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江大學教育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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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健三郎 - 後退青年研究所(1960)

黑暗的深淵在這個世界到處張著大口保持沉默。現實世界向遍布各處的深淵漏斗狀地傾斜,所以對傾斜敏感的人會不知不覺或者有意識地順首傾斜滑下去,墜入深淵黑暗的沉默之中,從而體驗現實世界裡的地獄。
我曾經像地獄把關人站在一個黑暗的深淵邊上,我所體會的對滑入深淵的漏斗狀傾斜的敏感,是指那些在政治或思想上道受過挫折的青年、心靈受到創傷的青年。當然,他們中的許多人在肉體上也有傷痕。
現實世界的一座地獄,即稱之為黑暗的深淵的話,就在大學旁邊不動產公司大樓三樓,房間總是亮堂堂的(啊,人為什麼自古以來就如此熱心努力使自己的周圍照得光明亮堂呢?人為什麼比野獸更強烈地討厭黑暗呢?我只是一個日本青年,不是基督教徒,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每次一想到人對黑暗的恐懼,就想起「原罪」這個詞)。地上鋪著漆布,���光閃亮,不鏽鋼的辦公桌椅顯得清爽氣派,而且具有高效率,等待著合適能幹的主人。
但是,當我目送從走廊推門而入的挫折青年在回答我為了登記卡上的必要事項提出的、僅僅是卡片未曾明確記載但又必須記入卡片的簡單問題後,走進隔壁房間的時候,還是感覺到這間明亮的辦公室是地獄的一個入口。
隔壁房間有鬼嗎?有美國東郊的大學受過非常好的高等教育的嶄露頭角的年輕心理學家戈爾遜先生和擔任翻譯的東京女子大學學生在等待著。在思想或政治上受到挫折的青年邁出憂鬱的一步踏進這個房間,他們滿腦子苦惱,準備談談心裡話。我的大學同學把這間房間稱為「後退青年研究所」。其實正式名稱叫「戈爾遜訪談室」,英文縮寫為GIO。但沒有人稱呼它的正式名稱。結果戈爾遜先生的問題只提一個:「你為什麼後退了?」因為大家都是來談「自己為什麼年紀輕輕就後退了」的。
那個時期,是韓戰結束後相對穩定的時期,是學生運動處於如氣潭中間四陷的波谷時期。學生對社會的關懷表現在合唱俄羅斯民歌,在兩三年激烈動蕩的學生運動中受到創傷的學生重新回到學校,變得憂鬱苦悶,暗自舔著自己的傷口消磨時光。
於是,一個美國國籍的年輕學者就在東京大學旁創立了這家以遭受創傷的學生運動家為主要調查對象的研究所。它每天吸引不少所謂的後退學生。開始它只在校刊上刊登一則《戈爾遜先生恭候先前的學生運動活動家光臨!》的廣告,結果學生絡繹不絕。
我是在這兒打工的學生,今年剛剛二十歲,對青年神情憂鬱、臉色充滿抹不掉的髒垢的陰影般的苦悶可以說漠不關心,因此大概不會懷有同情之心。但如果GIO是對日本人炫耀優越者傲慢的那種研究所,我也不會接受接待戰戰兢兢地前來訴說自己內心陰暗的皺襞深處殘留的思想疙瘩的同胞這種工作,也許自己也會成為一個憂鬱症「病人」低垂頭把帽子貼在胸前排在長長的學生隊伍後面。
戈爾遜是個標準的��朗的美國人,雖然留著油煙色的短唇鬍,其實還不到三十歲,所以我在他這裡工作不覺得什麼強烈的自卑感。來日本的美國知識分子似乎要不是目空一切旁若無人或和藹可親寬厚溫敦,我們稱之為戈爾遜先生的這位芝加哥出生的社會心理學家可以說溫良敦厚的典型代表。
我現在還說不清楚戈爾遜先生為什麼跑到日本來調查受創傷學生的精神傾向,廣義地說,是否不少美國人在韓戰結束後很快就對日本學生的挫折心態發生興趣? 用美國社會心理學的方法調查日本學生,結果對美國人有什麼用?
一般認為,美國人的調查是為了加強在遠東地區進行反共宣傳的基礎的一項工作。這種看法多少令人信服,但就我所在的GIO來看,至少戈爾遜先生從未給我與反共宣傳有關的印象。
戈爾遜調查室每個月都把調查結果報回本國,但接收單位是不知道他業已畢業還是尚在就學的美國東部某大學研究所,好像與美國國務院、議會並沒有直接的聯繫。當然,我在這辦公室工作期間,出於一種自我厭惡的情緒,本來就對辦公室的性質、目的十分冷淡,也不想深入了解。我坐在辦公室裡,也和來訪的學生一樣,心情極其鬱悶,但出了大學教室門,會無緣無故地朝氣蓬勃、輕鬆愉快,有一種充滿希望的解放感。
我想擔任戈爾遜先生的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也是如此的吧。在辦公室裡,我從未見過這個高挑細瘦的女大學生一絲平靜輕鬆的表情,但偶然在東京大學和東京女子大學共同舉辦的歌舞聯歡會上時看到她時,這位憂慮愁悶的我的同事簡直判若兩人,兩頰緋艷動人,興高采烈,歡聲笑語,像鳥鳴一樣尖聲歡笑。第二天,我懷著某種期待和莫名其妙害羞上班,出現在我面前的仍然是像內分泌失調似地愁眉苦臉的女大學生。
GIO的工作性質本身就極為憂鬱。 有一次戈爾遜先生說,日本的工作告一段落後打算去台灣或南韓從事同樣的工作,熱情動員我跟他一起去。那時候我很想試一試,甚至夢見自己在南韓調查受挫折的朝鮮青年,我不僅把戈爾遜先生的所有工作包攬下來,還手執鞭子像對待奴隸一樣抽打前來傾訴衷腸的青年,想來實在可笑。這也許是GIO表面上��穩重平靜的調查室,其實潛藏著將手指插進青年的傷口使勁摳攪脂肪、肉體的冷酷的一面的緣故,感覺在我的潛意識裡、在夢中重現出來。
我的工作是調查接受前來訪談的學生的履歷和訪談結束後付給學生報酬。酬金是採訪一小時五百日元。戈爾遜先生通常在發票上都寫採訪兩個小時,本來學生上學都有月票,無需交通費,但還是根據現住所到這兒的距離支付交通費,這對學生來說,是筆不壞的打工收入。但是,除了特殊情況外,這樣的「打工」只能申請一次,而且不是前不久積極參與學生運動後來倒退的這樣在思想上發生戲劇性轉變的人不要。因此,雖然不是想像的那麼難,確實比一般的打工不容易。
在GIO工作幾個月後,來訪的學生開始明顯減少,有時我的卡片上一天也沒登記一個學生的名字,戈爾遜先生無所事事,皺著眉頭像狗熊一樣悲傷地在屋裡轉來轉去。在這成績不佳的日子裡,只有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絕不心慌意亂急躁氣惱,板板正正地端坐在桌前,閱讀袖珍本的《矛盾論》、《實踐論》。這不會讓別人覺得她思想上有所共鳴,因為那個時期,在女大學生中,毛澤東的書和羅曼羅蘭的書一樣風行。
沒有學生來的時候,戈爾遜先生就到傳達室和我聊天。他不和女大學生交談。她非常不愛說話,幾乎從不發表意見(這種徹底的沉默寡言使人覺得不正常,好像向戈爾遜先生發表見解自己也就成了前來訴說精神挫折的學生),戈爾遜先生對 她也有幾分發怵。我們一邊從辦公室窗子望著本鄉(本鄉,地名。東京大學位於此地一譯註)的大學裡高大的樹木,一邊盡量避開商業、日漸減少的後退青年的話題,漫無目的、天南海北地神聊起來。
透過這種無拘無束的漫談,我知道這個家庭一貧如洗的白人兒子靠獎學金上的大學,說不上天資聰穎才華橫溢,卻對日本的挫折青年極感興趣。一個二十八、九歲的美國青年選擇這個問題作為研究課題來到日本成立調查所,這本身就令人覺得他的精神構造不可思議有悖常規。我開始感覺到戈爾遜先生不是深淵的擁有者,而是被吸進這個現實世界的深淵裡的第一個墜落者。於是很自然地聯想到自己,我在自己的學生同胞前來訴說陰暗的情緒崩潰的外國人事務所裡工作,覺得有點近��賣良為娼的人口販子、老鴇這樣卑鄙下賤,想起少年時光,雖然那時還是戰爭年代,對自己二十歲這個年紀依然懷抱著玫瑰色的幻想。但如今已經二十歲,而且是在和平時期,卻幹這種不清不白不三不四的差事,心頭充滿難以言狀的苦澀和自我厭惡。
可以跟我互相交流自我厭惡情緒的應該說是那個同樣打工的女大學生,但她整天愁容滿面,一有空就全神貫注地鑽進毛澤東的書裡,從不到我的屋子來走動。我一到裡屋,就不得不面對那些登記卡,被憂傷鬱悶的學生的形象擠壓得喘不過氣來,所以絕不會從我這邊推開女大學生房間的門,於是只好愁眉苦臉地和同樣愁眉苦臉的戈爾遜先生漫無邊際地神聊。啊,GIO簡直就是一座無比憂鬱的地獄!
正是在這種閒聊中,戈爾遜先生動員我在日本的工作結束後跟他一起去台灣或者韓國,也正是在這種倦怠鬱悶的時間裡,我從他不經意的動作的細微處覺察出 同性戀的傾向。他談到美國東部的鄉村小鎮,語調那麼親切眷戀,卻不遠萬裡跑到東方來,說不定是被流放到日本來的呢。外國人到大學的課餘打工科要求介紹擔任陪同聊天的人、導遊、翻譯的學生,大多都想藉此名義發展成同性戀對象。 外國人的這種別有用心現在已經變成常識了。我的一個朋友透過打工和一個外國貿易商搞上了同性戀,後來被貿易商拋棄,因此自殺。「被拋棄」這三個字是他寫在遺書裡的。這也是韓戰結束後那一陣子的事。
我和戈爾遜先生用低得能聽見隔壁翻書響動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聊長天,但雙方的心並沒有互相靠攏貼近。我用半瓶醋的英文跟美國人聊白開水淡而無味的閒天,覺得著急,深深地感嘆自已為什麼會在這裡幹這種事。我現在大體能體會到與美國人一起工作的日本人、尤其三十歲左右的婦女為什麼一天到晚裝模作樣矯揉造作大聲叫嚷的秘密。那些戴著很講究很派頭的眼鏡抹著大紅嘴唇以痙攣性地強調突出臉龐的女大學生們即將埋沒自己的空虛乏味的恍惚。她們和舊式婦女一樣,自我要求對工作奴隸般地逆來順受。
就我自己而言,當我看著和我相對而坐自由交談的這個美國人玻璃般透明而遲鈍呆滯的眼睛、像在果子凍上灑一層麵粉一樣發喧的胖臉和手背的皮膚、當細小的高鼻子、突然��出怪聲的嘴唇時,甚至神經質地想如果為了深入了解對方的思想情緒、為了在對方的臉上恢復人的統一感,簡單地說,如果為了發現我和對方之間人與人的聯繫,可以發展到同性戀關係。
我剛剛二十歲,從這個世界的幾乎一切追尋人與人的關係。而對年輕人來說,無論正常或變態的性關係,都是盲目地沉溺在令人感覺怪誕無序的他在之中的行為,都是賦予意義、制定秩序、變成如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那樣親密的行為。如果我每天都和戈爾遜先生進行這樣百無聊賴的持續不斷的談話,我很可能要麼神經發作地和他同性戀,要麽神經發作地和他大吵一通辭去GIO的工作。
但是,在某月月初,由於上個月報回國內的調查數據實在缺少內容,本國給戈爾遜先生發來一封信指責他工作消極怠惰,信的措辭相當嚴厲。他早晨上班看了這封信後,一整個早上都在房間裡心煩意躁地急步轉圈。下午,戈爾遜先生終於下了決心,對全所人員,除清掃女工外、即我、女大學生及他本人就當前的困境發表演說。
戈爾遜先生的論點簡潔明快,本國要求他今後每個月提供上個月三倍資訊量的調查數據,如果不能保證這個基數,將解除他遠東研究員的職務。因此,我們必須提高效率。
怎麼提高效率?是在校刊上登更大的廣告,還是在校園貼廣告?《戈爾遜先生恭侯先前的學生運動活動家光臨!》
我針對戈爾遜先生的提問,發表意見說不能指望廣告的方法可以使狀況發生根本性的好轉,因為戈爾遜先生的後退青年研究所在學生中已經出名,即使出廣告,也不會有更多的精神挫折的新學生前來。
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基本上同意我的意見,她認為即使我們在校內張貼廣告,再到處尋找可能會前來訴說自己精神受到創傷的青年,也不會像GIO調查初期那麼多。歸根究底,社會上並沒有存在很多「精神受創」的青年,並不是有無數的在學生運動中有過挫折體驗的青年在等待著GIO的召喚。大概已經見底了吧。
戈爾遜先生、我、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心情憂鬱地討論了很久。戈爾遜先生不想現在離開日本,工作半途而廢回到美國意味著在大學裡謀不到一個好位置。 另外,我和女大學生都不想過早失去這份又安穩收入又可觀的打工。
越討論越覺得前途渺茫,大家陷於一籌莫展的時候,戈爾遜先生提出了妥協的方案。他說,下個月一個月大家好好幹,把成績提上去,全力以赴,做出好成績,就可以向國內提出報告說日本學生的調查已大體結束,這樣就會批准調到其他地方去。如果在成績惡劣、遭受批評的風頭上提出調任請求,會立即被炒魷魚,南韓與台灣就是別人的美差了。
我和女大學生覺得不是立刻丟掉飯碗,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找別的打工。於是三個人一致決定大幹一個月全力進行調查提出高品質的工作報告。
但是,不找到幾個後退青年,我們連一張調查卡也填不了,寫報告更無從談起。 這時,我突然心血來潮,一個主意浮上心頭:我們可以製造後退青年、即心靈遭受創傷前來訴說苦惱的青年,簡單地說,就是隨心所欲地把一般青年當做後退青年,編造他們前來GIO訴說精神苦惱的假報告。說起來,這麼好的主意為什麼以前就沒想出來。我們以前聽過積極參與學生運動或黨的活動、後來遭受政治思想上的挫折的「心靈受創青年」訴說自己的真實感受。至少我和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都聽過。「心靈受創青年」的訴說,連我們的心靈都感受到痛苦。「心靈受創青年」主動到GIO來訴說自己的內傷不僅僅要忍受痛苦,更是克服了巨大的心理障礙。其實,後退青年到GI0來本身就是極不正常的非人性的行為。
根據我的主意,只需要一般學生稍微做些表演就好。我目送這些青年走進隔壁房間接受調查時,不會覺得他們掉進黑暗的深淵而心頭難過,也不會從調查完畢出來的青年臉上看到遭受打擊一蹶不振的印象,或者由於說得太多而疲憊興奮得通紅的肌膚上出現後悔、自我厭惡這些陰暗憂鬱的污垢。因為這一切全是演戲。他們不是「心靈受創青年」。
於是我向戈爾遜先生保證我明天去大學找幾個調查應徵者來,一定是幾年前學生運動的積極分子、典型的後退青年。
第二天,我跑了一間又一間教室,還去研究室和課外小組活動室,說明我的宗旨。說是一般學生,其實對兩三年前的學生運動也很了解,而且全身都給人一種體驗過精神挫折的印象。應徵者很多,我從中挑了十個。他們都知道GIO。他們和我一樣,對後退青年研究所把他們演戲的錯誤數據信以真感到愉快。我們興高采烈七嘴八舌討論說,美國人以為能把自己的手指插進日本真正的「心靈受創青年」的傷口裡使勁摳攪,完全打錯了算盤,我們信口雌黃的遊戲奠定了他們學問的基礎。當天晚上,這十個學生去GIO的日期以及各自扮演的角色都安排妥當。
從下一周開始,GIO每天都是開業以來從未有過的充實豐富。戈爾遜先生情緒極佳,幾乎天天說終於採訪到了一直想見的典型的後退青年。我只是輕鬆地把巧妙玩弄訴說把戲的青年送進隔壁的房裡,心情十分舒暢。
但是,令我稍感不滿的是,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出人意外地突然辭去工作,戈爾遜先生決定停止調查,立即整理報告。結果我預約的兩位表演者未能上場。
戈爾遜先生也寫了一份日本工作業結束,GIO現已關閉,待命調往他地的報告,隨同本月的統計報表送回。他也答應把女大學生的工作日期算到GIO關閉為止向國內申請特殊津貼。戈爾遜先生對這個月成功的調查充滿信心,相信他的報告將一鳴驚人,博得滿堂喝采。
戈爾遜先生最得意的是我的第七個表演者,這個學生個子矮小臉色淺黑長著猴子般的額頭。我對他說不上了解,但戈爾遜先生一採訪,立刻認定他是最典型的後退青年。後來才知道,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也因為這第七個表演者才下定決心辭去工作的。
報告空郵出去以後,GIO立即關閉。那天晚上,我們三人小聚,戈爾遜先生問女大學生為什麼要辭去GIO的工作,她回答說實在不願意看見那種厚顏無恥的日本青年。我從容不迫地看著女大學生第一次展現的深切焦慮與悲哀,覺得很可笑。戈爾遜先生一臉困惑,但沒有平時那種難以捉摸的異常感覺,而是一個不諳世故的平凡普通的學者即將發作時的不悅表情。我甚至想知道那個猴子額頭的第七個學生是怎麼表演的。
我是在另一個完全出乎意外的地方知道第七個表演者的伎倆的。GIO關閉一星期後,我從日本發行量最大的報紙上讀到有關第七個表演者的文章,也刊登了他的照片。照片排在介紹GIO活動情況的文章中,戈爾遜先生笑嘻嘻地站在第七個表演者旁邊。這一定是採訪結束後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照的。報紙說戈爾遜先生認為第七個學生、即A君是典型的後退青年,發現他是GIO調查的最大收穫。報紙引用調查卡的記載這樣報道A君成為後退青年的經過。
A是日本共產黨東京大學支部的成員,但被懷疑為特務,慘遭監禁拷打,小手指頭第二關節被切斷,最後被開除出黨,戀人也離他而去。於是他主動向富士警署的某警察提供情報。但是他已經離開學生運動,情報沒有太大價值,當特務也沒資格。現在他非常孤獨。他恨先前的夥伴,是他們使他遭受巨大的挫折,但他的特務嫌疑問題似乎是一個背叛的同夥告的密。戈爾遜先生把A視為日本左翼學生後退的一個典型。
我覺得絕望的黑暗深淵正吞沒照片上與戈爾遜先生並排站立的、猴子一樣微笑著的第七個學生。我的身體開始顫抖,渴望確認自己在第七個學生不幸之外。我使勁從黑暗熱昏的腦子裡把女大學生的「那種厚顏無恥的日本青年⋯⋯」驅逐出去。
冬天。第五堂課結束時,整個大學籠罩著寒氣逼人的蒼茫暮色。我彎腰縮脖地走出大門,突然看見一個躲在電線桿後面的矮小男人用手套遮著側臉朝我走來。我們默默地沿著大學的磚牆在昏黑中並肩走著。
「本來打算鬧著玩的。」第七個學生萎靡不振地說,「我隨口胡編亂造,沒想到報上登出來了。」
「我也沒想到。」我陷入束手無策的困境,說,「向戈爾遜先生提抗議去。」
「已經提抗議了,我要求他撤回報道,但他不同意。他說報紙報道的內容,既有錄音又有證人,不能撤回。我說那是我鬧著玩的,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但他說不管你鬧著玩也好,胡說八道也好,你說的內容很有意義。」
戈爾遜先生淡灰色的明亮的眼睛、細小的高鼻樑、胖乎乎的粉紅色皮膚立刻統一成一個傲慢的形象浮現在我的眼前,冷酷無情地把一籌莫展驚恐害怕的猴額頭青年猛力推開。我把自己融化在戈爾遜先生傲慢的形象後面,突然變得從容冷漠。
「其實報上的照片很模糊,能認出是你的不就是幾個親近的人嗎?既然是十分親近的人,對他們解釋這是一場玩鬧,大家哈哈一笑不就過去了嗎?」
「不行呀。就說我的戀人吧,看了報紙以後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猴額頭的小個子把他的左手伸過來。
我看見他小手指第二關節被切斷了。我一陣難過,停下腳步。他像受欺負的小孩一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左手戳在我的眼前。 我看著馬路上過來的公車,準備上車。
「戈爾遜先生答應一個月以後在報上發表更正啟事,而且把錄音帶還給我。你也幫我記著。好嗎?我幹嘛說那麼多呢?莫名其妙。」
汽車停下來,我上了車。我擔心他跟上來,但似乎他只是在黑暗中看著我離去。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那麼多。我至今也沒弄清楚。一個月後,戈爾遜先生的報告受到高度評價被調任為歐洲研究所。即使他在報紙上發表「內容與事實不符」的更正啟事,也毫不影響他前往歐洲赴任。但是他並沒有發表更正啟事,在我和女大學生的送行下,從羽田機場飛走了,因為第七個學生一個月後沒有再去找他。戈爾遜先生託我把錄音帶還給第七個學生,但至今仍保存在我這裡。我想起戈爾遜先生把錄音帶交給我的時候說的一句註釋性的話:「他是一個典型的後退青年!」
於是,我感覺到身邊的現實世界到處都是滑入默默張著大嘴的黑暗深淵的漏斗狀斜面。
(鄭民欽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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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運管理系有哪些學校?
在台灣的航運業蓬勃發展之際,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關注航運管理這一專業。想像一下,一���年輕學子,懷抱著對海洋與物流的熱情,踏入了某所知名大學的校園。在那裡,他不僅能夠學習到最前沿的航運知識,還能接觸到行業內的重要人脈資源。 在台灣,有幾所大學以其卓越的航運管理課程而聞名。例如國立中山大學,其商管學院提供全面性的課程設計,使學生具備全球視野及實務能力。此外,國防醫學院也開設相關科系,以培養具有專業素養的人才。其他如淡江大學、世新大學等,也都提供優質的教育資源和實習機會。 選擇合適的大學,不僅是為了獲得知識,更是為未來職涯鋪路。透過這些高品質的教育體系,你將能夠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中脫穎而出,把握住每一個機會。因此,如果你對航運管理充滿熱情,那麼現在就是你探索未來的一刻! 文章目錄 航運管理系學府全覽:經驗傳承與產業連結的實戰指南 航運管理系科系解析:深入探討課程設計與未來職涯發展 常見問答 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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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200
H:人名錄,名人錄,
影響200,台灣名人百科、英文年鑑時人錄等,皆為人做見證。維基百科找的到算數位知名人物,找不到的待列名。無關功過。20241118W1
維基百科
影響200
影響200,為2000年《天下雜誌》紀念出刊200期而製作的臺灣人物專輯,標舉「影響200,飛躍2000」,由台灣社會各領域人物中選出兩百位人士,記錄台灣歷史發展,《天下雜誌》一仍其「打開歷史,走出未來」的訴求希望能藉喚起社會共同記憶,凝聚共同情感。
採訪面向
影響200專題,以「世界」、「開拓」、「啟蒙」、「行動」、「美麗」、「自重」、「豐富」、「共生」等八個面向,選擇代表人物,進行採訪[1]。
所選人物
世界
劉銘傳:清代台灣省首任巡撫
尹仲容:前經濟部長、美援會副主委、台灣銀行董事長
陳永華:明鄭參軍
蔡志忠:漫畫家
張榮發:長榮集團創辦人、總裁
宋作楠:勤業會計師事務所創辦人
朱銘:雕塑家
段鍾沂、段鍾潭:滾石國際音樂經營者
後藤新平:台灣日治時期總督府民政長官
施振榮:宏碁集團創辦人
俞國華:前中華民國中央銀行總裁、行政院長
徐賢修:前國立清華大學校長、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主任委員、工研院董事長,新竹科學園區催生者
劉大中:中央研究院院士、經濟學家,推動台灣賦稅改革
嚴家淦:前行政院長、中華民國副總統、總統
王惕吾:聯合報創辦人
張忠謀:前工研院董事長、台積電創辦人
莊嚴:國立故宮博物院副院長
李國鼎:前經濟部長、財政部長,被譽為台灣經濟奇蹟的重要推手
郭婉容:前財政部長
宋秩銘:廣告人,台灣奧美總經理、奧美集團大中華區董事長
徐小波:前理律法律事務所共同主持律師
焦雄屏:台灣電影學者、電影製片人
林媽利:台灣外科醫師,被譽為「台灣血液之母」
蔣中正:前中華民國總統
開拓
王永慶:台塑集團創辦人,被譽為臺灣的「經營之神」
廖一久:台灣水產養殖學者、中研院院士,被譽為「草蝦養殖之父」。
趙耀東:中鋼總經理、董事長,經濟部長
陳 誠:行政院長、中華民國副總統
歐晉德:台北市副市長、台灣高鐵執行長、董事長
吳舜文:臺灣企業家,中華汽車工業、裕隆汽車董事長,素有「汽車皇后」封號
吳光亮:清光緒年間的台灣鎮總兵
吳 沙:清代開墾臺灣宜蘭的先賢
郁永河:清代作家、在台官員
呂秀蓮:前桃園縣縣長、中華民國首位女性副總統
林挺生:前大同公司董事長
陳 炘:台灣金融界的先驅、228事件受難者
陳文郁:台灣「西瓜大王」
陳拱北:前連江縣縣長、國大代表
許博允:台灣音樂家
顏雲年:日治時期的礦業家,出身基隆顏家。
司徒達賢:管理學者、政治大學講座教授
鄭成功:明末抗清名將、民族英雄,明鄭時期的開創者
張任飛:已故新聞界人士
啟蒙
辛志平:前新竹中學校長,有「教育哲人」之稱譽。
胡 適:前中央研究院院長
聖嚴法師:法鼓山創辦人
孫 文:中國近代革命家、中華民國國父
蔣渭水:台灣日治時期反殖民運動的領導人之一,有「台灣的孫中山」之譽
雷 震:台灣政治人物、政論家,白色恐怖受難者
郭雨新:前臺灣省議員,是黨外運動元老之一,被稱為「黨外祖師爺」。
吳大猷:物理學家、前中研院院長
吳健雄:女性物理學家、被稱為「中國居里夫人」。
孫立人:中華民國抗日名將、陸軍總司令,政治受難者
俞大綱:中國戲曲專家。
王大閎:台北國父紀念館的建築師
李 喬:台灣劇作家、國家文藝獎得主
施 敏:半導體學者,中央研究院院士
徐鍾珮:作家
傅斯年:國立台灣大學校長、中央研究院院士
殷海光:台灣自由主義的啟蒙大師,政治受難者。
錢 穆:中央研究院院士,歷史學家和教育家
朱邦復:倉頡輸入法發明人,被港台地區的華人譽為「中文電腦之父」
楊國樞:台灣心理學家,中央研究院院士,澄社創社社長。
蔣 勳:台灣畫家
張清吉:台灣出版家,志文出版社創辦人
牟宗三:中華民國哲學家、國立臺灣大學教授
愛新覺羅·毓鋆:台灣儒家學者
江學珠:台灣教育家、北一女中校長
陳紹馨:台灣第一位社會學博士
蔣夢麟:中華民國教育家,北京大學校長、農復會主委
林俊義:台灣生物學家、前環保署署長
余紀忠:中國時報創辦人
趙麗蓮:台灣電視節目主持人
彭明敏:臺灣獨立運動領袖之一,首位民進黨總統候選人
曾虛白:中央通訊社社長
行動
孫運璿:前經濟部長、行政院長,與李國鼎並稱為「台灣經濟的推手」。
沈葆禎:清朝兩江總督
巴爾頓:台灣自來水之父
陳定南:前宜蘭縣長、法務部長
張曉春:前台灣大學社會系教授、台灣勞動運動啟蒙者,有台灣勞工之父之稱
李鎮源:台灣中央研究院院士,藥理學家和台獨人士。
沈宗瀚:農業學者、農復會主委
八田與一:烏山頭水庫的建造者,有「嘉南大圳之父」之稱
許世賢:臺灣第一位女博士、女性縣市長,前嘉義市長
俞大維:前國防部長
彭婉如:臺灣婦女運動重要參與者,死於命案,至今是臺灣尚未偵破的重大刑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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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日松:法醫,被譽為「台灣福爾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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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經國:前行政院長、中華民國總統
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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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野忠雄:台灣日治時期的動物學家、人類學家
白先勇:作家
余光中:作家
江文也:台灣作曲家
凌 波:香港電影演員
李泰祥:台灣音樂家、國家文藝獎得主
呂泉生:「台灣合唱之父」
侯孝賢:導演
吳清友:誠品書店創辦人
潘 冀:建築師
胡金銓:導演
夏鑄九:台灣建築學家
張繼高:新聞工作者,《音樂與音響》創辦人
劉其偉:畫家,有畫壇老頑童之稱
��愛玲:作家
楊 牧:台灣詩人及散文作家
自重
林獻堂:台灣日治時期反殖民運動的領導人之一,有「台灣議會之父」之譽
陳錦煌:醫師、前政務委員
嘉邑行善團:於1965年在嘉義成立的社會公益性團體。
陶百川:前監察委員、前總統府國策顧問
南方朔:作家、詩人及政治評論家
莫那魯道:霧社事件的領導人
柏 楊:作家、政治受難者
陳其南:前文建會主委
楊 逵:臺灣小說家
高玉樹:前台北市長、交通部長
林強:台灣歌手、演員
印順法師:中國近代的佛教思想家
殷之浩:台灣企業家、前高鐵董事長殷琪之父
拓拔斯‧塔瑪匹瑪:台灣醫師、作家,出身布農族
陳定信:前台大醫學院院長、中央研究院院士
李登輝:前中華民國副總統、總統
龍應台:作家、前文建會主委、首任文化部長
豐富
紅葉少棒隊:
梁實秋:中國近代散文家、學者和翻譯家
顧正秋:京劇演員、國家文藝獎得主
歐陽漪棻:中華民國空軍軍官、傳教士
姚一葦:台灣劇作家、評論家、翻譯家與美學評論家
高 陽:作家、小說家、紅學家
瓊 瑤:小說作家、影視製作人。
王井泉:台灣日治時期文學家
賴 和:作家、有「台灣現代文學之父」之譽
黃俊雄:布袋戲操偶藝師 、國家文藝獎得主
連 橫:《台灣通史》作者、前副總統連戰之祖父
高清愿:統一企業創辦人
紀 政:女性運動員、有「飛躍羚羊」之稱
王日昇:臺灣歌手、廣播DJ
林衡道:台灣歷史學家、出身板橋林家
傅培梅:台灣的廚師、烹飪節目製作人及主持人
許文龍:奇美集團創辦人
林海音:女性作家
楊 弦:台灣民謠歌手
成舍我:中國報人、教育家
鄧麗君:華人世界的女歌手
許常惠:台灣音樂家及教育家
張小燕:綜藝節目主持人
張照堂:攝影家,金馬獎、金鐘獎、國家文藝獎得主
楊麗花:台灣的歌仔戲藝人
共生
證嚴法師:慈濟功德會創辦人
鳥居龍藏:台灣日治時期的考古學家、人類學家
曹 瑾:清朝鳳山知縣、淡水同知,在臺期間有不少政績
馬偕博士:台灣清治時期的醫師、傳教士
孫 越:台灣演員
張隆盛:曾任內政部營建署署長、行政院環境保護署署長
史溫侯:台灣清治時期的英國駐打狗領事
杜聰明:台灣史上首位醫學博士,高雄醫學院(今高雄醫學大學)創辦人
施明德:台灣戰後黨外領袖之一,前民進黨主席、政治受難者
蘭大弼:台灣醫師、傳教士
林義雄:台灣戰後黨外領袖之一,前民進黨主席、政治受難者
黑幼龍:卡內基訓練大中華地區負責人
陳映真:作家
黃春明:台灣文學作家、���家文藝獎得主
陳五福:台灣眼科醫師、社會工作者,有「噶瑪蘭的燭光」之稱
李遠哲:前中央研究院院長、諾貝爾獎得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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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網頁版全文 ⇨ 從生成式AI到脈絡式AI:文學院AI人才培育的反思 / From Generative AI to Contextual AI: Reflections on AI Talent Development in the Faculty of Arts https://blog.pulipuli.info/2024/08/from-generative-ai-to-contextual-ai-reflections-on-ai-talent-development-in-the-faculty-of-arts.html 這是我在2024年6月於「智慧人文沙龍」活動中演講的主題「從生成式AI到脈絡式AI:文學院AI人才培育的反思」。 演講中我一邊回顧了在淡江任教時應用的「人工智慧」,一邊對於現今的「人工智慧」教育提出疑問,最後提出文學院培育AI的三個方向。 This is the topic of my speech at the "Smart Humanities Salon" event in June 2024, titled "From Generative AI to Contextual AI: Reflections on AI Talent Development in the Faculty of Arts." In this speech, I reviewed the application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during my course at Tamkang University, questioned the current state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education, and finally proposed three directions for AI talent development in the Faculty of Arts.。 Fixed Short URL: http://l.pulipuli.info/24/tku/ai。 ---- # 簡介 / Introduction 現今教育界亟欲將人工智慧(AI)教學融入到課堂活動中。 不僅理工科系的學生要學AI、連文學院的學生也要學AI。 作為一位相關專業背景、但剛好在文學院教書的老師,我在這場演講中分享了我在教學實務中會用到的「人工智慧」。 不論是教材圖片的製作、問答機器人的設計、課堂討論的分析、專業課程索引和搜尋引擎的製作、甚至是克服網路問題的物聯網。 在這兩年的教職活動中,我學到最精髓的事情就是笑著跟大家說:「這一點也不難,很~~~簡單的呦。 」。 然而,跟著大家一起去學那些AI怎麽操作,一窩蜂地付費投入各種號稱能夠解決萬事的人工智慧應用,這就是「文學院」的師生所要作的事情嗎?現在的人工智慧,真的是我們想要的「革命性應用」嗎?作為「文學院」的師生,我們到底該往那個方向走?這都是我在這份演講中,試圖引發大家討論的要點。 ---- 繼續閱讀 ⇨ 從生成式AI到脈絡式AI:文學院AI人才培育的反思 / From Generative AI to Contextual AI: Reflections on AI Talent Development in the Faculty of Arts https://blog.pulipuli.info/2024/08/from-generative-ai-to-contextual-ai-reflections-on-ai-talent-development-in-the-faculty-of-art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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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4 柴寮偶寄 (183) 澳洲駐美大使陸克文一層一層地剝開習近平的心 中國的全球戰略就是?! 如何與中國打交道?【國際360】20240621@全球大視野Global_Vision - YouTube
中國的經濟成也西方,敗也西方;如果連自己崛起的原因都無法理清它的來龍去脈,其昏庸其實與追求船堅炮利的清末相差不遠。不了解的是,為什麼底下的留言,有不少不認同陸克文的說法,尤其提到這個崛起 “早熟” 了,這一點是沒錯的;雖然最終還是會失敗,因為不但體制無法轉型,甚至起碼如同西方一般的 “文藝復興” 都無法發生,而依舊的搬弄文字,情勝於理。
現代化的國家只有一種,就是 自由、民主、人權;人民,只有人民才是 “政治” 的唯一關心,人民才是主權,主權在民。加油吧!
