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赌场发牌员月薪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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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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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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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投机的所有真理
芒格主义
这是大道多年前转的一篇文章,我经常翻看,转发一次,希望更多的有缘人能看见。下方括号内的是大道的备注,我很稀饭。
1,大部分人都太浮躁、担心得太多。成功需要非常平静耐心,但是机会来临的时候也要足够进取。
(看完这条可不要too aggressive哈。芒格本人曾经就因为用margin给自己带来过大麻烦。我有个朋友也喜欢用margin,非常危险。)
2,根据股票的波动性来判断风险是很傻的。我们认为只有两种风险:一,血本无归;二,回报不足。有些很好的生意也是波动性很大的,比如See's糖果通常一年有两个季度都是亏钱的。反倒是有些烂透了的公司生意业绩很稳定。
(想想周围有多少人还在用“股票的波动性”来衡量风险吧。)
3,所谓的“息税折摊前利润”就是狗屎。
(所以看到在说EBITDA“息税折摊前利润”的公司时就要小心了,因为他们在用“狗屎”来说服你。)
4,巴菲特有时会提到“折现现金流”,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算这个。巴菲特常说“没错,如果还要算才能得出的价值那就太不足恃了。”
(就是毛估估的意思。)
5,如果你买了一个价值低估的股票,你就要等到价格达到你算出来的内在价值时卖掉,这是很难算的。但是如果你买了一个伟大的公司,你就坐那儿待着就行了。
(这条大概要花很多年才能真明白,大概就是未来现金流折现的意思。我觉得自己现在大概有点明白了。)
6,我们买过一个纺织厂和一个加州的存贷行,这俩后来都带来了灾难。但是我们买的时候,价格都比清算价值打折还低。
(这个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价值陷阱,如果理解未来现金流折现的概念就容易理解芒格说的是啥了。所以未必市值低过净资产甚至现金的股票就值得投资,除非你能看懂你买的是什么。)
7,互联网对于社会是极为美好的,但是对于资本家来说纯属祸害。互联网能提高效率,但是有很多东西都是提高效率却降低利润的。互联网会让美国的企业少赚钱而不是多赚钱。
(我也这么认为:internet 实际上是就业杀手,需要很多年才能消化。但是,如果能看懂这个变化则会非常有收获。)
8,市面上对每个投资专家的评价都是高于平均的,不管有多少证据证明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儿。
(这可是芒格说的哈。)
9,理解复利的强大和难于达成,是理解很多事情的精髓。
10,巴菲特每个礼拜有70个小时花在思考投资上。
11,人们算得太多、想得太少。
(投资上看起来确实如此。)
12,无论何时,如果你觉得有东西在摧毁你的生活,那个东西就是你自己。老觉得自己是受害者的想法是最削弱自己的利器。
13,税法决定了,还是买个伟大公司傻等它飞起来最划算。
(对美国人尤其如此,外国人投美股有点不同。)
14,如果你买的股票每年复利回报15%,持续30年,而你最后一次性卖掉的时候交35%的税,那你的年回报还有13.3%。反之,对于同一支股票,如果你每年都卖一次交一次税,那你的年回报就只有9.75%。这个3.5%的差距放大到30年是让人大开眼界的。
(30年后前者回报42.35倍,后者只有16.3倍,相差26.05倍)。
15,最重要的,是要把股票看作对于企业的一小部分所有权,以企业的竞争优势来判断内在的价值。要寻找未来折现的现金利润比你支付的股价高的机会。这是很基础的,你得明白概率,只有当你赢的概率更大的时候才去下赌注。
(很稀饭这句。)
16,人们破产的常见原因是不能控制心理上的纠结。你花了这么多心 血、这么多金钱,花的越多,就越容易这么想:“估计快成了,再多花一点儿,就能成了……” 人们就是这么破产的,因为他们不肯停下来想想:“之前投入的就算没了呗,我承受得起,我还可以重新振作。我不需要为这件事情沉迷不误,这可能会毁了我的。”
(想起沉入成本。还想起老巴说的,如果是个坑就别再往下挖了。看看有多少人在给自己挖坑就明白了。)
17,说到我这辈子在生意��见过的错误,过度追求避税是一个常见的让人做傻事儿的原因。我看到有人为了避税干很大的错事。巴菲特和我虽然不是挖石油的,但是我们该交的税都交,我们现在也过得挺好的。要是有人向你兜售避税套餐,别买。
(让我想起那些为避税而搬离加州的有钱的朋友们,为了省那些未来不属于自己的钱而搬到一个自己未必喜欢的地方好像有点滑稽。当然,搬过去后又喜欢上了那是有智慧的表现啊,至少我还没听说哪位搬家后说新地方不好的。)
18,我认为我们(美国)正处于或者接近我们文明的顶点……如果50或者100年后,我们(美国)只比得上亚洲某国家的的三分之一,我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如果要赌,这世界上将来干得最棒的应该是亚洲。
19,某些程度上,股票就像是伦勃朗的画。它们的价格基于过去成交的价格。债券要理性得多。没有人会认为债券的价格会高到天上去。想象一下如果美国的所有退休基金都去买伦勃朗的油画,它们都会升值并且引来一帮追随者。
(那些喜欢炒艺术品当投资的有钱人也许可以看看,当然真的喜欢收藏的例外。)
20,有人认为阿根廷和日本发生的事情在美国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想法是很疯狂的。
21,比起机构投资者,房产投资信托(REIT)更适合个人投资者。巴菲特还留着一些烟头性格(意指其早期偏重格雷厄姆式的投资价值低估企业的风格),这让他愿意在人们不喜欢房产投资信托并且市价跌到八折以内的时候,用自己的私房钱买点儿REIT。这种行为能让他回忆起当年捡烟头的快乐,所以他自己有点儿闲钱鼓捣这事儿也挺好的。
(其实房地产生意是最容易解释未来现金流折现的概念的,只要把租金想成未来现金流就明白了。)
22,聪明人也不免遭受过度自信带来的灾难。他们认为自己有更强的能力和更好的方法,所以往往他们就在更艰难的道路上疲于奔命。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一个很会开车的人开了一辆很好的车但上高速时上反了入口哈。指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那种。其实就是做对的事情(坚持不做错的事情),然后把事情做对。聪明往往指的是把事情做对的能力比较强,但知道坚持不做错的事情的人最后才会成大器,比如巴菲特。
大家一定要分清做错的事情和在把事情做对的过程中所犯的错误的本���区别。在把事情做对的过程当中任何人都是会犯错的,包括巴菲特,但由于其坚持不做错的事情,所以犯大错的概率低,很多年以后的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还不明白的话,就请看看那些一直很聪明但老是不如意的人们这些年都在忙啥就明白了。)
23,“庄家优势”是个在现代理财学里很有意思的概念。那些机构的基金经理看上去很像是赌场里的总管,只是规模更大。
(感觉就是这个意思,但不知道芒格当时的前言后语是啥。)
24,三人行必有我师,要成为领导者之前必须先做跟随者。
25,我们总是在学习、修正、甚至颠覆各种主意。在恰当时机下快速颠覆你的想法是一项很重要的品质。你要强迫自己去考虑对立的观点。如果你不能比你的对手更好地说服对方,那说明你的理解还不够。
(呵呵,希望不是碰到猪一样的对手哈。有点逆向思维的意思?大概是认为人应该open mind才能有进步的意思吧。)
26,我以前那个年代,汉堡包5美分一个、最低时薪是40美分,所以我算是见证了巨大的通胀了。但它摧毁了投资环境吗?我不这么认为。
(投资是抵抗通胀的最好办法,不是最好办法之一。所以没有闲钱投资是件痛苦的事情。)
27,大部分生活和事业上的成功来自于有意避免了一些东西:早死、错误的婚姻、等等。
(就是坚持不做不对的事情的意思。)
28,有两种错误:一,什么都不做,看到了机会却束之高阁,巴菲特说这个叫做“吮指之错”;二,本来该一堆一堆地买的东西,我们却只买了一眼药水瓶的量。
(怎么看着像是一种错误?不过这种错误是不可避免的,但很用功的人会减少犯这种错误的概率。犯这种错误的代价实际上比犯频繁出手而导致失误的代价要小得多。)
29,经常对照一下清单可以避免错误。你们应该掌握这些基础的智慧。对照清单之前还要过一遍心理清单(意指平常心),这个方法是无可替代的。
(还是坚持不做不对的事情的意思。)
30,打官司是出了名的费时、费力、低效、以及难料结果。
(这游戏没变过,在哪里都一样。)
31,连续40年每年回报20%的投资只存在于梦想之国。现实世界中,你得寻找机会,然后和其他机会对比,最后只找最吸引人的机会投资进去。这就是你的机会成本,这是你大一经济课上就学到的。游戏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所以所谓的“现代投资组合”理论非常愚蠢。
32,最好是从别人的悲惨经历中学到深刻教训,而不是自己的。我们有些成功是早就预言的,有些是意外获得的。
(不听老人言,吃苦在眼前和眼后。看了这句话以后,其实大多数人们还是不会听的。能从自己的错误里吸取教训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能从别人的错误里吸取教训的那都是天才。坚持犯自己犯过的错误的人也不用太不高兴啊,至少股市上85%以上的人是这样的。有人陪总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33,一般认为,最好的情形就是你坐在办公室里,然后美好的投资机会一个接一个地被送到你的面前,直到几年之前,风投界的人们就是这样享受的。但是我们完全不是这样,我们就跟要饭的似的到处寻找好公司来买。20年来,我们每年最多投资一到两个公司,说我们已经挖地三尺了都不夸张。(好机会)是没有专业推销员的。如果你坐在那里等待好机会来临,那你的座儿很危险。这个有点累。
34,我们最大的错误是该做的没做、该买的没买。
(对这句话巴菲特很多次说过,不是指错失的能力圈以外的机会,比如微软。巴菲特特别强调的是有时候在发现能力圈内的机会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忙着“吸手指”而错过了机会。比如几年前,当我拿到别人送我的ipod的时候,我很震撼但却没有反应是一个意思,那是一个数以亿计的错误,但财务上是看不到这种错误的。)
35,你只有学会怎么学习你才会进步。
(虽然投资不需要大学文凭,但上过大学往往还是有帮助的,不是充要条件,因为大学里学到的东西主要是学习方法。充要条件是什么?那是初中学的吧?反正我是初中学平面几何时学的,但好像是很久以后才真的明白。充要条件的概念,或者说什么是充分条件,什么是必要条件,什么是充要条件,什么是既不充分也不必要的这些概念对投资很重要。之所以我认为其很重要是因为我发现大多数人在逻辑上其实是不懂什么是充要条件的,我认为至少有85%的人在投资上不明白充要条件。)
36,我们长期努力保持不做傻事,所以我们的收获比那些努力做聪明事的人要多得多。
(小聪明和大智慧的差别,也是坚持不做不对的事情的意思。)
37,BRK的过去业绩简直辉煌得离谱。如果我们也用杠杆,哪怕比默多克用的少一半,也会比现在的规模大五倍。
(经常有很多人用很多margin,然后去和BRK比某年的回报,但没多少人可以把30年的总回报拿来比的,30年以后可能还是如此。)
38,买可口可乐股票的时候我们花了几个月才攒了10亿美元的股票,是可口可乐总市值的7%。要攒成主要股东是很难的。
(对没有10亿美金的人来说更难。)
39,所有的大资本最终都会发现很难扩大,于是去寻找一些回报率更低的途径。
(这时候该分红或回购了,这也是今天的BRK所遇到的问题。)
40,如果今天你的资本较少并且年轻,你的机会比我们那时候要少。我们年轻的时候刚走出大萧条,资本主义那时候是一个贬义词,在20年代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更是肆虐。那时候流行一个笑话:有个人说“我买股票是为老了的时候考虑,没想到六个月就用上了!我现在已经觉得自己是老人了。”你们的环境更加艰难,但并不意味着你们做不好,只是要多花些时间。但是去他娘的,你们还可能活的更长呢。
41,关于所谓“婴儿潮(美国5、60年代出生)”的人口学现象,其影响相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来说小很多。过去的一个世纪,美国的GNP(国民生产总值)增长了7倍。这不是婴儿潮导致的,而是由美国资本主义的成功和技术的发展带来的。这两样东西的影响太利好,婴儿潮问题相比之下就是一个小波动。只要美国的GNP每年增长3%,就能保持社会和平,足以覆盖政客们的花销。如果美国的发展停滞了,我敢保证,你们将会见证真切的代沟,不同代的人之间关系会很紧张。婴儿潮是这种紧张的催化剂,但是根本原因还是经济不增长。
(中国如果经济不增长的话问题恐怕也很大。)
42,实际上,每个人都会把可以量化的东西看得过重,因为他们想“发扬”自己在学校里面学的统计技巧,于是忽略了那些虽然无法量化但是更加重要的东西。我一生都致力于避免这种错误,我觉得我这么干挺不错的。
(我觉得我干得也不错。我把这个叫定性分析。)
43,你应该对各种学科的各种思维都有所理解,并且经常使用它们——它们的全部,而不是某几个。大部分人都熟练于使用某一个单一的模型,比如经济学模型,去解决所有的问题。这应了一句老话:“拿锤子的木匠,看书上的字儿就觉着像钉子。” 这是一种很白痴的做事方法。
44,对于我而言,把股票分成“价值股”和“成长股”就是瞎搞。这种分法可以让基金经理们借以夸夸其谈、也可以让分析师们给自己贴个标签,但是在我眼中,所有靠谱的投资都是价值投资。
(对我而言,把经济分成“传统经济”和“新经济”,以及把企业分成“传统企业”和“高新科技企业”也是瞎搞。)
45,我这一辈子认识的所有智者,没有不爱看书的。我和巴菲特看书之多都能吓着你。我的孩子取笑我说我就是一本伸出两条腿的书。
46,我们都爱大量阅读,聪明人都这样,但这还不够,你还应该有一种批判接受、合理应用的态度。大部分人看书都没有抓到正确的重点,看完了又不会学以致用。
(我看书虽然不大量,但抓正确重点的能力还自认为不错。有一点一直不明白的是,如果我很同意作者的观点,为什么还要看这本书呢,既然书上讲的多是为了说服人家的东西?还有就是,如果我很不同意作者的观点,往往就看不下去,比如国内机场卖的很多如何投资或经营企业的书。找本好书看还是很重要的!)
47,我们经常从那些上进的孩子们那儿听到这些问题。这是个很“聪明”的问题,你对着一个有钱老头问:“我怎么才能成为你呢?怎么才能迅速地成为你呢?”
(“except faster”就是如果不能更快的话。我觉得“怎么才能迅速地成为你呢?”翻得很好哈。我也经常碰到类似的问题,而且潜台词往往是我比你还聪明,所以我应该可以更快,只要告诉我秘诀就行了。其实秘诀很简单,把巴菲特说过的所有东西都看20遍(如果一遍看不懂的话),再悟20年,就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做好了,已经懂的例外。)
48,我们如果要再开一家喜诗糖果几乎不用花费任何资本。我们的资本太多了都快淹死我们了,所以几乎是零成本。对于有些极度缺钱的煎饼店,增设特许经营店简直是疯狂的事情。我们喜欢搞直营店以便更好地控制服务品质。
(大概是认为特许经营店的做法会砸牌子的意思吧?我对麦当劳当年一直不在中国搞特许经营影响很深,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开始?)
