回來,看能不能找到東西吃。換作來主可能會蹲下來逗貓,但我選擇了不打擾牠們,逕自沿著小徑走向路面電車的車站,目的地是近藤家。 劍司夫妻起得比我預期的要早。或者換個詞彙,他們可能是被鬧起來的?總之,雖然清晨六點半不是個適當的會客時間,我還是按了門鈴。出來開門的是劍司。 「早安,你今天是輪『早班』啊。」 「嗯,比我想像中的還早。總士是不是還在睡?」 「還沒起來,你跟我一起吃早飯吧?不過很抱歉沒辦法多招待你些,咲良夜裡被吵起來三次,我想等下讓她去睡。」 「不會、不會,你們辛苦了。」 「哈哈,這就別說了,我們還不是在循著你的經驗走。」 幼兒的哭叫聲從隔壁房間傳來,聽起來很像是肚子餓了。劍司跟咲良也不���第一天當父母,早就會認衛一郎的哭聲代表什麼意義,因為我立刻就聽到咲良哄孩子的聲音。她從開著的門看到我們,一手抱著兒子,一手對我揮手打招呼。劍司把奶瓶遞給咲良,示意我往另一個方向走。 在通往餐廚的途中,另一扇門開了,我很熟悉的小小人影出現在門縫裡面。總士應該是被哭聲鬧起來的,因為他滿頭亂髮,還在揉眼睛。 「劍司叔叔,早安……咦……一騎……?」 我蹲下身,伸出手,總士跟砲彈一樣直衝過來,讓我抱住他。對於一個兩歲、正在叛逆期的小孩而言,這個舉動應該算是非常少見。 「一騎……」 「早安,總士。我回來了。」 挨在我胸口附近的小肩膀在發抖,不過我得讓自己的聲音盡量維持平穩,他現在需要我給他安定感。 「你晚上自己一個人睡嗎?會不會怕?有沒有做奇怪的夢?」 亞麻色的頭在我懷裡左右搖動。 「真的啊,總士長大了,好勇敢。」 說是這樣說,我還是把他抱起來。他兩隻小手圈著我的肩膀,似乎暫時不打算放開。 「我們跟劍司叔叔一起吃早飯,然後就回家,好嗎?下午我帶你去海邊散步,好不好?」 他的頭點在我肩上。我抱著他走進餐廚,讓他暫時借坐衛一郎的兒童椅,跟劍司一起準備早餐。 「他滿乖的。」劍司跟我說:「還會陪衛一郎跟小菲玩。」 「開始有哥哥的樣子了。」 「明明自己也才兩歲而已。你看,他多黏你啊。」 「才沒有,這大概只會持續半天,到下午他就會不要我牽了。」 「你看起來一副很惋惜的樣子。」 「那當然,你等著瞧,等衛一郎開始不要你牽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哈!我可不希望那天到來!」 總士大概知道我們在講他,但卻聽不懂我們在講什麼,不吵不鬧地只是一直盯著我看。
劍司和咲良輪班照顧孩子,早餐結束之後換劍司接手去顧衛一郎,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擾他們,收拾好包包就告辭離開近藤家。總士吵著要我抱,大概是安全感還沒回來,我也不想違逆他的意思,或者說,我自己也需要安全感。有他在我身邊的安全感。 我把他過夜的東西背在背後,將他抱在手上,沿著清晨七點多的街道往前走,迎面走來一個少年,是我們認識的人。 「早安。」 「早安,馬利斯。你今天這麼早起?」 「是的,我有點事情要做。」 我們中間的對話只有這幾句,但我抱著總士走向路面電車的車站時,感到馬利斯的視線一直盯在我們身上。
* * *
我看The Beyond 1-6話時對於一騎和總士(小)幼年時期留下的各種想法,大概都集結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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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深港】Hurricane
太長了!分了上下兩章。 題目之所以不叫Typhoon是因為我在聽Luke Comps的同名歌曲 梁圳不出意外的被雷撕裂天空的聲音劈醒。 低氣壓已經將他所見的天空支配了一整天,他根據以往經驗提早了一會下班,回家做完一整套事情後在十一點就上床入睡,甚至因為睡的比平常早而翻來覆去了一會,果然就在清晨被自然的吼叫炸的頭皮發麻。 這次的颱風體量極大,明明還在東南亞的位置移動,深圳卻已經刮了一天一夜有如刀刃般的烈風。梁圳在把能做的做完了之後宣布全城進入備戰狀態,然後淡然的回了家迎接迦樓羅的降臨。 天邊還未微明,他摸出放在枕邊的手機打開微信,昨天的消息還停在氣泡裡: 「膠帶米字型貼窗.jpg」 「你貼了嗎!」 然後是對方的回復:「你貼成英國國旗了,要再貼一層方框。」,附贈一張「膠帶準時返工貼窗.jpg」。 「你港果然遍地人才。」他還記得自己笑嘻嘻的回復對方。梁圳接著滑動屏幕,接下來只有自己發出的一片綠色方框: 「晚上會降溫,你注意空調不要開太冷啊。」 「你們那邊改風球改的好快啊!風比我這邊還大嗎??」 「你有沒有儲備好東西?這颱風太大隻了,明天肯定沒辦法出門。」 「這風吹得我心慌,老是覺得它要從我這裡拔走什麼已經生根發芽的東西。」 「想到明天不能叫外賣了就很難受。」 然後就是最後一條:「江言晚安,你也早點睡吧。」 對方下午開始就再也沒有回過他,但是梁圳已經習慣了,何江言向來回復寥寥,也許是因為他比較少打開微信,也許只是不想回應,無論是哪個原因梁圳都已經淡然接受。 梁圳無意識扯著嘴角看完了自己這堆廢話,放下手機看了一會天花板,還是忍不住亮起屏幕給他發信息。 「被雷神快樂炸醒,早上好。」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切去公眾號看過夜新聞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有人在這個時間給他發了微信。 他有些驚訝的切回聊天介面,發現竟然真的是何江言:「同一個雷神,同一個早晨。」 這人被吵醒竟然還有心思押韻。梁圳一下子笑出了聲,打字回他:「你那邊有什麼關於颱風的早間新聞可以通報一下嗎?」 「5:53am還算凌晨。天文台掛上了八號風球。」 發出這句後的何江言決定掀開被子逼自己起身。他洗臉刷牙後拿著手機走到客廳去開燈,目光無意識掃過昨天放在茶几上的報紙,標題用黑體大字寫著戲劇化的颱風警報。他滴水未進,看著颱風的名字竟然看得有點餓,準備給自己做個簡單的早餐。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拿起手機給躺在幾十公里外的人發微信:「以前澳門曾經提議過用葡撻命名颱風,而且還正兒八經提交給香港氣象局了。」 對方很給面子的回復他一片哈哈哈哈,附加一句自己餓了。 何江言接著說:「以前也有人向氣象局提議用菠蘿包。但是港媒說颱風是直接說名字的,如果這些真的���被登記,日後我就會在媒體上見到『菠蘿包直撲香港』這種標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我不同意!在你拥抱自然前至少让我扑你一次。」 看到後面這條,何江言心裡那種「完全不想搭理這個人」的狀態又出現了。他回了對方一個意義深遠的lol,按下了麵包機的開關。 這邊梁圳放下手機發了一會呆,外面墮天使的詠嘆調已經漸漸逼近,雨聲的雜亂敲打和風聲的迫近壓殺像是管風琴奏響,似乎隨時耳邊會響起一聲NOW FALL,然後風神降臨,大氣爆發。 他躺在床上閉了一會眼睛,睜眼後洗臉刷牙開始接收今天的消息通知。他開了電腦拿起昨天買好的麵包,一邊啃一邊關注通報的動態,順便在群裡問了問,大家都乖乖縮在家中加班,甚至開玩笑的說要上遊戲刷風神以求好兆頭。 梁圳是不轉發好運說說的當代理性青年,何況颱風距離城市越近,他要面對的突發狀況就越多。他跟著他們一起開了遊戲掛機,順便在招募版看一下哪些地方有人反應停電,又去跟供電公司打了一會電話。 忙忙碌碌了一個小時,落雷不斷,他也不時被炸的頭皮發麻,一來二去的有點心慌。 他以前怕雷,後來被丟到遠郊辦事,每天都面對一秒兩個的火樹螢光在視野裡劈啪作響,慢慢就習慣了。但這次颱風不如往常,全城都拿出了十二分鬥志面對這場未知的殲擊戰,他處於一種隨時緊繃的狀態,那種驚嚇和恐懼慢慢地回到了腦海裡。 低氣壓肆虐,梁圳一下子有點暴躁,邊和各部門聯繫邊想,以前很怕雷的時候都會怎麼做? 事實證明他根本就不該想這些,因為在地鐵部門跟他合議完是否繼續有限度運營後,他收拾了一下,抓著車鑰匙出了門。 等他開到目的地已經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哪了。時間已經到了正午,天邊的雲黑壓壓的盤旋不散,他找了個開闊的地方停車,待在車裡打了個電話。 他的手機連接了車的藍牙,接通後對方的聲音便從車內四面八方圍繞:「喂?」 「你方便嗎,現在能不能下樓?」梁圳有點急,直接略過了名字。 「落樓?我現在在煮飯。」對方愣了一下,但還是回答他,「怎麼了?」 「那你快下樓接我,我要餓死了。」梁圳笑著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 他先抽了幾分鐘看讓手機一路連續不斷震動的新消息,然後趕緊伸手拿上車上的傘,推門撐傘站進雨裡關門鎖車。 就這幾秒的時間,雨點已經無孔不��的鑽進他的車,風也讓水滴有如尖刃一般刮過他的身體。梁圳一下子起了雞皮疙瘩,連忙繞過車後往單元門走。 他看見自己一路上想著的人快步從電梯間走出,隔著門看見他時震驚的表情,然後對方趕緊跑過來開門,一句你怎麼在這即將呼之欲出。 「菠蘿包直撲香港。」 梁圳舉著雨傘站在單元樓門口,沒心沒肺的笑。 何江言罵了他一句痴線,衝進雨裏抓住已經濕透了的菠蘿包,快速把他拉進單元樓的屋簷下。 梁圳被他突然大步跨過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把雨傘往前伸試圖遮在他頭頂:「哎你⋯⋯撐傘啊!唔擋遮你拿著把遮做乜——」 然後他就被對方大力的往前拉走,一直拉到單元樓下,轉身開門進了大堂才鬆開了手。梁圳給這股力氣拉的整個人懵圈了,看到何江言繞到他身後要關門又轉頭想跟上去,硬是給對方一個兇狠的眼刀剎住了腳步。 然後他看到面前的地面上還殘留著水漬,在他們把門打開進入大堂的這段時間,雨點已經密密麻麻的砸進了這不大的縫隙裡。而伸手將門拉上的何江言正面被風無情的吹拂,他不得不用另一隻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然後梁圳才意識到對方是不打算讓自己再被淋,猛的出聲:「江言,你衣服⋯⋯」 何江言微微側過頭看向背後的梁圳,沒有立刻回他。他接到電話從樓上走下來,襯衫長褲外面只套著淺色的薄外套,此時被雨水沾溼的地方已經深了兩個色號。何江言的頭髮也濕了,水滴沿著鬢角和下巴線條緩慢滑落,幸好不至於連眼睛都睜不開。 沒帶紙巾。梁圳腦袋一當機脾氣就上來了,忍不住譴責自己大老遠地跑過來給人添麻煩還沒點應急東西,剛才在路上就該被吹下皇崗大橋。 何江言比他清醒的多,知道自己還沒有開始受涼,現在馬上帶著這個準備發酵的菠蘿包上樓回家洗頭換衣服就好。 不過在他開口讓菠蘿包跟著他回家之前,菠蘿包搶先推著他往升降機走:「江言你快上樓上樓換衣服,外套濕透了會感冒的。」 x的我後悔了,我男神怎麼可以被一個破水果整成這狼狽樣。 何江言被推著往前,有一千個槽不知從哪裡開始吐:「你濕得比我嚴重多了⋯⋯天文台計劃改發十號風球了,小區建議高層業主在大堂聚集,樓上晃動比較厲害你可能會暈颱風。」 急火攻心的梁圳左耳進右耳出,他看到在升降機面前的工作人員猛的反應過來,超過男神往前衝:「唔該我地要上樓唔好停電梯——!!」 「哈?哇你都濕嗮咯,快d上去洗身啦,留部電梯俾你。」工作人員反應比較快,幫梁圳按了一部升降機開門,「幾層?」 何江言抓了抓濕了一大片的額髮,無奈的快步跟著他衝進去,跟工作人員報了層數。 