(184) 新加坡前外交部長演講訊息量大 美國早承認南海諸島屬中國?! 香格里拉酒店習馬會秘辛【國際360】20240531@全球大視野Global_Vision - YouTube
中國人繼續保持這樣的思維,是台灣與西方世界的幸福。
新加坡前外交部長楊榮文盛讚中國崛起!錯誤百出生搬硬套的話有人信? (youtube.com)
嘴巴說得很好聽,身體倒是很誠實。
(195) 楊憲宏從”萬曆15年” 預言習近平氣數已盡?/楊憲宏從文藝復興時代 驚見與當前時事不謀而合/楊憲宏透露賴副訪美秘辛 蕭美琴居中穿針引線/眾人皆睡 安倍最早覺醒 識破習近平詭計|20240702| - YouTube 最偉大的應該是習包子,沒有習包子,台灣或許已經消失了。台灣偏遠,不要把民主自由送過去,這是自殘的行為。
首見兩任防部長落馬..後續恐還有更高官…中國內亂正開始! 「打給中國看」美率28國展開最大規模太平洋軍演!@democraticTaiwanChannel (youtube.com) 參考中國古典:官場現形記。
中國頂級投行出事了,中金上熱搜!上海金融女降薪欠債爆雷引悲劇,買房一年賠掉20年工資?中国经济大潮正在褪去 - YouTube 傷及國家穩定的重大金融事件,以前日本、台灣都發生過,美國也曾經有過二次房貸的波濤;台灣當年是由總統決裁,所���必需垮臺的銀行債務,通通由政府,也就是國家,也就是人民買單。中國應該也可以相同處理。只是現在中國國庫已經空虛;或者除了主權之外,可以販賣菸酒公賣權等等等,以限定相應期限,給外國商業集團,慢慢解決。
(11) 要和平?要戰爭?北京發宣言 重申「和平共處五原則」 ! 習近平再提「和平共處」藏玄機! 內外政局時勢都不穩…習家班也造反?@democraticTaiwanChannel - YouTube印尼排華恐怕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華人全面掌控了在地的經濟;當年一般東南亞的民族屬於初民社會,並不懂得做生意 “發財”。
華人其實也瞧不起這些土人;李光耀就很具有華人的代表性。周恩來的五原則比較是在這種狀態下,對在地政府的 “安撫”。記得當年的蘇卡諾也是傾共。
(30) 自以爲是國民英雄,實則丟盡了臉!真敢説! #观复嘟嘟#马未都#圆桌派#窦文涛#中国#历史 - YouTube 記得台北故宮有幾個。
(31) 台灣脫口秀演員槓上小粉紅 觀眾笑翻了!直呼太精彩! - YouTube 潤 away from China;台灣人無論先來後到,通通是賭命通過黑水溝,自中國出逃。
(31) 《流浪到淡水》《追追追》 台灣民謠大師陳明章|《戀戀風塵》一戰成名 陳明章:「當乞丐也要做音樂」|北投音樂的故事 跟著陳明章「尋找台灣調」|陳雅琳獨家專訪|華視新聞 20230820 - YouTube Nagashi 就是 日本一般只帶著一把吉他到小酒館、小餐廳唱歌,以打賞的微薄收入過活的 流浪的樂師;日本音樂學院畢業的文夏作了一首很好聽: 流浪的樂師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_fTju292Bbs
LTN經濟通》兩國百年仇恨 加入台灣更複雜
在台灣,不論是先來後到,通通是逃離中國。
【王德峰】為什麽人到四十不信命,就是悟性太差? (youtube.com) 還是比較喜歡看一枝在手七竅生煙。
ROCKWOOL - 5X Better Corrosion Mitigation (youtube.com) 老師說出了台灣人不恨的理由,至於為什麼喜歡,這一點不是很清楚;這不是舉出反對的人大有人在就可以推翻的事實。私以為從戰後嬰兒潮的長輩來看,感念是很清楚的。“做之親 做之師”,這麼說相當肉麻,不過手中一冊由當年台灣學生集文預祝老師早日康復的書: “暮春風” 可以很清楚瞭解台灣學生對日本老師的感謝。你也可以說這是教育的結果。只是這樣的情感卻是來自日本教師嚴格的教導之下,其整體內涵表現與日本學生並無不同;這有日本戰後電影 “吾愛吾師” 可以對照。也可以說台灣經過50多年的統治已經馴化,似乎可以和現在本質相差不多的 “哈日” 相比擬。家母說:我們一直認為我們是日本人,戰後一下子又成了中國人了。這些都是歷史,或許應該說台灣人的本性善良吧!?起碼現在的來台外國人都是如此形容感受的:親切。老師的剖析有學術性,不過,溫暖,還是很不錯的。
(58) 台街訪kol:為什麼我支持務實統一!?ft.柳傑克【野禮會客室】 - YouTube 主要還是看族群出身;中華民國來台灣只有70年。想法封閉不符現狀,只有死路一條。
(67) 評論區要爆炸!他曾效力台灣政府核心部門,失望離開才敢談這些話題┃洛奇訪談錄 - YouTube • 應該是台灣所稱的五月難民潮。• 說法很平實,卻是由於半套的情感,的確是到了盡頭;如此人才實在可惜。
🇯🇵🇹🇼日本人歌手寫作的台語歌曲《玉蘭花》真氣(MAKI) (youtube.com) 雅緻的曲調,美好的歌聲,玉蘭花的香氣浮泛於四周;真希望美麗的 真氣桑 是位台灣媳婦。
🇯🇵🇹🇼日本人唱的台語歌曲《花若離枝》江蕙 covered by 真氣(MAKI) (youtube.com) 竟然唱了這麼多首台語歌曲,相信 真氣桑 已經相當熟悉台灣的感情與情調,個人是個日本演歌迷,或許那一天借助著 真氣桑 的歌聲,
在日本也能夠出現許多台語歌曲的愛好者,那就真的喜出望外了。不少來台灣的外國人都覺得台灣親切,我猜,與台語歌曲應該很有關係;或許真應該感謝的是這些一代代的作曲��作詞者。
🇯🇵🇹🇼日本人唱的台語歌曲《無情人請你離開》江蕙 covered by 真氣(MAKI) (youtube.com) 介紹 真氣桑 一首更加纏綿、糾結的早期台語歌曲,作曲 許石、作詞 周添旺:https://www.youtube.com/watch?v=WD0-TRkZ3QQ
詭譎!假身分參選 菲律賓女市長是中國間諜?共諜滲透無孔不入 菲律賓女市長冒名事件非個案…@democraticTaiwanChannel (youtube.com) 聽長輩說早年拐賣孩子很多。
(75) 這位本土台灣人真敢說:日本和國民黨哪個統治更好?外省人把台灣當什麼?┃洛奇訪談錄 - YouTube • 作為第三者台灣人的感覺就是,中國與日本的文化程度相差太大。• 70年代才開始建設是因為回不去了。 • 終究台灣並不是他們的家,有辦法的當然是移民美國,這已經是 60年前的事了。• 戰後來台灣的中國人有兩掛:一掛是經過香港來台,環境比較好的江浙人士,比如馬英九;一掛是隨部隊來台的軍士官。
美國女部長預示 對中共還有大招?台灣大選是焦點!中共出台《外國豁免法》嚇唬誰?台商從中國出走 成就新形式日不落國!習默認執政失敗 只能全面維穩?|吳嘉隆|宋承恩|新聞大破解 【2023年9月6日】 (youtube.com) 思維落伍、心理殘障之外,美國的直來直往,與中國的的性格並不相同。
(101) 豈有此呂 EP234|矢板明夫辭職也要留在台灣 親解父變間諜身世之謎 分析美中日台微妙四角關係|呂捷 @LuJayRelax - YouTube 在 1949 國民黨來台灣之前,台灣人並不會說中文,屬於「男無情女無義」, 康熙曾表示的:「彈丸之地,得之無所加,不得無所損」 的化外之地,也因此在甲午戰後割讓給了日本。因為無某無猴的羅漢腳 逃至台灣,都討原住民為妻,因此之後成了「有唐山公 無唐山媽」 的漢人,渡過黑水溝來台是 逃荒,就是逃離景況荒蕪的中國的意思。跑到台灣來的國民黨也一樣是逃離中國。如此狀態,準用全世界的 華僑、海外民運人士。
(118) 台灣人的快樂「刺痛」了我,原來不是說中文的都是同一種人,沒想到世界上有另一種活法 - YouTube 我不是基督徒,我沒有宗教,建議可以去教��看看不同的世界。
(122) 🇯🇵🇹🇼日本人唱的台語歌曲《伴阮過一生》孫淑媚 covered by 真氣(MAKI) - YouTube 一聽再聽。
拉麵RUN|山形必吃的拉麵!好吃到每天都想來一碗!山ラー [詹姆士/姆士流] (youtube.com) 應該試試 うどん、 そば 新世界。
星期專論》中國的蟒蛇戰略:心理和法律戰 - 政治 - 自由時報電子報 (ltn.com.tw) 對中國的對台作為,台灣絲毫無回應的必要。中國的焦躁只會提早中國的支解以至滅亡。這除了台灣本身武力俱足之外,在作為上就是台灣的 “以色列化”,軍事行動以中國本土為目標。以台灣的能力,也將形成世界為之被綁架。只要願意,台灣會採取情勢主動,以杯葛為手段,以利己為執政方針,驅逐美國在台軍事設施。一挺機槍火箭,監鎖台日、台菲海域,有狀況,發炮傷害警示,不做無謂干擾。台灣的戰場在中國,不在台灣。露大腿,交結中國,亞洲地緣轉移,美國勢力衰頹,地緣政治重組。肌肉結棍,熱情滿滿,意氣昂揚,手起刀落,話不多說,行動主導,製造衝突節點,世界為之震動。
大陸來到台灣後 哪些生活習慣改變了 分享給大家知道 #新住民 #陸配 #陸配在台灣 #大陸人在台灣 #北京 #陸妻 #大陸人 #洗澡 #台灣生活 #萊爾富 #洗澡 #雨傘 (youtube.com) 還有,衣服更漂亮了。
經典小吃"肉圓"大不同! 北"油炸".南"清蒸"│【消費報你知】20240715│三立新聞台 (youtube.com) 先是炸,再 “油浸”,保持溫度。
日本民族性 l如果你要去日本發展 建議不要看|美麗又殘暴、矛盾曖昧的日本人|不專業知日 (youtube.com) 民族各有特點,多談點自己才會長進。有恥感,表示知道一些廉恥;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蔣公的禮義廉恥,其根源就得自日本。 早年中國留學日本的名人太多太多了,因為日本的文明高過中國,就不用說台灣了。 日治之前的台灣,康熙說:得之無所加,失之無所損。是個男無情,女無義的番邦地帶。來談點江山樓、寶斗里,還是豬舖、番薯市可惜都禁掉了,好在還是可以召��,只要有錢, 從北一路南下至高雄、屏東,春城無處不飛花。
蒙古烤肉捲土重來! 大戈壁開新店、唐宮重裝潢@newsebc (youtube.com)
台灣第一家、其實就是世界第一家的蒙古烤肉,創始者是相聲演員 吳兆南(搭檔是 魏龍豪),開設於敦化北路尾的 台灣土地改革館 頂樓。 據吳兆南說,蒙古並沒有這種烤肉,純屬自創,已經不存在的 中泰賓館 也有。
陸生到陸妻,台灣人讓我留在台灣,從此在台灣生活工作#陸配#陸生#陸妻在台灣##大陸人在台灣#大陸人#台灣人 (youtube.com) 輕輕的發音,聽起來很好聽、很舒服。
(168) 習近平有點倒霉…中國面臨的兩大限制和四項錯誤!三中全會亮底牌…習近平打左轉燈向右轉 帶領中國危險失速飆車。 @democraticTaiwanChannel - YouTube 中國傳統主要都就是 升官發財。目前的狀態不脫清末,追求船堅炮利之外,不同的是現在很有錢,也已經揮霍光了。 習近平住在軍隊大院,深浸馬列、毛思想,所以造成目前的習逆流。感恩、感謝 習大大,否則台灣終究會青壯出走, 財富流失,回到130年前的荒野狀態。報告明教授:一個完全民主、現代化的中國,教授您會回去嗎?也許不會,不過 “台商潮” 將再度湧現,歐美日資本將全力進駐,而中國必定偉大復興,因為後中共時代,商業民族的中國人,將很快的 發展事業,成就經濟。台灣 - 這個沒有靈魂的邊緣島嶼,將只是剩下老幼的僑鄉而已。
美國woke文化覺醒文化是什麼?從起源變化 搞大家人仰馬翻? 為什麼新迪士尼公主被粉絲討厭? (youtube.com) 隨著資訊等種種自由、大小族群百花齊放,尤其經濟有上下顛簸,一個戰後和諧富有的美國狀態不可能存在。文化原本就是會變動,那個國家都一樣,尤其政黨競爭,顯得社會分裂,這在集權國家不會出現,人民反而覺得舒適,這就是選擇。如同骰子放入骰子茼,一陣搖晃,是 12點還是 3點,結果就會分曉。
#32:🇻🇳越南女生14天的🇹🇼台灣之游結束。最後一天去家樂福購物,吃姜母鴨。在桃園機場捨不得離開台灣,爆哭了!#越南蔥蔥#台灣旅遊#台灣美食#桃園機場 (youtube.com) 台灣男生廣受歡迎,有世界市場。
【3-1】翁達瑞:我最受不了翁曉玲的傲慢/丟臉萬年副教授 學術成就幾乎是零/詭?師生.學長.同事 翁曉玲夫妻資歷重疊不尋常/翁達瑞謹記母親教誨:路邊小草也會把你絆倒|20240315| (youtube.com) 翁教授說得對極了:乞丐過溪行李多。
(186) 等習近平垮台?李酉潭:國際助中國自決民主化 港台永久和平唯一之路/李酉潭:中俄破壞人權公約 根本沒資格在聯合國/李酉潭:民主化過程易引戰 但自由民主國家從未戰爭|20240725| - YouTube 圍困令其弱化即可,不可能戰爭,否則台灣將自殘成僑鄉;如非偉大的習近平,國際也沒有人會與台灣交朋友。台灣心靈一直太弱,台灣就是亞洲的以色列。危險的是,中共一旦下台,台商潮將重現,歐美日資本進駐,經濟恢復會很快。
(194) 強億歌友會暨研習班 14 賴豔紅 20240727 - YouTube • 唱得很好,依然年青美貌的女人,很喜歡!• 歌詞很感動人。
賀錦麗故鄉村民嗨翻 盼見到首位印度裔美國總統 金正恩改造革命聖地"三池淵"成社會主義烏托邦 賀錦麗外交戰略模糊?反中態度曖昧?專家揭密...|陳斐娟主持|【世界面對面】20240728|三立iNEWS (youtube.com) 乾淨清爽,不流行
【直播精華】男友每天看片到凌晨,是精神出軌嗎? (youtube.com) 問題是 “低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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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話許仙
H:「大話許仙」,在緯來電影21:00至22:55上演。電視劇情空白。應景節目。白蛇傳是端午節的話頭。20240609W7
大話許仙
導演:馬中軒
演員:查傑、馮薪朵、薛翔勻、蔣芸、劉彤、徐詩琪
播出時間:2024/6/9-21:00
影片大綱:
真武閣旗下劍山���以道術降妖除魔,星塵派以佛法滌蕩人間! 在圍剿妖王九幽之主的戰鬥中,劍山派門人許仙因一時疏忽令九幽之主的殘魂逃到人間,藏在金山鎮惡霸趙天霸的身上。 師父俠隱告訴許仙,九幽之主可以通過補天石恢復原���,因此命許仙趕到人間,尋找九幽殘魂。許仙追尋到金山鎮,見到趙天霸在酒館裡調戲老闆娘白素貞,同在尋找補天石的書生裴文德見義勇為,卻險些被打。 關鍵時刻,許仙及時出手,打跑了趙天霸一夥,白素貞因此對許仙產生好感。於是許仙、白素貞、小青以及裴文德四人一同踏上尋找補天石之旅。
白蛇傳
《白蛇傳》是中國四大民間愛情傳説之一,源自於唐代洛陽巨蛇事件等,初步定型於明代馮夢龍《警世通言》中,成熟盛行於清代,是中國民間集體創作的典範。
《白蛇傳》描述的是一個修煉成人形的蛇精與人的曲折愛情故事。故事包括篷船借傘,白娘子盜靈芝仙草,水漫金山,斷橋,雷峯塔,許仙之子仕林祭塔等情節。表達了人民對男女自由戀愛的讚美嚮往和對封建勢力無理束縛的憎恨。其被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並以此故事為原型拍攝了多部影視劇作和動畫片。
作品名稱
白蛇傳
故事內容
據明末馮夢龍《警世通言》記載,傳説南宋紹興年間,有一千年修煉的蛇妖化作美麗女子叫白素貞,及其侍女青青(也稱小青、青魚、青蛇)在杭州西湖遇藥店之王主管許宣(或名許仙)邂逅相遇,同舟避雨,一見鍾情,白蛇逐生慾念,欲與書生纏綿,乃嫁與他,遂結為夫妻。婚後,經歷諸多是非,白娘子屢現怪異,許不能堪。鎮江金山寺高僧法海贈許一缽盂,令罩其妻。白、青被子罩後,顯露原形,乃千年成道白蛇、青魚。法海遂攜缽盂,置雷寺峯前,令人於其上砌成七級寶塔,名曰雷峯,永鎮白、青於塔中。
警世通言
眾僧買龕燒化,造一座骨塔,千年不朽,臨去世時,亦有詩八句,留以警世,詩曰:
祖師度我出紅塵,鐵樹開花始見春。
化化輪迴重化化,生生轉變再生生。
欲知有色還無色,須識無形卻有形。
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後世根據此傳説又添加了一些的情節,使得故事更加平民化,符合大眾的口味,得以流轉至今,內容大致如下:在宋朝時的鎮江市。白素貞是千年修煉的蛇妖,為了報答書生許仙前世的救命之恩,化為人形欲報恩,後遇到青蛇精小青,兩人結伴。白素貞施展法力,巧施妙計與許仙相 識,並嫁與他。婚後金山寺和尚法海對許仙講白素貞乃蛇妖,許仙將信將疑。後來許仙按法海的辦法在端午節讓白素貞喝下帶有雄黃的酒,白素貞不得不顯出原形,卻將許仙嚇死。白素貞上天庭盜取仙草靈芝將許仙救活。法海將許仙騙至金山寺並軟禁,白素貞同小青一起與法海鬥法,水漫金山寺,卻因此傷害了其他生靈。白素貞因為觸犯天條,在生下孩子後被法海收入缽內,鎮壓於雷峯塔下。後白素貞的兒子長大得中狀元,到塔前祭母,將母親救出,全家團聚。還有可愛的小青也找到了相公。
雷峰塔奇傳
維基 -> 雷峰塔奇傳 -> 第一回謀生計嬌容托弟 思塵界白蛇降凡
《第一回謀生計嬌容托弟 思塵界白蛇降凡》[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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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2 
素精思世受恩深,酬卻生前百贖身。3 
誕育責嗣超升去,雷峰塔畔永標名。4 
話說元朝浙江杭州府錢塘縣有一書生,姓許名仙,表字漢文。父親許穎號南溪,經商為業,母陳氏。漢文生才五歲時,父母染病,相繼去世,留下些少家業。虧他有一胞姊名喚嬌容,嫁與本縣李公甫為妻,這公甫在錢塘縣當一縣役,家中頗稱去得。漢文父母亡後,嬌容即將漢文挈在家中撫養。光陰迅速,日月如梭,漢文不覺長成一十六歲,生得眉清眼秀,丰神俊逸,公甫與嬌容十分愛他。一日,公甫因衙門元事閒坐,忽思漢文年已長成,須尋一件事業與他去做。夜間,便對嬌容說道:「汝弟從幼在我們家中,今已長成,須當尋覓一件技藝與他去做,不可虛度光陰。」嬌容道:「妾身父母早年棄世,舍弟從幼多蒙官人撫養照顧,今幸長成,官人若肯周全,妾身不勝感激。」公甫道:「賢妻不須煩心,愚夫現有個相好朋友,姓王名明,字鳳山,他現在此縣前懷青巷口開藥行,十分鬧熱。等我明早去見他,將汝弟送他行中學習藥道便了。」嬌容大喜,一宿無詞。5 
到得天明,公甫梳洗已畢,出門一直來到縣前王員外藥店中。員外笑臉相迎,同��店中,分賓主坐定,員外開言道:「李兄今早到敝鋪有何賜教?」公甫道:「好教員外得知,小弟有個妻舅名喚許仙,字漢文,為人頗稱謹厚,向在小弟家中株守斗室,經紀無路,意欲將他送在員外貴鋪學習藥道,俾供驅策,未知員外肯容納否?」員外道:「小弟近因店中貨物頗多,正在缺一謹慎幫手之人,李兄若果不棄,足見相知之雅,妙!妙!」公甫見員外應允,忙起身稱謝,作別出門。6 
回到家中,將員外應允美意向許氏及漢文細細說明,二人喜不勝言。公甫就往日家揀個黃道吉日,將漢文送過王家藥店來。臨出門,許氏不免叮嚀几句話兒。到得店中,員外接人,敘坐,公甫開言道:「向日蒙員外盛情,今日吉日,小弟特送妻舅前來,祈員外訓迪教誨,將來若有成就,感佩員外大恩,沒齒不忘。」7 
員外看見漢文人才出眾,色貌超群,心中大喜。答曰:「令舅天姿俊逸,將來必成大器,小弟並藉榮光。」公甫即命漢文過來拜見員外,員外答以半禮。公甫辭別了員外出店,回家對許氏道明,不在話下。8 
這邊漢文在員外店中,員外見他言詞伶俐,作事周詳,十分愛他,比別人不同。公甫亦時常來到店中看視點綴,此話慢表。9 
正是:10 
若無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11 
且說四川成都府城西有一座青城山,重岡迭嶺,延袤千里。此山名為第五洞天,中有七十二小洞,應七十二候,八大洞按著八節。自古道:山高必有怪,嶺峻能生妖。這山另有一洞,名為清風洞,洞中有一白母蛇精,在洞修行。洞內奇花競秀,異草爭妍,景致清幽,人跡不到,真乃修道之所。這蛇在此洞修行一千八百年,並無毒害一人,因他脩行年久,法術精高,自稱白氏,名曰珍娘。究是畜類,未能超成正果。12 
一日,在洞遊玩,心中忽思:我在此脩行多年,至今未得正果,不如往別處名山遊玩一番,猛思:浙江杭州號繁華之邦,西湖擅名,虎邱馳勝,待我前去觀看景致一番,多少是好。主意已定,遂將洞府封閉,即時駕起雲頭,升在空中,哪消片時光景,遙望杭州不遠。13 
不防這日卻值真武北極大帝朝拜天闕駕回武當仙山。在雲中,運開慧眼,忽見一股妖雲從西而來。大帝喝道:「何方孽畜,妄起妖雲!」白蛇見是大帝,驚得魂飛魄散,忙跪在雲頭開聲叫道:「小畜乃是青城山清風洞白蛇精,脩行一千八百年,並不敢毒害生靈一絲半粒。至今不能成正果,今要往南海求見觀音菩薩,叩問根緣。不知聖帝駕臨,小畜有失迴避,死罪!死罪!」大帝微笑道:「你這孽畜,若果真心要往南海,須當發下誓願,吾方放汝過去。」白蛇遂即跪下發誓道:「小畜若有謊言,無去南海,異日必遭雷峰塔下壓身。」大帝見他發誓,令隨駕神將記明,駕回仙山。14 
白蛇見大帝已去,滿心歡喜,遂騰雲到了杭州,按落雲頭,要尋一幽僻的園院安身。這杭州乃天下最繁華的去處,王候第宅、名園古剎不計其數,而城東仇王府的花園更是名勝,臺榭環雲,擬于上苑,因年久無人居住,是座空園。白蛇看見這園曠麗,心內大喜,隨即閃身進去。不料此園深邃得緊,內中已有一母青蛇精在醉春樓中作巢,此蛇亦修行有八百餘年,亦能飛騰變化。那日,看見白蛇進來,忙出來阻住道:「何方妖怪,擅敢進吾花園來,不怕我的寶劍利害麼!」白蛇笑道:「小青不必逞能,細聽吾言:吾乃青城山清風洞白蛇洞主是也。因在洞中修道一千八百年,未能成卻正果,故此駕雲來遊中華,尋訪仙道。今暫借此間花園安身,且你我均是同氣,何必嗔怒。」青蛇聽罷,喝道:「此間乃我的仙府,你係方外野怪,何敢恃強佔我花園。你若有法力,敢共我鬥上三合麼?」白蛇微笑道:「小青,你聽吾言,你要與我鬥法,我念你均係一體,亦不傷你性命,但賭法力,高者為主,卑者為婢,何如?」青蛇怒道:「你有多大本領,敢誇大言!」就將身邊一口寶劍掣起,望白蛇臉上砍來。白蛇不慌不忙,把腰間雙口寶劍拔起,劈面架住。鬥不上數合,白蛇本事果然高強,不知口中念念甚麼,喝聲「疾!」青蛇手中寶劍不知不覺早被他收過去了,只剩兩手空空。青蛇大驚,慌忙跪下,口稱:「娘娘,休要動手,小青愿作丫環服事娘娘,乞饒一命。」白蛇笑道:「我不過略施小術,服你之心而已。既愿作婢,就罷了,豈肯害你的命。」青蛇大喜,遂向白蛇拜了四拜,口稱:「娘娘在上,婢子小青叩見。」白蛇扶起,同進花園。自此,二妖棲宿在此園中,主婢稱呼。15 
正是:16 
同聲相應同棲止,淡妝巧扮待情郎。17 
再表許漢文在王員外藥店,員外愛惜他,如同父子。看看過了臘景殘冬,又值春光明媚,時屆清明佳節,桃李芳菲。漢文坐在店中,看那路上紛紛皆是要去祭掃墳塋。漢文不覺觸動心懷,想道:自從父母棄世之後,蒙姐夫照顧,今已長成,從未曾到父母墳墓省視。今值清明,你看人人皆去祭掃墳塋,我不免稟過員外,明早前往父母墳上祭奠一番,稍盡人子之心。主意已定,即時入內,正值員外在廳閒坐,看見漢文進來,問道:「賢姪進來有何事情?」漢文道:「啟上員外得知:小姪自幼失卻父母,投靠姊夫家中,蒙姊夫撫誨成人。每念奉養既虧,祭奠又缺,茲值清明,小姪意欲明早往父母墳上祭奠,稍盡人子寸心,未知員外允否?」員外笑道:「你要去祭掃父母墳塋,乃行孝之事,理所當然,我焉有不允之理。」漢文大喜,謝別員外,仍往店中料理藥材去了。這員外就叫家人王端前去買辦錢紙牲物,明早挑往墓上祭掃不題。18 
漢文這一去,有分教:眼前平定,頓起風波。要知後事,且聽下文分解。
今古奇觀第六卷
白娘子永鎮雷峰塔
維基 -> 今古奇觀 -> 第六卷白娘子永鎮雷峰塔
《第六卷白娘子永鎮雷峰塔》[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1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2 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3 話說西湖景致,山水鮮明。晉朝咸和年間,山水大發,洶湧流入西門。忽然水內有牛一頭見,渾身金色。後水退,其牛隨行至北山,不知去向。哄動杭州市上之人,皆以為顯化,所以建立一寺,名曰金牛寺。西門,即今之湧金門,立一座廟,號金華將軍。當時有一番僧,法名渾壽羅,到此武林郡雲遊,玩其山景,道:「靈鷲山前小峰一座,忽然不見,原來飛到此處。」當時人皆不信。僧言:「我記得靈鷲山前峰嶺,喚做靈鷲嶺,這山洞裡有個白猿,看我呼出為驗。」果然呼出白猿來。山前有一亭,今喚做冷泉亭。又有一座孤山,生在西湖中。先曾有林和靖先生在此山隱居。使人搬挑泥石,砌成一條走路,東接斷橋,西接棲霞嶺,因此喚作孤山路。又唐時有刺史白樂天,築一條路,南至翠屏山,北至棲霞嶺,喚做白公堤,不時被山水沖倒,不只一番,用官錢修理。後宋時,蘇東坡來做太守,因見有這兩條路,被水沖壞,就買木石,起人��,築得堅固。六橋上朱紅欄杆,堤上栽種桃柳,到春景融和,端的十分好景,堪描入畫。後人因此只喚做蘇公堤。又孤山路畔,起造兩條石橋,分開水勢,東邊喚做斷橋,西邊喚做西寧橋。真乃:4 隱隱山藏三百寺,依稀雲鎖二高峰。5 說話的,只說西湖美景,仙人古蹟。俺今日且說一個俊俏後生,只因遊玩西湖,遇著兩個婦人,直惹得幾處州城,鬧動了花街柳巷。有分教:才人把筆,編成一本風流話本。單說那子弟,姓甚名誰?遇著甚般樣的婦人?惹出甚般樣事?有詩為證:6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7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遥指杏花村。8 話說宋高宗南渡,紹興年間,杭州臨安府過軍橋黑珠巷內有一個宦家,姓李名仁,見做南廊閣子庫募事官,又與邵太尉管錢糧。家中妻子,有一個兄弟許宣,排行小乙。他爹曾開生藥店。自幼父母雙亡,卻在表叔李將仕家生藥鋪做主管,年方二十二歲。那生藥店開在官巷口。忽一日,許宣在鋪內做買賣,只見一個和尚來到門首,打個問訊道:「貧僧是保俶塔寺內僧,前日已送饅頭並卷子在宅上。今清明節近,追修祖宗,望小乙官到寺燒香,勿誤。」許宣道:「小子准來。」9 和尚相別去了。許宣至晚歸姐夫家去。原來許宣無有老小,只在姐姐家住。當晚與姐姐說:「今日保俶塔和尚來請菴子,明日要薦祖宗���走一遭了來。」次日早起買了紙馬、蠟燭、經幡、錢垛一應等項,吃了飯,換了新鞋襪衣服,把菴子錢馬使條袱子包了,逕到官巷口李將仕家來。李將仕見了,問許宣何處去,許宣道:「我今日重去保俶塔燒菴子,追薦祖宗,乞叔叔容暇一日。」李將仕道:「你去便回。」10 許宣離了鋪中、人壽安坊、花市街、過井亭橋,往清河街後錢塘門,行石函橋過放生碑,逕到保俶塔寺。尋見送饅頭的和尚,懺悔過疏頭,燒了菴子,到佛殿上看眾僧唸經。吃齋罷,別了和尚,離寺迤逶閒走,過西寧橋、孤山路、四聖觀,來看林和靖墳,到六一泉閒走。不期雲生西北,霧鎖東南,落下微微細雨,漸大起來。正是清明時節,少不得天公應時,催花雨下,那陣雨下得綿綿���絕。許宣見腳下濕,脫下了新鞋襪,走出四聖觀來尋船,不見一隻。正沒擺佈處,只見一個老兒,搖著一隻船過來。許宣暗喜,認時正是張阿公。叫道:「張阿公,搭我則個。」老兒聽得叫,認時,原來是許小乙。將船搖近岸來,道:「小乙官,著了雨,不知要何處上岸?」許宣道:「湧金門上岸。」11 這老兒扶許宣下船,離了岸,搖近豐樂樓來。搖不上十數丈水面,只見岸上有人叫道:「公公,搭船則個。」許宣看時,是一個婦人,頭戴孝頭髻,烏雲畔插闃些素釵梳,穿一領白絹衫兒,下穿一條細麻布裙。這婦人肩下一個丫鬟,身上穿著青衣服,頭上一雙角髻,戴兩條大紅頭須,插著兩件首飾,手中捧著一個包兒要搭船。那老張對小乙官道:「『因風吹火,用力不多』,一發搭了他去。」許宣道:「你便叫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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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飲倒閉率雖高!但開店創業成功的主因素都類同-詹翔霖副教授
餐飲倒閉率雖高!但開店創業成功的主因素都類同-詹翔霖副教授
台灣現況-詹翔霖副教授
主計總處公布最新「2022年人力運用調查統計結果」,就業人數1,137萬人,相較去年(2021年)就減少7.4萬人、跌幅達0.65%。除此之外,就連國發會都推估,到2030年台灣至少會有40萬的人力缺口,在這麼大的勞動力缺乏危機下,各行各業提供招募誘因的力度只能持續加大!