49,做空行为是很危险的。
(确实是非常危险的。不该做空的理由:做空时不光要面对基本面,还要面对市场的疯狂。任何人都可能会犯错,但做空犯错可能会会对无限风险,看看前几年做空大众汽车的那个案例就明白了。)
50,坐在空头位置,又看到股价遇到利好大涨,这是一件特别让人气愤的事情。人生苦短,遭受这种气愤太不值当了。
(这大概是芒格年轻时的体会,很不幸我也体会过了。)
51,世界上最郁闷的事情之一,就是你费尽力气发现了一个骗局(并且做空这个公司),但是眼睁睁地看着股价继续疯涨三倍,而且这些骗子们拿着你的钱弹冠相庆,而且你还要收到证券行的保证金追加通知。像这种郁闷的事情你哪能去碰呢?
52,上市的代价已经变得非常高了。一个小公司谋求上市是没有什么道理的。很多小公司正在走私有化的路子以此摆脱上市公司的繁冗负担。
(小公司上市确实没啥道理。在美股,大概上市公司最基本的费用也得接近$200万/年?如果是一家赚不到$ 1000万/年的公司,上市干嘛呢?想起看到不少国内来美股上市的公司还不断把已经上市的公司拆成更多的上市公司就觉得费解。)
53,公开叫价的竞价方式就是设计来让人的脑子变成一锅粥的:由于别人也在叫价,你觉得(你的竞价)得到了社会认同,你会有一种回馈倾向,会陷入一种“被剥夺超级反应综合症”,觉得(必须想方设法阻止)你的“心头好”离你而去……总之我的意思就是这种方式就是设计来操纵人的心理的,让人们去做白痴的事情。
(不太清楚前言后语,大概像是说股市这种叫价系统会让有些人糊涂的意思?比如当有人出到20块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手里的东西值20块?)
54,暗标竞价的问题在于标的物常常被那些犯了技术错误的一方赢得,比如壳牌石油支付给贝利奇石油的价格是(另一方的)两倍。在公开叫价的竞标中,你就不可能比输掉的那一方多付一倍的价钱。
55,我们偏爱把大量的金钱投放到那些不需要我们再做什么其他决策的地方。
(大概和我投苹果的感觉差不多。)
56,能理解投资的真髓也能让你成为一个好的企业管理者,反之亦然。
(巴菲特也说过类似的话,本人很认同。)
57,有件事情很有意思:你可能拥有一家价值100亿美元的公司,而这家公司可能连1亿美元都借不到。但是,由于公司是上市公司,公司的大股东凭着手里的小纸片(股票)做担保却能借到好几十亿美元。但是如果公司不是上市的,它可能连那些大股东能借到的20分之一的钱都借不到。
(这个很有趣。大概原因是人们会以��股票的市值总是可以值那么多的,但实际上往往不是,就像昨天SVU突然掉了一半一样。)
58,我经常见到一些并不聪明的人成功,他们甚至也并不十分勤奋。但是他们都是一些热爱学习的“学习机器”;他们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比那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智慧。伙计,如果你前面有很长的路要走的话,这可是大有裨益的啊。
(在坚持做对的事情的前提下,把事情做对的能力是可以学习的,只要每天进步一点就行。)
59,不管是对于私有企业的企业主还是上市公司的股东,进行买卖时参考的标准应该是企业内在价值而不是过往成交的纪录,这是最基本的价值概念,而且我认为永远也不会过时。
(买股票和成本无关,买股票和其以前到过什么价无关。有关的东西永远只有一个,就是企业的内在价值。想想周围有多少人卖股票的理由和成本的关系,以及买股票时有多少人会说这只股票曾经到过多少钱吧。)
60,巴菲特和我不是因为成功预测了宏观经济并且依此下注才获得今天的成功的。
61,提问者来自新加坡,新加坡可能是世界历史上成绩最辉煌的发展中经济,所以这位提问者才会把15%的增长率称作“保守”。但其实这不是“保守”,这是很狂妄的。只有新加坡来的人才敢把15%称作“保守”。15%是无法长期保持的。
(记得以前在国内看到某些公司(蛮大的公司)说自己的成长速度可以保持80-100%就觉得很晕。曾经有过100%的成长速度和可以保持100%的成长速度是完全两码事。顺便说下,大概经济学家都是不太懂物理的(个别懂的别委屈哈),非把物理里面的加速度说成速度,把物理里的速度说成经济总量。在物理里,速度是可以保持的,在经济里不行。)
62,我不会花太多时间追悔过去,一旦吸取了教训,我就不会再陷在里面了。
63,如果你从我们的投资决策里剔除掉最好的那15个,我们的表现就显得非常平庸了。游戏的重点不是非常多的动作而是非常大的耐心。你要坚守你的原则,当机会出现的时候,就大力出击。
(平均两年做一个大的投资决策的效果肯定比一年做两个更好。)
64,我们会把一些决策议题扔进名字叫做“太难了”的档案柜,然后去看其他的议题。
(呵呵,想起刚刚有人问我SVU怎么样的事情。这么难的事情我是搞不懂的。)
65,如果想提高你的认知能力,忘记过去犯过的错误是坚决不行的。
(想起小偷被抓以后,满脑子都是如何改进偷技的想法的那个故事。所以这里的错误有两种性质的:1.做了错的事情---以后不能再做---放上stop doing list。2. 在做对的事情上犯了错误--这个不可避免,但可以通过学习改进。那个小偷犯的是第一个错,但用的是第二个的改进办法,会更糟的。)
66,30年代的时候,靠房产抵押得到的贷款可以比房子的售价更多。这大概就是现在私募股权领域的情形。
(pe那么容易拿到钱吗?怪不得突然满世界的人都在做pe。)
67,模仿一大堆人意味着接近他们的平均水平。
68,生命中的很多机遇都只会持续一小段时间,它们持续是因为(别人)暂时不便(攫取它)……对于我们每个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所以你最好随时预备好行动并且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69,有巨额佣金的地方常常就有骗局。
(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70,承认自己不懂某样东西意味着智慧的曙光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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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青年曾文祺
本文写于2001年。
曾文祺在台北市迪化街长大。迪化街是一条古老的街,从厦门向台湾跑的一批人,一进淡水河,就地落户做起南北杂货生意,就形成了迪化街。迪化街是台北最繁华的一条街,曾文祺家在迪化街开了一家杂货店。
小学时的曾文祺时常踩自行车,载比他还高的包裹,四处送货。曾文祺家有7个小孩,父母对子女没有很严的要求,放任他们成长,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父母有生意要照顾,顾不过来。
除去曾文祺三哥高中毕业不想念了之外,曾文祺家其他孩子都念完了大学。曾文祺很自豪自己的家庭既有商业气息,又有人文气息。他特别喜欢和人说,他的叔叔在纽约当画家,他的姐姐姑妈都是老师。在台湾,书香门第是一个让人景仰的称呼。
曾文祺念书不算用功,当他接到台湾交大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觉得应该和父母一起去放鞭炮。曾文祺喜欢交大,不喜欢台湾大学,只是因为交大在新竹,台大在台北,已经在迪化街上呆了18年的曾文祺想换个地方住住。
曾文祺考分不高,只能上航运技术系,这是交大倒数第二差的系,倒数第一是应用数学系。
跑船的
曾文祺拎一个小包裹,走到船边,抬头望悬梯,很高,顺悬梯爬了上去,曾文祺既好奇又担心。海上的风浪可想而知,海外的新奇从未尝试。怀着不一定要去的心情,曾文祺登上远洋的海船。
大二暑假,曾文祺第一次出远门。先到了日本,然后,横渡太平洋来到洛杉矶,过巴拿马运河的时候,一边是太平洋,一边是大西洋。站在甲板上的曾文祺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做宽广,以至于他后来爱和人说“心胸有多宽广,舞台就有多宽广。”穿过巴拿马运河,经百慕大三角洲,海船抵达纽约。在迪斯尼乐园玩过,曾文祺跑进美国水手酒吧长见识。西洋以及东洋光怪陆离的世界一下冲进了曾文祺19岁的胸怀。
大二“跑船”跑得高兴,大三、大四暑假,曾文祺都出去“跑船”,曾文祺将他的大学生涯概括为“跑船”的。在新几内亚,曾文祺和当地土著人开烤肉晚会,烤肉召来成堆的苍蝇,他还得吃,不吃不礼貌。曾文祺从小在商业环境中长大,接触过很多人,他喜欢《苏东坡传》,喜欢苏东坡那种“白天上朝跟皇帝弄朝政,退朝跟乞丐下棋、聊天”的生活。曾文祺能和船上的水手们处得很好。
“跑船”的确很有趣,那是因为每次只跑两个月,去玩一样,真得将它当成终生的职业,曾文祺有些含糊。虽然“跑船”是一般收入的五倍,但“跑船”在台湾地位很低,在台湾“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士农工商”观念很浓厚。曾文祺“跑船”的同学,最后只有一个真正“跑船”的当了船长。
台湾工研院
曾文祺坐在台湾工业技术研究院的设计室里画汽车引擎,窗外阳光灿烂,看到这样风和日丽的日子,曾文祺扔下手中的设计,和同事骑着摩托车,横贯台湾去了。
曾文祺既然已经体验过了“跑船”的乐趣,他就可以觉得自己大约不适合“跑船”。交大毕业,他考到台湾清华大学动力机械研究所,去读研究生。
研究生毕业,曾文祺照例去金门当了两年兵。几十年不打仗的���闭军队,会形成另外一套价值观,其中的官僚体系,会让曾文祺们经过很多洗礼,脱一层皮。当兵是很多台湾青年由男孩变成男人必经的历程。
蜕完皮,曾文祺进了台湾最高的研究单位——台湾工业技术研究院,张忠谋那会儿当院长。曾文祺在台湾工业技术研究院研究汽车引擎。
工研院里,大家背景基本相似,彼此承认对方是台湾精英,在一起很有认同感。而且,工研院社会地位很高,薪水也很不错,但曾文祺很快觉得自己不是吃这碗饭的人。一则,他看到旁边做汽车引擎的人都比他优秀,更为重要的是,曾文祺觉得台湾研究汽车引擎没前途。“台湾没有汽车工业,即便投很多钱做出好的汽车引擎也没市场。既然不对,为什么还要投资?这个决策到底是谁在下?为什么下这个决策?”想不明白的事,曾文祺不会用力做。
因为只是做计划,偷懒比较容易,同时不会有人盯上下班,环境很宽松。曾文祺大部分时间用在郊游、网球、桥牌、看书上,放任自己去过快乐的生活。但是,太快乐了,曾文祺也觉得怪怪的,说不出来哪里怪,可能是因为太无忧无虑了,曾文祺有时也问自己,这么年轻怎么可以这么快乐?怎么可以这么无忧无虑?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曾文祺又捧起了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他觉得他就像书中所形容的那样,轻浮在半空中,可以向这个方向飘,也可以朝那个方向飘,但究竟朝哪个方向飘,一时还拿不准,所以,就这么在半空中轻轻地浮着……
由于不能承受在工研院不知道做什么的“轻”,曾文祺离开了工研院,尽管在工研院很快乐。
曾文祺来到了美国,本想修个博士,回台湾教书。曾文祺在工研院的同事离开工研院一般都会在大学当教授,在台湾当教授是一份很好的工作。 但是,曾文祺后来放弃了读博士回台湾教书的计划,他觉得他尚且不能说服自己留在工业研究院设计汽车引擎,他又怎么能教他的学生这样做?在美国的曾文祺比他在台湾更没有依托,轻飘飘地没有着落。
曾文祺最终决定到企业里面实际看一看,看看自己能不能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所以,在美国进修了一年多之后,他返回了台湾。
曾文祺进的第一家企业是做玻璃的,他们要转高科技,需要找人做规划。曾文祺名校毕业,又留过洋,还有工研院研发背景,显得特别合适,曾文祺一干才知道自己不合适。
“如果没有实际经验,做出来的规划,绝对都是学院式的。最可怕的是,自己在做一件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曾文祺的确能将规划做得很像样子,因为他念过很多书,但曾文祺知道这样不行。“我规划完了,老板要不要投资,是老板的事;老板投资会不会成功,我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这样做了一年,曾文祺决定不做了。
《京都陶瓷》
曾文祺又进了一家上市公司。曾文祺进去那天,董事长开大会说,今后就是要进像曾文祺这样的人才,这是公司未来的方向。五天后,曾文祺离开了这家公司。
就这样,曾文祺在很短时间内,换了七八份工作。后来,他实在烦了,就跑到花莲,帮他哥哥打理Acer专卖店,有时写写程序,每天看着大海跑步,自我放松,像他在工研院的生活一样,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多,仿佛无忧无虑,曾文祺心里明白这样下去不是事,但他又不知道去做什么,不是没做过努力,但越努力越觉得没有目标,所以,只好不做。
一天,同学来访,邀他去做硬盘的马达,说日本人的是全世界最领先的技术。曾文祺和很多台湾人一样不喜欢日本人,但他去了以后,不得不佩服日本人的敬业。“六点下班,台湾员工都跑光了,日本人会继续工作,没有人去吃饭,一直工作到八九点,然后才回家吃饭。”曾文祺后来也养成了一直工作到八九点然后回去吃饭的习惯,因为即便“五点半吃完饭再回来工作,工作也被打断了。”曾文祺原来吸烟,后来他戒了,因为厂内禁烟,要到厂外吸,但走到厂外实在太麻烦,太耽误工作。曾���祺从日本人那里学到的工作习惯是:每天从走进办公室到出办公室,不会有超过五分钟想自己的事情。
正是在这种敬业的氛围中,曾文祺一下找到了依托。“我原来老在半空飘着,因为怕错了方向而没有方向,生命就在等待中失去了意义。”敬业让曾文祺一下找到踏实感觉,他以前不是不想努力,只是不知道往哪努力更有价值。让曾文祺一下全身心投入的理由是:他满足于向日本人学到的技术——研发技术、量产技术、品质技术、管理计划技术以及客户管理技术,这些技术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曾文祺找到了摸到世界边缘的感觉,他很兴奋。那一年他30岁。
那两年,曾文祺公文包中时常装着稻盛和夫的《京都陶瓷》,稻盛和夫在《京都陶瓷》中说:“成功从追求完美的一天开始”。曾文祺向日本人学到了积极的态度,学到了“工作投入是自己的乐趣,跟老板发多少薪水没有关系。”以前,曾文祺做什么都无所谓,都觉得没多大兴趣,是因为他总在想以后。现在,他不会再多想以后会怎么样,他只是专心致志地将当下的事情做好。
《京都陶瓷》使曾文祺从半空中回落到大地。