衝進電梯間的時候他感覺到一瞬間的重力失控,皺著眉頭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當是氣壓變化對他的索取。 何江言所在小區安裝的升降機有一個好處,就是升起降落都非常快,有效避免廂內尷尬。梁圳和他無言對視還沒一陣子,電梯就猛的一降,然後他就拉著對方積快步走過走廊直達門口讓他開門。 走廊的窗已經被封死,但因為樓層高,風吹過縫隙的撞擊已然變成尖銳的刺嘯,兩個人都聽的有點毛骨悚然,趕緊開門進家。 何江言進門就把外套脫了丟進客廳的洗衣袋,先進房間給菠蘿包找件新包裝,然後再穿上自己原來的衣服。他走回梁圳面前的時候發現他濕透的皮膚裸露在空調房裡,竟然有點發抖,趕緊拉他去洗澡。 菠蘿包卻似乎對自己的新包裝有想法:「我想穿上次我留下來的優衣庫。」 何江言差點把衣服丟他臉上:「幫你拿衫仲撿!洗完出來再換。」 「好的好的,」梁圳及時讓步,接過上衣以外的衣物往浴室方向走,「我的包裡也有衣服⋯⋯啊,應該都濕了。」 「你包都濕嗮了。」何江言不悅地皺眉,問他:「過來做乜?」 「冇嘢,」梁圳笑著說,想起此行的目的而不好意思的用手蹭了蹭鼻頭,「突然好掛住你啫。」 打颱風了,我突然很想見你,所以我過來了。 「⋯⋯痴線啊你。」 何江言反手扭送著他進了浴室,猛的關上了門。 梁圳有點不知所措的回頭按著門,朝著外面的方向提高了一下音量:「江言你快去換衣服啊!」 「沖你的涼!」何江言背對著拉住洗手間的門,背過身也提高了音量。「我換完給你拿衫。」 「好好好好好。」梁圳乖乖脫去黏在身上的衣服掛好,打開花灑發出聲音給門外的人聽。過了幾秒後門外的影子才淡去,梁圳撓撓腦袋,對對方再三確認的細心感到無可奈何,嘴角卻揚的都快酸了。 等到梁圳收拾完自己快速出來,何江言已經舉著手機客廳等著了。他濕的地方不多,但是頭髮沒有倖免,不得不去洗一次。 「江言,道理我都懂,可是這樣貼窗真的很沒有美感。」一眼看到臥室的落地窗,梁圳忍不住嘴貧。 「我沖涼的時候你可以撕了再貼,如果你看著外面這麼大風也願意的話。」何江言拿著換洗衣物進浴室,頭也不回的笑他。 梁圳笑過他的挪喻,回頭走向臥室高大的落地窗。何江言在的樓宇正好面對維多利亞港,又已經夠高層,沒有什麼建築遮擋,遠邊的落雷看的一清二楚。梁圳一直覺得他當時在遠郊就是因為看得清雷有多遠才對彈鋼琴一般密度的雷聲無所畏懼,他在深圳沒有這麼高層的視野,雷聲前只能看到一閃,無形加重了壓迫感。 他把吹風機拿到窗邊,一邊看著外面的風雨欲搖一邊淡定的吹頭髮,放下吹風機時浴室裏流水沖刷的聲音染上耳根,他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心裏浮起一種淺淺的滿足。 不被雷干擾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現在家裡不只有他一個人了。 他很有很多的強項,但他偶爾也會忍不住像現在一樣被弱點暴擊,在這種他的軟弱凸顯的時候,還好有個地方可以把他所求的安全感找回來。 雖然出租場地給他找安全感的人看他的神情總是一副想打爆他頭的樣子,可能是低氣壓讓不速之客的到來令人比較煩躁。 何江言出了浴室,把自己的衣服丟進洗衣袋,叫梁圳拎去洗衣機開水,自己則要去接著煮飯。他丟下的湯鍋傳來陣陣香氣,如果不是梁圳這個不速之客,此時他已經做好面準備上桌吃飯了。 「不用不用,寶貝,」梁圳靈光一現,跑去廚房攔住對方主動獻殷勤:「我做給你吃。」 何江言一驚,下意識攔住對方緊緊盯著他,甚至沒計較他剛才順嘴冒出來的稱呼:「你要炸廚房?」 「我又不是柯克蘭教授,沒點炸廚房這個技能點。」梁圳一邊吐槽一邊往廚房的方向走,何江言看到這個動作再次忍不住攔著他:「但你也沒點會做飯這個技能點。」 何江言算是半個廚師,他對烹飪頗有領悟和熱情,全國各地風靡的港式茶樓就是很好的證明。裝修時他就對廚房下了心機,擺放設計、廚具選擇他都面面俱到,也經常在節假日下手做飯,足以見得他的愛錫。所以他一般不讓別人碰自己的廚房,也寧願自己做飯招待客人。 把廚房借給只會泡麵和切菜的梁圳來「做菜」,對何江言來說完全不亞���挑戰教猩猩煮東西。何況猩猩會老實做事,而面前掛著狡黠笑容的梁圳看起來不會。 不如猩猩的某人眼睛裡閃爍著真誠的光,還在試圖說服知名米其林大廚:「我認真的,我不做菜,我就需要一把刀一個烤箱。我這種只解決溫飽的人怎麼可能認真開火嘛。」 何江言狐疑的看著對方,在對方再三保證只切切菜叮一下絕對不開火垃圾保證收拾好出事他賠裝修費之後還是放開了他,叮囑他用正規流程做飯不準下毒後就被半推半哄的恭送去了客廳。 何江言給自己泡了杯咖啡,聽著窗外的風雨欲搖,倒其實也沒有特別害怕梁圳真的拆家。作為一個獨居的成年男人,梁圳做飯並不是不能吃,只是不美味而已,他已經不介意配合對方演出這種事情,畢竟梁圳嘛,偶爾也是要哄的。 他為自己的想法笑出了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後知後覺,對方在潛移默化中已經像颱風一樣侵襲進了自己的生活,他習以為常、自認身經百戰,卻也早已毫無防備。 等梁圳真的搞鼓好兩個小碟子,有點被加熱過的碟邊緣燙到的踱步出來的時候,何江言才真的有了一點面前這個人會做東西了的實感。 梁圳確實沒有開火,他直接利用了何江言剛切好的切片和幾個雞蛋,將絲瓜和火腿切片放在何江言習慣備好的麵包片上,雞蛋用熱水加熱到七分熟後用勺子挖出來,一塊一塊帶流汁放在最上方,包上錫箔紙和額外兩片麵包片一起丟進烤箱。 何江言頭一次感到滿意,他又吃了一口,問梁圳:「你抹了黃油?」 「啊,你的黃油塊我切了一點。」梁圳事後諸葛亮的向他報備,「藍色包裝的小盒子。」 「那你真會選,藍色的四十幾蚊一盒。」何江言讚許的點頭,果然貴是有道理的,錢甚至可以拯救梁圳的廚藝。「幸好你什麼多餘的醬料都沒加。」 「嘿嘿。」梁圳臉上出現了被誇獎的滿足,他探過頭小心的邀約:「你鍾意我可以多做。」 「不用了,我做得比你好吃。」何江言禮貌地回絕。「一個不夠。」 「我這就去。」梁圳啃完自己那份歡天喜地的過去廚房了。 何江言搖了搖頭,感覺自己下了次樓就回到了1983年,那時候有個小孩怕雷怕的只想往自己懷裡鑽,在風雨交加的季節需要一杯熱水緩解臉色的蒼白,時間跟他一起長了腳飛奔,當年的小孩已經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大人,頂著十號風球開車過橋兩個小時,只為了見他一面。 面前肆虐的是未知,身旁陪伴的是過去,他本該感到欣喜,心裡卻無故有些恍惚,似乎堪堪找不到自己的落腳之處。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何江言根本懶得吐槽他吃完飯喝完湯收拾完之後就站在椅子上隨意唱唱的行為,不過聽出來了唱的調子是遊戲討伐風神的bgm,回頭看著梁圳幾秒以示對他的鄙視。 「幹嘛?」梁圳指著窗外讓整個天都變青的風暴,「我幫你營造氣氛。」 何江言根本懶得管他。「你小心暈颱風。」 梁圳已經是第二次聽到他這句提醒了,他覺得有點搞笑,就算風再大,高層建築也都通過風洞試驗了,就算港珠澳大橋因為什麼看破不說破的原因給颱風吹沒了,高層建築也不至於會到暈這個地步。 不過他這樣站了幾分鐘後卻真的感覺到不對,天花上的吊燈抖動的幅度有點大,旁邊酒櫃門也發出一些不和諧音。風就像過重壓殺一樣往建築上捶,想起剛才抽空解決的平安大廈搖晃幅度的謠傳,梁圳終於有點明白了何江言的意思。 看來真的不能太在意頭頂的動靜。客廳比平常昏暗,梁圳也乾脆不選擇在客廳留著,所以他跑回了何江言的臥室看落地窗。何江言家在港島而窗面對維港,看不到港島那些高聳入雲的住宅和堅毅嚴肅的摩天大樓,所見的是侵略岸邊的風暴潮和尖沙咀的燈火通明。天邊像是被雲漂染的重墨,家家戶戶都開著燈,藏身於建築中的電路透過亮光四面八方映出了網。 那是梁圳的地方也會有的,市民給予的抵抗和堅守。香港在他的眼裡是如此的真實,他面前的燈火就是這座城市最耀眼的光。 梁圳坐回身後的床邊,順手把床頭櫃上的燈打開,當作自己也加入了這個戰場。往前探去,又有大樹被攔腰折斷倒在雨裡。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猛的一個機靈:「啊,我的車不會有事吧。」 話音剛落房間被徹底照亮,何江言拿著兩杯水過來,順手用胳膊開了燈。他跟梁圳一起坐在床邊,看著似乎要將城市狠狠撕碎的風浪,轉頭問他:「你停哪裡了?」 「樓下停車位。」 「準備叫保險公司吧⋯⋯唔係喔,」何江言臉上的漫不經心漸漸的變成了幸災樂禍:「自然災害不予理賠。」 「自然災害不予理賠。」 梁圳無奈的和他異口同聲,抓了抓頭髮倒在床上,「真是浪不死我,陪了男神又折兵。」 「改一改你痴線的腦神經,深圳人民可以從至少15%的人為疏失中解放。」何江言輕輕吹著自己那杯熱水,不懷好意的損他。 「是啊,比如說他們城主跑到香港才追回自己被颱風吹走的腦子。」梁圳說。「我對天發誓,我開車過橋的時候絕對沒有意識到這次颱風風力真的這麼大。我想著港鐵還在提供有限度的服務呢。」 「可是深圳地鐵中午已經停止運營了啊。」何江言又喝了一口,揉了揉太陽穴。 梁圳對於他有關注自己感到有些雀躍,但他沒有先注意這個:「嗯,我叫他們停的。江言你頭痛嗎?我看你揉了好幾次額頭了。」 「嗯,有點。可能是低氣壓。」何江言皺著眉頭若有所思。「我之前不會這樣。」 梁圳知道他額外的意思,他們就是城市外顯的表層,他們的狀態總是能忠實的反應城市的現狀。他們經歷了幾百次(對何江言來說甚至有幾千次)的颱風,卻從沒遇到過這種未見其影就已經邪風颯颯的衝擊。就像遊戲裡打boss,之前的難度只是無太大壓力的普通,這次卻猛的搭上了高難度的階梯,所有的裝備屬性都脆的像張紙,應對手法看似相似實則充滿未知和因此帶來的不安。 香港有著最高效卓越的城市排水系統和災難應對機制,他從未被天災逼到極限,梁圳自認自己和他根本不是一個等級。但如果何江言感到不安——而且是因為自己是否能安然度過這次襲擊而不安,那麼梁圳可能才是面對更多麻煩的那個。 梁圳開始覺得自己也有點頭痛了,雖然他提早料到,但是基層公務員如今真的必須在這種天氣下進行城市管理搶救。他開始在心裏乾巴巴的回顧上一場天災後各部門作出的反省和改善,祈願這場颱風不會將他們的努力化為烏有。 至少不要丟人的倒十幾萬棵樹。梁圳頭痛的想。* 兩個人各有心事,默契的沈默了一會。手機震動突兀的響起,因為被外面的氣流聲干擾,深圳在響了幾次後才捕捉到弱小的頻率。他不想打擾心事重重的何江言,決定出房間接起,並且去客廳給對方找點止痛藥。 藥片進入視野的時候何江言已經回神了,他看著有些乾燥的手輕輕將藥放在床頭櫃,心不在焉的點點頭表示他會吃。 「哪位的電話?」何江言隨口一問,順手拿起了水杯。 「⋯⋯特斯拉。」梁圳抓著手機,前所未有的覺得自己丟人。「他們問我車是不是出故障了,以及我怎麼去了香港。」 何江言差點被水嗆住,沈重的思考內容和梁圳的招供之間的反差讓他忍不住爆笑出聲。他不由得向後倒在床上,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特斯拉的服務真是跟他老闆一樣神奇,真系防不勝防。」 「請問這位港仔,你為什麼平常臭臉一個,卻笑我笑得這麼開心??」梁圳給笑的臉紅,根本招架不住這種羞恥,憤憤地說:「除了我沒有別的事情能讓你笑嗎?」 聽到這段話的何江言終於把自己從笑斷氣中解救,揉著生疼的太陽穴坐起來:「因為你總是搞笑的這麼獨特⋯⋯哈哈哈哈不行我要笑多陣。」 他坐在床邊低著頭笑,還特意摀住嘴不讓自己笑出聲,偶然抬頭看了一眼梁圳又破功了:「哇,你面紅嗮喔。」 