而根據勞動部統計,2020年全台外送員人數8.7萬人,2021年更來到10.2萬人,2022年持續飆升至14.5萬人,人力大量外流到外送產業,也讓慘淡經營的餐飲業,等不到人才歸隊,職缺率創史上新高,再加上4月消費者物價指數年增率2.35%,已經是連續21個月超過2%通膨警戒線,成本支出大幅上漲,基本工資年年調漲,加上房租恢復高檔,都讓餐飲業的獲利空間不斷被壓縮,外送服務的蓬勃,讓全職外送員的月薪遠高於餐飲業起薪;以及疫情導致餐飲業出現「無薪假」、「減薪上班」,讓餐飲求職者感受到收入不穩定性、就業過程缺乏安全感,都使得餐飲工作在2022��疫情期間不再充滿魅力。
挺過疫情不景氣,餐飲業卻出現倒閉潮,從百年老店到大型連鎖餐飲調整品牌據點,接二連三的熄燈現況,也讓中小型的餐飲業倒閉家數來到近萬家,餐飲業究竟面臨甚麼樣的問題?
近3年餐飲業倒閉家數,2020年全台歇業數為8252家,2021年疫情來到高峰,歇業數增加了800多家,沒想到去年疫情趨緩,餐飲倒閉潮持續擴大,熄燈的店家來到9547家,有近萬家餐館撐不下去。
大陸現況-詹翔霖副教授
經濟出現通縮、陷入衰退,近乎全民負債,且負債水平相當高。而經濟形勢通常與房地產行業及餐飲行業息息相關,現今中國經濟疲軟,關門轉租的餐廳店面越來越多,整體餐飲市場寒氣逼人。
根據企查查數據顯示,今年前10月全中國餐飲新開數量為350.1萬家、年增37.4萬家;與此同時,全中國餐飲關閉家數達105.6萬家,去年同期為53.8萬,倒店家數幾乎倍增。
中國專業餐飲網站「紅餐網」實地走訪了廣州多個商圈、街區,同時也採訪北京、成都、深圳、上海等各地餐飲業者,發現當下餐飲市場蕭條,即使是商圈熱門店面也都關門大吉、轉讓難。
一線城市的餐飲也擋不住倒閉潮。江南西是一線城市廣州的熱門商圈之一,周邊有不少大型商業區,人氣一直都很旺,現在也出現整排餐飲店倒閉。網友momo,「真的被『江南西』的倒閉速度震驚到,星期一還去吃螺螄粉,星期六再路過已經在搬設備了。一整排4家餐飲店,只剩中間一家小吃店還在營業,其餘3家店均已關門。」
參考書籍
這樣經營,餐廳才會賺:名顧問教你避開25個開店常見失敗原因,創造能長遠經營的獲利之道
40年餐飲業經驗、看過上萬間餐廳彙整的「不失敗」經營心法,讓你從選址、菜單規畫、店面設計到行銷待客都不走冤枉路!
出版日期:2021-03-09作者: 須田光彥
「經營順利的餐廳各有其成功之道,但失敗的餐廳原因都大同小異」40年餐飲業經驗、看過上萬間餐廳彙整的「不失敗」經營心法讓你從選址、菜單規畫、店面設計到行銷待客都不走冤枉路
懷抱著總有一天要開一間自己心中理想餐飲店的人,一定要先認清這個事實——餐廳在開業一年內倒閉的機率超過三成、五年內倒閉的機率超過七成,如果只是抱著「想開自己心中理想的好店、提供最美味的料理給客人」而沒做好充分的規畫與市場調查,大多會以倒閉收場!
如果你開的餐廳有這些狀況——「���績下滑,為了攬客隨意打折」「店裡很空,那就讓客人自由入座吧」「選擇已經裝潢好或附有設備的既成店面」「不惜成本也要打造心目中最理想的裝潢設計」「優先烹調不同桌點的相同料理,而非先把同一桌的料理上齊」---小心,這些都是包著糖衣的毒蘋果!
開餐飲店,不是一個充滿浪漫的夢想,而是一門要經過精密的調查和計算才能生存的生意。本書作者從事餐飲業超過40年,除了自己開業,也擔任過許多店家的顧問,小至個人企業,大至年營業額超過兩千億日圓的企業都是服務對象。他從上萬間成功或失敗的餐廳中歸納出25個「沒搞清楚就注定會失敗」的模式——從準備開店的選址調查、菜單規畫、門面設計、待客重點、行銷攬客、員工教育等各層面的眉角,全面解析「不失敗」的成功法則。
------要在競爭激烈的餐飲市場中異軍突起屹立不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本書作者在20幾歲時曾經獨立創業,近年來也成功輔導個人企業及大型外食連鎖店,累積超過40年的餐飲從業經驗。他從眾多失敗經驗中,挑出25個「許多人沒弄清楚」的模式,抽絲剝繭,點出餐廳成功的關鍵。本書除了提供有心從事餐飲業者一個方向外,一般人讀來也能體會創業維艱與守成不易的道理,進而養成對品牌的尊重與珍惜。——劉秀慧/國立高雄餐旅大學 餐飲管理系教授兼餐旅學院院長
開店要成功不容易,很多環節需要注意,只要有一個地方沒做好,生意就會做不起來,久了可能就會面臨關門的命運。這本書非常有趣,和其他講成功的餐飲書籍不大相同,而是開門見山把25種「沒做好就一定會失敗」的問題拿來解析,先透過故事呈現狀況,再提供表格解決問題,讓也是餐飲業者的我看的超有感,非常推薦給想要餐飲創業或是已經在做餐飲業的各位,是本提升自己實力和檢查現況的好書!——魏昭寧/開吧餐飲加速器創辦人
目錄
前言學會「成功」之前,先學會「不失敗」的方法
序章為什麼許多餐廳會在「一年之內」倒閉呢?
能立刻測出你的店有多岌岌可危的三個問題/不能打造自己「理想的店面」/顧客想要的是什麼店?/只要三個問題就能找出毛病!什麼樣的店會失敗?/從客人口中問出對生意興隆的店家有什麼不滿!/為什麼這間店的格局會是這樣?/不做作的店家生意才會興隆
第一章 設計店面的「禁忌」一眼看透的爛店、這間店到底賣什麼?
法則01 拒顧客於門外的「��酷店面」、「冷色外觀」
法則02 「業態」與「內部裝潢」不相襯的店肯定會失敗!
法則03 因為「貪便宜」而選擇前任老闆留下的既成店面,肯定會後悔(既成店面的陷阱1)
法則04 廚房太大、廚房位於中央的店門賺不了錢(既成店面的陷阱2)
法則05 開一間客人可悠哉消磨時間的店,你就沒時間悠哉
法則06 太多六人座位,會趕跑客人
法則07 「有空位都可以坐」這句話對顧客與店家都不是好事!
第二章 料理與菜單的「禁忌」
該做的不是「美味的料理」而是「賣得好的商品」與「能賺錢的商品」
法則08 「美味的料理」與「銷路好的商品」是兩碼子事
法則09 若遵守「成本佔30%」的原則,本來能賺錢的店也賺不了錢
法則10 無法正確掌握熱銷商品與滯銷商品就無法盈利
法則11 廚師擅長烹調,卻不擅長設計「菜單」
法則12 替團體客上菜時,沒辦法一次上齊會被討厭喔!
法則13 從一開始就卯足全力開發的新商品,幾乎都會被客人打搶
第三章 待客與員工訓練的「禁忌」你的店讓顧客與員工都開心嗎?
法則14 只要業績一受挫,情緒高昂的店長反而會讓員工想離職
法則15 你該不會覺得「員工怎麼教都教不會」吧?
法則16 分得清團隊感情融洽與團隊分工合作的差異嗎?
法則17 就算製作了作業手冊,無法正確運用就毫無意義
法則18 真的了解顧客問「有沒有什麼推薦」的理由嗎?
法則19 不靠作業手冊或腳本,員工也懂得推薦菜色的方法
第四章 招攬客人的「禁忌」
不需要降價或廣告,只要提供「高價值」的商品,自然客似雲來
法則20 未經深思熟慮的「降價」不僅「營業額無法成長」,客人甚至會越離越遠
法則21 酒精飲料(生啤酒除外)賣不好的店賺不了錢
法則22 「誰都喜歡的店」就是「誰都覺得無趣的店」
法則23 新開幕的店家若從一開始就吸引大批客人很可能出現反效果
法則24 不能只靠業績顧問「短暫提升業績」
法則25 要是門前大排長龍,有可能已經變成「塞車店」
作者介紹/推薦
須田光彥餐廳專門顧問--創造與提升餐廳價值的Food Business Value Designer Credo Management株式會社董事長
1962年生於北海道,16歲就立志設計餐廳,不斷思考商業模式,並於18歲來到東京。實際於餐飲業各種業種與業態工作後,得到各種業態的經驗與知識。在設計事務所服務後,28歲獨立創業,46歲經歷公司倒閉、破產與離婚,49歲再次創業。
到目前為止,著手超過500件案件,其中包含Colowide、Reins International、hanamaru烏龍麵這些公司,從年輕的創業家到年收兩千億日圓的上市公司都是服務對象,通曉所有與餐飲有關的業態,也能根據自己的成功與挫折,以特別的角度提供諮詢服務。2013年起,於「有吉講座」(日本電視台)的「讓人擔心的明星餐廳」演出,以不假辭色的語氣診斷讓人擔心的明星餐廳在「一年之內倒閉的機率」。
#詹翔霖副教授#詹翔霖老師#親職教育講師-培養出熊孩子的熊家長-詹翔霖副教授-內灣國小親職講座#詹仁松老師#親職教育講師:先懂孩子再談教–天下無不是的孩子-親職教育講師詹翔霖副教授#餐飲倒閉率雖高!但開店創業成功的主因素都類同-詹翔霖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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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曹長青先生三年多以前發表文章,題為《中國成立以來殺人記錄——不能忘記,不能饒恕》。曹長青先生通過各方資料的匯集和自己的研究,認為中共建政以來非正常死亡人數可能多達八千萬。曹長青先生這裡所說的非正常死亡,沒有包括至少多達三億六千萬在強制計劃生育中被虐殺的胎兒和嬰兒。
以下請聽幾位研究者分別就他們的研究範圍,談談這69年裡的一些非正常死亡。
*阮銘:“三年大饑荒”和“文革”是毛澤東生前對老百姓損害最大的時期*
曾經參與起草《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公報》的原中共中央黨校理論研究室副主任、後在台灣淡江大學任教的美國普林斯頓中國學社研究員阮銘先生接受我採訪時談到,毛澤東時代“大躍進”、“三年大饑荒”和“文化大革命”對老百姓的損害和其間的非正常死亡。
阮銘:“毛澤東生平對老百姓損害最大的,一個就是'三年大饑荒',一個就是'文化大革命',在歷史上是不可以原諒的。
這樣的'文化大革命'不但犧牲了許多共產黨的干部,實際上犧牲更多的是老百姓,特別是1968年的武鬥,犧牲了多少老百姓! '大饑荒'主要是餓死人,三分天災七分人禍。人禍中最根本的就是毛澤東的'大躍進',到現在, 統計數字中共也沒有公佈,現在估計有兩、三千萬人,當然也有估計到四千多萬的。” *丁抒:“大躍進”的“大饑荒”究竟餓死多少人,難以準確計算*
在美國一所大學任教授的中國當代史研究專家、著有《陽謀》和《人禍》兩部書的丁抒博士公佈了有關“大躍進”、“大饑荒”期間中國大陸餓死人數的研究報告。 丁抒:“'大躍進'期間中國究竟餓死了多少人,真實的死亡人數很難準確計算,因為當時在死亡數字上弄虛作假是普遍現象。那時候,河北省張家口地委第一書記胡開明,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詢問本地區死人的情況。下屬向他請示'餓死人的數字是不是可以少報一點?'原因是有的地方死了人不報告,結果不但受到了上邊的表揚,而且死人的那份口糧還可以繼續領,這叫吃空額。而張家口報一個死亡,減一份口糧,報一次死亡,受一次批評,因而各省上報國家統計局的死亡數字,已經是縮了水的。 當時擔任國家統計局局長的賈啟允說:'全國各級統計部門都在各級黨政機關領導下工作,統計數字直接受到各級黨政領導人主觀隨意性影響,計劃部門可以修改統計數字,統計數字很難搞得準確。由此可見,全國各地真實的死亡人數很難準確計算。'” *丁抒:幾個餓死人較多的省份、地區* 安徽省—— 丁抒教授談到當時幾個餓死人較多的省份。
丁抒:“安徽作家張萬舒曾經這樣記述'一九六零年,雖然風調雨順,由於生產力受到嚴重摧殘,田園荒蕪,大批人口外逃死亡。據定遠、鳳陽、嘉山三個縣1961年的統計,共減少了四十多萬人。' 1990年中國農業部政策法規司司長郭書田說:'根據我們八十年代初考察過的安徽鳳陽等縣的情況,當時餓死的人大約佔全縣總人數四分之一左右,即有近十萬人餓死在那場人為的饑饉中。其中有一個人民公社,每三個人死了兩個。' 1958年9月,毛澤東視察安徽的時候,曾經對無為縣最早實行'供給制'大加誇獎,可是就在一年以後,無為縣竟成了人間地獄,該縣餓死約二十萬人。 《儒林外史》的作者吳敬梓的老家全椒縣,1960年人口非正常死亡四萬餘人,每六個人中就死了一個。
北京大學現在一位教授當時在全椒中學讀書,1995年他對友人回憶道'我1960年上初中時,是在縣城上學,每月有三十斤口糧,而我的養父母在我上初中時都餓死了。我家所在的村是個大村,村里至少餓死了三分之一。我的同齡夥伴,沒(在縣城)上學的,差不多都不在了。' 這裡要說明一下,當時,凡是在縣城裡上中學的,都有定���口糧,所以餓不死,而沒有上學在村里的,差不多都餓死了。
這位教授還說'我上中學的時候,路邊全是死人,有的還有氣,沒人管,有的村人都死光了。'” 甘肅省—— 丁抒:“1986年時的中共甘肅省委第一書記李子奇說'三年困難時期,甘肅有很多人死於飢餓,主要集中在隴中地區。' 作家麥天樞在作了大量調查以後,得出結論說'隴中大饑饉餓死近百萬居民。'實際上,甘肅非正常死亡的下限是一百三十萬,接近二百萬。” 河南省、山東省——
丁抒:“當時,河南有幾個事件,其中最嚴重的是信陽事件。全國第一個人民公社出在信陽,餓死人信陽也是第一。信陽地區的非正常死亡數,如今官方公佈的是五十萬,但這與各縣分別披露的數字不符合。值得一提的是,中國第一個人民公社——河南遂平縣查岈山人民公社餓死了四千人。六個縣的非正常死亡人數接近五十萬人。而在信陽地區,這樣的縣、市還有九個。 1960年11月12日,副總理李先念和中南局第一書記陶鑄率領工作組到達信陽。調查五個月以後,陶鑄在一次講話中說'我看死亡數字就不要再統計下去了,已經一百多萬了。' 山東的情形與河南差不多,餓死人在二百五十萬到三百萬之間。” 貴州省——
丁抒博士的報告中說“被稱為革命聖地的遵義成了人間地獄。” 丁抒:“遵義是所謂革命聖地,以1935年1月中共在此地開會,毛澤東奪得領導權而聞名。但是,毛澤東革命成功十年以後,遵義地區卻成了人間地獄。農民成批成批的餓死,有的地方全家全家的死絕,成堆成堆地埋人。遵義縣僅僅在1960年內就死了七萬一千八百多人。 1960年春,貴州省檢察院將遵義分院報告的餓死人、人吃人的情況寫進簡報,向最高人民檢察院反映。省委一聽說,立即下令收回,可是晚了一步。所以北京還是知道了'遵義事件'。
四月間,中共中央監察委員會副書記帥孟奇曾經打電話,要貴州省委監委匯報遵義死人的情況。七月三日,省委書記李景膺向國務院副總理譚震林匯報遵義事件說,遵義地委存在著嚴重的官僚主義。可是,當李景膺親自去遵義處理'遵義事件'時,只是將幾個縣委書記撤職了事,而將遵義黨委書記李蘇波上調到省裡,當了省計委副主任。” 四川省——
丁抒:“'天府之國'四川死人最多。四川是'大躍進'人禍危害最烈、災難最嚴重的省份之一。 1958年3月21日,毛澤東在成都主持會議、發動'大躍進'的時候,曾經興致勃勃地驅車到蓮花村和都江堰參觀,感嘆道'灌縣是個好地方嘛,山清水秀呦'。拜都江堰所賜,灌縣兩千年來一直旱澇保收,就在這個從來不曾被饑饉光顧的好地方,四萬人餓死,成了'大躍進'的犧牲品。 1958年3月16日,毛澤東曾經視察過郫縣紅光合作社。'紅光社,開紅花,毛主席到了我們的家...'這是當時郫縣乃至全四川的學童都得會背誦的歌謠。可是兩年以後,就是這個紅光社,人口竟減少了一千二百四十五人!佔該社人口的百分之三十一。多少唱過《毛主席到了我們家》的學童,成了毛澤東人禍的犧牲品,活活被餓死! 1959年曾經宣布糧食要平均畝產萬斤的富順縣,餓死十萬餘人,每七個人中就死了一個。長江三峽以巫山神女聞名的巫山縣,每六個半人裡就餓死一個人。大邑縣死亡率更高,每五個人裡就死了一個。四川榮縣六十萬人口,有四分之一餓死在那場空前的大饑荒中... 全國的人口,四川第一,非正常死亡人口遠遠超過任何一個省份。整個'大躍進'期間,四川餓死的人數高達八百一十萬,每九個人裡就死了一個。” 廣西壯族自治區——
丁抒先生說,'魚米之鄉'一樣餓死人。他以1958年曾經放出'水稻畝產十三萬斤'的全國頭號'高產衛星'的環江縣為例。
丁抒:“環江縣1960年餓死了三萬人,不少人家絕戶,不少村莊絕村。最後居然出現活人吃死人,活人吃活人的事件,甚至在街上有人公開擺賣人肉!” 江蘇省—— 丁抒:“從南京往南不到一百公里,在���臼湖與固城湖之間,有個很富庶的高淳縣。從1959年上半年起,高淳就已發生了嚴重的餓死人事件,省公安廳廳長洪沛霖親自赴高澄調查後,回到南京談起高淳的情況說'農民一家家死亡,有的村莊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還剩幾個人,何等慘哪!' 長江北邊的江都縣,這個富庶的水鄉,三年間餓死了三萬八千四百人。江蘇北面的高郵縣,餓死了三萬七千多人,其中一萬七千多是兒童。全國到處餓死人,哪個省都不例外。” 黑龍江省——
丁抒:“地廣人稀的糧倉黑龍江省,當時的所謂'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原水電部副部長李銳,在虎林縣興華村勞動。據他回憶,1960年秋收前後,村中就開始死人。他說'有一個同我一起駕牛車拉草回來的老漢,第二天沒有起來,躺在炕上走了。有一個同我很談得來的老頭,去世前只說'我想喝一碗稠稀飯'。1961年年初,我離開興華村時,村中已經餓死了二、三十人。' 北京通縣—— 丁抒:”偉大領袖所在的北京也不例外,郊區農民是被犧牲的一群。從天安門前的長安街向東,出了城就是通縣,縣委第一書記劉柘事後這樣承認說'當時,通縣的大鎮永樂店有'三多',墳頭多,墳上白紙錢多,穿白鞋的多。'” *丁抒:引用歷年學者公佈的數字*
丁抒:“首次提及大饑荒的'非正常死亡數字'的是叢進的《曲折發展的歲月》一書。他說當時'非正常死亡和減少出生的人口數在四千萬人左右'。 1993年,上海大學社會學系辦的學術刊物《社會》刊登了一篇金輝的《三年自然災害備忘錄》,公佈了他以中國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字為依據分析的結果——'僅僅中國農村的非正常死亡數就可能達四千零四十萬人'。 1996年英國記者貝克出版的《餓鬼》這本書裡說,中國當時'至少有三千萬人飢餓致死'。 我又根據中國政府新公佈的人口統計數字,重新作了計算,我得出的結論是,中國在'三年大饑荒'中至少餓死了三千萬人。” *丁抒:文革“紅色恐怖”,死亡人數最集中的第一個時期*
丁抒博士說到“文革”中的非正常死亡者。
丁抒:“'文革'中死人有幾個高潮。第一個高潮是1966年的'紅色恐怖',從六月到八月那一段,伴隨著抄家的是拷打,進而殺戮以'黑五類'分子為主的牛鬼蛇神。在中國大地上,從來不曾有那麼多人在那麼短暫的時期內,死於最古老的刑具——棍棒和皮帶。全國在這場'紅色恐怖'中被殺的,應該不下十萬人。” *丁抒:中國史、世界史上空前的自殺高峰*
丁抒:“更多的人自殺了。在中國,甚至世界歷史上,還從不曾有過如此多的人在那麼大的範圍內,用那麼多的法子結束自己的生命。 8月24日,作家老舍在(北京)太平湖投水自殺。接著,許多人選擇在太平湖了結了自己。短短的一個星期之內,有成十上百的人在這裡投湖。估計'文革'初期自殺的人數在十萬到二十萬之間。” *丁抒博士:“文革武鬥”是“文革”非正常死亡第二波高峰*
丁抒:“1967至1968年的'武鬥',是'文革'期間非正常死亡的第二波高峰。有的地方群眾組織之間的武鬥引起當地軍隊鎮壓,造成大批傷亡。武鬥需要武器,許多情況是在軍隊支持下明搶暗送,半送半奪,或者乾脆就開放兵器庫任意拿。 毛澤東、周恩來知道軍隊發槍支持武鬥—— 丁抒:“所以,毛澤東1872年6月28日,毛澤東會見斯里蘭卡總理班達拉奈克夫人的時候對客人解釋說'武鬥,兩邊都發槍,一共發了一百萬支槍吧。這一派軍隊支持這一派,那一派軍隊支持那一派,打。'。周恩來在旁邊解釋'名義是搶槍,實際上是發槍。' “文革”武鬥虐殺俘虜——
丁抒:“虐待俘虜是'文革'中武鬥的一大特色,武鬥中死亡者相當大一部分是被虐殺的戰俘。比如,河北雄縣三十八軍支持的那一派,動用大砲攻打對立面。攻克對方據點後,將婦孺用鐵絲串起來,男的穿肩胛骨,女的從肛門穿進,從陰戶穿出。遊街之後,全部槍殺。 陝西安康縣武鬥中,亂打亂殺俘虜二百八十六人,包括用長矛殺戮,用刀砍,用石頭砸,用槍打,以及絞死;還有讓被殺者背炸藥包、手榴彈自己炸死。安康縣甚至在一次審訊中活埋了十三個人。 武鬥使人變野,視人命如草芥——
武鬥使人變野,視人命如草芥。四川內江市竟然有人因為與人交換毛主席像章而發生爭執,拉響了一顆手榴彈,炸死二人,炸傷四十九人。
兩年多的武鬥期間,全國非正常死亡的人數應該在三十萬以上。” *丁抒博士:清理階級隊伍——文革中死人最多的時期*
全國兩千餘縣,平均每縣有一百人死於“清理階級隊伍”—— 丁抒:“1968年至1969年的'清理階級隊伍'是毛澤東和周恩來聯手'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高潮,是文革中死人最多的時期。全國兩千餘縣,一個縣平均有一百多人死於'清理階級隊伍'。在'清理階級隊伍'中有幾個大案子,每個案子都死了相當多的人。” 內蒙抓“內人黨”—— 丁抒:“1968年2月4日,康生指示在內蒙古抓'內人黨'(內蒙古人民黨),在整個內蒙古地區和內蒙古軍區有三十四萬六千餘人被審查,揪鬥和關押,其中四分之三是蒙古族人。因刑訊逼供而終身殘廢的多達八萬七千一百八十多人,被整死的有一萬六千二百二十二人。 江西省萬年縣“群眾專政指揮部”酷刑—— 丁抒:“按照毛澤東'專政是群眾專政'的指示,各地都層層建立了所謂'群眾專政指揮部'。以江西萬年縣為例,'群眾專政指揮部'所採用的刑罰種類有:捆綁、吊打、壓槓子、站凳頭、跪瓦片、坐老虎凳、坐噴氣式、銅鐵烙、灌吃大糞、開水澆頭、大熱天反穿羊皮大襖、太陽曝曬等數十種。 大黃公社一位女醫生被誣衊為現行反革命,被揪出來,用電觸奶頭、用開水澆陰道,當場昏死。 據縣公安局統計,全縣被打死和迫害致死的有二百一十四人。
在'清理階級隊伍'中被整死的人數多於武鬥和文革初期的'紅色恐怖'。粗略估計,死於'清理階級隊伍'中的人數應當在五十萬以上。” *丁抒博士“一打三反”——“文革”期間另一個死人高潮*
丁抒:“1970年代'一打三反'運動是另一個'文革'期間死人的高潮,是當局所謂'依法'槍決反革命分子的高潮,也是文革十年間官方殺人的集中期。所以,'文革'結束後,最高人民法院向中共中央報告說,1970年代'一打三反'運動中錯判死刑最為突出。寧夏錯殺的七十人中,一九七零年判處的就有六十八人。天津市錯殺的二十八人中,一九七零年判處的就有二十二人。” 槍決“反革命分子”之前使其發不出聲音—— 丁抒:“槍決'反革命分子'之前,使其發不出聲音的作法在全國大行其道。上海交響樂團指揮陸鴻恩因為塗寫《毛主席語錄》,在'一打三反'中被槍斃,在押往刑場前,他的喉管被割斷。 海南島白沙縣槍決女醫士官明華之前,用一節竹筒塞進她的嘴裡,穿上鐵絲,扎在腦後,使她發不出聲音來。當局在槍斃遼寧省女幹部張志新前,也割斷了她的喉管。 獄中晨四點拉鈴,放“樣板戲”,用手點人拉去殺—— 丁抒:“據被誣為'里通外國'的畫家韓美林回憶他當時在安徽淮南市,監獄中一殺人,就清晨四點鐘拉鈴,然後幾個高音喇叭同時播放樣板戲,凶神惡煞般的劊子手就進來拉人,(用手一個個點):'你!','你!','你!',而後是驚天動地人的哭叫,隨著是一陣懾人魂魄的槍聲。” 文革期間三場運動非正常死亡數在十萬至二十萬之間—— 丁抒:“'清理階級隊伍'、'一打三反'和'清查五一六'這三場運動,一個連著一個,幾十萬無辜的干部、群眾被打成'叛徒'、'特務'、'現行反革命'和'五.一六份子',成千上萬人被致傷、致殘、致死。這場運動的'非正常死亡數'也應當在十萬至二十萬之間。 以上談的僅僅是'文革'中幾個大事件的非正常死亡,概而論之,'文革'中非正常死亡人數至少在二百萬,或許高達三百萬。”
*陳光誠:數以億計在強制計劃生育中被虐殺的胎兒、嬰兒*
聽眾朋友!在以往談及中共建政以來非正常死亡的時候,很少談到那些因強制計劃生育而被虐殺的胎兒、嬰兒和連帶被波及失去生命的母親,或其他親人。
現在在美國天主教大學等機構從事研究工作的中國盲人人權活動人士陳光誠先生多年反對強制計劃生育,並且作過大量調查研究。
陳光誠先生說:“這個邪惡的反人類政策是從1979年開始,算起來有39年了。中共曾經通過衛計委有一個公開的說法,說他們這三十幾年的計劃生育在中國一共虐殺了三點六億多胎兒。這個數字當然是非常非常驚人的,在現實當中我相信數字遠遠比這個要大。因為有很多數字……因為這個政策死亡的都沒有被統計進去,這個(數字)只是被他們通過強制墮胎殺掉的這些孩子。”