明基苏州
1996年底,明基急于从台湾派一名总经理打开市场,却没人敢来,每个人都有一大堆的理由,其中包括“我妈妈不让我去。”半个月过去了,曾文祺实在看不过去,主动请缨。
和日本人学完,1994年,曾文祺加入明基电脑有限公司,担任光驱产品经理。曾文祺前任做这个工作做了半年,累到胃出血住院。曾文祺做渠道、选料、采购、协调、销售,每天忙到十一二点,也很累,但此时他已经学会了以苦为乐。
曾文祺的职责是在全世界范围内推广Acer CD-ROM,所以,他要不停地去韩国,到日本,看欧洲,跑美国。
两年间,曾文祺经历了光驱技术从两倍速四倍速向六倍速的飞跃,经历了光驱价格从100美元转瞬间降到80美元再降到60美元的波动,这些极端的变化培养了曾文祺的预测能力,要不然“一下就活不下去了。”
两年间,曾文祺开拓了Acer CD-ROM在全球OEM业务并贯通了全球行销通路,使Acer光驱成为全球前五大光驱品牌。
光驱做成了,曾文祺被转到做显示器,显示器是明基电脑的看家产品。曾文祺负责全球操盘,刚做半年,遇到苏州明基成立两年多,急需打开国内市场,但无人敢来的情况,“我不是为我自己来的,我是为了明基电脑策略性增长而来。”
曾文祺一个人来的,抵达苏州立即到明基苏州工厂里抓了四个人:一个做助理,一个做市场,一个做渠道,一个做OEM sales。
曾文祺从自己最熟悉的OEM业务入手,带着OEM sales全国跑。曾文祺去敲联想和方正的门的时候,很自信,因为他敲开过HP和DELL的门。有着丰富国际OEM经验的曾文祺知道客户选OEM,是在选策略合作伙伴,不是在做一单生意。所以,在OEM三个要素(价格、交货期、品质)中,曾文祺将品质放在第一,价格放在最后。“光驱坏了,用户不会将光驱抽出来返修,电脑由十三大件拼在一起,如果OEM不能承诺品质,整机厂商仅仅因为返修就没法做。” 国际大OEM有一套自己的语言,一套沟通品质的表单,曾文祺知道如何运用。给客户看自己的品质,有些客户还不懂看这些表格,曾文祺就教他们怎么看,国际化和专业化使曾文祺倍受信任。另外,“客户催货的时候一定要给他货,日本厂商就是因为交货期延迟被干掉的,韩国厂商交货期也不是太固定。”
曾文祺也有自己坚持的地方,他有句名言:“如果非要喝这杯酒才和我做生意,这个生意我不做了。”曾文祺有他的道理:“如果我的服务都做得很好,你仅仅因为我不喝这杯酒而不和我做生意,我也不要和你做生意,为什么?因为我认定你这家公司没有未来,我也不要投资在你身上,我只投资在有潜力有未来的公司身上。全世界生意不可能一家公司全做,我就挑价值观与我相符合的公司做。” 曾文祺最高兴的事是,去OEM客户演讲,最高兴别人喊他老师,他觉得他讲的理念正是他们所需要的,他觉得这比喝酒重要。
《领导革命》
曾文祺站在苏州,感到肩头的担子很重。Acer是台湾惟一的世界性品牌,曾文祺觉得他来国内就是来���SONY、三星、飞利浦抗衡的。OEM的单子虽然已经装进了口袋,但曾文祺将它看成暂时目标。
曾文祺来到苏州,同时种了两种树,一种是短期成材的泡桐,一年之后成才就能有所收获;另一种是红木,渠道品牌的红木要慢慢长。
2000年,曾文祺读得最好的书是《领导革命》,书上说,要超越竞争对手,就不能模仿竞争对手,必须另寻商业模式,另建游戏规则,只有在新的游戏规则中,才有可能将竞争对手原来的优势扭转殆尽。曾文祺用这一招在DIY市场上屡试不爽,使自己种的红木长得和泡桐一样快。
键盘
曾文祺做键盘之前,选择键盘主要问价格,然后是形状,最后是性能,没人关心触感好坏。曾文祺知道Acer键盘触感好,是按人体工学做的。
曾文祺做键盘之前,做键盘没见谁打过广告,卖键盘拼的就是价格,拼命搬货就行。台湾总部也说,键盘是不可以行销的产品。曾文祺不信,曾文祺心说,“我是做行销的,你告诉我键盘不可以行销是什么意思嘛。”仗着自己以前的业绩,曾文祺拿出销售额的5%做广告。触感的广告一出,不到一年,再做市场调查,6成的人选键盘,首选触感,选触感就是选Acer,Acer键盘从原来的零增长到现在的三成或者四成的市场份额,如果算上假冒Acer键盘,市场占有率可以超过五成。
光驱
曾文祺冲击SONY光驱之前,深知其品质卓越,但无论品质多好的光驱,读盗版碟都不会好。曾文祺抓住这一点,让总部赶快调整光驱内的程序,使之遇到质量不好的盘片降低速度多读几遍或者跳过。曾文祺为此还特地给这种光驱弄了个鳄鱼形象,取意“鳄鱼什么肉都吃,Acer光驱什么碟都读”。一年时间,Acer光驱也做到了配套市场第一。
鳄鱼光驱赢了,曾文祺将眼光盯住了刻录机。当时HP第一,高高在上。曾文祺赌刻录机进入家庭的转折点,突然将刻录机价格降到了999元人民币,受美国总部指挥的HP刻录机依然像卖金子一样卖刻录机,2000多元人民币一台。
一年以后,HP刻录机的用户满意度依然是第一,Acer可以打六七十分,但曾文祺已经将刻录机的游戏规则由商用专业改成了家用价格与渠道的竞争,而Acer刻录机的新定位太有优势了。也是一年时间,曾文祺赢过了HP,在内置式刻录机市场成为第一。
显示器
显示器方面,曾文祺现在还在和飞利浦打仗。14、15寸,曾文祺不求量也不杀价,靠OEM维持一个不太难看的数字,等于半放弃,曾文祺腾出精力专做17寸显示器,17寸做完,曾文祺做17寸纯平。到2000年,曾文祺预感液晶显示器会上来,所以,在2000年Acer液晶显示器每月只有两三百台销量的时候,砸很多钱做液晶显示器广告。2001年,国际液晶显示器价格果然大幅下调,国内因销量不高,众厂家不愿意降价,曾文祺看透了这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于2001年4月,宣布液晶时代到来,准备大打出手。但这一次曾文祺的对手不只是反应缓慢的国外厂商,联想在6月加入了液晶显示器的角逐。“他炒作的力量一定比我大,他一炒作,波浪一来,我就站在浪头冲浪,现在液晶显示器市场报告显示我是第一名。”
曾文祺在中国市场上杀得起兴。
读书会
2001年8月24日,下午3时,明基北京公司停止办公,所有员工集中在会议室,听曾文祺讲课到下午6点半,而曾文祺所讲的内容并不属于紧急情况,一份营销的案例,一份GE用人之道。
但曾文祺将这看得比什么都重,他每隔两个礼拜都会有一个礼拜跑向明基各地分公司和员工们一齐开读书会。读书会的形式和大学里面的讲座类似,曾文祺连续讲3个多小时,讲到声音沙哑为止。
在苏州总部,读书会一般会安排在晚上六点到八点,在分公司则会辟出专门时间多讲一点,而且,很可能连续开两个读书会。曾文祺两三个月才能到分公司一次,他总觉得分公司因此失掉了很多学习的机会。尽管曾文祺要求他不在的时候,他们自己开读书会,但曾文祺还是不放心他们自己读书的效果。
传统管理学认为,一个人可以直接管理7到13个人,曾文祺想直接管理更多的人,想让更多的人跟着他学。所以,他推崇彼德·杜拉克,彼德·杜拉克说,理想的组织类似交响乐团,每个人都学有专精,指挥可以用一张乐谱指挥两三百人的乐队。读书会就是曾文祺的乐谱,对于指挥来说没有比乐谱更重要的了,所以,曾文祺不可能不重视读书会。
为了将乐曲奏好,曾文祺亲自挑选乐队成员。他面试新员工,只问转折点、价值观、社团活动,不问学业,在曾文祺眼里,“平实务本,追求卓越,关怀社会”的态度比一时的技能更重要,因为,“技能可以培养,态度是先天遗传。”
曾文祺乐队的人被其他公司用超过两三倍的薪水挖走,曾文祺不会生气,他认为,这说明了他这个做老师的价值。而且,“人才是一条河,有流进流出才会川流不息。”如果他乐队的人被其他公司加500元就挖走了,曾文祺就会反省“为什么人家多加500块就可以把他挖走?”“他留在我身边的价值难道还不超过500元?”此时,曾文祺会感到很失败。
曾文祺也不怕自己培养的人到竞争对手那里去,调回头来和他竞争:“第一,我最大的竞争对手是我自己,他跑过去就真能成为我的竞争对手?难道我就没成长了吗?如果我被我教出来的人打败,那是活该失败。第二,如果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就不会恶性竞争,我会和他成为很好的良性竞争的朋友,如果他是一个很坏的人,他根本在我这里学习不到东西。”
4年前,曾文祺只身从台湾来到苏州;4年后,曾文祺站在苏州,身后跟了一支队伍;曾文祺在最有挑战性的中国市场业已成功,现在他站在苏州望向西南,渴望征服东南亚市场。
手记
2001年8月30日9点30分,我收到曾文祺(michael)秘书应昉的email:
刘韧:
早上好!昨天又听到michael提起您,您是不是和他在聊天的时候说过您会推荐给他十本书,十本影响过您的书。michael 对您“许诺”他的书非常感兴趣,您是否可以告诉我是哪十本,这样我在转告michael的时候也可以顺便copy一份留给自己。waiting for you!
Thanks & Best regards,
fannie应昉
我随即将书单发给了曾文祺和应。9点38分,应“Thanks a lot!”;10:44分曾文祺回复:
Dear Liu,
Thanks for your recommendation.
Dear Fannie,
Could you help me to buy those books.
Michael
没想到曾文祺会在意一个文学青年的书单,那天晚上,我和曾文祺随意聊起影响我的10本书时,曾文祺说他看过书单里面的《梵高传》。我说,我在《梵高传》中看到了激情以及埋藏在每个人心底的进步渴望;曾文祺说,他在其中看到的是人文关怀。
曾文祺希望,他能像梵高倾其所有关怀矿工那样关怀自己的员工,曾文祺不仅要求自己有同情心,他也十分在意自己的员工是否有同情心,他不愿意教没有人文关怀的人,甚至不愿意招聘他们,在这一点上,曾文祺义气得像个文学青年。曾文祺有自己的道理,他说,行销是一种文化,没有“同情”基础无法行销成功,他说,到成都喜欢成都人,到东北喜欢东北人,到广州喜欢广州人是他的天性,是他吃行销这碗饭的基础。
曾文祺利用一切机会和他的员工“同情”。2001年8月24日晚6:30分,读书会结束,曾文祺和作者一起吃饭,然后接受采访。在公司过道上,曾文祺不停地喊手下同去,由于事前没打招呼,有几个手下有事不能去,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继续喊另外的人同去。曾文祺喜欢热闹,喜欢跟随。曾文祺喜欢读书,记忆力也好,但他不掠人之美,谈到管理,谈到管理思想,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他会说,“这个问题韦尔奇的论述最经典,一二三四五……你去看他的准没有错。”他不会将韦尔奇的观点从他口中直接说出,混淆主谓。
晚11点,采访结束,曾文祺拎个包,起身打车去酒店,他的身影像少小离家闯天涯的徽商,不像台北市里后现代的青年。曾文祺说,他现在已经不太习惯回台湾了,纷繁的政治纷争让他厌烦,他说,他更喜欢国内集中力量发展经济的氛围。
来源:《知识英雄2.0》
作者:刘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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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
(一) 傍晚的时候我在操场边找到大野: “你干嘛呢?” “噢。二宫君。” “今天下午的部活你又缺席了。” “诶——” 大野双手扶着绳坐在秋千上,脚一踮地秋千就轻轻向后摆去,到达顶点后借着惯性往前落下。 我稍稍后退一步,盯着大野若有所思的头顶:“也没什么啦。你下次一定记得来哦。” 脚尖抵地的时候松开手,轻松地腾身一跃站定在地面上,大野不置可否地挠挠下巴:“唔...部活,非得参加不可吗?” “嘛。是的吧。”我把头转向一边,在态度含糊的大野面前,回答不知为何也跟着变得暧昧不清。 意识到目前的对话再继续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我决计尽快脱身离开。 “就是这样,部长的话我给你带到了。那我先走咯。” 大野点点头没再答话,我无奈地转过身。走到操场铁门边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 独自留在围网边的大野背对着我,在夕阳的橘色余晖下,默默注视着不知哪里的远方。
上了高中以后,过去只注重学业的父母开始鼓励我积极参加社团活动,大概是见我周末放假也总是独自待在家中,生怕我受同学孤立,“别只闷头学习”、“多交些朋友总是好的”。其实我对于社交并没有太大兴趣,但为了让父母放心,还是在刚入学的社团祭上凭着眼缘选择了绘画部。 即便如此,入部以后也没有交到什么朋友。我生就一副阴沉面孔,不笑的时候别人总以为我是在生闷气。尽管我确定自己当时仅仅是盯着空气中的某一处放空而已。加之自己确实很少作出融入旁人的努力,在社团内也习惯独来独往,阴沉的形象可能已经在大多数人口中被坐实了吧。 “但是...二宫君意外地不是个盛气凌人的人呢。” 之后曾听到这样的话,是在放学后的教室里。我留下来做值日,洗了抹布回来发现大野还没走,趴在桌上睡着了。 把冰凉的湿抹布拍在他额头,看他睁开惺忪睡眼缓缓伸了个懒腰。 “...干嘛跟个老头子似的。” “哼哼,”他从鼻子里发出低低的笑声,抓了一把头发,“我还真是没用呢。” 没什么精神的语气沾上了丁点委屈,却没有质问我为什么要把湿抹布这种东西放在他脸上。 我把拧干的抹布晾上暖气片,打扫用具归整进柜子,拉上书包要走的时候,看见大野还在座位上,正扒着窗台往外看。 “喂,你不走吗?” 大野招招手示意我过去,“你看,”他的手指点着窗户一角,“从这个高度朝外俯视地面的话,每个人就变成了一个小点不是吗?小得像是玻璃上的尘屑一样。” 说话时候哈出的白气扑在窗户上,氤氲成一小团白雾,模糊了窗外的视野。 我皱起眉:“什么嘛,已经看不清了呀。” “也是呢。” 关了灯的教室里,大野朝我看过来,话里带上微笑的语气。
如果要给我和大野的关系下一段定义的话,“同班同学恰好也都是绘画部部员”这样的标签再适合不过。虽然是同班同学,一开始也只不过是没怎么说过话的三十多个人之一。即使是开学以后发现彼此进了同一个部,也没有抱团行动的意愿。我和大野都是在公共场合沉默寡言的类型,因此几乎没有交集。 后来因为大野频频缺席社团活动,部长才派我去传话:“二宫君和大野君是同班同学,平时一定比较熟,能不能拜托你去通知他一声呢?” 其实不熟。 我很想这样婉拒他,但如果说出口,一定会被指责为嫌麻烦吧。或者又被认为是太过阴沉了,连同班同学也不搭理。 奇怪的是,我虽然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却总是很难拒绝别人对我的要求。 “好。”于是我看着部长期待的眼神,应承了下来。 这成为了我和大野搭上话的契机。