連聲音都帶上了逗寵物的調弄。 「我⋯⋯」梁圳臉上根本掛不住,客服溫柔的關懷還在耳邊,被對方持續的笑聲搞得心裡又癢又覺得丟人,「你有事嗎??」 「好了好了,哈哈哈哈哈哈我不笑了。」何江言自知無禮,趕緊停了下來,眼裡都是還沒收拾好的笑意。「你快喝水吧,要冷了。」 「嗯。」梁圳撇撇嘴在何江言身旁坐下,接過對方手中的杯子撮了一口。 水已經涼了一些,但綣起手還是能摸到溫熱的暖意。這是何江言在梁圳進洗手間收拾自己的時候煮好的,梁圳必須承認他根本就不會向對方一樣過生活,對他來說換衣服洗頭已經足夠抵禦淋雨的副作用了。 大雨是對他的解脫,雨能幫他釋放長久的壓力和勞累;但是對何江言的束縛,他的一切身不由己都由雨助興。 何江言靜靜的坐在梁圳身旁喝著自己的那杯溫水,他臉色有些蒼白,眼睛一直在注視著窗外。他總是一個細心的人,但他對自己卻始終粗心大意,有時候梁圳想不懂他是真的忘記了自己,還是只是仗著自己的現狀去不在乎。他斜眼觀察了一會對方,確認他是真的忘了,怨念的出聲:「江言,吃點藥。」 何江言點頭,收回了手機。他側過身面對這梁圳,像是一個討價還價的小孩:「我想晚上再吃。我怕我想睡覺。」 「那你睡唄,我就在這啊。」梁圳有點莫名其妙地回答。 「我還要追蹤本港受災情況,如果嗜睡會給我帶來很大影響。」何江言說,他接著補充:「而且我很清楚,你絕對不會叫醒睡著的我。」 你睡覺這麼好看為什麼要叫。梁圳心虛的把這句話隨著水一起吞下去,轉而問他:「難道你現在頭不痛嗎?」 「不會很難受。」 「好吧。」梁圳無奈地應下。 此時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聲刮過窗玻璃,震的兩個人表情都有點變化。 梁圳平白無故覺得空氣有點瘮人,跑去客廳把已經濕透的包拿進房間。他剛才進樓的時候因為那段拉扯根本沒有顧及還背著什麼,包中原本裝著的換洗衣物被何江言拿去一併丟進洗衣機了,然而裡面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 何江言挑起了眉毛,把意外直接擺在了臉上:「沒想到你潛意識幫你做的事情比你有腦子的時候有條理多了。」 梁圳懶得管他花樣嘲諷,直接當成了對自己的表揚,邊說邊按下啟動:「我就是想著過來也有事情要做,所以走之前拿了台丟包裏。」 「那你在這裡處理吧,」何江言起身,「我去書房。」 「嗯。」梁圳點頭答應,招招手象徵拜拜。這是他們兩個人的默契之一,當有一方或他們雙方都有公事時,他們會主動避開對方行動範圍去做自己的事,並且不會將他人帶進這種距離。何江言的電腦在書房,所以他理所當然會掌握書房範圍的控制權;以前梁圳是在客廳坐在地毯上敲敲打打,後來留在何江言家的時間變多了,這個有點駝背的姿勢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何江言便叫他用起居室的桌椅。 他們是兩個不同的個體,有只屬於自己的家務事。所以他們嚴格地遵守這條界線,並用這種方式尊重和保護對方。 過了兩秒他猛的起身,叫住一隻腳已經踏入書房的何江言:「等下等下,我還忘了件事。」 「嗯?」何江言回頭看著他。他還沒來得及開書房的燈,廊燈柔柔的照在佇立在黑暗中的他身上,眼神裡還有反射的亮光。 梁圳先用手擦了擦鼻子,給自己做了一瞬間的心理建設後大步跨過去抱住了何江言。 「直撲香港。嗯。」 他們兩個人都洗完澡沒多久,相互身上都留著一點沐浴露的清香。他們也都吹了頭,鼻尖還能聞到一些彌留的乾燥,空調的溫度不高,但是還是有人捧起溫柔的泥土撒向自己,讓內心的種子破土出新芽。 何江言無聲的,有些恍惚的放鬆下來,微微揚起嘴角,伸出手回了他一個擁抱。 兩個人各自在自己的門內忙了一會,途中何江言抽空敲梁圳的門,叮囑他注意冷氣機,對方聽了事情原委後默默的看了一會外面那些張牙舞爪的不明飛行物體,頭一次覺得落地窗也不是特別好。 後來梁圳還刷到一條微博,有人的窗上飛來了一張童叟無欺的一百元港幣,他截了圖隔著一個房間發wts給何江言,說謝謝他報銷了他這次里程的油費,被何江言靠著牆笑了他一句痴線。 颱風在晚七點正式登陸珠三角,梁圳很遺憾未能得到這個天選之位。何江言在確認登陸後鬆了一口氣去廚房弄了簡餐,梁圳就沒這麼游刃有餘,被香味勾出來的時候還舉著手機看通報意外。他為了不錯過任何消息特意關閉了萬年的振動模式,劈裏啪啦的敲著鍵盤跟城管部門、供電部門、消防部門、應急部門、街道辦、派出所、教育局和氣象局追蹤動態,放下手機後又跑去拿好碗筷墊好桌墊,等著何江言上桌吃飯。 他看著差不多無所事事的何江言,報以羨慕的眼神。 何江言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你覺得我像是沒事嗎?只是港府至今未開始行動而已。你又不是沒看fb。」 「我聽到你在跟電話吵架了。」梁圳說,他把自己喜歡的菜夾到大廚碗裏,「但是至少你不用擔心道路水浸、車庫倒灌和街道停電無法解決。」 「是你自己的城市系統做得太差了。所有的問題都要確保可以在短時間內解決。」何江言說,動起筷子開始吃飯,「不過杏花邨又被水浸,還有學校受損,999打不通,保安局等著明天被罵死吧。」 梁圳吃著飯聽他皺著眉頭抱怨,點頭沒有接話。他知道何江言對自己的高要求,所以談論上司時永遠都走暴躁路線。但是何江言也是頗具自尊的人,他能在自己面前口無遮攔的指責是他們交情特殊,卻不代表自己就可以附和。何江言是在嘲笑自己,他不該也不會去嘲笑他。 所以梁圳總是在誇他,他知道何江言心裡不好受,他只想讓他開心一點。 吃完了梁圳也主動去幫忙收拾,跟著何江言一起把碗筷堆進消毒櫃。結束後何江言的手機也開始不斷傳來聲響,兩人無言對望了一眼,繼續颱風工作。 「如果水庫要排洪一定要提早通知一聲。」何江言進房前叮囑他。 我上次說了你也沒來得及發出通知啊。梁圳腹誹,點點頭跟他保證:「我覺得不會,有的話絕對先叫你。」** 在何江言第三次收到梁圳欲言又止的微信表情後,他關掉了電腦回到了臥室。 他開門見山:「我還有事,先躺著看手機。」 「好的好的。」要不是還忙著回復城市管理局,梁圳恨不得夾道歡迎何江言上床,畢竟何江言的臉色誰都看得出來不對,而且他中午的頭痛一直沒有緩解。現在已經十一點,兩個剛受重創的老人家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恢復精力了。 他們就這樣沒頭沒腦的又刷了一會手機,何江言���於敗下陣,他想要休息。 等他洗漱回來吃藥的時候聽到梁圳在傻笑,不由得有��頭疼:「你鬼附身?」 「沒有啊,」梁圳笑呵呵的等他上床,「就是我好像很久沒有在這種天氣跟你一起入睡了。」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自從梁圳用驚人的速度變成小大人後他們就不再有同居的機會,大雨傾盆只會增加出行的難度,因為一點害怕就能放下工作去對方身邊對他們來說早就是不可能的事。這種容許梁圳跑過來而且大難不死的巧合少之又少,這次真的是意外。 但畢竟他們這兩天面對的每分鐘都有意外,梁圳這個一點都不正常的行為反而並不出奇。 看見何江言沒再回他而是露出了一種無奈的、贊成他的神情,梁圳又開始笑,充分實踐人在喜歡的人面前都是傻子。 何江言被他整得有點無奈,又去問他:「笑乜啊?」 「我覺得好末日風啊,天災肆虐,人心惶惶,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的,但是先和自己喜歡的人睡一覺,早上再說。真是末日浪漫。」 「⋯⋯你的腦子可能又被颱風吹回深圳了。」何江言太陽穴突突的跳,感覺自己六成的頭痛已經被梁圳的支離破碎發言加劇到了八成。 他懶得管他,躺下身把檯燈調到暗一點的亮度,兩個人又做了收尾工作,何江言才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梁圳,讓他在他那邊的床頭櫃上充電。 梁圳輕車熟路的從抽屜裡找出另外一條,一起放在桌上充了電,然後躺下來安穩了沒幾十秒就開口: 「現在我覺得我們像是泰坦尼克號沈船時候抱在一起的老夫妻。」 「⋯⋯」 梁圳的聲音裡還有笑意:「我記得兩版泰坦尼克都是我們一起看的,我當時就覺得這種生死相依真震撼。」 「那是你經歷的少。」何江言說。 其實他一直都明白,屏幕中這跨越百年的重現當然會讓人心生嚮往。而他們永遠都做不到,這一瞬間他們還能共享被窩的溫度,可能以後的某時其中一人就已經化作抗爭的白骨。他不是沒有經歷過密謀和壓迫,也從不做自己能逃脫時代巨輪的醒夢。 他很想和梁圳說,這種事情早就不可能了,我已經被綁在十字架上,被按著頭不斷的下沉,我的命運不屬於我,不屬於你,你以後只會對這個早已預見的未來失望的。 他在床上放鬆,緩緩閉上眼睛,疲憊感終於任意肆虐。迦樓羅橫掃在他身上的烈刃和突風,長久以來持續的對立和仇恨,每一個遺留下的和新長的頑疾爬上他的肢體,耳邊是風鳴,軀殼被捆鎖,他的視野也像是被墨一層又一層的染上。 他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說他什麼,他倒頭溺進一片死水,一切知覺都隔著一層翳,他無法動彈。 他感覺自己在向下墜。他的腦海裡一片刺痛,意識越陷越深,越陷越無法維持。 梁圳看著他感覺不對,何江言的臉色已經完全蒼白,呼吸越來越輕卻越來越短,叫他完全沒了回應。他頓時把自己那點浪漫忘到九霄雲外,反應過來對方是累到鬼壓床了,又不敢大力晃他,只能搖著肩膀持續喊著他的名字。他抓住何江言冰涼的手指,想用體溫給對方傳達一點力氣,讓對方千萬不要在這種狀態下睡著。 梁圳偶爾也會出現這種狀態,知道努力掙扎可以從這個狀況緩過來,但在搖晃的時候發現何江言整個身體都是僵著的情況還是把他嚇得魂飛魄散。他煎熬的挨過了這十幾秒,終於看到對方猛的睜開眼睛大口喘氣。 梁圳霎時連話都不會說了,趕緊把對方扶起來先坐著,下床跑去倒了杯水,又看著何江言一口一口喝下去,緊繃的思路終於放鬆了一點。 不過說出來的話就沒這麼正常了:「爸爸你嚇死我了。」 何江言舉杯子的手一頓,心中百感交集:「我今日狀態不好,沒事了。」 梁圳知道是怎麼回事,連忙叮囑:「要調整好再入睡,抓著我的手別松啊,抱著我也行。」 「⋯⋯」 何江言抬手把床頭燈關了,用行動表示他對智障的漠視。 梁圳卻被嚇得有點不輕,他出了一身冷汗,心砰砰直跳,透過掌心被何江言聽得一清二楚。他抓了抓對方的手,小聲地說:「我會注意的,放鬆一點。」 然後他們都安靜了五分鐘。何江言不敢睡,梁圳也不敢睡,他們各自閉目養神了一會後,何江言抽開了手,傳達梁圳他真的要睡的信息。 不過梁圳先開口了:「你讓我瞎緊張一會就好了,我知道你沒事。我狀態不好的時候也經常這樣醒不來。」 何江言沒說話,捏了捏對方的指尖,閉上眼好好睡覺。 在他差不多要入睡的時候,欠打的聲音又出現了。 對方明顯是緩過來了,甚至已經百無聊賴的盯著黑暗想些奇怪的東西,喃喃的開口叫他:「江言,你有沒有覺得⋯⋯」 何江言撐起身子,用一隻手撫上梁圳的發頂,摸黑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個有點莽撞又溫暖的吻。 「Good night.」他用不大的聲音說,然後往對方這個方向側著躺下睡覺去了。 梁圳同學癡癡的維持著仰望天花的姿勢呆了一會,看了看身旁的人又摸摸自己的額頭,終於閉上了嘴。 可惜他們都沒辦法睡得安穩。 儘管聲音輕微,但是開關浴室門和衣櫃的聲響還是驚動了本來就易醒的何江言。他感覺自己身旁少了個人,瞇著眼睛往黑暗裡看,梁圳正在背著他的位置塞筆記本電腦進包。