*陳光誠:不被准許出生的生命和他們被株連戕害的親人們*
陳光誠:“事實上中共在執行這個邪惡政策的時候由於推行株連的政策,所以就導致了很多懷孕夫婦的親人也遭到株連,有些也就搭上命的,經常聽到。除此以外,中共在強制執行這個政策的過程中,有時也對懷孕的婦女……甚至她家裡的人……比如說,他要你去墮胎你不去,有的就開著拖車或者大型拖拉機,就把你的房子拴上鋼絲繩拉倒,在這個過程中,有的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以為中共你總不能把我砸死在裡邊吧。但現實中還真就有這樣的事情,你不出來,中共他就把房子拉倒,家人就被砸死在房子裡……
像這樣的一些人的死亡,完全就不在共產黨公佈的這個數字裡。
還有的直接就去抓別人,抓她的親戚,'因為你的親人違反計劃生育,那我就把你也抓起來'。別人就覺得'你憑什麼抓我呀?這又不是我的事情!'然後就反抗,反抗過程中被中共整死的也時常會聽說。”
*陳光誠:“暴力計生”如何殘殺在母腹中生存三個月以內的胎兒*
陳光誠:“中共對自己統計的這超過三點六億孩子的虐殺方法,描述起來當然是非常殘忍的。
一般懷孕三個月以下的婦女被強制拖到'計生委'以後,就逼著她們簽署一份《知情同意決定書》。然後就通過一個專門墮胎的機器插到婦女的子宮裡把孩子攪碎,然後吸出來。”
*陳光誠:“暴力計生”如何殘殺已在母腹中生存三至六個月的胎兒*
陳光誠:“一般來說,超過三個月以上的孩子他們就採取一種叫'引產',就是打針。當然這個方法也有不一樣,有的是打催生針把孩子催下來,有的直接把毒藥打到孩子頭上,讓孩子在胎裡就死了,然後再生下來。”
*陳光誠:“暴力計生”如何殘殺在母腹中生存六個月以後離開母腹還活著的嬰兒*
陳光誠:“對於(懷孕月份)更大的,有一點不一樣。因為超過六個月的孩子一般都能活,有時就直接採取催生。催下來孩子還活著,醫院再採取手段把孩子殺掉。比如有的孩子生下來,醫生或護士不給把他嘴裡的東西清出來,然後裝到塑料袋裡把口系上悶死他。有的孩子生命力非常強,生下來你不給他清理,他自己也喘氣了,肺(的功能)也打開了。這個時候'計生'們就會採取一些……比如說,抓著孩子的頭,抓住孩子的身體一擰,把脖子擰斷了,孩子就死了。有的就頭朝下扔到一個水缸裡淹死。還有一個非常殘忍。事先弄一個小小的、淺淺的有點像盆子那樣的東西,裡邊放一些酒精,孩子如果比較大被催生下來還活著,就把孩子的臉、鼻子嘴往酒精裡一按,一下子就嗆死了,那是非常非常殘忍……”
*陳光誠:母親懷胎數月後,看一出生即被虐殺的孩子被擺在自己身邊的心痛*
陳光誠:“共產黨做這樣的事情,在這個過程當中已經……讓那些醫生護士殺人就覺得是很正常了。用他們的話說就是,'絕對不能讓孩子活著從醫院出去',這就是他們的'責任',如果有的人違反了這個,或者說沒有做好,那這個醫生或者護士受處分,這'資格'就保不住了。所以這個計劃生育辦公室對他們要求是非常非常嚴的。而且沒有《準生證》的人到那裡都不准接,大人小孩哪怕有危險你都不准接,那就讓他們等死吧。
這就是共產黨這樣一個殺人的政策,其實很多孩子的(母親)……我調查的時候她們描述,當時把孩子弄下來放在她的床邊,那種內心的痛苦,那種糾結是無法忍受的,而且看著那個孩子都長全了,身體……頭髮都有了,唉呀!……後來共產黨在我們調查以後,我把她的資料拿過來準備��光的時候,共產黨又去找她'我給你多少錢,給你多少錢……你別再說了'你說'這個事是假的'。或者'我再給你多少錢,你就說這些事都是假的,是陳光誠自己編出來的,他教給我這樣說的'。但是人家老百姓並沒有按照共產黨的做法去做。人家覺得那樣做與天理不符吧。”
*陳光誠:那用水桶挑的和用卡車拉的…… *
陳光誠:“這樣悲慘的事情在當時是非常多的,而且有人給我描述。我聽到這麼兩個描述——
第一個是在醫院後面……是我們村書記告訴我的,說他去看一個……當時1980年代最瘋狂的時候,把婦女抓去醫院完全住不下,整個走廊裡靠一邊全都搭上長長的鋪,(這個我去過、見過)。人都住在那裡,住不下了。他說他看完被流產的人就轉到醫院後面,看到後面……用他的話說就是,小死孩呀,大的小的;長鼻子的,沒長鼻子的;長耳朵的,沒長耳朵的,各種各樣的,就堆在那裡。從附近村子裡僱一個老頭,挑著兩個桶,拿這個鐵鍬把這些孩子都鋤起來,扔到桶裡,然後用鐵鍬往下拍拍,拍滿了就挑到某個地方去處理掉。
他說,看到這這些以後,他就覺得'什麼人命關天',什么生命不生命……
後來我在調查的時候,郯城有一個人就告訴我說,實際上在臨沂因為這個階段那麼厲害……墮胎的這些孩子就用卡車往外拉,不再用人挑了。”
*陳光誠:”人命關天”理念被顛覆,社會老齡化、獨子、失獨……幾十年難恢復正常*
陳光誠:“ 總之這些都是非常慘無人道的,給中國造成了嚴重的後果。最嚴重的後果就是中國現在由於這個政策的執行,讓人幾千年來根深蒂固的'人命關天'的理念被全部顛覆了。原來覺得,殺人還了得?出人命還了得?現在就無所謂了。對人的生命的尊重基本上在社會上就喪失了。
當然社會上其它的問題也相應的就都出來了。比如,社會老齡化啊,獨子的問題啊,失獨家庭的問題啊……都紛紛湧現出來。我覺得代價可能以後要花幾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在中共被掃進歷史垃圾堆以後,能夠恢復就不錯了。”
*天下興亡多少事,炎黃子孫志未酬*
聽眾朋友!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9週年的時候,回顧中國人民走過的道路,看國人今天的處境,觀世界民主潮流浩浩蕩盪,長江黃河之水千迴百轉終歸匯入浩瀚的海洋。此時此刻,很想和聽眾朋友一起聽一段由蘇叔陽作詞,王立平作曲,廖昌永先生演唱的歌曲《江河萬古流》。
(演唱錄音選段)
“長江流,黃河流, 滔滔歲月無盡頭。 天下興亡多少事, 茫茫我神州。 情悠悠,思悠悠, 炎黃子孫志未酬。 中華自有雄魂在, 江河萬古流……”
*主持人張敏致每一位聽眾的深摯感謝和衷心祝愿*
聽眾朋友!您現在收聽的是自由亞洲電台“心靈之旅”節目的最後一集,我是主持人張敏。
非常感謝聽眾朋友在漫長的二十年零兩個月時間裡,在有乾擾和“防火牆”時代,克服各種困難通過短波和網絡收聽節目,給予我鼓勵和支持。
更感謝每一位受訪者,尤其是牆內的受訪者,冒著風險、承受壓力,講述自己的人生故事,說出當下事件的真相……在此請接受我深摯的感謝!
願已經播出的“心靈之旅”節目和文字稿借助網絡多種平台的傳播和保存方式,成為留給歷史的一份特定時代的證詞。
願中國的新聞自由和憲政民主早日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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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陽
H:高陽的作品《胡雪巖》(《胡雪巖》、《紅頂商人》、《燈火樓臺》) (聯經出版),最了解胡雪巖。「當代作家,以歷史小說著稱,精通清代歷史掌故。善於以細膩的描敘烘托氛圍,使人如親臨其境,近古歷史小說創作者未有第二人。」「1959年,以中華民國空軍上尉軍銜退伍,進入報界。」軍人出身,多產作家,高陽晚年臥病在床,因為不懂得投資保險,其醫藥費都還是王惕吾先生代墊的。不善理財,幸得貴人(王惕吾)相助,否則也只能以晚景淒涼稱之。20241007W1
高陽
維基百科:
高陽,本名許晏駢,譜名儒鴻,字雁冰,筆名高陽、郡望、史魚、孺洪等,以筆名「高陽」行。浙江杭州人,為中華民國當代作家,以歷史小說著稱,精通清代歷史掌故。善於以細膩的描敘烘托氛圍,使人如親臨其境,近古歷史小說創作者未有第二人。河北高陽原為許姓郡望。家族聚居於錢塘橫河橋,至清末有四世尚書。
出生資訊: 1922 年 4 月 11 日,浙江省
逝世: 1992 年 6 月 6 日,臺北台北市
著作: 紅樓夢斷、 紅樓夢、 千門八將: 千手觀音、 千門八將: 永樂大典、 高陽作品集、 慈禧前傳、 燈火樓台, …
配偶: 郝天俠(離異)
高陽 (作家)
台灣作家(1922-1992)
高陽(1922年4月11日—1992年6月6日),本名許晏駢,譜名儒鴻,字雁冰,筆名高陽、郡望、史魚、孺洪等,以筆名「高陽」行。浙江杭州人,為中華民國當代作家,以歷史小說著稱,精通清代歷史掌故。善於以細膩的描敘烘托氛圍,使人如親臨其境,近古歷史小說創作者未有第二人。河北高陽原為許姓郡望。家族聚居於錢塘橫河橋,至清末有四世尚書。性嗜酒,有一說其筆名「高陽」是出自「高陽酒徒」的歷史典故,其實為誤。 許氏多郡望,長年世居多處。高陽筆名源於其世家高陽郡。因此高陽許氏。
Quick Facts 高陽, 性別 ...
簡介
其父許寶璞為清秀才,壯年早逝,由母親黃婉教養成人。
抗戰結束後,從事新聞工作。大學中途退學,考入國民政府空軍軍官學校書記,後在1949年隨軍赴台灣,駐居岡山。於軍中刊物、文藝活動中顯露才華。
1951年,高陽開始了他的小說創作歷程。(高陽早期的寫作主題不是歷史,而是言情諜報的通���小說)
1957年任中華民國國防部參謀總長王叔銘秘書,隨其調往台北。因此開始進入台北文壇,文名漸起。
1959年,以中華民國空軍上尉軍銜退伍,進入報界。在《中華日報》擔任主筆多年(後曾升任主編)以及《中央日報》特約主筆。亦因結識人稱「當代孟甞」的聯合報系董事長王惕吾先生的關係,在《聯合報》擔任特約小說作家,王老亦因愛才,才在高陽一生之中替其償還了不少債務,還曾撥了一棟房子供其居住。對於這些事,王惕吾先生曾說過:「像高陽這樣一位有才華的文人,他要求的不多,我負擔得起,不像有些才華不高的文人,卻要求的很多,那就不是我負擔得起囉!」。甚至到了高陽晚年臥病在床,因為不懂得投資保險,其醫藥費都還是王惕吾先生代墊的。病中之高陽心有所感曾在《病中手記》寫道:「我在少年輕狂時期,曾有一聯:天生傲骨難諧俗,養就雄心不受憐。惕老憐我,不是恤老憐貧之憐,而是憐才愛士之憐,每念及此,熱淚盈眶……」。
1962年,其長篇小說處女作《李娃傳》問世.並在這本小說上首次署名筆名「高陽」,從此洛陽紙貴一戰成名。
1989年訪泰山,因過度勞累,加上畢生嗜酒, 從此體況一落千丈。
1992年6月6日,高陽先生病逝於台北榮民總醫院。
一生創作頗豐,著作約90餘部,105冊,讀者遍及全球華人世界。其中代表性作品有《胡雪巖》三部曲、《慈禧全傳》、《紅樓夢斷》全集等。高陽的作品中對於清代歷史有着獨特的研究深度,也是他最為拿手的部分。他也是著名的紅學家。出版家霍寶珍曾言:「中國大陸有十一億人口,也沒有出過一個高陽」。亦著有《明朝的皇帝》。
主要著作列表
小說
《猛虎與薔薇》
《霏霏》
《落花生》
《紅葉之戀》
《凌霄曲》
《花落花開》
《避情港》
《紅塵》
《桐花鳳》
《驚蟄》
《李娃》
《愛巢》
《風塵三俠》
《少年遊》
《金色的夢》
《淡江紅》
《荊軻》
《紅燭》
《緹縈》
《清官冊》
《百花洲》
《慈禧全傳》(《慈禧前傳》、《玉座珠簾》、《清宮外史》、《母子君臣》、《胭脂井》、《瀛臺落日》)
《紫玉釵》
《百花洲》
《胡雪巖》(《胡雪巖》、《紅頂商人》、《燈火樓臺》) 聯經出版
《鴛鴦譜》
《狀元娘子》
《金縷鞋》聯經出版
《鐵面御史》
《小白菜》
《小鳳仙》
《乾隆韻事》
《烏龍院》
《翠屏山》
《正德外記》
《花魁》
《印心石》
《劉三秀》
《徐老虎與白寡婦》
《大將曹彬》
《楊門忠烈傳》
《金色曇花》
《粉墨春秋》
《陳光甫外傳》
《草莽英雄》(又名《琵琶怨》)
《石破天驚》
《血紅頂》
《紅樓夢斷》(《秣陵���》、《茂陵秋》、《五陵遊》、《延陵劍》聯經出版、《曹雪芹別傳》聯經出版、《三春爭及初春景》聯經出版、《大野龍蛇》聯經出版)
《野豬林》
《林沖夜奔》
《魚的喜劇》
《燈火樓臺》聯經出版
《林覺民》
《丁香花》
《李鴻章》
《恩怨江湖》
《假官真做》
《再生香》
《王昭君》(原名《漢宮春曉》)
《八大胡同》
《鳳尾香羅》聯經出版
《玉壘浮雲》
《醉蓬萊》
《安樂堂》
《水龍吟》聯經出版
《蘇州格格》聯經出版
其他
《文史覓趣》
《明末四公子》
《清末四公子》
《同光大老》
《柏臺故事》
《清朝的皇帝》
《明朝的皇帝》
《紅樓一家言》
《高陽說曹雪芹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網際網路檔案館)》聯經出版
《高陽說紅樓夢》
《高陽說詩》(獲1984年台灣中山文藝獎之文藝論著獎)聯經出版
《大故事》
《高陽雜文》
《翁同龢傳》
《古今味》
《古今食事》
《梅丘生死摩耶夢》聯經出版
《宮闈蒐秘》
《清幫》
《高陽出擊》
與他人合著
《筆與槍》
《獵及其他》
家庭
高陽晚婚,49歲才同空軍少將郝中和之女,22歲的郝天俠結婚,但因高陽不擅理財,經常和高利貸往來;婚後育有一女,取名議今,10年後離異。許議今成年後長期旅居歐洲。
1983年,結識小其19歲伴侶吳菊芬。
其姑丈為俞平伯;曾叔祖為光緒朝軍機大臣許庚身。
參考文獻
大風之歌: 38位牽動臺灣歷史的時代巨擘,高關中著,由「獨立作家」出版
鄭穎:《臺灣現當代作家研究資料彙編 66 高陽》,國立臺灣文學館,ISBN:9789860463897
逸事
武俠作家古龍,亦酒中豪客。作家燕青曾對高陽驚嘆:「古龍豪飲,一大杯酒可以直接倒進肚子裡,仿佛可以省略喉管之旅。」高陽撲哧一笑,又搖頭:「這哪裡是喝酒,分明是在糟蹋酒。」雖然喝法不同,古龍確係高陽性格契合,酒道投緣的朋友。古龍英年而逝,生前好友購買48瓶XO威士忌灑向墳塋祭奠。高陽在場見證,既傷良友之逝,復感世事無常。更覺得人生有酒且須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大導演李翰祥系高陽好友,初進高門,連稱怪哉。因為大作家高陽的書房四壁兀立,根本見不到書,隨處可見的居然是成行成列的威士忌、白蘭地空酒瓶。其實,高陽非但自己就是一個兩腳書櫥,也藏書1500冊,不過另有安置所在。
傳記文學社長劉紹唐先生在憶高陽時說: 「我認識高陽,是在中央研究院,因為那兒有傅斯年圖書館,他常去那查資料,他查到什麼資料就很高興地扯著你不能走,我對高陽這種精神很佩服。」「高陽欠了我很多債,第一是鈔票的債;第二是文債,他答應了我的文章沒有交卷;第三是書債,他看了我的書喜歡的就拿走了,到現在不知拿走了多少書。講到文債,他已經開出題目來,第一個他要寫楊度,杜月笙周圍的八大文人之一。」「講到高陽的喝酒,是另有特色,當高陽拿起酒杯,是要講話的開始,他不像有的人你乾杯我乾杯的鬧酒,他不鬧酒,他喝酒時一定要向你,要向同桌的人講話,也許同桌的人只有少數人對他的話有興趣,他講什麼呢?他講詩,他另外講他新發現的資料,他很少喝得東倒西歪!」
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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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4 柴寮偶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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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續#蔡英文 路線!傳承交棒#賴清德 #蕭美琴!》【年代向錢看】2024.01.03 @ChenTalkShow #趙少康 #侯友宜 #柯文哲 - YouTube 我們的本質就是 “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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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前最後超級星期天藍綠白肉搏拚場決戰港都!賴清德喊拿百萬票 侯友宜爭非綠選民 柯文哲拚突圍藍白 賴鳳山大造勢震撼空拍人潮畫面曝光|黃倩萍 主持|【2024總統世紀對決】20240107|三立iNEWS - YouTube 國民黨的兩個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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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共中國人第一次體驗台灣🇹🇼總統大選選前之夜造勢! 2024.1.12 板橋 - YouTube 阿堯,趕快去申請公民!!
(2) 日台交流広場(台湾と日本) | Facebook 日本有事 就是中國有事;台灣有事 就是中國有事。
台湾总统大选 专访赖清德竞选办公室发言人赵怡翔(戴忠仁/赵怡翔)| 亚洲很想聊 - YouTube 日後的外交部長。
《#美國 #日本 祝賀#賴清德 當選!#習近平 :壯大#台灣 愛國統一力量!》【年代向錢看】2024.01.16@ChenTalkShow#賴清德 #侯友宜 #柯文哲 - YouTube 不支持台獨的同時,也確立了一體兩面的中華民國,於是對與中華民國一體兩面的台灣全力支援。
吉安太魯閣族的另一個鄉愁 | 行走TIT 第155集 (youtube.com) 語言問題應該由政府負責就各族語言做系統整理之後,製作語言 CD,甚至 DVD ,連同教科書,免費發放;其實台語、客語 也都有相同的問題。
イチからわかる台湾総統選“まるでフェス”お祭り騒ぎ…若者つ���む?「選挙ダンス」【スーパーJチャンネル】(2024年1月12日) (youtube.com) 中國との間に主權問題丈ではなく,台灣內部自體 "國家認同" 纏まらない故,盛り上る程,おもしろくない感情が激しいものです
(12) 1/18【时事大家谈】IMF总裁促中国结构性改革北京有无良策?外卖哥三年挣百万?官媒报道惹争议 - YouTube 很難有那個經濟型態有辦法養活過多的人口。
《WTO's ME》香港小冰棄港高薪工作來台定居生子! 大讚台灣人熱心善良 曝港台文化差異大不同【WTO姐妹會】 (youtube.com) 我們只聽過 瑪莉、露西、約翰、查理。
拍片影射中選會作票? 王瑞德怒嗆柯"認為有作票就去提告" 直言就算2028首投族都投柯也不會上 大酸: 難不成投票日要發國家警報提醒|李正皓 主持|【鄭知道了 PART1】20240118|三立新聞台 - YouTube 很會讀書,可就是 不聰明 — 這才是原因;連 意識形態 都談不上。 —— 此兄思維很零散,無論兩岸、國家主權,或國際存活,有什麼說法,都無法深究,論述不出東西;也就是說此人不值得討論。
(5) 日韓大力扶植企業深耕東南亞 台灣新南向有競爭力?ft.中經院東協研究中心 徐遵慈 | 斐姨所思【阿姨想知道】 EP93 - YouTube 本身國力強盛最重要;國力強盛,南向就不會那麼重要。南向的目的主要還是在政治,可是在現實的整體國際環境之下,很難達到政治目的;不過託習近平的福,台灣有機會。。早年,日本有一個企業,撥出了 50億日元成立基金,用以提供合格東南亞學生赴日留學,目的應該是在日後拓展該企業之產品在東南亞流通。只是日本經濟下行之後,這個企業政策的結果實效如何,並不清楚。
大選結果對台美中關係的影響|#明居正 #矢板明夫 #汪浩|@華視三國演議|20240120 (youtube.com) 台灣 自古是漢人逃離荒旱古老大地的海外孤島,包含 1949 年的 中華民國,也從而與 中華人民共和國 連上了關。
(4) 太硬啦!新訓不過薪水砍一萬!加強國防 新式義務役玩真的?ft.國防部 董紹明少將、劉慎謨少將 | 斐姨所思【阿姨想知道】 EP135 - YouTube 服兵役所佔人生的時間很短,沒有浪費時間的問題;以往服役 2、3年,社會照常運行。人生規劃和個人天賦能力有關,出社會才是 真正考驗的開始,一個人懦弱,恐怕連找工作都有困難。尤其是這種經驗非常寶貴好玩,野營、行軍、射擊、下基地、師對抗、 攻山頭,日夜顛倒的夜間教育。這還不談流鶯、吃狗肉火鍋,也鍛鍊了性格的強壯。 沒有刺槍術的訓練,一旦有近接戰鬥,將無法有效揮舞步槍。台灣女生都說��「你們男生老愛談當兵!」
(4) 马英九说兰德18次兵推都是中国胜,你信吗?|兵家常事 - YouTube 戰場將在中國本土。
英国钢琴家被一群英籍中国人碰瓷的全过程。最后几分钟高能辱华(中文字幕) (youtube.com) 中國人 EQ 原本就不高,要多多包涵。
《CSIS報告: #中國 5年內會封鎖 #台灣!#中國 股市跌跌不休!》【年代向錢看】2024.01.23@ChenTalkShow #習近平 #賴清德 #南海 (youtube.com) 長江大壩投放大量濃縮化學品,無血光之災,不傷人畜。馬祖相關海域全域繁殖海藻;其實金門不等同棄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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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归来话台湾。|台湾总统大选|自媒体观选团|国民党|民进党|民众党|赖清德|侯友宜|柯文哲|造势晚会|竞选总部|两岸|乡愁|王局拍案20240124 - YouTube 所有的疑問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主權爭議,統獨問題所形成之政治狀態。較難被接受,只因為跑單幫,沒有被認識如同其他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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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20
我和我媽愈來愈像了。多年來我一直知道這件事,但當它像潮水侵蝕礁岩一樣緩慢幽深的腐蝕了我時,我還是本能的感到害怕。昨晚我洗完頭躺在床上,用手梳理尚未乾透的髮絲,突然想起她也常常這麼幹,用手指插進頭髮裡縷出那些已經脫落的頭髮再一圈圈繞在手指上,皺著眉頭(我意識到我也皺著眉頭),用一種煩惱困惑的神情注視著自己的手,和那些頭髮,就好像在看著一道難題。這些小動作中蘊含著如此濃厚的生活氣息,提醒我她那近乎典範的工人階級的出身。從她的一切來看都是如此:父母的工作,教育和成長經歷。但我印象中的她很少以市儈的化身出現,倒像是被寵壞了。她甚至沒怎麼工作過。十五年來她反反覆覆嚼著那兩年的工作經歷,直到現在我們去某處或看到某牌子,她仍會天真的說「我們老闆以前愛穿它家的大衣,品質很好」以此來衡量好壞!她會講家鄉土話,會講一些上海話,會學東北人講話,驕傲地說「我到東北去滑雪大家都以為我是東北人」,如果必要,應該也會學蛤蟆叫——她的小技能們是如此天真而又無用!她常常帶著驕傲的口吻說一切她做過的事,無論瑣碎到令人多麼無所謂。但青少年時期的我總是不屑一顧,無視她渴望獲得肯定的願望,厭煩的叫她走開(我對家人總是那樣刻薄,遺傳學巧妙的從父親身上挑出那條小基因黏在女兒身上)。譬如在一個晚上她充滿焦慮的討論起電話線,而隔天早上我起床時(通常是午後,睡眼惺忪而不耐煩的),她會用欣喜的口吻告訴我所有事情都完美的得到了解決,最後附上一句沾沾自喜的「媽媽厲不厲害?(我也曾用完全一致的口吻向我室友討過讚美)」——但誰又在意什麼電話線呢!她的用武之地常常不是她的愛好,而是她不得不去處理的事情,家務事,煮飯,而她就在這些夾縫中尋找自我。她不再關注我的精神,而更多關注那層漂浮在表面上的物理性的生活,例如,如果我爸埋怨她沒有把什麼重要證件放到該放的地方,她會立刻覺得受到汙辱,繼而爭吵,最後以眼淚和男人式的無用安慰收場(未經指導的男人永遠安慰不到點��,就像使用貓砂不是貓的本能)。因為沒人關注她的精神,能量無法守恆,她不再在意自己的內心,更不在意我的內心。我爸常笑她「一讀書就睡覺」,她卻報以羞澀一笑,退讓道「讀書我確實比不上你爸。」這時,我爸這位天之驕子往往會暢然指點江山,追憶往事,我媽也會在旁邊應聲附和「想當年...」在這個破敗狹小不足100平方米的灰籠子內!
