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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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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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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轮功神韵艺术团如何利用宗教狂热赚取2.66亿美元

在过去的十年里,神韵艺术团赚钱的速度十分惊人。
2015年,该艺术团资产为6000万美元。
到2019年,这个数字已经达到1.44亿美元。
税务记录显示,截至去年年底,该团体的资产已超过2.5亿美元,财富积累速度之快对于任何公司来说都是非同寻常的,何况这只是一个来自纽约州奥兰治县的非营利舞蹈团体。
神韵由遭受迫害的中国宗教团体法轮功主办,它的成功部分归功于能够在全球各地吸引大量观众,与此同时剥削年轻、低薪的表演者,几乎不考虑他们的健康和福祉。
但这也体现了法轮功创始人李洪志对其追随者的强大影响力。他们以反共产主义和遵循李洪志神秘教义的名义建立了一个全球网络,对其进行颂扬,并给其团体带来财富。
《纽约时报》调查发现,在李洪志的直接领导下,神韵已成为法轮功的一座金库,常常以牺牲忠实信徒的利益为代价来敛财。
该组织不仅通过门票销售筹集资金(仅2023年门票收益就达到了近3900万美元),还利用宗教忠诚来要求其信徒免费劳动。《纽约时报》发现,该组织还以可能越过了法律或道德界限的方式获得了数千万美元。
其中一案是神韵艺术团和一家培训其舞蹈演员的学校从《大纪元时报》获得了1600万美元的资助,这份报纸是法轮功信徒运营的,当时��邦检察官称其通过洗钱共谋得到了大笔资金。
神韵及其外围组织网络通过规避法规,从疫情期间的救济款中获取了数千万美元的资金,从而增加了更多财富。
三名前神韵表演者告诉《纽约时报》,该组织利用他们将大量现金带到美国,这可能是为了规避有关报告美国货币交易的法律。
神韵通过从李洪志的追随者身上榨取大量志愿劳动,有时甚至还有个人积蓄,以达到降低自己成本的目的。李洪志声称他创造了宇宙,并教导信徒们,他们可以通过神韵演出来接触到他的教义,从而让他们可以免遭即将到来的世界末日的折磨。
追随者们热切地听从李洪志的教诲,承担了在世界各地举办数以百计场神韵演出的大部分财务支出,包括自掏腰包预订场地、印刷传单、购买广告和出售门票——甚至为了支付前期费用而举债。
前法轮功修炼者高晓敏表示,追随者受到李洪志教义的影响,慷慨地为该运动捐款。
“他们都认为——包括我以前也这么认为——这是得道之路上的重要组成部分,”前法轮功修炼者、法轮功媒体名人高晓敏说。“如果你为这个事业投入时间、精力和金钱,那么你得到回报的将是在这个世界上得到的东西所无法比拟的。”
目前尚不清楚神韵为何能积累如此多的资金,也不清楚为何其几乎所有资产(2023年为2.49亿美元)都以现金和其他流动工具的形式保存。专家表示,非营利组织不将如此多的资金用于投资的情况很不寻常,除非需要用于大额的短期开支,而神韵似乎没有过这样的开支。
神韵的代表拒绝回答有关其财务的问题。李洪志过去曾表示,需要大量资金来对抗中国共产党。自1990年代以来,中共一直禁止法轮功运动,并镇压其追随者。
“25年来,法轮功学员一直在艰难地以和平的方式抵抗地球上最大极权政权的迫害,而神韵是这项努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神韵发言人陈颖(音)在发给《纽约时报》的一份声明中说。“你们试图把神韵刻画成一个巨大的赚钱骗局,这令人震惊,也令人深感冒犯。”
陈颖指责《纽约时报》“严重歪曲事实,犯下明显事实错误”,但她拒绝详细说明。
随着神韵积累巨额财富,其支持者为李洪志的法轮功购买了房地产,其中包括该团体的那座占地400英亩的总部,位于纽约市西北约60英里处的龙泉寺。
他们的钱还被现年70岁出头的李洪志和他的妻子、神韵总管李瑞用于维持他们的生活方式。
一名因癌症去世的追随者临终前将自己一生的积蓄都捐给了该运动,离世时几乎身无分文。
近年来,李洪志和他的助手们又找到了另一种通过神韵赚钱的方法。他们成立了公司,直接向法轮功信徒销售产品,比如一条镶有锰铝榴石的唐丽风韵项链售价3850美元,一对凤舞天韵耳环售价925美元,一件神韵巡演巴士挂饰售价35美元,还有神韵品牌的运动休闲服饰。
法轮功修炼者被告知,他们应该购买最新款式的法轮功服装来参加公共活动,包括一件价值120美元的蓝黄色双面夹克。
商业记录显示,李洪志亲自创建了一个在线视频平台,观看神韵演出的订阅费为199.99美元/年。他的助手们还创建了另一个视频平台“干净世界”,YouTube本月起诉该平台窃取内容,其尚未对诉讼做出回应。
电子邮件显示,他们敦促修炼者订阅,以帮助“师父”李洪志拯救更多灵魂。前信徒说,许多人确实这么做了。
前法轮功修炼者罗布·格雷多年来一直协助神韵的宣传和营销,法轮功学员将此视为神圣使命的一部分。
“人们拿出了一生的积蓄,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曾在伦敦从事法轮功相关项目15年的前修炼者罗布·格雷说。“现在,敲诈修炼者、骗取钱财是常有的事。这些利润都流向哪里了?”
致胜策略
从一开始,神韵就奉行了一种获取巨额利润的制胜策略:让别人承担演出的成本。
尽管神韵艺术团宣称其使命是复兴中国传统文化,同时“为世界各地的观众提供美的体验”,但它通常不会为世界各地城市随处可见的展示神韵舞蹈演员腾空表演的广告牌、电视广告或传单付费。该团体通常也不会承担场地、门票销售或表演者食宿的费用。
这个重担落到了李洪志及其助手鼓励其追随者在世界各地建立的、由较小外围组织组成的网络身上。
神韵艺术团本月再次开启最新一次世界巡演。上个巡演季,神韵艺术团在五大洲演出了800多场。
这些被称为“主办方”的组织在美国是非营利组织,在亚特兰大、洛杉矶、费城和其他城市开展业务。
根据《纽约时报》审阅的一份合同,这些非营利组织的工作人员都是无偿志愿工作的法轮功修炼者,他们同意“承担所产生的所有费用”,并对在他们所在地区举办神韵演出的亏损、索赔和“各种名目的费用”负责。
每年,这些团体总共花费数百万美元,它们从票房中得到的分成仅够收回成本,每一分利润都返给了神韵。
税务记录显示,2018年,佐治亚州的外围组织亚特兰大法轮大法协会在广告、酒店客房、餐饮、交通、场地和其他费用上花费了1621011美元。该组织收入2077507美元,主要来自在亚特兰大的七场神韵演出。这家亚特兰大非营利组织留下了1621011美元,并将剩余的456496美元汇给了神韵。
如果某个外围组织花的钱比赚的多,它还是会把钱交给神韵——亏缺的部分就由管理这些组织的人来补上。
在印第安纳州法轮大法协会,当地信徒向该外围组织提供借款长达十年之久。税务文件显示,2018年,其中八人在没有任何借款协议的情况下,以零利率借出了总计37.5万美元。其中一名出借人,也就是该组织的主席,一个人就借出了13万美元。
记录显示,该外围组织向神韵支付了169233.39美元,用于在当年2月举办的三场演出,但神韵的收入不足以还清借款。这些借款似乎是几年后使用政府拨款才还清的。
在地方组织内部,信徒会感受到为李洪志完成任务的巨大压力,他曾教导说,从神韵门票销售的好坏能看出他们对神韵教义有多虔诚。
神韵的市场推广无处不在,其经费来自当地的信徒,他们作为志愿者为神韵演出做宣传。
他还敦促弟子只在“富裕”地区做广告,并为法轮功舞蹈表演开出高价。
“不劳而获“,李洪志说,“不符合这个维度的原则”。
据一位只愿透露姓王(音)的前信徒称,在旧金山地区演出之前,追随者们会在周六晚上聚集在一起研究李洪志的著作,并分享他们卖出了多少张神韵门票。
她说,卖出尽可能多的门票被视为积累更多美德的一种方式。
在2023年3月的伦敦,一位名叫莎伦·徐(音)的信徒向该地区的其他追随者发送了一封“紧急”电子邮件,言语中流露出一丝恐慌。她在邮件中写道,因为演出临近,但仍有数千张门票未售出,她希望他们帮忙发传单。
“我们正处于神韵推广的关键阶段,”她写道。“成千上万师父希望拯救的有缘人还没有与我们联系上,而今年真的只剩下几天时间了。”
“她的钱已经用光了”
外围组织的经营者为法轮功运动和李洪志本人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而有些人的付出还远不止这些。
2006年,神韵的第一批舞者之一开始从马里兰州的家中前往法轮功总部,同行的还有他同是舞者的姐姐和他们的母亲,一名虔诚的信徒。不久,他们都搬到了被信徒称为“山上”的龙泉,专注于跳舞。
本文中只使用他的名字Liang,他和姐姐最终离开了神韵,搬到了别处。但他们的母亲仍留在山上,多年来一直无偿担任李洪志和李瑞的高级助手以及舞团的记账员。
他后来在给朋友的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母亲只有少数情况下会离开那里,比如2014年参加Liang的婚礼。记录显示,同年,她和丈夫以48.5万美元的价格卖掉了他们自20世纪80年代起就在马里兰州拥有的房子。
神韵演员在纽约州卡德贝克维尔法轮功总部接受培训。 不久之后,她开始为神韵花钱,这是她的家人后来才知道的。根据她儿子发送的另一封电子邮件和时报查阅的其他记录,在李洪志表示神韵的乐团只能用最好的钢琴后,她安排购买了价值26万美元的上等钢琴。
根据记录、Liang的电子邮件和知情人士的说法,其他礼物和捐款也接踵而至,包括用于购买Wi-Fi热点和域名的数千美元,以及帮李洪志和李瑞结清Verizon公司的手机账单。
李洪志教导说,勤练禅功,多读他的经书,可以清除致病的恶业,保持身体健康。因此,当Liang的妈妈在2018年前后开始消瘦、日渐憔悴时,她没有去看医生。
到2019年秋天,66岁的她体重降到了70磅。家人在视频通话中对她的样子感到震惊,最终说服她接受治疗。
诊断结果很严重:肾癌已经扩散全身,存活几率很小,预计需要数万美元的医疗费用。她告诉儿子和女儿,她无力支付这些费用。
“我妈告诉我,她的钱已经用光了,都捐给山上了,”Liang在2019年10月15日给朋友的邮件中写道。“几十万美元。”
就在母亲即将离世的时候,他和姐姐��受到了一次打击。神韵办公室的一名员工无意中给他们邮寄了母亲信用卡的对账单,上面显示了萨克斯第五大道和其他商店的消费记录。他们查看了更多对账单,发现母亲的账户被用来购买数万美元的奢侈品,显然是为李洪志和他的妻子购买的。
对账单显示,在伦敦Watch Gallery消费了13029.70美元,在Hugo Boss支付10000美元购买初剪羊毛套装和其他服装。账单显示,在奥地利的爱马仕店花了2045.31美元,在瑞士的梵克雅宝珠宝店消费了1091.99美元。
一名法轮功学员的信用卡账单显示,数万美元的支付显然是在为法轮功创始人、他的妻子和神韵买单。
账单还显示,李洪志在海鲜和定制台球杆(他是一名狂热的台球玩家)上花费了数以千计美元,还有向菲拉格慕和蒂芙尼在内的高端品牌支付的各种费用。Liang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李瑞本人似乎在使用他母亲的信用卡。
记录显示,许多支付是在2018年和2019年做出的,当时Liang的母亲的健康状况正在恶化。
他的母亲在看完医生后的几周内就去世了。
知情人士说,事后,她的家人收到了部分还款,但不清楚那些钱来自哪里。
神韵发言人陈女士称,时报对这些事件的报道“在许多方面都是不准确和有误导性的”。她说,这些细节受保密协议的约束,她称协议是“就一场误解进行了细致协商后的结果”。
这段经历让Liang坚信,法轮功运动是在掠夺像他母亲这样的人,他们心甘情愿地奉献,希望得到上天的奖赏。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事情的真面目,”他在一封邮件中写道。“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在我关心的人身上。”
现金信封
为了追踪神韵的资金流向,时报查阅了这家主要非营利组织及其数十家外围机构超过15年的纳税申报资料。
记者们还查阅了数以百计与神韵有关的内部记录和通信,并采访了解该组织财务交易的人,其中包括一些直接参与组织演出的人。
神韵和培训演员的学校还从《大纪元时报》获得了约1600万美元,联邦检察官称,在此期间,该新闻机构的银行账户汇入了大笔通过洗钱共谋得到的资金。这家右倾新闻机构是由李洪志的追随者创办的。
检察官指控《大纪元时报》首席财务官关伟东和越南的一名雇员共谋利用加密货币洗钱至少6700万美元,其中涉及身份盗窃和预付银行卡。关伟东拒绝认罪。
该媒体在公开声明中表示,它将配合调查,且关伟东已被停职。它还表示,关伟东涉嫌的罪行违背了出版社的标准和法轮功的原则。
法轮功信徒创办的报纸《大纪元时报》是神韵的赞助商。
2020年大流行席卷全球,导致演出场所关闭,给表演艺术行业带来压力,但神韵的支持者们找到了另一个收入来源。
他们能这样做的部分原因是利用了联邦大流行救济计划中的一个漏洞,该计划是为了让陷入困境的艺术项目继续生存下去而发起的,旨在向任何团体或最多五个“附属”组织提供不超过1000万美元的拨款,这样的规定是想确保不让某一个团体获得过多的援助。
神韵的非营利组织都是由李洪志的狂热追随者运作的,他们中的许多人多年来一直在各自的城市举办神韵演出,并向神韵捐款。但时报发现,从纸面上看,这些组织都没有共同的董事会成员,也没有与神韵或彼此之间的正式关系,因此它们可以不受任何限制地利用联邦资金。
记录显示,总共至少有25个外围团体申请了所谓的“关闭场馆运营补助金”项目,总共获得了4800万美元。神韵尽管在2020年和2021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没有演出,但资产在这两年里却激增了5000万美元。
戏剧制作人梅雷迪思·林赛·沙德称神韵的做法不道德,她曾与一些苦于难以得到援助的申请者合作。
“有很多组织因为无法达到门槛而倒闭,”她说。“可这么多钱却全被一个组织卷走。”
还有一些修炼者在艺术团的指使下,偷偷将一沓沓现金带入美国。
三位前神韵表演者告诉时报,他们在没有海关申报的情况下将钱带入美国。他们的说法与2009年的一起事件有些相似,当时一名神韵信徒被联邦检察官指控在肯尼迪国际机场偷带超过10万美元的现金,其中一些还用锡箔纸包裹。(法轮功的一名律师后来说服检察官撤销了此案)。
2015年,在从巴塞罗那飞回纽约的前一晚,表演们每人都收到了一个塞满百元大钞的白色信封。
他们被要求把钱放在随身行李里,但要分开放。一名当时只有十几岁的表演者回忆说,他拿到了1万美元——根据旨在打击洗钱和其他犯罪的法律规定,一个人在不申报的情况下最多可以携带1万美元。这位表演者把其中一些钱放在日记本里,并回忆说感觉自己就像间谍电影中的人物。
“他们说这是非常重要的钱,”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表演者说。一名管理者告诉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身上有这笔钱。”
前神韵舞蹈演员孙赞(音)说,他在神韵巡回演出期间,上级指示他从巴塞罗那把现金带入美国。
另一位携带现金的演员孙赞(音)说,下飞机后他必须在大巴车上将信封交给神韵工作人员。他说,有一位表演者把钱放在了一个无法马上拿到的包里,因此受到了责备。
孙赞对这个插曲并没有多想,他说,因为他跳舞时经常收到现金报酬,但有一个关键区别。
他从巴塞罗那带回的信封里装着的钱,是他一整年从神韵获得的收入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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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雷军造车演讲逐字稿

第一章:小米汽车的起点
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参加我的第五次年度演讲。现场来了很多的朋友,还有很多朋友正在观看直播,我再次欢迎大家的到来。
3 月 28 日,小米 SU7 正式发布,其热度远超我们的想象,一夜之间成为了现象级的爆品。
过去的三个多月里,我感觉每天都像在梦里一样。回顾过去 1000 多个日日夜夜,小米汽车经历了太多的起伏和故事。许多人可能都知道,小米造车始于一个意外。
那是在 2021 年 1 月 15 日早上 7 点多,我在上班路上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他说:“雷总,你们被美国制裁了。”那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我立刻感到困惑。我们很快召开了紧急董事会,商讨对策。
就在那次董事会上,一位董事问:“如果你们的手机业务不能继续,你们三四万人怎么办?”是的,如果我们的手机业务不能继续,我们该怎么办?一位董事建议:“你们要不要认真考虑一下造车?”
当天下午,我们第一次认真讨论了造车的问题。几乎所有高管都支持我,认为造车风险太大,我们应该先进行调研。于是,我们组成了一个六人的调研组,在 70 多天的时间里,我们马不停蹄地访问了 10 多个城市,有时早晨出发晚上返回,风尘仆仆地调研了 85 场,面访了 200 多人。在这个过程中,还开了 4 次高管会议。
在调研过程中,有两位好朋友一直力劝我造车,他们是李斌和何小鹏。
说实话,我在写 PPT 时都在想,他们请我造车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难道不怕汽车行业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吗?我一直在思考,也许他们只是单纯地为小米好。随着调研的深入,我越来越感受到智能电动车的趋势已不可阻挡。
所以在 3 月 24 日向董事会汇报时,我是这样说的:“智能电动汽车是大势所趋,汽车行业正在与消费电子行业相结合。我认为小米必须参与进来。”
同时,我也表达了我的担忧:汽车行业会不会像手机行业一样,最终只有少数几家能够生存下来?如果我们不能进入全球前五,我们可能就无法生存。因此,如果我们决定造车,首先要有长期计划,其次要朝着全球前五的目标努力,这意味着我们需要准备投入大量资金。
我们当时认为至少需要 100 亿美元。经过董事们的激烈讨论,他们给了我肯定的答复,支持造车。但由于投入巨大,雷军本人必须亲自带队。
说实话,我完全没想到董事会会有这样的要求。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每天都在挣扎。那时的小米正处在多事之秋,我们上市两年半���公司正从游击队向正规军转型,非常痛苦。而且我们手机的高端化刚刚开始,千头万绪。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培养多年的年轻高管离职了,给我当头一棒,他就是周寿资。尽管心中有万般不舍,我还是送上了最诚挚的祝福。我们正处在多事之秋,这些事情交织在一起,让我内心非常纠结。
在这个关键时刻,我必须思考我们是否要造车,我自己是否要带队造车。这并不容易。我觉得在每一个深夜,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决定大干一场,但第二天早晨醒来,太阳升起时,我又感到迷茫。
我反复问自己:创业这么苦,我真的还要从头再来一遍吗?风险这么大,万一输了,我这辈子就这么灰溜溜地收场吗?我真的有足够的体力和精力投入到一个全新的行业吗?
这些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了整整一个星期,非常煎熬。
3 月 30 日,我正式回复了董事会:如果小米必须造车,如果大家认为我合适,为了小米,我愿意挺身而出。这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权宜之计,而是我多年来深思熟虑的结果。
当时我心中只有七个字:“虽千万人,吾往矣。”即使面对千万人的质疑和阻拦,我也将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当天,我们就正式宣布小米将进入造车领域,雷军带队,10 年内全资投入 100 亿美元。
小米造车 100 亿美元的消息震撼了整个行业。当天晚上,我们举办了发布会。其实我那天状态特别不好,重感冒,嗓子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在台上,我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我当时斩钉截铁地说,这是我人生最后一个创业项目,我愿意押上一生的声誉和成就,为小米汽车而战。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大家给了我很多鼓励。直播屏幕上的弹幕全是“干翻特斯拉”,那一刻我百感交集。
那天晚上是我们小米的不眠之夜,也是汽车行业的不眠之夜。我收到了很多信息,最打动我的是凌晨 5 点收到的一条信息。发信人是刘安昱,他是小米早期的创业者,37 号员工。
他从小就痴迷汽车,原以为这辈子与汽车无缘。他业余时间自己改装了一辆大房车。那天他正好在广州出差,看到我们的直播发布会后非常激动,拉着几个同事到珠江边喝酒,喝完后还不尽兴,又在江边走了整整一晚。到了凌晨 5 点,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个机会他一定不能错过,给我发了条信息,只要让他参与,干什么都行。
还有李田原,他当时在宝马德国总部负责 iX 车型的设计,是欧洲混得很不错的中国设计师。小米的发布会深深震撼了他,激发了他加入小米的愿望。放弃宝马总部的工作,放弃欧洲舒适的生活,说服家人一起回国,这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他依然果断辞职,收拾行李,举家回国,投身小米汽车的创业中。
还有胡峥楠,他之前两次拜访过小米。发布会后的一个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他造车 20 多年,干过国企,干过民企,自己也创过业。他与前东家的合同到期了,特别想出来看看互联网是如何造车的。后来他加入了顺为,再后来兼任了我的顾问。
就这样,一群热爱汽车的人从五湖四海走到了一起。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我们就组成了一个超过 1000 人的团队。在过去三年多的时间里,我们汽车部门的员工已经超过了 7000 人,更难能可贵的是我们聚集了超过 1000 位技术专家。发布会对我们组建团队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前几天,我让我们的 HR 部门统计了一下,三年多时间里我们收到了 38 万份简历。在这里,我特别想说一下,我们还永远欢迎优秀的工程师继续加入小米汽车的团队。如果我们想成为一家全球前五的车厂,我们还需要更多优秀的人才。
小米造车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我的一群企业家朋友们也特别关心。4 月 5 日,他们组团到访了小米,带着很多问题。主要是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你们现在才下场是不是太晚了?确实,三年多前相比新势力,我们晚了六七年。当时我是这样回答的:智能化才是汽车的灵魂,而智能化在电动车时代才刚刚开始。而且汽车是一个百年赛道,只要你真心喜欢,只要你真心想干,我觉得任何时候都是最好的时候。
他们问的第二个问题是,为什么小米汽车不拿出来独立融资、独立上市?很多人一听到上市就热血沸腾。当时造车很火,新能源汽车公司的股票飞涨。我跟大家交流时说,的确有几家风险投资公司给小米汽车开价了,当时因为市场特别火,估值 100 亿美元。
各位想一想,小米汽车啥都没有,就估值 100 亿美元。而且用别人的钱造车几乎无风险,谁能拒绝这样的好事?实话实说,我们也动过心,但想来想去,经过深思熟虑后,我们拒绝了。为什么?因为造车的周期很长,如果我们拿了别人的钱,想法和时间要保持一致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在小米内部造车,大量的人才和技术都可以直接利用。
我非常清楚,造车的难度很大,光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我需要小米集团的每个人都能毫无保留地支持,希望大家都能全力以赴一起造车,这样我们才有胜算。
所以最后我们决定小米全资自己干,钱全部自己掏,风险全部自己扛。只要能把车做好,我们在所不惜。
那天,王传福来了,李想也来了,何小鹏也来了,李斌也来了。我还记得后来王传福跟我说,他特别佩服我们的勇气,但是多少还是为我们捏了把汗。
这就是小米造车的起点,如果不是遭遇美国制裁这样意外事件的巨大冲击,我们不会贸然进入汽车这么复杂的行业,也不会有今天的小米 SU7。
所以无论面对何等巨大的危机都不能被吓倒,破釜沉舟的勇气才是我们冲出重围的关键。
第二章:先守正,再出奇
当我们决定造车后,其实还面临无数的挑战。
汽车行业每年发布两三百款新车,是一个竞争非常激烈的行业。作为一个新来者,第一辆车非常重要,我们该怎么造车,我们该造一辆什么样的车?
刚开始我们的团队找了一大堆报告,开始学习,开始研究,写了上百页的分析材料,但我忍不住一上来就泼了盆冷水。我说各位不要想这么复杂了,我们能不能先造一辆小米工程师们都想买的车?如果我们自己都不想买的话,那车造出来也没用。
好,第二个问题来了,小米工程师到底想买一辆什么样的车呢?
我们组成的团队还挺专业的,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们找个调研公司,花几个月整份报告。在讨论的时候我再次提醒大家,我说别浪费时间了,100 份报告也替代不了一个真实用户面对面的沟通。
我说,我们应该马上开始,我动员我们所有人不辞辛劳,和我们小米的工程师一个个聊。其实两三个星期我们就聊了 300 多人。
聊完以后大家觉得还不过瘾,就跑到小米的每一个办公区的停车场,一辆一辆去数,看看大家到底开什么车。这个方法看起来很土,但是很简单、很直接、很有效。很快我们就知道大家买的品牌车型和价格段,比如说轿车和 SUV 各占一半。
从研发角度来说,高车容易,低车难。做 SUV 相对容易,做轿车要难一些。所以大部分车企都是先做 SUV,但我的观点不一样。我们决定不走寻常路,先从纯电轿车做起,先从难的做起。等轿车做好了,再做其他车型就容易多了。所以,我们下决心做纯电轿车。
中国的产业链非常成熟,其实电动车还是比较容易造的。
三年多前,有很多朋友劝我说你们已经晚了,赶紧出车,找家代工就可以了,千万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干。刚开始我们也这样想过,既找过代工,也想过收购。但是没过多久,我们就下了决心,从核心技术做起,绝对不要想走捷径。
为什么呢?因为之前我们吃过大亏。
14 年前我们小米创业的时候,就是轻模式,从模式创新开始,初期速度很快,但是根基不扎实,后来遇到了很多的挫折。到今天为止,我都觉得我们还在补课。所以当我们再次创业的时候,我们决定不走捷径,不收购、不代工,从核心技术做起,10 倍投入,认认真真造一辆好车。
当我们下了这个决心后,我们的投入非常坚决。电机我们一上来就做了三代,电池我们也做了两套智能驾驶。我们也做了纯视觉,也做了激光雷达,我们很多技术都是这么干的。
今天我跟大家讲讲电池包。
电池包可能一般人都觉得很简单,实际上还是特别复杂。一个电池包做下来差不多需要十几个月,几千万的投入。所以行业里面开发一辆新车,一般做两个电池包,多的做三个。大家知道我们初期干了多少个吗?我们干了 10 多个电池包,甚至为了把电池包的技术搞明白,我们还自建了一个电池包的工厂。
这不仅把我们自己的团队折腾得够呛,把供应商也折腾得够呛。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专门打电话给宁德时代的曾总解释。
曾总说他理解,他当年给 A 公司做过电池,A 公司一款手机其实只需要一个电池方案,他们在研发过程中开了 200 多款,最后只用了一款。他说他理解,只有这样干才能真正把产品做好。
我们就是这样从核心技术出发,10 倍投入。我们的项目一开始,我们就启动了核心技术的研发。就这样,我们披星戴月干了大半年。
到了 2021 年年底,春节前,第一次项目的正式评审会开始了,我们大家都挺激动,结果这个会开下来,开得特别郁闷,大家的分歧特别大,吵来吵去。最后下决心整个产品方案推倒重来。
春节期间,我觉得大家的春节都过得不好,都特别焦虑。我们的项目进度怎么办?春节后上班的第一天,我取消了所有的日程,把我们汽车部最核心的十几个人全部抓过来开会,商量怎么解决。
就这个临时召集的会,谁也没有想到,一开开了整整 21 天,成了一个马拉松式的会议。刚开始大家还比较矜持,第二天真的就开始了,越来越激烈。有时候一个问题能从早晨 9 点吵到晚上 9 点。
在争论的过程中,我就下了决心,我们的团队什么时候吵明白了,我们就什么时候散会,我们就一直开到吵明白为止。
其实当时我们团队 1000 多人,大家都在等我们这个会议的结果。我们就是在进入压力巨大的时候,把所有的事情放下来了,先吵清楚。
今天回想这个会,对我们很重要,因为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不同的背景,第一次有如此长时间高密度面对面的讨论,帮助了大家相互了解,相互融合。
这 21 天的会我总结下来,我觉得形成了一个最重要的共识:小米作为一个新来者,只要能顺利上牌桌,就是巨大的成功。所以很多人问我说,你们三年为什么能把车造出来?最关键就是这句话。
小米造车要尊重行业规律,守正出奇,要先守正再出奇,不要一上来就颠覆,一上来就掀桌子。
所以基于这 21 天的会,我们这十来个人就成了真正的战友,可以背靠背信任,才能应对之后的无数考验。
可谁也没想到,考验来得这么快——上海疫情爆发了。
我们有不少工程师在上海,我们研发怎么办?大家手提肩扛,把能扛回去的设备全部扛回了家,在家里做研发。有一位同学就这样把设备搬回家以后,在家里搭了一套工作环境。我们的超级电机的控制软件,在他家的客厅里第一次真正运转起来。
这是一段非常难忘的奇特经历。我们相隔如此遥远,却又感受到如此紧密。我记得初期的很多产品决策就是在各种各样的视频会议中完成的。我们甚至在这个期间还办了几次线上的庆功会,当我们遇到阶段性的成果时,就把红酒寄到每一个同学的家里,大家就联网云喝酒。
就是由于这样大无畏的革命浪漫主义精神,帮助我们克服了重重困难,我们的项目居然没耽误,居然还能够按计划进行。
到了 2023 年 8 月 16 日,第一辆试产车缓缓地从产线上驶出来。现场所有人都激动不已。谁知,经历了这么多的峰回路转,我们小米 SU7 如期交付,这真的是个奇迹。
我相信,创造这个奇迹是我们汽车部的六七千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我觉得我们的团队真的挺了不起的,每一个团队都是超水平的发挥。
我还记得在下线仪式结束后,大家上去了,我一个人围着市场车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打开车门又在里面坐了很久很久。真的不敢相信我们的车真的造出来了,在那个时刻真的百感交集。
所以说到这里,我们选择了做最难的纯电轿车,我们选择了从核心技术做起,我们选择了在项目压力最大的时候,停下来开 21 天的会,这些都需要巨大的勇气与决心。
因为我们深知,只有坚持做正确的事情,我们才能走得更远,小米汽车才能真正成功。
第三章:干一行,爱一行
过去三年时间里,其实我自己琢磨最多的是,既然我带队,我怎样才能把车做好。我琢磨了很久,后来我发现答案其实很简单:懂一行,爱一行,才能做好这一行。
如果要造好车,我一定要懂车,一定要爱车,才有机会把车做好。
我个人造车的第一步,大家可能不信——我的第一步就是自己开车。
说实话,10 多年前由于工作繁忙,公司给我配了专职司机,从那以后其实我很少开车。当我决定造车的那一天起,我就下决心自己开车,重新开始开车,就像新手上路,手忙脚乱的。我确实花了好几天才慢慢适应。当时我让司机坐在副驾驶,同事们看到以后就开玩笑说:“你的司机好有面子,老板亲自开车。”
因为我们小米汽车来了很多有经验的同学,他们都干了一辈子的车,见多识广,开过很多车,经验非常丰富。聊起来,他们对每个细节都了如指掌。
其实我跟他们工作的时候,我有巨大的压力。我后来想,我一定要尽快补上这一课,我一定要自驾足够多的车,我要迅速抹平这个信息鸿沟。所以我首先就跟周围的朋友去借车开,接着就跟周围的同事借。结果一两个月的时间就全部借完了,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买的车型都差不多。
后来我就决定,要不把各个品牌的 4S 店都逛一遍,然后去那边看车、试驾。每次去我都戴着帽子,戴着墨镜,全副武装的,但是好像没啥用,很快就被认出来了,所以特别尴尬。
后来我找了一个好办法,我就在我们小米的地下车库里转,看见没开过的车就让助理去借。助理就在上面贴个借车的条,有很多同事很惊讶,说真的是雷老板要借吗?还专门打电话问我是不是真的。
好,我借到车以后,我特别喜欢跟车主聊天,一般我主要问三个问题:这辆车好在哪里,不好在哪里?你当时为什么要买这辆车?假如你要换车,你打算换一辆什么样的车?
然后车主跟我讲的我都记下来,接着我再认认真真地开个一两天。这还不算完,我接着再去上网找跟这辆车所有相关的资料,再去看网上的各种各样的评论,然后再把它们记下来。这样的话,我对一辆车的认知就完整了。然后我再加满油,洗好车,然后再还回去。
不知不觉三年下来,我大概试驾了 170 多辆车。前几天我整理了一下笔记和资料,居然有 20 多万字。
所以我是认认真真地把这一课要补起来,为了补课,我还专门抽时间看了很多汽车巨头的传记,甚至把过去看过的赛车电影全部找出来,又重看了一遍。以前主要是看明星、看剧情、看热闹,这一次不是,这次主要看车。
看完了以后,特别多的感慨就是为什么人家法拉利做得好,保时捷做得好?你看看人家老板,人家的创始人都是赛车手。真的,你说你不懂你怎么能把车做好?