他的髮型亂亂的,本來就燙過的卷髮翹的更厲害了,打著哈欠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慢半拍。 「⋯⋯阿鵬?」何江言小聲叫他。 「嗯?」梁圳輕聲應到,回頭看向何江言:「對不起喔,我盡力小聲了。」 「沒事,是我不好睡。」何江言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返深圳?」 「嗯。」梁圳換好方便行動的寬鬆衣服,坐到何江言這側的床邊,「倒了很多樹,不少地方斷電七八個小時了,他們連夜搶修叫我回去指揮。」 何江言點點頭,拿出手機找到先前媒體整理好的中斷通行的道路給他看,「你注意繞路走。」 手機螢幕上映出2:16,距離颱風登陸已經過去了足足7小時。窗外已經不再傳來張狂的嘯聲,但是雨的軌跡依然是傾斜的,前赴後繼的撲進這片喘口氣沒多久的鋼筋叢林。 他叮囑對方:「帶件外套,外面還在落水。」 「嗯,我過跨海隧道就直接上高速。你發我一份唄,微信wts都行。」 「好。」何江言抓著手機準備下床,「我送你去樓下看看車還能不能出去。」 梁圳伸手把他被子往上拉:「不用,你有點憔悴,快睡。」 然後他在對方還準備爭執的時候湊上前,給了對方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不偏不倚地落在嘴唇上。 彷彿像是一句溫柔的晚安。 他起身笑嘻嘻比心:「梁圳愛你喔。」 何江言「⋯⋯」的看了他一會,剛才那點悸動瞬間煙消雲散。「那我繼續睡了。」 「嗯,你明早起來也要注意路況。倒了很多樹,儘量坐地鐵上班吧。」 何江言聽到這句話挑了挑眉毛,突然想到什麼笑了起來:「真的不需要我幫手?你的車還好嗎?」 梁圳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 「我總不能開你的車吧,雖然我也不是沒開過。」梁圳有點不淡定,「凌晨開右肽車面對未知交通狀況,這麼刺激的嗎。」 何江言沒想出更好的辦法,轉頭躺下了。「那你就下去看看你的車怎麼樣了,不行就開我的。」他說,「車鎖匙在鞋櫃上。」 「好,晚安。」 「Night night.」何江言太睏了,聲音裡已經有了一點呢喃。 梁圳轉頭準備走,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了床上已經睡去的人一會。 我真捨不得啊。梁圳想,有江言在的被窩真暖,我好睏,我好想再睡一會。 他小心的,溫柔的說了一聲「Night night」,輕手輕腳的關上了臥室的門。 聽到關上門的聲音,然後又靜靜的等待了幾秒,何江言終於僵硬的轉過身子,面向似乎還在搖晃的天花。他閉著眼睛,將被子又拉上來一點,似乎是覺得變冷了一些,窗外的雨聲也開始淅淅瀝瀝的迴盪在耳邊。 他似乎是放鬆了全身的肌肉,還有每一根神經,每個器官也慢慢的輕鬆下來,每一次呼吸都釋放出一些爭先恐後附上他的緊繃感,一直積壓的焦慮,它們將他侵蝕的滿目蒼夷,而在這場可以歇息卻無法歇息的颱風天,它們讓他面對自己的脆弱。 何江言開始有點想念剛剛走的人。 他明白對方是自己的麻藥,梁圳能給他的太少,能共同面對的也太少,他無法成為陪伴,甚至不能成為留在心底的人。但他依然覺得有點空蕩,颱風還未走,倒下的樹還橫陳在道路上,炸碎的玻璃被吹去遠方,他找不到真正的同伴,他孑然一身。 他意識模糊的祈禱梁圳不要出事把自己和他的車一起撞了,然後不安的、蒼白的再次入睡。 然後太陽升起,便是各自需要獨自扛下的海市蜃樓。 Fin. 兩個很長的注釋: *2012年颱風「韋森特」過境,深圳城市管理局的數據顯示,全市受損壞樹木約11.5萬株,超過3500輛汽車被砸壞。然而香港收到的樹塌報告為1387宗,使得各界重新審視深圳快速的綠化模式。雖然城建局表示只有10%的樹是真正需要重新種植,大批移植樹木、多次更換行道樹、樹種選擇不當的現象依然引起了多方反省和思考。 如今2018年強颱風「山竹」,深圳錄得倒伏樹木11680棵,香港發展局則收到14799宗塌樹報告,塌樹情況為本港史上最嚴重。 所以梁圳是開著何江言的車回家的,反正他們最後還不都是爬樹上班 **8月30日凌晨2時37分,港府新聞處發稿深圳水庫於2時30分排洪。根據《天災應變計劃》,深圳應該在排洪三小時前通知香港,若事出突然也應儘早通知。究竟是深圳通告的晚還是香港發佈的晚沒有直接證據,只是去年7月18日深圳在晚7點通知香港將於晚9點至翌日早7時排洪,新聞處於8時31分發稿,我的推斷是深圳通知本來就未留出足夠時間,新聞處發稿也有延遲,才導致了這次的馬後炮。8月29日中午新界遭遇水浸,凌晨的洩洪多多少少會對這些地方有影響。 有些東西沒能好好地寫出來,他們陪伴在對方身邊,但他們依然只能單打獨鬥,短暫的歇息在對方身邊是「這分鐘仿似伴侶至少並非孤獨過」。 何江言的鬼壓床實際上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高中三年到現在經常進入這種情況,據說是肌肉先一步放鬆導致的。我嚴重的時候一個中午會出現三次,接近缺氧了才掙扎起來。 梁圳最後心理活動是我的真實寫照,我很睏,我真的很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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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青
一陣冷風吹來,我本能的拉拉衣領,雙手插入大衣的口袋裡。突然,右手觸到一些冰冷生硬的東西,我順手將它拿出,原是三個硬幣。
「嘿!就剩下二塊五毫!」我露出了一個尷尬的苦笑。這就是我僅有的財產!只足夠搭一次巴士,或是一個麵包的代價,看樣子明天要挨餓了! 正當我低頭瑟縮時,突然被一個側面跑過來的讓給猛撞個正著,使我跌坐了下去,待我看清對方原來是一位急奔的女子時,站了起來,剛站穩腳,又來了那麼一下! 我又被撞了跌坐下去,這次是個男人! 「喂!梅青!等一等!梅青!」 那位男士把我撞倒後,並沒有停下來道歉,仍繼續的追趕那位女子。 跌坐在地的我,拍拍屁股後的灰土,突然眼睛一亮,地上的一包小物品把我吸引住了。我彎下腰,吧它拾起。 「哦!是一隻女用皮包,是誰掉下的呢?咦!厚厚的,裡面一定是裝滿鈔票!」 說著,我打開它,心裡不禁震了一下,啊!那麼多錢,至少有一萬元以上,哦!還有一張身份證!」 我取出了身份證。是一個叫陳梅青的女子。會是剛才撞倒我的那個女孩子吧!於是我就在原地等著。 冷風依舊呼呼地吹來,我不禁又打了個寒噤,全身瑟縮著,提起左手腕看了看表,已足足等了一個小時,看樣子這位梅青是不會來了!我幹嘛那麼老實,在這兒等她,這些錢就比我的二塊半多了不知幾千倍。她到底是幹什麼的呢?結婚了嗎? 「唉!我管她是幹什麼的,真是好笑。」 說著,我拿起了那疊鈔票。心想︰「從大陸來香港,今天還是第一次摸到這麼多的鈔票,該我來過過癮,數數它!」 我開始一張一張的數。總共是一萬二千元!我又把這些錢放回皮夾子內,閉目思索著︰「這月的生活,包括房租在內,啊!我這個月就不用愁了。 「不行,我不能佔為己有,這不是我應得的,我不能要它,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再窮、再潦倒也不能要這非份的錢!」 我前後思考著,最後還是再等下去。 一分一秒的過去,依然不見有人來尋這個皮包,我又看了看表,過去了半個小時。 「哎!冷得要死,我不能再等了,先帶回去再說吧!」 於是,我離開了現場。繼續往前走,到了市場附近,爬進了那用七百元租來的小閣樓。躺在床上,取出那張「陳梅青」的身份證,再次的看個清楚。 這姑娘長得還清秀的,一九七五年生,才二十歲,可說是真的小姑娘!接著,我把皮包內的鈔票及一些紙張取出,裡面儘是一些「董事長」、「經理」級的名片。嘿!還看不出來,這小妮子,交的都是一些名流豪客。 這筆錢是否應該送給秦梅青呢?不!我何必那麼傻,她是有錢人,而且又不知道是我撿的,有了它,我可以至少有幾個月不愁生活費! 我翻了一個身,側臥著。又想道︰「不行,我不能那麼做,我雖窮,志可不窮,還是還給她,明大上午就去等,或許她會再來找尋的。」 我把皮包放在枕頭下,然後抱頭呼呼大睡。直至次日上午十時。才懶洋洋的起床。 又是一天了,這一天又不知要如何的過了,一大到晚總是迷迷糊糊,這種日子也過得太苦,太無聊了。 梳洗完畢,我對著那個破了一角的鏡子照著,已經足足三個月沒工作,總是混不出一個名堂來,哎!也真叫人心煩! 走出了低矮的木門。我來到那個昨天揀到皮包的地方,我站立在那兒,兩眼開始注意來來往往的女孩,但就沒有一位像是身份證上的相片秦梅青。 足足等了四個鐘頭,再也沒有耐心等下去了,同時肚子開始感到餓了,我到了旁邊的一條小街,買了一個包子。吃完了那個包子後,我露出了一個苦笑,現在我可是真正的一文不值了,身上所有的也只有這套衣服和手上這個破表了。 我又經過了那個地方,就在那兒呆了十分鐘後,心想︰我再呆下去,可要挨餓了,於是離開了那個地方,想去替人打零工了。 到了黃昏六點,我才收工領了錢。又經過了那個地方,當我剛到達,有一個面貌很熟悉的女子,正要上一輛的士,女孩子是誰?我一時就想了起來,她不是秦梅青嗎?不錯!是她!我向前追了過去,大喊︰「喂!秦小姐!秦小姐!」 但是車內的人和司機似乎都沒有聽見,車子只顧向前駛去,我停住了追趕,望著遠去的車子所留下來的煙塵。 我拉拉衣領,往住處走去。洗完澡後,到樓下的小店坐下來,向老闆說︰「老闆!來一碗牛肉麵!要大的,順便來個鹵蛋。」 「好的!你坐一下,我馬上去弄。」 「哦!對了,老闆!」老闆轉身時,我又把他叫住,說道︰「再給我一杯米酒,及切十元的豆腐乾和海帶。」 「好的,馬上來!」 望著老闆的背影,我自言語道︰「餓了一天,才吃了一個饅頭,可真餓死了!工作一個下午領了八十五元,現在非好好吃它個夠的。 酒足飯飽,又難受起來。哎!這段時間可真不可挨,到那兒去好呢?附近那個「鳳姐」阿芳,倒是蠻溫柔的,可是我口袋裡的錢,不夠我摸她一下。看來別多想了! 我走出了街口,開始在人行道上一步一步的走著,又來到了那個地方。我看今晚就耗在這裡吧!就不相信這個秦梅青不會再出現。 我依靠著騎樓的石柱,從口袋裡取出包煙仔,點燃一根抽著。時間隨著一輛一輛從眼前經過的車子而溜走了。我又看了看表,已是十點一刻了。秦梅青的影子依然不見,垃圾桶的頂蓋上皆是我抽到底的煙蒂,我又抽完一根,順手一扔,唉!可沒有耐性再等下去,回家睡覺吧! 回到了住處,住在對面的阿英,剛從工廠上完夜班回來,兩人見了面,點頭微笑打了個招呼。我開門鑽進屋裡,躺在床上沒多久,突然有人敲門。 「誰呀?門沒鎖進來吧!」我依然躺在床沿說道。 「是我!阿英!」聲音隨著門響聲同時進了屋。 我猛然從床上坐起來說道︰「阿英!是你,怎麼了?又要找我玩牌了?」 「是啊!今天非勝你不可!」她也坐在床沿,與呵呵得很近。 我定了定眼瞧了她,今晚阿英穿著一件極短的裙子,和極透明的上衣,不但白嫩的大腿露出了大半截,那豐滿的雙峰,也顯得更迷人了。看得他心裡砰然跳個不停,口水幾乎流了出來。 「看什麼?」她白了我一眼,又笑著說道︰「到底玩不玩呀?」 「你不怕像上次一樣,把人也輸給我了?」我露出了一個很得意的笑容。 阿英是個未足三十歲的少婦,她的丈夫還在內地,她單身在港做電子廠女工寄錢養家。上次是一個公共假期,兩人足足玩了三個多小時,阿英不但輸得精光,還欠了我幾百快錢。最後想翻本,就以身體作賭注,結果陪我睡了一晚,給我佔了一次便宜,落了個「人財兩失」。 「上次你最壞了!把人家的錢贏去了,還整個晚上弄得人家上氣接不了下氣!