有時候我覺得她的時間早在辭去工作變回全職太太那一刻就暫停了。她總是怕自己跟不上時代的步伐,孜孜不倦的加入我的小學同學家長群,中學同學家長群,高中同學家長群,市內高中生家長群,甚至大學同學家長群——在我憤怒狂暴的指出她的控制狂特性之後,她微弱而謹慎的抗議道,她只是想獲得更多資訊,她從不跟其他人說話——她對我爸也是同樣一套說辭。不跟其他人講話,做好自己的本分,本分即是扼殺自己。諸如此類。她也在漸漸失去能量,年輕時她總叫著要去死,各種死法,出門被車撞死,跳樓死,她也詛咒我去死,她有毀滅一切的架式,生機勃勃、充滿活力的摔碎碗碟,劈哩啪啦!剪掉她的衣服(也許是我幹出來的事),然後她哭了(蹲在廁所,像個小姑娘),說我(承襲了天蠍座父親的血統,本質相當冷淡)傷透了她的心,是個「白眼狼」。現在她50了,如果我指責她年輕時的舉動如何傷了我的心,只會換來她的羞澀的微笑,「你怎麼記的這麼清楚」轉而置疑起她自己的記憶力來。我以為她只是在逃避責任,這時她往往會,淡淡地嘆一口氣「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啦,我現在不會再這樣了。」她是在追憶她已死的生命力嗎?過去她曾像熱帶植物般艷麗得令人討厭的綻放過,而也許如今她已經不想記得了?
我父親出生在一個相對狹小封閉的世界裡。我的祖父母在戰爭下養成了節省和壓抑的習慣。這對軍人和醫師夫婦有三個孩子,天才般的長子,一個年輕時貌美、健壯而熱心的女兒,和一個不成器的幼子(極富人情味,最後搖身一變成為八面玲瓏的魔法小叔,出國留學,給孩子們派送各種禮物)。他們隨部隊駐扎在山裡,我父親是子弟學校裡唯一考去首都的學生。讀完大學,分派到我母親的城市,經過化學作用(其實是父母相親)最後生下了我,一切理順成章。對我父親來說,精神上的享受是個抽象的概念。受教育是為了找工作,而不是為了知識,或是更遠大的什麼。即便在他最有錢的時候(「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時他還帶我母親去電影院,擁有一輛自行車(那個年代下的一個了不起的成就),為人謙遜溫和。但後來發生了種種,最終變成在我的認知中,父親永遠是那個毫無情趣可言,一點一滴毀掉他年輕時所有積蓄(用來開辦自己的工廠,一個華麗的愛好),見不得他人發自內心快樂的人。如果我和朋友出門,他會說「你跟你媽一樣貪玩」。在晚餐時看電視便會挨罵,被打手心。一切享樂會激起他的暴怒。我的祖父母總是護著他,即便到了50歲也是如此。我父親不得志後洩氣在他父母身上,他和誰都大吵,同時得心應手地花著家庭積蓄,沉浸在個人的研發愛好中。相比之下,我母親實在沒什麼拿的出手的愛好。她年輕時代的那些清歌妙舞一點點在消失:我討厭她在家唱美聲,總是粗暴地打斷她,而我父親則會幸災樂禍地與我站在同一條陣線。她唯一的欣慰便是「你爸現在很快樂」。他想必如此。直到現在,我父親仍然精力旺盛,樂此不疲地與我祖父母、與我吵架,甚至大打出手。如讀者各位在場,則有幸一睹這滑稽的一幕:一位身材瘦弱,略為痀僂,已經是個老媽寶、頭皮卻不服輸地保留著不少頭髮的中年男子對上一名身形魁梧卻相對贏弱的青年女子(年邁而驕傲的老犬對上一匹膽小的馬),兩人相互彼此吼叫。我母親通常會在這時介入(氣喘吁吁的主人連忙把他們隔開),幫助父親教訓那頑劣的女兒,最後再低聲細語悄悄替他道歉(老犬保住了尊嚴,而馬兒也得到了乾糧)。我無法忍受,從高中起再沒有主動跟我父親說過一句話,即便到現在我們間的關係也全靠她傳話、協調。像這樣處理這些事,和其他所有我們父女間的事的過程中,她還是不可避免地衰弱了。如今,她嗅到紛爭時就及時制止,而不是像以往那樣,等到中途才打斷我們。她節省著自己的精力,把為數不多的餘額用小字緊湊地分配好:煮飯,洗衣,保持社會關係。我感到納悶,不是總說女人會像藤一樣,弱小卻堅韌?而男人才是那顆外表強大但脆弱的樹?
(描寫父親為我帶來了無盡的痛苦。我對我父親無一絲最基礎的好感。犬儒派看到這裡,大概會將為我母親灑下同情的淚水轉化成刺向我這不知感恩之徒的利劍。不過說到底,就像那位老師的老師說過的,被浪費的人生是根本不值得活的...時間也決不會因為淚水中同情的鹽分而重新來過,令一切起死回生。)
我和她也有不像的地方。在大事上她總是搖擺不決,而我意志堅定。過去,我對她的沒有主見又愛又恨。她總是聽風是雨,尤其是當她得知其他小孩又進了哪個補習班,那我也要做好相應的心理準備了。好處是,我和她和她朋友的小孩一起出門時,如果他們得到一杯珍珠奶茶,或是一件她有能力支付的物品時,我也能得到一件。在我父親和我的爭吵中,有時我可以感到她微弱地偏向我,然而很快又會回轉向他。這是我最恨她的時候,她微弱地感受到真理,卻飛快地丟棄了,像對待一隻燙山芋那樣。她也比我富有人情味,沒有我這麼斤斤計較(我總是半習慣性的把錢算到小數點後兩位)。她比較溫和,無法傷害任何人,從不在別人背後指指點點,她的天性使她更關注自己和家人,朋友。而我刁鑽冷漠,總是以一種犬儒的角度看待周圍的世界。每當我們吵架時,我總是挑她最軟的地方戳,而面對我冷酷無情的審判(對她無法真正選擇的人生抉擇們),她通常顯得手足無措,她最激烈的反抗也只是摔砸和哭泣。有一次她坐在浴室地板上哭了,有一次她在我外國的租房和我大吵一架,也哭了;然後她都好了,我們和好如初,像甚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但我心裡總是害怕,有一天她會忍不住離我而去,像她以前賭咒過的那樣。我怕有一天她真的累了,想要不顧一切地出走。我希望在這點上她不要像我,因為我總是隨心所欲、不計後果的幹一切我想幹的事。我希望她永遠保持她最最無聊,最最庸俗的快樂,我希望這快樂能夠支撐她活到100歲,120歲,活到下個世紀,我希望人類,尤其是女人,永遠不要智慧,不要有太多自我,永遠能夠保住這簡單的快樂。
我身上還有很多我處心積慮想要剝下來的她的影子。前幾天搬家的時候,有一刻是我皺著眉頭盯著眼前的雜物堆,大腦飛快地思考著如何用最節省空間的方式將它們塞進箱子裡。然後,我突然意識到這動作何其有她的風格:我眼前浮現出一副她插著腰,皺著眉頭,腦筋飛快地認真思考著一些在當時的我看來幾乎是不足掛齒的雜事,例如這件大衣如何塞進那個衣櫃頂層,又或者家裡只有一個番茄時要買什麼肉去配,等等等等。這些事磨損了她的青春,而當我漸漸成長到能夠理解這些,以及幫她分擔的時候,她的青春已經不可挽回的一去不復返了。也許有人會說「她的青春保留在了你的身上」或「這是人類繁衍過程中無法避免的」又或者「你要更加珍惜她」等等等等,但我要說的是,個體的經歷不應當在大時代下被融化稀釋,對於宏觀的過度專注只會消磨人的同理心。沒有什麼能夠彌補一個人生命的缺失,而這損失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十個人,而是整個社會要負擔的。感謝上天,直到今天,在我寫到文章這裡的五個小時十三分鐘前她還在我的社交媒體中活蹦亂跳,繼續不知疲倦地催促我找工作,結婚,繁衍,讓我肚子裡那仍然只是個可能性的女兒重複我們這個性別的生命循環。而我終有一天會變成她,就像我女兒也總有一天會插著腰,站在一間未來派的建築裡皺著眉頭計算如何利用最小的空間裝下最多的雜物。生命周而復始,誰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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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 Say Goodbye&REMIND YOU
全9章補檔,未完結。
/這文只是架空向的腦洞,真的是架空,純粹寫著練筆的,千萬不要太認真。 /作者在這篇文裡顯示的屬性是香港系大一(。 /思考的東西多了,正字立場可能有不正確的苗頭 /第一人稱POV難度挺大的,OOC肯定會有的,見諒⋯⋯ 或許以後寫不下去了會改成第三人稱POV重寫 /梗概不放了,涉及劇透 /作者隨時都有可能回來修改已經寫好的東西⋯⋯
# 我這幾天總是連續不斷的頭痛慾裂。 距離地震已經過了兩個月,重建工作也在逐步推行,造反的人還是一如既往,一切都在往正軌上走,儘管心裡依然有不屈的神經跳動,我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多平靜。 但自從那個並不嚴峻的地震給我帶來了一陣的昏迷,醒來過後的我總是覺得少了什麼。 並不是很明顯的感覺,只是有時候會下意識看看附近,好像有一點點隱隱的不適應。但是我的身旁並沒有什麼缺少,除了我覺得我應得的東西——甚至連這些想法都沒有什麼改變——潛意識告訴我,我過得一如三個月前。 我還是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但現在似乎無暇注意。 臺北跟我走在街上時看出了我有點心不在焉的小動作,對我說:「我每年颱風都感覺似乎有什麼被吹走了,但是事實上除了樹木和房屋、頂多就一些傷患,現在都習慣了。你快兩百年才經歷一次這種程度的災害,還不算嚴重,自然會覺得少了什麼。」 我每年也會經歷颱風啊,雖然沒有刮去你家的嚴重。我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難道少了李氏力場?梗玩多了真的能成事實? 「你還是趕緊弄好你的安置吧。」臺北嘆了口氣。 認識的朋友們後來也陸陸續續的來拜訪。關心歸關心,但總歸都帶著一點「過去英吉利庇護的福地也終於災害了一回」的幸災樂禍。其實我以前也因為過得太舒服莫名其妙嚮往天災,但現在真正經歷一次還是讓我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尤其是這種⋯⋯少了點什麼的感覺,太奇怪了。 最先趕到並守在我床邊的是穗。當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像以前一樣盡著兄長的責任對我噓寒問暖。當我能和他一起在醫院裏散步的時候他對我說,我和燕然的衝突已經一觸即發,但即使現在立場不同,他在心裡依然把我當成弟弟。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 我也把你當成我的家人、我的哥哥,但是我信不過你,我也信不過你頭頂上的掌門人。 老燕子倒是來得很晚,沒有和我還昏迷時就過來的紅一路。他也對我說他每年軍演的時候都會少點零件,休息休息就會好的。完了拍拍我的肩膀,說現在不打算跟你計較這陣子發生的事,你康復好後好好想想,到時我們再探討商量。 然後又說,中紀委在你那邊查出了點問題,可能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雖然我一直最信不過他的話,但這次不只是他,所有人都這麼對我說。我將信將疑的點頭,看著他從落馬洲大橋過去,說要視察一下在我昏迷時幫了大忙的駐/港/部/隊。 ⋯⋯ 「等埋。」我叫住京,問道。「河對岸是什麼?」 京回頭答道:「駐/港/部/隊的軍/事/基/地和人為隔離區啊。」 他指著河對岸空曠的軍/事/區/域和後面的軍/營,說:「這裡的東西都是用來保護廣/東和港/澳的。」 「怎麼了?這片可不是你的地啊。」他又說。 我緩過神,問他:「基地離我這邊這麼近,誰知道會不會一聲令下就有什麼開過來。你這讓人怎麼安心呆著。」 京笑了幾聲:「你只要不燒首/府坦/克怎麼可能開過去?這裡一直都是基地,用來保護你們這片的。除了上次占/中暴/亂政/府要求出/兵在新/界示威,它們從沒有踏過你的土地。」 然後示意我不要瞎想,揮揮手走了。 我看著界河似乎永不枯竭的蜿蜒到視平線盡頭,在陽光下污濁的水閃爍著不算明朗的光芒,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景色卻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心裏的空洞似乎開始慢慢明朗起來。 我可能,確實是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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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一次的滬港通網絡會議,我在晚上聯繫到了滬。
「這三個月你的股市不如往常,我可是賺翻了。」滬在電腦那頭笑:「原本我就是中國經濟頂梁柱之一,現在更猖狂,你能不能快點恢復常態壓壓我囂張的氣焰啊。」
「反正外國人一般不會把我算進中國的經濟體裏,你本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當頂梁柱啊。紅利這麼多,還是大陸唯一一個擁有證交所的城市。」我也笑他。
他的表情卻有一瞬間變了一下,快的我幾乎無法察覺。
「也對,沒辦法,誰讓我就是未來之城。」他又笑了起來,問我:「你身體恢復得怎樣?有後遺症嗎?」
「差不多了。」我有點遲疑,「⋯⋯但是感覺有些不對。」
「怎麼?」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凝��起來。
我思考了一會,告訴他:「我總是覺得我忘了什麼⋯⋯平常的生活中,似乎少了什麼。」
「嗯⋯⋯」滬抿了抿嘴,不太自然地說:「我不太瞭解這是什麼感受⋯⋯」
「和地震一起發生的還有什麼嗎?」我問他。
滬的表情更不自然了,緩慢地說:「嗯,那段時間有個城市被改造,然後城主死了。但是那個城市你不認識,我也不怎麼瞭解。」
改造?
我腦子裡蹦出來的便是四五十年前收到的那些響應偉大號召積極接受改造之類的舊時代洗腦語言,隨後又自嘲自己真的是玩梗玩太多,除了梗還真是沒什麼能發揚光大。
「改造?為甚麼?一座城市怎麼會被改造到死城主的地步?」
「城市不在了啊。」滬說。「那裏已經不是『城市』了。」
我心中一涼,隨後便感到一陣從頭到腳的戰慄。
「我聽燕然說的。」滬的手指無意識敲打著桌面,發出嗒嗒的脆響。「因為各種原因,城市所在地撤市,不再發揮城市功能,城市原來的職責分散給臨近城市,大概是這樣。他的撤銷大概也是跟這次地震有關,土地已經用做別的用途了。可能你們因為地緣關係見過面有過聯繫吧。」
我搖頭表示不能理解:「一個地方能夠集結、發展成一座城市,構成我們現在的樣子,明顯就不只是這些所謂『職責』的東西促成。就算只說地緣因素,每一座城市都是無可替代的,所謂的『改造』,把親手扶植起來的城市壓平並且將土地用做發展以外的用途,這種事究竟有什麼意義?」
滬點點頭思考著,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上面已經不需要這座城市的『地緣優勢』呢?」
我沈默了下來。
他又問道:「甚至,這座城市的『地緣優勢』在發展以外的用途價值高過發展呢?」
我無言以對,但相對于無話可說,我更加在意滬說的話本身傳達的意思。
實在是讓人懼怕。
如果有什麼原因讓一座城市的優勢失去利用價值,那就乾脆用一個名義加上一個事件抹消,這台暴力機器強大到能夠就這樣終結一座城市。
那麼它也可以,就這樣終結我。
似乎是察覺到了沈默的氣氛,滬扯開了這麼話題:「不過我覺得你這個狀況應該跟燕然他們說的那樣,是創傷後正常的缺失。畢竟和你的生活無關緊要的『缺了什麼』並沒有必要去人為的抹去。」
「我知道。我沒想過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我明白他的意思。畢竟若是一座城市跟另一座城市有所交集,那無論發生了什麼一座城主也不會忘記另一座城主的,何況我現在聽著這件事情再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像是在親身經歷鬼故事一樣。
就像寶安⋯⋯就像寶安姐姐一樣。
寶安撤縣之後⋯⋯
寶安撤縣之後發生了什麼?
我又開始頭痛了。
我怎麼可能忘了姐姐發生了什麼?
我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直覺告訴我,這頭痛和這種少了什麼的感覺絕對不會是巧合。
但同時我也潛意識抗拒著這個答案,腦子裡的線索一團亂麻,只覺得不安感越發越明顯。
後來又聊了一陣子,大意也是讓我重新調整好態勢,造反也要喝早茶,先把重建安置的東西搞定了,做事不要死板之類的,然後滬就說要接著加班,我也安排了公文,多扯了兩句就準備下線了。
但最後下線的時候我還是問了他:「老燕子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瞞著我?」
滬那邊的鍵盤聲和鼠標聲頻繁了起來:「這種事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他們並不是不讓你好,只是想讓你聽話。老一輩常有的衣食手足流氓思想。瞞著我們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想想我們一起遇到的那些事,可是我們是城主,職責是保護自己的人民,最好就是做一個跟著檯機器完美咬合的零件。」
我嗤笑一聲:「寧願不吃食物,也不要吃有毒的佳餚啊,滬笙。」
滬嘖嘖稱奇:「真不敢想像你這想法這十幾年是怎麼跟燕然打交道的。開會去了,你注意好自己。」
「好。」我下了線,盯著電腦屏幕若有所思。
他說的對。
這麼多年,我很少跟京聯繫,一直到前幾年矛盾不斷才會直接跟京有了衝突。倒不如說,我的交際圈之前一直都沒有深入內地,但我和內地是非常好的合作夥伴,尤其是地緣關係最濃重的廣東。
那麼前面的日子,我是通過穗哥這層關係和全國各地的人打交道的?
我想接著思考下去,但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不得不離開電腦桌去醫藥箱找點止痛藥吃。
但是一打開醫藥箱我又愣住了。
這佈置不對——不如說,這數量不對。
我不喜歡屯藥,而且對自己身體的毛病有點後知後覺,但醫藥箱裏的止痛藥和感冒藥明顯多了好幾盒;我也沒有胃病,但箱子裡卻有特意多塞的胃藥。
而且這胃藥還是我常用的牌子。
最重要的是⋯⋯
我拿出幾包濕紙巾,翻來覆去地看。
這是內地產的濕紙巾,而我雖然有時候虛火太旺會流鼻血,但從不用濕紙巾。
誰,能有條件拿我的醫藥箱,又知道我會流鼻血,而且自己還有胃病?
嘶⋯⋯
又是陣痛襲來,我一手扶住桌子一手撐著頭,感覺視線有點天旋地轉,但思維卻慢慢清晰起來。
對,就是少了什麼。我的身旁少了什麼。
應該是,少了一個人。
# 「你別急,慢慢說。」 穗滿頭大汗的止住我的滔滔不絕。 「我怎麼可能不急。」我皺著眉頭盯住穗:「告訴我,我身邊是不是被抽走了一個人,或者一段很長很長的記憶、一個很頻繁的對象?」 穗感覺更加汗顏了:「你眯住冷靜點⋯⋯我還沒搞懂你前面列出來這一大堆東西是想論證什麼。」 「我說過我感覺像是少了什麼。」我只好重新說起,在剛剛寫滿的紙上圈圈畫畫。「我這兩個星期去好好的查了一遍。首先,飲料和乳製品產品目前的報道是說運輸成本和培育成本提高了,並且這三個月廣東也出現了本地奶源不足的情況,由此可證明以前離我很近的地方是飲料的加工地,而且這個地方恐怕一直都是供港基地。第二,港府有關人員被卷進了巨額財產來路不明案件,而且這個巨款足足是一個發達城市財政收入的數目。第三,界河歸我管理,但事實上我從沒有實行過全方位治理,因為所有的治理方案最後都上交到了一個查不出名字的會議機構,現在這個機構已經解散了。第四,我的公寓和辦公室並非只有我一個人長期呆著,有些佈局不像是我會做出的,有些東西數量也不對。第五,珠江口西岸的這片叫做『前海』的地方不是我的地,但有大部分港企在那邊享受福利,管理單位是前海管理局,管理局是市政府旗下的東西,現在卻獨立了出來。」我一口氣不帶停的說完我的疑問,把筆一摔,看向略有點慌亂的穗。 「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穗就像是真的老了,動作緩慢拿起我的紙眯起眼睛看了看,眉頭緊皺。 但是我卻有種感覺,他不再有慌亂的神色了,反倒是開始淡定自若,好似知道我所指的東西。 我不死心的補充:「只是半個月我就查到了這麼多疏漏的小細節,還有一些事件的前後關係根本就對不上。」 穗喃喃地說:「你這半個月就研究這些東西去了啊,港府做事效率這麼差,現在還出了財政危機,他們根本就不介意少了什麼吧,你也不怕民眾造反。」 ⋯⋯我沒好氣地說:「好心你告訴我,究竟是不是有不該忘⋯⋯不,是不是什麼本該有的東西沒有了。」 不僅是我忘了,它還沒有了,我本來就不記得,還什麼都查不到。 這半個月裡我被這種心情折磨到近乎崩潰,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無關緊要,可是該死的空出來的地方卻大塊大塊,就算沒了那些我忘記的東西我也可以接著過——可我忘了的那些東西滲透進了我的生活,缺了東西就是缺了,再能接著過我也能意識到有什麼我沒有了。 而且⋯⋯明明都闖進我的記憶裏這麼多片段,我為甚麼還是忘了? 就算它方方面面涉及到了我的生活,但是沒有了我也過得很好? 難道它真的是無關緊要的? 「咳咳。」穗清清嗓子,正經起來。「你想知道什麼?」 「我的問題啊。」我差點準備掀桌。 「你就沒猜過是當時白皮書和行政架構的解讀導致了這一系列改變?」穗一本正經地問。 「我⋯⋯」我差點氣結。「你也用了猜這個詞啊老細。」 又是這種聽著特別有道理的話,您老人家也玩我? 「你就這麼敷衍你弟弟?」我壓住脾氣,緩慢地說:「是不是,少了一座城市,我跟他一起生活了很久?」 「⋯⋯唉。」穗嘆了口氣。 半晌,他說:「如果這個城市跟你交往很深,那你想想自己這三個月是怎麼過的?有任何事物出現問題嗎?」 我猛地哽住,想說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你是少了一個合作夥伴。」他接著說。「但是,就算少了他一個人,還有千千萬萬個人彌補他的位置。 「這個人重要不重要,你應該早就在心裡得出結論了吧。」 不是的。 我想這麼說。 不是的,不是這樣。 這個人經常犯胃病,看的書很多很多,晚上會留在我家睡覺,經常義務幫忙整理家裡的衛生,會陪我在辦公室加班到凌晨;我的醫藥箱有給他準備的藥,辦公室和小房間裡都有堆著的書,房間裡的床上用品準備的都是雙份,用了很多遍的清潔工具整齊的放在廚房,一個有點磨損的小沙發小桌子放在抬頭就能看到我的角落。 就算千千萬萬人能彌補他的位置,就算他可能在我的生活裡可有可無。 但他在我心裡,應該是不一樣的。 可是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我的腦子裡沒有任何和他對應的音容笑貌,我這三個月過的一如往常,就像在向全世界宣告我沒了他照樣很好。 而有了他,應該會更好才對。 穗又嘆了口氣。 似乎是被他的嘆氣激醒,我突然講話不過腦子的想要解釋什麼:「我不知道他是誰在我生活裡多重要,但我這樣把他忘記的一乾二淨總是讓我覺得不對,你至少告訴哪怕一個蛛絲馬跡也好,當我把這個心結解開了我也能安心點。」 穗表情複雜的看向我。 「⋯⋯怎麼了。」我定神。 「⋯⋯也就是說,你查了這麼多擦邊的東西。」穗緩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還是一點東西都想不起來?⋯⋯哪怕是他的名字?」 穗憐惜地看著我:「看來連你自己都不願意想起他。」 兩秒後我抬頭看向穗,覺得這句話裡有別的意思。 「你真想知道?」穗直直地盯著我。 我頓了頓。 「穗哥。」我看著他,認真地說。 「我覺得,我不會想要忘記他的。」 「我以為你是不會忘了這個名字的⋯⋯」穗再次嘆了口氣,在紙上邊寫字邊絮絮叨叨:「真不知道你們兩個讓人操心的傢伙怎麼能對對方這麼絕情。」 我接過紙,正想專注的在腦海裡搜索關於紙上的字的任何蛛絲馬跡,結果只看了一眼,鋪天蓋地的疼痛就覆蓋了整個視野。 「喂你沒事吧?」穗緊張地看著我。 我趴著桌子示意穗我沒事要休息一下,眼睛卻不願意閉上,頂著頭腦快要炸裂的感覺睜大著想著剛才看到的兩個字。 「深圳」。 我真的想要找回這段記憶。 那種鋪天蓋地的溫暖、陌生、親近、若即若離,一瞬間輕輕地擁抱環繞著我,很多片段湧上來卻又被抹掉,指尖甚至感覺到有一份溫度透過冰冷的紙張試圖傳達過來,一個溫熱的存在在腦海裡呼之欲出,卻斷成無塵的星屑徒勞的迴盪,漸漸失去那一絲感知。 我甚至有份錯覺,他似乎是我的戀人。 陪我走了很久,一直在我身旁,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人。 但他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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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這個名字,其實我是有確切的記憶的。以前寶安姐姐家裡有一個深圳鎮,當時國民黨在那還有區署,我家廣東道附近也有一個深圳街。甚至再遠一點,在新界劃入我的範圍之前,界河那邊就有個深圳墟,英國連那裡都曾經想要打下來。但是很明顯,這都不是我要找的記憶。 我還能記得深圳墟和深圳鎮,說明我忘記的跟這個名字有關的記憶離現在已經很近了。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兩個記憶非常清楚才更讓人頭痛——恐怕這個城市,跟過去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聯繫,他非常的「新」,所以才能這麼一鼓作氣的改造掉,連資料都能毀的乾乾淨淨。 就像是付款時的零頭,抹或不抹,並不費力。 ⋯⋯我似乎也想不起來當時寶安姐姐消失後發生了什麼。 那個和我並肩作戰、共享回憶的親人,也是一聲令下,無怨無悔地離開。 而她離開後的事情我卻絲毫不記得了。 難道這個「深圳」,便是承載著她的土地,和她共享同一個靈魂? 所以他才會叫深圳,但是用全新的、完全不同於寶安的姿態出現,和過去藕斷絲連,不著痕跡的與我親密無間。 可是這個深圳的土地有多大,又在哪呢?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片叫「前海」的地方。 ⋯⋯說來也好笑,寶安姐姐,深圳,明明就是我最親近的城主,明明就該是我一生銘記的人。 可是我忘記了一切卻照樣活得很好,從珍貴的片段一點一點推斷他們的聲息,就像個和他們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當我從西部通道前往前海時,邊檢人員特意提醒我不要亂闖禁區。我並不是很能理解他所指的「禁區」是什麼,這麼小的地方,也能有禁區? 直到去了那我才知道,那「小片」以外的地方,都叫禁區。 我在負二層找到停車位停好,搭電梯到地面上,找到了十二區,搭上觀光纜車,看著這片彈丸之地的璀璨景色。 這是一片真正的「人工城市」——填海出的土地,地下四層的綜合樞紐,精心設計的共同溝系統,不同區域的功能劃分,成套疊加的法律體系,讓這片誕生不到十年的土地早已閃爍著大都市才有的金光。很難相信這片土地由一個部門就能完成治理。 ⋯⋯但事實確實是這樣。一片早已規劃好的土地,一個高效運轉的治理機構,一套完善靈活的制度,一個唯我獨尊的優勢,不出幾年就能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哪怕是這個建在中央公園的纜車,都能看出規劃者的小心思。 我下了纜車,朝著中央商務區走去。 這片土地雖然給了我的人民無盡的優惠和特殊的權利,但我很少過來。即使這個地方向我展示了多少它的心意,在手段上,它依然是中央牽制我的工具之一。 依託我的服務業發展自己的貿易,借我的地位和資源挖掘自身的生財之道,但最終的服務對象都是內地,我倒是有種助紂為虐的感覺。但一切都是猜測,我確實沒有什麼話好說,畢竟我的人民確實在享受這種福利,我也清楚確實有人是真心為我好。 這個地方,背後究竟有多少陰謀,相對的又有多少溫柔,我究竟是受益者還是受害者,只有時間知道。 但是讓我很驚訝的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是個女孩子。 聽到裡面鍵盤聲響個不停,我敲了敲辦公室門。先是一聲驚訝的「誒」,然後就是一片嘩啦啦文件掉在地上的聲音。似乎是費了一陣子把文件整理好放齊,辦公室的主人打開了門,毫無防備的跟我對上了眼。 ⋯⋯女孩子? 難道深圳,也是個女孩子?? 她眨了眨眼睛,楞了一會,才回過神站直:「啊,港哥,有排冇見啦。」 ⋯⋯還說粵語? 習慣了踏上大陸就切換語言的我愣是在和我說粵語的人面前用了港普:「⋯⋯我們以前見過嗎?我不記得你⋯⋯」 「誒?」女孩子挑起眉毛,我注意到她的眉毛是南方典型的細挑眉。「你連我都忘記了?」 「抱歉。」我有點惱火。自己確實忘得太多了。 「好吧,也算是意料之中。」她偏著頭想了想,豁然開朗:「重新介紹吧。我是前海,全稱前海⋯⋯粵港現代合作示範區,同時也是前海自貿區。我們之前當然認識,不過私下交集並不多,主要的事情都是讓穗哥啊、莞哥啊他們傳達。嗯⋯⋯」她撓撓頭髮,拿起桌上的挎包。「我們去樓下的bar聊吧,不要乾站著。」 「好。」正合我意。我點點頭微微側向門外,等著她準備一下出門。 「前海⋯⋯粵港現代合作示範區」。 這個遲疑讓我更加堅定了一些。 「嗯⋯⋯」 聽完了我的話,前海沈思了一會。「你說你意識到生活中少了個人,但是你根本想不起來。」 「是。」從她口中再聽一邊這句話,我還是有點垂頭喪氣。「但是的確有這麼個『深圳』消失了,對嗎?」 「你記起來了嗎?」她眼睛亮了起來。 「沒有。我剛才說的一切都是收集來的資料。」我說。 她嘆了口氣。 「是。他是我的親哥哥,廣東省深圳市,也是深圳經濟特區。