我心里就开始想,我说我能不能定个小目标,我能不能够成为国内车企老板开车最好的之一?低调。
还有我能不能去开赛车。当有这个想法以后,我的第一反应是开赛车是不是很危险?而且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去开赛车是不是有点不靠谱?
我想了很久,还是下决心去试试。当然赛车驾照要先考个赛照。我的赛道是夏天学的,可能我不知道大家对赛车有多了解,因为赛车主要是处理赛道上的极致工况,所以赛车里面能拆的都拆了,基本上都把空调拆了。
各位想一想,北京的夏天温度一高,有时候 40 度,然后车里都是 60 度,热得要死。而且各位再看一下,这就是我学赛车时候的照片。
穿着防火材料做的赛车服,戴上这么大的头盔,还有坐的运动座椅。运动座椅是超硬的,可能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那些性能车和运动车的座椅都硬得不得了,是因为要有路感。你的车压过一个石子,你都能够迅速感受到。所以赛车和那些豪华车,那些性能车座椅都很硬。
还有我们安全带,可是 6 项安全带在开车的时候都是往死里勒的,勒得你都有点痛。像这么全副武装,在车上坐好的时候是不是看起来很帅,实际上非常不舒服,非常不舒服。几十圈跑下来全身湿透,就像洗了一次桑拿,反正每次休息的时候我都觉得像虚脱了似的。
而且新手学赛车一不小心就冲出了赛道,一不小心而且很容易就撞上了防护墙。老司机管这叫“上墙”,说你开赛车上过墙没有?每一个墙上好几遍,你这个赛车才能开得好。
我们平时开车撞一次车是天大的事情,但是一旦开赛车就稀疏平常了,而且赛车是没有保险的,被撞了的话只能自认倒霉,自己修车。无论是你撞别人还是被撞,都是各修各的车。
好,我让大家看一看,反正我们每次有同事撞了都挺激动,因为平时大家开车都很小心,基本上都很认真,但是在赛场上是经常出现。
所以说到这里,赛车的话,看起来很危险,实际上也不安全。在这里我要提醒大家,就是我们开赛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最重要的是你的赛车一定要经过改装,要改刹车、轮胎,甚至我们改了安全座椅,还装了防滚架。只要你遵守规则,我觉得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
所以这是我在学赛道时教练就反复要求的,就是一定要遵守规则。你的车不能拿一般的民用车去跑赛道。
为了把赛车学好,我还买了一个很高级的 7 轴模拟器,在家偷偷练,吃了不少苦。最后我终于拿到了赛照。我不仅仅自己练,我逼着小米的团队也去练。我们的管理团队和工程师超过了 100 人拿到了赛照,因为我相信一支真心热爱汽车的团队才能真正把车做好,你们同意吗?
当然了,我现在开车在赛车手里是业余中的业余,但是为了提高水平,我们经常内部还举办各种比赛。然后大家看看我们比赛的视频录像,前面那辆车就是我,前面过一个 U 型弯,你看我切弯的动作很标准。光这辆车把我撞出去了。
对,可笑的是这个同学第二圈又在同一个弯。他都这么走了,又是个 U 型弯,咣,又撞了一下。反正我就这么被撞了两次,修车就修了两万五。
我觉得玩赛车以后,我对车的认知进了一大步。因为之前自己开车,我从来没有开过地板油,地板油就是一脚踩死油门,遇到刹车的时候也是一脚踩死。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叫转向精准,什么叫操控,什么叫指哪打哪,开完赛车以后全明白了。
后来才发现这个车跟车差距真的大极了,车跟车差距非常之大,更深地理解了什么叫人车合一。所以我真的觉得学下来以后对我帮助是挺大的,而且我对我们汽车研发的每一个关键节点,我都力争能够自己亲自参加。
2022 年年底,我们的工程车如期开始了第一次冬测。那是在黑河,零下三四十度非常冷,这对于小米汽车来说是第一次大考,我特别重视,我和我们管理团队都亲自去了现场。
我们负责冬测的负责人见到我以后非常惊讶,他说他干了 20 多年,第一次看到董事长来冬测的第一次。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按食堂专门加了个菜,说今天董事长来。
寒来暑往,第二年我又参加了夏测,在吐鲁番的夏天,气温高得能达到 50°C。各位想一想,你的车在阳光下 50°C 的温度暴晒,一中午车里有多烫?我看我们有的对标车车里的温度高达 90°C,真的让你痛苦得不得了。
我在下车的那一瞬间,真的觉得 SU7 把防晒做好真的是太重要了。我们车里的温度能比别人低十几(摄氏)度,所以夏测虽然艰苦,但也一样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我今天能回想起来的是什么?是吐鲁番的西瓜。吐鲁番的西瓜又大又甜,一个都是 20 来斤,特别好吃,而且便宜到你不敢相信。他们那的价格不是按斤算的,是按公斤算的。各位,你们知道吐鲁番的西瓜一公斤多少钱吗?一公斤五毛钱。
我们现在正在吐鲁番的兄弟告诉我说,今年西瓜更便宜了,一公斤三毛钱。一个 20 多斤的西瓜只要三块多钱。便宜到我忍不住背了四、五个回北京,结果发现运费是西瓜钱的 100 倍。
而且,因为小米第一次造车,我觉得质量对我们非常重要。在今年 1 月份,我们还开展了整个行业最大规模的路面测试。实车路测我们投入了 576 辆样车,测试了 300 多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周围的所有公路,总测试里程达到了 540 万公里。
我觉得今年年初大家应该都看到过,我们的测试车队覆盖面非常广,应该是行业里第一次大规模的测试。有网友就评价说:“你们小米汽车行不行,就看你们高管敢不敢自己开。”我们有一位工程师看到以后,专门转到群里,专门 @ 了我。
他的意思我懂,我又默默地转到了高管群,并专门 @ 了所有人。我觉得我们小米的高管素质还都挺高的,立刻全体响应,全部参与了测试。他们要用自己来证明小米汽车是靠谱的。
然后我们所有的高管在初期上市前测试了超过 10 万公里。我自己的话,测试了 10 多次,累计测了 5000 公里。我觉得我最难忘的一次是什么呢?是今年 1 月份从北京到上海,早晨 6 点到晚上 9 点,15 个小时,一个人开了 1276 公里。我觉得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一个人能开这么远。
回想这个事件,实话实说,刚开始我们的公关同学是不让我这么做的。他们不担心小米 SU7,他们担心我,说:“雷总,你万一蹭了剐了怎么办?一不小心就成了舆论危机。”我一边在开,他们一边很多人盯着我开,你知道吧?比我都紧张很多倍。
结果一路上非常顺利,而且我觉得今天的高速公路再加上智能驾驶,我觉得整个体验还是蛮轻松的。而且这次测试下来的最让我意外的收获就是冬季高速,我觉得小米 SU7 的续航特别给力,这一点让我特别踏实。
我觉得正是因为我们在电池技术上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我们才有如此杰出的表现。
所以说到这里,我觉得你看重新自己开车、学赛车、亲自参加冬测夏测,还有长途测试,其实看起来都是小事,都很简单。但是我的体会是什么呢?勇气不是口号,而是每一步脚踏实地的行动,大家同意吗?
说到这里,网友在过去的几个月不停地催我,说:“啥事你表演一下漂移。”我后来想起来了,我有一次直播吹牛,我说我会漂移。从那以后就每个人都催我。当我真正打算去漂的时候,我发现其实我的确能漂得起来,但是水平很一般。
我想这个视频要是出来以后,不少专家肯定要把我骂死。前一段时间鼓起勇气拍了一段,拍的不好,大家凑合看看行吗?不接受什么一帧一帧的看,就是糊弄点看就行了,好不好?还挺帅的。好,大家一起来看一下,雷军表演漂移。
谢谢大家。
所以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激动人心的事业,所以感谢三年前的意外,使我加入了一个这么有趣的行业,真的挺有趣的。
第四章:凭勇气挤上牌桌
好,我们就是这样紧锣密鼓,埋头苦干了三年多时间。在研发的过程中一直非常低调,一直也没有做任何宣传,大家看到的东西要不就是谣传,要不就是泄密,真的没有做任何宣传。
去年年底 12 月底,小米汽车第一次亮相,很多人觉得很突然,觉得有点横空出世。所以刚开始热度特别高,但没过几天扑面而来的就是各种质疑,批评诋毁。最经常说的一句话是:
苹果 3 年,苹果 10 年都干不成,凭啥你们 3 年能干成?”
我觉得这个问题非常难以回答,我咋知道苹果为啥 10 年不成?你们为什么不问问蔚来、小鹏他们几年干成的?其实这个产业都已经很成熟,我觉得三年干成就是一个标准。
其实,这个产业已经非常成熟,我觉得三年内干成就是一个标准的时间。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反正黑稿像潮水般袭来,再加上几家友商推波助澜,漫山遍野的调侃和嘲讽。
有一句话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军儿,收手吧,外面都是 XX”,大家看到过吧?
我觉得这些都是小事,真正的困难是我们倾尽全力做的车,倾注了我们这 7000 人无数的心血做的车。
我们上市前的两三个月跟大家沟通交流的时候,居然发现所有人都认为卖不动,给我急得不行。我跟他们说我们的配置和体验都比 Model 3 好很多,人家跟我说买电动车的都是特斯拉的粉丝,他们肯定不会买小米 SU7 的。我说那好吧,那“34C”的用户该不该升级成更智能的电动车?
我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34C”这个词,就是宝马 3 系、奥迪 A4、还有奔驰 C 级,简称“34C”,就是 BBA 的入门款。我说那这些用户是不是要升级成更智能的电动车呢?价位差不多,产品更好。
我们的几个部门跟我整了三份报告,每份洋洋洒洒几十页,我看完都只有核心一句话,说人家“34C”的用户买的全是品牌,他为啥买你小米 SU7?反正一句话我就被噎住了。
还有我们精心为女车主设计的防晒、收纳功能,虽然好看,但很多人说女车主肯定不买这样的性能车。
那咋办?你像我们干了三年多,这么多人花了一两百亿,最后做完了卖不动,我就按市场部的建议请一些媒体的朋友们来帮忙出主意,一共请了 23 位。万万没想到,绝大部分人都不看好,他们认为能卖 3000 辆就要烧高香了,这就是当时大家的结论。
我觉得大家说的都是心里话,当时我有点不服气,就尝试去说服他们。当然,他们对行业都非常了解,比我经验都多。我说了两三个小时,说到口干舌燥,完全没用,改变不了他们的观点,所以让人无比绝望,我们整个团队都笼罩在焦虑之中。
我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大概就是今年 3 月,很多人都说我憔悴了。正好网上有几张不堪回首的照片,说我憔悴了,反正在那个时候我是极度郁闷。
在我最郁闷的时候,我想起来我试驾过的一辆车。那是我们一个同事买的车,我借来试驾过几天,那是一辆福特野马,40 多万的性能车。
同事跟我说,那辆车就是他的 Dream Car,是他工作了 10 年之后积攒的钱买给自己的。每天早晨一上班,坐到车里踏下油门的一刹那,他就热血沸腾;每天晚上回家了,还在车里再坐一会儿再上来。我此时此刻都能回想起他当时跟我讲的这些话造成的冲击。
我真的相信人生值得被奖励,这就是一辆 Dream Car 的意义。
我们的小米 SU7 其实就是为他这样的奋斗者设计的,我相信人们对 Dream Car 的向往。我相信三年多时间,我们整个团队全力以赴的投入,���也相信小米 SU7 的魅力和强大的产品力。所以无论多少人不看好,但我始终坚信小米 SU7 一定会大卖。
其实真正考验我的信心的,是今年 2 月份要确定产能。
汽车生产很复杂,供应链条很长,我们 2 月份要确定全年产能,要订多少货。很多人建议订 3 万辆,稳点好。我内心是非常矛盾的:定多了担心卖不掉,定少了担心不够卖,大家又骂我饥饿营销。
我还记得在二三月份我接受央视一个采访,我就直说了,我既怕卖不动,也怕不够卖,是极度矛盾的。但在这个时候,我的这份自信让我下了决心。
各位,大家知道我们在年初定了多少吗?76000 辆。这意味着什么?扣掉爬坡时间,就是月销 1 万。纯电轿车月销 1 万的只有一辆车,就是特斯拉的 Model 3。也就是说,我从第一天就下的目标就是数一数二。如果卖不出去意味着什么?
可能大家对车卖不出去没概念。大家看我那个工厂很大是吧?各位,我那个工厂只能存三天的车。大家想一想,一个能停 1000 辆车的车库有多大?如果你有 1 万辆车卖不掉,你要租多少个足球场停车?反正车一开始库存,那就是漫山遍野,这对我们来说是个灭顶之灾。
76000 辆,我深知这是个疯狂的目标,但我也很清楚,其实我们没有退路。我们就像过河的卒子一样,只能拼命往前冲。
就在我巨大的焦虑中,我们离发布的日期就越来越近了。在 3 月中旬发布会前,我们办了唯一一次的媒体试驾会。媒体老师们第一次真正接触了小米 SU7,有一些人的观点开始改变了。
他们说无法想象这是小米造的第一辆车,它的完成度是如此之高,价值感和质感也特别高,也特别高级。他们说小米确实有高人,我悬着的心才稍稍踏实了一下。
但更大的难题是定价,价格定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上百亿的损失,三年的时间付诸东流。但是很多并不了解,因为新能源汽车跟纯电车是两个概念。新能源汽车包括了增程式、插电混动这些车,是油电混合的;纯电车成本很高,除了特斯拉,几乎所有纯电车都在巨额亏损。所以合理定价我们的业务才能持续成长。超低价只是饮鸩止渴。
当时网上有谣传说小米 SU7 要订多少?14.9 万,甚至有人说 9.9 万。这太离谱了,你这不捣乱吗?
当然,更大的压力来自于我们内部。我们销售的同学们都是老板,是很有经验,他们对于纯电轿车一直信心严重不足。在发布会的前一天,我们最后的价格决策会时间不长,但争论非常激烈。
我认为我们的 SU7 配置和体验远超 Model 3,我觉得我们要有勇气定到 21.59 万。这个已经比 Model 3 便宜 3 万,我觉得竞争力已经非常强大。
但销售的同学们还是非常担忧,我讲完以后,整个会场一片寂静。我真的很无助,一���寂静,直到现场的一位高管说:“就定这个价,无论卖多少量,我们小米都认了。”
3 月 28 号发布会,我极度紧张,嗓子沙哑,就像 10 年寒窗苦读的学生终于参加高考,我在台上大概讲了半个多小时,才一步一步放松下来。
讲到小米 SU7 为谁做的时候,三年来压在我内心的很多话脱口而出。我说小米 SU7 就是为这样一群人做的:
他们不甘于平庸,还在为梦想奋斗;他们向往先进的科技,渴望幸福的生活;他们心中有火,眼里有光,浑身都闪耀着乐观与自信的光芒。
当我公布定价,现场的观众一片欢呼,我心里踏实了。
小米 SU7 发布会后我接受媒体采访,一个同事非常激动地跑进来告诉我:“4 分钟破 1 万,27 分钟破 5 万。”那一刹那仿佛一切都如此美好,三年来所有的痛苦、委屈、不被理解,全部烟消云散。
而且同事告诉我,有很多用户没有试驾过小米 SU7,甚至没有见到过车,就直接预定了。而且有一个朋友讲了一位米粉的故事,更让我特别感动。
这位米粉叫申力立,39 岁,是川大数学学院的一位教授。他是米粉,多年来一直默默地支持小米。三年多前小米官宣造车,他觉得这是小米的关键时刻,他必须要站出来支持,然后第一时间在小区里买了一个车位留给小米汽车。他在发布会当晚第一时间下了订单,如今空置了 3 年多的车位,等来了创始版的小米 SU7。
这就是米粉朋友们小米的信任。
各位,我们再看一下收车仪式,我弯腰为车主开车门的时候,这是对米粉朋友们发自肺腑的感激。无意之举在网上火了,就成了千亿 CEO 开车门的段子。后来搞得车企老板们都要去开车门;到了北京车展,我就成了别人眼里的营销之神,行走的流量。说以前车展看车模,现在车展看 CEO。
我知道这全部来自于小米 SU7 的巨大成功和一眼万年的魅力,在小米 SU7 的巨大成功下,在所有合作伙伴的共同努力下,5 月份我们发布了新的交付目标:年底我们保底交 10 万辆,力争 12 万辆。
因为我们 4 月份才开始上市,只有 9 个月的时间要干 12 万辆,再加爬坡,这个目标对整个小米汽车的供应链的所有合作伙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所以这就是我们对米粉朋友们的承诺。
小米 SU7 首战告捷,这意味着小米汽车终于挤上了牌桌。
但我们离真正的成功还差很远,我们的长征才刚刚开始。过去的三年,我对于小米都是一段脱胎换骨的经历。小米 SU7 成功的背后凝聚着巨大的勇气,这不是某一个人的勇气,这是我们小米集团 4 万多名员工共同的勇气。
勇气并非没有恐惧,而是面对恐惧的时候依然坚定不移。勇气来自于坚定的信念,奔涌不息的热情,还有每一步的脚踏实地。勇气就是人类最伟大的赞歌。
朋友们,愿你任何时候都拥有勇往直前的决心和披荆斩棘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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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数中国共产党对老百姓犯下的各大罪状
中国有着数千年的历史文明,其中皇权时代就占据了好几千年。那时的人们经历着无数次的战争,饥荒,杀戮等,皇权并不为人民谋福利,而是像占山为王的土匪一样,取之于民却很少用之于民。一旦皇权和达官富贵的群体压榨抢夺得老百姓生存不下去了,当有智者出现的时候,政权更替的时代又会再次出现。如此反反复复,最长的一个朝代也不过是统治了几百年,大部分时期都是连年战乱民不聊生。直到1912年,清朝的退位才结束了几千年皇权时代的中国。之后中华民国时期又是经历了几十年的战乱生涯,到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中华民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毛泽东时期基本是权力大于天的时代,权力可以任意的抢夺和杀戮,虽然是打着民主共和的旗号,但是和皇权时代任意抢夺和杀戮没有什么区别。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改革开放后,权力之外又出现了富人和精英群体。权力富人精英共同组成了一个代表人民的政治组织,他们只会为他们群体的自己谋取利益,任意的去抢夺榨取中国老百姓的一切,国家的一切资源都由他们任意挥霍和占为己有。在外国人看来,仿佛现在的中国老百姓很幸福国家很发达。实际是中国权力富人精英群体满世界去炫耀产生的错觉,中国老百姓更是苦不堪言人生无望,虽然暂时没有权力大于天时期明目张胆的杀戮,但是抢夺压榨老百姓比权力大于天的时期更恐怖。目前,中国老百姓的一生中到底是经历着什么样的痛苦和绝望呢,下面就来为你一一道来。
在目前的中国,一出生的孩子,有的在稻田里、有的在廉价租房里、有的在金山里、有的在皇宫大院里等家世背景千差万别。
在目前的中国,权贵家的孩子在皇宫大院里成长,享受着国家资源的照料、各种商人送的昂贵玩具、进口零食等。富豪精英的孩子享受着父母安排的各种昂贵培训班、全世界各地游玩、吃穿用都是最好的。
而普通人可能只能跟着爷爷奶奶在田间地里玩泥巴,或者被父母带到工作岗位上和租房里倾尽全部的精力轮番照顾。
在目前的中国,官员富豪精英为子女选择最好顶级的学校,各种校外辅导班家教、各种才华训练、豪车接送、其他同学拥护其为老大、老师和学校格外关照等现象。
而普通人的父母可能因为工资收入微薄,只能自己省吃俭用勉强能够维持你的学费和生活开支。你在课外和放学之后也只能和同命相怜的学生一起玩耍、一起学坏、一起厌学、在家干家务农活。
在目前的中国,官员富豪精英为其子女支付昂贵的费用去上高档私立学校、甚至国外留学等,享受着丰盛的物质生活,享受着最先进的文化教育等。
而普通人只能通过父母的工资勉强上学,放学���帮家里做农活小生意等养家糊口,直接参加工作的在岗位上累死累活的工作。
在目前的中国,权贵富豪精英为其子女支付昂贵的费用走后门去上顶级大学、国外留学等,银行卡里用不完的钱、豪车奢侈品随便买、穷人们的女神随便玩,到处惹是生非目中无人,反正有父母给他擦屁股。国外的留学生来中国读书,不仅享受舒适单间宿舍,而且中国政府每年补贴十几万人民币给外国留学生,更可气的是每1个外国留学生还享受着中国政府强制要求的3个中国女学生当慰安妇陪读陪吃陪睡,而我们国内很多人连恋爱对象老婆都找不到,其中非洲人比我们中国人要懒惰30倍不止,中国权贵富豪精英这些贱骨头东亚病夫,宁愿把好的一切给到外国懒惰的黑人,也不愿给到艰苦奋斗一生为他们带来荣华富贵的中国老百姓。你以为中国共产党侮辱中国女人跪拜外国留学生没有目的吗,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中国人已经是他们的奴隶了可以随意羞辱践踏,外国留学生还不是他们的奴隶,中国共产党的理想是要把全世界人民全部变成奴隶,先给他们一点甜头控制他们学习中国共产党治理国家的模式,然后控制全世界各个国家的政权,只要在非洲、欧洲、东南亚、中东等等地区复制中国的奴隶制社会模式,最终全人类都会慢慢的成为中国共产党随意打骂、羞辱、抢夺、杀害的奴隶。
而普通人在读大学期间只能勤奋学习之余,还要勤工俭学赚取生活费,你的大学读书费用不仅掏空了爸妈的工资,也掏空了他们原本本该享受生活的权利,你住的宿舍环境很差,基本上很少有恋爱资源,大学生涯也过得艰苦朴素。
在目前的中国,大学毕业后,官员富豪精英家的孩子只要愿意,可以花钱一直读到博士最高级别。而普通人的孩子因为承担不起学费等费用大概率都是要去参加工作的。
在目前的中国,官员富豪精英的子女走进社会之后,官员子女直接安排进体制内福利好的岗位,有的甚至随便安排一个岗位不工作吃空响,或凭借父母和商人的利益交换,为子女谋取各种社会利益。富豪精英子女凭借自己的父母实力,有的直接投资创业,有的凭学生时代学习的才华,直接进入演艺圈,各大精英圈子创业等,万一失败了就回家继承父母的资产。他们有共同的特点,开豪车,住豪宅,享受最好的人脉资源,享不尽的物质资源,享受无数的恋爱资源等。
而普通人只能在一个普通的岗位上累死累活的工作,被官员富豪精英群体疯狂的榨取血汗。你连恋爱的资源都很难拥有,哪怕你拥有了恋爱的资源,也被另一半各种榨取血汗钱。九死一生能达到结婚的程度,结婚对象更是要掏空你和你父母所有的资产,为你们的婚姻买车买房彩礼婚姻酒席等。���你有孩子了,那更是要数不尽的血汗钱养育子女。你们只能不停的拼命工作,加班甚至兼职各种工作,最后勉强能够养活孩子,你们连最基本的生活标准都没有达到。并且还有你的父母要你们来养老送终,你们背负着不仅要养活夫妻俩自己,还要养子女和父母。一座座沉重的经济大山,压得你们喘不过气来。可是你们又无能为力没法改变现状,只能一把泪、一把鼻涕艰难困苦的熬下去。
在目前的中国,官员富豪精英子女有父母的资产资源支持。官员基本是国家财政给予免费医疗。富豪精英的资产雄厚,医疗费用对于他们来说九牛一毛,有的不过是他们一个晚上消费的额度而已。官员富豪精英可以享受最好的医疗条件,他们可以购买我们普通人的人体器官供体,甚至活人都想方设法给你弄死,给他们供应器官。他们可以使用最昂贵的延年益寿药品。
而普通人不敢生病,更是不能生病,因为你的收入有限,要养活一家老小。你已经没有多余的钱来为一家老小的治病花销,真的到了必须去医院的时候,小病有部分医疗报销对你来说也是沉重的负担,大病你更是不敢奢望去治疗,就算是倾家荡产,你也没法筹集到这么多钱,你只能回家等死,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又没有安乐死的方法,医院又想着法子榨取你剩余的一切可用的金钱,你只能艰难痛苦的拖着病痛走完最后的人生。
在目前的中国,官员富豪精英由于继承父母的加上自己赚到的,已经累计了巨额的财富。晚年生活过的无比潇洒,吃最好最贵的食物、住最好最贵的别墅、开最好的交通工具、全世界到处旅游、身边的年轻帅哥美女众多。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以天天不重样。最流行的莫过于移民转移资产到国外。就算是身体不行了,也是身边大老婆、小老婆、小三、子女等等环绕身边照顾,只是为了继承他的财产,去世之后葬礼也是风光大葬。
而普通人可能只能在那个住了几十年的小破屋里面。有老伴的,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人陪伴。没有老伴的只能孤苦伶仃的过着贫困生活。你的子女子孙可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他们要为自己的生活操劳奔波,只能偶尔的来探望你一下。你甚至可能在子女不孝的情况下,你还得在田间地里劳作,甚至更可怜的只能天天到处乞讨为生。可能哪一天你坚持不了了,倒在了田间地里、房间里、马路上等就一睡不醒,你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了。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也许都没有一个人在身边为你送终,可能还得警方联系你的亲属来为你办理后事。在城市打工的火葬骨灰盒公墓等都极其昂贵,人死了还要榨取你最后一切东西。在农村的可能你连棺材坟墓都来不及准备,最后各个子女亲戚凑钱来埋葬了你。
在目前的中国,一切都以拼爹为荣。国家不会给老百姓带来任何福利。还用尽一切手段榨取抢夺老百姓的所有一切。你幼儿的时候榨取你父母的血汗钱,为你的奶粉尿不湿服装早教玩具等花钱,并且都比成年人贵多了。你接受幼教的时候,父母要付昂贵的学费。读书期间,生活费学费都要父母掏,你可能随时被绑架,你的血肉器官被偷偷摘除掉丧失性命,因为权贵富人及后代们要延年益寿和生病的时候,需要你们的血肉器官供他们使用。他们用网络游戏麻痹我们青少年,毒害了一代又一代。就算你认真读书,毕业了你也很迷茫。由于权贵资本精英控制着社会资源。你的收入很低,生存恋爱结婚生子买房等等数不尽的费用等着你透支。只有向权贵资本精英群体摇尾乞怜的人才会被赏赐的多一些。
就算你拼尽全力,不择手段赚到了一些存款。你谈恋爱结婚,权贵资本把他们已经玩过无数次的女人给洗脑,需要你掏空自己的财产奉献给女人,女人再通过消费把你的钱送给权贵资本。你买房他们操控房价让老百姓高价接盘,然后使用一系列手段让老百姓没收入还不上款,他们再光明正大没收老百姓房子让你血本无归,甚至你付款了房子都不会给你直接烂尾楼卷款跑路。你自己花钱在农村建房,他们制定法律不准重建和翻新没收农民的房子,然后把农民赶进城打工使劲抽打压榨掠夺。生养生病养老等每一样都要花很多很多的钱,你缴纳的医疗保险所谓的报销就是个笑话,成本10元的药品100元卖给你,然后假装给你报销50元或70元,让老百姓感恩戴德的同时还能赚你20元或40元,甚至很多昂贵药要全款购买。你缴纳的养老保险就更别说了,你现在15年累计缴纳的钱假如是15万,等你65岁退休的时候可能领到的养老金只有当时8万元的购买力了,问题是你65岁之后还能活多少年,况且如此腐烂的政权等你退休后能不能领取到承诺的养老金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你的钱存银行,国家使用印钞给你贬值或直接用存款准备金把你的钱提前花掉,你去赚利息理财权贵富人配合打掩护直接把你本金全部骗走。你投资股票期货等,权贵富人联合坐庄快速洗劫走你的钱。在中国压榨抢夺老百姓的力量无处不在,老百姓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成为了中国共产党权贵资本的奴隶。
在目前的中国,国家是自私的,国家是腐朽的,国家是人民的敌人,他的一切运行机制都是想着怎么更好的抢夺奴隶老百姓的一切。国家的一切好处只归属权贵后代、富人、为权贵富人摇旗呐喊的精英群体。他们共同组成为一个庞大的罪恶政治组织,他们掌控武器、掌控权力、掌控法律、掌控财富、掌控媒体、掌控一切社会资源。他们利用权力横行霸道,我们人民不过是被他们随意羞辱、愚弄、压榨、抢夺、谋害、抽打的牲口,他们在抢夺、杀害、迫害我们老百姓的时候,任何���反抗的老百姓都遭到他们的致命报复,他们制定的法律只约束我们老百姓,他们自己在法律之外。他们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们所有中国人民共同努力才得来的,但是却把我们中国人民共同努力的财富当成了他们私有的。我们中国人民无权过问无权享有共同奋斗的财富,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转移人民共同的财富到其他国家,他们用移民、投资、援助、捐款等方法拼命的转移财富到境外。
70多年来他们累计至少转移到境外数千万亿人民币资产了,从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习近平无一例外都热衷往境外转移国家资产。每个领导人及其高官阶层都在转移国家财产到境外自己家族名下,个人贪污的以江泽民家族为最多,其家族贪污了超过1万亿美元的财富,江泽民统治时期更是创造了全国无官不贪的盛况,因为贪污腐败导致的冤假错案也不计其数,无数老百姓被迫丢掉性命。前段时间瑞士银行公布的光100个中国人就有7.8万亿美元存款,你想想有多少红色官员后代的财富藏在世界各国。援助捐款其他国家的以毛泽东、习近平为最多,到了近乎疯狂的援助捐款到其他国家的地步。毛泽东时期老百姓饭都吃不饱饿肚子,毛泽东及其高官阶层却享受着特供美食和数不尽的女性资源供其玩乐,建国后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通过三反五反运动、肃反运动、反右运动、大跃进、四清运动、文化大革命等非正常死亡几千万人。因大跃进运动导致1959年-1961年的三年大饥荒中国又饿死了好几千万人,都快接近当时中国总人口的十分之一被饿死,很多地方出现了人吃人肉的事情,而当时中国国库有足够的库存粮食养活所有人,在整个毛泽东统治阶段大饥荒时期对外国援助捐款了最多的钱、物资、食物。习近平又继承了毛泽东的德行,习近平在位十来年,习近平及其权贵富人精英群体一起至少转移了数百万亿人民币资产到其他国家,14亿人人均几十万人民币被权贵富人精英转移到境外。同时期的中国人,无数中小企业破产,无数老百姓失业,绝大多数中产阶层被权贵资本联合洗劫沦为底层人民,全国6亿人月收入低于1000元。无数人结不起婚、生养不起娃、买不起房、看不起病、养不起老,无数人变成负债累累。而中国共产党还在假仁假义虚伪至极的宣传一切都是为了人民,我看是为了抢夺榨干人民的一切吧。
我实在想不通中国共产党为何如此憎恨中国老百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中国人民狠狠的踩在脚下,如果不是当初老百姓信任毛泽东,老百姓自己或让儿子跟着毛泽东打仗玩命死伤几千万人,让共产党夺取中国政权,又如何会有中国共产党今天的成就,并且这些成就是我们所有老百姓拼死拼活共同努力才得来的,你共产党高官不过是在那里出谋划策指手画脚,现在所有成就都成了你共产党高官的私人财富,仿佛跟老百姓无关,他们宁愿把财富给到其他国家的白眼狼懒鬼,丢到垃圾桶烧掉在国内摧毁掉也不给中国老百姓。还要让中国老百姓生不起、养不起、学不起、住不起、活不起、病不起、死不起。
现在中国共产党又在使用一切手段忽悠欺骗人民继续奉献牺牲自己为他们奋斗,方便他们重新从老百姓身上压榨、抢夺一遍又一遍,就这样中国老百姓世世代代的过上了奴隶制人生。如果老百姓选择躺平了不想被他们抢夺压榨,中国共产党官员就制定法律允许未婚生育,让女性全部变成他们的玩物和生育机器,然后让我们普通老百姓全部断子绝孙。甚至他们为了消灭我们现有的普通老百姓,他们假装用统一台湾、帮助俄罗斯的借口全民征兵把老百姓都送到战场上当炮灰消灭掉,他们已经用新冠病毒消灭掉我们很多老年人了,现在想发动战争消灭掉我们中青年群体,就是为了权贵富人精英群体生育的后代,去霸占我们军人战死后留下的女人田地存款房产等资源。