真正说上话以后,才发现大野并不是想象中那种难说话的类型,反倒随和到有点凡事都无所谓的程度。提起为什么不去社活这个话题,总是认真地反问“不能不去吗?” “反正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对吧?” “哈?那你为什么还要入部呢?社团活动不就是这种东西吗?” “诶?”大野眨眨眼,抬起下巴朝我笑。 算了算了。 我摆摆手,换了个话题。 后来才知道,他遇上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会这样装傻。 真是狡猾呐。这个人。
所以说,我和大野到底算不算熟呢。大多数时候,他总是耷拉着眉眼站在一边,一脸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近才好。但是偶尔却会觉得,从走近大野到和大野说上话,这两件事之间并没有太远的间隔。 是用手就可以丈量出来的距离。 在这种时候,熟与不熟的界限似乎就变得模糊了。 就像那片被水汽覆盖的玻璃。
(二) 更早之前,我曾经在电车上遇见大野。放学时间恰好撞上晚高峰,上车那一站涌进一股下课下班的人流,我被身后的人费力推搡着一边挤进了车厢。 几站地过后,车厢内乘客逐渐减少,我注意到站在对角的大野。书包随意搭在脚上,mp3耳机线从裤兜处弯弯绕绕到耳边,衬衫没有塞好,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样子,手里捏着一袋包装拆开的草莓巧克力。 那时高中入学不久,但我尚能记住他,主要是因为下午刚在绘画部的新部员自我介绍上认出了自己的同班同学。 大野智。因此记住了他的名字。 几乎在我认出大野的同时,他的视线朝我投过来。我正考虑着要不要先开口,对方的目光却自然地从我身上滑过。 原来没被记住呢。 下车的站台在大野那一侧,我经过他身边,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再见,大野君。” 大野这才像是第一次看见我一样,蹙起眉直直看进我的眼睛。 片刻后,“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站门即将关闭的提示音响起,“二宫和也,我叫二宫和也。”我匆匆说完,捏紧书包带跳出车厢。 隔着站门上方的透明玻璃,大野站在车厢内朝我笑了笑。 “再见,二宫君。”他用口型这样说。 我留在站台上,直到电车驶离了视野范围才离开。 那是我和大野第一次说话。 第一次说话,却是在道别。
(三) 我的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平日里同众人一样有秩序地为生计奔波忙碌,却不愿意因此忽视对孩子的教育。 每天一家三口唯一共聚餐桌的晚饭因此成为了父母与我珍贵的交流时间。 年岁渐长,饭桌上的话题渐渐从“你的同桌这次考了第几名”过渡为“有什么兴趣爱好”、“身边要好的同学有哪些”,进而绕着圈子提起“投缘的女生朋友”、“喜欢的女生类型”。 有迹可循的旁敲侧击。 心底明白父母面对进入青春期后半段的儿子在紧张和在意着什么,但当我想要据此回顾一下自己的人际关系时,却自觉乏善可陈。
像现在这样,电视上正一本正经地播报当日新闻,一则完毕,母亲收回目光,夹了一块鸡蛋卷放在我碗里,顺带引出关心的话题。 “最近社团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么?” “没有诶。就那样吧。画画什么的。” 回答涉及自身的问题时我总是尽可能避繁就简,倒也不是嫌麻烦,只是实在自知无趣,生活平淡,再怎么反复咀嚼也难以尝出特别滋味。 父亲抿了一口酒,目光牢牢锁定电视屏幕,看似不在意,却紧跟着提出下一个关联话题。 “那有什么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吗?” 我正咬下一口鸡蛋卷,先是被烫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等过一会黄油的香气在口腔里融化开时,才顾得上回答。 “有的吧”,我说,“认识了一个叫大野的同学。” 顿了顿,又补充道:“男同学。” 父母两人暗自交换了一个释然的目光,我装作不知情,放下碗筷:“我吃完了。” “诶——不再多吃点吗?”母亲冲着我背后问。
之后绘画部的活动大野还是时常缺席,我也没有再在电车里遇见过他。其实倒也不是值得一说的事,每天总归在班级里见面的。相互认识以后,大野便不再是那面目模糊的三十几个人之一了。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无论我还是他,或许仍旧更像是黑板上几笔沉默的线条,寡淡到不易察觉,指尖轻轻一搓就能擦掉的存在。 我和大野之间的交往持续得不温不火,说不上多亲密,但却是见了面会相互示意、时不时能够聊上几句的关系。只不过有一两次,我出了教室恰巧走在他身后,因为嫌麻烦已经决定不打招呼的时候,大野却转过身看见了我。 “噢。二宫君。”他说。 大野怀里抱着美术课上用的道具箱子,扭头停下来等我一起走。 我只好点点头小跑几步跟上他的步伐。 “你去还道具吗?”我指着箱子问。 “嗯。被老师点名了。没有办法嘛。” “可能是因为大野君画得好吧。”
“诶...不可能吧”他用力地撇了一下嘴角,眉头也跟着耷下来,满脸写着不情愿。 是会把别人的揶揄当成真诚话,认真烦恼的人呢。 我在楼梯口停下脚步,指指走廊的另一头:“那我去办公室交作业啦。” “好的。明天见。” “明天见。”
于是到了第二天,前一天匆匆结束的对话成为了开启新话题的缘由。 “昨天,道具送到了吗?没有迷路吧?” “诶?” “我还想着如果你今天不出现,就让老师派一只小队去搜寻你呢。” “什么嘛。”大野笑着轻推了一下我的肩膀。
再后来,自然到无需契机、随便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就可以开展出一段对话的程度。 “刚刚上课走神了吧?” “嗯...” “困了吗?” “是困了。” “每天都睡几个小时呢?” “这个嘛...六七个小时?” 正想开口质疑每天睡六七个小时的人为什么会在课上犯困。 “那上面...二宫君还没擦干净呢。”大野抬头看着,放下清理粉笔槽的抹布。 “我来吧。”伸手接过我手里的黑板擦。 眼前人不安分的发尾随着踮脚的动作起伏,我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这下好了,你看——”大野举着黑板擦回过头来,眼角弯起一点点得意的弧度。
一句接着下一句。 今天顺着明天。 琐碎和平淡的话题逐渐堆积,像蹲在街角的雪,不知不觉就堆得很高。我开始以为,自己和大野是熟悉的。从走近大野到和大野说上话,这两点间几乎没有什么距离。
(四) 后来班里可以说上话的人多了几个。 集体活动确是促成同学感情的绝佳契机。在班长的号召下参加了几次趣味运动会、班风评比之类的班级比赛,一来二往熟识之后,像是“你说对吧,二宫君”这样的句式也自然地出现在日常对话中。 我撞上对方寻求认可的目光,跟着弯了弯嘴角。 “你看你看,笑起来明明一点都不阴沉嘛!” “喂!我本来就不阴沉吧!” 甚至很快就达到可以嬉笑着互相吐槽的程度。 不是我和大野之间,像笔直的线段逐渐逐节往前延伸的过程。精力充沛的少年聚在一起,像几团簌簌燃烧的烟火,在相碰的瞬间迅即擦出炫目的火花。 “对了对了,”其中一个人凑过来搂住我的肩,“二宫今晚也一起来吃烤肉嘛!”
散伙的时候已近天黑,在店门口互道明天见后,我独自沿着河边走回家。离开喧闹暖和的烤肉店,冷风瞬间把身上的热气吹走了一大半。 我拎着书包,慢吞吞地走在路上。脚边踢到一块石子,顺着下坡骨碌骨碌转几圈,直到撞上电线杆后才落在一旁。 手指上被烫到的部分隐隐发疼。
大野的座位空了一天。 上午有随堂英语小测,下午班会课上班主任苦口婆心做了半天的期中动员。一整天里我频频抬眼望向大野的空位,直到下课前五分钟才确信大野这一天不会再出现了。 “对了,今天是不是有人没来?”说话的人敲了敲对面的碗,“你前桌今天空着对吧。” “噢,是大野同学吧。”对方躲在烤肉板滋滋散发的热气后面,举起筷子:“唔...吃哪块好呢...听老师说请假了一段时间,但不知道具体理由诶。”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熟,不管他了。”回过头来拍拍我的肩,“二宫君,你也多吃点肉呀。” 舀汤的勺在碗边嗑了一下,那一勺汤就洒在接碗的手上,烫得一片红。 眼前手忙脚乱递过来一叠面巾纸,夹杂着七嘴八舌的“你没事吧?” 并没有因为提到一个人的缺席而变得消极的活跃气氛,依旧明亮地笼罩在头顶。
某个周末的傍晚,我曾经在商店街前碰见大野。 穿着灰色套头卫衣的大野,拎着一大袋东西从地铁站旁的美术用品店走出来。 “这都是些什么呀?”我指着袋子问他。 “这个嘛?”他低下头,像是在确认我所指的方向般看了一眼,“是黏土。” “黏土?” “是黏土哟。”大野看着我一脸诧异,笑了起来,“没事的时候喜欢捏黏土玩。”又举起另一只空着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看见没?” 指甲盖上覆了一层黑色的东西,远远看去就像涂了黑色指甲油一般。 “二宫君呢?” “啊...唔...我在等人。”不好意思说是因为我妈在商店街购物,而自己因为嫌麻烦决定留在门口等她。于是折中采取了不需要过多解释、也不算是撒谎的回答。 “噢。”果然没有追问。
那天并没有到此就告别了。大野要等的公车迟迟不��,我妈也一直没有露面,两人站在商店街前,聊了好一会天。话题散漫地转了好几个向,最后落在了街口那棵历史悠久的樱花树上。 “夏天的话,景色一定很壮观吧。” “简直是绝佳的赏樱地点。” “到时会有樱花祭吧。” “那我们到时可以一起来看啊。” 不加思索的话脱口而出后,我才后知后觉地热了脸。 大野回过脸来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在最后露出让我异常心虚的微笑。 即便是在回忆里,当时天空中云朵的形状、空气的湿度,和大野说话的口吻,仍旧历历在目般鲜活。
夜晚河面清冷,河水在底下安静流动。从还在营业的街边小店里传出隐约的喧闹声,透过门帘的暖黄灯光,折在门口的宣传牌上落下一片阴影。 走到一半我停下来摸出手机,在通讯录上翻找了一遍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存过大野的电话。
我和大野之间也就是这种程度吧。 可以在面对面时说些寻常的话,却连一个电话都没办法打给对方的关系。 没有更深更进一步的接触。 是单薄得被风一吹就散的关系。 而这样的关系,却让我在听到“一起”这个词时,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他的模样。 冷风吹拂的傍晚,穿着灰色套头卫衣,站在我身边,一边缩着肩膀一边断断续续轻声和我说话的大野。 我想和他在一起。
(五) 从班级联络簿上找到的大野家地址,这天放学后终于说服自己下定决心去探访。 却是在半途遇见的。狭窄的小巷里,我推着自行车逐个门牌数过去,再一次低头确认纸上抄下来的门牌号时,从背后传来犹疑的声音。 “...二宫君?” 大野一只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另一只手拎着购物袋,站在离我几步远的背光处。
进门的时候注意到玄关的鞋柜空荡荡的,寥寥摆了几双男生平日里穿的鞋。 “喝茶吗?” “...好。” 茶杯烫手,接过后放在桌上,玻璃茶几面被压出一圈薄薄的水汽。 我拉过地上的书包打开:“我是来给你送讲义的。” “喔...谢谢。”大野接过笔记后哗啦翻了一遍,散开的额发抵在书页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窗外晃动的树影婆娑,半分打在大野脸上,我一时默默无言。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大野笑起来,抬手搓了搓鼻子。 “很快就要期中考了诶。” “就是啊。” 太过明显的敷衍答话,打消了我继续追问的念头。 从面前的茶杯升起热腾腾的白气,我捏了捏杯沿,寻思着换了话题。
“等期中考过后,绘画部的同学商量着说周末要一起上山野营呢。” “诶是吗。” “你来吗?” “可能不了吧。” “毕竟是个连部活也不参加的家伙呢。” “喂喂...是不是说得太直接了。”大野坐在我身旁笑着,弯了一双眼睛。
“不可惜吗?难得有出去玩的机会呢。” “也还好吧。”大野撑手抻直了背,仰头看向窗外,“感觉没什么意思呢。” “...什么嘛。” “是真的。”他转过头来看我,“我有其他更想去的地方。” “哪里?” 大野直直盯着我的眼睛,顿了两秒才笑着移开眼神:“没什么,我瞎说的。” “......” 难以拿捏面前这个人话中的真假,胸口像塞了一个气球,随着赌气般的沉默微微膨胀。 “二宫君平时喜欢去哪呢?”大野低头翻着讲义,看似随意地抛了问题。 “诶?问我吗?” “没有吗?” “嗯...说起来也倒是有个地方小时候喜欢去。”我回想起来,“过了邮局,不是有座桥吗?桥底下有块草地就在河岸边,平时没什么人经过。” “以前跟父母吵了架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跑到那儿一个人看河。对了对了,还喜欢捡石子往河水里扔...”说到这却意识到内容过于幼稚,一下打住了话头,“不过都是小孩子干的傻事了。” 大野笑起来:“感觉很有意思呢。”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离学校也不远。” “是吗。” “嗯。” “那以后一起去看一看。”
大野一直将我送到小巷口。回程的路上沿着坡路往下骑,踩脚蹬加速时感受到风掠过耳边的头发。转过弯后眼前就是平地,路旁盖着雪的霜草,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闪光。
那以后。 一起去看一看。
(六) 我想我的确是喜欢着大野的。 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尽管这些都无法说清楚。类似于喜欢童年梦幻的肥皂泡、年少清凉的波子汽水,自然而然却不明所以地喜欢着。 但我喜欢大野这件事,又比之更加复杂。 在摸索间触碰到距离的屏障,因此更加好奇渴望。难以用言语描述、用画笔描摹的心情,有如心脏一般,在胸腔内持续而明晰地跳动。
(七) 期中考后我还见过一次大野。放学回家途中下了雨,早上出门时母亲特意嘱咐带伞却没听,只得躲进就近的书店避雨。 雨来得急,小小的书店挤满了人,躲雨的,挑书的。我就在这片人群的最里端,探见了大野。 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推过挤挤搡搡的人群,好不容易走到他身边。大野正弯下身在书架间挑书,直起背后才注意到我:“诶?”