你們以前關係非常好,唔他單方面特別在乎你,至於你⋯⋯我不太懂你。我的名字,前海深港現代服務合作區,就能證��很多事了。」 我久違的感到了一絲振奮——前海並不打算瞞著我,她也是和深圳非常親密的人。但是我依然收斂起情緒,靜靜看著前海有些傷感的低下頭,眼眶有點紅紅的。 我突然有點心痛。 她比深圳更年輕,幾年不到,哥哥就因為變故消失,留她一個人面對著冰冷的鐵絲網,描繪著哥哥以前還在的日子。 我下意識的想要打破這個氣氛,便問她:「深圳是個女孩子嗎?」 她翻了個白眼,似乎是一堆話想吼,但卻化成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懂了。」我訕訕的擺手,不知為甚麼也勾起了嘴角。 「我剛才說的那些,你有想起一些什麼嗎?」她問。 甚至連頭痛感都沒有,我搖了搖頭。 「⋯⋯攔不住你歸攔不住你,可是啊,港哥。」她揉揉太陽穴,有點難以開口的樣子:「我是說,你這麼想回憶起和他的事情,這麼想理清和他的羈絆,為甚麼⋯⋯你目前為止都只能從別人口中知道他呢?我的意思是⋯⋯不記得了,也會對一些提示詞有反應啊。」 如同穗問的那次,我又沈默了下來,不知怎麼回答。 為甚麼? 我也想知道為甚麼。 就如同每次努力回憶都會不斷的頭痛慾裂一樣,就如同每次翻找資料的心燜煩躁一樣,我心裏如此想要明白的東西,卻被另一種同樣來自心裏的力量干擾。 「港哥。」前海試探性問到。「會不會有種可能性,不是你忘記了,是有意識不讓你想起來?」 「你是說⋯⋯那種頭腦對記憶的危機保護機制嗎?」我略有耳聞。「因為經歷了變故,潛意識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回憶所有可能會聯想到那個事件的記憶?」 「唔我也沒詳細瞭解過,就是這麼個意思吧。」她點點頭。「可能你⋯⋯本身就是無法接受哥不在了這個事實,才忘記他了的呢。」 無法接受? 「我倒是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性。」我一邊說一邊想。「但是我覺得不至於。畢竟我也活了一百多年,經歷的事情已經很多了,也不是沒經歷過身旁的人死亡受傷,好歹我也是個危機四伏的殖民地。你的前輩寶安的死我還記得一清二楚,比人死去還殘忍的事我經歷了不少也沒有過這種現象,我當時是受到了多大的沖擊才能把他忘記的一乾二淨?」 「或許⋯⋯你特別喜歡他呢?」 我不知道為甚麼一下子就被梗住了。 我竟然在腦海中問起了自己,是不是能夠這樣的去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了刻進骨髓的程度,所以在失去他的時候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絕望而忘記了一切。 「好像⋯⋯也不是啊。」前海接著又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我是哥三十歲生日時中央送給哥的禮物——嗯其實就是哥有這麼個想法然後中央在他生日那天批准了,據我觀察哥很喜歡你,可是你⋯⋯」 「我。」 「你⋯⋯」前海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心翼翼:「就像性冷淡一樣。」 「⋯⋯」 「⋯⋯而且據說我出生之前你對他更冷淡。」 「⋯⋯⋯⋯」 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因為我看到前海雖然縮了縮脖子但是嘴角卻上揚到了壓不下去的弧度。 「當時有報道說『深圳有情香港無意』這樣的,還是國民最美單戀blabla。他們說你之前看不起他,但把他從小帶到大的人也是你。」前海乾脆開始噼哩啪啦倒珠子:「他的思維跟你一點都不像,長得也不像,硬要說像的就是從你那偷學的經濟學和管理學,還是你言傳身教給他的。你們兩個天差地別,不說社會制度了,他花錢都比你敢花的多,你靜他動你慢他快你開會一整天他開會半小時。三十歲之前他什麼事都讓著你自己吃虧,三十歲之後他拋棄二線關了你們就天天吵架,同居五年又不住在一起了,誰都不知道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我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等埋等埋,我消化一下。你怎麼把他說得同我的冤家一樣。」 前海笑著眨眨眼,起身去吧台點飲料。 接的起來了。我原以為我忘記了很多,其實我只是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深圳。 寶安死了,那片地方誕生的是深圳。前海說她是深圳三十歲的時候誕生的,那麼深圳就是三十九年前出現的城市。後面她說了是我帶大的他,所以他的支柱產業應該跟我有重疊,像是房地產和金融。 等等,房地產和金融? 「白蘭地。」一瓶紅酒擺在我面前,前海拿著一杯飲料坐回我對面。 「⋯⋯他告訴你的?深圳。」我開瓶倒酒。 「就算他不告訴我,全世界人也都知道。」她調侃。 我匆匆喝完一口,問她:「所有人都在瞞著我?」 「對。」前海毫不遲疑。「哥的地位很特殊,他在天朝算是個毀譽參半的城市,所以當他消失後,很多人反而選擇了收聲。」 「資料也毀掉了?」 「沒有,只是他們不想讓你知道,以及,我想你沒有去問過在新界生活的人們。」 問我的人民⋯⋯在中港矛盾愈發激烈的狀況下跑去問內地城市的三長兩短,先不說我沒有返工,第二天我就能上高登蘋果哈姆雷特的頭條。 「那,那片禁區就是深圳原來的土地。」 「對。」 「現在在做什麼?」 「軍事基地。燕哥沒有騙你。」前海撇開頭。 「⋯⋯那他以前做什麼?」 「掉進錢眼裡沒來得及出來,購物狂,被房價折磨,一堆港口還忙得要死,二次元半現充,技術宅挨踢達人,你最後一次在立法會為了科創局拉布剪布的時候他已經玩了兩年無人機。」 ⋯⋯最後這句何止是吐槽,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嘲諷。看來她前面那句「你開會一整天他開會半小時」確實沒有⋯⋯非常誇張。 「他的高新技術去哪了?」 「汕尾。」她快速回答。「有一些在我這,有一些在汕尾那邊,莞哥負責承接。」 「他和我錯位發展了。」 「他空域等級比你低,不精心安排航線怎麼起飛?」 「金融服務、房地產、高新技術、外貿出口?」 「全中。」她的眼神裡出現了一絲欣喜。 「那滬笙就是在騙我了。」我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把腦內整理好的資料飛速打上去。 她沒說話,微微低頭等著我整理好頭緒。 「好久沒有說起他了。」 我微微詫異,停下了動作。 「好久⋯⋯好久沒有說起哥了。我以為⋯⋯他只能停留在我的回憶中了。」 「雖然才四個月不到,我卻覺得跟四十年一樣。」 我也微微低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也只是四個月而已。 把前海送回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飯後的時間,但她不打算回家,說還要馬不停蹄的加班。我告了別之後在電梯門口等電梯,卻看到她看著錶又走了過來。 「港哥你回去應該不加班了吧。」她問。 「應該還是要。」我說,「最近社會各方面的聲音都不一致,有幾天沒有處理了。」 她點點頭,說:「那你加班累了就去看看煙花吧。」 頓了頓,她接著說,我記得哥以前說,當你加班累了揉眼睛的時候,他會拉你去看煙花。 「你也總是會陪他去看,因為他很喜歡。 「所以,你要是想不起來他了,就去看看煙花吧,至少找回一點當時的場景。」 我說,好。 幾秒後我又問她:「那他帶你去看過嗎?」 她說:「在我有空的時候,我們總是三個人一起去看。」 進電梯間站好,快關門的時候,我對前海說,那以後你累了,也過來找我一起看吧。 電梯門關上,我聽到她一聲好,沒看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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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了四天的班,撐著頭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又是一個四年,又是一次選舉。 但是和疲乏不堪相比,我內心其實比較欣喜。從上一個四年開始,青年社工的人數明顯在上昇,不同的聲音開始佔據席位。UR和發生之前的種種事件雖然讓我元氣大傷,但至少我開始有了一點突破。跟十年前相比,那些妄自菲薄的「本土言論」開始真正的站得住腳,現在的我明顯擁有了一批真正的「香港人」。 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走嗎?我這麼問自己。 或許我從沒有深究過自己究竟是誰,但我非常清楚我不該成為什麼樣的香港。就算是四年前我也只是明白我不再是英屬香港也不可能成為香港城邦,但我不想乖乖地去走紅給我的那條中國香港的路,僅此而已,所以四年過去,我在這條過於自我主觀的、堅持「本土」的道路上依舊搖擺不定。年輕的聲音如果沒有足夠的分量和客觀,就只能喊出劇情的殘酷和自己的淺薄而已。 我一直都是一個移民城市,也一直是一個不被民選出的政府管理的城市,我的人民從未有什麼立場說出過自己的主觀感受,這片土地從未真正被我自己掌握。以前的港英政府並不在乎我的意見,現在的特區政府也未必真正在乎,我很少會去思考、甚至已經是漠視跟政治有關的事情。然而到了最近,真正出現了一群把這裡當成家的人,他們在混亂的社會中試圖為了我爭取利益。讓他們、也讓我失望的是,我並沒有一個高明的上司,也沒有一個健全的體系架構,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公屋制度能讓他們安居樂業。 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挑戰,我掙扎了多久鼓起勇氣發出這個聲音,恐怕就要掙扎多久去讓我的話語擲地有聲,就像掉入水中一樣,掙扎可能會能更快失去氧氣,但也有可能會找到上浮的辦法。 要明哲保���真的很難。我揉揉太陽穴。 看了看時間,我發覺自己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準備下去711隨便解決,一出門卻看到一個快遞。 我莫名其妙的拿起堪比袖珍的盒子,看了看巨大的快遞單。 沒錯,確實是給我的,發件人竟然是星加坡。 我多久沒見到他了?我和他上司的糾葛一直沒搞清楚,我出了事,他來也正常,不來也正常。他倒是給我發過郵件。我有點無奈的打消了吃夜宵的想法,拿起盒子走回辦公桌,坐下來拆開。 反正這麼袖珍的盒子也不可能裝定時炸彈。打開盒子⋯⋯嗯? U盤? 在這個雲盤的時代,U盤的使用率確實不如往常,我著實楞了一下。 這是誰的U盤? 我仔細看了看,沒有在U盤上找到任何痕跡,乾脆插入機箱,在電腦上點開查找。 看到名字我就忍不住笑出聲:香港癡漢協會UU紀念盤。 這人是不是暗戀我?我悠悠的想。或許是深圳的U盤,不然為甚麼星加坡要寄給我。 U盤上唯一一個能打開的txt是用韓語寫的,我略略的看了一下,大致估的出來是個備忘錄。 這個txt以外的所有文檔都是上鎖的,而我看不懂韓語,根本不知道密碼。 我忍不住在網上敲星加坡,問他U盤和密碼。 他很快就回我一句:「前海提醒了我我就交給你了,密碼我也不知道。」 甩的這麼乾脆。星加坡有深圳的U盤,證明深圳和他應該非常熟。兩個反應讓我的心情很複雜。 我頭疼的打電話給前海,順便看了看表,凌晨三點半。 電話很快被接起,她也加班的很累,聲音已經沙啞了起來:「喂,港哥?」 「小海?你知道深圳有個加密U盤嗎?」 「唔⋯⋯加密⋯⋯」那邊傳來放筆的聲音:「⋯⋯是一個純銀色配透明柄的,整體都很小的U盤嗎?」 「是。」 「有個txt用韓語寫的?」 「是。他會韓語?」我才反應過來。 「會。」她開始敲起鍵盤:「當時三四個片區都住著韓國人,他一般有什麼低級保密事項都是用韓語寫。嗯⋯⋯你試試roc這個單詞。」 我半信半疑的輸入回車,一道解完,又出現了第二個。「可以了,但又有第二個密碼輸入框。」 「那就是了。」她聲音開始振作起來。「我發個列表給你,你接著輸。這是他以防萬一寫的程序。」 「好。」我不知為甚麼有點哭笑不得。 把程序跑完,裏面的內容也終於不再被隱藏。我一點開就有點震驚。 裡面三十幾G的內容全是跟我有關的事情,覆蓋的非常全面,甚至是不同時期維港的全景照片。我打開照片時無意點錯了程序,發現在最後一張去年的照片上他用Picasa備註了一句「完全没变ˊ_>ˋ」。 我再用Picasa翻了翻,感到好氣又好笑——每一張照片都有備註。有些是一個表情,有些是重要的紀念,更多的是這種沒頭沒尾的短句,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腦迴路。 驚嚇過去之後,我不知道為甚麼覺得他有點可愛。 這給人的感覺很奇怪,有個人一直在你旁邊盡可能的記錄你的一切,還加上了一點自己的碎碎念,就像跟你一起走在路上蹦蹦跳跳觀察著你,還時不時湊過頭跟你聊天一樣。 我翻了翻,先找到一份名字叫「weibo」的html,打了開來。 瀏覽器啟動,馬上跳出一個我眼熟無比的頁面。果然,這是我的微博內容。 微博內容為甚麼還要存網頁快照?我打開新標簽頁看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微博,發現微博數不一樣,可能是有人在我醒來之前刪除了我微博上的一部分內容。 我會定時更換密碼,如果沒記錯,我醒來後確實是換過密碼的,但是當時記憶模糊,又為了早點在微博上報平安,直接點了找回密碼。 我之前那個密碼是什麼? 我頓時一陣緊覺,但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反而無奈地笑了出來。 你對我這麼重要,為甚麼我最後還是忘了你呢。 我拉起網頁,開始一條一條翻那些多出來的微博。 【我可以理解你想要讓我振作起來面對無盡的公文的心情,但是來到我桌前跟我說「我決定了,我不想跟你談戀愛」這招不是用來叫醒我的,是用來嚇死我的。】 我手無意識的敲著桌面。 前海說她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現在看來我也是差不多的感覺。而且這種口吻,想必我確實是喜歡他,但或許我們並不想在一起。 【帶他出去玩,在口岸分開的時候他慷慨地說朕今天開心賞你個禮物,然後掏出把鑰匙放在我手心,滿臉的神采飛揚。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他,他在前海買了大房子的事前海早就跟我說了。】 那房子還在嗎?改天問問前海吧。我似乎又困了,恍恍惚惚的想。 【他說他覺得中出羊子很萌。我用驚悚的眼神看著他,覺得自己不出兩年就會被穗拖去廣州打,說我教壞他。】 他會跟我探討這些事情嗎? 他一直在我身邊,恐怕比我更瞭解我的狀態吧。但他是大陸那邊的人,可能什麼都不會說,只是默默地看著而已。 【小傢伙手機根本就是黑科技,萬用遙控器,循環密碼鎖,還有各種反偵查裝置。穗想用他手機打電話解不開鎖來找我,我猜了好幾個又解了題目也解不開。發呆時手指停在home鍵,指紋解鎖。一開始買的時候他用我手指試的,我還以為他刪了。穗看我的眼神千刀萬剮。】 我拿出自己手機打開,並沒有看到我的手機有另一個指紋記錄。我翻找了一通,沒看到任何跟他有關的東西,照片,電話,短信,APP,都沒有了。 被誰刪掉了? 我太疲乏了,只拋出一個問題,沒有選擇思考它。 【這人是怎麼做到隔著幾百公里讓一台無人機跟著我在大廈裡轉悠轉悠的?遊戲中背譜是為了技術操作,現實生活中背譜是為了隨時偷窺我?真是個變態。】 我也覺得他是個變態,認識我這麼久,竟然還像跟蹤狂腦殘粉一樣存我的東西存了三十多G,一年存一G��還光明正大加備註,就想告訴全世界他喜歡我。 我忍不住想笑,但只是徒勞的扯了下嘴角。 【小傢伙很難纏。他總是在各種各樣的事情上想要幫我忙,我加班到晚上想出去吃宵夜回來接著工作,他說著「你長這麼帥出去被人劫色怎麼辦」然後笑眯眯的出去帶上辦公室門。 我倒是挺怕你被劫色的。】 笑眯眯的。 我試著去想像他的笑容,就像努力觸摸著溶解掉的空氣。 【我發現阿深特別喜歡出去看煙花,只要有煙花他就想看。根本不膩。我趁著氣氛想吻他竟然被他一爪子擋開。雖然他後來支支吾吾跟我解釋太入神了他真的覺得煙花超美超美把喜歡我的感情剩下一點點給了煙花,但我不知道為甚麼還是有點生氣。】 阿深。我喃喃自語。原來我叫他阿深。 有首歌是怎麼唱的? 你或許來過,像一場煙火,燃燒過我的瞳孔然後狠狠墜落。 【帶阿深去英國見倫敦,走在路上看到結婚登記處,他開玩笑說我們進去把証領了就能私奔了。我那個瞬間真的差一點拉著他進去。】 有沒有愛過,我也想問我,來不及天亮淚水已經潮起潮落。
【他很喜歡叫我王港燦,可是我覺得他才是港燦。至少每次跟別人提起我的時候,他眼神都是閃閃發亮的。】 我實在是困了,慢慢趴在桌子上,笑不出聲,也說不出話。 我真的愛過,如果你問我,否則我不會一直感受失去什麼。
阿深,我不記得你了。 我想看看你眼神閃著光的樣子,你能回來嗎? 【清明節我們去大鵬所城看寶安姊姊。回程的時候他問我,「如果我也消失了怎麼辦?」我認真地想了想,說「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的。」他問我為甚麼,我說感覺就像把身體撕掉一半一樣。 他沈默了一陣子後說,「那就把所有跟我有關的東西消除掉,徹底忘掉我吧。 「港的話,就算沒有我,日子也照樣能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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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怡人的視野,淺灰藍的蒼穹,淺蟹灰的大廈被天藍點染,橄欖棕的樓屋,牙黃灰的街道,淡綠的林木,遠處的天界線被綠松石藍淡淡掠過。 一眼過去可以看到很遠,近處也裝飾的渾然天成,摩登又自然,朋克又民謠。 這不是我的街景。 有人叫我。音色舒適抓耳,語氣淡然,只是喊我港。 我對這個聲音沒有印象,卻仿佛像是鎮靜劑流過心臟。 那人走到我旁邊微微側過看我,我眼中一片水霧看不清楚,徒勞的伸手,什麼都沒抓住。 他後退一步,視野開始崩塌。 我躺在床上緩緩睜眼,手腳冰涼。 「真的不用我幫手?」 新界站在房門口,看著一地亂糟糟的東西皺起了眉頭。 「應該不用。」我依然在收拾東西,順便調侃:「怎麼過了二十多年你還是這麼自由。」 「一百四十多年沒怎麼管我,二十年也管不住啊。」新界口吻輕鬆,就像談論天氣。「反正我都沒事。」 「你來找我談發展計劃的事?」想起前一陣子的會議,我問她。 「只是想過來看下你。」她把桌子旁邊的椅子拖過來坐在門口。「聽說你因為頭痛而請假,但是現在卻在清潔房間。」 「的確是頭痛。做了個夢,然後後腦一直痛。」我摸摸後腦頭髮,緊皺的眉頭沒松過。 「還是那個原因?」她問,口氣中不太對。 我猜她知道什麼。 我跟她關係很微妙。雖然是我的家人,但她一直都不受我的管制。由於港英政府的懷柔政策,我直到94年才完全把她接進公寓大門。 那時她已經被各種各樣的問題纏身了很久。雖然政府的反射弧總算接上了她,但很多事已經成了遺留問題,她疲於處理從汙染到發展的頭號民生,等到政府提出新界東北發展計劃的時候又被不斷拉布。我對她其實有點陌生,又有點愧疚,只希望時間能帶著她解決一切問題。 但現在我又分析出了另一個重要的點——她和大陸接壤,阿深的事她一定知情。 「沒什麼事,等謎團揭開了就好了。」 我的聲音裡甚至出現了一點虛張聲勢的輕鬆。 「跟你說的事,你有做什麼嗎?」 新界嘆了口氣,拿出一個本子。 自從地震以來,幾乎每個人都會嘆氣,這讓我感到不舒服,但也無可奈何。「你說吧。」 她打開本子,一條一條讀著上面的內容。 「『深圳』是寶安縣所在土地更改了規劃之後出現的城市,但城主換了,新城主也沒有相應的記憶。根據一些生活在邊境附近原住民的說法,他們在邊境兩邊有名字相同的村子,生活著他們共同的族親,現在則都遷到了我們這邊。」 我找到相冊翻開,一張一張的尋找陌生的面孔,從拍照時的站位可以看到我和別人當時的關係,但無論是親近或疏遠的人,都沒有腦海中無法對應的身影。 「深圳市是79年成立的,80年大陸改革開放,他成為第一批經濟特區,有政策和靠近我們的地緣優勢,所以成長的很快,基本五年就像模像樣了。」 「這麼快。」 把相冊放回原位,我忍不住說。 「因為是新生,他的思維和視野跟別的城市都不一樣,又因為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經常提出顛覆當時風氣的大提案,每一個動作都能掀起巨大的波瀾,但之後都證明他做了前所未有的跨越。」 「一直跟我們在一起?」 「對。他很喜歡粘著你,你也經常帶他去各種各樣的地方。」她點頭。「我忘記的沒有你多,我有印象。」 「這樣?我不喜歡細路啊。」我都忍不住吐槽自己。 新界聳肩,接著往下讀。 「同一批特區中,只有他是眾星捧月,前十年甚至壓過了上海的風頭。後來浦東開發,他陷入輿論和持續發展的沼澤,我們回來後他甚至被人懷疑存在的作用。」 「他又不是為了我而生,為甚麼要懷疑他。」我隨口說。 剛說完我頭刺痛加劇,手中拿著的相框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一陣子沒緩過來。 不是吧,這樣被我說中?我一只手扶著墻,蹲下撿起沒怎麼受損的相框,思緒萬千。 新界無奈地說:「他是北京派來專門給你好處的。他也一直處於逆來順受的狀態。」 「也難怪我現在這樣。我喜歡看戲但不喜歡被人當戲看啊。」我自嘲,接著開始處理桌櫃的東西。 「他本人畢竟是太年輕,但確實非常執著我們。一旦開始建設開發了就已經計劃好了和我們的合作。」 「我估他一定過了很久才被政府好好回應。」我把堆在抽屜的廢紙拿出來看了看,確認沒用後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據說是他三十六歲的時候。」新界也在笑。「那時候新聞說你們之前都是一夜情合作。」 「三十六?」我決定先無視後面那句話。 「對,深港通開通。」 我又想起那天的上海,在鏡頭面前笑的沒心沒肺,言行之間沒有任何破綻,如果不是這些板上釘釘的事實,我幾乎要全信他的話。 深港通,這個機制不會低於現在的滬港通。 我沈默一會,說:「他應該跟滬關係不錯吧。」 「我想應該不是。」新界放下本子。「他們關係很差,因為滬笙和你關係很好。」 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嫉妒??」 新界無奈的笑:「孩子氣吧。」 「我怎麼會跟孩子氣的人在一起?」我更摸不著頭腦了。天知道我多討厭不夠成熟的人。 「你們應該也沒有在一起。不然他不可能走的這麼乾乾淨淨。」新界又淡定的拋出一顆炸彈。 ⋯⋯是了,前海不知道,新界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只有他和他帶走的過去知道。 我頭痛的有點坐不住了,先終止了這次聊天:「我不是很舒服,你把本子給我我後面再好好看行嗎?」 「我放在桌子上了。」新界起身,「改天我再跟你講我記得的事情吧。你注意休息。」 「好。」我先放下東西,把椅子放回桌旁站在門口目送她離開。 她站在門口穿好鞋,回頭看了看我,眼神有點複雜。 在一家人都是習慣工作制服的畫風之中,只有她沒有把自己當作上班族的意識,雖然有點趕不上潮流,但她也不會過分打扮自己,有她特殊的氣質去補足。 今天她就像出街的女孩子一樣,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藍紫格子衫,下身一條休閒褲,短髮順貼的留在兩側,跟往常一樣有點淡然的神情,只是這次不一樣,她藏起了什麼。 「bye。」 「bye。」 我知道吃止痛藥沒有效果,挖開皮層窺視埋藏的回憶的痛制止沒有用,只有不斷地去挖掘,當把想要的東西找出來後,這種傷口才能緩慢的結痂。我也放棄了試圖讓自己好受一些的辦法,走回房間坐回椅子上,打開備忘錄,整理迄今為止我知道的事情。 一個國際化城市,大陸一線城市,最年輕的城市,移民城市,智能城市,法治城市,自信地無以復加的起舞,張揚地熠熠生輝的落書。 但這些是名分,是三十年來來往往的人們創造出的榮耀。他們都走了。 我想知道的是城主,前海的哥哥,穗的弟弟,滬的冤家,和我關係複雜的「小傢伙」。 那個我喊他阿深,帶著他長大,看著他成長,跟他度過短暫歲月,想要一起齊頭並進的人。 三十九年,對於我來說不算多。 但對他來說,是他迄今為止的全部。 你離開了,可我什麼都不記得。 我唯一記得的只有那個夢。 我只遺憾我畫技不精,做不到將它復原哪怕5%,也因為視線模糊,沒辦法用筆去描述那個場景。但我發自內心的想要去還原它,哪怕給我一些過去留下的碎片,讓我望物思情也好。 我在那場夢裡感受到了溫度,像當初看到他名字那樣差點觸及到的溫暖,我實實在在的在夢裡感受到了。 夢是如夢似幻的,但我感受到的是真實的溫存,喚起的是被藏起來的往昔,這應該不是個夢,是他發現了我努力的去找他,轉過身想看看我落下了多遠吧。 我苦笑一聲,繼續我的工作。 我最近苦笑的次數也越來越高了。 沒有回憶的活著,難道才比較快樂? ⋯⋯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把所有跟他有關的的東西全部帶走了,我的手機電腦都被他刪掉了記錄,連帶著驗證信息一起全部改掉,甚至用了管理員權限抹掉所有cookie。而我記錄下來的那些他的成長軌跡,一起出去的合照,買給他的東西,那些證明他來過的事物,只留下了一些不能快速清除掉的書、被單、專門買來的小沙發和醫藥箱中留下來的藥。 不僅是我不想回憶起他,更是他要我忘記他。 我坐在雜物之間,任憑自己發呆。 他不僅僅是被突然的地震奪走的。 前海明確告訴我大家都在有意隱瞞,但她也在隱瞞。她避而不談了一些細節,而這些細節卻能探測阿深的內心。 我飛速拿起電話約了前海,然後想了想,也發了個短信給新界。然後又緩緩坐回地上,不知所措。 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感覺就像是心中被人塞進一堆乾草然後點燃,不聲不響的只能放任它乾燒,心慌又煩悶。 他是個城主他沒有超能力,他不能預測地震,但他明顯做了長久的準備抹去他生活的痕跡。沒人能隨意進出我房間和辦公室,但我相信是他的話他會有鑰匙,還有他以前對我說的話,所以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為甚麼他會知道他遲早會消失? 我甚至想去歇斯底里的喊兩聲,朝著那片曾經象徵著他的土地喊,說不定他還聽得到。 大聲喊一句,你為甚麼要心甘情願離開。 大聲喊一句,你有沒有覺得這樣對不起我。 大聲喊一句,⋯⋯ ⋯⋯你是不是怕我會在有你的世界裡傷心欲絕,所以才鬆開手,還給我自由? 可是我不怕傷心啊。我只怕我想不起你。 你���明白我嗎?我是被人借走的土地,我苟活的是借來的時間,歷史還給我的只有無盡的考驗。沒有什麼能夠一直陪伴著我走下去,我所擁有的一切都仿佛漂浮在塵埃之中,沒有什麼真正的聯結到了我的土地、真正的為我所有,無論我怎麼向前走都無法找到哪怕一絲安心。 但你不是,即使是現在這個連你的樣子都忘記了的我,也有一千個理由告訴自己,每當我回頭,你都會在那裡。 不同的信仰,不同的風景,但你會在那裡。 可是現在我回頭,看到的依然是模糊了界限的虛無縹緲,而那個有你的位置,我連定位都做不到。 REMIND YOU 「哥⋯⋯起床咯。」 鹽田推開房門,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晚起成疾的大哥。 「⋯⋯」蜷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簇亂毛的東西動了動,然後就是迷迷糊糊的聲音:「終於開始降溫了,這麼好睡的日子你再讓我睡會⋯⋯」 「再睡一天都要過了哦,何況已經十二月了,年終總結一開始就沒時間玩了哦。」 「反正只要我想出去你們都會幫我的嘛,嘿嘿嘿嘿⋯⋯」亂毛一邊縮一邊發出鬼畜的笑聲。 這個人還能不能管了??鹽田頭痛的發出大招:「那我叫港哥過來掀你被子。」 「壯士有話好好說為甚麼要召喚核武器。」亂毛瞬間坐了起來,努力把自己的毛抹順:「你知道他多討厭我天天晚睡晚起,而且我剛跟他鬧僵。」 「我們也很喜歡睡到下午。」鹽田實話實說。「但港哥叮囑我們監督你,不然我怎麼會過來叫你。」 然後手機震動,他摸出解鎖,發現那人發來一個微信紅包,本應該是恭喜發財大吉大利的紅包名上寫著坦蕩的三個大字:封口費。 深圳舉著手機,笑著對他眨眨眼。 誰道天涼好個秋。 「天氣原因干擾?」深圳敲鍵盤敲的啪啪作響。 「對啊。都是王燕然的錯。」上海那邊鍵盤也敲的啪啪作響,但是明顯環境嘈雜的多:「我好擔心飛機不能起飛要在香港住一晚。」 「唉。看著你家那邊的實況圖片,我好——傷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臥槽下路崩了!」深圳仰個頭把視線回到電腦上就看到了慘烈的一幕。 「你——哈哈哈哈哈儂個則戇徒⋯⋯等等你怎麼又在上班時間打遊戲?」上海自己都想吐槽自己心情變化太快。 「嘿嘿因為我有一群寵我的弟妹啊。」深圳吐吐舌頭回頭看了一眼勞苦功高的福田飛速處理文件的身影。 「那我不打擾你拿人頭了,今晚——」 「今晚要是你去中環住我就飛過去炸了你。」 「⋯⋯幾歲啊你王鵬深,幼不幼稚。」 「我有飛行包你忘了?」 那頭上海直接把電話掛了。 深圳也不管戰局有沒有三路全崩,抓著手機笑得一塌糊塗。 「你做什麼又躲著我。」 香港成功的在去機廳的路上攔截住了深圳。 「我沒躲你。」深圳帶著兜帽說的擲地有聲。「是你覺得尷尬,又發現我最近沒找你。」 習慣他說話方式的香港選擇從旁邊展開這個話題:「是你做的事讓人尷尬。」 「我做我的事,為甚麼你會尷尬?」深圳反問。「我在用我的方式正統的敘說對你的崇拜。」 「讓無人機跟著我去開會不是崇拜,是尾隨,是泄露政府章程。」香港回答。 「立法會開會都記者都能出席,我明明在無人機上面掛了我的工作證。」比手畫腳。 「這是閉門會議,何況你把新議員嚇到了。」不動聲色。 「這是我表達愛意的��式。」執迷不悟。 「不需要你這樣表達你的愛。」無可奈何。 「哦不需要我的愛,那我走了。」深圳哼了一聲繞過高他一個半頭的人接著往機廳走。 然後果不其然手被抓住,香港依然一臉無奈。「你就是在等我哄你。」 「你別攔著我打機好不好。」深圳嘴上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早就敗露一切。 我究竟是怎麼看上你的。香港真想歎氣。 「好好好,我需要。」 深圳看向無奈勾起嘴角的那人,背景的街道和側面撒來的陽光映出空氣中的微塵,輕輕的飄揚在四周,和他身上明亮的塊面糅合在視野,要命的好看。 「其實那天我出去開會,忘記它跟著你了。 下次不犯了。」 前海的腳步有點不被察覺的搖晃。 走過一棟棟搖搖欲墜的建築,繞行無數崩塌的鋼筋水泥,翻過扭曲的圍欄,跨進熟悉的門房。 一切都一如往常,停留在大家出去上班的模樣。 陪伴她的只有無盡的沈默。 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她穿過客廳,一步一步走上階梯,發出壓抑的嘎吱作響。 在她穩穩地站上二樓的時候,她清楚的聽到了一聲震動,徒勞的在空中迴盪。 前海有點晃神,她走向震動的源頭,從桌上拿起一台手機。 是預設的提醒,屏幕上寫著「叫哥起身」。 這是鹽田的備忘錄。 她深呼吸一口氣,拿著手機走出房間,前往通道的盡頭,小心的敲敲房門,然後再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看似無盡的陽光。 「哥,起床了哦。」 她緩緩蹲下,滑坐在地上。 內心猶如火車碾壓過般絕望。 上海買了部新手機。 他把自己舊手機上的東西悉數備份,在勾選的時候,光標停在了一個聯繫頭像上。 想起最後和那人的聊天,他話語裡的不捨和堅決混雜,但卻感覺得到他微笑的語氣,和殘忍的內容。 但他只是在拜託自己去做一件事而已。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我們這些想忘你也忘不掉的人才是最煎熬的? 就算改造了你也會被寫進傳奇,就算離開了也不可能走得一乾二淨,就算要忘卻你也霸佔著每個人心中的一席。 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 片刻後,他跳過了這個頭像,點擊了備份。 但我答應過你,抹消你的所有痕跡。 他望向窗外,陰陰沈沈的天,似乎是準備下雨。 香港突然想散散步。 他去九龍看看受災地區的回復程度,上了地鐵,時不時向認識的人打打招呼。 從旺角地鐵站出口,沿著西洋菜南街直行,走過兩個路口左轉豉油街。 他只是隨意的向前走,這裡是他的土地,就像自己指印的走向,他一清二楚。斑駁的街道已經呈現出歷史的痕跡,時間剛剛在這些建築上留下新的紋路。 看到拐角的街機廳外面也架起了手腳架,他停下了腳步。 片刻,他回頭,看向自己無意識走過來的路途。