他们组成了人类有史以来最黑暗最邪恶的国家政权,以中国共产党为首的权贵资本精英政治群体是全人类罪大恶极的存在。中国共产党不过是把中国这片土地当成了超级大的井冈山,全国各地像井冈山那样的土匪强盗群体集合在一起把整个中国占山为王,从当初流氓首领毛泽东掌权开始起,就注定了中国人民要经历这70多年的苦难。土匪强盗群体是不可能为了老百姓着想的,中国共产党不过是保持了土匪强盗奸淫辱掠烧杀抢的本性而已。中国共产党在中国和全世界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巩固他们的皇权,方便他们在中国和全世界为非作歹无恶不作,70多年来随意杀害掠夺我们中国人民生命、国家资源、人民财富等。他们恶贯满盈无恶不作,却通过中国共产党自己控制的媒体、文化疯狂宣传歌颂美化自己。如同一个奸淫辱掠烧杀抢的土匪强盗组织天天跟人说没干过坏事一样可笑,老百姓要是敢说他坏事干尽就不择手段整死他,中国共产党已经变态到走火入魔了。中国共产党建立的土匪强盗政权该结束了,他是14亿中国人民乃至世界人民共同的敌人,我们全体中国人民到了该和中国共产党土匪强盗政权说再见的时候了,共同迎接我们中华永久和平国的到来。
和平对中国军人、武警、警察、国安局人员成为带头人,效忠和平政权的文章有《和平对中国所有的军人、武警、退伍军人要说的话》《和平移交权力奖励钱和荣誉的说明》《永久和平党建国八部曲》《中国人民夺回国家政权当家作主的3个方法》
和平政权有什么让人民当家作主的政策思想,具体的文章有《和平主义治国思想》《永久和平党政治纲领》《中华永久和平国党政军国家架构》《中华永久和平国公民收入分配方案》《中华永久和平国和平公民特权阶层》《中华永久和平国免费社会福利制度》《中华永久和平国公务员财产公布制度》《中华永久和平国政府收入支出公布制度》《中华永久和平国民主投票罢免制度》《中华永久和平国司法公开透明和公平正义制度》
和平政权和共产党政权具体的区别,相关文章有《中国共产党、永久和平党分别管理统治国家的区别》《免费社会福利的钱从哪里来》《中国共产党是在为人民服务还是在鱼肉百姓一目了然》
中国共产党具体怎么欺骗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以及怎么作恶多端欺压百姓的文章有《细数中国共产党70多年来对中国老百姓犯下的各大罪状》《乱世魔王毛泽东罪恶的一生》《中国共产党为什么急需武力统一台湾》《中国共产党权贵阶层的那点本事》《毛泽东思想的驭民五术壹民、弱民、疲民、辱民、贫民》《习近平对中国人民的驭民术和种种恶行》
原文地址 https://www.yjhpg.com/hpzssp/10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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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不易百感生,初来乍到万事难(九)

搭上回家的列车已经是下午5点。车一路走得很慢,火热的太阳从西边的天空中照进车内,没遮没拦的定格在淑君身上,仿佛在她身上搁了一个火盆,淑君把挎包移放在身上,稍微可以遮挡一下炎炎烈日。她们坐在车厢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今天又是一个令人失望的日子,虽然这个结果早在预料之中,但心情免不了会受到影响,犹如参加完一场失败的考试。还好她们给自己放了半天的假,总算在失望中找到了点平衡。
车厢里挤满了下班的乘客,空气昏浊,闷热不堪。这是趟慢车,每隔几分钟都要靠一下站,像是老牛拉车似的走得慢慢吞吞,车轮重重压在铁轨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犹如发出一声声的喘气声。列车上的人还真耐得住性子,大家都一声不响的呆在这闷热的车厢内,看书,呆坐,看风景,谁都不理谁。列车一会儿嘎吱嘎吱向前开,一会儿又停了下来,"咣当"一声,打开沉重的车门,等上下车的乘客走完后,再次上路,照样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老样子,喘着粗气声,摇摇晃晃的前进,那声音就像一首催眠曲,听得淑君昏昏欲睡;摇摇晃晃的车厢又像是个摇篮,晃得丹丹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到了小镇车站,淑君拖着疲惫的身子先回家,丹丹则去镇上的超市买点吃的。
淑君一踏进屋子,就听到厨房里此起彼伏的热闹声传来,洗菜切菜炒菜声声入耳,话声笑声小曲声回旋不绝,可这些似乎跟她都没啥关系,她现在只想在床上躺一会儿,等这波热闹过后,再去厨房搞些吃的。说也奇怪平时大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可时间一到,约定俗成的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想想也是,肚子比天大,谁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呢?厨房里的煤气炉头只有二个,大家只有耐着性子等着,就像过去上澡堂子洗澡似的,也要有个先来后到。
轮到淑君去厨房,已经过了晩上八点。这时贾东杰早已散步回来,正忙着清洗他们晚饭后待清洗的锅碗瓢盆。他看到淑君走进厨房,连忙向淑君宣布一个决定。原来几天前,贾东杰看到邻居家丢弃在路边的一只旧冰箱,他便邀上房间里二个男生,一起把这台冰箱搬了回来。经过仔细检查,发现这台冰箱居然还能工作。于是他就把冰箱里里外外清洗干净,搬进厨房供大家使用,当然他不会慷慨到免费使用的地步。租客想要用冰箱有二个办法,要么按季收取$5的冰箱使用费,要么以入股的形式参股,那就可以免费使用。他把冰箱分为十股,每股$10,如果入股者中途退出,则股权可以转让给新来的,如果没人接手的话,只能自认倒霉。淑君觉得还是后一种方法适合自己,至少住满半年之后,还可以有转让的机会,要是没人接手,也没怎么吃亏。让淑君不解的是,出国居然过起没有冰箱的日子,真叫人笑掉了大牙,她心里暗自嘀咕:"贾东杰真抠门,这么多人住在这里,房间里总要配齐点家电和家具。给人方便,其实是给自己方便。"
淑君来的时候,房间里仅有一台旧电视和二只旧沙发,家具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油漆脱落成一个"大花脸"。这些东拼西凑的"杂牌军"都是在路边捡来的,当然给刚来的穷学生还能凑合着用,可人总会对生活有起码的要求,而且这种要求也会随时间而不断提高,这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一个道理。所以住在这里的人流动频繁,隔三差五都有人搬进搬出,跟走马灯似的。好在这里房租确实便宜,算是不多的亮点之一,可这个亮点也会随时间而失色,如果再不把这里居住面貌改变一下,恐怕难以为继。这么浅显的道理,可贾东杰就是不干,他不愿意自己掏腰包来添置这些东西。他理直气壮的说:"能在外面捡的,为啥要花钱去买呢,这不是在糟蹋钱吗?"男人一旦在钱上面较起劲来,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东杰见淑君答应的如此爽快,心中窃喜,因为他又赚到了十块钱,加上另外的几名租客入股的钱,今晚共赚了$50澳元,而且赚得不费吹灰之力,他打算星期六去佛来明顿大巿场,用这$50去买一台旧洗衣机,然后再如法刨制,接下来就是拿别人的,吃别人的,用别人的。一想到自己略施小计就能轻松搞定,便喜不自胜。他收拾完自己的事情之后,从房间里拿出一瓶红葡萄酒,慢慢的酙上一杯,然后搬过一把椅子,坐在淑君对面,翘起二郎腿,一边啃着晚餐吃剩下的烧鸡,一边哼着小调,继续享受他的生活。大半杯红酒下肚,平时不爱唠嗑的他也变得议论风生了起来,他问淑君道:"怎么没见到丹丹?她到底有什么打算?你们俩住这么小一间房子总不是个事。"
"如果你能腾出一间大房间,我们求之不得,至于说丹丹有什么打算,你最好去问她本人。"
"你们俩要好的几乎穿一条裤子,你应该清楚她的打算。"
"我当然知道,但我不能代她回答。"淑君没好气地顶撞他一句:
"又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不好回答。再说了,你何必总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你欠我好姊妹的一笔风流帐还没算呢,还好意思说我苦大仇深。"淑君忿忿地说,看到他欠钱不还的嘴脸,她心里就来气。
东杰一时语塞,他自觉理亏,一时半会找不到一句恰当的话来应对,这能怨谁呢?其实,贾东杰并不想赖着钱不还,他现在真的是手头拮据,没钱可还。他每周的工资收入仅$300出头一点,过去单身的日子,他就比其他人花钱大手大脚,对待自己他舍得花钱,他认为世上的一切都是为他的舒适而存在的,所以别的留学生都在过苦哈哈的日子,他却隔三差五的喝点小酒,点几样小菜,泡个把小时小妞。来了没多久居然还买了一辆车,周末出去串串门,兜兜风,小日子过得滋润快活,可这样一来开支就要频频突破预算,每周起码要有一半工资来维持其开销,这对于他来说算是够省吃俭用的了。打从与Sarah过起同居生活,他的开支更是扶摇直上,往少里说翻个倍都不止。另外他每周还要买彩票、玩赌马,最近迷上了去"文华社"玩老虎机,这么算下来一周的工资根本不够他挥霍。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租客身上,想弥补一下财务上的窟窿,这种弥补虽说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所以他正从这方面挖空心思的想些办法。至于说欠佳丽的那笔学费,他压根就不放在心上,能拖多久是多久,反正佳丽又不在身边,对付淑君这么个书呆子,他觉得游刃有余,不在话下。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淑君来了之后,非但没有流露出半点的感激之情,反而处处跟他过不去,好几次简直弄得他下不了台,真是软硬不吃的女人,他以前认识的淑君可并不是这样的。
贾东杰沉默了几分钟,喝了会闷酒,最后还是觉得顺着她一点为好,对付女人手段要灵活一点,灵活才能驾驭自如,自如才会称心如意。想到这里,他挤出一丝微笑,说话的口气就好听多了,他说:"淑君,给你露点风声。你记得跟丹丹一起来的二个男生吗?他们周末要搬到其他地方去了,另外Mark房间里的那个人也打算回国,听说飞机票都买好了,所以这里又要有大的变动了,如果你们想要搬大点房间的话,这倒是个好机会。"
"难道这事也要Sarah点头同意?"
"那当然,不瞒你说,我是身不由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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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为人处事像个真正的男人,别人自然会敬你三分。你看看你现在是副什么德性,一张唯唯诺诺的嘴,二只听话的耳朵,还有不三不四的模样。我真为你感到脸红。"
"脸红?恐怕再过个把月,你看到我就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还用得着我解释吗?淑君呀……知道酒喝多了是副什么模样?那是一种心跳加快,脸色红润,眼波流转,渴求温存,浸润在美妙之中的感觉,到时你自己慢慢琢磨吧……"贾东杰猥亵的一笑,还斜着眼晴看着淑君。他为自己这句一语双关的回答而自鸣得意。
"你……你过去也算是个读书人,如今怎么变得这样的龌龊下流!——有……本事……你把这些话……当着Sarah的面去说。"淑君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她把手上的筷子重重搁在碗上,心里暗暗骂道:"真是十足的流氓!看来国内才是他该呆的地方,至少他还懂得些廉耻。现在竟然连这种放肆的话都说的出口,还有那厚颜无耻的目光,真叫人噁心!"
"是你先出言不逊,我只是自我防卫。噢——刚才你说什么来着?——本事……是本事——上海男人的本事就是‘忍’字当头,才任由你们女人在外面胡来。俗语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怎么‘忍'字头上也有一把刀啊?看来有你男人心头滴血的一天,到时请告诉我,他的本事到底咋样?——"他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听了让人发怵。"
"跟你这种撒酒疯的人没法交流。"说完淑君嚯地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坐下——你给我坐下——。"他恶恨恨的说着,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晃了晃手上的酒杯,把杯中剩下的一小口红酒送入口中。他迷缝着醉醺醺的眼睛瞧着淑君,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其他别的原因,他说话的语气比刚才缓和多了,竟低声下气的说:"淑君,别生气嘛——我们也算是老交情了。今后你有什么困难尽管向我开口,我们之间的事情都好商量——好商量……"
这时丹丹走进厨房,贾东杰立马收住了话头,他站起身来,尴尬的笑了笑,来到厨房水槽边,去清洗手上的酒杯。
丹丹见淑君的脸色不太好,便弯下腰,关心的看着她,说:"今天是不是累了,吃完饭,早点上床休息。"
听了这话,淑君顿时觉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她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是……是有点累。丹丹,我想明天休息一天,星期五我们再到别处去试试运气,你说呢?"
"大医生就是与众不同,懂得劳逸结合,进退有据啊。"这时Sarah洗完澡也走进厨房,淑君的话刚好给她听到。
"休息一天也蛮好,找工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成功的。"丹丹在一旁争辩说。
"谢谢你!……"
Sarah似乎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还没等淑君说完,就抢着说:"丹丹,她这个大医生自然要比我们矜贵。我们哪能跟她比呀。不过你还别说,明天正好会让你逮到一次机会,瞎猫总还有碰上死耗子的一天,可呆在家里,机会永远不会从天而降。"
淑君觉得Sarah总拿她过去医生的身份来说事,真是讨厌透顶。她觉得有必要顶她一句,她说:不管白猫黑猫总改不了偷腥的老毛病,对了,瞎猫也还有咬上滑不溜秋的鳝鱼的一天。"
贾东杰正在喝水,一听这话,差点没被水呛着。他干咳了二声,抬脚想溜出厨房。
Sarah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回来,躲什么躲!是不是有什么亏心事?…… "
"我有什么亏心事啊,只是觉得你们三个女的在一起,我再凑合进来不方便。"贾东杰故作镇定的说。
"是我凑合进你才想溜的,难道刚才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Sarah一双媚眼紧盯着他看。
淑君觉得真是解气,刚才还在趾高气扬的大谈男人的本事,怎么变成一只"缩头龟"了?今晚不妨再踢他一脚,说:"刚才他还在发酒疯呢…… "
"那你说说看这男人到底胡言乱语了些什么?"Sarah打断了淑君的话,她急于想知道她不在的时候,那男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大家都不要再说了!"丹丹觉得双方言语上的你来我往正在升温,稍有不慎就会掉入语言的陷阱,而不能自拔,语言就像是牛皮糖,说多了甩都甩不开。现在丹丹要设法把话题引开。她想了一下,还是接过刚才的话,可意思却完全不同,她说:"说到劳逸结合这个话题,其实淑君跟我一样,来这里一天都没落下,她吃的苦一点都不比我来的少,让她休息一天,我先到别处探探路,反过来讲,哪天我累了,淑君也可以出去独挡一面。"
"最后一句话你就省省吧,希望你明天有好运。"Sarah就坡下驴的应承了一句。她现在对丹丹完全是另眼相看,因为前几天丹丹无意中说出了自己的过去,当时的Sarah是越听越觉得高兴,她惊奇发现她和丹丹的家仅一街之隔,更巧的是两人还曾在同一所小学念过书。回忆起过去,她们两个人更是如数家珍般的侃侃而谈,Sarah弄堂里住了哪几个丹丹熟悉的玩伴,丹丹大楼里又有哪些Sarah班上同学,金陵东路上哪家店铺能买到便宜货,四川南路上哪家的大饼油条好吃,甚至连商店里营业员长什么模样都能说出个大概,这当中还包括若隐若现的相逢,似曾相识的邂逅——街上的擦肩而过,候车时的嫣然一笑,没准她们还争过座,吵过架,甚至在饭店同桌吃过饭呢。丹丹甚至还笑着说:"少不更事不识彼此,而立之年千里相会。"现在她们居然都来到国外,还同住一个屋檐下,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Sarah说的也没错,明天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淑君觉得刚才那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实在是糟透了,既得罪了Sarah,又显得自己气量太小,所以她想说句和缓一点的话,这话的前半句是讲���Sarah听的,而后一半听起来像是在感谢丹丹的出手解围。
"淑君,你这么不放心,还不如一起去算了。明天我要是不上班,我一定陪丹丹去。"Sarah一边说,一边摆了摆手,似乎表明原谅淑君刚才的话,其实Sarah并不是这个意思,这只是她习以为常的作派。她不是不知道淑君刚才那句的含义,只是她装作不知道,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意,在她看来淑君与贾东杰之间越是唇枪舌剑,就越是说明他们俩的关系非同一般。她现在倒是希望淑君把话说得再刻薄些,最好叫这个男人无力招架,到时根本无需自己花费力气,一切真相都会水落石出。
"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信心倍增。"丹丹冲着Sarah微微一笑,接着又转过脸对着淑君,说:"你也早点休息,今天看把你给累坏的。"丹丹现在是个左右逢缘的调解高手,既使这里有再大的纠份,她都有能力化解。她这个人为人处事相当老练,跟什么人都能融洽相处,它不同于和稀泥,更不能与趋炎附势划等号,而是一种人生智慧,和光同尘,美美与共,既有信念的坚持,又尊重他人,欣赏他人,学习他人。在她看来任何事情都不应该居泥于一件事上的得失成败,"得"或许是"失"的前奏曲,而"失"又何尝不为"得"埋下伏笔。"成"是何其的美,却往往是败的开始;"败"是何等的令人沮丧,谁能说这不是成功的起点。
"那你明天准备去什么地方?"淑君问道。
"还是想到西区去看看,听人说那里工作机会多。"
"我也听说那里有不少的机会,可是我们班上住在那里的同学很多至今还是没有工作,这又作如何解释呢?不过我们也没法子,这里差不多都找遍了,只能把目光转向那里。"上西区去找工作,甚至搬到那儿去住,淑君现在连想都不敢想,任何涉及搬家的事情,都要等贾东杰把钱如数还清之后才有可能。假如钱没到手就离开,依淑君对他这个人的了解,佳丽的钱就甭想再要回来了。可是在这里半死不活的耗着,就能把钱追回来了?看来也不一定,唉——不管走哪条路都是不容易啊!
来了二个多星期,淑君竟觉得比来了二年还要心力交瘁。现在她那个曾经的医生已经退回到遥远的过去,一个永不会再回来的过去。不出国自己一定还在那里逍遥自在,朝九晚五的上班,无需为任何事发愁,也不用为任何人担忧,这身白大褂看似平常,可它可以搞定很多人搞不定的事情,能拿到很多人得不到的好处和外块,而且还无需为将来发愁。再想想现在自己的处境,不仅要为明天发愁,还要为朋年担忧,前路茫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希望的曙光,哪里才能找到一条人生的坦途?常听人们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话听起来没错,可有个前提,你得有使不完的力气,和维持这种努力所需要的钱财,如今淑君感到自己正慢慢逼近力殚财竭的地步,再这样下去,这根"铁杵"恐怕永远磨不成"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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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燕的故事
唔,终于又一次写现实题材的文章了,感谢文区的“职场男女”征文活动, 给了我灵感和机会,让我突然有了兴趣和性趣,来写这么一篇贯注了许多现实生 活影子的作品。
我的上一篇现实题材作品是那篇《老婆张莉的淫乱同学会》,我自己并不大 喜欢,因为就是篇很简单也很俗气的手枪文,没什么嚼头。不过挺讽刺的是,那 篇文章成了我回复和红心最多的一篇文——大部分人民群众终究是喜欢现实文 的,需要更多想象力和人文情怀的幻想类文章的确比较小众,当然,这不是什么 错,我很尊重群众的选择。 而这次写这篇东西的时候,我希望能写得比上一篇更好,能有除了肉欲之外 的内容。当然,我的文向来都有很大篇幅的肉戏,这点不必担心,不过我也喜欢 除了肉戏以外还有别的值得回味的东西——两手都要硬是我的一贯作风。 所以么,这篇东西,主要是为了试验两件事:第一,是写多了fantasy之后, 我到底还会不会写现实文;第二则是:当小清新和重口味结合起来的时候,会是 什么样? 好了,打住,且听书。 惯例,希望您喜欢书中的故事和人物。 ……呃,好吧……如果太喜欢了,可能也会有点副作用的…… *********************************** 吉普行驶在蜿蜒的乡村公路上,不时地摇晃颠簸。惊蛰刚过,荆楚的早春寒 意仍浓,但绿草已经开始顽强地爬上山壁,路旁枯瘦的树枝上,一粒粒嫩黄的新 芽正在清晨的薄雾里随风摇曳着。山陇底下,尚未春播的灰色水田拼成了纵横错 乱的装饰画,朝着淡墨般的远山铺陈开去。我侧目张望时,两只衔着春泥的燕儿 正好飞过车畔,黑裳红领,飞向不知谁家的堂前。 「快到云燕她们村了吗?」坐在后座的阿凤问我。 「快了。」我一边回复,一边拨打着方向盘绕过山角,继续往那雾霭里的红 砖青瓦驶去。 「燕子,我们看你来了。」 我在心里低语着,往事掠过心头,正如掠过窗边的春燕。 —————————————————————————— 那是我还在深圳的时候,在一家小公司干活,公司主要是做弱电工程和综合 布线的,资质什么都是挂靠大公司的名下,另外还带个几十人的小电子厂,产品 除了自己项目用,主要卖国外。办公楼和厂房租在关外,离梅林关不太远的地方。 老板是天津人,马大哈一个,五天有三四天见不着人,多数时候都在外头拉关系 跑业务,工作细节上的事情管得少。工程部总共六七个人,有两个管维护的,其 余的各自管好手头上的工地就行了。工资反正高不成低不就,日子还算过得去, 想要在深圳买房子是一辈子也没指望,不过相比绝大多数的私企,我们这种接近 于自治的状态还是挺惬意的。公司包住宿,在附近的村里租了几套房当宿舍,都 是当地人的那种小产权,俗称农民房的,几个人合住一个套间。深圳的「村」去 过的都知道的,相当于个特大号的居民小区,和内地的农村不是一个概念。公司 还有个长期合作的施工队,包工头在我们公司挂个名,手下的人他自己管,大多 数也都住在那个村里。 有年夏天的时候,部门有个同事跳了槽,他那张桌子空了几个星期。有一天, 老板突然一大早跑过来,站在我们办公室门口,一脸的坏笑:「告诉你们个重大 喜讯。」 「啥好事,发奖金?」我们异口同声。 「狗屁,奖金这种事情犯得着我这么郑重其事嘛,叫财务发不就行了。」老 板一副鄙视的样子。 「那是啥,难不成放假?」 「算了算了,谅你们也猜不着。」他摇着脑袋:「直说得了,你们平时老喊 要美女要美女,这回我真给你们找了个,其余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喽。」他扭头朝 大门那挥挥手:「过来吧,燕子。」 门口钻出来个穿白T��牛仔裤的姑娘,二十三四的样子,齐肩短发,看起来 瘦瘦的。她笑嘻嘻地朝我们稍微躬身:「各位前辈好,我叫程云燕,喊我程燕也 行,要不干脆叫燕子也行。」 「美女好!」「坐坐坐别客气!」办公室里立马热闹起来,老板回头去他自 己办公室之前,还没忘了提醒我们一句:「别小看人家女孩子,人家机电专业的, 还有建造师证,你们这些半路和尚多学着点。 就这样,程燕成了工程部的第一个女的。她长得不能说特别漂亮,但也算是 眉清目秀,尤其是弯弯的笑眼儿配上微翘的嘴唇,显得特有味道。性格也挺开朗, 平时在办公室和我们开玩笑都挺融洽,出去吃饭和我们抢着买单,而且特容易被 逗乐,经常笑得捂着肚子趴桌子上。最好笑的是,她年纪最小,却老喜欢自称姐 啊姐的,故意装大姐头,可装来装去都还是小丫头模样。但她做起事情来的确认 真,遇到技术性的问题非得争个明白,争的时候拿着纸笔边说边画,多数时候我 们都争不过她。而我对她印象最好的两点,一是朴素,没看她穿过名牌,都是挺 简单的T恤和长裤,冬天就套件外套或者毛衣,不穿高跟,头发也从来不烫不染; 二是节约,公司中午饭是叫外卖的,她每次都吃光,从来不扔饭菜。听说她老家 是农村的,而且条件不大好,看来的确是什么环境养什么人吧。 不过我们搞工程的,在办公室呆的时候也不很多,早上来报个到就跑工地去 了,好在基本都是市内的工程,不用在工地上睡。她来了没一个星期也被安排去 工地了,就是辞职的那小子撂下的挑子,本来是部里另外个同事临时管着的,弱 电这行,大家都挺烦接人家的烂摊子,资料不齐全的话,谁晓得原先他哪条线走 的哪哪条管埋在哪,我估摸着老板是想试试她做事到底怎么样,心底里还挺有点 担心她弄不好的。 结果,她那个项目还提前了好几天搞完,质量还蛮好,老大这回乐呵了,来 办公室又免不了臭我们一下,说你们一帮爷们还不如人家小姑娘。她自己倒是挺 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给我们解围:「哪里啊,我刚来好多东西都不熟,全是问的 他们,大家都很热情的,把原先的情况全都和我说得清清楚楚,不然靠我自己哪 里能做这么快。」 但有些情况我后来才知道,她那个工地的民工转到我的工地来以后,有好几 个都跟我说:「你们公司新来的那个小妹子,人真不错,做事情又负责,对人又 好。」按他们说的,程燕经常工人下班了自己还在一层层楼检查,平时给他们送 茶送水,隔段时间请他们下顿馆子,听说老陆的女儿在老家病得蛮厉害,她还自 己掏了五百块钱给他……基本上只要在她手下干过活的,说起她都是一个劲地讲 好,让我禁不住打心里又更加佩服了她几分。平日里只要有机会,能帮忙的我都 尽量帮她点忙,好让她多点休息时间,毕竟人家是女孩子,看她太辛苦了总觉得 有点不忍心。估计她自己也看出来了,女员工的宿舍在村子另外一头,离我们这 边几百米路,她买什么好吃的总要给我送点过来,像是要表达下谢意似的。 —————————————————————————— 后来,公司在和惠州搭界的地方包了个政府项目,和另外家公司合伙的,把 我派过去当我们这边的代表。因为离市区远,大多数时候我都没回住处,就在项 目部租的房子里睡了。施工队的人也在那睡,晚上经常在一起喝口小酒聊点八卦。 有一天,其他工人都出去宵夜去了,只剩下个叫罗洋的伙计和我在屋里,那小子 喝了点酒,神秘兮兮地跑到我房间来,对我说:「南哥,给你看点好东西。」 我一头雾水地望着他,只看他把手机掏出来,按啊按的然后凑到我跟前: 「看看,靓不靓?」 我定睛一看,屏幕上居然是张女人下半身的照片,皮肤白白净净的,看起来 挺苗条,正淫荡地劈开两条腿,手还自己把屄缝往两边扒拉,两片小阴唇都豁开 了,中间的嫩肉看起来有点肿,还稍微张着点小口,八成是刚被干过。他又翻到 下一张,这张看得更清楚些,直接对着屄口拍的,小阴唇又胀又黑,阴核也挺得 高高,明显是还兴奋着,屄眼里头居然还有白糊糊的液体流出来,一副欠干的荡 妇模样。 我一开始觉得跟网上那些自拍图没啥区别,可当目光从那张骚屄上移开时, 我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再仔细一看……靠,这屁股底下垫的居然是我们公司的 包装箱板子!我伸手翻到前面那张图,一看周围的地板,我勒个去,这不是工地 上那种还没装修的水泥地嘛。 那小子喜欢找个失足妇女谈点人生理想啥的我是早知道的,我把手机丢到一 边:「靠,你娃还把小姐带到工地上去了啊?」 「错错错。」他得意地笑起来,嘴里吐着一股子酒味:「晓得这是哪个不?」 我摇摇脑袋:「你搞女人我哪里会晓得的。」 「估计讲了你也不得信——就是你们公司那个程燕!」 我嘴巴张得老大:「娘的,你小子把我当宝耍啊?」 「骗你的是猪娃娃好么。」那家伙有点激动地从床上蹦起来,撇了撇嘴又坐 下:「听我跟你仔细讲。」 我一脸不信地望着他,心窝里倒是跳得扑通扑通地快,他咽了咽口水,压低 嗓门朝我靠过来,生怕有人听到似的:「就是去年在雅苑那个工地,不是她管的 么?有一天子,我们在那里接对讲的线,完了她过来检查,结果他妈的不晓得哪 个龟儿子给我的图是错地,从一楼到三十楼全部接错了两根,她喊我返工,我不 蛮乐意,想第二天再搞,她就跟我讲,今天搞完,搞好了有奖励,我问么子奖励, 她说到时候就晓得。」 那小子卖关子似地停下来,端起我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我就听她的搞完, 其实也不是想么子奖励,主要是她平时对我们也蛮好地,结果搞到九点多钟才搞 完,她也在那等到九点钟,完了她过来看,说搞得蛮好,辛苦了,我问:那奖励 呢?哪里晓得!她把线井的门扯上,一下就把裤子脱了!」 他仰面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像在回味似的:「那妹子真的搞起舒服。不 吹牛皮,北坪那块的按摩店子我都转了个圈了,关内的店子我也去过的,冒得一 个有她舒服,那洞子跟能吸人似的,水也多,叫得也好听,老子这辈子算尝到味 咯!」 那小子平时不像会编故事的人,可我怎么都还是不敢信,虽然燕子平时的确 大大咧咧的,可这么看都还是小姑娘家,而且看起来蛮单纯的,居然和个民工在 工地里乱搞?让人太没法信了……不过,话说回来,不信归不信,但一想起那个 场面,我下边居然不由自主地就支起了帐篷来。 「算了算了。」罗洋慢慢坐起来,摇着脑袋:「信不信随你,反正你不要跟 别个讲,她喊我不准跟别个讲的。」 「喂,慢着!」我突然想起点问题:「你小子说谎能靠谱点?你说她晚上九 点多钟跟你搞的,可你那照片上是晚上?一看就是太阳天好不?」 「嘿!就知道南哥你聪明!」他朝我拇指一竖:「不止搞那一回滴。后来在 工地上,她让我搞过好几回,都是她自己喊我的,阁楼上头不是没人去么,一般 都在那上头搞的,我想拍照她开始不干的,后来工程快完了,我讲想留张纪念, 她才答应滴。结果,我本来只是想随便拍张,哪里晓得!她自个就把洞子扳开给 我拍了,说反正就拍各一回,干脆拍张好看的给我!」 他再三叮嘱我不准和别人说,然后回房里去睡觉去了。可往后个多月,在办 公室见到程燕,我都觉得不大自在,脸上热热的,脑子里不由得就想起那两张劈 开腿��着穴让人拍的照片来,看那苗条修长的腿子,还真是和她有几分像,可那 副淫荡的味道,怎么着都很难和眼前一脸清纯的笑嘻嘻的小丫头联系起来。不过 时间再久点,我也就慢慢没放心上了。 —————————————————————————— 很快又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施工队的民工们大都回家过年了,剩下不回去的 都是几个还没结婚的小年轻。因为我年中请假回过一次家,也就没打算赶春运去 挤破头,盘算着留在深圳过个年算了。宿舍里就剩我一个,冷清是冷清,不过反 正习惯了,觉得还挺自在,自己去市场多买了点熟食,还有些零食啥的,自己再 做两个菜,有网上有电视看,时间也挺容易过的。 但到了二十八那天,我难得冷清下来的手机响了,一看,居然是程燕打来的。 