大野带了伞,坚持要送我回家。两人挨在一把不大的伞下,一路从书店走回去。大野身上沾染着空气的潮湿气味和书店的纸墨味,靠得近了,一点点飘散到我鼻尖。 他递来一包面巾纸:“你的头发都湿了。” “谢谢。”我感激地接过,拿纸一点一点擦干发间的水。
“这个周末就要上山野营了。” “这么快啊。” “嗯。”我抿了抿嘴唇,“你真的不来?” “不去了。你要好好玩啊。” “那是当然。” 沉默良久,我又小声地说:“会替你的份好好一起玩的。” “你刚说什么,我听不见诶。”笑眯眯地把脸又往我这边凑近了些。 “我是说...”努力抑住内心细小的喜悦,我强迫自己对上大野的眼睛,却在对方眼底窥及了半点玩笑意味的火花。 这才醒悟过来:“喂!你明明听清楚了的!”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大野笑成这个样子。他闭着眼把脸皱得紧巴巴的,半天停不下来,连鼻尖也跟着一起颤动。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朋友。 是罕见的孩子气的一面。
雨水裹挟而来的寒意在街上穿行,到处是裹紧衣领行色匆匆的路人。 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已经能望见家门口的灯光。 我朝大野转过身:“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我顿了顿,一路艰难地消化犹豫,才鼓起勇气说出的话:“下次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呢?” 大野停住脚,“好啊。”过了一会又说,“听到二宫君这样说,我很开心噢。”
“那你进去吧。再见啦。” “好,再见。”我推开大门。 这时大野又叫住我:“二宫君。” 我把手放在门上转过脸,“怎么了?” 两三秒的时间,大野认真注视着我的脸。 然后又笑起来,挥挥手催我进去: “没什么。那我走了。” “再见,大野君。” “再见。” 说了两次。
(八)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大野。
(九) 年岁渐长以后,我想自己才多少理解了一些。 因为父母离婚各自有了新的家庭,于是选择自己独自生活的大野,和尽管与父母住在同一屋檐下,同时却被迫直面两人每日形色大小的指责争吵的我。各人都有生活的负担。 回到家后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无故遭到周遭人的指责。 因为沉默而不易被察觉的心情。 各种各样失望的时刻。
几年后看了一部电影,男主角因为母亲早逝、父亲酗酒而自暴自弃,进而痛恨起生养自己的这座小镇。 灰暗色调的光影,黯淡无云的天空,彼此挨挤却了无生气的一色房屋,头顶上空乌鸦飞过电缆,他独自坐在条凳上,弓着背注视静置无声的世界。 “我讨厌这座小镇。因为这里充满了想要忘却的回忆。 “每天去学校听听课,和朋友聊聊天,回到根本不想回去的家。 “这样下去,以后会有什么改变吗。” 我想起了大野。 只要留在原地,就无法摆脱的、关于过去的悲伤回忆。
据说是在我上山野营的那个周末离开的。父亲按约定每月寄去生活费,却被退回告知人已经搬走。过后几天父母同时收到他寄来的已经搬离这座小城的短函。没有提及新的住址。 提前没有告诉任何人,大部分个人物品也都打点整齐留在原处没动,等着被房东处理,卖掉或者扔掉。 班主任在班会课上宣布了大野离开的消息,言语中流露出对自己与学生沟通不足的惋惜与自责。讲台下久违的一片沉寂,许多不知所措的目光同时投向那个早已经空掉很久的座位。
“回家的时候顺路去便利店买瓶酱油吧。”母亲在电话那头说。 “好。” 我挂了电话,从河岸往回走上草坡,久无人修剪的杂草得了势疯长,地上有零星散落的饮料瓶。 傍晚的桥上没什么人经过,有风自远处抚动草间,荡漾开来。
我并没有在这里找到大野的痕迹。而是从老师口中得知他突然离开的消息。
放学后一路骑过来,前几日下的雪还没彻底化开,路上积了雪水,因为踩得太急在桥上差点滑倒。 河岸边的积雪因为无人清扫,堆得更深些,从桥上往下望便是一眼茫茫白色。 像无人踏及一般干净。 大野没有来过这里。
即便说过“那以后一起去看一看”这样的话,但他没有来过这里。 只不过是我以为,因为是我主动提起的,我以为他也曾在意,我以为他会在离开前来看一眼。 仅仅是我以为,我的话至少对他有特别的意义。
耳边有轻微的呜呜风声,我越走越慢,最后停下脚步,拿手捂住眼角,蹲下身来。
(十) 大野的父母到学校办退学手续那天,我因为感冒留在家中休息。 母亲熬了清淡的粥,我却没有胃口,被她劝着喝了几口便不愿再喝。 她放下碗,坐到我床边来,抬手来回拿手背贴我们两人的额头,末了才放下心来说:“幸好没有发烧。” 关于大野的事情我曾在饭桌上给父母简单讲过,当时他们都惋惜着没有多说什么。 这会儿母亲带了点怜爱凝望我,开口时语气里却有隐约的担忧:“我和你爸这么多年来吵吵闹闹也这么过来了,你千万不要担心太多。知道吧。” “...我知道了。” 不愿被看见憋得泛红的鼻尖,我把被子拉到头顶,闷声说:“我睡觉了。” 母亲的手作势在被面上抚了抚,我才听见她起身走开的脚步声。
正翻覆着无法入睡时,家里响起电话铃声。我在床上等了会,却没人应答。 估计着母亲可能出门买菜去了,我懒得起身,本想等对方不耐心挂断,铃声却持续了好长一会。
随手拽了床边的外套披上,拿起电话放到耳边时,传来男生咋咋呼呼的声音: “二宫君,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被对方大惊小怪的语气逗笑,我拿手堵了另一边的耳朵,“你很吵诶。” “我这还不是关心你嘛。”
东拉西扯了几句后,对方才有所收敛地放低了声音,“今天大野的父母来学校了诶。” “....噢。”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傻瓜般捏紧电话点了点头。 “刚刚才听说,原来大野的父母还没离婚前他就有过离家出走的举动了。 “这也难怪,父母吵成那样,谁也不想待在这样的家庭吧。但是他父母当时却没有把这当回事。 “离婚以后可能也对他照顾不足。得是过得太不开心了,所以才导致他执意要离开吧。 “老师一味地自责自己失职,但也不全是老师的错呀。 “...二宫君?你在听吗?”
“我在听的。”我换了手,“这事不能全怪老师吧。” “我也这样觉得呢。那个...你还记得吧,他当时刚请假的时候,大家都没怎么在意。那个时候也许很痛苦了吧,但是如果彼此关系不够熟悉的话,在班上也说不上什么话,更谈不上互相了解...” “确实是的。因为不够了解,只能在事情发生后才惋惜,好像就只能是这样的关系。” “就是啊...”
挂下电话后拖着步子转身回房,习惯性把手放进口袋时,摸到一手冰凉的陌生触感。 掏出来才看清是一包陌生牌子的面巾纸,连同外套被一起倒进洗衣机,经水泡过又晒干后,变成了这样一块别扭的固状物。 我把它握在手里,一时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个牌子的纸巾,直到回忆的场景慢半拍地在脑海中回放起来。 是最后一次见面那个下雨天大野递给我的。 只那一瞬间,突然就觉得握在手中的东西这样沉,沉得我无法放下,也挪不动步子。好像身体中流淌的血液也跟着凝固了起来。
“刚刚才听说”、“不够熟悉”、“谈不上相互了解”,仅仅是这样单薄得风一吹就散开的关系。 我是这样一无所知地喜欢着大野,这样一无所知地想着他,而当他每次看向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想,“这个人,果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仅仅是想到这里。
仅仅是想到这里。
(十一) “对了,大野的父母还带来了一封信。 说是写给老师和同学的,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什么的。 什么嘛,既然是这样,如果之前能多关心一点自己的儿子不是更好吗?” 在那通电话里还聊到了这样的话题。
一封信。 听到这个字眼的瞬间,我的确曾经以为,是离开的大野寄给我的。 的确在那一瞬间,这样以为着。
和当初以为自己会在桥下的草坡发现大野来过的痕迹一般,但终究却只是印证了自己和其他所有人都没什么区别的假设。 在事后听说他曾经这样痛苦,在事后听说他已经离开。 因为不够了解,只能在事后才说着惋惜,好像就只能是这样的关系。 的的确确,是这样一点也不算特别的关系。
(十二) 夏天即将到来时,正式升入高二。 换了新的教学楼,搬书那天每个人累得脸上印满黑乎乎的汗痕,嘴上抱怨不停,却掩不住内心对即将展开的未来的雀跃期待。 傍晚的时候,一群人约了要去喝啤酒。 “干完活以后的啤酒,嘶——最美味啦!”男生故作夸张的表情逗得一旁的人大笑起来。 “喂喂,我还要去逛商店街!” “对了,说起来,商店街口那棵樱花树...” “樱花祭就是这两天吧?” 一片喧闹里,有人朝我转过脸来,“二宫君,你去吗?” “啊,不了。我今天还得值日呢。” 对方脸上露出些许遗憾的表情,“真不去呀?” “嗯。不去了。”
推开门的时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夏季天黑得快,远方落日的橘黄余晖像是一句被多次传达的话,来回几番以后打了折,只余淡淡的光线落在靠窗的一排桌面上。 扫了地,擦了黑板,桌椅排放整齐后,在讲台的抽屉里找到了值日记录簿。 从高一入班沿用至今的本子,一直随着值日名单表在各人手间来回传递,用久以后边边角角都打了卷。 因为自己懒得动笔,之前每次都会拜托和我搭档的人做记录,说起来倒也很少注意过别人写了些什么。 从操场传来篮球击地的碰撞声和一众人的喧哗声,因为离得远,在耳边模糊成一片不知所以的频率。 我移开椅子坐下,一页页翻开来,在我和大野最后一次搭档值日那一页停了下来。 大野的字好看,含蓄却有力,喜欢在落笔的时候微微多往上钩一笔,让人想起他抿嘴时候嘴角一动的表情。我因此喜欢得紧,也每次都把这作为理直气壮支使他写值日记录的借口。 “值日生:大野智 二宫和也” 我咬紧嘴唇,用手指点着一行行读下来。 大野记下来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字迹也比平时潦草些,看得出来本人也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但是在日期处往下跳几行,就能看见刻意用了较小的字体写下的,像是一个带着大野风格的俏皮玩笑的话: “但不管怎么样,可以遇见你,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
“二宫君,你呢。”
(十三) 现在想来,我和大野之间总是隔着或长或短的距离。 在电车里,我们之间隔着人流;第一次说话,我们之间隔着车门的玻璃;在操场边,我们之间隔着秋千;在商店街门口,我们之间隔着购物袋;在他家里,我们之间隔着茶几;在伞下,我们之间隔着伞柄。 而在这之后,我们之间隔着的,还要更长更远。 尽管最后我们谁也没能说出什么本应焐热剧情的对白,而只是演变成各自仓促退场的零落结局。 尽管如此。 我还是相信着。 光是遇见,光是一段短暂的同行,就是一件足够好的事。 “能够遇见你,真的是���件非常好的事。”
“谢谢你,大野君。” “再见。”
2018/2/18-20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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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客、神奇少女、90后矿主、二线VC……关于币圈的5个谎言 | 深氪
世界经济史是一部基于假象和谎言的连续剧。要获得财富,做法就是认清其假象,投入其中,然后在假象被公众认识之前退出游戏。 ——乔治·索罗斯 文 | yanyan 编辑 | 杨轩 (感谢36氪作者Mandy、彬萌对此文的帮助) 区块链的世界是个参与者不算多的封闭小世界,但是又集中了最跌宕的人生故事,违反了最多的普世常识。 36氪采访了作为老币圈人的前黑客、90后数字货币矿厂主兼代投受害者、希望币圈大哥带路的二线VC、原职翻译的交易所CEO、曾在一线媒体工作过的现币圈媒体人,希望他们的5段人生故事,能让你更理解这个小世界里的人生、真相和谎言。 前黑客/区块链创业者:匿名性和去中性化?呵呵 陆丰在我面前打开以太坊钱包,转了6353个以太币(当时大约4千万)到另外一个钱包,随即登录网站Etherscan,输入钱包地址,网站页面赫然显示6353这四个数字。 此举,他只是为了向我证明,任何人只要获知他人钱包地址皆可查询该地址上数字货币的数量。 除此以外,还有技术手段知晓拥有钱包者姓甚名谁。 “比特币的匿名性是扯淡的,你不知道吧?”他举例,两人点对点的交易需要通过网络进行,除了个别用户会使用多重代理外,若在国家网络管理局设置一个监听地址,过滤网上的所有信息,便能在两点之间截取的网络分包中获取转账的比特币地址以及IP地址。通过IP,基本就能定位钱包的所有人。 “你也不想想,为什么那些用数字货币洗钱的大部分都被抓了?” 几分钟不到,陆丰把众人鼓吹的比特币之匿名性抨得粉碎。 陆丰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不经意间,他幽幽地说,”我们传统币圈内其实已经达成共识,中本聪已经死了。2013年死的。”中本聪的钱包地址公开可查,创世地址上的比特币有转移的记录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而斯诺登于近期的曝光文件中指出,美国国家安全局NSA一直在密切监视全球比特币用户,在NSA内部,比特币监视项目名为“Oakstar”。 中本聪钱包地址 当我提出质疑时,陆丰摆摆手,“你的问题里带有情绪,分析问题必须隔离情绪。如果我走路上有人朝我脸上吐痰,我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十多年前,陆丰还是华夏黑客联盟的一名成员。2007年后,这个联盟因为某些原因消失了,按他的说法,中国自此之后再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黑客。 陆丰还是个连续创业者,4次创业失败,败而再战,第5次盈亏持平,现在他第7次创业,与区块链相关。 “我在币圈的阶层算是个二等吧。一等的是那些开交易所和卖矿机的大佬们。” 在他眼里,前些日子被炒得火热的、聊天记录四处流传的三点钟无眠区块链群,和币圈没有任何关系,窥其成员(徐小平、陈伟星等)无外乎是互联网大佬们加上个别币圈人士,都是外行。 在表达对三点钟群的略微不屑之后,他旋即向36氪展示何为真正的传统币圈。这是一个500人的群,没有一个互联网人的名字。群组成员有莱比特矿池的创始人江卓尔;有比特大陆创始人吴忌寒;有90后创世资本创始人孙泽宇、朱怀阳;有金色财经创始人,刚在全网火了一把的“庄家杜均”;甚至还有坚持不懈四处布道的Roger Ver,人称比特耶稣,作为第一个比特币的天使投资人,最多时拥有30万枚比特币。 