差點下不了床,今天我非報仇不可!」 「來吧!我奉陪!」 我從抽屜取出撲克牌。兩人坐在床上,開始交戰起來。 阿英的坐姿實在很難看!比上次更隨便,我開始洗牌,但阿英的兩隻大腿卻不時的騷動,並八字大開,短裙面的紅色三角褲,看得我心亂意迷,洗牌時連掉了好幾張。 看樣子,阿英今夜是有備而來。果然不錯,不到兩個小時,我把所有的錢統統輸進了阿英的口袋。 我說道︰「我輸光了,不想來了!」 「再來嘛。沒錢,我可以借你一百元!」阿英說著從胸罩內取出了鈔票,抽出一張百元大鈔交給他,然後又把它放進胸罩內。因為胸罩扣子太緊,鈔票放不進去,阿英解去了上衣一個扣子,猛拉胸罩帶子,總算吧錢放了進去。 就在她猛拉胸罩帶子的那一剎,我瞧見了她那豐滿的雙峰,心裡又起了不規則的波動。兩人又打了起來,阿英的兩腿不時的動來動去,我的眼睛也從撲克牌上不時的移到她的兩腿之間去。 結果,告貸的那一百元又輸了。 阿英起身說道︰「不玩了,你欠我一百元,明天可要還我!」 阿英說完就退出我的房間,回房去了。留下我一人在自己的房間,心裡老是想著她動來動去的大腿,及那豐滿的雙峰,臉上直髮燙,在床上翻來翻去,無法入眠。 真他媽的!阿英這妮子,贏了錢不打緊,連我的心也給抓了過去,害得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越想心裡越難受,苦死了! 無法入眠,乾脆下床,我就只穿著一條短褲去敲阿英的門。她沒有回應,我自己開了它,門沒上鎖,推開們,我就闖進了去。 一進門,的眼睛就看飽了。阿英正全身赤裸的準備上床,見我闖進來,趕緊鑽到被子裡去,並破口大罵道︰「死男人!你怎麼那麼不要臉,穿了短褲,跑來我房間,也不敲門的,快點出去!」 「你又何必那麼緊張,你的身體我又不是沒看過,還假正經!」我嘻皮笑臉的坐在她的床沿。 「你想幹什麼?」她白了我一眼。 「我的那麼一點錢全輸給了你。」 「怎麼了?不甘心嗎?」她笑了笑說。 「不!輸得心服口服,只是你不僅鈔票贏了去,也把我的心給帶走了!」 我一面說一面鑽進被子裡去。 她並未注意到我這舉動,只是好奇的問道︰「我怎麼把你的心帶走了?」 「是啊!你把我的心帶進你的房裡,我要來找回它。」 我說著,我的手開始不規矩起來。 「你、你在幹什麼?」 這時,阿英才想到我話中話的意思,要把我的手移開,但是我用力的將她抱住,嘴唇並湊了上去!我的手順著她的身上撫摸了起來。手指觸到胸部,按住了高聳的乳房,她也把胸部向前挺,我就輕揉她著乳房。 我把深藏著的慾火,盡力地在點燃著!而阿英也是一個渴望滋潤的女人。兩個人好像乾柴烈火,已燃燒得無法控制。 擁抱、接吻,已止不住火頭的衝動,好像有魔力的手一樣,已經將她摸軟了,人也沉醉了…… 我在她的陰唇上摸弄幾下,覺得嫩穴中已濕濕潤潤的。她也用手來摸我的陽具,這時我已是又硬又粗。我分開她的雙腿,騎在她的身上。提起陽具,就往小肉洞一頂。一條粗硬的大陽具就插進阿英的陰道裡去了。 「哎呀!」 我用起功夫來,一下一下的抽頂,一出一入的抽插著,阿英也作出了反應。 我用了很多的功夫,先是直頂,每一下都把陽具連根插入,頂了一會兒又把陽具拔到陰道口,只留一個龜頭在和小陰唇磨弄。 阿英被磨得把屁股往上直迎。我感到阿英往上迎,就故意後退,不把陽具頂進去。阿英癢得屁股直擺,口中浪叫,, 「好男人,頂到底嘛!我那核好癢!你不要耍我啦!快用力呀!頂到底呀!快呀!快頂進去嘛!讓我痛快一下啦!」 我又改變了方式,放開她的雙腿,叫她夾住我的屁股。然後雙手抱住阿英的脖子,讓她飽滿的雙乳緊貼我的胸部,同時把下面的陽具,也用力狠狠插了兩下。然後,又淺淺的在穴口上磨了六、七下。 她感到陽具插得重的兩下,口中就「啊!啊!」的喘兩下,我淺淺的磨那幾下,她就「哎!哎!」地輕哼著,並且把屁股往上直迎。這樣子幹了二十分鐘,阿英的淫水流了很多出來。他又使出了一種頂的力法,用力一下,陽具一頂到底了,人就伏在阿英的身上。陽具整根插進了之後,我就緊摟阿英,阿英也把雙腿夾緊。我也不抽頂了,就把屁股左右的搖擺,使陽具在陰道裡左右的搖擺著。 阿英一試這幹法,嫩穴裡的一根硬棒,左右搖擺得小肉洞裡奇痕無比。這種痕癢,有講不出的舒服又難過。由穴口一直癢到花心,不住地癢,而且還帶著酥麻呢! 我愈擺愈有勁,阿英也麻痕得騷水直流,同時把我緊緊摟著亂叫。不停地把下體往上迎,往上送,騷水也流得更多。 阿英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了,自己把本來夾住我腰的雙腳往上直伸,屁股也往上挺起,像要把我插在她陰道裡的肉棒吞到她肚子裡似的。 我見她浪得很厲害,搖擺得也更辰害。阿英繼續的叫,也繼續把大屁股往上挺送,把陽具往穴裡送,雙手抱緊我浪叫道︰「我,丟出來了!」 阿英一叫丟,穴裡就「滋滋」一陣響聲,羅漢腳感到龜頭一熱,身子也一抖。一陣奇異的舒服,傳遍了全身,也傳遍了兩人的全身。 一聲「滋滋」聲中,我的陽具也把一股濃精對著阿英穴裡猛射,把阿英燙得屁股一擺一擺的。 這個晚上,我上半夜就在阿英的房間裡過。到了下半夜,我又溜回自己的房間。 次日,阿英又到工廠上班去了。我則一直睡到九點半才醒了過來。心裡暗自思量,我是非在上午開始工作不可了,否則不但要挨餓,連阿英那一百元也無法還。 我開始出去找散工,就在西洋菜街市場的一塊大木板上,我看到了太子道有家人需要打雜臨時工的紅字條。這麼近,可去試試了。 我照地址到了這家,按了門鈴,對講機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找誰?」 「我是來應徵打雜的。」 「哦!進來吧!」話一說完,門自動開了。 上了二樓,我又按了一次門鈴,一位穿著迷你透明睡衣的小姐半開了門,我再次告訴她是來打雜的。 因為對方的穿著,使得他不敢正視她。 「把窗戶擦乾淨,地上用肥皂粉洗乾淨,廚房浴室也要一併洗洗,其他的鎖事我隨時想到隨時告訴你。」 「知道了!」我抬起頭看她。覺得這小姐好面熟,奇怪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她一面似的,我想著,不覺又看她一眼,胸罩和三角褲透過睡衣看得清清楚楚,連身材也隱約可以看出是那麼的健美。 他開始打掃天花板上的蜘蛛網,一面工作一面想著這位小姐到底在那兒見過面,但就是想不起來。 這位小姐也將睡衣換下,穿上了襯杉及熱褲幫忙著。她不時偷偷瞧著我,心裡自語著︰「這位後生,身體長得很強壯,充滿了男性的渭力,看他的樣子是一個老實人,卻那麼可惜,要靠打零工過活,不知他是那裡人?」 兩個人各懷心思的把工作做完,已是下午一時了。就在我從她手中接過報酬時,我猛然想起,她會是秦梅青嗎? 沒有經過考慮,我就開口問道︰「小姐!恕我冒昧的請教一件事情好嗎?」 「什麼事?你說吧!」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後,又說道︰「你請坐!」 我在她的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後,說道︰「小姐!恕我無禮,你是否叫秦梅青?」 說完我兩眼瞧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是啊!我叫秦梅青,你怎麼知道的?」她十分奇怪的說道。 「你真的是秦梅青?太好了!」 「不錯!奇怪了,你怎麼知道?」她斜著頭不解的問道。 「總算該我找到你了。」我十分高興的說。 「找到我?」又是使她摸不著頭緒。 「陳小姐,你是否掉了一個皮夾?」 「沒錯!裡面還有一萬三千元及身份證!」她十分驚奇的說道︰「我一直想不起,我究竟在那兒丟掉的,難道說你知道它的下落?」 「是啊!」我點了點頭後,說道︰「不但知道,而且也消楚證件及鈔票還在。」 「真的?在哪兒,快告訴我!」她站起來,坐到我身邊來,又說道︰「鈔票我倒無所謂,只是身份證及那些名片不能丟掉,先生你能告訴我嗎?現在東西在甚底地方?」 「在我這兒!」我看了她一眼又說道︰「是我撿到的,我現在放在家裡!」 「謝謝你了!」她鬆了一口氣又說道︰「身份證總算找到了,補領好麻煩的!」 他起身說道︰「我現在就回去拿,你在家等我吧!」 「不急!不急!你下次出來時,再帶來就好了,不必那麼麻煩跑來跑去的。」她把我拉住,又說︰「先坐下來談談。好嗎?」 我又在沙發上坐下。她去沖泡咖啡,交給我一杯後說道︰「先生!對了,還沒請教貴姓哩!」 「我姓盧。」我臉紅紅的說。 她又是一個微笑。我不好意思的抓抓頭。 「對了!廬先生!你在那兒撿到我的皮包的?」 「陳小姐!還記得有一天晚上,就在彌敦道一間銀行門前,你被一位先生追趕的事嗎?」我把事情的經過完全告訴了她。 「真抱歉,那天因我太氣了,把你撞倒後,沒向你對不起就跑掉了!」她感到歉疚的說︰「又害你找了我二天!」 「沒關係!不必客氣,這是應該的。」 「我真欽佩你的為人和人格!」她伸出手握住我的手。 「我們能做個朋友嗎?」她兩眼流露出真情看他。 「做朋友?」我興奮地說︰「真叫我受寵若驚,不過……」我低下了頭。 「不過怎樣?」她問道。 「我怕我沒資格。」 「這你就不對了,做朋友最主要的是真誠,並不在於資格!」 「真的?我真有此榮幸?」 「這是真的,感到榮幸的是我,能交上你這位誠實的朋友!」她雙手緊握住我,傳來一股熱流,滲入了我的心窩裡。 「那我們是朋友了,真是有綠!有緣!」她高興的叫起來。 「這可真是有綠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了。」 「我也是這麼想!」 「盧先生!今天晚上我請客,座祝我們的相識!」 「好……」我興奮得說不出話來。 「就這麼說定了,晚上六點半你要來接我!」 兩人約定後,我高高興興的回住處去了。他睡了一個很甜的午覺。也做了一個很甜的美夢。夢中當然有她。 到了晚上六點半,我準��去接她,並帶了那個皮夾交給了她,她看了一下後,放進手提包內。 「你不數一數?」 「我相信不曾少一張的。」 「那麼有自信?」 「如果我不相信你,還與你交什麼朋友?」她甜蜜地笑了一笑。 「我們走吧!」 兩人等的士時,她問道︰「你喜歡吃什麼?」 「隨便!」 「那我們去尖沙咀好嗎?」 「好啊!好久沒有在尖沙咀吃東西了。」 我們到了尖沙咀後,就在一家海鮮酒樓坐下來。 我們點完菜,梅青問道︰「要不要喝酒?」 我點了點頭。 吃過飯後,梅青說要到我住的地方看看,我不想讓她看見我的窮態,又拗她不過。到了我的住處,梅青跟在我身後,進了小閣淒。 梅青感概地說道︰「你這樣的處境還路不拾遺,真令人感動!」 我不好意思的說︰「快別笑話我了。」 「還是個正人君子,好男人!」秦梅青讚美了我一句。 「壞的還在後頭呢!要不要聽!」 「說吧!我真想領教哩!」 「我在這床上贏過對面房裡阿英的錢,並且贏了她的肉體,壞不壞呢?」 「願賭服輸嘛!你有什麼壞呀!餵我們也來玩玩如何?」 「我可沒錢和你輸贏哩!」 「你可以學那個阿英,用身體做賭注嘛!」 「你在說笑,我是男人,難道臭男人都有人喜歡嗎?這怎麼可以呢?」 「我不是說笑,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男人!」 「真的?那不用賭了,我現在就認輸好了!」我說完,突然一把把她抱在懷裡,同時把嘴唇貼到了她的唇上。 梅青的一顆心「砰砰」亂跳,嘴裡想說什麼,但被我的嘴唇封住了,說不出來。我把右手直伸入她的衣服內,又透過內衣,脫下她的胸圍,一把便抓佐了那只肥白的大乳房。於是又捏又搓,玩個不休。 梅青本來還在爭扎,想推開我,但給我抓住乳房後,只覺全身血液沸騰,一點反抗力也沒有了,就像小鳥依人似地偎在我懷裡,兩手緊緊抱住我的腰。 