她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口气:「三十晚上过来吃饭吧?没回家的都一起聚聚。」 「啊?还有这好事?那可得谢谢燕妹子了。」我赶紧满口答应下来。 电话那头她静了一下,然后声音突然变了个腔调,显得认真起来:「本来其 实没打算叫你的,不过工友们都说要叫上你。不过,我预先和你说一声,你要是 嫌我丑就别来,要是有女朋友了也别来,来了的话,不能把晚上的事在外头乱说。」 「喂,不是吧,说得这么严重……我……我觉得很迷茫啊。」 「反正嘛,你要是来了,对我一辈子的印象就得改观了。」 「呵,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非来瞧瞧不可了。」 「那回头见。」她笑了下,把电话挂了。 三十那天,我特意提了点水果糖饼,还带了两瓶酒,五点来钟的时候赶到她 租的房子那儿,开门的是个叫黄坤的伙计。已经有几个人比我先到了,程燕正系 着围裙在厨房里忙乎,其他人会做饭的就打打帮手,案板上摊着一大堆饺子皮, 还有好几十个已经包好了的,看样子手法还挺专业。「会包不?」她扭过头来问 我。 「没问题,熟练掌握全套工序!」虽然我是南方人,不过从小老爸就喜欢包 饺子,早学会了。 「那你包哦,我炒菜去。」她莞尔一笑。 接着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总共七八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显得有点拥挤, 但热烈的气氛倒是正好。不大的方桌上慢慢地摆满了菜,虽然盘子上头都倒扣了 个碗免得菜凉掉,但从厨房飘出来的香味还是溢得满屋都是,桌子正中的火锅冒 着腾腾热气,汤头在里边翻滚着。「都坐都坐!准备开餐啦。」程燕在厨房里嚷 嚷着,自己倒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我们早给杯子里都倒上了酒,就等着东道主就 坐了。 她把最后一碗饺子端上桌,才找凳子坐下来,我这才意识到,我旁边的位子 一直空着。那些家伙一个个都默契得要死,全都不坐那个位子,十有八九是故意 的。燕子刚坐下,就又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我们也一个个跟着起身,她把杯子豪 爽地往前一伸:「为了明天更美好,明年更美好,干杯!」 在叮叮的玻璃碰撞声里,特别的年夜饭开席了,满桌人全都非亲非故,但一 张张年轻的脸上都挂满了纯朴的笑。远离了故乡,远离了亲人,拥挤的小屋却让 人觉得洋溢着浓浓暖意。我突然觉得程燕的话说得再合适不过:为了明天更美好 ——虽然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却全都怀着这个相同的梦:为了自己,为了家人, 为了更美好的生活,踏上背井离乡的路。我举起酒杯,朝她侧过身去:「敬勤劳 贤惠的燕子一杯,谢谢了!」 她的手艺着实不错,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每个的味道都纯正,而且咸淡干湿 搭配得好,各地的口味都能照顾到。大伙一边吃一边唠嗑着,关于家人,关于来 年,关于那些或近或远的梦想。程燕自己倒没吃多少,看她身材也知道她胃口肯 定不大。但酒过三巡,我突然想起了她说过的那句话:「啊,对了!你不是说要 让我对你一辈子的印象都改观的吗?到底是啥事?是不是要我看看你有多贤惠能 干啊?」 她朝我转过头来,睁大眼睛瞪着我,鼓起腮帮子,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记住,不准说出去!」 「肯定,肯定!」我使劲点着头。 「拉钩。」她调皮地朝我伸出小指头,我也伸出手去,和她使劲勾在一起, 晃上三晃:「一百年不许变!」 但她没放开我的手,反倒一把抓住它,轻轻拽向她的腰间,拂过光滑平坦的 腹部,在我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往腰带底下慢慢探进去,手指摸到了稀疏柔软的 丛林,还在继续被她往下推去,直到停在那片柔软湿润又温热的地方——她根本 连内裤都没穿。 她的嘴冷不丁地凑上来,在我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清瘦的脸上泛起一片 红云:「告诉你个秘密——这里就你一个人没肏过我。」 她的话一出口,呆在那最如同五雷轰顶的肯定是我,还好罗洋那小子提前给 我打过预防针了,不然我肯定觉得自己是在做什么荒唐梦。但奇怪的是,其他几 个人也都面面相觑,看来程燕以前也没告诉过他们自己还和哪些人搞过。「哈, 看来你们都蛮讲信用的嘛。」她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真的没告诉过人家?」 她把我的手从裤子里抽出来,抿着嘴唇站起身,一边解开皮带扣,一边踩掉 脚上的运动鞋,把牛仔裤直褪到脚踝底下,麻利地扯下来丢到一边,就那么裸着 下半身,只剩下上身的紧身小毛衣,还卖弄似的把屁股来回扭上几下:「今天是 个好日子,所以,姐决定做件刺激点的事……」她嘟起嘴,故意阴着眼睛把每个 人都打量一遍,然后像下命令似的大声宣布:「试试被轮奸的感觉!」 她光着屁股重新坐下来,一边往碗里夹了撮菜,一边轻描淡写地说下去: 「以前不想让你们知道我和好多人搞过,后来我想通了,什么大不了的,顶多被 人叫骚货呗,谁叫我本来就是一骚货。」她说着把腿往两边一劈,露出中间湿湿 的缝儿:「看,都骚得流水了……不是说如今社会笑贫不笑娼嘛,何况我还不是 娼呢。」 这下子年饭没法吃下去了,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经得起这种挑逗,一下 就围了上来扯胳膊扯腿。「喂!太猴急了吧,饭都没吃好!」她一边嗔怪地笑骂, 一边慌不迭地提醒:「去床上!喂,先去床上好吧……还有,要轮只准轮我… …可千万不准去祸害别的姑娘,不然我可就成了教唆犯罪了啊……」 几个人把她扔到床上,裤子都没脱就打算往上扑,却被她一把推开了:「你 们一个个都熟门熟路了,又不是第一次搞我,这么激动干什么?」她笑悠悠的眼 睛盯着我:「得让南哥先尝个鲜,对不?」 她伸手自己在屄口上轻轻揉了几下,原本嫣着的阴唇眼看着就舒展鼓胀起来, 阴蒂也和小红豆似的从包皮底下挺出来了,她捏着两片肉瓣儿往两边一扯,就跟 那照片上拍的一样,露出中间粉嫩的屄肉,微微沾着点白浆,在灯光下亮晶晶和 珍珠似的。「跟你提过醒的,不准嫌我丑,我的屄没百把个也有几十个人搞过了, 看起来肯定没小妹子的养眼,不过里头的味道,你自己肏一回就知道了,保管你 进来过第一次,以后就做梦都想进来第二次哦!」她突然收起笑脸,瞪了我一眼: 「喂,不是要我帮你脱裤子吧?」 我这才如梦初醒地开始解皮带,周围的伙计一阵低声哄笑。程燕说话的当口, 他们早把衣服脱了,一条条黑里透红的肉棒子挺得高高。卧室里的空调早就开着, 屋里热乎得很。我把内裤往旁边一丢,热血上头地就扑了上去,可我嘴唇去贴她 的嘴唇的时候,她却把头扭一边去了。「上面的嘴不给亲,要亲先亲下面的。」 她一本正经地说。 但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呢,另外个家伙已经把头埋到她两腿间,伸出舌头在 那条张开的缝儿里上下挑动起来,程燕的身子猛地一抖,皱着眉头叫出了声。我 只好一边亲着她的���蛋和脖子,一边伸手去脱她的上衣,她伸着手温柔地配合着, 果然她上身也没穿胸罩的,脱了毛衣和里头的保暖衣,奶头儿直接就露出来了。 她奶子的尺寸倒是不大,也就B- 的水平,但摸起来鼓囊囊的,格外弹手,特别 是那两粒深红色的奶头,随便一揉就挺得又鼓又长,像两颗小蜜枣似的。早听说 胸部小的女人性欲强,也有说奶头大的女人性欲强的,她倒是两样都占了,难怪 自己都说自己是骚货。我张开嘴含住她的一粒奶头,一边轻吮,舌头一边在奶尖 上划来划去,另一只手就在另外一边奶子上揉起来,两根指头刚好夹着奶头挤来 挤去,好像能挤出奶来似的。奶子和下身同时被玩弄的感觉似乎已经让她完全投 入进去了,嘴里嗯啊地叫个不停,身子也无意识地扭来扭去,两只胳膊更是把我 光溜溜的身子搂得紧紧的:「多个男人……啊……就是……不一样……啊…… 上下都能……一起舔得到……啊……可爽坏姐了……」 她说着说着口齿就越来越不清楚了,只能吐得出啊啊的浪叫,而且越叫越急, 舔她下面的那个伙计已经把手指头也伸到她屄眼里挖起来了,突然,她整个下身 从床板上猛地弹起来,把私处挺得高高的,手指脚趾全都攥得绷紧,呼吸快得像 喘不过气似的,眼睛翻着白,整个身子不住地打颤,那样僵了有十来秒才重新放 松下来。可能她还真是头一回这样上下一起被玩,也可能是等着被一屋子人轮奸 的那种心理刺激,居然只被舔了个几分钟就高潮了,还真的是少有的淫荡胚子。 而我也终于按捺不住,挺起银枪往她还在一阵阵收缩着的屄洞里捅了进去。 而肉棒一进去,我马上就理会为什么罗洋会对她那么赞不绝口,她自己又为 什么那么自信地说搞了一次就想搞二次了。她的屄洞不但紧,而且里面一圈一圈 重峦叠嶂,还带着好些凸起的软软肉芽儿,往里插的时候,滚热的屄肉带给龟头 剧烈的摩擦感,而抽出来的时候,又像有张小嘴在吸一样让人觉得吃力。而且她 还故意控制着屄肉一下下用力,一伸一缩地蠕动着,就像有只手在握着鸡巴轻轻 地揉,再配上随着抽插从屄缝里一股股涌出来的骚水和她跌宕起伏的清澈浪叫, 真他娘的是个男人就要被她抽了魂去。 虽然我超级想多在她里面流连会儿,可下边的家伙还是没坚持太久就缴了枪, 我把鸡巴抽出来时还显得有点不好意思,生怕人家觉得我不够持久似的。谁晓得 她却朝我坏笑起来:「知道我什么我想被人轮不?因为一个男人在我里边支持不 了太久的哦。」 她一边张开腿迎接下一根迫不及待要进来的肉棒,一边挣扎着把身子侧过来, 把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一边浪叫一边在里边找出一段片子,按下播放, 直接把进度条拉到中间,把屏幕扳过来对着我们,然后重新转过来躺好。音箱里 发出阵阵夸张的叫声,和她自己的叫声混在一起,屏幕里那个女的身材也和她差 不多,瘦瘦的,胸脯也不大,正仰坐在一个男人身上,另外个男人在她两腿间肏 她,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屁眼和屄眼里居然同时插着两个男人的鸡巴,难怪叫 得那么起劲,而旁边还有别的男的围着她,一个把鸡巴往她嘴里捅,还有没轮到 的,她就用两只手帮他们弄,真看不出来那么秀气的女优拍片子口味这么重。不 过转念一想,程燕自己不就是么,自己不说谁看得出她居然这么离谱? 她明显是早有准备的,一个劲地对我们笑:「晓得你们平时肯定也看,今天 给你们实践的机会哦,燕子的屁眼啊嘴啊全都贡献给你们。平时你们骂人不是老 喜欢说干死你干死你吗?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八个人能不能把姐给活活干死了。」 这一提醒让大伙更加起了兴致,立马有个身材最壮实的自愿躺到床上去当垫 子,程燕从床上爬起来,蹲到他身上,一只手扶着他的鸡巴竖起来,另一只手抹 了把屄口上滑溜溜的淫水,在屁眼周围涂上一圈,咬着牙,屏住呼吸,慢慢地把 屁股往下坐,让龟头往里头一点点塞进去,最后,整个龟头全包进那朵精致的小 菊花里了,她使劲往下一坐,让鸡巴在屁眼里一插到底,然后仰起身子,用胳膊 撑着坐到那男人身上,把空闲的屄花抬起来,像小孩子做游戏似的鼓着劲:「来, 加油,两根一起上,干死燕子个小骚货。」 高个的张成扑到她两腿间,把鸡巴插进她淌着水的洞里,她一边胡乱喊着一 边朝大伙挥手,示意再过去几个,然后她两只纤细的手就一边握着一支鸡巴,跟 着下身挨肏的节奏卖力地套弄起来,最后她张开嘴,把舌头稍微伸出来点儿,一 副饥渴难耐的样子,喉咙里喘着粗气:「好了,把我嘴也堵上吧,要射了就射里 边好了,我听说外边小姐都不大愿意吃精的,燕子就满足你们一回吧,反正我比 她们还贱相,她们是给钱才让干,我是不要钱求着你们干,不对,是求着你们轮, 哈哈。」 这下她的姿势真的和片子里头演的一模一样了,下身两个洞里同时被鸡巴狠 插,嘴也被鸡巴堵得发不出声,只能用鼻子嗯嗯地呻吟,可她脖子还在使劲地一 前一后晃着,好让嘴里的鸡巴一次次插到嗓子眼里,两只手也没闲着,一次能服 务得到五个男人,剩下三个也不肯闲着,分别揪着她的奶头和阴核猛搓起来,她 叫的声音更加尖促了,只是被堵在喉咙里出不来,也不晓得到底是爽的还是痛的。 不过看她那卖力的浪样子,肯定是爽的成分要多些。 客厅的电视里,春晚已经开演了,好日子的歌声响彻房间,外头也开始有了 零星的鞭炮声,不过一切都比不上眼前的景象火爆:清瘦秀气的小姑娘被一群壮 实民工围在当中,自觉地上下挺动着身子,好让屄洞和屁眼里的鸡巴都一起爽到, 嘴里还噙着一口浓精,含混不清地求着大家把她的每个肉洞子都轮上一个遍,真 的是什么AV都赶不上的刺激。到最后,她就这么被不住地肏了快三个小时,八 个人个个都不止在她里头射上一次了,她自己也高潮了不晓得多少回,满身都是 汗津津的,本来就蛮大的奶头和阴核全被掐得肿了起来,比一开始看上去显得更 加淫荡,屄肉都被肏得从洞里翻出来了,粘啪啪地往外冒着淫水和精液混成的浓 浆,屁眼也松松垮垮地闭不拢,稍一用力,鲜红的肛肉就像要从里边鼓出来一样。 她气喘嘘嘘地从床上使劲挣起来,露出一副胜利者的微笑:「哈……姐还活着啊 ……看来想被干死也不那么容易呢……不过真的是快要爽晕过去了,果然骚货就 是该被轮啊,这次就这么算了,下次找个机会,再多喊上几个人,一人给你们发 粒春药,大战个一天一夜,非得把姐彻底玩废掉,好不?」 她说那个「好不」的时候,特意歪着头望着我,盯得我一脸的尴尬。她故意 装出娇滴滴的声音,和唱戏似的:「怎么样?南哥,燕子的洞洞……合不合你的 胃口啊?」 「合,当然合!」我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体面话,但发现却一点都想不出: 「真的是……想天天能尝得到就好了。」 「切,想得倒美呢,天天陪你了大伙怎么办。」她从床上慢慢爬起来,我赶 紧过去扶了她一把,她有点趔趄地往外头走,看了看电视上的时钟,转过来朝一 屋子男人挥挥手:「好晚了,都先回去吧,关外治安只有那么好,太晚了不安全。」 她连衣服都没穿,就光着身子站在门口,把他们一个个送出去,虽然深圳的 冬天不冷,但风吹进来还是让她的腿有点打哆嗦,我这才想起来把外套拿过来给 她披上:「不安全……那你自己一个人就不怕不安全啊?」我有点关切地问。 「哈,我能有什么不安全的,要劫财我就这么多,干脆让他劫个色就当补偿 一下好了。」 我无奈地摊摊手:「算你狠。」 「哈,知道就好。行了,你也早点回吧,屋子我来收拾就行了。」 我朝门口扭了下身子,脚却站着没动。 「呀,流连忘返了?」她仰起脸,打趣地盯着我。 「呃,我一个人也没意思,想留下来陪陪你不成么?」 「那个啊……」她的脸突然有点儿红:「随便你咯,不过,」她朝桌子呶呶 嘴,开心地笑起来:「总算抓到劳力了,碗可得你洗哦!就当付住店的钱。」 她拿了衣服,进卫生间洗澡去了,我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把碗洗完了她才 出来,穿着薄薄的保暖内衣,胸前那两颗枣儿的轮廓隔着衣服也一样看得清楚。 她若无其事地笑着,坐在我旁边看电视,但我的心思根本没在屏幕上。平时 在公司的时候,她也会这样坐我旁边一起看图纸,说实在话,她长得又不差,笑 起来又好看,是男人总会动点心的,特别是夏天的时候,穿件薄薄的T恤,还被 汗贴在身子上,让人忍不住会幻想点没羞没臊的事儿。甚至想过找个她这样的女 朋友也挺不错的,只是我对吃窝边草有点儿顾忌,一直没说出口……可哪里想得 到……会是这结果,比没羞没臊还要没羞没臊。一点前奏都没,连手都没牵过就 上床了,而且居然是和七个人一起轮她,而且居然第一次就把她的屄眼屁眼嘴巴 全试了,简直荒诞得一塌糊涂,我真不知道是该哭呢还是该笑。 她肯定也看出来我挺尴尬的,伸手把电视关了,拉了我一下:「困了吧?洗 个脸睡觉去吧。」 看我还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干脆把洗脸水都给我打好端过来了:「喂, 不用我拿毛巾帮你洗吧?」 「谢谢谢谢,这怎么好意思。」我赶紧弯腰去拧毛巾:「嗨,我只是觉得 ……今天这惊喜……太意外了点,一时半会缓不过神。」 「不用解释啦!」她一副得意模样:「其实我见多了,好多男的第一次看我 脱衣服的时候都跟你差不多,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其实有什么奇怪,不就是不 要钱白搞个女人嘛,作为男人要淡定一点哦。」 「怎么可能不奇怪啊!」我声音一下大了起来:「你想想,平时要追个女生 多难啊,花光心思花光钱都不一定能追上,追上了还赶不上你漂亮,叫人怎么能 不觉得反差太大啊?」 「切。」她捂着嘴扑哧一下笑起来:「你说好话的本事不错啊?怎么以前我 都没发现过。」 她把那张沾着男人精液和她自己淫水的床单揭了,另外换了一床,拉着我钻 进被窝,侧着身子抱着我,脑袋靠在我肩头,把一条胳膊一条腿搭在我身上,轻 轻的,几乎感觉不到多少重量。外头鞭炮越响越热闹了,我这才突然想起还有大 事没干,赶紧把手机掏出来,给家里头拨电话。她用黑油油的眼睛盯着我,静静 地听我笑呵呵地和电话那头的亲人唠长道短。当我终于把最后一个电话打完,侧 过身来重新抱着她时,她却突然叹了口气,把脸紧紧埋在我的胸口上:「有亲人 的感觉……一定很幸福对不?」 「对啊……啊?你家里没亲人了吗?」 她翻了个身,仰着脸望着天花板:「早没了,我爸死得早,我妈改嫁了就再 没回来过,我们那改嫁都不兴带着孩子,我是我奶奶带大的,一直带到我读大学 ……这辈子对我最好的就是奶奶了,为了送我上学,她腿有风湿还出去给人做短 工,那时候家里穷,买不起什么好东西,村里有谁家办红白喜事,她去帮忙,人 家给的糖啊花生啊,她一粒都舍不得吃,全都拿回来给我……我一直想,以后读 完了书,有了出息,一定要带奶奶到城里来,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是……」 她的声音突然噎住了,使劲吸着鼻子,可最后再也忍不住,把脸蒙进被子里, 肩膀抖动着泣不成声。 我张开胳膊,把她抽动着的纤瘦身子搂进怀里:「别哭了,好燕子,你奶奶 知道你这份心,在天上她也会觉得开心的。」 她静悄悄地闭上了眼睛。墙上,时钟嗒嗒地走向零点,窗外,五彩的礼花正 点亮南国的夜空,在此起彼伏的噼啪声里,就这样,新的一年来临了。 —————————————————————————— 打那以后,我就成了她小屋的常客,但每次去之前得给她打电话,她同意了 才能去。当然,其实很多时候她倒也不是说不让我去,而是类似这样的:「想和 我二人世界呢,就明天再来,想跟人家一起轮我呢,就晚上来酒店,随你自己选。」 而我每次都选的前者。我实话,我倒不是觉得恶心,相反,我觉得她被一群男人 围着操得啊啊乱叫的样子有种特别的美感,光想想就让人觉得热血上头。 其实就算我不去,按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她那骚样,找多几个人一起轮自己 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我就是不大愿意去凑热闹。 而我很快也发现了,她对我态度有些特别——她和别人风流的时候,基本上 都是去外面开房,或者干脆就在工地上,做完就散,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 我每次都是去她家里,她会留我过夜。她特喜欢做完爱之后,在被窝里趴在我身 上,脸枕着我的胸口,把紧胀的乳房紧贴着我,轻轻地蹭来蹭去,好像舍不得让 兴奋起来的奶头软下去似的,我们经常就这样胸口贴着胸口聊天,有时候一说就 两个小时。后来我想明白了,为什么我不喜欢凑热闹:我喜欢这种只有两个人在 一起的时候,她把注意力放在我一个人身上的样子,柔弱、温情、俏皮,和发疯 时的浪荡模样判若两人。 我没去多问她的「私事」,也不想去知道。在潜意识里,对我来说,她只有 和我在一起的那部分才是和我有关的,而除此之外的东西,就像是属于另外个人 一样。而她也很默契地不在我面前提和别的男人的事。但我估计,她虽然和不少 民工做过,但公司里的人,除了我以外,别人应该都不知道这事,起码从他们平 时的态度上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不过,我经常去她那过夜的事,倒是纸包不住火, 没过多久,同事基本上个个都认定我们两个在谈朋友了。后来连老板都把我叫过 去,说你们俩干脆出去另外租个清静点的房间算了,公司给补贴,而我只能尴尬 地笑着说:「感谢感谢,不过她现在还不想和我住一起来着。」 我在心里无奈地摇着头——我们相互不属于彼此,仅仅算是个稍微长点的一 夜情罢。我甚至有种她是皇上,而我成了后宫佳丽似的感觉,想到这个,我禁不 住偷偷苦笑了一下。 日子继续这么过着,继续着肉体如胶似漆心却若即若离的日子。她永远都还 是老样子,认真而卖力地工作,认真而卖力地做爱,性致来了的时候,纤细的身 子扭动得像条鱼儿,水汪汪的嫩肉拼命地蠕动着,好像要把身子里的每一滴水都 变成爱液挤出来似的。而当风息浪静的时候,静静依偎在我身上的样子却温顺得 像只小羊。她一直这样,好像从没变过,但我却变了。守在工地上的时候,我发 现自己开始想她,特别是当连着好些天不回去的时候,一到晚上,躺在床上,望 着黑漆漆的窗户,眼睛里就满是她的笑容,当然,还有她白花花的奶子和红艳艳 的屄花儿。好些时候我想打电话给她,想听听她的声音,但最后却都作罢了—— 我知道她并不缺我这一个,当我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她也许正在不知道哪个 包房里,和不知道哪个男人翻云覆雨,用我思念的美妙胴体,在他们身下娇喘连 连,我可不希望打电话正撞上这种时刻。我努力地思考了好些次,但还是说不清 这到底算不算吃醋,也许我只是不想去打扰她而已? 但随着认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对她的了解总归还是越来越多的。她几乎没 有亲人,但却经常会收到信,简陋的薄纸,有的字迹工整,有的却有点七倒八歪, 每次收到信她都会很开心,然后认真地写回信。有时她会把信拿给我看——写信 的人全都是孩子,遥远小山村里的孩子。她每个月都会从工资里抽一部分出来, 隔几个月给孩子们汇一次。她说那些孩子让她想起过去,想起那些孤苦伶仃的日 子,她希望能让他们过得比自己快乐。她有时也会和我说起她的家乡,说起那儿 破旧的小学校,她说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为学校盖栋新房子,让孩子们不用 再在漏雨漏风的房子里上课,为了这个,她得努力赚钱,努力存钱。 我安慰她,说没等你存够钱,国家肯定已经先帮你建了。她说其实她也这么 觉得,可是没关系,总有更困难的地方,总有需要帮助的人呀,把钱留给他们就 好了。我也调侃过她,说你要赚钱还不容易,凭你这身材相貌,随便伴个大款, 钱就有了。结果她使劲摇脑袋:「钱这东西,多点就多点,少点就少点,但不能 没志气,当小三什么的我才不干呢……再说,我和有钱人也过不来的,感觉不是 一个世界的人,我就只和土包子混得来。」 「擦,言下之意……我是土包子了对吧。」我愤愤然地瞪着她。 她扑哧一下笑起来:「差不多吧,介于土包子和洋包子之间咯。」 但也许的确如她所说的,只和土包子合得来,所以跟她上床的基本上也都是 下里巴人,被光鲜靓丽的时髦女郎们瞧不起的人,包括那些忙乎了一天半天,满 身汗臭味的民工们。不过她���她其实不是什么人都让搞的,结了婚的民工她从来 不勾搭,怕破坏人家家庭幸福。在网上聊的或者在酒吧里认识的那些无所谓,反 正过完夜就散,以后再也不见了,但民工不一样,以后还得一起做事的,抬头不 见低头见,必须讲点分寸。所以她只找没结婚的伙计,而且得是比较老实的,不 会把事情到处乱说的那种。 她曾经自嘲地说自己就是贱命,从小就养得贱,长大了连屄儿也贱。但她又 说她就喜欢这种贱贱的感觉,所以她才喜欢在工地上搞,喜欢被人轮,喜欢吃精, 喜欢被搞屁眼,反正越是一般女的觉得羞耻的事情,她越觉得兴奋。她说这也许 算是种病吧,不过这病还挺不错的,反正男人玩她的时候都挺快乐,她自己被人 玩也快乐,能让大家都快乐的事情,何乐不为呢。 除了出去乱搞的时间,她的生活其实还蛮充实的。她做家务很勤快,房间虽 然小,但总是整洁规矩,打扫得干干净净,墙壁、窗户还有吊灯上都缀着小装饰, 像是花儿啊贴画啊小布娃娃啊什么的,全是她自己做的。她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从小就辛苦惯了,闲不下来。说到这个,她还特地把手伸给我看,带着一点儿懊 恼的语气,说就是因为干活太多,把手都弄丑了,糙糙的,一点都不像纤纤玉手。 而其余的时间她喜欢看书,在工地上比较闲的时候也看,一般是专业书,为了考 证看的,有时也看些别的。她喜欢看点医书,她说爸爸年纪轻轻就病死了,奶奶 也一直身体不好,她本来想要学医的,可是听说学医要五年七年,而且学费还贵, 怕读不起,但一直都还是挺向往的,而且自己这么喜欢乱搞,更应该懂点卫生知 识,好保护身体,别染病。一般的女孩子喜欢看言情小说,她倒是不喜欢,她说 那些都好假,而且尽是些富家子弟的故事,太远太陌生,和身边的世界一点都不 像。 算起来,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不多,每星期只有一两个晚上的样子, 但每次只要我去了,她都会很卖力地和我做爱,用会吸人的蜜洞儿拼命讨好我, 她的技术好得出奇,每次都能在我快射的时候把节奏慢下来,让冲动慢慢地退回 去,又再慢慢地挑起来,这样一直把她的每个洞儿都弄上一遍才让我跟她一块高 潮。我也在努力变着法子地让她尽兴,嘴啊手啊全都派上用场,她的床头柜里还 有满满一抽屉的那种玩具,带颗粒的带毛刺的带弯儿的都有,有时她会叫我帮她 在屄里和屁眼里都塞一根,把震动开最大,然后跪着帮我口交,她说感觉就像在 被人群P一样,特兴奋。她还喜欢我在做爱的时候掐她,特别是奶头和阴核,说 被弄得疼的时候才最刺激,从屄里头直麻到心里,骨头都要酥了。她的阴唇厚厚 的,有点长,总是凸在屄缝儿外头,她自己老自嘲说自己是大黑屄,还问我是喜 欢粉的还是黑的,我说管它粉的黑的呢,紧的最好,她乐得呵呵直笑:「那要是 我以后没这么紧了,你是不是就不跟我睡了啊?」 「哪的话,女人又不是光靠下面那张嘴留住男人的。」我在她的肉唇上掐了 一把:「而且我就不相信你那小骚屄能松到哪去。」 「那你倒是说说,我靠什么留住男人的?」她不依不饶。 「唔……你人好,心好,又勤快又温柔又体贴,菜又做得好吃……好处说都 说不完呢。反正,跟你在一块我觉得轻松,舒畅,就算不做那事,光呆在一起我 也挺愿意的。」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头扭过去,吃吃地偷笑起来:「哈,我可才发现原来我 有这么好哇!该夸你太会说好话呢还是怪你太会说假话呢?」 「句句都是真心话哦。」我郑重其事地申明。 「鬼才信呢,男人的话都靠不住……不过看你说得这么好听,给你个选择机 会吧,要奖励还是惩罚?」 「怎么个奖励法,怎么个惩罚法?」 她的手指头沿着我的肚子慢慢往下爬,弄得我直痒痒,然后突然一下翻过身 来压到我身上:「奖励就是奖励你干我一百遍,惩罚就是罚你让我干一百遍呀。」 「啊喂,好像怎么样都是你赚啊!」 「那当然。」她坏笑着,俯下脸用舌头堵住我的嘴,握着我重新挺起来的鸡 巴往湿漉漉的屄眼儿里送了进去…… —————————————————————————— 我很快就把紧不紧的这回事儿忘了,但过了两个月,有次做完爱以后,她突 然问我:「你觉得燕子的屄变松了点没有?」 我有点糊涂地盯着她,认真回味了几秒:「没啊,还是和以前一样爽嘛。」 「哈,那就好。」她神秘兮兮地笑起来:「我们玩点新鲜的好不?」 「你又搞什么名堂了。」 她一把把被子掀开,把光溜溜的身子全露出来,熟练地劈开腿,刚被肏过的 阴户还有点发红,阴唇和阴核都还鼓着,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她抓着我的手, 往她还淌着精水的屄口上凑过去:「试一下,看能进来几根手指头?」 用手帮她挖穴我倒不是头一回干了,一般都是两根指头,她的G点很好找, 就在屄口进去一寸多的地方,阴道前壁上,摸起来比周围的嫩肉稍微硬一点,使 劲一按她就全身打颤,前戏做得足的话,最快一两分钟就能把她弄泄掉。不过她 好像不喜欢高潮得太快了,总要弄一弄停一停,搞得满头大汗快没力气了才上高 潮,她说这样子的高潮时间最长,感觉也最烈。除此以外我就没试过什么特别的 了。我把两根指头并起来:「发骚就直说嘛,又不是第一回了。」 「嗯哼——」她摇了摇脑袋:「两根少了,试试多来一根。」 我迟疑了一下,把三根指头攒成锥形,往她红红的小眼儿里钻进去,滑腻腻 的媚肉张开了,虽然手指头还是能感觉到屄肉的紧裹,但往里头插却并不难,我 把三根指头慢慢地一直插到底,她滚热的嫩肉兴奋地蠕动着,连最里头那个圆圆 硬硬的鼓包儿也轻轻地一突一突。我把手指在里边转了几圈:「葫芦里卖啥药呢?」 她没说话,只是把手伸过来,拽着我的手腕,把我的手从她身子里慢慢抽出 来,然后帮我把整个手掌窝起来,重新把指尖对准屄口,一边娇喘一边轻轻往里 送。「明白了没?」她轻声问。 「明是明白了……」看样子她是想要我把整个手都塞进去了,「可这样不会 撑坏掉啊?」我有点担心地问。 「放心好了,坏了不要你赔。」 我咬咬牙,把攥在一起的五根手指往里头摁,越往里头去,明显觉得阻力变 大了,她小小的屄眼儿已经被撑开到快两寸宽了,嫩肉被扯得紧绷绷的,透过手 指的间隙能把里边的肉芽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的手攥着床单,皱着眉头使劲喘气, 两条腿也打起了哆嗦,可手掌最宽的地方离洞口还差个两厘米呢,我又担心起来 了:「还是算了吧?弄伤了还得送你去医院呢。」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让我拿出去:「不行……你就这么看不起我的屄啊? 早都身经百战了哦……有那么容易坏?」 我拗不过她,只好继续一边转动手掌一边往里头用劲,她一只手紧紧攥着我 的手腕,另一只手却使劲揉起自己的阴核来,嘴里头啊啊地轻唤着,张开的屄洞 子里水汪汪一片,都一路流到床单上来了,好在水多够润滑,手掌来回转动都很 顺畅,就这样把洞口一丁点一丁点越撑越开,最后,手背上凸起的骨节终于挤过 屄口的时候,好像突然失去了阻力似的,整只手刷地一下就全部钻了进去。她如 释重负地喘着气,带着胜利的微笑望着我,脸蛋红扑扑的:「怎么样,没骗你吧? 燕子的骚屄厉害着呢。」 整个手都进去了,我才发现其实最紧的就是屄口那一圈,里头其实要宽松不 少,我试着把手在里边转动了两下,能清楚地感觉得到她屄肉上的皱褶和肉芽, 这还是我头一回这么「全面」地去接触她的屄洞,我估计这应该都还不是她的极 限,如果被拉到最大尺寸的话,阴道壁上的褶子应该全被扯平了才对,看来我还 真是低估这骚货了。望着被撑开的薄薄屄肉紧裹着的手腕,和她甜滋滋的浪荡笑 容,那感觉和第一次看她被轮的时候倒是有几分相像,让人又讶异又兴奋。 我的手开始加快了速度,在里面使劲地抽动旋转起来,水汪汪的屄肉不住地 发出咕唧咕唧的声音,我每捣一下她的身子就抖一下,阴道也跟着猛地缩一下, 牙齿咬得咯咯响,喉头颤动着,吐出低沉的呜呜声,看得出她是想喊出声来,可 是又怕上下邻居听到,只好拼命憋着,那怕羞的模样让人更加觉得热血澎湃。我 把身子扑上去,一把含住她的奶头,用舌头和牙齿使劲搓弄起来,屄洞里的那只 手继续猛捣着,每一下都顶到她宫颈上,把子宫都往里头推进去寸把,另一只手 猛揉着她早就兴奋得滚圆的阴核,她终于忍不住喊出来了,虽然声音还是不敢太 大,节奏却很急促,差不多上气不接下气,身子也抖得更加起劲了,整个髋部都 从床板上使劲翘起来又猛地跌回去,一副爽得不能自已的模样。这样搞了四五分 钟,她终于受不住了,手指脚趾全都攥得紧紧的,像抽筋似的打着激灵,全身的 皮肤上都泛起了一片片的红斑,滚热的水流哧地一下从尿眼里喷了出来,忍都忍 不住,也不知道是失禁了还是潮喷了。她差不多在那翻了半分钟的白眼才缓过神 来,憔悴地朝我笑:「糟了糟了……又要洗床单了……以后不敢在床上弄了…… 坐着给你弄好不?」 