群组成员需要验资入群。所谓验资,即将钱包地址交给群主审核,拥有100个比特币以上资产者才能获批入群。每人需缴纳群费1个比特币。 在这个500人群中的诸位,有一个更符合他们资产的头衔,“神户”。神户的资产等级以亿为单位,互相之间的信任度极高 —— 用他的原话是,“神户之间根本不屑于骗,骗来骗去只是韭菜之间的把戏。群里有人一天损失了1000多万,也就说算了算了。”“在这群里,几百万算钱吗?” 在这个币圈群,大家讨论石油币的发行对中国的影响、比特币的使用场景是否可能替代visa、如何改良区块链的技术等等。“我们根本不讨论钱,太Low了。” 就在三点钟群火起来的这个春节,这个币圈群并没有落得清闲 —— 群主自己有个交易所,神户们私下参与。群主呼吁大家在自愿的前提下,存一定数量的数字货币到其交易所,所筹集的钱将会被用于投资优质的项目。他存了等值150万的量,过年收到了一个10万的红包。 至此,陆丰开始讽刺比特币的另一被神话的特性:去中心化。“我们都知道,比特币是中心化的。” 这个500人的神户群,群持有比特币数量不可估量。在此种情况下,若有人提议拉盘,众人附和在同一时段大量买入,可以想象大盘将是何种画面。这个资金盘游戏,他玩的心安理得。 “我自己知道,我是炒币的既得利益者。这里面除了运气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陆丰举了一个例子:几年前,晚上打车回家和司机闲聊,对方问,你是干嘛的?他会坦白地说,我做比特币交易的。你现在也买几个比特币吧,不会亏。他先后和多个司机做了相同的建议,其中有3个加了他的微信,但没有一个与他后续产生过任何联系。 “大部分人对财富积累的认识还停留在买车买房。很多人说我穷屌丝买不起房,无所谓,房价翻倍也没关系,我的财富比你的房价涨的快。”不过,陆丰的助理倒是在他的指导下,买了车,也全款入了一套房。 陆丰依旧每天凌晨3点睡觉,7点起床,床上躺四个小时,写代码10个小时。他坚称,在财富半自由状态下,他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变化。他出差住200元一晚的七天,”我觉得省下那点钱可以给别人发工资。” 陆丰常年工作,从不运动,有一身的病:肩周炎、颈椎炎,腰间盘突出,慢性胃炎等等,但对于健康,他有很明确的观点,他觉得工作比健康重要,生死有命,要赶紧工作。 在陆丰的世界观里,这个世界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而目前他个人的资产状态还不足以给他提供“买到想要的一切”,只能购买一些日常用品 —— 比如,一栋住宅单元楼。“其实很多人想买梵蒂冈你不知道吧?” 在很多人眼里,财富是权力和阶层流动的象征。陆丰认为这是个谎言:大家其实只是富了一点的蝼蚁罢了。 电话响了,他起身,“什么?现在上个币要这么多钱了?火币现在吃相太难看了。”上币,也就是被政府勒令禁止的ICO(首次代币发行),还在光明正大地进行中。火币网有个上币机制,以“民主”投票的方式排名。所谓投票,实则项目方找了一堆账号和人,自掏腰包买火币发行的,总量为50亿的HT(火币全球通用积分),然后进行投票,此所谓上币费。通常情况下,一期50个项目,每期只有前10名才能割尽韭菜。火币网鼓励大家自由竞争,众人头破血流。 火币官网有对HT价值有一行解释:“持有HT用户的建议对火币上币有重大影响,只针对评级达到火币全球专业站上线要求的项目”而火币在1月24日-2月7日期间,限时每日10:00抢购,表面上HT“只送不卖”,实际上,用户若需要投票,则“购买火币网的点卡套餐以获赠HT”方可为之。 他的手机挂着火币网的界面,逐一查看排名前十的项目后,轻轻地说了一句,“全是空气。”随后,他拿起计算器开始算排名第一的项目彼时的投票数所耗费的资金:31951548票,一票需要0.1个HT,一个HT大约15块,“为了排第一,他们花了4790万。这还只是个排名,还没开始割呢。” 而他电话里的朋友,3500万的代价换得15名的席位。钱打了水漂。 陆丰话锋一转,“币圈有个别手握实权的人,哪怕在朋友圈发一张吃剩的饭菜图,你会看到平日里那些所谓的大佬都在下面疯狂地点赞,包括我。” 90后矿主遭遇神奇少女:公众人物不会跑路?呵呵 “王凯歆觉得她跑得了?她死定了,现在很多人要抓她。”石佳楠对36氪絮絮叨叨,“我要让她上那个什么,纳斯达克那个主屏幕,反正才4-5万块钱,我要告诉大家,她是个骗子!” 90后矿主石佳楠在一个90后大咖群结识王凯歆,群内都是一些小有名气的90后连续创业者。王凯歆作为神奇百货的创始人,因为一篇GQ的报道《17岁CEO王凯歆:风口少女的神通与孤独》站上风口浪尖。而这个昔日的神奇少女,如今已经摇身变为代投少女。 石佳楠认为王好歹是个公众人物,“根本不可能跑路。”抱着这样的心态,石佳楠与代投少女聊项目,牵线朋友认识她,直至将朋友的700个以太坊打到王凯歆的钱包,一共不到5天时间。 王凯歆正遭遇维权。不少投资者通过王凯歆,投资了另一个名为SAY的项目 —— 有东南亚支付宝之称的SpherePay发行的代币SAY,在投资人将手中的SAY换成了新的代币SPH后,SPH上线后价值归零。而截止至昨日,她已是“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状态。 据石佳楠所知,一场连续剧上演了:有人被雇佣于连云港机场堵截打算飞往海外的王凯歆,然而却眼睁睁看着一个身着风衣,面戴口罩及帽子的人从面前走过。根据最新的消息,王凯歆已达香港。36氪未能联系到王凯歆证实或证伪相关信息。 王凯歆不止代投SpherePay项目。OKCoin创始人徐明星曾透过朋友圈,声称其平台旗下OKB 并未进行私募,没有任何人能拿到OKB 额度,而王凯歆则在朋友圈公开称“OKB 有货”。 至少,石佳楠查到她的两个钱包地址分别有3万和4万个以太坊(1个以太坊现价3000人民币),共计2亿多人民币。 王凯歆钱包地址 石佳楠对36氪说自己打算赔偿朋友700个以太坊,“但一想到啥钱没赚,就是搭了个线…” 本来要跟表哥说这件事,却无意把消息发到了家庭微信群,不及撤回,“亏了200万”的事情被父母看到。父亲连夜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 "我睡不着,心急心痛,发生了什么事情?" - "就是亏了,大不了再挣。" - "我的佳楠啊,你这样,生活又会回到贫困线下。" 父亲口中的“贫困线”下的日子,是10年前。 2008年,石佳楠一家四口人,一天的支出是十块钱。他们住在一间年租1000块的房子里。而在此之前,石佳楠一周的开销是400多。 石佳楠的父亲破产了,他评价他经商的父亲,“心太软了”。 “16岁的时候,有个亲戚骂过我是乞丐,我印象太深了,我一定要努力赚钱。”而这个他口中的亲戚,曾跟着石佳楠的父亲一起做生意。 石佳楠必须要赚很多很多钱。“你必须要让自己更强大,要对自己足够狠,这样你才有价值。”石佳楠对36氪说。 他先是跟着表哥去了一家和电网相关的公司做工程结算,这段经历,他熟悉了电,熟悉了做各种线路预算,熟知电厂高压运转时,用什么样的变压器更合算。这个阴差阳错的经历,为他后续开矿场埋下了伏笔。 石佳楠真正的第一桶金来源于做微商 —— 他卖印度神油类的保健品给大叔们。他没日没夜地,四个手机不间断地摇一摇,搜索附近的人,刷百度首页,学SEO技术。很快,石佳楠的5个微信号,每个都加满至5000人。 买家络绎不绝。成本几十块的保健品,石佳楠卖400块。他持之以恒地卖,每天工作18个小时,投资数字货币的启动资金有了。 然而,石佳楠很快被人忽悠去做了资金盘,亏了20多万。 石佳楠的第一反应是,我要赶紧赚回来!2015-2016年,石佳楠发现比特币这个东西从2000涨到了4000块,他嗅到了一丝赚钱的机会 —— 他在比特币3000块的时候,入手100多个,并且在那过程中,读各种各样的白皮书。2017年的1月2日,以太坊68元,石佳楠买了4000多个。这个历史时刻,石佳楠记在了朋友圈里。 没过多久,石佳楠又转而开始做矿场。他心里很清楚,矿机是重资产,投入太大,他应该做场地,让别人买机器,他赚托管费。 而矿场所有的成本都需要计算,在电网工作的经历,他比普通人更清楚矿机背后的能耗:一台矿机1小时用1600瓦,加上散热,算1700瓦,也就是1.7度电。高压、低压、通风性、防火措施等等,他都需要计算清楚。 赚到托管费之后,石佳楠就拿钱去盖厂房,去和当地人压电价,从5毛多砍到3毛多。 矿场这边的生意顺利运作起来了。而他最近的一笔即将要谈妥的单子,客户预计订3万-5万台矿机,托管到他的矿场。一台矿机售价1.5万。 想认识更多的人,石佳楠加入了李笑来为群主的一个Telegram群 —— 年费600个以太坊。他老老实实付了钱, “我现在的公司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大家最多叫我土老板。我想做一个真正的投资公司,把Path孵化好,我想做事情,我真的想做事情。”而他口中的这个Path项目,与全网络安全节点监控有关,李笑来的硬币资本也有投资。 以上这所有的一切,石佳楠的家人都一无所知,他给家人买保险,给自己买保险,妹妹只有十岁,“我要带她出山沟沟啊”。有时候他也想,“去那些欺负我爸的人面前逛一逛,该笑就笑么。” 石佳楠不得不马不停蹄地赚钱,至少,他要先把这700个以太坊迅速地赚回来。 交易所主:技术是核心竞争力?呵呵 郑荣树在东南亚考察了一圈,跟36氪通电话时,他正锁定泰国,想要搞一张数字货币交易所的牌照。 交易所,那可是币圈权力的核心。虽然,据Coinmarketcap显示,全球交易所数量已经超过9500家。 郑荣树本来是做留学翻译的,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因为帮投资海外项目的币圈投资人做身份认证资料翻译,他结识了圈中人,进入币圈。去年一年,他在币圈所获得的财富,比之前工作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而他认为自己做交易所的重要资本,是从老外手里购得Top.one这样的域名 —— 每当团队成员觉得累了苦了,郑荣树认为,这样的域名会指引他们前进。 币圈人熟知,带.one后缀的素有李笑来系之意,或至少有蹭李笑来热点之心。 “我们有一些投资人是因为这个名字当下就决定投我们。我们的很多努力最后也会沉淀到这个域名里面。”郑荣树对36氪说。“Top.one这个域名确实很屌嘛,top是第一,one是第一,加起来还是第一,英文的流行榜单里面这个也是最好的意思嘛。发音也朗朗上口。” 在此之前,有一家名为初贝资本的基金原打算投资Top.one 1000个以太坊(目前$523),在telegram上咨询李笑来是否有投资Top.one,李回应,“那是骗子公司。”从而影响了投资合作。 郑荣树团队写了一篇《“骗子”致笑来老师的一封信》。郑荣树的文章通过朋友转发给了李笑来,据说,李笑来给出一句“不要装傻充愣”的回复后,李便拉黑了郑的朋友。 “当然了,我们用这个方式去澄清,如果无意间造成市场的热度也不是坏事。” 在郑荣树看来,如今做数字货币交易所,最关键的不是技术,而是宣传第一。 “一定不能在交易所上线后再去推广,我们要运营先行!”郑荣树用运营的角度分析三大交易所,他最欣赏币安,而币安的强运营体现在率先搞直播交易,高交易量的用户获得奖品等,甚至安排直播人员在交易过程中加油鼓劲。 何一在直播 2017年8月22日,赵长鹏和币安联合创始人何一连线直播波场项目,并发起了首场波场币抢购活动。53秒后,5亿个波场币售空。 波场项目之后,币安选择累计波场币交易量(买入+卖出)排名前一二名的用户,送出保时捷、奔驰、兰博基尼等。2018年1月10日,币安单日交易量突破100亿美金。 在郑荣树看来,火币初始以大佬姿态,不屑于掺和,尔后没忍住,“币安做什么火币就做什么,HT点卡啊之类制造市场热度,甚至主动去孵化项目。OKCoin更不用说了,你应该也看到报道了,交易量都是机器人造出来的么。” (备注:OKCoin交易量造假一事,早在2015年赵长鹏与徐明星“OKCoin公司合同造假争议”之中有所披露:赵长鹏发表申明, OKCoin冷钱包由徐明星老婆和岳母保管,徐明星鼓励员工在OKCoin交易。而徐明星反击,赵长鹏欺骗公司,学历造假、出卖公司利益等。) 总而言之,大交易所使出浑身招数营销自己,郑荣树自然要学习,他去千聊做交易所相关的答疑解惑,也撰文回应被李笑来贴骗子标签的文章系列。 打开Top.one的官网,在其创始团队介绍一栏里,所有的成员均以英文名及卡通形象示人,郑荣树对36氪解释道,“这个做法我们并不是原创,币圈很多都这么干,IOST, DATA也都是卡通形象,主要我们是考虑保护团队的隐私,不想影响团队成员的日常生活。” 追问之下,做交易所的第一梯队光环所致,“人身安全”被纳入创始团队考虑范围。郑荣树提到一个圈子内流传的故事:有小交易所的主创人员被威胁,要求拿大量的数字货币去换回其老婆孩子的裸照… 谈到火币网,以及火币创始人李林说2019年不管火币发展成怎样自己都会放手的表态,郑荣树觉得完全能理解。经历了诸多系统安全上的事故(盗币的风险、黑客的袭击),对于一个人心理上的磨练和打击很大。 而他则表示依然计划将做交易所作为“终身的事业” —— 他判断,价值互联网的发展趋势所致,交易所一定会基业长青,因而做交易所将会成为他一生的事业。 不过,现在郑荣树的交易所还没有上线。 有用户质疑其交易所的打币地址不完全使用大家熟知的智能合约的方式 —— 即用户将以太坊或比特币打过去,Top.one不会立即返回相应代币。 郑荣树解释道,“如果以智能合约编写,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很大。而对投资人的风险在于,以后的每一次转账所要付出的手续费都很高,这样对后续代币的流通也不利。” 在千聊的答疑过程中, 还有用户问及郑荣树代币的销毁。一般情况下,交易所会向用户承诺其会以季度利润的20%回购市场价的代币,并将这些代币打到一个无人拥有私钥的地址,通常以OX000开头,从而稳定代币价值。不过,此地址是否果真无人拥有私钥,也有人存疑。 郑荣树则在千聊中回复,“到时候我们也可以搞一搞仪式,找一个发布会,做个路演,项目结束后销毁代币。音乐响起来,Top币在Led屏幕上熊熊燃烧,OK, 销毁。” 风险投资人:ICO革命VC?呵呵 徐志略带不甘心地向36氪描述了币圈的层层杀戮,旋风过境,韭菜不剩,二线VC也无人生还。 这得从他作某个项目的私募阶段,但险些被坑说起。 按正常的”科普”教程,韭菜们心照不宣地默认,私募的韭菜可以收割二级市场的韭菜,然而,韭菜们天真了。 最早的时候,币圈的ICO只有一个比例,2017年10月开始有了三档的说法: 基石档、机构档、私募档(面向韭菜)。 基石档比例比较好,举例而言,1个以太坊能买5000个代币(1:5000),通常面向那些对你项目有恩情的人;机构档,一般面向币圈基金,诸如创世资本、分布式资本、硬币资本等,1:4000;最后一档,也就是所谓的私募档,则会在微信大群里面喊一句,xx项目,预约可领取明日私募份额,比例在1:3000,点击名片添加微信咨询。 