我又俯下頭來,深深地、熱熱地、死死地吻住她的小嘴。過了一會兒,我抱起梅青往床上一放,就忙著脫光自己的衣服,再接著就一件件脫去梅青身上的衣物。 梅青全身好白,乳房肥大,豐滿又渾圓的大屁股,一對修長均勻的大腿,陰戶高高的,陰毛很長但是很稀,並不太濃,兩片陰唇比一般女人要肥大些,但很紅嫩,不像有的女人是紫紅色的。 梅青坐了起來,雙手握著陽具。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我的陽具硬得好狠,翹得高高的。龜頭也漲得紫紅紫紅的,硬得發亮,上面的肉刺也硬硬的。 我的陽具硬得難耐,就說道︰「梅青我好想插你!」 梅青笑著說道︰「先讓我吮一吮!」 梅青很快的就爬到我的身上,兩隻大奶子一擺一擺的。我摸摸梅青的奶。她倒身過來,我把腿一跨.屁股向上,大陽具向下對著她的臉。梅青雙腿分得開開的,這時我的臉也正對著她那美妙的私處。 梅青捏住了陽具,張開嘴.伸長舌尖,對著龜頭舐了起來,龜頭漲得成紫紅色的。梅青又張大了嘴於是一口把陽具吃入,原來吮吸起來。我低下頭,對著她的陰唇上也伸出舌尖舐了起來,一口就咬住梅青肥大的陰唇,把頭舉起來她的陰唇被拉得好高。 梅青不但沒叫,反而將屁股往上送,意思是要我狠咬。其實我也沒咬,是在啜吸。 忽然間,梅青吐出大陽具說道︰「好人,用力點,怪癢的。」 於是我又把她的陰唇拉得很長。梅青又把陽具吃進嘴裡,用力吮吸,並用嘴唇墊著牙齒輕輕咬著。 我把她的陰唇咬了一會兒,就伸出舌尖來,對她的陰道口一下一下地舐著,梅青的屁股擺了兩下。我就一下子吸住了她的陰核不放。 梅青又把陽具吐掉,叫道︰「啊呀!好癢哦!你舐到我的花心了,好舒服呀!」 我把陰核吸進吐出的,來回的逗弄著,梅青叫道︰「哎呀!正吸上要命的地方了!好過癮,用力點,將花心吸出來,我死了,我快死啦!」 我吸吮著梅青的陰核,梅青忍得臉也紅了,她的身子亂抖,騷穴裡的水一股股直向外流。梅青道︰「好人.快點來幹穴.浪穴癢死了,要用你那根有肉刺的大肉棒來通通穴眼,替我止止癢呀!」 我笑道︰「你自己弄好了!」 我躺在床上,大陽具翹得好高。梅青坐起來騎在我的肚子上,手上握住我的陽具,自己往陰道口抽插了半天,龜頭插進去後,梅青往下一坐,小嘴一張,大肉棒已成條坐進穴裡,梅青坐了一會兒就開始晃了,大白屁股下磨呀磨,坐到穴裡的陽具已經看不見了。梅青拚命的在懷裡用力的跳,我們交合芝處也「咕咕支、咕咕支」的在響著, 梅青跳了一下,兩隻奶子就連連擺動,她對我說︰「快抓住奶頭吃呀!」 我抓住奶頭往嘴嘴一含,就用力吸吮起來。梅青坐了百餘下,跳不動了。就趴在我身上。我用大陽具向上頂,頂得她「哎呀!」直叫。 梅青被頂得又浪起來了,叫道︰「哎呀!大陽具上的肉球,在漲我的穴了,我舒服死了,哎呀我耍丟了,我忍不住了,丟.丟出來了!」 梅青說丟,陰水就射了出來,人也不支了。我爬了起來擦擦大陽具,又擦擦她的陰道口。大陽具不禁又翹了幾下。我把梅青向床沿移過來,又把梅青的身體反過來,臉朝下,屁股朝上。 梅青趴在床邊,屁股翹得高高的,我挺起大陽具,對準她的穴眼。就用龜頭先在穴口上頂,又磨弄穴口。梅青急得將屁股往我湊過來。我扶著梅青的屁股,把陽具往穴裡一頂,「滋!」一聲,大陽具又插進她的肉體裡了。 梅青把嘴一張,喘著氣道︰「哎呀,弄進來了,好漲哦!」 我開始,慢慢的輕頂,一下一下地閃幌。輕頂了六七十下,就慢慢的加快了,梅青叫道︰「哦!我的小穴吃到大肉腸了,快,用力頂吧!」 我這次用雙手由後捏住她兩隻大奶子,抱得緊緊的,狠狼的狂閃猛插。 梅青又叫道︰「啊!好美,裡面又麻又酥,哎呀呀!要破了。」 這時,我也已經到了最美的境界了。全身又酥又癢,一股熱熱的濃精射了出來,灌入梅青的陰道裡。 梅青也叫道︰「哎呀,我又丟了!」 兩人同時達到了高潮,真是欲仙欲死,簡直無法比喻的刺激!舒服!但我沒有拔出軟下來的陰莖,仍然讓它留在梅青的穴來。我們兩人互相緊緊擁抱著,幾乎要融成一個人,四片嘴唇緊吻在一起,而我的兩隻手又抓住梅青的兩個奶子輕揉慢搓。 我們熾烈如火,共同渡各纏綿溫馨的一夜! 以後,我和梅青開始一起創業,共同生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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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翔番外 青羽相隨
*哨兵響導PARO *物吉X後藤 *OOC可能有 *本篇後面可能就沒他們戲份了所以就寫了個番外 *然而為何會破萬字我也不知道 與物吉相識,是在後藤藤四郎剛滿十二歲時。 後藤藤四郎是八歲時覺醒的,在覺醒之後隨即被送入哨嚮學院就讀學習。或許對於一般孩童而言,覺醒等同於鎖死了未來的無限可能,但身為粟田口家的一份子,他早就有心理準備,覺醒時的第一個想法也是「啊,果然如此。」。 努力學習,快速成長,也許先去公會歷練幾年,再回家幫父親與長兄的忙,這些就是他最大的目標,粟田口家的孩子們幾乎都是這麼想的。 然而就在他九歲時,兄長遭逢大難,那時同樣尚在學院就讀的鯰尾哥和骨喰哥也因重創之故未能完成學業便離開了學院。 他惶然著,頓時失去了目標。 就連最強大的一期哥都會落得如此境地,那麼遠不及兄長的自己,即便成長到了極限,又能挺身在兄長面前幫忙擋下多少災殃?在兄長的身側,他又能成為多大的助力? 也許是因為這份迷惘,他的學習速度就如同他的身高般成長漸緩,甚至是原地踏步,能力考核的成果從高分一路落到了及格邊緣,師長們嘆息著,卻都不知他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裡,更無法指引他前往新的方向。 他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三年,直到遇到了物吉貞宗。 與頹然的他不同,物吉貞宗是即將畢業的嚮導班中,最優秀的學生。那時為了測試嚮導學生們與陌生哨兵的配合能力,物吉貞宗的嚮導班級與後藤藤四郎的哨兵班級被要求共同進行一場野外求生測試,由嚮導挑選哨兵組成臨時搭檔,在時限內找到藏在森林某個角落的任務物品,才算通過考核。 嚮導依過往的綜合成績決定挑選哨兵的順序,外表上越是出色,或精神上越是穩定的哨兵自然會被優先挑選,後藤藤四郎知道自己會是被挑剩的那個,畢竟他在身材樣貌上討不了好,精神狀態也稱不上是絕佳。 「那麼,我就挑他吧!」 所以當他被第一個指名時,他錯愕地睜大了眼,好一會兒都沒能做出反應。 「欸,那個……啊,後面藤三郎,快點出列喔!」哨兵班導師的催促讓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一小步一小步離開了哨兵班的隊伍。 「兄者,就算我不認識你們班的學生也知道人家不可能叫後面啊……」 嚮導班導師對哨兵班導師的叨唸已傳不進他的耳裡,他低著頭,膽戰心驚地來到了指定自己的嚮導面前。 也許那個嚮導會反悔,必竟他不是個強大的哨兵。 「你好,我是物吉貞宗!」爽朗的嗓音讓後藤抬起了臉,眼前比他略高一些的少年對他燦爛地笑著,伴著他肩上的青鳥啼鳴。「今天,就由我為你帶來幸運吧!」 後藤藤四郎愣愣地望著對方,當機的腦袋在空白了好幾秒。 「——青鳥帶來的不是幸福嗎?」 「後藤君好過分喔!哪有人一見面就吐槽別人的開場白啊!」 以不快亦不慢的速度在林間快步行進,物吉貞宗一邊走著,一邊對著後藤藤四郎抱怨。 「是你先亂竄改童話的啊……」後藤藤四郎有些哭笑不得,「而且我也道過歉了嘛!」 物吉貞宗用力地哼了一聲,「不夠誠意!」 「不然你要怎麼樣嘛!」忙於應付嚮導學長莫名的孩子氣,後藤藤四郎還得分神去看手上簡略到有和沒有一樣的電子地圖,��在教他手忙腳亂。 「那……我要看後藤君的精神體!」 突如其來的要求讓後藤藤四郎失手摔了電子地圖,小小的儀器落在地面上,螢幕閃爍了兩下便暗了下去,然而後藤藤四郎卻無暇去顧及,只是愣愣地盯著物吉貞宗。 「——不要!」下一秒,他立刻厲聲回絕。 物吉貞宗期待的眼神立即黯淡下來,「……真的……不行嗎?」 後藤藤四郎心底立刻湧出毫無道理的罪惡感,明明對方失不失望根本就與他無關,叫出精神體讓對方玩賞亦非他必須得做的事。 「……就一下下。」然而最後,他還是妥協了。 從精神圖景中召喚出他一直都不怎麼喜歡的精神體,小小的棕色幼熊出現在他肩上,剛被放出來還似乎還未清醒,濕潤的黑色眼珠中還有著惺忪睡意。 「好可愛啊!」物吉貞宗一秒就將小棕熊給搶到了懷裡,速度快到連後藤藤四郎都反應不及,小棕熊似乎也還沒搞清楚狀況,就這樣傻呼呼地任別人把牠搓圓揉扁。「能夠看到這麼可愛的精神體,今天果然也很幸運呢!」 看著對方一臉滿足地蹭著小棕熊的軟毛,後藤藤四郎別開了臉,「這才不算什麼幸運呢……我一點都不喜歡牠。」 物吉貞宗從軟毛中抬起臉,「嗯?這是為什麼呢?」 「……太弱小了,一點用處都沒有。」後藤藤四郎垂下眼。 打從他覺醒並讓精神體顯現開始,牠一直都是這副模樣,頭兩年還稍微有成長一些,之後就再以沒變過,彷彿一直在提醒著──他始終未曾改變過的弱小。 「可是我,很喜歡後藤君的精神體喔。」物吉貞宗輕輕將小棕熊放到後藤藤四郎的腦袋上,小棕熊也乖巧地趴在橘色髮絲間沒有亂動,只是疑惑地歪了下腦袋。「他並不弱小,後藤君也是。」 也不知為何,被物吉貞宗這麼說,讓後藤藤四郎一下子脹紅了臉。「才怪,我一點都不強。」他抓下頭上的精神體擋住臉,不自在地轉開了話題,「那個,我們該出發了……吧……」 他將視線轉向摔在地上的電子地圖,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了。 「……壞了。」他撿起電子地���,試著要重新開啟,卻儀器卻毫無反應。 「啊,這下可糟糕了。」物吉貞宗這麼說著,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後藤藤四郎看著與自己搭檔的嚮導,連向對方發火的力氣都沒有了。「現在該怎麼辦?」 「嘛,老師是有給我們緊急聯絡用的通訊器啦,不過一旦向老師們求救.就等同測驗失格了呢,這樣我跟後藤君就肯定要留級了。」物吉貞宗思索了一會兒,「不如,我們就隨便走走吧!」 後藤藤四郎一秒暴跳起來,「太隨便了吧!」 「反正真的不行了再求救也不遲啊。」物吉貞宗隨便挑了個方向邁出步伐,「就試試看嘛!」 「欸?喂!」後藤藤四郎連忙追上,「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輕輕拍了下後藤藤四郎的頭,物吉貞宗露出足以讓人炫目的燦爛笑容,「現在我是你的搭檔喔,你就相信我吧,後藤君。」 迷失在對方的笑容裡,後藤藤四郎恍恍惚惚地點了頭,又跟在對方身後走了好一段距離,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被迷惑了。 可惡,嚮導了不起啊!不要隨便擾亂搭檔的意識啊! 前進了近兩個鐘頭,後藤藤四郎漸漸認知到物吉貞宗似乎是個比他所想像的還要神秘的人物。 像是有毒蛇從草叢中竄出,物吉貞宗卻能在被咬中之前一無所覺地「剛巧」踩中蛇的七吋把牠一腳踩掉半條命,或是在河邊休息順便捕魚當午餐時正好就有一隻肥美鮮魚跳進物吉貞宗手裡簡陋的藤編漁網中;甚至就連不小心誤觸蜂巢被凶狠蜂群圍攻時也能毫髮無傷地全身而退。 物吉貞宗像是備受上蒼眷寵,身邊彷彿隨時纏繞著神祕的無名力量,讓他不論遭遇到什麼樣的狀況都能化險為夷。 「嗯?沒有後藤君說的這麼神奇啦!」咬著烤得剛剛好的魚,物吉貞宗笑瞇瞇地回答著後藤藤四郎想得太大聲的疑惑。「我只是,比一般人更幸運一點而已。」 