「只要你乐意,我反正愿意效劳咯……不过你还真是总能让我惊喜一下啊? 还问我什么变松了没有,你这应该不是第一次弄了吧?」 「哈,你好聪明哦。」她的眼睛又弯成了月牙儿:「我被人家调教了个把月 才做到的呢,不过其实也没弄几次,成功了第一次以后,就赶紧来给你尝鲜了。」 「调教?谁?」我一下子就脱口而出,说出口才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她睁大 眼睛瞪着我,好像我脸上沾了墨水似的,看了好一会,她突然大笑起来,伸出指 头指着我,声音一字一顿:「哈哈!我——懂——啦!你——吃——醋——啦!」 「哪有,我就是问一下啊,别这么大反应好不!」 「Nonono。」她坏坏地摇着头:「女人最会察言观色啦!瞒不了我的! 哈哈,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哦,我看着怎么就觉得这么开心呢?唔……我知道了! 我平时一直以为你不在乎我的呢,吃醋说明你在乎我啦。」 「擦!我还不在乎你啊?我倒是觉得你不在乎我呢。」我不爽地嘟哝着。 「谁说我不在乎你了,你可是我这的VIP哦,最优质的服务全都给你占了。」 这话倒还真不好反驳,细想想,她对我的确跟对其他人都不一样,也许我是 和她在一起时间最长的男人了,而且比其他每一个都长得多多多吧。不过我还是 有点儿疑问:「切,调教还不是优先人家的。」 「哈哈哈。」她又笑了起来:「跟你想的不一样不一样哦,下次让你们认识 一下就知道了。」 过了一个星期,她还真邀我一起出去了,说去看看她怎么被调教的,我满腹 狐疑地跟着,我们打了个的士,转到南山一个蛮僻静的小区里,等上了楼敲开门, 我立马就明白为什么她说和我想的不一样了:开门的居然是个女的。三十出头, 打扮得挺时尚。她肯定是早知道我要来了,见面就问:「你就是程燕的男朋友啊? 听她说过你好多次了,好像是还挺帅的,哈哈。」 程燕喊她叫红姐,她是当医生的,离了婚,一个人住这。她们也是在网上不 经意认识的,红姐在论坛上发自己的自拍照,有几张是玩扩张的,程燕说她屄眼 儿撑得大大的样子看上去好漂亮,看着觉得心痒痒,从她照片里窗户外头的背景 能看得出在深圳,于是就和她联系上了。结果红姐还挺热情,听说她想试试扩阴, 不说二话就答应了。程燕说她以前只在个别外国的片子里看过女的那样弄,以为 很难的,结果没想到,没来多少次,红姐的手就能塞得进她里面了,不过她第一 次要我试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没底的,因为我的手比女人的手要大不少,可她觉 得挑战极限的感觉特刺激,咬咬牙豁出去了,结果还真的做到了…… 红姐���我讲了点「调教」的方法:一开始就想放手进去肯定不可能,得一点 点慢慢来,她是用的一种能充气的假阳具,开始只有一般的自慰棒那么粗,插进 去之后慢慢地充气,每次加大一点儿,保持一段时间了再加大一点儿,这样弄个 把小时了就拔出来,然后做恢复锻炼,让阴道保持弹性,不会变松掉。不要太心 急,隔几天扩一次,好让软组织有时间长起来,每次扩的时候就把最大尺度再提 高点,这样一点点加码,慢慢就能放得进手了。她说程燕开发得算快的,主要她 自己很喜欢这个,每次扩的时候都很兴奋,水流个不停,还特别喜欢对着镜子看 着自己的屄被撑得越来越开,而且她阴道的弹性也特别好,扩完了缩回去就像没 事一样,不像她自己,扩得多了,一劈开腿两片小阴唇就总是张着,像老蚌似的。 她有个专门的小隔间用来玩这个,在那里程燕脱了衣服裤子,让红姐现场给 我演示——先是用她说的那种充气的棒棒,插进去以后用橡皮球打气,把程燕的 屄口一点点胀起来,变成个又大又圆的窟窿,屄肉儿被撑得薄薄的,好像要爆开 一样。红姐说程燕现在已经能扩到直径七八厘米的样子了,不想玩更夸张的话, 这个尺寸差不多了,也不会影响正常性生活。然后她叫我自己来,试试往程燕的 屄里插自慰棒,一次加一根,看看能插到多少根,程燕的神色一开始还挺怕羞似 的,好像生怕我笑话她太浪,可是带着凸点的胶棒一插进去,打开开关开始扭动, 她立马就浪荡起来了,脸红彤彤的,微张着嘴叫得跌宕起伏,身子也不由自主地 扭来扭去,还断断续续地喊:「好哥哥……加油……啊……插死燕子了…… 嗯……小骚屄还要……再多插点……啊……把燕子的屄肉插烂掉……」 到最后我一共插了四根进去,看着她大敞门开的屄口和不知道是痛是爽的失 神模样,我禁不住有点害怕又有点心疼起来了。看着我犹豫的样子,红姐忍不住 发笑了,她走过来把我推到一边去,捡了一根阳具,冷不丁一把往程燕屄里那四 根中间的缝隙里插了进去,然后一只手托着程燕的屁股,另一只手按着那五根还 嗡嗡作响的自慰棒,使劲一推,一下往屄里头生生挤进去了差不多一寸,程燕的 身子像被火烫到了一样猛地一弹,腿也一下子蜷起来,整个身子都侧翻过来,差 点从小床上滚下去。那样子简直把我吓楞了,赶紧伸手去扶她。可她自己又挣扎 着慢慢躺平了,抬起头有点憔悴地朝我笑,一只手拉着我的胳膊,发着颤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知道不……南……你最不懂味的地方……就是太心疼我了……其 实……我就喜欢你来蛮的……越刺激……越变态越好……我就喜欢这样……哪怕 被玩残掉玩废掉玩烂掉……我也心甘情愿……懂吗……」 红姐在一旁微笑着看我们两个:「听到了吧?小帅哥,你女朋友可是难得的 好胚子哦,你要是真想她快乐的话,就顺着她的意思来,这样保证你们过得有滋 有味的,要是做不到,就趁早把她让给会玩的哦,别浪费了。」 我呆了几秒钟,然后弯下腰去,在她奶头上轻轻咬了一口,让她啊地一下叫 出声来。我的手拾起了另一根玩具,把嘴凑到她耳朵边上:「好啊,小贱货,想 要玩贱的哥就满足你,说,屁眼里想插几根?」 她屁眼以前除了被肛交过以外也没插过别的,但我硬是给她插了两根假鸡巴 进去,她喊痛我也咬着牙不停手,然后让她就那样下身里插着七条扭来扭去的电 动阳具,在房间里哆哆嗦嗦地走来走去,然后跪着给我口交,然后让她像条母狗 一样趴在地上,用脚把往外掉出来了一点的假阳具使劲往里踢,反正怎么粗鲁怎 么来,直到弄得她打着哆嗦在地上爬不起来了为止,我才把那些玩具全拔出来, 像野兽一样扑到她瑟瑟发抖的身上,把鸡巴插进她又红又肿的屄里,嘶吼着拼命 干她,她搂着我的脖子,发了疯似地亲我,而她的屄肉儿居然还是那么紧,根本 想象不到刚才还插着五根男人鸡巴那么粗的东西。后来她自己说,那晚上她高潮 了十来次,而且从来没高潮得这么带劲过,简直魂都要被抽出去了。 —————————————————————————— 而也是那个晚上,也许是红姐那句把她让给别人的话激怒了我吧,我终于想 通了一件事: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既然她想要的是那样的生活,我为什么要用我 的看法去度量她呢?而且,让我自己也觉得诧异的是,当我那样粗暴地对她的时 候,我的心里居然有种从没有过的兴奋,她的模样,她的声音,都是那么撩人, 能把人心底里的邪恶全都撩拨起来,好像真的恨不得把她玩残掉一样。 同样还是那个晚上,当我们从红姐那回来,回到她屋里的时候,在床上,我 问了她那个憋了好久的问题。 「燕子,你说我们这样,真的算男女朋友吗?」 她思考了几秒,又把皮球踢回给了我:「你说呢?」 「应该……算是吧。」我挠了挠头。 哪晓得她猛地揪了我一把:「喂!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居然还要挠头?太让我 失望了吧!」 「晕,你自己又不肯说,还要怪我答得太慢……太没天理啦!」 「肯定算啦,我连人都是你的了,这还不算男女朋友啊?」 「呃,要是这么算的话,那你男朋友好像挺多的。」 「不不不,不一样。」她使劲摇头:「你以为上了床就叫把人给你了啊?我 睡过的男人多,可是真正信得过,愿意把整个人都给他的,就只有你一个哦。知 道我为什么愿意要你虐我吗?因为我知道你心好,疼我,不会真的伤到我的。」 「我擦,你说得我都迷茫了,刚才你还怪我太心疼你了呢。这到底是该疼你 呢,还是不该疼你呢?」 「哈哈。」她又乐了起来:「女人就是这样的喔,别指望说话有个准,什么 时候该疼,什么时候不该疼,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啦!」 「嗯嗯,见识了见识了,女人都是神经病这话果然没假。」我无奈地摊着手: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啥不明白的?」她歪着头看着我。 「我这人嘛,虽然自认长得还算可以吧,人品也还算可以吧。」我一副嬉皮 笑脸的得意样:「不过顶多也是个『还可以』,不是什么出类拔萃的,你说你阅 人无数,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因为只有你轮完了我以后还想留下来陪我呀。」她眨巴着眼睛,不假思索。 「这……没这么简单吧,我就不信没有别的男的想和你保持久一点的关系的。」 「当然有了,不过全都被我拒掉了。」 「那不就对了,凭什么我就没被拒掉啊?」 她出人意料地沉默了,过了一小会才重新扭过头来:「真的想知道?」 「嗯!」我使劲点头。 她又停顿了一会,好像是要把思绪理清楚一点,然后神秘兮兮地盯着我。 「还记得吗?01年的时候,你是不是去过武汉?」 我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她得意地微笑着:「正好是情人节那天,你到了武大,对不对?」 我的确记得,记得很清楚,那天也许是我过得最悲剧的一个2月14了… …但她怎么会知道的?那一刻我有种像做梦似的荒诞感,就像那个大年三十,她 告诉我一屋子人全都上过她的时候一样。 她淡淡地笑着,继续说下去:「在进校门的路边上,你买了一束花,玫瑰花, 记得吗?」 「还……还真是……」我除了点头什么也做不了。那天我是去找人的,找那 个从高中就认识的女孩儿,从湖南挤火车过去,揣着忐忑的心,在二月的冷风里 匆匆穿过还没长出叶子的樱花林,为了寻找一个答复,或生或死,都行。 「21朵,对不?」她继续追问着:「没猜错的话,那个女孩子那年应该2 1岁吧?」 我继续机械地点头,眼里满是迷惘。 她侧过身来抱住了我,把脸贴到我的耳朵边,声音温柔又俏皮:「不过,你 肯定不记得卖花给你的人长什么样了。」 我愣在那里,瞠目结舌。 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为了赚生活费,每年过节的时候,我都会在校园里卖花,而那天,你是第 一个买我花的人。」她在我耳边继续说着,暖暖的水汽呵得我直痒痒:「不过, 过了两个小时,你又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那束花。」 「呃……没办法,人家不肯收啊。」 「你找着我,问我花能不能退,我说都被你攥蔫了,退给我我就卖不出去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退花的确有点儿丢人,不过对那时的我来说,那束花 可不是小钱,差不多顶半个月生活费了。 「结果,你就把花塞到我手里,说算了,那不退了,干脆就送给你吧。」 「哈,没错,然后我还对你说了:情人节快乐。」 「嗯,我记得,我一辈子都记得。」她重新仰起脸来,带着红霞般的笑: 「因为,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收到情人节的花。」 我侧过身去,把她清瘦的身子紧紧揽进怀里,轻轻揉动她的发丝:「以后每 年都给你买,好不?」 「不用啦,第一次才最珍贵,以后买不买无所谓了。」她红红的脸紧贴在我 胸口上:「不过,那时候,你扔下花掉头就跑了,我就楞在那儿,没来得及把最 后一句话说给你听,现在能补上不?」 「什么话?」 她湿热的嘴唇向上移动着,凑向我的脸庞。 「谢谢,还有,情人节快乐。」 —————————————————————————— 从那以后,好像有点有恃无恐似的,程燕反倒越玩越放肆了。而我的心里的 芥蒂却在一点点消散,在许多方面,她对我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她本来就和别 的女孩不一样,那就不该像对一般女孩一样对她。接受她纯洁的那一面,也接受 她放荡的那一面,陪着她疯,陪着她浪,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都开心吧。 我们会一起商量找刺激的主意,然后找机会去实战。她平时为了在工地爬上 爬下方便,都是穿的裤子,打扮得和男人婆似的。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换上女孩 子的漂亮衣服,我帮她买了好几套薄薄的衣服,还有裙子,让她周末的时候穿上, 不戴胸罩,也不穿内裤,然后跟我一块出去逛街。一开始她还有点怕,非要在里 面穿件小T恤,其实她的奶头那么大那么挺,就算隔着两层衣服也还是能看清凸 起的轮廓,一路上还是会有人偷偷地瞟她。这样试了几次以后,她就自己主动不 穿里面那件了,只穿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看上去可能就黑黑 一片,但如果仔细看,隔着那层透光的薄纱,里面的乳晕和乳头全都能看得一清 二楚。起初她还总害羞,一怀疑有人盯着她看就赶紧把目光避开,后来被我怂恿 了几次以后,胆子就越来越大了,人家看她她也看人家,还朝人家笑,很多时候 反倒把看她的人弄得不好意思开溜了。 再后来我们更加变本加厉了,干脆在她屄里塞上跳蛋或者自慰棒才出去,把 遥控器拿在我手里,坐公交车或者坐地铁的时候,冷不丁地就开一下,让她的肉 缝儿里边嗡地响起来,在人群里咬着牙直打哆嗦,那副屄里头直淌水脸上却还要 拼命装得若无其事的模样,还真是千娇百媚。她自己说她超喜欢这种被很多人看 着发浪的感觉,每次我开开关的时候,一想着周围的人会不会看出来,她就兴奋 得头晕,可她说她老担心,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会当场就把衣服脱了求人家干 她,那样的话以后可就真的没脸做人了。所以我每次都得把节奏拿捏好,让她爽 到刚刚好的时候就停下来。疯完了回家以后,她总要夸我越来越懂她了,同步率 200% ,然后一把掀起裙子,把沾满淫水的玩具拔出来,掰开早就兴奋得发红 的屄洞子,装出一副站街女的媚相,朝我抛着媚眼:「来嘛……帅哥……小妹的 肉壶壶……痒死了……」然后哈哈大笑着张开双臂迎接我扑上去,好好地翻云覆 雨。 不过,我还真的故意让情况失控过,那是晚上,在关外的小中巴上面,车上 总共也没几个人了,而且全是男的。开到没什么人的路段的时候,我一下把开关 开到最大,然后就不关了,程燕一开始还想拼命忍,最后实在忍不住就喊出来了, 结果所有人都看着她,司机看她埋着头捂着肚子的模样,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结果她自己居然软绵绵地说:「我想……被男人搞……」把一车人都震楞了。于 是司机把车停到旁边小巷口,几个人就在车上把她轮了,一开始人家还没想着她 屁眼能搞,她还一边哼哼一边把屁眼挖开,求着他们来搞,还嚷着要他们把精全 射到她屄里,说反正吃了药怀不上的。所有人搞完了她都还不尽兴,跑到驾驶座 那里,把屄套到换挡的杆子上,插进去七八寸深,像跳舞似的扭来扭去,最后她 还开玩笑说不能白搞,要收钱,公交车收一块,她也是公交车,也只收一块,然 后就劈开腿坐到挨着投币箱的那个座位上,要大家把钱塞到她屄里头,一共两个 硬币三张纸币,末了把按摩棒插回去,把钱堵在最里头,穿好衣服若无其事地继 续坐车,下车的时候还笑咪咪地朝他们说谢谢,搞得一车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了。 她疯起来的确有点喜欢往屄里头乱放东西,但其实她卫生方面还是挺注意的, 每次乱搞完了之后,回家都得调好消毒药好好洗干净,有时还会预先吃口服的药, 再加上她可能本身体质就比较好吧,居然一直没搞出什么毛病来,她还自己开玩 笑说,想被玩坏都玩不坏,真是天生丽质。她还说就是要玩极限才刺激,那种生 怕自己会被玩坏掉但又忍不住想要的感觉才是最爽的。而我慢慢地也没那么担心 了,什么都敢让她去试,有时候我会想,也许真的让她玩过火了出一次事她就有 教训了,以后就能收敛点吧。 下半年的时候,老板换车了,原先那台旧车要处理,我便宜点买了他的。这 下出去干荒唐事更加方便了,周末可以开到远些的地方去,不用担心在深圳这边 以后被人认出来。干得最多的就是晚上开车到那种僻静的路段去,她在车上脱掉 衣服,只穿个长衬衣不扣扣子,下半身什么都不穿,或者是下半身穿件小短裙, 上半身只围条窄窄的裹胸,反正怎么性感怎么来,然后下了车一个人在路上走, 碰到男人就说自己刚被男朋友甩了,心情不好,想发泄。一般没人能忍得住她挑 逗的,然后就在路边找个没人看得见的角落打野炮,光做爱还不行,她还喜欢喊 人家就地捡什么树枝啊石子啊去弄她的屄,说什么反正没人爱她的屄了,弄烂掉 算了,说得和真的似的。有几次碰到老实的,直接被她给吓跑了,但也有一回碰 到过个变态的,玩得起了劲,往她屄里塞了一堆乱七八糟东西还不够,还拿烟头 往她尿道里捅,还把鸡巴插在她屁眼里尿尿,我在车里看着都有点怕起来了,想 着要不要去阻止下,哪晓得她还迷迷糊糊地喊,说弄得她好舒服,好喜欢。最后 搞得她都快翻白眼昏过去了,那男的才害怕了跑掉了,她自己费了好久劲才把屄 里头东西掏干净,除了树叶杂草什么的,还有个烟盒子,还有装槟榔的包装袋, 那袋子的角挺利,把她屄肉都划出血了,可她好像完全不觉得似的。最后她还留 着尿道里那根烟嘴不弄掉,一直撑到回了家才弄出来,她说一开始涨得痛,可是 习惯了觉得还蛮舒服的。我问她那个时候怕不怕,她说怕,可是难得碰到一个变 态的,就想看看他到底能把自己玩成啥样,被他往屄里头塞东西的时候其实挺痛 的,可是心里头却觉得爽,人家一边塞她自己一边自己揉奶头,居然还高潮了一 次,听得我真是无言以对。 除了在路上玩这种游戏,她还去过不少别的地方,比如职校的校园里边,管 理一般都不怎么严,我们选晚上去,她随便找一个落单的学生,抛着媚眼儿问: 「小弟弟,寂寞不?姐姐今天心情好,不收钱。」然后一般就到操场上找个角落 开搞,如果人家要邀她去宿舍她也去,有好几次到宿舍里就被几个人一块轮了, 她总是很大方地随便他们弄,还喜欢调侃他们,问:「怎么样,姐姐的屄带劲不? 有不有你们的小女朋友爽?」当然,得到的一般都是肯定回答,毕竟她的屄洞子 的确够极品,每当这时候她就特得意,笑眯眯地说:「带劲就再来一发,过了这 村就没这店了哦,硬不起来的话姐姐帮你舔起来。」最后一般都得把屄洞和屁眼 都干得通红发肿��才走人,她还特欣赏自己屄被干肿了的样子,还用手把屄肉儿 翻开让我拍下来,特别是连屄口的肉芽儿都肿得像一粒粒小珍珠的时候,她会一 边翻照片一边嚷:「呀!好骚好骚,羞死了,你说天底下怎么就有这么骚的屄嘛 ……」看完还红着脸把照片删了,说怕我到处乱传。我说你肏都敢给人肏,还怕 被人看照片啊?结果她的回答一下就让我无语凝噎了:「挨肏我自己爽到了嘛, 把照片给人看我又爽不到!」 我也问过她,以后到底有什么打算。她说反正一个女孩子家,也不指望做出 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努力攒点钱,回老家县城开家小店,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 好了。我问她想开什么店,她说她也说不清,可能和同学合伙开吧,得问问人家 的意见,不过她喜欢做吃的,开间糕点店应该不错。我打趣地笑她,说开什么糕 点店呀,直接开丽春院得了。她瞪了我一眼,说:「要开你自己开,我才不开呢, 不过,我可以来给你打工,做你的头牌花魁哦。」 「为什么非要做花魁啊,直接做老板娘不就好了?」我一下子脱口而出。 她的笑容定住了,半晌没做声。 「其实,我是说认真的。」我盯着她的眼睛:「燕子……我们把婚结了吧。」 她把脸埋了下去,避开了我的目光,但她的手依然攥在我的手心里,凉凉的, 枯瘦的肌肤泛着淡淡的光,像月下摇曳的玉兰花。 「南……谢谢你,不过我做不到。」她吸了下鼻子,把头扭过去望着窗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真的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你的心,你的人,喜欢 你对我的好……燕子,我觉得我离不开你了,知道吗?」 「我知道,我相信,我知道你从来没骗过我。」她的声音有点激动,但很快 又平静了下来:「其实,我也一样,我也一样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可我知道, 那只是个美好的梦……一个没有结局的梦。」 「那不是梦,燕子,只需要你点个头,梦就能变成现实,明白吗?」 「不,你想得太简单……太简单了。」她呢喃着,突然把头扭过来,直勾勾 地盯着我:「你不明白的,像我这样的女人,已经没有资格拥有爱,没有资格拥 有幸福了,懂吗?」 「为什么?」 「有太多原因了,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嫌弃我,我很开心,我很感恩,但 我们依然还在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的眼光容不下我,你明白吗?」她望着我, 一脸的认真,就像平时在公司争论问题时的那种认真,认真得冰冷沁人:「我只 问你一样,将来你有了孩子,你会希望人家对他说,你妈妈是个骚货,是个荡妇, 是个贱婊子……你会希望吗?」 「不,那都不算事!」我一把搂住她:「我们可以一起走,去我老家,去别 的城市,去谁也不认识你的地方,我们一起开始新的生活,谁也不会打扰我们, 不好吗?」 「我说过,你想得太简单了。」她笑了起来,笑得让人瘆的慌:「贱货一辈 子都是贱货。你没听人说过吗?只有从来不出轨的女人和经常出轨的女人,没有 只出一次的,而我呢?出轨这么纯洁的字眼,都已经描述不了我的十分之一了吧? 你相信我能痛改前非?相信我能做个好女人?相信我能不让人家指着你的脊梁骂 你绿帽子?」 「我相信。」 她愣在那儿,泪光在眼里忽闪着,最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头埋进我的 臂弯。 「可我不相信我自己。」 「那也没关系,你要是想出去的时候,我们还是和现在一样,去远点的地方, 玩完了回来,还是可以一样的过日子,不行吗?」 「算了。」她淡淡地笑了下:「今天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给我点时间, 反正我们现在还年轻,不是吗?」 —————————————————————————— 这件事也许就算过去了吧,以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问过她,我还是和 以前一样,送她去到一个个陌生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她去勾男人,然后在荒郊野 地里像母狗一样被操,甚至被轮,直到下身一片狼藉地回到我们自己的小天地, 就像南北奔波的燕子。但我发现她在变,好像慢慢地变得不是那么喜欢出去找人 操了,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少,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却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迷上了 让我虐她,怂恿着我在她身上玩各种夸张的游戏。有一回,她买了整整一盒缝衣 针回来,要我一边干她,一边把针从她奶头上扎进去,直到把那两粒鼓鼓的黑枣 儿扎满密密麻麻的针,就像两朵蒲公英一样,然后就那样挺着扎满钢针淌着血的 奶头,换着姿势和我做爱,一边做,一边还自己捏着针在奶头里搅,痛得自己呲 牙咧嘴,连眼泪都流下来了,可她一边流眼泪,屄里还不住地流水,整个下身都 兴奋得一挺一挺的,最后就那样边虐奶头边高潮了。 还有一次是过冬至,她包了饺子,还做了好几个菜,太多了点没能吃完,结 果她把裤子脱了,劈开腿坐在桌边上,说吃不完的就装她屄里头吧,反正她也是 个贱货,和垃圾桶差不多,最适合装垃圾了。然后叫我拿汤勺把剩下的小半碟小 半碟的菜一点点往她的屄眼里送,有的菜是放了辣的,连碗底的油都红亮红亮, 我开始还不敢弄,结果她说我不来她就自己来,我只好依着她,那辣椒菜一塞进 屄缝里,就把屄肉儿辣得直缩,过不几秒她连脸都被辣红了,坐在那翻着白眼不 住地哆嗦,可嘴里还一点都不服软,一个劲地娇喘着:「好……好带劲……都辣 到……心窝窝里去了……哈……加油……燕子还要……要把我的骚屄……都变成 麻辣味的……」到后来她屄眼里头都装不下了,菜塞进去就往外掉,她就叫我把 剩下的塞她屁眼里,总共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居然真把一桌剩菜差不多全装进她 下身里去了,最后剩下一个鸡腿,我拿来正好把她屁眼堵上,又从冰箱里拿了个 咸蛋把屄眼儿也堵上,她夹着一肚子辣滋滋的剩菜,连站都站不怎么稳了,腿直 打哆嗦,却还得意地朝我笑,说就知道自己骚屄儿有能耐的,这么点小事不在话 下。然后就这么屄里头一边滴着红油一边跪着帮我口活,还笑呵呵地说她的菜赶 不上我的精液好吃。最后可能屄肉都被辣得没知觉了,居然就这样躺沙发上睡了, 第二天早上才起来洗,她还满不在乎,说反正饭菜都是做熟了的,没细菌,不怕。 转眼一年又快过去了,又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家里人老是打电话问我找女朋 友了没有,还催着我回去相亲。我把事儿跟程燕说了,说干脆跟我回去过年吧, 她开始有点犹豫,我说别多想了,就当是电视里头那样租女朋友的一样,以后的 事情以后再说。她笑了笑,说那就这样吧,反正你家人也不会把我吃了。 结果算是出人意料又意料之中吧。她在我家都是抢着做家务的,说话也乖巧, 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父母的原因吧,她对父母那辈特别亲,围着转上转下的,我 爸妈都对她满意得不得了,一个劲地夸她。到过完年要走的时候,二老旁敲侧击 地问她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她一边看着我一边笑,说不急嘛,等南子工作稳定点, 水到渠成的时候自然就成了。我爸妈还特意去打了个金戒指要送给她,她推托了 好久,可他们非要给,最后只好收下了。 回深圳的时候,在火车上我又问了她,说我爸妈都这么喜欢你了,嫁到我们 家来吧,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可她还是摇头,她说我爸妈越对她好,她越不敢 嫁给我,不然以后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让爸妈知道了,他们得多难受啊,她不 忍心。我说现在他们都认准你了,你以后再说不要他们了,他们难道不难受啊? 她沉默了好久,摇摇头说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开年以后过了两个月,在她屋里,我听她做饭时接了个电话,她声音笑呵呵 的,问人家工作怎么样,待遇怎么样,聊了几分钟,最后说好啊,什么时候得空 了就过来。挂了电话以后,我还没来得及问呢,她自己先跟我说了,是以前施工 队里的一个伙计,叫徐宁,我也认识的,他现在进工厂做事去了,邀她过去玩。 我问,那你去不?她笑了下,说你让我去我就去,你不让我就听你的。 我白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想到哪去我拦过你啊?」 她笑咪咪地坐到我腿上:「你以为人家找我去能有啥好事啊,肯定是想干我 了呗,而且是去工厂的男宿舍里,指不定一帮子人等着轮我呢,你乐意啊?」 「切。」我在她大腿上拧了一把:「我又不是头一回看你被人轮,开车送你 都送了多少回了,说真的,我还蛮喜欢看你被轮的,那是你的特色嘛,有种跟别 的女人都不一样的美。」 「哈,就知道你最体贴我了。」她搂着我脖子使劲亲了我一口:「不过先跟 你说好哦,这回我想玩得刺激点。你自己知道的,我虽然老出去找男人,但一般 也就是做爱,什么拳交啊虐待啊,都只跟你一个人玩过,有时候也想试试跟别人 玩的滋味的嘛。这回要是他们想玩点过火的,你可别拦着哦。」 我使劲拍了下她的屁股:「行,恩准!」 程燕跟人家约了周末,然后我们一起开车过去。程燕特意穿的出去玩露出的 那一身,薄薄的黑纱连衣裙,黑丝袜高跟鞋,跟平时的打扮比起来像两个人似的, 里头当然是真空上阵,隔着裙子仔细看连黑毛毛和那条缝儿都看得见。厂子在龙 华那边,离我们住的地方没多远,半个小时就到了。小徐原本还不知道我会来, 一脸的不好意思:「啊……南哥你也来了啊?」结果程燕直接就给摊牌了:「没 事,南哥什么都知道的,想玩什么大家一起玩就行了。」 小徐宿舍里还有五六个人,大家心知肚明地先把门关了窗帘拉了。一开始我 们还挺客气,都是普普通通的聊天,然后还打了会牌。其实大伙心思都不在这上 头,几个小伙子的眼睛总在偷偷摸摸地盯着她衣服底下若隐若现的黑枣儿看,她 一边朝他们笑,一边还故意把身子俯下去点,把领口露出来,一眼就能看到里面。 不过她本来就不大会打牌,最后就她一个输得最大头,她拍拍手叹着气:「不玩 了不玩了,今天没手气。」然后一转脸又笑了起来:「糟了,今天没带钱出来哦, 要不……姐姐肉偿吧?」 她这回管自己叫姐还真算没吹牛,小徐那几个工友都是十八九岁,刚出来打 工的新兵蛋子,头一次见女的这么大方,还一副不好意思的腼腆样子。程燕自己 往床上一躺就开始脱衣服,一边还笑嘻嘻地问:「徐宁肯定跟你们说过我来着, 对不?姐姐就知道他管不住嘴的……他怎么说我的?是不是说我的屄干起来特水 灵特紧啊?跟你们说好啊,在姐这爽完了,回头还是要对自己女朋友好,知道不? 可不准喜新厌旧!」 那条薄连衣裙三下五除二就脱下来了,她熟练地把腿弯起来,往两边劈成M 字,把那条缝儿晒在一双双冒火的眼睛底下,两瓣黑呼呼的小阴唇凸在外头,显 得又成熟又浪荡,她伸手把屄缝扒拉开,露出中间粉红的嫩肉,连尿眼都被扯得 微微张开了点:「听说过没,老屄败火哦,姐姐这张屄可是外酥里嫩,又香又甜, 想尝鲜的就赶紧来。」 这下子群P正式开场了,几个小伙子都是血气方刚的,何况是被个漂亮女孩 子这样挑逗,个个都踊跃得要死。一个接一个不断线地轮着来,把程燕干得和放 鞭炮一样叫个没停,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一阵阵地咳嗽。我开始还只是看看, 后来程燕一个劲地朝我眨眼,我干脆自己也一起上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教他 们怎样几个人一起搞她。我躺到床上,把程燕抱我身上坐着,把鸡巴插到她屁眼 里,一边上下挺动,两手一边把她屄眼掰开:「再来一个,让骚货爽个够。」 那晚上我们基本上把能想得出的姿势全试了个遍,连两根鸡巴一起插她屄里 和一起插她屁眼里都试了,活活干得她话都说不出,只能一边揉奶头一边不住地 打颤,不过两条腿子还是卖力地一撑一撑,好让身子在身下的鸡巴上尽情起伏, 除了射在她嘴里的,她还把射在屄里头的精也拿个小杯子接着,还混着她自己的 淫水,一边失神地哼哼着一边送到嘴边头喝掉。 等第一轮大家都发泄得差不多了,她软绵绵地躺着歇了一小会气,很快又生 龙活虎起来了,开始怂恿大伙想办法虐她,她本来就计划好了的。我自己第一个 开了头,当着他们的面演示怎么把拳头插她屄里去,为了让他们胆子大点,我特 意格外使劲地在她里头捣,捣得她身子拼命挣来挣去,手也不由自主地划来划去, 想要把我的手推开却又推不开,急得满头大汗,可最后还翻着白眼被弄高潮了。 我把沾满粘液的手从她屄里慢慢抽出来,在众人面前摇晃着:「看到没,她就是 喜欢这样玩才爽。」她自己也有点憔悴地笑起来:「嗯!姐姐就喜欢暴力的!不 用怕,想到什么点子都可以在我身上试哦。」 这下子大家都来了劲,纷纷要试把手塞女人屄里是什么味道,屄眼试过以后 连屁眼也要试。最后程燕说,干脆两个洞一起来,看看她里边到底装不装得下两 个手。我开始有点忐忑,可也许是玩了那么久,肌肉已经放松下来了吧,居然没 费太大力气就做到了。