# 我都不記得那天晚上是用什麼心態過去的。 晚上照常去了辦公室,照常加班到兩三點,照常鋪開吊床直接在辦公室過夜,照常頭痛欲裂的醒來,照常下樓買早餐,看財經。 只是中午回了一趟家,沖了涼拿了本子,下午收市之後再次整理起關於阿深的事情。 新界給我的本子似乎是從各種地方抄下來的,開頭是簡介,後面從地理開始、歷史、天氣、經濟、政治地位、回響、評價都有。所有的數據統一在去年更新了,但是有些話前後不太統一,應該是從不同的百科和書籍中拿下來的。 他的地理跟我不太一樣,但他也在哼哧哼哧的填海;他的歷史不久,但處處都是燦爛的痕跡;他的天氣跟我一樣晴朗,但是卻經常被管道過窄導致的洪災困擾;他的GDP總量已經超過了我,HDI指數極高,但是房價也跟我不相上下;他是計劃單列城市、響亮的經濟特區,但卻經常被穗和滬打壓;他是大陸眼裏的唐吉軻德,也是海外眼裏的哈姆雷特;他的評價毀譽參半,但他確實是十足的典範。 他是這樣的一個城市。 一個個性鮮明、獨一無二的城市。 他是社交達人,微博底下的每條評論都會看,心疼他的粉絲跟黑吵架,但不代表他不會教訓他那些失禮沒素質的粉絲。他不會挑架,不該說的不說,有些敏感話題會旁敲側擊一下,多是冷眼旁觀,偶爾幾次失態還是因為我。百科的後面有一些八皮貼的評論,有黑有粉,但從來沒有人否認他在某些方面上的努力。 工作上他是一個毫不持有保守立場的人,政府並不民選,但代表大部分人的民意,從網友的評價看得出來,尤其是最後一屆政府獲得了很大的支持。人員組成——我有點意外——共黨派人士和非共黨派人士有七三開以上的比例,並且人員流動快,很多副級職位都是非共黨派人士擔任,看來他背後確實有人下了心機。* 他在國內幾乎沒有能夠暢所欲言的朋友,有人根據他的微博互動榜分析,交情好的朋友是新加坡和首爾,內地只有亦敵亦友的滬和兄長的穗跟他有良好的互動,以及一線和新一線城市之間互動的話題他也會摻一句,和大家客客氣氣,其他城市也對他不太友善。 他經常被人叫做腐女之都,一是他家的開放風氣和他喜歡我帶出了大量腐女,二是他喜歡看跟他有關的二次創作,本人還寫過一條很正經的微博講述了支持那些愛他的人的重要性。這倒是很符合他的設定,他能這麼說並不意外。 我也很想吐槽我自己,我怎麼這麼快就接受了「我跟這種城主走得很近」這個設定。 自稱自己每分鐘都是黑歷史,每次生日都會在語音平台上掩面回顧去年又做了什麼傻事,但又說過自己做的事情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想成為什麼樣的人,而是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也提醒過市民因為年輕自己沒有明確的性格,智商基底雖然在,但是很有可能一年一個心態。在日常中他也完全不介意有人惡語相向,似乎也是因為習慣了被人一片倒的辱罵。 沒錯,他太年輕,一看就是一個沒有沈澱隨心所欲的人。性格不明確也是因為並沒有一群人真正的落葉歸根在他的城市中幫他打下角色基礎,也許是快了,也許是從未有過。內地的城市應該都不會喜歡他,他太特別,輕浮又智慧。 但也是因為這樣,國外的一部分城市很喜歡他。像是一些現代科技為主的城市,和他一樣都是不受歷史拘束的人。他能夠跟西雅圖大聊科技產業藍圖,也能跟愛丁堡籌辦文化交流活動,盡他所能的毫無顧忌。 明明深處內地審查和管制的機制之中,還能過的這麼不拘一格,這背後層層疊加的利益關係,實在是捉摸不透,也怪不得他毀譽參半,這麼一個一線城市被改造,所有人都不願再談起。 按理來說,我也不會喜歡他,因為他對於我來說是大陸的縮影,我對大陸的感情和對他的感情不會分離開,而他本身的性格就算深入了解也不會對他身後的黑洞有所坦然,我實在懷疑以前的我對他有沒有耐心。 ⋯⋯他經常在微博秀恩愛,所以每次中港矛盾爆發他都會被波及。 秀,恩,愛? 我又想到了「我跟他到底什麼關係」這個世界遺留問題。 怎麼沒有人copy他的微博啊,我好想看他秀恩愛啊。我無奈的想。 他會不會在外網有帳號? 我靈機一動,立馬打開一些GFW阻擋的網站搜了搜,果然在FB看到一個分組,但是相關帳號已經沒有數據了。 毫無破綻。一個分組無法說明任何問題,因為分組是其他人創建的,只要他的帳號不在,分組內再多的內容都可以是捏造。分組連結的主頁也已經關閉,帳號的所有資料都被刪除,只留下一個殼。 沒想到我竟然是用這種方式接觸欣賞他的科技水平傑作。 據說很喜歡看夜景,很喜歡看,我的,夜景。搬到我家之後幾乎晚上都在看窗外,跟他視頻聊天的人都表示超級煩。 搬到我家? 沒錯,我家曾經有另外一個人住過。我原以為是他經常過來借宿,多出來的東西從喜好看確實是只屬於一個人的。前海也說過他跟我同居了五年,不過我當時覺得應該是常來借宿,並不是正式同居同房,就沒有接著探究。 但是,搬到我家?我唯一知道的同居的雙城是廣州和佛山,他們有同城計劃,所以插科打諢毫無問題。但我和深圳,怎麼可能會有同城計劃?? 我看了眼時間,標記起這個問題,收好本子趕去赴約。 我早了五分鐘到約好的地方,躊躇了一下,先叮囑了服務員儘量不要太涼的東西,水麻煩給溫的,畢竟現在已經入了一月,寒朝剛剛襲來,和那些事實一起讓我猝不及防。 然後我準時踏進包間,兩人已經到達了。新界依然是一臉淡然,前海則在面前的筆電上敲敲打打,依然在加班。 我進來坐好,前海按幾下鼠標退出了正在趕的公文,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啊,新界姊。」 新界不緊不慢喝了口水,看向我:「先直說吧,大佬,我們兩個是串通好的。」 我也毫不猶豫的接著問下去了:「你們是不是幫著他從我的世界裏消失?」 幾秒後,前海痛快地說:「是。」 「為什麼?」從前海嘴裡親耳聽到這個答案,我還是感覺心被人狠狠地擰住了。 「因為他請求所有人,讓你忘記他。」前海吐字清晰,「在你醒來之前,把所有他的痕跡抹掉。」 「他⋯⋯請求的?」我有點激動,「他知道他一定會消失?!」 回答我的是沈默。 過了很久新界才接上話:「他原本是計畫要消失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提前消失了。」 我半天說不出話。 竟然是計劃? 計畫著要抹消掉深圳這個城市,然後一場地震提前帶走了他? 所以直接就推平當作軍事基地了? 然後根據計劃,他們讓所有人隱瞞,然後讓我忘記? 我甚至不知道我要開口說什麼。 一大堆的疑問在這個事實面前好像都無關痛癢。 我明明有一堆問題,卻不知道從哪個開始問起了。 前海抿嘴,說:「港哥,並沒有人用非常手段強行在你心裏抹掉他。⋯⋯你醒來之後,根本就沒有再想起他過。」 沒錯。我苦笑。是我再也沒有想起過。 「⋯⋯你們是怎麼計畫到,我會忘記他?」我問到。 又是一陣沈默。 「⋯⋯是阿深說的。他說你一定不會接受他不在了的事實。」 ⋯⋯也是我說的。我曾經對他說過,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你們就照做了?」我不太確定自己的話語有沒有一絲顫抖。 我忘記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大佬,」新界打斷我,「你現在和內地是什麼局勢?阿深消失了,如果你依然記得,會不會將失去他的心情遷怒到內地其他城市?會不會被悲傷蒙蔽理性?阿深想到了,所以囑咐我們,如果你想不起來了,就讓你不要再想起了。你背負的東西夠多了。」 「⋯⋯而且,港哥。」前海也重新開口,「你的確沒有想起來,哥沒有預測錯。我們在你醒來後第一次見面時你連我都不記得了,因為我總是和哥在一起。如果不忘記我,哪怕是一點點的熟悉感都會讓你頭痛難受,不讓你想起他,是為了保護你不崩潰。」 看見我沈默不語,前海接著說:「你覺得不對勁感覺失去了什麼,是因為你照著以前的生活軌跡繼續過日子,你不是曾經對我說過,你總是會去一些鬧市區,走在路上卻感覺少了什麼嗎?你會在雙休日習慣去旺角和紅磡那邊看看,是因為哥會在雙修的時候去那邊的機廳打遊戲,不少內地考到香港的學生也在紅磡合租,你以前想找他就會去這兩個地方。」 現在我忘記他了,我卻還留著這個習慣。我知道前海想說什麼。 我總是頭痛欲裂,因為我在做一些習慣做的事情卻不知道做它的理由,即使是這樣就已經讓我如此難受。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我所有的這些習慣都曾經為了一個人養成,現在還為了他留著,我不太敢想我會是什麼樣子。 那種感受,就是我曾經對他說的,身體被撕開兩半的疼痛。 所以我現在這麼想要找回他,⋯⋯只是我太久沒見到他,想他了而已。 可是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種感覺要怎麼描述? 就像我在海上漂行,一路上未曾平靜,孑然一身。有一天海浪送來一個木箱,木箱之中有著一個嬰兒,我的路途開始有了誰陪伴。這個小傢伙磕磕絆絆的長大,越來越神采飛揚越來越落落大方,但依然會蹭著我耍賴撒嬌,彼此一起前進。後來有一天船翻了,他沉了,我重新醒來,無端覺得路途海水冰涼刺骨,往前再漂行才意識到,自己覺得冷,是因為曾經有過無盡的溫暖。等我回過頭去找他,早已是滄海桑田,而我連那溫暖是什麼感覺,都忘記了。 坐在寧和平靜的包間,我的心也被人無情的拉扯撕裂,堵在胸口的悶痛彷彿不容忍任何空氣,連呼吸都要竭盡全力,小心翼翼不讓某些東西衝破控制。 你對我這麼重要,我給你的灑在了你的空間,你留下的佈滿了我的旅程。你離開我是一場預謀不到的意外,我離開你的唯一方式是忘記你。 不忘記你,我連走都走不下去。 我在晚上又夢見了他。 我在他的城市被他牽著前行,在他身後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臉。 手上傳來了確實的溫度,他用左手牽著我的右手,皮質細膩膚色蒼白,矮我一個頭,淡棕色髮尾,是輕易能夠順毛的身高差。 夢中一會迷霧一會清晰,我每次喊他阿深,他都會回頭問我怎麼了,可我完全不記得是什麼樣子,聽不清他的聲音。 碧藍如洗的天空下有著浩大的施工,矮小的握手樓轟然倒下,取而代之的將是現代前衛的寫字樓和配套小區。旁邊的店舖,路上的汽車,疊影的綠茵,他眼神有著光。 旁邊有著剛建好的建築,改造完畢的公園,提著行李的人們,彷彿每分鐘都是新的樣子,每一瞥都是新的人群。 這就是他,新城深圳。 我猛然明白了這場夢的意義。 把記憶都刪除,心才有空間去容納新的未來。 阿深在對我說。 *這個是看野史看到的,只有四成把握。雖然我去市人大代表和政府官職網站粗略統計過確認是占了可觀的比例(大概30%~35%),各大官職的副職也確實很大一部分是非共黨人士,但是由於你懂得的原因,算不算數很難講。野史也有分析到這個比例所證明的事情。
# 沈寂了一陣子的摩天輪又開始對外營業了。 家裏今年的娛樂活動跟往年有些不同,新界依然默不作聲,九龍倒是建議去鬧市遊玩,港島依然在做好傳統的慶祝,離島唯唯諾諾的在一旁補充建議。已經有了本地人的城市過年總是會熱鬧一些,我們減少了坐在屋裡的時間,多出去外面看看郊區綠地,也去了不少街道感受過年的氣氛。 我是一點都不想去拜訪特首的,一些人有所暗示我還是去了。當時是小年,高層人士在office包餃子,我去簡單呆了一陣,道了祝福就離開了。 畢竟還有一堆公文在等著我,即使是小年,我和弟妹們也從未有過。 四天很快過去,轉頭又要開始上班了。開工第一天要互派利是,我提前在前一天晚上準備了一打紅包,包夠人數後卻習慣性的想要再接著包。手僵了一下,最後��是多準備了一些。 我用了半個月去整理我的生活。 我不再去探究那些迷霧,他也再沒有出現在我的夢裡,我在試圖去把自己的狀態調整恰當。有些無意識的習慣我不再去思考如何形成,有些下意識的動作我讓它順其自然,不再為難自己,也不再衝動行事。 這一點都不效率,的確不是我的風格,但我暫時不想改。出街在外習慣走外側,在閒下來的時候走走購物景點,加班累了望著小沙發發呆,晚上繞著中環走一圈,零散的東西重新收拾好工整的放在抽櫃裡,我沒有捨棄掉。 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改。但現在或許不是時機,等到我用足夠的時間去消化他。 我需要休息一下了。 有些事實實在是太過殘忍,無形之中已經壓垮了我的心理防線。我把我自己想的太過堅強,忘記了無論多麻木的人被打到軟肋都會覺得疼。我放下了這些磕磕絆絆的恩怨,讓事實在腦海裡好好的沈澱,沈澱到我能接著啟程為止。 所以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在下班路上想去坐一趟摩天輪,但我還是去了,買了票坐在包廂,靜靜的看著視野慢慢變的寬廣,霓虹慢慢浸染江面,漆黑的夜晚有著幻彩的光。 我不知道做什麼,也不想打開手機,無所事事的看著外面。 今天是開工第一天,上下層互相拜訪派開工利是的時候,我知道我的一些習慣又出現了。口袋裡裝著多出來的那些利是,活動後有點心不在焉的辦公,下班的時候在門外躊躇了一會,晚飯去了想去的餐館,然後我沿著岸邊散步,看到了這個摩天輪。 我很久沒有真正的審視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了,我必須要停下來,好好想想。 初二那天,我收到了兩條星加坡的短信。第一條是調侃和祝福,恭祝我的假期比他多兩天——實際上我真正休息的時間只比他多一天,也表達了新的一年要繼續拼搏的祝願,全文不偏不倚看不出任何傾向,完美的星加坡外交風格。 第二條就只有一句話:「有時間的話過來說說你忘記的事情吧,我會約一個朋友一起告訴你。」 我跟星加坡,不算熟,但一點都不陌生。他比我早被納入英國的版圖,但早期我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後來因為中國的局勢動盪,一些組織跟他們那邊同盟,我們才開始相互照應。只是後來我們兩人都開始各打算盤,本來就不深的友誼也這麼消散,關係回到了不尷尬的狀態。 後來我把他當成膠著對象,在公共場合表現出了一些意圖,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欣然接受了我的敵意。 我總是和我棋逢敵手的城市相比較,評判自己的優勢和不足,將對方當作假想敵反省自己。一方面是自負,一方面是國際輿論的壓力。同為亞洲四小龍,我跟他曾經不相上下,直到他在三個重要指標上遠遠甩開我,我才收回目光轉向上海。 但是現在我也不用再和上海比較了。一個國家只需要一個國家級金融中心,我和他的道路不會相同,也許錯位,也許敗北。或許我可以和珠三角一起,⋯⋯和深圳一起構成另外一個國際都會體,但已經沒可能了。 星加坡和我不同,他有著近乎完美的處世圓滑,不知是先天優勢還是後天所致,如果是後天所致,那一定是非常糟糕的經歷。我跟他已經是非常標準的友好關係,本來不會再有「我們出來聊聊你想聊的東西吧」的邀約才對。想到是他把U盤給了我,他在深圳心裏,應該也是個舉足輕重的人吧。 約了朋友,他又約了誰呢? 三十那日我們把家好好清掃了一次,那些因為被抽走裡面物品而多出來的東西,他們默默的幫我收拾好,也沒問我該怎麼辦,抹去塵埃後依然好好的放在那裡。我連續四個月的心不在焉,他們看在眼裏,幫我安排好公文,跟上面打太極,讓我在圖書館和大學浪跡天涯。我一連幾天沒出現,他們也只是打錢給我。 我知道現在已經一觸即發了,我知道我的市民過著怎樣的日子。我依然為我的處境而憤懣不平,沒有去為他們發聲的內疚時刻啃咬著我的心,我其實沒有什麼長遠對策,我做什麼都帶著一點盲目性,我現在還在為了無關緊要的事情漠視他們,是對他們的背叛。可是我真的需要喘口氣,好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繼續苟延殘喘,去平復自己。在我還能被稱為我之前,我要先明白我要如何定義。 只是當危險再次臨頭,我和我的市民又如何保持理智? 我曾經被人一步一步拖下泥潭,不知道掙扎多久才踉蹌起身。我的問題是只屬於我的問題,如何保住自己,如何不入計劃的大流,如何跟這個傀儡正府周璇,我一定要慎重。 摩天輪升到了最高處,我看向我自己的夜景,又忍不住想起了一個人。 我不知道到底怎麼說自己對阿深的感覺。他代表了太多太多,那些複雜的、混亂的對他的定義蒙蔽了我的雙眼,我無法去公正的描述他,也不知道他在我心裡究竟是什麼位置。或許我以前是喜愛他的,但我不能去接近他,因為他就是深淵的守門人,我必須對他心無二念。他的信仰、價值觀、處事方式跟我都是天壤之別,而我至今也維持著一如既往的作風,想必以前的我也清楚,他會害我,也在幫我。 但我對他敬而遠之了嗎?我想沒有,我跟他之間一定有一段刻骨的感情,他主動要我放棄他,我也沒有將他徹底格式化。我已經忘記了我是否會不定時去凝視著他,但我一定會記的很清楚看著他成長的感覺,抬頭就能看到的風景,想憐惜卻不敢觸碰的氣息,一個被慾望無窮無盡吞噬的都市,奔跑的路途一定磕磕絆絆吧。 他從一窮二白成為Beta-,這種驚人的成長速度,我應該會害怕。恐怕還不只是害怕,嫉妒、憤怒、蔑視,他是我親手帶起來的雙刃劍,那些複雜的感情未經調和就會宣洩在他身上。我跟他到底該如何相處,我想像不來。 或許他是一個劍拔弩張的城市,但我卻無端覺得他應該很溫柔,這個想法,我也不知道從何而來。根據本子上的一些紀錄,有人曾經提到過我和他有不少利益衝突,在我和他之間,穗選擇了我,而上面也給過他指示,他不僅被我壓著,還被滬壓著。他跟我的一部分職責也是相近的,兩地太近了,摩擦也經常發生,我們應該都會對對方很不滿才對。 摩天輪開始慢慢的往下掉,我該走向出口了。 那麼,我是該繼續前行,還是回頭再找找他的蹤跡? 剛想到這裡,我感覺到了有規律的震動聲,我手機響了。 我有點煩躁的拿起公文包找手機,一時不記得到底放在哪,無目的的亂翻。 但這一個動作讓我堅定了該往哪走。 我在夾層裡找到了一張拍立得的膠片。 雨後的星加坡的天空亮的我忍不住拿手擋了下眼。 星加坡在一旁笑:「光顧著加班忘記出門曬太陽?」 「這倒不至於。」我揉揉眼睛,「一直都睡不好。」 「你失眠症?」 「是吧。自從地震醒來就沒怎麼睡好過了。」 星加坡揚了揚嘴角,沒有說話。 「久等了~」一個聲音從遠到近,來人笑呵呵的來到我們面前,用韓語說了聲你好。「oh香港,很長一陣子沒跟你打交道了。」 「是啊,真的好久不見了。」我也笑了笑,望向他。 我怎麼就忘了這個。 新界的本子已經告訴過我,深圳在國外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一個是星加坡,另一個就是首爾。他熟悉韓國的語言和人民,必然就會跟韓國城市關係好。 只是現在韓流大行其道,我原以為只是單純的友好城市,確實沒想到他們的關係是真正的情同手足的友誼。 而且首爾這個人,我認識他的時間比阿深的年齡還長。當年一起拋頭露面的亞洲四小龍,現在已經到場了三個了。 「春節也剛過,你最近忙嗎?」首爾問我。 「忙死了。全世界不都在等著看我接下來的投資價值嗎。」我嘆了口氣。 「看來我們的狀態都不太好嘛。」首爾也露出了一點疲憊的神色:「阿星是政權更替後一些前所未有的挑戰,我是固化的社會階層和政府貪污,台北更麻煩,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忙。」 星加坡聳肩:「不做些變革,怎麼可能持續社會的活力。我的國民也沒有人願意開歷史的倒車。」 這個話裡有話,真的相當有水平。我內心已經為他鼓起了掌。 「不過我們竟然是來聊賀瑞斯想知道的事情的,就還是放下這些問題吧。」星加坡笑著指指他家別墅,「進去坐著聊?」 「哦天吶。你竟然沒想起他長什麼樣。他那麼可愛!」 「⋯⋯夠了,又不是我不想想起他長什麼樣。」我有種忍無可忍的感覺。 聽著我說我迄今為止知道的東西,他們兩個都喝了點酒,現在的首爾已經有了點醉意,講話也輕浮了一點。 「可惜,我們當時真的把所有照片影像都刪掉了。不過腦子裡還記得。」首爾放下酒杯。「他比你矮一個頭,外表只有十五六歲,確實跟你不像,跟大陸其他城市也不太像,不知道怎麼描述。你說他有淡棕色髮尾,是因為他長期在亞健康狀態,他十幾二十歲的時候髮色應該比你夢裡的還淡,他三十歲後的頭髮已經黑了很多了。而且他發展得太快,身體消耗大,基建幾個指標也不太好,又總是無節制加班,所以一直都一副臉色蒼白的樣子,你可以直接理解成他營養不良。」 「營養不良?他可能是中國城市裡少數的隨時能舉全城財力物力做事的城市了吧?」我提出疑問。 「畢竟是新城,而且他和北京以前跟你一個毛病,缺乏長期規劃,所以後來積攢了一大堆問題阻滯了他的發展。」 「比如說二線關。不知道你在夢裡有沒有注意到,他臉看起來比較圓但整個身體看起來很瘦,是因為二線關分割了他的發展,讓他很長時間都沒能再接著長,所以還在十五六歲的階段。」星加坡接著說。 「前海說後來他拆了。」我說。 「是拆了,經濟特區概念擴大到全市,二線關名存實亡,但他發展太快,有些問題已經非常嚴重了。」首爾說。「我的人民在關內居住,經常跟我說關外的亂象和基礎設施讓人們非常頭痛。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土地的徵收和違建,讓他無地可用,房價泡沫嚴重,但誰讓他潛能無限呢,好歹是沒破滅。」 「⋯⋯跟我有關嗎?」我斗膽問了一句。 兩人對視一眼。 「嗯,據說有。」 這就很尷尬了。我訕訕地想。 怪不得我身邊的這些人看到我尋找阿深的時候表情都這麼微妙,看來我以前確實待他很刻薄啊。 「可以這麼說,如果你不這麼對待他,你就會失去你既得的利益和優勢,所以我們都可以理解。只是一直以來都苦了他。」星加坡看出了我的想法,安慰我。 「當然,中國大陸的心思我們也不要去想。大陸就是個洪水猛獸,成也在他敗也在他。據說他就是為你而生的,所以他無論怎樣都要為你讓步,做好他的紐帶作用。」首爾大大咧咧。 「可是我們應該會走上對立的道路才對。我們的功能比較相似。」我說。 「是啊,反正你是一直把他當成對立面上的人。我每年都會拜訪你們兩個,我要勸你放下成見好好跟他合作,又要去他那給他順毛安慰他你總有一天能跟他好好在一起。」星加坡笑得溫婉。「說實話,在出了這件事之前,我對於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這件事毫無懷疑來著。」 「為什麼?」頭一次聽說星加坡會對某件事篤定,我瞬間精神了。 「長遠利益。」星加坡說。 ⋯⋯喔這樣啊。 我又靠上了椅背,幽幽的說:「我最信不過的就是內地城市,你跟我談長遠利益?我之前只會對他們敬而遠之,現在也是沒甚好感,就算為了利益我也不會真的有跟他們多親近。」 「我們不是在討論個叫深圳的變量嗎?」星加坡笑眯眯。 「能是多大的變量?」我也笑著問他。 「你好歹也是推斷得出來,你是喜愛他的吧?」 「阿星,你別忘了你可能比香港更喜歡他哦,不要失去判斷力。」首爾在一旁煽風點火。 「沒錯,你不要⋯⋯what??」 我足足反應了五秒才把思路拓開。把記憶倒帶到三十秒前,我面前這個人說「我對於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這件事毫無懷疑來著」。 「但我從他沒走之前幾年的觀察來看,他確實讓香港乖乖就範了呀,雖然不是全面就範,有種屈辱戰敗的感覺。」星加坡側頭反駁首爾。 「⋯⋯你喜歡他??」 我前所未有的愣了一陣子,想要說點什麼讓自己穩住腳跟,但一開口還是毫無用處的廢話。 星加坡看到我這個反應,終於笑出了聲。但可能是知道了他喜歡阿深的事實,我在這笑聲裡只聽出了苦澀的味道。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他意猶未盡的拿起高腳杯喝了一口。 「阿深都不在了,不是嗎?」 這或許是一個比我更加心痛的人吧。我想。 我尚會去自我保護,他卻連保護自己的方式都沒有觸發。他不處於這漩渦之中,看的比局內人更加清楚,沒有立場去展現感情波動,傷的也會比局內人深很多。 說起來,為什麼只有我會去忘記他? 我直起身問他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只有我忘記了他?」 「這個問題,你不是該問你自己嗎?」首爾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喜歡他的人很多,⋯⋯比我喜歡他的人也很多,為什麼只有我會忘掉他?」停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該是怎樣的感情說出這句話。 星加坡淡淡的說:「你不是地震了嗎?他也是地震。可能是你們在地震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吧。」 發生了什麼? 沒錯,新界沒說,因為她不一定知道;前海沒說,因為她也不一定知道;但總有人會知道的,如果我們地震的時候在一起,那就會一起被發現。 星加坡看出了我在想什麼,拍拍我肩膀:「不要急。你這陣子一直在上心阿深的事情,先緩緩自己的狀況吧。畢竟你現在要問他們,他們也未必會回答你,你已經跟他們溝通過了。」 我沒什麼好說,只能點點頭。 「你最近不是在重新整頓嗎,跟你的尋找不衝突?」首爾問我。 「衝突。」我實話實說,「我也在抉擇以哪邊為重。前兩天找到了一個線索,所以選擇先過來找你們了。」 「什麼線索?」他倆眼睛一亮。 「一張膠片,沒什麼內容。」我拿出來給他們看。 首爾嘖嘖稱奇:「沒談過戀愛的人就覺得沒什麼內容,恭喜你,你忘的挺多的啊。」 「⋯⋯」 又聊了一點有的沒的,我們都各有工作,所以便邊聊著事情便來到機場,星加坡送我們。 「雖說如此,我們也真是什麼都沒留下啊。」首爾感嘆一句。 「對了,U盤。首爾,U盤有東西想請你翻譯。」我猛地想起,拿出電腦。 「什麼東西?我看看喔。」首爾感興趣的湊過來。 「阿深留下的U盤,有個文檔都是韓文寫的。」我插上U盤打開文檔,他接過電腦看了起來。 「大概寫了什麼?」我問他。 「⋯⋯」 他沈默了。 「是什麼?」星加坡問。首爾沒有回答我們,動起鼠標把東西好好看了一遍,有些地方還用光標選中了一下。 「⋯⋯噗⋯⋯哈哈哈哈。」 首爾對著電腦屏幕笑出了聲。 「是��的傳記嗎?還是——」 「不是,不是。」首爾一邊笑一邊擺著手。沒有笑的很誇張,他卻用手背抹了抹臉。 他把U盤拔出,合上電腦還給我:「好好保存。」 「是什麼?」我不知所以。 「是你。」首爾說。 「⋯⋯我?」 「那個文檔,寫的全都是你。寫的是你的輝煌。」首爾說。 