上面两档会限定数额,一般第一档控制在1000个以太坊,第二档控制在2000个,以防比例失调,进而影响整个大盘价格。而第三档,会募20000个。 但事实上头两档是被隐藏的,只有参与私募的韭菜不知情。 徐志提醒36氪,上述的三档比例,5:4:3还属于一个正常、有操守的比例。 随着一线VC们加入币圈,这些金融老手们嫌不过瘾,险峰长青率先决定在私募阶段开割,开创了翻倍的三档(此处仅表明比例关系):私募档1:7800;机构档1:13000;基石档1:26000。 基石档4倍于私募档!某些其他一线VC迅速跟进,半死不活的互联网项目包装一下套上区块链概念,在项目上交易所之前,将基石份额以4倍价格卖给私募档人,轻松套现,万无一失。 徐志强调,他自认为属于VC大军中的一员,未曾料到自己被孤立了,“大家默认三档的存在,都是高一点点,没想到是4倍,我惊呆了。” 千树万树梨花开 ,VC们的玩法传遍了币圈。项目方、币圈基金也从VC那学会了新玩法。但作为二流VC,徐志哪怕清楚具体的玩法,也苦于无资源、无人带路。 关于ICO有个论调: ICO在革VC们的命,即项目方通过“众筹”的方式融到项目资金,VC们被冷落。 听到这,“二线VC”徐志对36氪惨然一笑:“你们真的不懂”。 “在互联网界,他们是大佬,在币圈,他们不得不跪舔币圈基金。”徐志暗指一线VC们需要币圈基金的帮助,以走完整个ICO流程。 整个ICO过程通常耗时1-2个月,需要各方资源、社区配合、准备合法材料、基金会材料,在此期间就会消耗几十万美金:公关费,美国或新加坡的机构交涉费等等,最后通过BVI架构以控制国内公司,必要时还需注册开曼群岛公司。“哪怕是空气币,也全部走完了这些程序。”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媒体配合,宣传发行,大佬访谈、线下活动。 徐志特地指出,那些上市的币种,背后都会有新加坡基金会。在新加坡建基金,光注册即需要1万美金,准备非证券化合法���法律文书,需5万美金左右。币圈机构选择新加坡与其具有的全亚洲最宽松的金融政策分不开。2017年11月,新加坡央行推出《新加坡关于ICO及加密指南》,此指南规范以区块链技术为基础出售数字货币的ICO行为,”这也是为什么,币圈很多人都有新加坡国籍。” 徐志一个朋友在新加坡注册基金,找律师的时候,问及律师结算方式的问题。律师回答,只收ETH。仔细一琢磨,无手续费,省去其外汇购买份额,外加避税,一举三得。 而最终项目上线后的流动性管理,是项目方自掏腰包交给交易所的几千万资金,交易所会用一种”自动交易的机器人”进行自买自卖,保证币价的浮动。 在这整个流程中,VC们的角色均依附于币圈基金之下,他们不懂币圈的玩法: 矿厂在哪里做?东北还是西伯利亚还是柬埔寨?矿机去哪买?黑市价格如何? 要宣发造势,去哪里办路演比较好?西安还是武汉?如果是西安,具体哪个地方办? 徐志眯了眯眼睛,“我告诉你,西安的传销窝点在哪里,就在哪里办路演。” 币圈基金和VC们是合作的关系。币圈机构门儿清各种门道,而作为回馈,VC也会给币圈基金机构档的份额。 渐渐的,一线VC们也掌握了一些权力。比如,Hadax是Huobi Pro的子品牌,火币用户可以直接登录Hadax进行投票,得票位居前列的币种有机会上线交易。按其投票规则显示,火币作为交易平台的属性正在隐去,而业内的一线VC,如真格基金们正在成为超级节点,掌握项目的初审权利。巧合的是,这些超级节点均投资了区块链项目。 现实情况就是这样,一线VC们除了姿态上略有调整,从财富增长的角度看,依然如鱼得水。 徐志有些无奈,这些一线VC才不会焦虑,焦虑的是我们。 他没有说出的话其实是,他也想求大哥带路,但求告无门。 币圈媒体:公平公正利益不相关?呵呵 币圈媒体的水有多深,邦女郎不愿多做评价。 邦女郎自称是个风险偏好者,如果有人给她钱,让她去拉斯维加斯开赌场,她二话不说就会去。她一直想创业,现在找到了机会。而做这个风口上的区块链媒体,反而不是她本意,“我原先就想做个挣钱更快的事情,我也开过玩笑说要么我们也发ICO或者开交易所吧。” 当过5年记者,也在一线媒体工作过的邦女郎,三个月前随手写了些她自称“恶心到自己也不愿意看”的文章,在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300多的阅读量转化成了100多的粉,对比之前费劲认真写的十几篇文章以及勉强增长到100多的粉,她立马意识到,做区块链媒体可能是个风口。 邦女郎有个朋友,股龄自高中始,算是A股老韭菜,能把波浪理论说的头头是道。有一天阿蔷建议他入手比特币,对方骂她,“你这是投机倒把。”骂完,他就充钱入币市了。2个月内,老韭菜做超短线,资金翻了50多倍。两三万进去,100多万收场。 其实币圈媒体也可以来钱很快。 回顾自己的职业生涯,不乏听说一些证券xx报,要求记者去炒股,因为这样写出来的稿件才能抓住股民痛点等,她说她能理解币圈媒体炒币的做法。 币圈媒体盈利的方式之一,是建立代投群,邦女郎也证实了这一点。 代投的很大一部分都是过去做传销的人,邦女郎透露,有一种玩法是拉200个群,在100个群中放涨的消息,另外的群里放跌的消息,同时剩1到2个群,收一笔很高的费用,去预测明天的股市行情。这类人把股市操作基本复制黏贴到了币圈中。邦女郎说,目前这类诈骗群在币圈会自称媒体。 另一种盈利方式便是发软文,也称为“市值管理”,即在代币价格下跌时,媒体方发布看涨信息带动市场情绪。这和区块链媒体的读者的另一个更重要的潜在身份:代币购买者,息息相关。 当邦女郎的合伙人丢给她一篇文章,附带说,“这个明显是个假消息,为什么比你写的文章阅读量多那么多?”她回复道,“废话,大家情绪这么差,当然要看利好的消息。” 在币圈做媒体,邦女郎很清楚怎样才能引来流量,诸如P张图,造谣火币网李林被抓之类的文章,一定会被疯狂转发,再安排几个人埋伏在四五十个微信群中做推广,舆论对于币价的影响比较大,所以有更多的动机去造假了。“致富的方式就是去把刑法里面写的那些罪名都操作一遍,大家都知道啊。” 赚钱的、来流量的方法她都懂,但曾经在一线媒体工作过的她,对于自己在做的区块链媒体又有本能的、磨不开面子的期待:不是靠堆积假新闻去炒作,她想做重磅独家、快消息,以及深度。 邦女郎嫌弃币圈从业者素质良莠不齐。比如,一次高西庆在三点钟群里说话,她当时安排了小朋友去盯整个过程,如果有别家媒体出了这个稿件,她们的号就转载过来。 没想到这个事儿没了下文。邦女郎很纳闷,怎么会没有人跟这件事呢?查了查,发现各家媒体的标题清一色“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高西庆”,直觉告诉她,大家完全没意识到高西庆的分量,或者根本不知道高西庆原先的身份,于是她修改标题为,“中国证监会原副主席高西庆”在三点钟讲话…文章火了,以及不出所料地,全网纷纷改标题。 但她自己的稿件被读者指出上下重复出现的段落,“因为我做的太快了,没有顾及新闻的一些守则,保证大方向不错就发掉了。”她很坦诚,有些细节她没有核实,有些数据可能也会有差池。她用区块链速度来解释这些失误,“币圈不在乎这个,你只需要提供好的料就好。” 区块链跟外面是两个世界。在连轴转的币圈生活中,她没有时间打包她的家 —— 她做区块链媒体,需要从北京搬到上海。妈妈代劳之后,她才意识到,“原来我家有这么漂亮的飘窗啊!我的棕榈床垫挡在飘窗面前,窗帘我也不拉开,我都不知道外面绿树成荫,小鸟啾啾…” 三个月的区块链媒体生涯,邦女郎眼中的世界已经跟平常人很不一样。 越来越多的媒体加入了“打假”的事情之中,邦女郎不以为然,“大家都知道99%的项目都是不靠谱的,打假简直是个太容易做的事情了,你拿个鱼叉去戳好了,一大把。” 浸泡在币圈的种种疯狂之中,邦女郎已经无法分清什么是刺激、什么是平常。币圈里的人们,每天都有人赚上亿有人亏几千万。“在外界看来很新鲜的事情,我已经没有感觉了。” (文中部分人名应要求化名处理。币圈有风险,36氪不为文中任何一家公司和项目的可靠性背书) http://dlvr.it/QMlp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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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生活
续:
海上的工蜂 在《远东英汉大辞典》里,SEABEES 这个词的中文解释为:海军工程营,成立于 1941 年 12 月,专负责在战区修建登陆设施和飞机场等,这实际上是海军工程部队给自己起的一个很贴切的绰号。SEABEES 直接翻译成中文就是「海蜂」,工蜂的任务就是整天忙忙碌碌地构筑蜂窝。二次大战时,为配合麦克阿瑟将军在太平洋战场上的「跳岛战术」,海军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在那些刚占领的南太平洋小岛上修建码头设施,油库和简易机场,这样美军就可以使用该岛作为一个出发点(储备物资,起降重型轰炸机)来攻打下一个岛屿,这样一步一步接近日本本土,因为那时并没有远程轰炸机和洲际导弹。
半个多世纪以后的今天,海军工程部队作为海军里的一个分支,仍然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例如在海湾战争时,SEABEES曾在沙特阿拉伯修筑一条简易公路;1999年北约维和部队进入科索沃后,SEABEES又在那里建造带热水淋浴设备的简易营房,住进去的陆军大兵们都非常感谢。由于SEABEES的特长和拥有的工程机械,在和平时期救灾抢险也是其主要使命之一。
此外,还有八个现役的流动工程营。其中四个营是以加州的维尼米港作为大本营,海军里称做「家港 Homeport」,就像每一艘军舰都有自己的家港一样;另外的四个营则以密西西比州的湾港市为家港。所谓流动工程营的概念就是按照一定的时间和地点轮换去四个海外地点驻守,那四个地点是:冲绳、关岛、波多黎各和西班牙的罗塔;八个营里总是有四个在海外驻守,四个在家港休养。以我所在时的轮换日程来说,是七个月驻海外,七个月在家港(2002年以后改为六个月在外,十二个月在家)。而每一个工程营只去两个地方,我所在的那个营是去波多黎各和冲绳。
去冲绳的驻防又称为太平洋地区驻防,工程营的主体驻在冲绳,另外派出若干个小分队去韩国、日本本土、夏威夷和阿拉斯加,在当地的美国海军基地里做一些工程项目。每一个小分队从 15 到 40 个人不等,但都要配备一个军需人员。于是我就尽量争取去小分队,而不是留在冲绳和大本营在一起。因为不管是韩国、日本,还是夏威夷,好玩好看的地方都比冲绳多嘛。 驻防冲绳如愿到日韩
两次冲绳驻防我都如愿以偿。第一次是去韩国,在釜山附近的镇海住了七个月;第二次更爽,是在日本本土的横须贺基地,从那里坐火车去东京只用 45 分钟。去波多黎各的驻防也叫加勒比海地区驻防,还是同样的模式:大本营驻守在波多黎各的罗斯福路海军基地,然后向关塔那摩湾、安提瓜岛、海地和牙买加派出小分队。在加勒比海地区,波多黎各算是一个主要的旅游点,而小分队去的几个地方都比较偏远,所以两次加勒比海地区驻防,我都是留在波多黎各和大本营在一起。
记得刚进工程营的第一个月,一切都新鲜;住在两人一间的宿舍,在基地的餐厅里吃饭。第一周忙于办理各种手续,领作训服。因为这里是工程兵部队,日常穿的作训服不是舰队里的那种蓝色制服,而是迷彩服。四套制服和一件厚夹克要先送到裁缝店去锈上个人名字和 SEABEES 的图案。
然后就是整整一周的靶场射击。在工程营里,除了一年一次的 M16 步枪达标和野外训练期间,平时没有机会玩枪。靶场就在太平洋边的海滩上,著名的太平洋海岸公路,又称一号公路就在身后穿过。在新兵营曾经打过 M16 的模拟枪,这次是真枪实弹。最后一天的测验时,我打出一个高分,得到「步枪专家」的级别称号,得到我的第一枚奖章。
进工程营的第二个月就到了去波多黎各驻防的时候了。那是1997年4月初,我们从维尼米港旁边的蘑菇点海军航空站,乘包租的民航机飞7个小时到波多黎各。在我以前的印象里,除了知道波多黎各人经常被雇为打手和杀手 (又是受电影的误导 )以外,对这个美丽的热带岛屿所知甚少,经过两次一共 14 个月的驻防,我已成为波多黎各通了。
这个面积和台湾岛差不多的美国属地,正处在加勒比海地区东西南北航线的交叉点上,号称「加勒比海的十字路口」,战略地位极其重要。罗斯福路美国海军基地就坐落在岛的最东端,其面积之大,如果不开车哪里也去不了。工程兵在基地里有自己的一片靠海边的营区,大门口有一座巨大的卡通式工蜂模型、SEABEES 的标识,它是一只头戴水兵帽的工蜂,前两只手抱着一只 30 年代的「老汤米」冲锋枪,后面众多的手拿着各种工具,显示出工程兵既施工又战斗的特色。营区由五栋汽车旅馆式的宿舍楼和一些办公楼、仓库组成。我的房间离海边只有不到 20 米远,每天看着那些随风舞动的椰子树和近绿远蓝的海水,真是一种极大的心灵纾解。
每天工作之后可到营区里的「十字路口」去消磨时间,那是工程兵俱乐部的名字,里面有大屏幕电视,可看电影录像;也可以打台球和乒乓球,这些都是免费的休闲娱乐。如果你想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基地大门外就有一个波多黎各人开的夜总会,可以看各类疯狂表演。海军里的生活选择就是这么多样化。
说到此处,不得不提一下「MWR」 这个机构,MWR 是英文「士气、福利、休闲」三个词的缩写,这是美国海军中一个拥有巨额预算的庞大机构。每个海军基地都有 MWR的办公室,经营和管理各类休闲和娱乐设施,从体育馆、健身房、游泳池、高尔夫球场,到电影院、俱乐部、保龄球馆和咖啡网吧,从组织免费旅游、出租滑雪及潜水装备,到代售迪斯尼乐园海洋世界等的折扣门票,应有尽有。各个基层单位里也都设置全职或兼职人员经管 MWR事宜,并根据单位大小、地理位置不同领取 MWR 的经费。
通常越是在海外,越是偏远的地区,MWR 的经费就越多。就我所见所闻,海军里常听人提到的偏远驻防地点有阿拉斯加的艾德克岛、印度洋里的迪亚哥加西亚岛、古巴关塔那摩湾基地等等,那些地方军人们所享受到的娱乐活动之丰富多采,在美国国内一般低收入的美国人是绝对玩不起的。
在波多黎各的 14 个月,我基本上去过了所有著名的旅游点。首都圣胡安的老城区是必到之处,那里都是西班牙式的建筑,老城的东面则是一片赌场大酒店集中的地方,圣胡安附近还有一个著名的 BACARDI兰姆酒厂,免费供游客参观和品酒。加勒比海地区盛产兰姆酒(RUM),而波多黎各的兰姆酒厂更为出名,这种由甘蔗作原料酿成的烈酒有一种香甜的气味,兑在各种汽水里喝很提味。
波多黎各的旅游点数不胜数。我去过的地方还有热带雨林公园,拥有全世界功率最大射电望远镜的 ARECIBA 天文台,CAMUY 巨坑岩洞和位于小城佛哈多的「征服者」 大酒店赌场。这个据称是加勒比海地区最大最好的酒店赌场,实际上是由一片坐落在山坡上的建筑群组成。酒店的进门处在山顶,客房和赌场都是在两三层高的建筑里,一层一层错落有致,美轮美奂,一直修到山下海边,有大理石步行台阶和缆车提供上下的交通。海边那一层的建筑则都是酒吧、餐馆、精品店和游艇码头。2000年的新年之夜我就在此度过,当时发誓说:以后结婚度蜜月一定要来这里,绝对不去别的地方!