隔着她两个肉洞子之间那层薄薄的肉,我的手在她屁眼里 居然能清清楚楚地摸到她屄里那只手的轮廓。两只手在里头一起动起来的时候, 程燕拼命张着两条腿,大口地喘着粗气,连牙齿和腮帮子都在抖:「好…… 好……舒服……啊……整个肚子……都塞满了……啊……你们……好坏啊 ……想把姐姐……活活爽死掉……啊……是吧……」 发现隔着中间的肉膜可以从这个洞摸到那个洞里以后,几个伙计一下子想到 了名堂,说给程燕听,她更加兴奋得不得了:就是叫她自己把手插进屁眼里,另 外一个人搞她的屄,她的手正好能从屁眼里握住屄里头的鸡巴,这样裹着鸡巴的 还是热乎乎软绵绵的屄肉,可是却跟用手攥着一样紧。第一个去试的伙计爽得简 直要飞起来了,一个劲地喊着说才知道女人的屄居然可以这样玩,真他妈的是人 间仙境。程燕自己更是爽得失魂落魄,说这办法真好,以后都不用怕屄眼儿被搞 松了,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就这样让刚才本来已经射完了一圈的男人全都又 第二春了一遍,他们个个都是又爽又惊讶,一个劲地咂嘴���叹不停。 这一轮玩完了,他们又开始接着琢磨还有什么刺激的点子,程燕自己提醒说 她喜欢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塞屄,还喜欢被针扎,结果很快有个家伙想出了新招。 他拿了个衣架,用钳子把挂钩剪掉,两头往中间弯折起来,变成个「U」字 形的框框,然后把U字形中间的那一段捏紧了,使劲往程燕的屄里头塞进去,直 塞到阴道最里头,松开手,让铁条重新弹开,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哗然起来了:那 个框框正好把程燕的屄洞子撑成一个���四方方的口,里头什么东西全都看得一清 二楚——被肏肿了的屄肉红彤彤的,糊着淫水和精液混合的白沫子,在灯光下闪 闪发亮,上头一圈一圈的细褶子和亮晶晶的肉粒全都敞露着,一点遮盖都没,最 里面是个圆圆的肉球球,正中间有个不到筷子粗的小眼。他们肯定从来没这么清 楚地看过女人屄里头的模样,眼睛全都看直了,有一个试着把手指头探进去摸最 里头那个肉疙瘩:「这个是啥玩意?」 没等别人看清他说的是什么呢,程燕自己就先答话了:「那个是姐姐的宫颈 啊,就是子宫的口子,小孩子就从这里生出来的,知道不?哈,肯定上生物课没 仔细听,瞧,还得姐姐给你们补课吧。」 「学校里真的不讲这个!」小伙子还挺不服气:「就算讲过,也没看过真的 长什么样撒。」 几个人都好奇地轮流伸手去摸她的宫颈,还议论纷纷:「这眼子各样小,娃 娃咋个生得出嘛?」「这坨坨为么子是硬的梭?」「嗬!摸上去还会动咧!怕羞 呢!」一边摸,程燕又禁不住皱着眉头哼哼起来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扭来扭去。 我自己跟她拳交的时候,也经常摸她的宫口,她还挺喜欢我摸,每次做爱的 时候她也喜欢我一直顶到她宫颈上,我听红姐说,程燕的宫颈比一般女的要大要 软,可能感觉也丰富些,这么一看还真是。有个胆子大的伙计还想把手指头往宫 颈中间那个小孔里钻进去,这下子可不得了,程燕猛地尖叫了声,跟触了电似的 弹起来,吓得那伙计赶紧把手抽回来了,可她居然又重新把姿势摆好,喊他重新 再试下。看得出她其实挺痛的,抿着嘴唇,脸色也发白了,不过那伙计试了半天, 最后还是没能钻进去,挺无奈地把手拿出来:「那眼太紧了撒,根本么办法进。」 接着他们就试着把什么东西都往程燕敞开的屄眼里头放,一开始是什么牙膏 筒子洗发水瓶子,还有手机,放到里头开着震动打电话,跟跳蛋的效果差不多, 爽得她大呼小叫的。后来玩得兴起了就更加没顾忌了,居然把还带着臊味的内裤 和袜子都往她肉洞子里塞,她笑咪咪地边浪叫边看着他们塞,一边还问:「姐姐 是不是好骚?好作贱自己的?别的女的都拿屄洞子当宝呢,就我的给你们当垃圾 桶,哈哈。」最后在她自己的怂恿下,他们把她脱下来的那件黑连衣裙都整个塞 到了她屄里头,还用脚把东西往里面顶。后来有个伙计想到了拿牙刷来,把刷头 伸进去使劲刷她里边的嫩肉,这招够刺激,她屄眼里头的水一下子流得和清泉似 的,其他几个也来了劲,学着一起一人拿把牙刷在她屄里头捣,有一个竟然觉得 牙刷还不够火爆,干脆拿了刷鞋的刷子。这刺激实在太厉害,程燕只能紧咬着牙, 全身上下都紧绷着格格发抖,连呼吸都控制不住乱了套,变成了停一会然后猛喘 一会,最后在他们刷她宫颈的时候直接潮喷了,透亮的汁水喷得满地都是。 等缓过神来,她说骚屄儿今天算是爽到家了,要是奶子也能多爽爽就好了, 她自己说过喜欢被针扎的,结果他们从抽屉里居然翻了一盒别针出来。程燕和小 孩子似地拍着手,说这个最好了,可以直接扎穿了挂在上面。结果他们还真没怜 香惜玉,掐着她的奶头,硬生生地的针头从奶头这边一直捅穿过去,带着血从另 一边穿出来,然后把针头扣上,整颗别针就拴在她直挺挺的奶头上了。这样子给 她两边奶头上都挂了三四枚,明晃晃的和小首饰一样,接下来也不知道是谁想出 来的了,试着往别针上面挂东西,先是挂衣架,然后把别的东西往衣架上挂,一 次比一次重,最后居然给两粒奶头上一边挂了一件外套上去,整个奶头都被往下 边拉长了差不多一厘米,针眼往外渗着血,我都担心奶头会被从身子上扯下来了。 可她自己还一脸的陶醉,一边摸被扯得不成形的奶子,一边还说这样好性感,干 脆给下面也挂点。于是他们往她小阴唇上也一边挂了好几颗别针上去,在底下挂 个塑料袋,让她自己张开腿站着,往塑料袋里一件件加东西进去,把她的阴唇越 扯越长,最后塑料袋里放了三瓶矿泉水进去,还有好些别的东西,加起来有四五 斤吧,两瓣肉片已经被扯得又薄又长了,悬在外头一寸多,实在是怕扯坏了才没 继续加了。 等这些乱七八糟的都玩过了,程燕说今天尽兴了,也差不多累了,最后给大 家再爽一轮完事。但有个家伙突然提出来想试试燕姐的屄到底有多深,程燕自己 一听也有兴趣了,大家商量拿什么试,最后觉得门角的扫帚最合适,于是程燕躺 床上,重新把屄撅起来,喊小徐拿扫帚把往里头慢慢捅,她的屄弹性还真是好, 本来大概进去两三寸就能碰到宫颈了,结果棍子一直往里顶了快一尺,她都还没 喊停,最后,有个家伙也不知道是等不及了还是想刺激她一下,就从后面开玩笑 地推了小徐一把。 这一下子出大事了,程燕捂着肚子蜷在床上,血汩汩地往屄外头流,所有人 全都吓坏了,我随手拿了件衣服给她一披,抱起她就往楼下跑,血滴答滴答滴了 一路,小徐也在后面追着。我们把她放后座上,开着车往最近的医院狂奔,到了 医院,一检查——阴道后穹隆破裂,大出血,立马就送去手术了。好在伤口还不 是特别大,手术不算太费力,过了个把小时就推出来了。给她做手术那医生把我 喊到一边,拍着我肩膀,语重心长地低声说:「年轻人啊,喜欢玩点刺激的可以 理解,但一定要爱惜身体啊……」我只好一个劲地点头,说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以后一定注意。 晚上在病房里,邻床都睡了的时候,我坐在床头,她伸手过来拉着我的手, 失血的脸苍白苍白的,手也冰冰的。「你的手好暖啊,最喜欢你握着我手的时候 了。」她说。 「那我一辈子都帮你暖手,好不?」 「唉。」她叹了口气:「我这种人只会给你惹麻烦的,就像今天一样,害你 操心不说,还要被人误会,帮我背黑锅,你不嫌烦啊?」 「烦?怎么可能,看到你没事了我不晓得多高兴好吧。」 「我也好高兴……还能见得到你我就高兴……你知道吗,在路上,在手术室 里,我心里一直好怕好怕,怕自己就这么走了,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再也摸 不到你了……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就和刀割似的。」 「傻家伙,怎么可能的事,你自己不是说了嘛,你天生丽质玩不坏的。」 「那,你还敢要我吗?」 「要,一辈子都要。」 她只住了两天就出院了,不过两个星期伤才完全好掉,我好好照顾了她两个 星期,帮她洗衣做饭,端茶倒水,不让她乱动。而她痊愈以后的第一件事儿,就 是和我发疯似地做了大半个晚上的爱,好像憋了一年半载似的。 几天后的晚上,翻云覆雨以后,我们和平时一样依偎在一起,她仰面平躺着, 眼睛望着天花板。 「其实,我心里头一直觉得……有件事情对不住你。」 「说什么话,你对我太好了,我觉得对不起你还差不多。」 「呵呵,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我自己清楚……我太脏了,公车,破鞋, 万人骑,我配不上你,真的。」 「唉,你怎么又来了,这问题都讨论过有一百遍了吧?」 「不过……」她好像根本没听我说的:「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没把女孩子 最宝贵的东西给你。」 「你说……那个啊?得得得,这年头谁还在乎处不处的。」 「我在乎。」 我一下子语塞了,房间里静寂如铁,但过了一分钟,云燕终于侧过头来,又 恢复了那副俏皮模样:「所以嘛……我想了个亡羊补牢的办法,反正你也知道的, 我屄眼和屁股第一次都没给你,不过,我下身还有两个洞没被人搞过哦,选一个 给你破处好不好?」 「擦!哪两个?尿道算一个,还有一个在哪?」 「就在骚屄最里头哦。」她得意地笑起来:「我的宫颈啊,上面不是有个眼 儿?还从来没开过苞哦。」 「那我当然选这个啦!」我故作夸张地嚷起来:「尿尿的地方多脏啊你说是 不?」 她猛地一下翻过身来,骑到我身上,湿漉漉的肉缝儿压在我的鸡巴上。她伸 手揪住我的脸颊,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靠,你小子学坏了啊,我还以为你会 说算了不用了呢,没想到居然想要破姐的子宫啊?」 「嘿嘿……」我伸手攥住她的手,咧着嘴笑起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老跟你腻在一块,哪能不学得变态点。」 她趴下来飞快地在我嘴唇上亲了一口:「谁怕谁呀!就这么定了,让你开我 子宫的苞,姐豁出去了!不过……」她歪着脑袋,笑咪咪地看着我,放低了声音: 「法子可得你自己想咯。」 —————————————————————————— 为这个事,我特意问了红姐,问女人的宫口到底能不能进东西,她跟我解释 了挺久的。大体意思是理论上的确可以,宫颈平时是比较硬的,���口也非常小, 但生孩子的时候就会软化扩张,连孩子的头都能出来,是因为人体自身激素的作 用。而平时医院里做一些手术或者治疗的时候,也会需要往子宫里放东西,比如 引产的时候。这种时候就需要预先用些药,类似于分娩时候的激素,让宫颈软化 一些,但用量都不大,因为只需要扩到一厘米的样子就足够了。如果用量大些, 使用时间长些,的确可能让宫颈更进一步软化。但关键子宫的内环境是很脆弱的, 容易感染细菌,所以不建议往里头放异物,如果要进的话,一定要做好消毒。但 她听说燕子想要尝试开宫,她也挺支持的,说年轻时候就该去疯一疯,去追求心 底里的渴望,希望我们能成功,要是舒服的话她也想试试了。她把可能需要的药 和器械都给我列了张单子,邮件发给了我,还帮我联系了个做医药买卖的,让他 给我全部备了一套。 时间我特意选在了程燕生日的那天,我把计划都跟她说了,她听了开心得要 死,说你还真是敢想敢做啊,想不配合你都不行了。不过她还提了个要求,说就 两个人不够热闹,她要在一大群人面前扩,要大家看着她怎么把宫颈打开,把子 宫露出来,然后给自己最爱的男人肏,这个我也答应了。 按着红姐设计的那个时间表,我们提前一个多月的时候开始实施,先吃促进 宫颈成熟的药,我每天都给她插扩阴器观察,结果那药还真的有效果,慢慢的, 她宫颈的体积明显比以前大了不少,而且颜色更红了,和个小苹果一样凸在阴道 最里头,摸起来也敏感了不少,一摸上去屄肉就流水,和揉阴核的时候一样。到 离生日一个星期的时候,改成吃软化宫颈和促进宫缩的药,另外还有放到阴道里 面用的栓剂。这样过了两三天,宫颈摸起来已经明显变软了,中间的小口儿也不 再那么紧,我试着把手指头往里探了探,好像还真的能进去一点。而她看起来比 我还高兴,一个劲地笑,说要做我的新娘子了,要被我开苞的感觉好美妙。 到她生日前一天晚上,她的宫颈已经不像平时一样硬硬地凸着了,变得又软 又平,中间的眼儿就算不去碰也是微微张着的,开口差不多有指头那么大,她自 己稍微用点力,小眼儿就能呼吸一样一张一缩,看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了。 第二天是工作日,白天我们照常上了班,中午在公司还请同事一块儿吃了生 日蛋糕,大家一起唱生日歌,吹蜡烛,她开心得像个孩子。下午我们两个请了假, 特意给她化了浓点的妆,不熟悉的话基本上认不出来了,然后把要用的东西全带 上,开车上高速,往惠州那边去——我特意找了个做工程认识的朋友,在那边联 系了一家有特别表演的地下酒吧,好按她的愿望,在众目睽睽下第一次敞开自己 最神秘的器官。之所以选这么个地方,一是人多,而且大家本来都是来看荤腥的, 不会觉得太突兀,二是会有专人维持秩序,不准拍照,就少了后顾之忧。 我们提前了一点儿到,老板听说了我们的来意以后,倒是很高兴地不收我们 的费,说这么新奇的事情,能给酒吧攒不少人气。我们就先在大厅里坐着看表演, 她倒是挺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女孩子在台上扭得起劲,好像在羡慕着她们的身材 和舞姿似的。我却没多大兴致看,我觉得眼前脸红红的她比谁都诱人。 到艳舞的裸女们表演完了,主持人上台去,开始向所有人介绍今晚的特别节 目:有位喜欢刺激的年轻美女,想要当着大家的面,试试让男朋友插她的子宫。 台下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一双双眼睛期盼地扫来扫去,本来还以为女主角会 从后台出来吧,结果却是从观众席里走上去的。 在汹涌的掌声里,云燕有点腼腆地朝大家鞠躬,然后坐到预先准备好的那种 性爱椅上,满脸绯红地微笑着:「我叫燕子,二十六岁,我最大的爱好呢,就是 把屄露出来给人看,给人操,哈哈,最多的时候给八个人一起轮过哦,屄都被干 肿了……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啦,后来,我认识了一个爱我的人,他哄着我, 惯着我,什么都不怪我,甚至陪着我出去找人肏我,就算这样,他还是想要娶我 ——慢慢的,我想明白了,为了他,我要做个好女人,以前,我是属于很多人的, 但以后,我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今天,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做坏女人了,我的第 一次没给他,但我想让大家一起做个证,让我把这份特别的第一次给他。」 她拉着我站到她身边来,张开双臂搂着我,底下口哨声和掌声响成一片。 「来吧,亲爱的。」她朝我抛了个媚眼,笑得和彩虹般灿烂。 她把腿抬起来,搁到椅子的扶手上,摆成她最熟悉的那个淫荡姿势,掀起裙 摆,露出那片不算茂密的森林和凸起的肉瓣儿。她的手指轻轻地拨开花唇,掏进 屄口深处,使劲往两边拉开,露出一眼鲜红的肉洞,抬起头望���着我,又望望台 下瞪大眼睛的人群,继续微笑着。我打开箱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一根手 臂那么粗的玻璃唧管,另一头连着手动的气泵。我把粗大的管子慢慢插进她敞开 的屄眼里,一直顶到最深处,把已经软化松弛的宫颈连同周围的肉壁一起紧紧套 住,开始一下下捏动气囊,管子里的气压飞快地下降,吸吮着里边红嫩的组织, 宫颈慢慢地往上凸了起来,变粗,变长,像个红润透亮的小肉锥。她闭着眼睛, 缓缓地深呼吸,使劲收缩着小腹,子宫蠕动着,挤压着宫颈中央的肉孔一点点张 大,从一根指头那么宽,变到两根指头那么宽,透过宫口,连里面粉红的子宫壁 都隐隐可见。而宫颈还在气泵的拉动下继续往外移动着,已经几乎要从屄口里凸 出来了,就像一座从身体最深处矗立起来的珍珠塔。 我把气压保持在那个状态,停了几分钟,好让她的身体适应状态,然后打开 气阀,抽掉管子,快被拉到阴道口的宫颈稍稍软了下去,但依然敞着不大不小的 口子。我拿棉球蘸着医用酒精把她的外阴和宫颈全都仔细地涂抹消毒了一编,接 着从消毒剂瓶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塑料夹子,把柔软的宫颈壁和艳丽的屄肉 儿轻轻夹在了一起——大功告成,现在,她的子宫口已经代替了原本屄口的位置, 在许多双眼睛的注视下,骇人而又迷人地张开着,就和她憔悴而又自豪的笑容一 样。我站到一边,好让所有人好好欣赏我们共同的杰作,在任何变态影片里都看 不到的杰作——消瘦的少女微笑着分开自己的双腿,自愿让宫颈被活活地拉到体 外,红艳艳地敞开着,像樱桃小嘴一样一张一闭,台下一片掌声雷动。 我解开了裤子,让早已激情澎湃的阳具挺起来——当然,也得先消过毒。然 后对准那个光滑而红润的洞儿,在她啊的叫唤声里,温柔地往深处挤去,宫口被 一点点撑圆了,紧裹着膨大的龟头,很紧,很烫,比任何女人的阴户更醉人。我 稳稳地推进着,防线被突破了,随着程燕身子猛地痉挛,龟头滑过了宫口,进到 了她从没被外物侵入过的子宫,紧接着是整条滚热的肉棒,一直顶到最里边的子 宫壁上,她的子宫还那么娇小,那么稚嫩,就和她不发骚的时候静静躺在我怀里 的样子一样清纯可人。 她开始调皮了,蠕动着腹部的肌肉,把凸出来的子宫往回吸了进去一点,但 马上又重新使劲推出来,宫颈吸吮着肉棒,宫壁轻揉着龟头,配上她缠绵的臂弯 和痴迷的笑脸,那感觉美妙得简直无法言表。「燕子的第一次,满意吗?」她问。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射在她的子宫里的了,但我永远记得她那一晚的笑 脸,满含着信赖与憧憬,满含着深深的依恋。全都刻在我的脑海里,永远。 像她自己承诺的,那是她最后一次疯狂。 半个月之后,我们去了民政局,她拎了一大袋子糖,和最美的花儿一样笑着, 给大厅里每个工作人员和办事的人都抓一把,好像要把她的快乐分给每一个看见 她的人。我们商量好了,做完今年这一年,明年我们一起回家乡,找新的工作, 建新的家,过新的日子。她说,终于可以不吃避孕药了,可以开开心心地为我怀 个孩子,我问你想孩子叫什么名字,她说她是只在外头流浪太久的燕子,不想孩 子也像她一样流浪,不如就叫安宁吧。她还说…… 很多时候,我都会想,要是时间能永远停在那个时候,让我们的故事永远停 在那个时候,该有多好? —————————————————————————— 阿凤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你说,燕子知道我们来看她吗?」 「应该知道吧。」我淡淡地笑了笑,伸出手去,轻轻触摸着眼前那块黑亮而 光滑的石板。它嵌在一面矮墙上,金色的楷书刻着一排排名字,名字的顶上,是 一排大两号的隶书:枫树嘴小学新教学楼捐建人名单。而所有名字的最前面,是 那个我无比熟悉的名字——程云燕。 春日的朝阳正冲破雾霭,孩子们的琅琅读书声回响在山村清新的空气里,在 我的身后,贴着白色瓷砖的楼房屹立在青山脚下,崭新而美丽。教学楼跟前,银 色的旗杆指向蓝天,在寒风里,鲜红的旗帜猎猎飘舞着。 「燕子,你看到了吗?你的愿望。」我在心里轻声说着。 我想她能看到的,她那么爱孩子,虽然自己没能生一个,但她一定会来看他 们的。 故事的结局,是在那个7月8号。 那是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正在关外的工地上,突然接到施工队的刘队打 来的电话,慌乱而急促的声音,让我的心咯噔一下蹦到嗓子眼:「阿南,燕子出 事了,她想和你说说话。」 电话那头没有了言语,只有哄嚷的嘈杂声,还有救护车的警笛。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熟悉的声音才透过话筒传来,却细微得几乎听不见。 「对……对不起……南……对不起……燕子不能陪你……过一辈子了…… 哈……我说过的……我没那么好的命……没办法……我谁也不怪……是我自 己的命……咳……算了……没时间多说了……燕子最后……求你一件事情……就 是……把我忘记掉……找个……好姑娘……咳……咳……谢……谢谢你………… 再……再……见……下……辈子……我……还做……你的……」 电话挂断了,我重新拨过去,却是刘队接的,告诉我赶紧来西丽医院。我发 了疯似地开着车往回赶,但冲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见到的却只有白布底下静静 躺卧的她——工地上的升降机铁架倒了,砸到了她,脾脏破裂,大出血,没能救 回来。听最后给她抢救的医生说,她一直死死地撑着,喊我的名字,不肯闭上眼 睛,一定要等着我来,可最后,还是没能等到。 民政给的钱,公司赔的钱,甲方赔的钱,加上她自己的积蓄,一共六十多万。 现在,它们全都在这里,在这栋弥漫着孩子们蓬勃气息的小楼里,是捐款中最大 的一笔,按我的要求,石碑上刻的是她的名字。 她的骨灰就埋在学校后头的大山里,在她奶奶和父亲的墓旁边,不过,不是 全部。还有一点儿,我留下了,装进她生前绣的小香囊,缝进了我床头的枕芯里 ——哪怕化成了灰烬,我也还是想,她能永远都陪着我。 在晨露沾湿的山路旁边,我们找到了那块墓碑,上面的字很简单: 「程云燕,任南的妻子,永远二十六岁。」 头顶的树叶斑驳,投下纷乱的影子,燕子掠过长空,一如既往。 我把那束玫瑰轻轻放在小小的土丘上,二十六朵,鲜艳如火。 「情人节快乐。」我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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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哀】七哀
降谷零×宫野志保
首发ao3
一
志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慈母。相反,她对子女的管束教育非常严格。严格到了那信奉“放养教育”的侦探每次看到她都要戏谑两句“母老虎”“太不人道了”之类的怪话的程度。
曾经某次那人问她“当时也没有见过你有这么严厉的一面啊。对当时我们身边那几个调皮的孩子你不是一直都很宠他们的吗?”
“他们是我的孩子吗?”她反问。
她的家并不算大,但是总是一尘不染。虽然研究所的工作很忙,她依然每天要和孩子们一起把屋子打扫一遍。反过来看看那个宛如垃圾制造者一般的,总是要靠做家庭主妇的妻子打扫才勉强让住的房子有个人居所样子的侦探,她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他总是要去戏谑她。
地面瓷砖亮得能照出她的茶发,窗户就不必说了,咂舌的是纱窗也能洗得显出原本铁纱的颜色——而大部分家庭的纱窗都很少清洗,掸一掸甚至能看到从纱窗的缝隙里荡出的,灰尘泛起的烟雾;橱柜里的碗码的整整齐齐;至于菜刀和锅,也因为长期清洗养护得法而显得出铁器特有的光泽。
做完这一切,孩子们央求着她要打开电视玩游戏。在娱乐方面,她倒是很少干涉。志保没有那种所谓“东亚中产阶级的幼稚病”——即总是想把自己出众的替人打工的技术移植到自己孩子身上。孩子们很聪明,最大的现在也不过才上小学三年级。志保厌恶提前教育,所以从不主动让孩子们去任何补习塾。
她虽然知道这和她小时候的情况完全不同,但她却还是不想再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辙失去童年。而至于严厉的一面,则主要体现在道德教育和生活技能教育上。
孩子看着母亲似乎没在听着他们的央求,心中不免沮丧。正当他们想着是不是应该跟母亲提出想要做点什么劳动来换取游戏时间的时候,却听到了那期盼已久宛如“仙音”的赞美。
“可以,注意时间。妈妈先给你们做饭,一会儿记得吃。”
“那妈妈你呢?你不在家里吃吗?”她的限外之意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就被他们点破
“妈妈晚上出去一会儿,你们��点了就按时睡觉,不要让妈妈担心。”
“谢谢妈妈!”这句话孩子们是背对着她的脸说的。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奔向游戏机了。至于有没有听到她的后半句,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微笑扶额,她完全可以理解。当时元太步美光彦几个孩子,不也是看到游戏就这样子走不动嘛。小孩子天性爱玩,她反而高兴。
她晚上做的是意大利面。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倒是她在偷懒。曾经,也就是大概十年前吧,她在给阿笠博士做饭的时候可总是绞尽脑汁研究菜谱,想着怎么把低卡和营养结合在一起。不过那时的她终究只是个小学生,没什么事也不大用照顾人,自然可以把相对来说更多的精力放在这种生活琐事上。
走出电梯,她其实也没有想好去哪。她爱她的孩子,不想让他们再像自己当年一样身边举目无亲,精神上简直每天都要面临阿尔志跋绥夫式的绝境。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与小孩子相处这件事本身多么令他享受。尤其是这是她独立带孩子的第七个年头。
她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间。
仲秋时节,晚间的天气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太阳还没有彻底沉向西方,昏黄的天光与四周的黄叶似乎融为了一体。风止住了。不知不觉中,日光已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但那影子却也因越来越昏的光照而显得面目模糊。地面被着枯叶,黄澄澄的,叫人好生困乏。她眼前也多了几分恍惚。
研究所的工作强度很大。之前组织统一体检的时候她被查出有贫血的症状。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么个无牵无挂的愣头青,倒是很老实地遵从了医嘱。随着在研究所地位的稳固,她也慢慢开始把一些项目分派给同僚——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有机会在现在还能在晚上和孩子们在一起。
毕竟,她不能不负责任。
邻国的传说讲这个时候的月亮是一年之中最圆最亮的。她虽然喜爱读书但并不痴迷文学,也就没有那些所谓文人赏月咏月的情致。
推开熟悉的酒吧的门,昏昏欲睡的侍者看到熟悉的身影并没多搭话。只是一如既往地倒了两杯酒放在了她最习惯做的位置前。
Bourbon和Sherry。
她不愿意去回忆那些过去。Sherry的日子是不堪回首的回忆,她一点都不想再让自己和那灰黑但是却有着甜腻迷醉感的生活再搭上关系。她选择这里也大致只是因为冷清无人,萧条的感觉配上昏黄的灯光特别适合遮盖她的脸。
“来了?”身兼数职的店主似乎已经习惯了在某天晚上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到访的女子。事实上他曾经不止一次的看到在某些令人愉悦的时候——比如店里罕见的出现了十多位酒客——面前的女士在门口稍作徘徊最后竟然原路返回。
打听顾客的隐私是不好的行为。除了她们喝到半醉,理智再也管不住嘴巴之后开始冗长而又琐碎的倾诉的情况下。
宫野志保想起自己与面前这个叫“礼”的男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离开的第一年。当时她刚刚生下第二个孩子,而第一个孩子也才刚刚两岁。作为实质上的单亲母亲,她那一年的生活无疑艰难——其实也还好。最寂寞煎熬的日子她早就尝过,也体验过隐姓埋名和终日提心吊胆的第二次童年。不过刚刚到来的一丝幸福被再一次的夺走,得而复失总是最让人难以接受。
她终于过上了她向往已久的平静生活,可是,在偶尔从看见东京塔的掠影时,还是会发愣地想起,那些属于灰原哀的日子。
看来人总是这样,贪心不足蛇吞象。她怀念的其实不是灰原哀。而只是突然知道自己在世界上还有这所谓“亲人”存在的那一刻惊喜与酸涩,只是另一个男人身上淡淡的咖啡与甜点香气和温暖怀抱。
只是,那段岁月在两人双双回归原位之后突然间变成了爱情,而又突然转折向了另一个不知道该如何言讲的境遇。爱情这种东西,即使再刻骨铭心,但如果某一瞬间,连结的纽带——空间与时间割开,他们就变成了断桥两端的人,隔着滔滔不绝的如斯逝水,背道殊途。
二
点起一根烟,她并没有急着动面前的酒。只是在店内剩余两人见怪不怪目光的注视下把Bourbon和Sherry混在了一起。两种近似蜂蜜色的酒发生碰撞,很快就融合成了一杯看起来就很可怕的液体。
“你还是总这样喝。我建议你自己买。这样糟蹋东西的话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礼扶额,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女人。
“不想给家里的孩子留下一个酗酒母亲的印象。毕竟再怎么样也是要考虑家庭教育的因素。”她只是抽烟。烟气漂浮起来,在光的照射下产生了丁达尔效应。她的面孔更加模糊,模糊到了礼似乎也记不起她五官的程度。
“怎么?说辞又变了?我印象里你上一次的借口是工作太忙,上上一次的借口是……”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顾客的吗?”说出的话并不友善,可她语气倒是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在安室透离开,或者说不告而别的七年里。她在表面上并没有展露出丝毫不同。唯一一次失态,可能是她阿笠博士离世后的那天晚上。她罕见的来这里说了很多话。包括不告而别的男人“零”、骤然离去的长辈阿笠博士、自己家里讨人厌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总是把她逼到矛盾死角的两个孩子……
她在喝醉的时候也很克制。没有说出有关灰原哀、有关宫野明美、有关赤井秀一、有关江户川柯南、有关GIN、有关……她确实看起来很像最近几年兴起的那种“既是职业女性又是家庭主妇”的顽强单亲妈妈。坚强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某种喜欢絮絮叨叨的大妈心。
不过对于宫野志保本人而言。虽然恐怖和温暖并存的记忆可以慢慢模糊,和安室透相处时的习惯却顽固地生存了下来。这两年,她依然时常熬个夜,顺便也学会了他拿手的三明治和各种甜点。孩子们以为妈妈有着好像超人一般的学习能力可以做出全米花最好吃的饭菜,可是她知道这只是在追寻他们父亲的味道而已。
除了看上去很可怕的戒断反应,让她在咖啡这件事上举棋不定。其他的,在那一次意外的醉酒之后,宫野志保自认为快刀斩乱麻,过得非常高水平。
一切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妥。
她也有了一些变化。不再狂热的喜欢比护选手——不过还是有赛必看。听的歌也从流行到jazz到金属再到R&B再到古典最后转回到了摇滚乐。最近似乎是看了不少假面超人之类的东西。GIN已经死了,组织也灭亡了。看着两个从自己身上分离出来的东西抱着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他去家长联谊会的时候难道她还能狠心拒绝吗?为了不丢脸,她很是恶补了一些现在小朋友们喜欢的东西,却惊愕地发现和她做小孩时候也没什么不同——还是什么戈梅拉、假面超人之类的玩意儿。
那一次家长联谊会上的演出非常成功。似乎成功到影响了不少小朋友的家庭关系——参加活动的男家长被她的魅力倾倒、参加活动的女家长被她的衣品倾倒。似乎还闹出了什么离婚风波之类的搞笑事情。不过在这之后,孩子们在学校里的地位似乎是有了显著的提高。
回忆的时光总是极快。她抬了抬头,看见今晚的月亮果然极亮。如同一颗白色莲子一般挂在天的那头。圆如铜钱,白似冰屑,中间微微颜色深浅,四周白蒙蒙地发出一团光晕,恰似灯影透亮。
这一段时间过得实在艰难,一个人不想说话,另一个人懒得说话。压抑之下,最终还是礼先开口了。
“是不是有些怨恨,对于您先生?”