「從他出生那年開始,他對你的所有觀察,他記下的都是你跟其他城市完全不同的地方,那些你的建設,你的社會風氣,你的政治經濟,你的優秀,那篇文檔就是你的表揚冊。 他在最後一段寫了你的困擾,寫了你的頑固不化,但也寫了你的光芒從未退去。他說,你的優勢沒有任何一個城市能夠匹敵,即使受到了致命的牽連,你依然無與倫比。很多環境描寫和人文描寫,純粹是一個普通的視角對你的觀察,從頭到尾沒有一個「我」字。 整篇文章像是一氣呵成的,這篇文檔,連帶這個U盤的內容,應該就是為了給你看的。」 沈默了幾分鐘後,星加坡溫柔的笑了起來。 真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傢伙。 我也笑了起來。 飛機抵達香港時正好太陽初升,背著朝陽,我拿出那張拍立得。 一位少年在天星小輪的甲板上高舉著手機拍攝維港的風景,而當時的我拿起相機,把背對著鏡頭的他和維港框在了一起。
# 我剛到辦公樓門口遠一點的地方就看到前海有點急促的走出大廳,拿出手機,似乎是準備叫車。 「有事?」我打了聲招呼。 「嗯,有事。」她笑了笑,拍了拍瀏海,問我:「港哥找我有急事?」 「沒有,只是準備跟你敘舊。」我說,「我已經找完新加坡和首爾了。」 她驚喜的睜大眼睛:「港哥你這個速度會讓我懷疑你不上班。」 「⋯⋯我還是上班的。」我有點被戳中痛處的感覺,「諸多原因。」 前海笑著比了一個OK的手勢。「嗯,」她正起身子,「我應該知道你過來想跟我聊什麼,不過我今天要去找汕尾聊事,你⋯⋯可以當我司機嗎?」 「?」我有點疑問。 「我是去解決深汕合作的事情。」她提醒我。 「我車在車庫。」我友好的指路。 前海滿心雀躍的���著我走:「港哥你也可以當翻譯欸。」 「你還需要翻譯?」 「看板也好啊,乾脆約汕尾在交流會見好了,刷你的臉拉生意。」 「很欣慰我和上海有相似的用途。」 「前海。」 「嗯?」 「你可能覺得我多疑,我真的感覺汕尾在抗拒和我的接觸。」 前海完成手上放文件的動作,默默的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以前是不是跟他有過節?」我追問。 「你⋯⋯」前海頓了幾秒,「你以前有個外號叫東亞醋王。」 「⋯⋯」我看了一眼有意避開我視線的汕尾。 Are u serious? 我又看回前海。 她無奈的笑了兩聲:「事情是這樣的。你跟他都很倔,你們相互關心的方式也很彆扭。每次他出去外面合作你都會跟他因為雞毛蒜皮的事吵架生他的氣,我覺得你應該是擔心他吧。汕尾呢就是那些無辜的牽連者之一,哥魅力也挺到位,所以你⋯⋯」 「我經常不爽他。」我用自己意想不到的速度接受了自己的負面設定。 「Bingo。而且哥其實在新聞和中央面前打了不少公關牌,但你基本都當真了,所以會很介意他的不專一⋯⋯或者說,你會挑刺,對他處事方式本身就有不滿。」前海接著解釋。 「所以我以前,對他應該很刻薄。」我說著看向她,她微微點頭。 「⋯⋯汕尾是真的有點怕我?還是不待見我?」我還是不太想接受這個事實,畢竟因為私事遷怒別人而留下壞印象實在不該有。 「不待見⋯⋯大部分大陸城市都不待見你吧。但是他不會因為這個而干擾他選擇告不告訴你哥的事情。」前海說的比較繞,拐彎抹角的傳達她的話裡有話。 「那我就放心了。」我拿出手機打開 聊天室,找到汕尾的帳號,毫不猶豫的按下申請。 確實是有點不可思議,汕尾送信給我的第一條訊息是一張照片。 「這是市民中心,是市政府所在地。」他緊接著發。「我猜你夢到了這裡。不是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這是我在相機膠卷裡找到的最後一張照片。」 這不是個貓耳朵嗎,我有點想笑。 「他領導人喜歡養貓?」我問汕尾。 「你以前也說過這句話,他記了很久。」 隔了一會,汕尾又發了一句:「你的不少話,他都記了挺久的。」 我仔細地想了想,有點感慨。 「我找他也找了挺久的了。」我回他。「像是我說,我無法接受失去他?」 「嗯。他一直跟我抱怨你對他說的甜言蜜語份量不夠,蓋不住你對他的刻薄。」 「他不討厭我嗎?」 「哈哈哈哈我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超級討厭,但更加喜歡,抵銷過後還是喜歡的。」 我也無聲的笑了。「內心活動這麼複雜,他不累嗎?」 「特別累。據說在他不同年齡段認識他的人湊在一起,能快速整理出他喜歡你的心路歷程。」我感覺他討論這個話題時相對於其他人來說沒有那麼隔閡:「我就屬於後期他心累的時候遇到的。三十幾歲深汕特區計畫,我跟他開始合作,也正式接觸到了他這個人,感覺他真的被這段感情折騰的心很累。」 「我一直不正視他,不把他當回事,他的熱情消退了?」 「很難講,他那種人,你猜不出這一秒他會想什麼,也摸不準下一秒他會做什麼。」 我停下瀏覽網頁,回覆他:「他很讓人捉摸不透?我看他應該不會讓人因他的性格而覺得他很麻煩。」 「不,他的性格不會讓任何人覺得他麻煩,因為他從不麻煩別人,只麻煩自己。他的很多跟經濟發展無關的法規都對自己很苛刻,像是讓所有外來人辦理居住證,行人闖紅燈,還有上車繫安全帶,他都非常到位,抓到就是罰。你可能沒辦法明白對於這邊的社會來說有多狠,這些法規到現在除了他就沒有內地城市實施過。」那邊看來也放下了手中的事:「多少人贊他就有多少人罵他。」 「罵他什麼?意識太超前純粹添堵?當代內地年輕人不至於沒有現代文明意識吧?」 「罵他大事管都不管,小事天天罰款。」 我沒忍住哈哈笑了幾聲。「大事他也管不了。可是這些法規某些方面來說也能體現他與其他城市的差距,如果全市本身能遵守這些法規的人四成不到,那他也沒有這個底氣要求人們遵守。」 「年輕人比較擅長接受新想法吧。我去深圳的時候總覺得哪都要注意哪都不適應,現在也沒的給我這麼覺得了。」 我若有所思。看來深圳的領導階層未必就是一個多麼敢於無視中央的人,但他們依然還有當代青年的工作態度,所以在底層公務員較集中的機關單位——比如說交警部門——容易坐上有責任感的人,一口氣把事情做到完備,雖然充滿極權色彩,但確實是一個進步。 社會就是這麼矛盾,所有的判定都是相對,有利就有弊,永遠都是步步為營。 我回他:「他的鋒芒畢露讓我很懷疑他的地方權利有多大。」 「只要不跟上級法規衝突就行,還有一些實打實的權力他也拿不到。」 「這個我知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出來,他其實是一個佔有慾比較強的人,而且很強勢。不過大家都看不起他當他是個小孩,他性格也難捉摸,對外不是很明顯。」 「看出來了。很意外他放過了我。」 打完這段字,一段繁雜的思緒開始在腦海中糾纏,我停下了動作,默不作聲。 「怎麼了?」對方問。 我深呼吸,慢慢開始理清自己的思緒。 「我不記得他了。所以我不知道他對於我來說是什麼樣的人,以前的我究竟對他是什麼感情。 「現在我知道,我一定是喜愛他的,但一分是愛,一百分也是愛,我有多愛他,我會怎麼對待他,我只摸到了一個架子,知道得越多我就越愧疚。 「我也知道,我以前待他不好,我從我家僅留的片段看到我從未重視過他,講實話,看了他這麼多資料,我也不覺得跟他合作對我來說有什麼明顯的利益。」 「那是你的規劃到現在已經把他隔開了。」汕尾回我。 「是,是我推開了他,後來拉住了他的手,但也無法把他拽到我身邊了。」我回復:「所以我更想知道我究竟怎麼對他。只是我沒想到他真的這麼重要,我自己都看不懂我自己了。」 「沒想過你會有這樣的一面?」 「沒想過。或許也是我的失誤,我沒能在他誕生時就擺好心態,讓他就這樣離開我身邊。我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帶走了他,是地震,是所謂更新改造,還是他自己早就想走?」 「都有。」 過了一會汕尾接著說:「你可以不用這麼愧疚。你直到失去才意識到他多重要是常情,這樣的你很香港,沒有什麼對不對得起的,何況都過去了,再批判你些什麼也沒意義,你已經把你自己折磨過了。」 我的心情複雜又無奈:「你這個安慰方法也很深圳。」 「我可以這麼跟你說,跟他玩得好的城市,多多少少都受到他特立獨行的影響。他以前就是這樣言之鑿鑿的安慰我的。他太有個性了,他把他活成了他自己的樣子,並且隨著時間增長越發獨樹一幟。有時候你真的不能想像他開會中途休息拿手機放鬼畜。」 最後一句我差點爆笑出聲。 「他都喜歡些什麼歌手?」 「他歐美日韓港台內地的歌都聽,永遠貼近潮流的人,你很難講他喜歡什麼歌手。他就是什麼歌都聽,包括鬼畜。」 「我的意思是,他聽歌有一套自己的品味吧?」 「這個他倒是自己說過,他聽的歌都很⋯⋯浮誇。我是說浮誇那首歌。」 原來他是那樣的心理狀態嗎⋯⋯我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但結合汕尾的話,我又好像什麼都沒瞭解。 「你在迷茫嗎?」汕尾一語即中。 「⋯⋯是。」我回答。 「這麼說很不客氣,但是他已經沒了,那就還原不回來了。你心裡的迷茫總是找不到答案的。」汕尾的語氣讓我懷疑他之前那幾句也沒有要安慰我的意思,「我從前海那裡聽說了,你已經廢了快五個月了。這個旅程或許要走到頭了,你可能要選擇結束了。」 「或許我要選擇了。」 沈默很久,我回答他。 五個月了。 一眨眼就五個月了。 從一開始我想要知道我少了誰的時候,我從未想像過,我會這樣深究到這個人身邊的一切,但卻至始至終都沒能明白他對我的意義。我倒是曾經想過,是不是得到了什麼線索我沈睡的記憶就能被觸發,可惜現在五個月,我除了幻覺什麼都沒找到,只有那兩個夢還在試圖告訴我我的努力不是白費。 當我從震後醒來時好似夏天剛剛落幕,如今最寒冷的日子已經過去,對亞熱帶的城市來說,即將開始的依然是夏天。 這場旅程真的要走到終點了嗎? 當然需要一個結尾,但不是現在。 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忘記他,我想知道地震那天究竟出了什麼事,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準備著離開我,我想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樣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以及我還要面對那個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我,告訴自己我的功與過。 日後,盡量別教今天的淚白流。 「也就是說,我還差一些他小時候的信息?」 「嗯。你可以去找滬、東莞和穗哥。雖然你已經掌握了這麼多信息,但想要說服他們破壞約定告訴你還是有難度的。」汕尾說,「尤其是從他小的時候認識他的人,見識過他從小至大扭曲的心理轉變,自然會站在他那一方。」 「而且要整理他們的話,也相當有難度。」我思索。「我的自我認同又要遭受譴責的風吹雨打了。滬應該是這三個人裏��瞭解阿深又和他有一定距離的那個,但他寧願騙我也不講出來這件事。」 「他們自己在三個月內整理自己的心情都很難了。我整理不了,所以我決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這方面汕尾毫不隱瞞,「我不支持深圳這個決定。我不希望他的付出被一聲不響地丟棄。他自己在一開始就做好了脫身的準備,他連自己都輕視自己的付出,但我希望他離開後有人能夠記住,就算全世界忘記了,你也不該忘記他的,告訴他他的努力都不是白費。」 「喔,等等,」汕尾緊接著發,「你還可以去找一個人,不,兩個人。一個是86年和他建交的休斯頓,一個是14年和他柏拉圖式交往的西雅圖。」 盯著這條短訊沈默了一會,我回復:「如果你這麼說是想讓我找回當年當東亞醋王的感覺,那我確實是找回來了一點。」 我隔著屏幕都感覺得到汕尾在賊笑:「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當年的4月25日是西雅圖的『深圳日』,5月11日是深圳的『西雅圖日』。」 「這個太過分了。」我真誠地表達我的內心想法。 「好多人差點以為他要離開你了。當時你們分居冷戰,他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前海也在逐步走上軌道,大家都以為他對你的感情已經消失殆盡了。」 「然而沒有。」 「當然沒有。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深港通開通後你特別主動,你們可膩歪了。」 「wow,interesting。」我給過去的自己起哄。 「你是準備給過去的自己收尾嗎?」汕尾問。 「嗯。我的過去是一本太過沈重的書,每次我想翻開它跟過去和解,都會因為太累而無法讀下去。」 但現在我身旁有人陪著。雖然他已經陪我走到了他能走的盡頭,但他依然還在我身邊。 我曾經無數次的想要回溯我自己、和自己對話,但都失敗了,但現在我需要再回溯一次,而這次,我希望能從他開始。 「對了,那張照片。」 「我沒有夢到這裡。」我回他。「但我會在夢裡找找。」 我發了一個簡略的信息給休斯頓,表達了我的意願,訊問他是否願意找個時間空出來讓我登門拜訪。他很快回復了我,告訴我市博物館的友好城市專區裡還有深圳的資料,同時表達了無法與我相見的遺憾,因為他正處於忙的抽不開身的狀態。但為了彌補這個損失,他把手中所有跟深圳有關的檔案都發給了我。 不管怎麼說,我都非常感激他。作為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關係,他能這樣幫我這個「朋友的朋友」,還主動給予了我一部份市政府的工作資料,我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 鬼使神差的,西雅圖主動聯絡了我,表示願意告訴我關於深圳的事情。至於地點他表示隨意,只是我需要提前告訴他時間。 「深圳告訴我,我可以跟你說說什麼了。」在email中,西雅圖這麼說。 我一時無言,只能不停的表示感謝。 「對了,希望你可以帶一瓶維他檸檬茶過來,我慕名已久。我很樂意帶你去嚐嚐西雅圖式的咖啡。」西雅圖認真的回覆我。 我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個笨蛋耍的花招。 兩天後我拿著簽證飛往西雅圖等待轉機,坐在候機廳裏心事重重的敲著筆電,有個人自然的走到我面前hi了一聲。 「久仰大名。」西雅圖笑咪咪的說。「雖然這麼說比較輕浮,請問您有帶檸檬茶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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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日記,各年龄層,也是一個拼圖。日記依年歲作個拼圖。20230421W5
網路資料:
一年的日記(三百多個小學生的集體創作)_國語日報出版部197104出版
愛的教育小四日記(9歲至10歲)
《安妮的日記》由安妮·法蘭克所寫,此書發行版的內容摘錄自安妮在納粹佔領荷蘭的時期所寫的日記內容,並於戰後由她倖存的父親加以整理出版。 其首次發行時的版本名為《密室:1942年6月12日至1944年8月1日的日記》,並在1947年於阿姆斯特丹發行。 維基百科
初版發行日期: 1947 年 6 月 25 日
作者: 安妮·法蘭克
原著語言: 荷語
類型: 傳記, 自傳, 個人敘事, 猶太文學
主題: 第二次世界大戰,納粹佔領荷蘭
出版地: 荷蘭專員轄區阿姆斯特丹
出版機構: 荷蘭互通出版社(Contact Publishing)
1 3歲開始。
少女日記(六月)(高中,大學)。15歲開始。
曾國藩日記
《道光二十年六月初七日》西元1840年至1972年。29歲開始
《胡適日記》是胡適自1910年開始記日記,直到1962年去世之前,前後逾50年,總字數達400萬餘言。19歲開始。
蘇雪林日記選(1948-1996)
蘇雪林作品集‧日記卷列印。 類別:作品撰寫者:朱嘉雯。散文集。蘇雪林著。臺南國立成功大學中國文學系蘇雪林作品集編輯小組主編,1999年成大出版組出版。本書共15冊,收錄自1948年至1996年間,歷經戰火、搬家、白蟻蠹蝕而幸存下來的珍貴資料。40歲開始。
朱自清日記(上)(1937-1941)
朱自清日記(下)(1942-1946)
本書是作者朱自清在西南聯大任教時的記載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日記語言幹練,是具有教育史參考意義的回憶作品集。「简介」本书收作者从1924年7月到1948年8月所写的日记。记叙简略,一般是记下了书信、人际往来,自己做了什么事,读了什么书,间或也有感想。文字极平淡。在日记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平凡的朱先生,是一个普通人。26歲開始。
《灌園先生日記》是台灣民主運動的先驅林獻堂先生所留下來的珍貴史料,日記始於一九二七年,止於一九五五年,前後二十九年,其中一九二八、一九三六年缺,故全套日記共有二十七冊。46歲開始。
徐志摩日記八種:《府中日記》(1911)、《留美日記》(1919)、《西湖記》(1923)、《愛眉小札》(1925)、《戀中日記》(1926)、《眉軒瑣語》(1926—1928)、《翡冷翠日記》及《日記殘葉》,是目前最為完備的徐志摩日記整理本。14歲。
《翁同龢日記》日記始記於咸豐八年(1858年),止於翁同龢逝世的光緒三十年(1904年)。
李慈銘日記共包括《甲寅日記》、《越縵堂日記乙集-壬集》、《孟學齋日記》、《受禮廬日記》、《祥琴室日記》、《息荼庵日記》、《桃花聖解庵日記》、《荀學齋日記》、《苟學齋日記後集》九部分。
蔣中正日記,是蔣中正自1915年至1972年7月21日手部肌肉萎縮症不能執筆為止之私人日記,共57年,是中國歷史上現存最完整、資料量最巨的領導人日記。其中1915年、1916年及1917年之日記,於1918年底福建永泰縣遭北軍襲擊逃難時失落,1915年日記僅存13天。 維基百科
28歲開始。
緣督廬日記(葉昌熾)
內容提要1870年起~
本書是自同治庚午九年閏十月十三日起,至民國六年九月十五日止,前後四十八年,內容豐富,其數十年間學術興衰,政治得失,風俗變遷,無不包括,兼具史料學術價值和書法珍賞價值。21歲開始。
曾國藩,原名子城,字伯涵,號滌生,湖南湘鄉人。生於清朝長沙府白楊坪,譜名傳豫,宗聖曾子七十世孫,晚清時期的重臣、名臣和功臣,湘軍創始人和領袖,也是中國近代重要政治家、軍事家、理學家、書法家、思想家、文學家、詩人、外交家、實業家、改革家、儒生,與胡林翼並稱曾胡,與晚清另一重臣李鴻章有師徒關係。 維基百科
出生資訊: 1811 年 11 月 26 日,中國湘潭市湘鄉市
逝世: 1872 年 3 月 12 日,南京城
子女: 曾紀澤, 曾紀芬, 曾紀鴻
兄弟姊妹: 曾國荃
(外) 孫子/女: 聶其杰, 曾廣珊, 曾廣鈞, 聶其純, 聶其璞
安葬地點: 中國長沙市曾國藩墓
胡適,原名嗣穈,讀書時曾取名洪騂,又改為適、適之。一生用過筆名有:希彊、自勝生、鐵兒、冬心、臧暉之主人、臧暉等。生於江蘇省松江府川沙縣,祖籍安徽省徽州府績溪縣上莊鎮。曾任國立北京大學校長、中央研究院院長、中國駐美大使、南開大學校董會董事等職。 維基百科
出生資訊: 1891 年 12 月 17 日,松江府
逝世: 1962 年 2 月 24 日,台北南港區
著作: 差不多先生傳, 嘗試集, 文學改良芻議, 胡適日記, 中國哲學史大綱, 胡適文選, 白話文學史, 人生有何意義, …
配偶: 江冬秀 (結婚於 1917 年)
身高: 168 公分
父母: 胡傳, 馮順弟
啟發者: 約翰·杜威, 劉師培, 明魯鎮
蘇雪林,本名蘇小梅,1919年秋天,將「小」字省去,改名蘇梅;字雪林,以字行,筆名瑞奴、瑞廬、小妹、綠漪、靈芬、老梅等,生於浙江瑞安,祖籍安徽太平,現代作家、學者。其妹蘇愛蘭是畫家方幹民的妻子。 維基百科
出生資訊: 1897 年 2 月 24 日,中國溫州市瑞安市
逝世: 1999 年 4 月 21 日,台南市
著作: 綠天, 蘇雪林散文選集, 天問正簡, 楚騷新詁, 歸途, 蘇雪林自傳, 蘇雪林日記選 (1948-1996), …
學歷: 北京女子師範大學, 武漢大學, 安慶市第二中學
朱自清,原名自華,字佩弦,號實秋。生於江蘇省海州直隸州,籍貫浙江紹興,文學家,以官話白話文的散文和新詩著稱,尤以散文〈背影〉、〈荷塘月色〉著名。清華大學中國文學系系主任。 維基百科
出生資訊: 1898 年 11 月 22 日,中國連雲港市東海縣
逝世: 1948 年 8 月 12 日,中國北京
父母: 朱鴻鈞, 周綺桐
子女: 朱邁先
配偶: 陳竹隱 (結婚於 1932 年–1948 年), 武鐘謙 (結婚於 1916 年–1929 年)
學歷: 北京大學
林獻堂
林朝琛,字獻堂,號灌園,臺灣霧峰林家出身的政治運動者、作家及政治人物等。他是臺灣日治時期最具代表性的臺灣議會民主運動者,也是霧峰林家在當時的主要領導者,以及霧峰林家所在地區社會的領導人之一。 他曾在新民會、臺灣文化協會、臺灣民眾黨、臺灣地方自治聯盟等社會政治運動組織中扮演重要角色,也長年致力於臺灣地方自治之推行。 維基百科
出生資訊: 1881 年 10 月 22 日,彰化縣
逝世: 1956 年 9 月 8 日,日本東京都東京久我山
子女: 林攀龍, 林猶龍, 林關關, 林雲龍
創立的機構: 臺灣文化協會, 臺中市立臺中第一高級中等學校
父母: 林文欽
著作: 灌園先生日記(三)一九三○年, 灌園先生日記: 1941, 灌園先生日記: 1940, 灌園先生日記: 1944, …
職業: 政治運動者、作家
徐志摩,原名章垿,字槱森,小字又申,後改名志摩,筆名南湖、雲中鶴等,浙江海寧人,中國著名的新月派現代詩人,散文家,亦是著名武俠小說作家金庸的表兄。徐志摩出生於富裕家庭,並曾留學英國。一生追求「愛」、「自由」與「美」,這為他帶來了不少創作靈感,亦斷送了他的一生。徐志摩倡導新詩格律,對中國新詩的發展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維基百科
出生資訊: 1897 年 1 月 15 日,海寧州
逝世: 1931 年 11 月 19 日,中國濟南市
配偶: 陸小曼 (結婚於 1926 年–1931 年), 張幼儀 (結婚於 1915 年–1922 年)
子女: 徐積鍇, 徐德生
父母: 錢慕英, Xu Shenru
畢業時間: 1916 年, 1917 年
翁同龢,字叔平,號松禪,晚號瓶庵居士、人稱翁帝師、翁師傅,江蘇常熟人,清末大臣、書法家、狀元。官至戶部、工部尚書、軍機大臣兼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大臣。是同治帝和光緒帝的兩代帝師。 維基百科
出生資訊: 1830 年 5 月 19 日,中國蘇州市常熟市
逝世: 1904 年,中國蘇州市常熟市
安葬地點: 中國唐山市清東陵
學歷: 國子監
父母: 許氏
藝術作品: Mountain Villa in a Green Expanse, The Monastery of Three Peaks Assembling Grace, …
安內莉斯·瑪麗·「安妮」·法蘭克,生於德國的荷蘭猶太人的日記作者,第二次世界大戰納粹大屠殺中最著名的受害者之一,得年15歲。 維基百科
出生資訊: 1929 年 6 月 12 日,德國美因河畔法蘭克福
逝世: 1945 年,德國貝爾根-貝爾森集中營
父母: 奧托·法蘭克, 埃迪特·弗蘭克
安葬地點: 德國貝爾根-貝爾森集中營
兄弟姊妹: 瑪戈·弗蘭克
蔣中正,字介石,譜名周泰,學名志清。浙江奉化人,中國政治人物、軍事家。歷任黃埔軍校校長、國民革命軍總司令、國民政府主席、行政院長、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到臺灣後復職重任總統,此後一再連任四屆,並連續當選中國國民黨總裁。 1887年生於浙江奉化,1908年加入中國同盟會,1911年參加辛亥革命。 維基百科
出生資訊: 1887 年 10 月 31 日,中國寧波市溪口鎮
逝世: 1975 年 4 月 5 日,台北士林官邸
配偶: 宋美齡 (結婚於 1927 年–1975 年), 陳潔如 (結婚於 1921 年–1927 年), 姚冶誠 (結婚於 1911 年–1927 年), …
身高: 169 公分
(外) 孫子/女: 蔣孝嚴, 蔣孝勇, 章孝慈, 蔣孝章, 蔣孝剛, 蔣孝文, 蔣孝武
安葬: 1975 年 4 月 16 日, 先總統 蔣公陵寢
政黨: 中國國民黨
葉昌熾,字頌魯,號緣督、緣督廬主人,又號鞠裳,長洲人,中國近代學者、藏書家,晚清翰林。 維基百科
出生資訊: 1849 年
逝世: 1917 年
著作: 語石, 葉昌熾集, 語石校注, 中國石刻書道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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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杏林一奇葩:龍砂醫學說概下篇2
曹家达(1868~1937年),字颖甫,与柳宝诒同为龙砂地区周庄镇人。其父曹秉生“深通中医,家人患疾,从不延医,自家处方服药,无不霍然病痊。”曹氏从小受家庭熏陶,对当地龙砂医家的学术和临床故事耳濡目染,留下深刻印象。
曹氏在学术上专宗仲景之学,善用经方;所著《伤寒发微》、《金匮发微》,推崇张志聪、黄元御之说,而张、黄两氏,皆以重《内经》、重运气而讲气化。从曹氏与龙砂医学的种种渊源,就不难理解曹氏这一学术特色形成的来由了。
曹家达曾长期在丁甘仁创办的上海中医专门学校任教,并曾担任过教务长,教过的学生有秦伯未、章次公、陈存仁、严苍山、许半龙、程门雪、王一仁、张赞臣、王慎轩、丁济华、黄文东等,后均成为中医名家。
薛文元(1867~1937年),名蕃,柳宝诒嫡传弟子,医名望重于上海,是上海市国医公会和全国医药团体总联合会的发起创办人之—。1931年冬,上海中国医学院创办未久,濒临倒闭,薛文元受上海国医公会委派出任院长,使中国医学院出现空前的安定和兴旺,办学规模和社会地位、师资力量等都超过当时国内其它中医学校,因而被誉为“国医高学府”。
薛文元的入室弟子盛心如也长期在中国医学院任教,并担任过事务主任、训育主任等职。在薛文元、郭柏良任院长期间德國黑螞蟻生精片 德國黑螞蟻官網 德國黑螞蟻副作用 德國黑螞蟻生精片真假 ,中国医学院培养的学生成为医家的有朱良春、颜德馨、梁乃津、何志雄、陆芷青、董漱六等。
柳宝诒的再传弟子章巨膺,一生从事中医教育事业,桃李满天下。主要弟子有何任、王玉润、钱伯文、凌耀星等。
章氏认为《伤寒论》是对《内经》理论的运用和发展,强调要在学好《内经》理论的基础上学习《伤寒》;在伤寒与温病的关系方面,章巨膺曾说:“在卅年前,我也片面地崇奉仲景,不同意叶、吴。”“崇奉仲景,不同意叶、吴”,恰是柳宝诒的观点,反映了章氏早期对柳宝诒学术思想的传承。尽管章氏后来对叶、吴的看法有所改变,但章氏仍强调温病属于伤寒的一部分,故章氏多据《内经》阐释《伤寒》,从《伤寒》而论温病;又曾发表《宋以来医学流派和五运六气之关系》一文,从五运六气的角度分析了中医各家学说形成的原因。章氏重视《内经》、《伤寒》和五运六气,不离龙砂医学本色。
上海中医专门学校、中国医学院和新中国医学院是解放前上海办学时间长,影响大的三家中医学校,那时《柳选四家医案》在上海中医界流传极广,几乎人手一册,这与曹颖甫、薛文元和章巨膺分别主持三校教务时的推介有一定关系。
承淡安(1899~1957年),龙砂华士镇人,我国近现代的针灸学家、中医教育家,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承氏为龙砂世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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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淡安少从父学,后从同邑名医瞿简庄习内科,通内、外、儿各科,尤以针灸见长。承淡安为推广针灸事业,1928年始在苏州、无锡等地开办针灸教育研究机构,广收学员,抗战期间到四川仍坚持办学,20年间培养学生逾万,遍布海内外。弟子赵尔康、邱茂良、谢锡亮、陆善仲、孔昭遐、留章杰等均为针灸名家。1954年出任江苏省中医进修学校(南京中医药大学前身)校长,该校师资班为全国各中医院校输送了大批优秀师资,被誉为中医界的“黄埔军校”,单被选派去北京的就有董建华、程莘农、王玉川、王绵之、颜正华、印会河、程士德、刘弼臣、杨甲三等,为北京中医学院的创办和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国医大师周仲瑛、张灿玾、班秀文等也都毕业于该校办的师资班。承氏著作颇丰,主要有《中国针灸学》、《铜人经穴图考》、《子午流注针法》、《针灸菁华》、《伤寒论新注》等。承氏重视子午流注,与龙砂医家重视五运六气的传统一以贯之。
曹颖甫、薛文元、承淡安、郭柏良、章巨膺五位中医教育家对近现代中医教育的贡献巨大,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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