有关军旅生活的故事和趣闻在海军里称为「Sea Story」,每个单位里总是有一两个走南闯北年头多一些的老兵,有讲不完的故事和满肚子的笑话;每当 Party 的时候,两杯酒下肚就开始侃侃而谈Sea Story。
讲他们当年在香港和泰国如何的花天酒地,日本的女朋友如何主动情愿地倒贴他们,又如何喝得烂醉在伦敦的火车上睡死过去坐过了站,最后被英国警察送回到基地。也谈世界各地风土人情,去韩国大家就一窝蜂地买皮衣和毛毯,在巴林和科威特买波斯地毯和金首饰便宜,在东京的秋叶原可以买到最先进的电子产品,要纹身刺青也要去香港合算。在什么国家要避免去什么地方,要小心什么样的人,不然轻则破财,重则丢命等等等等。
老酒下肚 故事讲不完
驻防期满时,另一个工程营来接替,经过几天的交接工作后,全营卷铺盖回家。按规定每人除了可以带两只SEABAG 上飞机外,还可以托运 400 磅以下的个人物品。海运回国,通常大家都用自制的大木箱,来装运那些七个月海外驻防期间「瞎拚」来的舶来品。我经历了四次海外驻防,带回??品,各种牌子的兰姆酒,南美人惯用的那种叫 「马切蹄」 的砍刀;我那把是作为工艺品制作的,所以还配有漂亮的皮鞘。从韩国和日本带回的东西就更是五花八门,从东洋刀、歌舞伎偶像到日本画、韩国毛毯、冲绳药酒和各类瓷器。最后一次从日本横须贺回来时,我托运物品早已超过 400 磅。但我就是负责办理托运事宜的,怎么也要照顾自己一下,于是当然就 PASS 了。
回到家港的七个月是蛮清闲的,可以尽情地休假。每个军人每年有 30 天的假期 (除了正常的周末和法定假日以外),所有人员都会被安排去上各种各样的训练课程。大部分的课程是在家港的基地里面进行,一些人还要被派到外地去参加各种根据海军人员培训要求所开设的学校课程。我有机会去圣地牙哥的舰队训练中心去学一个有关后勤管理的电脑软件,为期三周,其实是上学、休假兼旅游。周末时曾去海洋世界和墨西哥的提华那见识一番,还经常去圣地牙哥海军基地里看免费电影。基地的电影院与外面的不同之处,是先要全体起立播放国歌,然后才放电影。
总之,训练训练,不停的训练,名目繁多的训练就是美国军队在和平时期每天要念的���经。这个军队不生产、不经商,除了训练不干别的,是个纯花纳税人银子的队伍。实际上,军队就应该如此。
当时间离外出驻防还有两个月时,工程营的训练既达到它的最高阶段:为期两周的野外训练,届时将按照模拟战争的情节,全营必须在接到命令的若干天内做好出发的准备,然后携带各种工程机械和武器装备分批地乘 C-130 运输机和汽车开赴指定地区。实际上每次野外训练都是去加州的 FORT HUNTER LEGGETT 军事保留区,在旧金山南面约两小时车程,也是一处国家公园,一个没有围墙的陆军基地。常有各个军种的单位在此演习和训练,由于地域辽阔,军民互不干扰,游客们照样在此露营、钓鱼、划船和打猎;只是有些路口有警卫把守,游客不得入内。
工程营的野外训练就是把全营拉到这片山里,在一片选好的地点安营扎寨。搭起五十多座帐篷,包括指挥中心,野战医院和野外食堂等等设施。营地四周布设铁丝网,路障,构筑防守工事,全部安顿下来以后,再派出工程队在附近地区进行搭桥筑路一类的施工。工程营的军事活动只限于防守,战争时总是和海军陆战队一起出动,后者则是冲锋陷阵的主力。两周的野外训练,趣事多多。 野外训练 趣事多多
这地方虽然离度假胜地蒙特利湾只有不到一小时的路,但因为在山里面,所以感觉与外界隔绝。按照「防卫─施工─生活」的三步顺序,直到训练的第五天,营里才开始搭建野外食堂和野外淋浴帐篷。那么前五天就不能洗澡,没有热饭吃,全靠吃 MRE。这是一种有几十样菜式、软罐头包装、可以加热的野外速食。公平地说:味道还不错,但毕竟是罐头食品,连续吃上三天后,胃口就没了。等到野外食堂开始供应第一顿热餐时,本人立刻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填那些平时并不怎么喜欢吃的义大利「死不改题」肉丸子面条和蔬菜沙拉,只要是新鲜食物,什么都好吃!吃饱了再拿,迷彩服的口袋很多,可以装不少香蕉、苹果和甜点,装弹夹的两个硬帆布袋正好可以放盒装牛奶和果汁(真正的军人看到这里,非得把鼻子气歪了)。
在训练期间食堂的政策很宽容: 敝开吃,随便拿。反正大家都住在帐篷营里,没有人会把食物拿回家去。一个装满食物的巨大冷藏集装箱卡车,就停在食堂那个类似马戏团的大帐篷旁边,不知在真正的战争环境下会不会还有如此奢侈的供应。由于训练的地点是在加州中部的内陆地区,夏天气候乾燥,温差极大;白天热得人发昏,要尽量躲在阴凉处,不停地喝水;夜里则要钻进厚厚的鸭绒睡袋中才能保温,训练时有防守演习,使用空包弹射击。
有意思的是,营里还要进行如何对付外国民众反美示威的训练,因为在实际战争情况下,美军可能会受某国政府请求而进驻该国,亲美的那部分势力不一定能代表该国的全部民意,所以可能会有反美势力组织民众去美军驻地外示威,要美国佬滚回去。于是营里有专门的安全保卫反应队,一有状况既可出动,在营地大门外设置警戒线,扮演示威民众的都是些海军陆战队员,穿着便装,举着各种标语牌,跟真的似的吵吵嚷嚷地要闯进营来;还不停地呼喊反美口号,有几个陆战队员表演得很逼真,故意操着破烂的英语和怪声怪调的外国口音大喊大叫。什么: 「Go home Yankee!」,「You no help!」,「You kill people!」等等。
反应队的成员大多是新兵菜鸟,被这种推推搡搡的火爆场面激发起情绪来,一个个的表情都很认真很投入,好像已经忘了这是在演习。我则站在远处观望,不时被那些怪声叫喊逗得发笑。
驻防日韩 感觉亲切
与波多黎各的驻防相比,太平洋地区驻防更使我感到兴奋。韩国和日本的文化根本上就是中华文化的两个分支,太接近了;加上我对日韩历史地理方面的了解,走在韩国和日本的街头,感觉一切都似曾相识。在韩国我负责镇海和浦项两个小分队的后勤工作,住在镇海,每周去浦项一次,两个半小时的车程,通常都是自己一人独往独来。开一辆绿色的 CHEVY BLAZER,车子不挂韩国的牌照,只染有英文「美国海军」 和编号。过高速公路收费亭时只须说一声HELLO,然后免费通过。有时还要去釜山的一个美国陆军基地提取一些物资,然后再去浦项。镇海基地是为来此停靠的美国军舰上的人员提供文体娱乐设施,所以可想而知,住在镇海是多么舒服。
两年多以后,我到日本横须贺驻防,这应该说是最好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当我们的飞机从蘑菇点海航站起飞时,我立刻把手表调到日本时间,心想这次终于有机会去看一下这个二次大战的战败国了,而且是以占领军的身份。我们先飞到冲绳,第二天搭乘海军的交通飞机直飞到东京南部的厚木基地,虽然二战已结束五十多年,时过境迁,但是占领军依然是占领军,所有人员和行李直接入境,根本不经过大日本帝国的海关!
从厚木搭巴士一个小时就到了横须贺海军基地,这个位于东京湾入口处的战略要地曾经是日本旧海军的基地,二战后成为美国海军在日本的一个主要基地,也是第七舰队的总部。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建设,这里实际上就是一座美国城市了;大型的百货商店和超级市场供应所有美国国内市场能买到的商品,还有美国小学和中学,有几家美国银行和几家美国主要的快餐连锁店。
在我们到达横须贺两个月后的一天,刚结束演习任务的航空母舰「小鹰号」 回到港内,这个钢铁的庞然大物一下子改变了横须贺的天际线,本来已经挤满了楼房的小海港突然又多了一座高楼;早在 20 年前笔者在北京就听说过小鹰号航母,今天终于亲眼看到了。在小鹰号停泊位街对面的是新建成的「舰队休闲中心」,爬到休闲中心五楼的餐厅才勉强可以看到小鹰号的飞行甲板,这是唯一的一艘以海外基地为家港的美国航母,有一段时间小鹰号开放给公众参观。横须贺基地里面是地道的美国生活环境,但是一出大门则是横须贺的闹市,一个不同的世界。记得第一个周末第一次出基地大门,首先要去的是基地旁的三笠公园,里面有一艘日俄战争时期的军舰「三笠号」。该舰作为打败帝俄海军的象徵,一直是日本人最引以为自豪的国宝,从 1923 年开始,该舰就停泊在此做为一个纪念馆。
二战结束后,美军要销毁日本所有的武器军备,据说当时日本人一再请求美军放过这艘老爷舰,美军还算照顾日本人情绪,没有把它炸毁,而是在舰四周浇铸上水泥,使它永远不能再航行;又在炮筒里灌上什么东西,炮塔焊死,使它永远不能再当做武器来使用。该舰现在是一座海军博物馆,舰旁竖有日俄战争时日本海军大将东乡平八郎的铜像,像座上刻有此人在日俄大海战之前写下的条幅:「皇国兴废在此一战」。
七个月的日本驻防,虽没有时间去外地旅行,没有机会登富士山,还是去了不少地方。在横须贺市,经常独自一人溜达,逛街市,穿小巷,上山顶公园。 一年后的现在回想起来,在横须贺基地的生活实在是满好的,因为那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尤其是那些长驻人员,等于是同一个时间和空间生活在美国和日本两种环境里,两种生活方式中好的东西都兼顾;有些人想方设法尽可能长期留在此地工作,有些人则娶了日本老婆,乐不思蜀。
薪资和福利待遇
在薪资待遇方面,美国各军种都是一样的。士兵阶层共分九个薪级,从 E1 到 E9,基本薪资是由薪级和服役年数决定的,新兵进来多数是从 E1 开始。薪资标准每年都上升,按照2002年的标准,E1 的每月基本薪资是 $1022,有五年军龄的 E5 是 $1828;听起来少得可怜,但实际上在比较军人和平民百姓的收入之前,首先要了解军队是一个特殊的社会组织,它的薪资和福利原则是和私人企业大不一样的,军人们在享有完全免费的住房、服装、吃饭和医疗的基础之上再领取一笔基本薪资,而且只按照全年的基本薪资收入计算和缴纳所得税,住房是最主要的一项福利。
已婚有家的军人和在一定级别以上的单身军人,可由政府配给单独式的住房 (只有 E3 以下的单身军人必须住在集体宿舍里,各个单位情况可能略有不同 )。每个军事基地都有一定数量的住宅,如果不愿住公房或者公房不够,可在基地外面租公寓或购买房产,然后领取住房津贴。住房津贴是由薪级,服役地区和家庭状况三项因素决定,在有些情况下,住房津贴的数额比基本薪资还高。旧金山湾区住房费用是全国数一数二高的,所以在此工作的军人都领有高额住房津贴 (从每月 $1600到 $3000 不等 )。
每个基地里都有公家食堂,住在集体宿舍的夥计们持有餐证,可去食堂免费就餐。住在家属住宅区的和在基地外面住的军人领有 「通勤伙食津贴」,自己在家吃饭。目前的标准是每天 $8,不论级别高低。领着伙食津贴的军人和其家属也可以去公家食堂就餐,但要交钱,早餐 $1.75,午餐和晚餐 $3。
军人待遇还有一?区的 COLA 每月只有 $56,不算高,因为此地只是住房费用高,一般消费品并不贵。而夏威夷则是住房津贴和 COLA 双高,海外基地的 COLA 就更高,其中巴林、新加坡和日本横须贺都是人们争着去的地方。海军里医疗和牙医不仅完全免费,而且定期的体检,洗牙和注射预防针是命令性的,不是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去医院看医师于办公事,公事当然要在工作时间办,如要去外地海军医院就诊,当然又是公费旅行了。
每个海军基地大院里都有 Exchange 和 Commissary,前者是免税百货公司,后者则是供应食物及日常用品的超级市场,一流的品质,平低的价格,当然只有军人及家属可以进入购物,总之要计算一下军人的实际收入到底有多少,就得把基本薪资和各种津贴全加起来,还要考虑到津贴收入是免税的,公费的医疗和牙医服务该算多少钱等等。
有关海军工作的年限问题,基本上每个年轻人一进入海军时都是签四年服役合同,四年期满后,可以退伍。做为退伍军人可以有多达$22,000 的大学奖学金,退伍军人住房贷款等福利,如果愿意继续在海军里工作,可再签合同。再签的年限可以从两年到六年不等。海军鼓励军人继续服役,对有些缺人或专业性强的工种还设有「再签约奖金」。
继续服役20年后即可退休,退休军人的待遇是领取基本工资的一半,免费医疗和使用 Exchange 和 Commissary 的权利,几乎所有的退休军人都会再找第二职业,如果升到E8或E9,则可做到多达 30 年,届时退休可领工资的 75%。
对刚刚高中毕业,没有任何职业技能和工作经验的年轻人来说,带薪的职业训练和免费的教育机会以及退伍后的奖学金是吸引他们参加海军的主要原因,在海军里学到的很多技能都可转为民用;像空中交通管理,航空机械师,电子仪器技师,IT 技师等等。在服役期间,军舰上有为军人安排的大学基础课程,如果自己抓紧时间,可在业余修一些学分,最终可拿到Associate's Degree,如果在陆上单位就更方便了,每天下班后就直接去基地附近的大学上课。
按照海军最新规定,现役军人利用业余时间读大学课程,其学费 100% 报销。退伍军人的奖学金叫做「Montgomery GI Bill」,可以留在退伍以后使用;譬如在伊利诺和德州这两个州,州法规定退伍军人可免费上本州的公立大学,连退伍军人奖学金都可以不用了,按最近的一项尚未批准的提案,退伍军人的奖学金如果本人不用,可以给配偶和子女使用。
十几年在美经历,五年多军队生涯,让我感到这个国家的主流社会是开放的和宽容的。做为一个新移民,只要你入境随俗,不自我设限,真正从心里把自己当作一个美国公民,认同这个第二祖国,就会觉得海阔天空。在海军的大家���里,你就会找到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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