“你听说过一首诗吗?叫《七哀》。”志保反问。没有什么情绪大幅波动的情况下只点一杯Bourbon和一杯Sherry是她的原则。第二天还要准备早餐、送孩子们去学校、再到研究所打卡上班,她不能喝太多。
“我又不是文学爱好者,你问错人了吧。啊,欢迎光临!”礼说着,并没有起身去迎接���来的客人。只是从下面装瓜子的盘子里摸出一颗放在两指之间。用力一弹,瓜子径直飞向昏昏欲睡的侍者。侍者猛遭重击,一个激灵爬起来看向礼。他给侍者使了个颜色,这才看那懒汉拿着酒水单走向新来的那个女客。
“没听说过就算了。一份三明治。光顾着给孩子们做饭了。”她的脸色有些怪异。
“又犯胃病了,我也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不要空腹喝酒。”礼说话很小声,至于志保有没有听到,他完全不知道。不过做三明治这种事情他自然是轻车熟路。切掉面包的四个边,放在小小的电蒸锅里蒸一下,把蔬菜和肉类切片,加入掺了味噌的酱料……
“啊,老板。那个看起来好好吃!多少钱。”隔壁女客指着礼手里的三明治道。
“啊对不起小姐,这位是我们这里的熟客,这些材料都是她寄存在我这里的,所以……”礼没说完,就被志保打断。
“也给她做一个吧。毕竟这也是对你的一种肯定。”她说,“虽然你的三明治水平总是会有着奇怪的波动。咖啡也是。”
礼的瞳孔骤然收缩。幸亏灯光昏暗,大概是看不清他脸上一瞬间的变色。他也不想聊文学。这一瞬间那位女客的打岔反而是救了他一次。
三
其实,安室透和宫野志保的婚礼并没有任何人参加,甚至连法律上的效力都不具有。他们也只是告知了最值得信任的几个人:比如工藤新一,比如阿笠博士,比如服部平次。这个消息甚至连小兰都不知道。
毕竟她并不认识“宫野志保”,只知道那个在工藤新一回来后就去英国和爸爸妈妈团聚了的“灰原哀”。当然,之后她还是以“工藤新一查案期间的法医搭档”的身份去见了毛利兰。她和毛利兰之间的交往并无任何生分,毛利兰说他们“一见如故”,但她不知道,其实宫野志保心里是拿她当亲姐姐看的。
婚礼极小范围内举行,这是志保的主意。她其实还是有一个跨不过去的心结。她还是讨厌热闹,那种寒暄令那时的她无所适从,甚至会想到组织里的虚与委蛇。
至于没有填结婚登记表这件事,是安室透的主意。毕竟,世界上并没有一个人叫“安室透”,有的只是“降谷零”。他作为“零”的负责人,是不可能舍去“安室透”这一身份而以真实的“降谷零”身份活动的。也是这样,宫野志保也没有改姓安室或是降谷或是某个降谷零的其他假身份。
毕竟这世界上的危险犯罪组织可不止有酒厂一个。
不过虽然是这样,最开始的生活也是很快乐的。那时候安室透不怎么上班。依旧是老样子的每天到处打打工做做侦探。一天里有大把的空余时间逗哈罗和志保。而志保则是在忙着找工作。
晚上他们一起看电视,听音乐。躺在床上听Cinderella。一团浓郁的悲慨。志保没再说话,闭起眼睛。床太软,在被刻意调低了的音乐声里,她发现自己在悬浮。悬浮,时起时落,失重。
零其实也很惊讶。他才发现原来她这么高,之前他们两个最初开始相处的时候她还是小孩子,总是穿着软底的儿童鞋。如今她和他抱在一起,他才发现宫野志保也只仅仅矮了他一个头。
她的肤色更苍白了,再靠近一点,他估计能看清脖子上青色血管的脉络。是因为她长期在地下室工作、熬夜和贫血的缘故吗?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事实上安室透最开始对她流露出善意是在他确定了她是艾莲娜老师的女儿之后。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从未看到她真正的样子。虽然当时的熟人直到现在还是喜欢叫他们安室先生和小哀,但他们两个人都已经举目无亲。两个假身份的人生没有证据,是个既无过去,亦无将来的特殊存在。想要永远保持着这一把指间沙,他抓得越紧,就流得越快。零从事的是最危险的职业。他承认他自私。他不想在将来的某一日,他躺在一片血泊里时怀疑,这一切是否是一场漫长的梦境。
直到带着咖啡气味的呼吸迫近。志保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胸口上轻轻地抚摸着。这不对。她虽然已经这样的年龄,虽然和那个男人已经结为了二人都认同却没有法律约束力的夫妻,虽然对于降谷零这样的男人她一点都不介意投怀送抱,但显然,她还是有着一般女性在此刻的生涩。此刻她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也没有提前预备好防护措施。
情欲来得莫名其妙。空气里有种危险的甜腻气息。她的身体确实很敏感,不一会就开始浑身抽搐。她想推开降谷零的手,但她又怎么能和降谷零抗衡?更何况她其实在心里并不抵触,只是好像暑假里犯拖延症的学生——总是觉得今天还没有到写作业的时候。
降谷零又抱过来。这不对,宫野志保的手只是见招拆招,脑子里怎么也不能思考。降谷零的眼睛和她的眼睛对视。她似乎一瞬间就被抽走了魂魄。她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时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身姿颀长,小麦色的皮肤似乎被寒气冻得有些苍白。
他不说话,只嘴角带了不知道是何意味的笑,垂着眼看着躲在博士的身后心惊胆战的她,瞳孔里闪闪烁烁,恍若星河。
和今天一样。
他的指尖冰凉,顺着袖子滑到她的T恤底下。她退到了床沿边,却被他伸手捞了回来,顺便解开了内衣的扣子。志保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惊慌地转过脸,却一时间不知道中了什么魔,在他留长了的金发下面找到了他的嘴唇,报复般地狠狠亲上去。
那之后,她扎进降谷零怀里,在他胸口靠着,无端想哭又没有眼泪。她曾经暗戳戳地恨过父母。为什么要生下她,就是为了性爱时一瞬的快感吗?如果是这样也太自私了,她宁愿一辈子也不要做这种事。不过她终究还是沦陷了,甚至想……
再来一次。
她又往降谷零的那边挤了挤,给出一个眼神作为示意,之后马上从被子里钻出,只是鸵鸟式地把头埋进了洁白的被子里。降谷零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拍拍他的后背,拉过被子来把她再一次的吃掉。
那一次之后,他们的大儿子出生了。顺便一提,姓宫野。
四
宫野志保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时不时那一块乏人问津的狗皮膏药。现在她非常理解当时毛利兰的感受。
她在之后去过工藤新一家几次,却发现似乎她眼里的理想情侣也过得不是那么幸福。她比毛利兰更懂得那种“自己觉得自己在做很重要的事,却总有一个自己割舍不掉的人用眼泪扰乱自己情绪”的感觉。这种时候,两人之间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变成毒瘤。他们无法联络,更谈不上见面。工藤新一侦探在全日本满山海跑着缉凶,反而是留下毛利兰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东京操持一切。由于时间与地域的关系,他们和他们还是没有足够的时间沟通彼此之间的问题,而他们在各自的城市还要独自面对一切的不如意。毛利兰很坚强,或许是源自于工藤新一在幼儿园时候不经意间下的一句“爱哭鬼”论断的逆反心理。不过就算是这样,她还是难以接受工藤新一在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不耐。
那天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来见宫野志保。
“安室先生……还没有回来吗?”她看着宫野志保家里的凄清冷寂和两张婴儿床,一肚子的牢骚和委屈瞬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应该说,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毛利兰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骤停了一下,像是非常艰难,她看着若无其事的宫野志保试探地开口:“可是,安室先生不是……怎么会?”她咬着嘴唇,似乎是把自己代入她的悲伤角色去了。
宫野志保没有隐瞒,把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其实现在再瞒天瞒地并没有什么意义。她在这时会来找自己已经证明了这种绝对信任。而黑衣组织也已经被连根拔起死的不能再死。现在继续的隐瞒,除了加剧面前这位女士和他丈夫的不信任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她去开了两瓶酒,是GIN和VODKA,他们的故事也就从那时开始。
边喝边聊,出乎意料的是兰对事情惊人的直觉。在志保说到很多她都感觉离奇的事情的时候,毛利兰的眼神里只有释然而没有惊愕。
“看来,你早就猜出来了吧。只是理智上不愿相信。”酒精让他们之间的交流不再使用敬语,随便了许多也轻松了许多。他们只是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
顺便一提,那一天是十二月三十日,工藤新一依旧在山梨的山沟里查着一桩牵扯了十四条人命的连续杀人案;而降谷零也依然渺无音讯,所知道的只有风间在降谷零离去后的第三天送来的,黑田兵卫签名的调查文件的影印件和一句“去执行秘密任务,可能需要很久。抱歉降谷夫人。”的口信。
“要不然,出去吃点什么?”毛利兰发出邀请。她似乎稍微快乐了一点。也不知道她突然想通了什么。
某种程度上宫野志保承认自己很物质。她穿的那件黑色大衣是C家出的鹤纹刺绣复古款,价值不菲。手提包、鞋子和帽子更不必说。这些衣服基本都是她还是“灰原哀”的时候他买给她的。
他说:“组织的经费,不花白不花。”
事实上她完全理解。对于组织——或者说是公安之类的人。所谓存款,大部分都是可笑的数字而已。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存款可能存着存着就不是自己的了。所以,那些人的生活一般都极度奢靡,就连宫野志保也不能免俗。喜欢名牌的毛病,大概也就是那时染上的。
毛利兰偷偷打量着宫野志保的长相。宫野志保其实算不上标准的美人,在欧洲人眼里,她的五官太清冷,并没有欧美人喜欢的那种“魅惑”“性感”、更没有欧洲人眼里典型的东方美人——比如章子怡——那样复古的五官。这是因为她的日英混血,多少柔和了东方人的特质。没有西方人风情洋溢,却比同龄的西方人显得年轻素净。
不过最近几年,随着时代发展。不少时尚圈的所谓“艺术家”开始推崇高挑瘦削、冷漠苍白的偏禁欲主义。时尚杂志上很多模特的长相都是她这一款,不少国际大牌也专门为着这些模特设计了适合这种长相穿戴的服饰。再加上她出众的如高岭之花一般的气质,反而给她增添了十几分的美。
不过可惜的是,这样两位美女竟然很不顾形象的在一个苍蝇馆子里撸着串。那年的雪来的好晚。十二月底才开始洋洋洒洒的下这一年中的第一场雪。路灯的光被成片的银白色衬得金黄,半弯冷寂的弦月尚还挂在天边,茫然吹起了风。
毛利兰递给她一支烟,问:
“一个人的时候会抽一支,尤其是……”
“在跟工藤吵架之后?”她接过来。其实她不会抽烟,不过还是有样学样地点燃,浅浅地吸了一口。舌尖有些麻木,在烟气通过喉咙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预料之中的辛辣和刺激。
毛利兰不置可否。她其实早就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当时的几个朋友没有修成正果的。园子忙于铃木集团的事务,京极真依然是全世界的参加比赛。双方都有自己忙碌的事,偶尔见一面反倒是甜蜜得紧。至于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似乎双方都在保持着一种刻意的距离——虽然早已是男女朋友多年,但谁也没有提出结婚的事情。
在来找宫野志保之前,她先去问了远山和叶。得出的答案却是让人大吃一惊。
“我和平次就是有点互相喜欢,这么多也习惯了老玩在一起罢了。不过兰酱你也知道,我们经常吵,我也对推理没什么兴趣……就是说,虽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但是我们互相都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羁绊住对方,除非我们之间谁做出天大让步。”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还是有着浓重的关西口音,但终究已经没有了那种过去的天真烂漫在里面,“所以,其实兰酱你还是要看开一些。工藤君他终究还是爱你的嘛,这点你应该最清楚了啊。”
她语塞,垂下眼帘,最终一言不发。
“志保,你说,我是不是天真的有些过头?”她问,“你难道就不难过吗,安室先生……”
顺便一提,毛利兰大学念的是早稻田的文学。一个很多女生都会选择的专业。在日本这样的社会里,女性选择文学就好像古代皇帝身边总要有几个舞文弄墨的馆阁文学者一般,只是贵人或是她们丈夫乏味生活里的调剂品。毕竟,比起出门打拼,还是有更多传统的日本男性中意于温婉柔和,善解人意的“大和抚子”。如果能再有点“红袖添香”的情调,就更完美了。
所以毛利兰会觉得艰难也是正常。长期浸泡在太宰治、川端康成之类的日本文学里,总是会有那种“情绪急转直下”的时候。悲观是一种底色,而敏感则是这种底色伸出的触手,用来折磨自己。
“我难过又能怎么样呢,兰……桑。”她仔细考虑,还是用了这个略微正式却又不嫌疏远的叫法,“他有他的事情我有我的事情,我这个人就是一忙起来就会忘记很多事。”她想用酒堵住嘴,拿起一根烤得冒油的鸡肉串吃了一口,又马上灌了一口酒。
“不坦诚。”她还是那么敏锐。
“我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很特殊的想法啦,只是……”她刚想说,却被毛利兰打断。她从包里摸出一个本子,掏出钢笔,在上面好像写着一些什么。
“喏,给你看。”写完她把纸从本子上撕了下来,递给志保。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
借问叹者谁?言是宕子妻。
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独栖。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三国魏·曹植《七哀诗》
五
“想什么呢?”礼点了点她的胳膊,“不会就这一点就喝醉了吧?”
看了看钟表上的时间,她才发现正如礼所说。她居然已经发了大概四五十分钟的呆。
“一样再来两杯。”她说。
“怎么了?喝这么多?”作为酒吧老板的立场这样说本来就很奇怪。生意已经很差了,看到这样的酒客即使不说劝她多喝两杯也不应该无意义地在这里像八婆一样问东问西。
她没回话,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和别人进行长时间的无意义交谈。安室透离去的第七个年头的确很让人痛苦。当年她读死屋手记,写戈梁奇科夫流放西伯利亚十年如同“死屋”。她虽然环境不如那般恶劣,但终归不是好感觉。所以她痛苦。不过如果是GIN的话一定会骂她安逸的太久,已经不再像过去一样是一朵“坚韧的玫瑰”了。
说起来GIN的确很喜欢这样的修辞。带着他独特的思维方式和奇怪的语言风格。如果抛开他做的那些勾当,其实这个人的性格反而像一只喜欢虚张声势的刺猬——表面上看起来冷酷,但是操纵他所有行为的逻辑却好像是一个和容易别人闹别扭的倔小孩儿:肆意妄为、不听劝阻、说干就干、认准的事情就绝不回头、从不考虑后果。
她在作为“宫野志保”时的少年时代没什么好回忆的。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天才。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纯粹学习动力,纯粹是因为她觉得学习很有趣。
尤其是在时时刻刻都有组织成员监视的情况下。
娱乐只有电子游戏,她不爱打游戏。社交么,她一个亚裔女生,还只有十五六岁的年龄。自然是被所有人孤立的对象。
学习才是他唯一和正常人世界的沟通桥梁。只有在上课的时候,写作业的时候,做项目的时候,她才能感觉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学生。
没人愿意和她进行小组合作,她就自己一个人包揽所有研究工作。因为她觉得那很快乐。
化学对她来说,是阳光,是姐姐,是几乎没有见过的爸爸妈妈。
另一方面,当时,和她一起在美国受训,也是主要负责监视她的组织成员是GIN。
那时她就厌恶这个男人。生理性的厌恶。但GIN却做的尽职尽责。除了自己的训练,他几乎一步不离开她。
但他从来不在她被欺负时伸出援手。反而他骂她。
“不争气,没出息。”伴随着的就是一顿毒打。
所以后来她半开玩笑的对降谷零说自己三脚猫的格斗术是被GIN打出来的。
现在,她已经可以用云淡风轻的心情看待这样的事。但当时不行。
琴酒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甚至是生理期和内衣尺寸。对于在美国接受能力训练的他来说,通过垃圾袋和表情饮食之类的要素观察出这些几乎是轻而易举的。
“志保,其实GIN喜欢你在组织高层里是个半公开的秘密。不过几乎所有人都瞒着你。”某次做完,降谷零曾经对他说。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讲笑话?他比我大了十几岁。”宫野志保不是情感白痴。她完全可以���会到GIN对她的那种变态式的情感。不论是后来想想仍然心有余悸的“头发丝认人”“听喘气认人”,还是最后决战时他打她的那三枪。
决战的具体经过她已经记不太清。只是在甚至连BOSS也已经落网的情况下,唯一还在抵抗的人,也是GIN。
后来在某次看比护选手球赛的时候他才体会到那种感情。那是一场保级战,在东京出名,在大阪走向巅峰,后来在英格兰大杀四方的比护在濒临退役的年龄落叶归根回到大阪。不过此时的球队已经今非昔比,从冠军争夺者混成了保级队。
那是最后一场的生死战,赢了就保级,输了就降入J2。
比护首发,也成功完成了帽子戏法。可惜球队的后防如同组织一般出了亿个卧底。最后一次的射门机会,他拼了老命的倒地铲射,把球捅进了球网。比分被追成了4-4,他也因为没有躲开对面防守队员凶狠的铲断而导致胫骨直接骨折。这样的重伤直接给已经38岁的比护隆佑的运动生涯判了死刑。而令人悲伤的是,虽然他已经做到了极致,但球队还是因为胜负关系的缘故降到了J2。
那之后她罕见地主动打电话找毛利兰出来喝酒。工藤新一的东京灵魂又一次夺冠,喜不自胜的他打电话回来也在和他妻子聊这件事。听到志保讲这件事,她反而是给志保讲了一段三国的故事。
赵云随诸葛武侯出岐山时,看着自己身边关兴,张苞这些小子们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心中会不会也有“老了”的感觉呢?
也正是那一刻她才明白当时GIN的感受。他可能只是需要一个体面的退场。GIN就是GIN,不能接受像老鼠一样被人满世界通缉,追来赶去的苟活。就像诸葛亮必须死在北伐途中的五丈原、赵云在死前必须断后吓退曹魏士兵迸发最后一次的闪光一样。组织之于GIN,或者说是黑泽阵,就是一切。他从降生开始就注定了为组织服务,尽忠到死。那么眼看着承载自己全部生命意义的组织大厦倾覆,他会做出那种选择,完全符合他“虚张声势的刺猬型人格”的逻辑观念。
所以在她当时深入组织的研究所抢救最后的APTX-4869资料却和躲藏在那的GIN巧遇之时,GIN才会拿着枪,一步一步把她往门口逼。
那是个晴天,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志保站在门外可以被太阳光照到的地方,而GIN则站在了阴影里,面朝光。
他打了他三枪,左右臂各一枪,腿一枪。没有装消音器的枪声引来了公安和FBI,但在他们到来之前,GIN用最后一刻子弹结束了他自己。
当时的宫野志保百思不得其解,以GIN的能力,想杀死自己之后逃走简直是轻而易举。他为什么要自杀?
事实上,那三枪是GIN对自己的交代——他没有杀掉自己曾经唯一或许动过心的女人;也是对组织最后的忠诚——面对叛徒,他并没有无动于衷。
不过这种仁慈带来的矛盾也一直困扰着宫野志保直到降谷零走后七年的这个深夜。她对GIN并无任何好感,他夺走了她在世界上最后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甚至这种厌恶带有生理性质。
但也正是这个人,最后把她送出了困扰她近二十年的噩梦。这个噩梦的缔造者是乌丸莲耶而不是他GIN,而却是GIN在最后时刻用生命把噩梦引向了终结。
那她该如何自持?
六
时间大约已经到了十一点半。生意越发冷清。
“我在这里这么久,才喝了这么一点。你们是不是最讨厌这样的客人了?”她问,语气里有一点醉意。
“没什么,你还要喝么,算我请你。”礼说。
她还是没回话,只是自言自语:“礼,Rei;零,Rei。是巧合么?”
说起来,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礼,又是什么时候和一个陌生男性以不符合自己一贯作风的情况下变得如此熟络呢?
“要杯茶吧,毕竟明天还要上班。就要……伯爵玫瑰吧。”
浅白绿色的花朵,带着馥郁的玫瑰香气,和她瞳孔的颜色一样,清冷又迷人。
突然,礼摸了摸她的手。志保皱了皱眉。冰凉的指尖碰到他温热的手掌,她冷不防顿了一下,却被礼顺势反手握住,整个手掌被团进他的掌心里,若有若无地被摩挲着:“手怎么这么凉……”
“你干嘛?非礼女科学家?”她挑了挑眉毛。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可是不管她怎样拔,都无法挣脱他。这样摩挲了一会儿,她的手和体温也渐渐暖了起来,感受到她手掌里细密的汗,礼松开手,轻松道:
“给你暖暖手。”
她瞪着他,准备���口反击,但想过后还是懒得和他争论。毕竟她和面前的男人熟络了之后经常吃他的免单。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也实在是不好说些什么。
更何况,似乎刚刚她并不抵触面前的男人的亲昵举动。似乎……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她心里发苦“自己不会真的寂寞到想要有外遇了吧。之前和侦探处理了那么多外遇杀人的案子,难道有一天要轮到自己?”她越想越荒谬,竟然被这种荒唐的想法逗得笑出了声。
“今天就到这了,谢谢你的招待。”她站起身,头稍微有些晕。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喝了以往大概四倍量的酒。难道真是所谓的“寂寞”?
礼没有留人,只是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东京繁华,是个不夜城。不过这地方远离市中心的商业区,路上倒是没什么人。头顶路灯的光线一点点亮起,白色的光线在她背后晕开,她的头发被绕在耳后,耳廓边浮动着玉粉一般的浮尘。她弯起眼睛,略带得意地笑了。直到刚刚,她才想明白那种奇怪的熟悉感来自哪。就好像,整个城市夜晚的灯光都揉碎在她的眼睛里,连眼角的笑纹都带着绵绵缱绻的气息。
其实她本不应该如此欣喜。曾经她想过在她回来的时候她要怎样责备那个把他丢开跑了七年的人。但事实现在看来并非是像她以往想的那样。
找了个街边的长椅,她坐下。既然回来了,就让她也做一次“侦探”,梳理一下她和榎本礼的故事。就当做是给过去的七年点上句点。
事情的开端还是那一次兰的突然来访。她们两个那天晚上的最后一站就是那个灯光昏黄的酒吧。
听兰说,她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因为曾经她来这里抓小五郎回家的时候遇上了一起杀人案。后来事情不出意料的顺利解决,她也就和当时还是老板儿子的榎本礼有了一面之缘。后来她上了大学,和几个朋友来这里排过戏,也在这里陪失恋的同学喝过酒。似乎从那时起这个酒吧的生意就一直不佳。天知道小五郎是怎么找到这样隐蔽的地方的。
第一次见面,礼给她们端上的三明治居然久违的吃到了当时还在“波洛”打工的,降谷零独创的口味。当时礼说这些是给一位本来说要来但却临时改了主意的先生准备的。他们店里并不卖三明治。这样的做法也是一位厨师——那个曾经为了套出降谷零三明治配方而闹出很多笑话的厨师——专门教给他的。
她并没有指望着能在这里知道降谷零的近况。只是就当做怀旧也好,她还是爱上了这家半死不活的店。
她曾经问过他,在东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为什么要做这样稳赔不赚的生意。他只说这是他父亲所谓的“梦想”。宫野志保嗤笑,不过她也相信这种说辞。毕竟日本这样的国家,想找到什么奇葩应该也都是不难的。
后来无非是平淡日常。榎本礼的厨艺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做出超越当初降谷零的口味;坏的时候就只能模仿起味形而失其神髓。随着来这里次数的不断增加和榎本礼对志保身体状况的日渐担忧,这里几乎变成了她的食堂。哪怕是不喝酒,她也喜欢来这里坐坐,开着电脑写论文,吃一吃榎本礼时好时坏的饭菜。
其实有时候她想,正常的恋爱本就不该像她和降谷零一样牵扯到长辈恩怨、生离死别。刻骨铭心又畸形丑陋,进展神速又风雨飘摇。反而是应该在日常里慢慢累积。她自己都觉得这种想法实在可怕,但他们毕竟聚少离多。他们正式确立关系到现在是九年,在一起的日子不超过三十次。
越想头越疼。仲秋夜晚的风还是很凉。她每次出门穿衣都务求得体而奢侈。今日也是。本就白皙的腿被风吹着,白得有些吓人。都说饮酒之后会发热是因为血���循环加快,在风吹的情况下更容易丧失体温而得病。
她经常生病。不过她宁可撑着,即使撑不住也要让自己摸鱼的地点在研究所里的办公室内。日本的职场是炼狱,尤其是对于女性。她们大多要时刻保持强势,像是开了屏以虚张声势的孔雀。
“怎么不回家?”有人问。是降谷零的声音。而宫野志保并不惊讶。
“你先撕掉你的假脸再跟我说话。免得一会儿孩子们见到你以为我搞出了外遇。榎-本-礼!”
七
“志保,你早就看出来了吧。”他说,一边说一边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那张脸是属于降谷零的,货真价实的降谷零。
“不,今天,也就是刚刚才看出来的。不过如果你不说,这事也就永远成为秘密了不是?”她戏谑道。“那我们来解释解释吧,降谷先生。为什么你会在这?”
事情其实很简单。降谷零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确实在参与调查一个跨国的贩毒和倒卖军火的团体。黑衣组织的事情之后,降谷零搞出了组织PTSD。或者不如说这一切都是他亲手策划。
他作为降谷零在“零”,也就是明面活动,同时利用“安室透”的假身份在暗中调查。至于那个小酒吧,从很早开始就是他们公安的一个秘密据点。至于那块钓上宫野志保的三明治,则自然是出自降谷零。毕竟,这里相对于其他地方要安全得多。至于榎本礼和他父亲,自然是公安成员。后来,他在稍微空闲的时候会伪装成榎本礼和她见面。其实她本不该露出破绽。只是面对一脸无所谓,用最冷漠语气说出最惨淡现实的妻子,他总是无法克制。
“那我每次吃到好吃东西的时候,榎本礼每次几乎要越线的时候,都是你假扮的啰。”志保其实心里也暗暗释然。她其实也有对榎本礼心动过,但理智总是在一瞬间就战胜情感。虽然如此,也只是压制到普通朋友的程度,她完全无法割舍那家店带给她的,熟悉温暖又危险的气息。
“你这算不算逼迫自家妻子出轨?还有,结束了吗?”她问。
“结束了啊……风间和榎本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我也可以从零组解放出来了。”
“也就是说?”