「不要隨便偷聽我的腦子啦!」後藤藤四郎瞪了物吉貞宗一眼,忿忿地咬了魚肉一口。 「不小心的嘛。」物吉貞宗吐了吐舌頭,「吶,我一直很好奇呢,我們到底要找什麼東西啊?」 「啊?」後藤藤四郎呆愣地望著對方。 「任務目標啊!」物吉貞宗放下了烤魚,一臉認真,「我們從出發開始已經有半天了喔,但是對我們任務的確切目標還是一無所知對吧?時限只有一天半,我們再浪費時間下去肯定會無法完成任務的。」 「可是老師也沒說要找什麼啊……」啃著酥脆的魚尾巴,後藤藤四郎苦惱地皺起了眉頭,「我想應該不至於太刁難我們,應該不會是森林裡原本就有的東西,起碼會是人工物品;測驗目標是要測試嚮導和哨兵的配合力,那麼應該是一種需要兩人合作才能找到或拿到的東西。」 物吉貞宗歪了歪頭,「例如只有嚮導能感應到但放置在只有哨兵能抵達的地方,或是哨兵可以倚靠強大五感找到但需要嚮導協助穩定感知嗎?」 「我猜是後者。」後藤藤四郎喀一聲將整條魚尾巴咬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含糊地說道,「在釋放出微弱訊號的同時混入會讓哨兵混亂的雜訊,這樣在搜尋時嚮導就得更加努力不能讓哨兵失控。我想這就是測驗的目的──即便是互不相識,甚至是契合度極差的哨兵,嚮導也得竭盡所能維護好哨兵的意識,這才是合格的嚮導。」 「……不過這也只是我個人的猜測罷了,是不是真的是這樣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從來沒搞懂過我們班那個脫線的老師到底在想什麼。」後藤藤四郎頹下肩膀,「要是地圖還能用就好了,起碼有標示大概位置……」 「我想後藤君的猜測沒有錯喔。」物吉貞宗揚起笑,「我相信後藤君。」 被這麼突如其來的一記直球攻擊,讓後藤藤四郎差點被美味的魚肉哽到,他嗆咳著正準備說些什麼,卻突然跳了起來,警戒地盯著河流對岸的樹林。 「後藤君?」物吉貞宗疑惑地跟著站起身,隨即恍然大悟。 對面樹林鑽出了兩個人,看起來都相當面熟,他們似乎早知道河畔有人,一點也不意外地停下了腳步。 「啊,那個嚮導是我們班的第二名。」物吉貞宗對著對面的嚮導揮了揮手,但對面毫不領情地瞪了回來。 「哨兵是我們班第一名。」後藤藤四郎悄悄將手放上腰後由導師統一發配的武器上。 既然導師給予武器,即代表攻擊不同組別的人是被允許的,還有另一個可能性就是任務物品數量有限,必須靠速度與武力爭奪才能決定誰才是最後的合格者。 所以,打從測驗開始,在這座森林中,除了自己的搭檔,其餘的人都是敵人。 「大老遠就聞到烤魚的香味呢。」對面的哨兵視線在後藤藤四郎身上轉了一圈,露骨的鄙夷。「不介意的話分我們一些吧,我們還沒吃午餐呢。」 不等後藤藤四郎出聲,物吉貞宗搶先開口,「啊,真是太不巧了,我們已經吃完了呢。」 「嘖嘖,我們的第一名還這麼小氣啊?」據說是第二名的嚮導也酸溜溜地開口。 物吉貞宗根本懶得理會對方。『吶,後藤君,我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他用精神力和後藤藤四郎說著悄悄話,『我們把他們的電子地圖搶過來如何?』 『──你在開玩笑嗎?我打不過啦!』後藤藤四郎「想」得非常用力,用力到像是拿著擴音器在物吉貞宗耳邊大吼,讓他暈眩了一下。 用力晃了晃腦袋才回過神來,物吉貞宗苦笑地揉著抽痛的額角,放棄了精神交談。「沒問題的啦,後藤君。」 「我相信你。」 緩緩抽出可釋出電流以暫時麻痺對手動作的能量短刀,後藤藤四郎握緊了刀柄,深深吸了口氣。 物吉貞宗說,他相信他,若是這樣的話,他更努力一些,試著取得勝利,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他想回應這份信任。 「吊車尾也想跟我比嗎?」對面的哨兵冷笑起來,也跟著抽出了能量短刀。「我會讓你後悔的!」 猛一蹬腳,哨兵衝刺起來,意圖直接跳躍過不算太寬闊的河面,後藤藤四郎也跟著衝了出去,在對方還未能於河岸落腳前搶先揮刀砍向他的胸腹。哨兵立刻舉刀防禦,兩刀相擊,瞬間爆出劇烈的電光,強大的相斥力將仍然騰空的哨兵給震飛了回去。 甩了下發麻的右手,後藤藤四郎踩著河面上濕滑的石頭,追了上去。 頭很痛,為了戰鬥,後藤藤四郎將五感放大到了極限,無數來自周遭的雜訊如狂洪般湧入他的腦袋中,就算只是飛馳時拂過臉上的風,都會在意識裡掀起滔天巨浪。 他咬緊了牙,只想著要努力撐過去,才有機會打敗眼前的強敵。 他不想輸。 『加油,後藤君。』此時,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住後藤藤四郎的意識,飛快地舒緩他動盪的意識,物吉貞宗的聲音在他腦海裡響起,嗓音就如同他的力量般那樣溫柔。『要贏喔。』 他可以的。 有物吉貞宗在,他做得到。 對手在河面最大塊的石頭上站穩了腳,直接往直追而來的後藤藤四郎臉上揮了一拳,後藤藤四郎舉起左臂格開,右手的刀如閃電般追擊向對方的咽喉。對手緊急一個後仰避開了這一擊,順勢踢起腿,狠狠踹中了後藤藤四郎的下巴。 一股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後藤藤四郎吐出口中的血,拽住對手的腳踝用力往一旁摔。 「混蛋!」對方很快就翻身躍起,能量武器毫不猶豫地劈向後藤藤四郎的雙眼,也不管這已經是違規的攻擊,只欲將眼前的阻礙除去。 後藤藤四郎猛一蹲身,狠狠踢向對方的脛骨,將他踹入河中。對方似乎掙扎著想從河中站起身,神情卻突然扭曲,抱著頭像是遭到了什麼無形的重擊,讓他在一瞬間喪失了反擊能力。 「我、才不會輸呢!」後藤藤四郎趁著這機會,一刀刺中哨兵的胸口。「不過是高了點,別太囂張了啊!」 能量短刀爆發出的電流將哨兵給電暈了過去,後藤藤四郎喘了口氣,這才抖著手將人從河裡拎起免得淹死。 ……他贏了。弱小的他,贏了。 「太好了呢,後藤君!」轉過頭,不知何時潛到對岸的物吉貞宗拎著默默就被擺平的嚮導,笑瞇瞇地揮了揮手。 後藤藤四郎一個跳躍來到物吉貞宗身邊,「你剛才是不是偷偷用精神力攻擊我的對手啊!這樣我打贏了也沒意思嘛!」 「協助哨兵戰鬥是嚮導的工作呀!」面對後藤藤四郎的質問,物吉貞宗也只是笑著答道,「我知道的喔,就算沒有我偷偷插手,後藤君也能贏的。我只是想加快一下速度嘛!畢竟分秒必爭呀!」 「好吧……算你有理。」後藤藤四郎嘆了口氣,望著物吉貞宗愉快地哼著小曲搜刮走對方身上的電子地圖和其他配給的道具與武器,只留下已代為發送求救訊息的通訊器。 「好啦,這樣這一組就出局了。」完成打劫大業的物吉貞宗站起身,「既然最強的組合已經完蛋了,那麼接下來應該不至於太困難……嗯,這真是幸運的好消息。」 後藤藤四郎將電子地圖接過手,看了看,沒想到他們的前進的方向正好就直指向目標地點。「我們沒有走偏呢。」 「那麼,我們就繼續前進吧!」物吉貞宗鬥志高昂地邁開了大步。 在離開河岸之前,後藤藤四郎又回頭看了眼被安置在河岸仍未清醒的哨嚮搭檔。 「只要想做……就做得到……嗎?」 他將視線轉回前方,落在物吉貞宗的背影上。 也許,就如物吉貞宗所說的,他不弱小。 一點也不。 他們的腳程並不慢,再加上物吉貞宗的天生強運,沿途路上並沒有碰上什麼麻煩,甚至沒遇上其他組的哨兵嚮導。 待兩人接近地圖上標示的目標區域時,正好剛入夜。 「今天就先休息吧,這裡正好可以紮營呢。」物吉貞宗指著不遠處道,聲音帶了點倦意。 後藤藤四郎隨著物吉貞宗的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見幾塊巨大的石塊矗立於林間,似乎是相當久遠以前被山洪帶來的,時間過去,依舊在此屹立。巨石之間正好有道不窄的縫隙,足夠兩人容身還有餘裕,只要再搭上些枝葉,就不怕風吹雨淋,恰恰是目前所能找到最好的住宿處。 「也好,就在這裡休息吧,反正天黑了路也不好走。」後藤藤四郎躍上巨石,覆著青苔的石頭有些滑,但無法影響他的行動。他四下望了望,就近從附近的樹上扯下枝葉和藤蔓搭建臨時屋頂。「物吉,你先休息一下吧!這裡我來就行了。」 「不然我負責生火好了。」物吉貞宗也不推拖,拾了些柴木便認真升起火來。 忙碌了一陣,他們總算是打理好了今晚的住處。 不算大的營火方烤熟了後藤藤四郎獵來的野鳥,現在正煮著統一配給的罐頭濃湯,物吉貞宗剛剛還獻寶似地亮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摘的野莓,酸酸甜甜的正好當作飯後點心。 「呼哈,好飽喔。」吐了口長氣,物吉貞宗像隻貓一樣心滿意足地窩在營火邊取暖。 「別靠這麼近啦,小心燒到毛。」後藤藤四郎沒好氣地把人往後拽一點,「今天晚上你先休息好了,我來守夜。」 「咦?這樣好嗎?」物吉貞宗偏過頭。 「你也很累了不是?」後藤藤四郎伸長了手輕輕敲了一下物吉貞宗的頭,「我體力比你好,你先去睡吧,要交班時再叫你。」 「唔……好吧,就依後藤君說的。」猶豫了下,物吉貞宗還是點了點頭,起身鑽進身後巨石間已打理好的空間中。 到底嚮導的體力不及哨兵,白日要跟上後藤藤四郎的腳步,對物吉貞宗而言似乎還是吃力了點,筋疲力盡的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聽著物吉貞宗漸趨平穩的呼吸和心跳,後藤藤四郎拿起電子地圖,對著地圖上以紅色虛線圈起的區域沉思。 雖說有大致範圍,然而依舊是塊不小的區域,而且他也不知道任務物品究竟是長什麼樣子,關於這點,老師們完全沒有給予任何線索。 所以只能依靠感覺,寸土寸挖嗎? 一邊思索著,後藤藤四郎一邊往旁邊摸索著,想要抓些預備好的樹枝為漸漸暗下的火堆添加些柴火,手卻摸了個空,一掌按在厚實的土地上。 「啊,用完了嗎?」後藤藤四郎正打算收回手,卻感覺到一絲異樣。「嗯?」 土地在震動,極細微的,猶如大地的細小低語,若不仔細觸摸便無法感覺。本以為只是輕微的地震,然而震動卻時斷時續,帶著某種規律。 後藤藤四郎擰起眉,直接趴伏下去,將耳朵貼在地上傾聽。 震動變得更明顯了,伴著細微的嗡嗡聲,像是某種……人造儀器。 就是這個嗎? 後藤藤四郎閉上眼,將自己的感知隨著土地向外擴散出去。 無數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流水敲擊在石頭上的聲音、蟲蟻挖掘泥土的聲音、或是枯葉飄落在地上的聲音,全都紛紛湧入他的耳裡。頭又開始疼了起來,但他卻沒有停止,而是更加努力地想要辨識震動的來源。 「真是的,後藤君你怎麼沒先叫醒我就自己亂來呢。」從身後傳來還帶著睡意的話語讓後藤藤四郎嚇得跳起,回頭一看,物吉貞宗打著哈欠從巨石間鑽了出來。「明明就有我在嘛,為什麼要逞強呢?」 他輕輕拍了下後藤藤四郎的額頭,劇烈的頭疼立刻舒緩下來,在腦子裡嗡嗡作響的各種雜音也平息了下去。 後藤藤四郎低下了頭,「……我只是不想吵醒你,你已經很累了。」 「這也是一種訓練啊,要是跟不上哨兵,被遠遠甩在後頭的嚮導也無用武之地了呢。」物吉貞宗伸了個懶腰,「所以呢?有什麼新發現嗎?」 「有聲音。」後藤藤四郎拍了拍地面,「從西方傳來的。」 「嗯……」物吉貞宗思索了一會兒,「那就去找吧!」 後藤藤四郎驚訝地瞪大了眼,「咦?現在?」 「白天的噪音會比較多呀,這樣對後藤君而言肯定是很大的負擔吧?」物吉貞宗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對了,讓你的精神體出來找吧?動物的耳朵總是比較靈不是嗎?」 後藤藤四郎猶豫了半晌,「可是你根本沒睡多久……」 「後藤君可是完全沒睡呢。」物吉貞宗截斷了他的話,「我們還是快點動身吧?早點找到我們就能回學院宿舍好好休息了呢。」 「唔……好吧……」最終還是被物吉貞宗給說服了。後藤藤四郎喚出自己的精神體,將牠放在地面上,「吶,交給你一個任務,去找聲音的源頭。」 小棕熊望著後藤藤四郎,歪著腦袋好一會兒,才會意識到似地撒開了四隻短短的腿往西方跑去。 找尋的過程其實不算順利,聲音太微弱導致定位困難,小棕熊往往沒跑幾步便要停下來重新確認方向,林間的障礙物也太多,實在不利於腿短的精神體行動,好在最終他們還是在天明之前,抵達了他們追尋的終點。 聲音的源頭是來自一個被半埋在落葉堆裡的儀器,一個不算太大的立方體,邊長大約也就三十公分左右,若只是恰好經過恐怕還不會發現這玩意兒的存在。後藤藤四郎和物吉貞宗各自拿出了自己的晶片卡,給儀器感應過之後,儀器側邊的滑槽便落下了兩個小小的圓形徽章。 「這就是通關證明了吧?」後藤藤四郎將其中一個徽章拿在手裡,相當輕巧到幾乎感覺不到的重量,卻是他們努力後的證明。 也是短暫搭檔關係終結的訊號。 「這樣想想也真快呢,我們的合作關係要結束了。」物吉貞宗也拿起了屬於他的那個徽章,若有所思地拿在手裡緩緩地摩娑著。「這下還真有點捨不得了,縱然還不成熟,但後藤君是我見過最棒的哨兵。」 後藤藤四郎立刻結結巴巴起來,「這、這種話……你、你才見過多少個哨兵!」 「不需要見過太多,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物吉貞宗彎腰撈起累得打盹的小棕熊,溫柔地抱在懷裡。「我們去起點吧?也許可以趕在所有人之前完成最後的任務回報。」 他們踏上歸返的道路,但腳步似乎比來時,要沉重許多。 那一次測驗,嚴苛的時限讓足足有三分之一的組別被判定為不合格,而最早返回起點的物吉貞宗與後藤藤四郎,則以第一名的成績通過了考核。 在這之後,他們的生活又再度回歸各自原有的日常。 後藤藤四郎本以為他們不會再有交集,沒想到物吉貞宗不知道從哪裡查到了他的通訊號碼,三天兩頭就給他傳幾條文字訊息,偶爾還會直接進行視訊通話。明明說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有時還是物吉貞宗指導他部分共通科目的補習教學,但後藤藤四郎並不討厭這樣的交流,甚至常常會下意識地期待著來自於對方的隻字片語。他們無話不談,但後藤藤四郎偶爾卻會莫名地擔心起來,擔心物吉貞宗哪天開始膩煩起這樣宛如扮家家酒般的關係。 他不安著,卻不敢問出口。 「吶,後藤君。」他們大多是聊生活周遭發生的有趣瑣事,但有一回,物吉貞宗卻提起了他們極少言及的、未知的未來。「我會比後藤君早一年畢業呢。」 後藤藤四郎的表情僵了僵,「……這個,我知道啊。」 再過不久,成績優異的物吉貞宗就會從學校畢業離開,在他們之間橫亙著的是,看似短暫卻又漫長,整整一年的遙遠距離。 「那麼,等後藤君畢業了,就來當我的哨兵吧?」物吉貞宗勾著一派輕鬆的笑,卻吐出了絕不該如此輕易就說出口的話。 面對物吉貞宗的邀約,後藤藤四郎有些心動,但最終他還是垂下了眼,沒有答應。 「這種事,以後別再這麼隨隨便便就承諾了,連結或綁定都是影響終生的事,不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 物吉貞宗還是笑著,目光卻隱隱透著失望。「後藤君,我從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等你畢業之後看到更多優秀的哨兵,你會後悔的。」後藤藤四郎伸出手,按下了結束通話的按鈕。 這是他們唯一一次的不歡而散,之後後藤藤四郎當作沒這回事,而物吉貞宗也沒再提起。 物吉貞宗畢業那天,後藤藤四郎也去參加了他的畢業典禮,他坐在最後一排,看著物吉貞宗代表當屆畢業生致詞,受領畢業證書,即便距離遙遠,他依舊能清楚看見物吉貞宗臉上的笑容,燦爛如陽。 典禮結束,物吉貞宗並沒有和班上同學們待在一起話離別,而是四處張望著不知在尋找什麼,後藤藤四郎用力擠開了人群,主動走上前去。 「啊,後藤君我正好要找你呢。」物吉貞宗笑得開懷,愉快地展示著別在胸前的豔紅鮮花。「我畢業了喔!」 不自在地搔了搔鼻尖,後藤藤四郎沒有送什麼華麗的祝賀花束,而是彆扭地遞出了一枚精緻的壓花書籤。「雖然你已經夠幸運了,不過我還是只想得到這個……畢業恭喜。」 物吉貞宗接過手,小巧書籤上的壓花是四瓣的幸運草,翠綠的葉片絲毫不見凋萎,做工極佳。「謝謝你……」物吉貞宗珍惜地將書籤攏在手心,像是捧著世上最珍貴的寶物。「後藤君。」 「畢業之後,你想去哪裡?」後藤藤四郎裝作不經意地問起。 若是還沒有目標,也許,可以說服他為粟田口家工作。 「嗯……這個嘛……」物吉貞宗遲疑了幾秒,「我會去哨嚮公會,我已經接了他們的聘任書了。」 瞪大了眼,後藤藤四郎好一會兒才聽明白物吉貞宗說了什麼。「……為什麼?」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為什麼是公會?」 明明有更多的選擇不是嗎?伊達家、織田家、新選組,或是直接成為自由嚮導都可以啊! 為什麼,是摧毀了他的兄長們、粟田口家恨之入骨的公會? 「我知道粟田口家跟公會之間有過節,但是──」收回了未竟的話語,物吉貞宗終究沒有解釋。「……抱歉,後藤君。」 後藤藤四郎低下頭。「……如果,這是你的決定的話。」 「後藤君,我──」物吉貞宗拉住了後藤藤四郎的手,卻被一把甩開。 「物吉,」沒有錯過對方臉上一閃而逝的受傷,但後藤藤四郎只是用力咬了下唇,「這也是我的決定。」 與公會相關的人事物,都絕不原諒。 這是他的決定,從兄長重傷歸來的那一刻起,就深刻在心底。 不願再多聽半個字,他轉身就走,將物吉貞宗遠遠拋在身後。 甚至,沒有一句道別。 在那之後,後藤藤四郎強迫自己忘記那個有著燦爛笑容的幸運嚮導,而他也幾乎是成功了,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幾乎是遺忘了物吉貞宗。 而物吉貞宗也不再與他聯繫,從他的生活中徹底消失。 一年後,後藤藤四郎自學院畢業,從即便返回粟田口家,協助接替父親掌管家族的一期一振,聽候兄長的差遣。交付與他的任務通常都不會太困難,大多都是情報蒐集之類的小工作。後藤藤四郎也知道是一期一振顧慮他還未擁有嚮導,不適合投入太過危險的戰鬥,他沒有不滿,但多少會覺得鬱悶。 他也不是不肯尋找一個搭檔,但他總覺得,不管是誰都不適合。 也許,物吉貞宗已經影響他太深,畢竟再也沒有誰能如他一般,給予他無條件的信任。 「唉,這麼多年了,者麼還是長不大呢?」抱著自己的精神體,後藤藤四郎一邊漫不經心地在街上逛著,一邊小聲地對著小棕熊抱怨。 都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年,小棕熊除了變胖了一些,依舊沒什麼長進。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是他的能力始終沒有成長嗎? 難道真的非得找個嚮導不可? 「──後藤君?」 正當他在心底糾結時,一聲驚喜的低呼傳入他耳哩,扯回了他的思緒。他下意識地回過頭,隨即驚愕地瞪大了眼,那個他本以為再也不會相見的人,就出現在他眼前。 物吉貞宗抬起手對著他揮了揮,燦爛的笑容像是他們之間從未有過近兩年的分別。「好久不見了呢,後藤君。」 後藤藤四郎呆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物吉。」 在物吉貞宗的建議之下,他們找了家咖啡廳坐了下來。他們各自點了飲料,但在飲品上桌之前,他們什麼話都沒有說,後藤藤四郎不想開口,物吉貞宗也似是不以為意。 服務生送來了飲料,物吉貞宗點的是黑咖啡,香氣逸散在空氣中,略帶苦澀的濃郁。他沒有馬上就端起咖啡,而是瞄了一眼後藤藤四郎點的熱牛奶,嘴角偷偷揚起又硬是壓抑了下去。 「偷笑什麼!」後藤藤四郎睨了他一眼,唇上還帶著牛奶的白漬。 「不……只是覺得,後藤君好像沒有長高呢。」物吉貞宗別開了臉,掩飾不住藏在話語中的笑意。 「我就是長不高嘛!為什麼每個人都愛戳我的身高!」後藤藤四郎悲憤地重重頓下馬克杯,不提還好,一提就來氣,物吉貞宗這傢伙似乎又長高了,現在足足高了他半顆頭。 「噯,別生氣嘛,這不是壞事啊。」物吉貞宗立刻按住後藤藤四郎的手,免得他再多敲幾下杯子就要陣亡了。「後藤君都沒有變呢,就跟以前一樣。」 後藤藤四郎沉默了下來。 「後藤君,」物吉貞宗收回了手,「我退出公會了。」 後藤藤四郎驚訝地抬起眼,「為什麼?」 「後藤君,還記得我曾經問過你,要不要當我的哨兵嗎?」垂下眼,物吉貞宗端起咖啡,啜了一口。「那時你拒絕了我,說若是我見了其他優秀的哨兵之後會後悔。我當時就決定了,畢業之後就到哨嚮公會去,去看看你所謂其他優秀的哨兵。」 緩緩揚起雙眸,物吉貞宗直盯向後藤藤四郎的眼,「然而,在公會裡待了一年多,我依舊覺得,你是最好的哨兵。」 不自在地別開了臉,後藤藤四郎試圖掩飾自己在一瞬間漲紅的臉頰。 「我從未後悔過問出那句話。」物吉貞宗輕輕拉住後藤藤四郎的手,「現在我再問一次,後藤君,你願意做我的哨兵嗎?」 「……」後藤藤四郎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拒絕,只是沉默著。 「後藤君?」物吉貞宗偷偷覷著他的反應。 好一會兒,後藤藤四郎才囁嚅著出聲。「……太早了啦。」他反手勾住物吉貞宗白皙的指尖,「而且你會被一期哥宰掉的。」 物吉貞宗笑了起來,「時間的話,我等的起。」他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至於後藤君的大哥……這我到要擔心一下我的運氣夠不夠用了。」 「畢竟我此生最大的幸運,已經在我面前了。」 後藤藤四郎與物吉貞宗來往了半年多的時間。 物吉貞宗成了自由嚮導,時間相對地彈性了許多,在沒有任務的時候,就會幫忙後藤藤四郎做他被指派的工作。這些當然瞞不過後藤藤四郎的兄弟們,但他們都以為物吉貞宗僅僅只是後藤藤四郎的好友,除了對物吉貞宗曾是公會一員這點有些微詞之外,倒也未干涉太多。 只是藥研藤四郎覺得有些奇怪,後藤藤四郎已經不再找他做精神疏導了。 「吶,後藤君。」坐在剛被他挖完腦子裡所有秘密然後被打暈的強盜身上,物吉貞宗偏著頭,看著另一頭正試圖逼供另一名強盜的後藤藤四郎。「你打算什麼時候和你的家人說清楚我們的關係啊?你的藥研哥似乎已經開始懷疑了喔。」 後藤藤四郎手中的動作頓了頓,「起碼要等到我成年吧!別小看我們家兄弟的保護欲,到時候你會變成比你家青鳥還要小的碎塊的。」他將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強盜扔到物吉貞宗面前,「這傢伙也麻煩你一下了。」 「噯,真是可怕呢。」物吉貞宗一邊用精神力入侵那個強盜的意識,還易邊分神與後藤藤四郎聊天,「不過這一次你回家的時候,也帶上我一起吧,都認識這麼久了,我都還沒去你家玩過呢。」 「也不是不行啦……」後藤藤四郎遲疑了一下,「不過到時候可別亂說話喔,我家兄弟們爆走起來可是誰也攔不住的。」 「好啦好啦。」物吉貞宗鬆手讓暈過去的強盜摔在地上。「唉,離你成年還要好久呢……」 後藤藤四郎別開了臉,「當初可是你說你等得起的。」 「不論多久我都會等的喔。」物吉貞宗輕笑著,勾起後藤藤四郎的手,「不過還是希望那天能快點到來啊。」 後藤藤四郎低哼了聲,卻沒有將手抽回,而是一直維持著這樣親密的姿勢。 「你啊,就慢慢再等四年吧!」 「唉,希望到時候後藤君能再長高一些呢。」 「物吉!說好不准提身高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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