“是的,是你想象到的,最好的结果。”
志保没说话,只是把她刚刚在酒吧里猜到事情真相的后写的一张纸条递给了降谷零。
“你看,这首《七哀》,男主人公是你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搂住了她的腰肢。降谷零贴过去亲吻他的侧颈。呼吸沉重,意图分明。
志保下意识地还觉得他是榎本礼,想挣开——毕竟那身衣服实在是太具有代表性了。可随着呼吸的临近和与榎本礼完全不同的声音,她也放弃了抵抗。
降谷零按着他的后颈对着他的嘴唇吻下去:“我可不是什么宕子啊混蛋!”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她叹了口气。
“不想。”
“是你待我太像恋人了,从眼神上看也是如此。还有,你的手。”她没说完,嘴就又被堵住。
灯下黑。路灯下并不充足的光线,模糊了她的眉眼神情。只剩下瞳孔的颜色,越发清晰明了。
湖青色的,比过去七年的坚守更深邃,比他们第一次在铃木特快上的初见柔和。
深吻之中,降谷零似乎感到宫野志保才张开嘴唇,做了一个字的口型。
“ki(き)mi(み)”。
——“你”。
他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
满地月光如水,从地面映上来。水中的藻荇是树枝与树叶的影子。他们两个的影子几乎被路灯照成了两个点,又被白色的路灯切割开。路灯也照着玫瑰,如同鲜血一般的红一点点渐变成了暖调的橙黄。他们走着,吻着。无视路人的侧目。当走过那片圆锥形白光的笼罩,又悄悄变成了血红。
红橙交替。直到走到家里。
家里的灯光是白色的,他们手中的玫瑰又重归于温暖的橙色。
仿佛周而复始,仿佛……一个圆满的轮转。
他们家的飘窗可以看到月亮。他望了望银白的月亮,又看向她。她的眼睛像一湾化冰的湖泊,清亮如镜。
也是他的归宿。
孩子们被动静吵醒,惊愕地看着一个陌生但眼熟的男人搂着平时一脸“生人勿近”的妈妈。妈妈的脸色泛红,头发散乱,他们从没见过妈妈如此狼狈。
“你……你不许欺负妈妈!等我爸爸回来你会死的很惨的!他超厉害,是警察!”在小孩子的圈子里,一个当警察的父亲往往是“牌面”的代名词。
“看样子,你教的小孩子很不错嘛。”降谷零笑了笑,“不欺负你妈妈是不可能的,因为……”
他低下头,对着孩子们说。
“我就是你们刚刚说很厉害的那个人。降谷零,请多指教!”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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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扒蒙牛伊利6大罪状,媒体不敢说,那就我来说
深扒蒙牛伊利6大罪状,媒体不敢说,那就我来说 7 月 11 日 分佈式入口 翻譯 写在前面: 这是一篇深扒蒙牛与伊利暗黑发家史的文章,长达6500字,但每一个字都不多余,每一个字都有意义,可能开头会有稍许枯燥,但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认真读完这篇文章,最后你会发现,你在关心的,绝对是一件非常有意义、而且事关每一个人的事。 1、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受:蒙牛、伊利的牛奶越喝越没有奶味了。 这不是错觉。 这个表述还不够精准,应该是:平价奶越来越没奶味了。 事实上,这是由以蒙牛和伊利为首的奶企在22年前埋下的恶果,而平价奶质量迟迟难以提升,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恶果。其余数不清的恶果还有诸如:毛利润高达百分之70甚至80的婴幼儿乳粉,以及买着全球价格最高的国产乳粉,依旧惴惴不安的中国父母。 10余年果然够久,人们早已忘记了蒙牛和伊利曾作过的恶。但即便在12年前蒙牛和伊利频频爆雷之时,很多人就避开蒙牛和伊利的丑闻不谈,认为蒙牛和伊利这两家“民族企业”被“整跨”了,外国同行公司就会乘虚侵入控制中国奶业,把它们整跨了就是整跨民族企业。 12年后,蒙牛和伊利更是已与民族企业牢牢粘连,在如今爱国情绪空前高涨的当下,你敢跟民族企业作对,就是与全国人民作对。 但是蒙牛和伊利真的配称民族企业吗?我战战兢兢地提出这个问题,事实上,我一直认为,蒙牛和伊利的几十年发展史,对中国产生的坏处绝对大于好处,倘若没有蒙牛与伊利,中国的奶制品行业或许远比现在好。 要谈蒙牛和伊利对整个奶制品行业的伤害,想要细数蒙牛伊利作下的恶,必须要从1983年谈起。 2、恶之花萌芽 为什么我会把蒙牛与伊利放在一起谈? 不只是因为蒙牛和伊利是如今占据垄断地位的两大奶业巨头,更因为在我眼里,这两家公司不过是同出一根的两颗果实,归根结底他们的底色是一样的,这也是为什么伊利与蒙牛的产品如此相似,除了牌子几乎一模一样: 伊利推出优酸乳,蒙牛就跟着推出酸酸乳;伊利推出QQ星,蒙牛就跟着推出未来星;伊利推出了安慕希,蒙牛就跟着推出纯甄;蒙牛推出了特仑苏,伊利也跟着推出金典。 甚至连出产的雪糕都几乎一模一样: 事实上,蒙牛与伊利的纠葛自1983年便已被埋下。 蒙牛创始人牛根生与伊利创始人郑俊怀本就出自一家公司,伊利集团的前身是呼和浩特市回民奶食品厂,1983年1月,因为持续亏损,郑俊怀被调到该厂,任厂长,试图破局。 而牛根生就是郑俊怀的得力手下,当年能力出众的牛根生,很快就带领一波富有才华的年轻人实现了��亏为盈。 1996年,伊利集团成立,郑俊怀成了董事长兼CEO,牛根生是伊利主管生产和销售的副董事长兼副总。 因为牛根生能力出众,并且与下属直接接触更加频繁,伊利有一半人都牢牢听从牛根生的调遣。 这下子郑俊怀慌了,眼看着自己有被架空的迹象,这怎么行?于是两年后,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牛根生被扫地出门。 被扫地出门后,反倒侧面证明了牛根生对厂内人才的影响之大,许多曾经的旧部都劝说牛根生东山再起,愿意辞职跟他继续干,不服气的牛根生响应手下意愿,筹措了100万后就注册了蒙牛乳业。 自此,蒙牛与伊利便展开了长达20年的拉锯战,这也是为什么,蒙牛与伊利一直纠葛不休,甚至看起来就像一家企业的真正原因。 就在这种相爱相生的厮杀中,蒙牛与伊利时而抱团、时而互相攻击,他们首先将其他乳制品企业击垮,而后再互相瓜分市场,形成两强双分天下的局面。但也就是在他们相爱相杀的争斗中,中国奶业走上了一条几乎不可挽回的歧路。 在2000年之前,中国尚且没有一家全国性品牌,因为当时市场上只能生产低温杀菌的巴氏奶,这种奶保质期只有几天,且必须冷藏,销售半径有限,难以规模化,所以市场上绝大部分都是区域性企业。 转机从1997年开始,这一年,牛根生即将被扫地出门,瑞典利乐包装公司与伊利达成了协议,我们熟悉的伊利盒装常温牛奶由此诞生。 2000年后,利乐又与揭竿而起的蒙牛达成合作,只要蒙牛与伊利每卖出去一份奶,利乐就赚一份钱,这个默默无闻的包装公司反而成为蒙牛与伊利之战中的最大赢家。 自此,奶制品企业结束了分裂割据的局面,蒙牛和伊利开始进军全国,试图二分天下。常温奶的出现让光明等地方奶企产生了危机感,试图反抗,曾经反目的蒙牛伊利则沆瀣一气,共同应对地方奶企的反抗,在03年时成功打败销售额居全国首位的龙头老大光明,开始占据主导地位。 2004年,巴氏鲜奶企业们终于因为灭顶之灾般的压力团结在了一起,光明、新希望、燕塘、三元等四家以低温奶销售为主的中国乳品制造销售商,与美国国际纸业(另一家包装公司)公司达成联盟。一场鲜奶(即巴氏奶)和常温奶的大战随即爆发。 资本斗争里没有温度可言,蒙牛和伊利更是把不择手段发挥到了极致。 2005年2月2日下午,由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在该委会议室召开了液体乳“鲜”字标识专家研讨会,与会人员约40人,其中包括卫生部、农业部、国标委、中国奶业协会、中国乳品工业协会、全国食品工业标准化技术委员会、三元、蒙牛、伊利、黑龙江乳业集团等有关专家或负责人。 有意思的是,利乐公司传播事务总监杨斌致中国乳协领导的一封信被带进会场,并一一分发给各与会者,信中强烈地表达了支持“禁鲜”的意愿。同时内蒙政府也暗流涌动,当时这些蝇营狗苟尚且没有摆在阳光下,但也为2018年的跨省追捕埋下了伏笔。 结果如蒙牛与伊利所愿,国家规定:低温鲜奶的外包装上不能再使用“鲜牛奶”等名称,而只能使用“灭菌奶(乳)”和“巴氏杀菌奶(乳)”等标准名称。 此后主打“新鲜营养”的低温鲜奶被迫更名。与蒙牛伊利作对的奶企从此几乎一蹶不振,直到2008年1月1日,“禁鲜令”才被解除,巴氏奶能叫回鲜奶了,但是低温鲜奶已经丢了大半江山,回天无力,以“纯牛奶”“早餐奶”等命名的常温奶、调制奶大获全胜,几乎垄断了液态奶市场。 但因为这场恶性竞争,导致各大国产奶企都不得不为了生存舍弃质量追求速度,以求在蒙牛与伊利的阴影下谋图一线生机,就在05年——08年之间的短短三年内,国产奶业就走向了不可挽回的歧路。 3、恶之花绽开 即便当时在竞争中获胜,但那时的蒙牛依旧处于空壳状态,严重缺乏优质奶源,蒙牛选择从奶农手中收购低质牛奶,而后加工生产,因为中国奶牛生产严重滞后,并且缺乏优质奶牛品种,匮乏的奶源对面则是庞大的奶源需求,鲜奶争夺战一触即发。 因为质量不达标,为了求速度争夺市场,往牛奶里添加各种化学物质就成了各大奶制品企业默认的潜规则。既然蒙牛和伊利这些龙头老大都不怕添加,你怕个啥?更何况只要你不努力添加抢占市场,就休想在蒙牛与伊利的阴影下存活。 脂肪低了,加脂肪粉;细菌超标了,加抗生素;浓度低了,加乳清粉;发酸了,加碱面中和;蛋白质低了,加三聚氰胺蒙混。添加这些东西后的牛奶,只能保质六七个小时。因此,在将牛奶送检的车上还要备好双氧水,在检查前赶紧往里倒。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中国奶业从源头到终端都彻底腐烂,而作为恶果的劣质奶粉,则被一包又一包地被送到中国孩子的嘴里。 2008年,大头娃娃事件东窗事发,三鹿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三聚氰胺几乎成为一代人的噩梦,直到22年后的今天,5月份一起湖南郴州的“大头娃娃”报道,即便报道中说明了不是三聚氰胺所致,还是引发了一阵恐慌,曾经的噩梦被唤醒。 如今人们一提到三聚氰胺就会想到三鹿,但各位不知道的是,当年各大奶制品企业几乎全军覆没,如今的奶业领头人伊利蒙牛也光荣上榜。三鹿只是被顶出来成了出头鸟,得以让其他品牌悄然隐退。 说道这里不得不提及职业打假人蒋卫锁,其实工业原料添加的恶果早在08年以前就频频爆出,当时蒋卫锁为了揭露行业黑幕,整顿中国奶业,就自费30万元发起“中国西部乳业万里行”行动,整理出《中国西部乳业濒临崩溃边缘》调查报告。 为打假,他卖了企业,丢了老婆,两个孩子因此辍学,结果社会上反倒对他攻击的声音居多,说他是在毁灭中国奶业,社会上一度传言有人要花50万元买他人头。 直到三聚氰胺事件炸开,理解他的声音才多了起来,但就在三聚氰胺事件被爆出四年过后,2012年蒋卫锁就被曾主动选择与其离婚的妻子捅死,与其妻子一同捅死蒋卫锁的还有其余6名青年,当时警方对外宣称是家庭纠纷,真正原因是否为此,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为众人抱薪会被针对,被捅死,残害百姓的企业反倒顺风顺水,悄然隐退,恐怕这也是蒋卫锁未曾想到的结果。 蒋卫锁更想不到的是,一些在三聚氰胺事件中的受害者,在求公道的时候反倒被倒打一耙,郭利就是典例,郭利的女儿因为长期服用添加了三聚氰胺的雅士利奶粉,导致双肾产生结石,雅士利想要私了,郭利同意,于是在2009年约了郭利在杭州当面交付赔偿金,结果郭利等来的是警方的抓捕,判刑5年,17年广东法院再审此案,改判无罪,但此时郭利已妻离子散,甚至连去看女儿的权利也被限制。 资本无情无义,很快蒙牛宣布收购雅士利,蒙牛当权者在接受采访时装作一脸茫然:“我们不知道郭利是谁。” 但这些都不是最毒的,恐怕蒋卫锁最想不到的,是这起三聚氰胺事件,不仅没有提高国内奶制品水准,反倒成了蒙牛和伊利降低奶制品质量的借口。 2010年,蒙牛和伊利宣称由于三聚氰胺事件,不能往牛奶添加工业原料,所以无法提高奶源质量和制奶技术,就降低了检验标准。结果一降,就是世界最低。 蛋白质含量由旧国标的不低于2.95克/100克降低到了2.8克/100克。菌落不高于200万CFU/ml(越低越好),一下子比旧国标提高了150万,反观美国和欧盟,标准都比我们高的多,美国要求牛奶蛋白质不低于3.1克/100克,菌落总数不高于30万CFU/ml。欧盟要求更高,蛋白质不低于3.3克/100克,菌落总数不高于10万CFU/ml。大家可能对这些数据不太敏感,那我就直说了——蛋白质含量低于3g的牛奶,都是垃圾。 很多人说,蛋白质含量的规定是针对生牛乳,生牛乳需要加工之后才会变成市场上售卖的牛奶,在加工的时候可以通过高温闪蒸技术去除水分,增加蛋白质含量,最后到消费者手中的牛奶蛋白质含量依旧不会太低。 这个逻辑没错,但蛋白质含量标准降低真正损害的,不是消费者,而是中国整个奶制品行业。 自一开始,中国生牛乳的蛋白质含量就远低于世界标准,因为中国奶农多是散户,标准参差不齐,而且奶牛品种质量极低,后天饲养技术更是与国外差的不是一般的大。面对这样的落后境地,国家标准竟然随着蒙牛伊利的需求反向升级,结果自然就是中国奶业的不思进取,奶源质量低下,既然你都降标准了,我又有何理由花钱自行升级?吃力不讨好? 但质量低下的奶最终还是会卖给普罗大众,结果依旧是消费者为蒙牛与伊利造就的恶果买单。 更不用提一下子提高150万的菌落标准,这是对中国奶业与消费者的双重损害,这个标准的意义在哪里? 以美国为例,美国要求菌落总数不高于30万CFU/ml,结果就是全行业的质量提升,对于与牛奶直接接触的设备和容器都有明确的要求。如果不是一次性设备,在每次使用之前,不仅要求充分清洗,还要求使用高温或者化学试剂来消毒。 反过来再想想我们提升到200万菌落数量的后果,显然就是落后且不讲究的生产环境,毕竟你标准都这么低了,我有何理由不脏一点? 很多人说经过高温消毒,牛奶中的大量细菌会被杀灭,但注意了,目前任何技术都不可能全面杀死细菌,生牛乳中含的细菌越多,最后遗留的细菌也会越多,牛奶中的细菌种类繁多,大多数不会让人体产生直接反应,但各种如果一头奶牛感染了葡萄球菌而导致乳腺炎,它生产出了一批细菌数比较高的牛奶,本来这批奶不能进入市场,但因为标准降低,这批本不合格的生牛乳得以进入市场。这批生牛乳再经过巴氏消毒,细菌数降到了合格,而后被卖到消费者手中。 但是,葡萄球菌在巴氏消毒之前产生的毒素,仍然存在于牛奶中而且保持活性。如果不幸被人喝了,就有可能患上急性肠胃炎。而这只是其中一例,牛奶中可能潜藏的细菌繁多,具体后果不一而足,很多也不是当下就能反馈出来,各位可以多品尝蒙牛伊利的平价奶,长期体验一下。 结果,我们拥有的只剩落后的奶牛品种、生产技术,还有被乳企利益绑架了的行业标准。 但作为凶狠远超虎豹豺狼的蒙牛伊利,又怎么可能只损害一个行业而已呢? 4、恶之花蔓延 自蒙牛伊利占据垄断地位后,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他们可以绑架行业标准,可以恶性竞争打击对手,可以在三聚氰胺事件中悄然隐退,还可以不思进取,在2012年再度爆出质量丑闻: 2012年,西安的大三学生在网上发布《我在内蒙古的十天——蒙牛冰淇淋代加工点实习记录》,将在蒙牛的实习经历形容为噩梦:生产地附近就是垃圾焚烧站,宿舍苍蝇漫天,他们必须每天工作12小时,喝水吃饭也要登记,有失误就要罚款,宿舍里贴着几十条罚款规则,没一个奖励规则,生产小布丁等产品的车间里满地都是污水,雪糕掉在地上也会被捡起来继续装袋。 一时间将蒙牛推上风口浪尖,蒙牛官方核查后报告属实,向公众道歉,微博则设置成不可评论。 其他奶企更是乱象横生,几年前恶性竞争的后果不断爆出,经历过三聚氰胺事件后,各大奶粉企业不专注提升产品质量,反而在消费者心理上不断钻研。 在多次奶粉安全事故之后,在中国家长们的心里,便宜奶粉已经约等于假冒伪劣产品,甚至可以说患上了“便宜奶粉恐惧症”,奶粉企业抓准中国家长的这个心理,不断提升奶粉价格,价格一度飙升到世界第一。 这直接让卖奶粉的飞鹤、合生元毛利率接近70%,飞鹤董事长就曾直接表示:有低价奶粉,但消费者不买,认为贵的就是好。 合着中国父母买着全球最贵的奶粉,附带一份全球最重的担心,还要为中国奶粉质量低下背锅。 到了2018年,伊利竟然已经可以利用警方跨省追捕。 2018年3月,北京一位男作家刘成昆,因为个人公众号上连载小说《出乌兰记》,结果被指影射伊利集团高层,然后被伊利指控,由呼和浩特市警方跨省抓捕。 很快,伊利本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在4月份,又指控山西女奶农郭玉珍,由呼和浩特市警方跨省抓捕。 事件起因是郭玉珍在网上发文实名举报伊利压榨奶农,举报信的标题是《内蒙伊利公司如此欺压奶农谁来保护弱势奶农利益诉求》,指责伊利经常找出各种理由克扣奶站与养殖户的奶款,让养殖户和奶站遭受巨大经济损失,并且每月还变相把几千元不等的罚款摊派到奶农、奶站的奶款上,正所谓“风险共担,利润我独占”。 而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但奶农敢怒不敢言,因为伊利蒙牛已经挤死其他奶企,他们不购买他们的奶,奶农就只能破产倒闭。 结果刚一发声,郭玉珍就被跨省追捕。 不知道跨省追捕是不是就是内蒙古的官方特色,从鸿茅药酒到蒙牛伊利,有求必应,我在之前的文章《“毒药”鸿茅药酒再登“优秀民族企业榜”,背后这三大权力机构功不可没》(文章已消失,之后有机会发给大家)中就曾发出过质疑,或许要真正彻查的,根本就不是鸿茅药酒和蒙牛伊利呢。 虽然蒙牛伊利带坏了国内乳业风气,让中国奶业反向进步,枉顾消费者权益,还压榨奶农,但这并不意味着蒙牛伊利就生产不出好奶了,而是不想给内陆人生产平价好奶了。 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爆出,香港对大陆奶企提出质问,时任蒙牛CFO的姚同山在面对香港媒体的新闻发布会上这样说:“我们发到香港的产品和出口的产品是一样的,保证比内地(大陆)的产品质量更好、更安全”。 到了2019年,在夏季达沃斯论坛上,蒙牛乳业CEO卢敏放再次强调了这一点:我们总把最好的产品投放到中国香港、新加坡市场。 从蒙牛和伊利对整个奶业、对竞争对手、对消费者、对奶农、对政府、对香港与整个内地的6种表现,6大罪状,让我不得不质疑:你们的心,是不是已经坏了? 在如今两大奶企依旧顺风顺水,被册封为“民族企业”的当下,似乎已经没有人愿意质问,更没有人愿意回答。 5、后记 在国内疫情逐渐缓解,各行各业开始复苏之际,我反倒扒出蒙牛伊利的这些丑闻,似乎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甚至自己也要担忧会不会被强势的蒙牛伊利跨省追捕。 但我实在看不下去所谓“民族企业”的声浪,不是什么企业都配称民族企业,更不是什么企业都值得我们自掏腰包去维护,至少那些破坏整个行业,导致中国奶业倒退,压榨奶农,枉顾消费者利益的企业不配。 我写这篇文章,想质问的不仅是蒙牛和伊利为何不对自己曾经作过的恶负责,我更想问的是:蒙牛和伊利,你们的心是不是已经坏了?你们想要龙头老大的利润,想要老百姓的腰包,你们是否又愿意担起龙头老大的责任? 我为���么要质问?又为什么要让他们担起责任? 因为占据垄断地位的他们,踩着的,是中国奶业的命运,是大陆十几亿人的生活,是中国在世界上的风貌与名声。 只要没有等来他们的回答,我的质问就不会停止。 他们不说,媒体不说,那就我来说。 历史不记得,我帮你记得。 参考文献: [1] 《降低蛋白质指标,“生奶新标”的另一“哭点”》果壳 [2] 《放宽细菌指标,“生奶新标”意味着什么?》果壳 [3] 《向雅士利索赔:“结石宝宝”父亲郭利的十年维权路》三联生活周刊 [4] 《伊利又双叒叕跨省抓捕了!》翟振轶律师 [5] 《中国乳业20年:蒙牛伊利成“双寡头”,新品牌的机会在哪儿?》新消费内参 [6]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二十年蒙牛伊利斗争史》厨房人类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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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离别
非现实向,一个总裁雷与留学生羊的故事
少量私设注意
Chapter 1
大雪鹅毛一般铺天盖地,寒风卷着冰碴砸在身上,便是一阵又一阵的疼。
他趴在那人背上,瘦小的身躯裹在棉大衣里,看上去仿佛就只剩下了一个厚厚的布团。
“艺兴,艺兴别睡啊,坚持住,快到了。”
那人背着他快步向前走着,身上的伤又渗出血来也并不在意,只一门心思地不时唤他的名字,叫他不要睡。他烧得厉害,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得哼出些声音,好让那人知道自己还听着。
雪越下越大,他的声音渐渐被风声盖过,搂着那人颈肩的手也慢慢没了力气。那人感觉到他正从自己背上向下滑,便停下脚步,把他又往身上颠了颠。他被突如其来的震荡弄醒了,抬起头,便与头顶的夜空打了个罩面。
那夜空是昏沉的,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连片的雪花从深渊般的漆黑空洞中簇簇坠落。那景象叫人害怕。他看着,重又搂住那人颈肩,像是用尽自己所有力气一般,将那人搂得紧紧的。
哈尔滨隆冬的寒风里,那人背着他,抖落了一身的雪,留下一行深深浅浅的脚印,渐行渐远。
张艺兴望着窗外的雪,努力让自己回到现实。
波士顿进入雪季。临近期末,伯克利因为大雪停了课,但学校的图书馆、录音棚、排练室都还开放着,也就没人敢懈怠。为了完成一门课的结课作业,他前几天预约了150号楼的一间录音棚,这会儿正收拾东西,准备晚上和几个同学一起在那里通宵把项目做完。
有同学在Line上发信息来催他,他看了看时间,回复说自己再过十多分钟就到,而后关灯、锁门,急匆匆地下了楼,然而来到宿舍楼一层大厅后,他还是放缓了脚步,越来越缓。在那里来回踱了一会儿后,他终于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将一条早就写好的草稿发了出去。
樱桃木门一推开,风雪就夹着冰碴灌了进来。他非常熟悉这种感觉。
雪越下越大,他走出去,很快就融进了这座城市的冰天雪地。
一万四千多公里外,此时的上海正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色。
干邑般的金色,叠着城市喧嚣的光影,正尽数框在一间办公室的落地窗里。
“孙总,苏州那个城区改造项目的碰头会就要开始了,当地几个领导都到了,您看……”
“我知道了。你让项目负责人和团队先过去,我一会儿到。”
助理极善察言观色,他见自己老板正聚精会神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只道是另外在处理要紧的事,便很识相地离开了。
那是张艺兴刚发的微信。这孩子有段时间没联系他了。孙红雷之前和他通视频,他不是在排练,就是在录音,再不济也是火急火燎地在赶作业,总是说不了几句就又去忙了。艺兴在慢慢长大,正在更宽广的世界中闯荡,孙红雷乐见他如此,可这心里总还是放不下的。
“红雷哥,我前些天看微博上说,苏州要搞城区改造,咱们以前住的地方也划了进去。我是想问问,老房子现在还在不在?要是在的话,过些日子我放假了,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看到这里,孙红雷的表情不免有些复杂。他集团下面的房地产公司现在忙着的就是这个项目,这也就意味着,那间承载了他们两人许多回忆的老房子,他如今要亲手拆毁。
但是很快地,他又笑弯了眼角。
“在的。那间老房我一直没卖,会定期找人清扫。你要是愿意,等放假了我陪你去。”
这条微信发出后一直没收到回复,孙红雷并不在意,只当艺兴在忙。他将手机调成振动,走出办公室后,便在助理和几位高管的陪同下往会议室去了。
刚要进会议室,手机还是振了。
“哥,波士顿下了大暴雪,我今天要通宵赶一个混音工程的作业,感觉很不好。”
看着这条微信,孙红雷顿了几秒,神情里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柔软,也不在意旁的人,他按下语音键——
“艺兴,别瞎想。你以前说过,你心里的雪早就停了,所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的。快去忙吧。忙完我们视频。”
没过多久,熟悉的声音就在一万四千多公里外的录音棚里响起,和着乐声、话语声,总算让这个雪���变得没那么冰冷。
对下雪这件事,张艺兴有一点奇怪的迷信。那是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他年少时经历的几场大的变故都发生在雪天。他说心里的雪停了,是因为自从跟着孙红雷离开哈尔滨那座冰城后,厄运好像就很少再在雪天来敲他的门。只不过,由于年少经历过于深刻,每逢雪天,他总还是会有些没来由的担心。这就好像一种习惯,他很早以前就有了,后来又被他保持了许多年。
时间回到七年前。那时苏州的天气也和现在上海的一样,晚秋几场雨过后,气温就降了下来,将冷不冷时,潮湿的空气里就已泛起寒气。好在阳光还算明媚,它时常透过校园里香樟树交错的枝杈,摇曳着落下一地斑驳。
那斑驳也常透过窗棂,落在教室和教师的办公室里,而此时,它就落在了一位班主任的办公桌上。
“艺兴啊,老师知道你家里情况特殊,可你这入学也快两年了,你哥他总不能连个人影也不见吧。除了来学校给你办过一次入学手续外,他就再没出现过,家访出差,家长会也不来,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哥他是想怎样?”
那个时候,他们才在苏州安定下来。离开哈尔滨后,孙红雷先是带着张艺兴南下去了广州。在那里,孙红雷淘到了第一桶金,也遇上了自己生意场上的伯乐,一位姓赵的老板。时值中国房地产事业初现蓬勃,他随后便跟着这位赵老板北上,来到其故乡苏州,合伙做起了房地产生意。那一年,张艺兴十二岁,断断续续在广州完成了前面的学业,进入了苏州一间中学就读。
这会儿,班主任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见张艺兴还想解释什么,赶忙示意他打住:“我跟你说啊,别再拿你哥忙当借口了,我这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我们学校是什么样的学校?是市重点学校!哪个家长不忙的?你看看人家家长,市委工作的,平时也忙,可人家该来的时候也都是来的呀。”
听着班主任的喋喋不休,十四岁的少年低头撵起了自己校服的袖口。班主任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终也没了脾气:“这样吧,把你哥手机号留下,我想办法去找找他。”
少年规规矩矩照做,而后离开办公室,但刚一出门,他就听见里面有老师在向他班主任打听他家里的情况。自从入学后,他就只听过这位班主任说他家情况特殊,却从不知她究竟了解到了何种程度。想到这里,他停下脚步,在办公室外面又偷偷听了起来。
“这件事,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班主任说,“他家里的情况,他哥来办入学手续的时候跟我说过一些。但工作那么多年,我知道,那都不是真的。我后来又托派出所的一位朋友了解过,说张艺兴这孩子父亲走得早,母亲也不知了去向,他哥是个孤儿,后来机缘巧合遇上他,就做了他的监护人。他们俩都不是江浙一带的人——听我那位朋友说,他们以前住在哈尔滨,好像是遇上了什么事才来南方的。”
班主任这么一说,打听情况的老师忖度起来:“照您这说法,我怎么觉着……这该不会是犯了什么事才来南方的吧!您看他哥那样子,来办入学手续时我见过,那面相,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别瞎说。”班主任低声喝止,“我们为人师表的,没证据的事情可不能乱讲。”
听到这里,站在门外的张艺兴反而松了口气。对他家里的事,学校到底了解得不多。这会儿,放学铃响了,嬉闹声在校园里渐渐多了起来。办公室里,老师们还在讨论着他家里的事,张艺兴听着,已不再那样在意。他回到教室,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家了。
那个时候,家离学校并不远。孙红雷刚一到苏州就用自己在广州赚的钱买了房,房子虽然老旧,却在张艺兴后来就读的市重点中学的学区里。他们在广州时生活依旧动荡,张艺兴没能接受到完整的教育,因而境况刚有好转,孙红雷就急于安定下来,好让艺兴能安心上学。那个时候,因为这件事,他们各自怀揣着心事,一个因为没能给对方更好的而自责,一个则因已获得的感恩着,但他们又都从没将这些心事说破过,只各自心照不宣地努力,盼着日子一点点好起来。
自行车停在小区里,张艺兴往家走,来到家门前却觉察出了不对劲。家里有人,不止一个,红雷哥在,但除他之外,还有其他的人。
张艺兴迅速警觉起来。他家那时住一楼,为弄清里面情况,他从楼里出来,跟着绕到外面自家窗边,从那里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望去。
当初买这套房子,就是因为孙红雷看重它方便从外面观察屋里情况。而那个时候,他还叮嘱过张艺兴另一件事。那就是,如果看到家里有警察,千万别回来,赶紧走;如果一天之内联系不上他,就依着他给的联系方式,去找那位姓赵的老板。
此时,几个便衣样的男人正聚在屋里,他们或站或坐,把孙红雷围了起来,像是在盘问些什么。
张艺兴有些慌了,但他记得孙红雷的叮嘱,于是只得咬咬牙离开了小区,可来到附近街上后,他还是停了下来。他开始犹豫自己应该去哪儿:红雷哥就在家里,事情可能还没那么糟;如果他现在就贸然联系那位姓赵的老板,没准反而会不好。
十四岁的少年边想边皱起了眉头,他在街上来来回回地踱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先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天晚了,他没地方可去,就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那些日子,苏州一直在降温,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会儿,天上竟飘起雪来。
他真的有些慌了,起身就往家跑,可跑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
再等等!他走回长椅边,心里不停这样对自己说,事情或许还没有那么糟,不应该再那么糟了!
雪越下越大,他望着头顶的天空,只觉得头脑昏沉。心里面,所有从前离别的伤痛仿佛都涌上了来,记忆很快被黑暗笼罩,鹅毛大雪开始不受控制地从高悬的漆黑空洞中簇簇坠落……
张艺兴其实一直都记得过去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想要忘记。
第一场雪,带走了他的母亲。
那一年他四岁,父亲沾了粉,欠了一大笔债。为了逃债,他们一家从长沙搬到了松花江边一个小镇上。母亲本以为那之后的日子会好过,却没想到陷入更大的绝望。一个大雪的清晨,她只说了句自己出去买菜,就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场雪,带走了他的父亲。
母亲走后的第二年,父亲再次债台高筑。讨债人找到他家,将他家砸了个稀烂,而那时的父亲却不过扔掉一支针管,优哉游哉地瘫倒在了沙发上。
他还记得,那时的父亲是在眩晕和迷醉中经受毒打的,最后反倒是打人的人先察觉出了不对劲。一个年轻点的讨债人上去试了试父亲的鼻息,见还有那么一点气,便赶紧劝其他人离开,以免惹出事来。
一群人走后,他从先前躲着的衣柜里小心翼翼地钻出来,而父亲那时已倒在地上,没了动静。他看着,非常清楚发生了什么,却流不出一滴泪来,因为那些泪早都流干了,在母亲走后,父亲没日没夜的打骂里。
天黑了,外面下起雪来,屋里冷得厉害。
“原来你在啊。”
他闻声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厚皮夹克、理着寸头的小流氓,正斜靠在客厅的门框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上次来你家讨债时就看见你了。这次来我还在想,你躲哪儿去了。”
他认得这个男人,他就是刚刚那个劝其他同伙离开的讨债人。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悄悄地舒了口气,但是很快恐惧和不安就再次笼上他的心头。出于自我保护,他一把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将刀锋指向了面前的男人。
刀毫无意外地被夺了下来。男人制住他的双手,将它们握在自己掌心,而后蹲在他面前,平静地望进他眼底,温声对他说:“跟哥哥走吧。哥哥不会打你骂你的。哥哥家里有好吃的,你喜欢吃什么?哥哥回去给你做好不好?”
那一刻,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冻得冰凉的手被那人捂暖了。那人的声音是暖的,手也是暖的,在那个北风呼啸的夜里,他似乎再也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辣椒炒肉。”他说,“你要是给我做辣椒炒肉,我就去你家。”
他记得,男人那时笑了,而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三场雪把他和他的小流氓都带走了。
那是他跟着孙红雷的第二年。他们住在哈尔滨一条不算繁华的街市上。那天也下了雪。他记得自己清早起来就有些不舒服,一直有一下没一下地咳着,孙红雷将手搭在他的额头,试过体温后就一门心思地给他找药、喂药,却再不敢去看他。
他知道孙红雷心里有事,便死命拽着他的衣角,求他不要走,但最后还是看到他离去的背影。��下大了,他觉得害怕,想出去追他,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被锁上。早先吃的药起了作用,没过多久他就眼皮渐重,昏昏沉沉,重又倒回了床上。
再次醒来时,他闻到一股极为浓烈的血腥味。孙红雷回来了,他受了伤,满身是血。他看着孙红雷的样子吓坏了,本能地向后退去,却不料被他一把拉住。孙红雷的手依旧是暖的,他被这双手拉着坐到床边,随后便看着男人蹲在自己跟前,刚要开口,却又停了下来。
血干了,凝在男人的脸上,留下一片怪异的红。他看着,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擦掉那些血迹,但干了的血并不好擦,他有些心急,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一下又一下,皮肤就给擦红了,可即便如此,男人也没有躲,他只是一直一直看着他,渐渐地,眼眶红了。
他擦干了那些血,而后说:“哥,你还是这样好。”
孙红雷揽过他的手:“哥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这么脏了。你跟哥走吧。咱们现在过的这日子是不对的,我带你过对的去。”
他记得,孙红雷说这些话时就好像是在起誓一样,而那之后的许多年里,这些话竟也都一一被他实现了。
那天晚上,他们离开了那间住了快两年的小屋。哈尔滨隆冬的夜里,孙红雷背着他艰难地走了一路。他们先是去了一家相熟的私人诊所,在那里缝合了伤口,打了退烧针,跟着便去了火车站,买了两张车票后,连夜南下去了广州。
“哈尔滨一·二五械斗案,你参与了没有?”此时家里,一位便衣正这样问孙红雷。
“没有。”
“那你跟这案子的主谋老虎是什么关系?”
孙红雷漠然地看着那位便衣,却在下一秒装作一团和气地笑了:“也没什么关系。我那时在哈尔滨做了点小生意,平时挺受他照顾的。那件事当时闹得挺大,他也找我参与过,可是我怂啊,去了之后见那阵仗,在外围绕了几圈,没一会儿就走了。”
“这么说,你去过现场了?”
孙红雷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报警?!”
孙红雷无可奈何地笑了,又很快敛住笑容。他望着那位便衣,眼里似有黑潭。
“我得活命,不是么。”他说,“如果当初我真这么做了,老虎又没死,你觉得他会放过我?”
便衣被他的神情镇住,凝滞片刻才又勉强抛出另一个问题:“好,既然你说你没参与,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案发当晚你连夜去了广州?”
被问这个问题,孙红雷的眉目温和不少,他想了想,决定说句实话:“我承认我去过现场,当时那场面对我触动也很大。但更主要的是,我还有个弟弟。我不想他跟我过那样的生活。我想给他一个安稳的环境,让他慢慢长大,好好长大,所以事发当晚,我就连夜带着他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这几乎是个无可辩驳的理由。便衣听着,目光极为谨慎地扫过房间的角角落落。这房子不大,布置也很简单,却意外地有种生活气息。桌子上摞着的书本和CD、墙角放着的篮球、衣架上挂着的帽衫,几乎每一个细节都在印证着孙红雷所说的话。
刑警们很快就意识到他们即将一无所获。这是个结不清的案子,主谋被当地另一个组织设计害死,所有线索都断了。他们后来抓到的喽啰把孙红雷给供了出来,说他曾是老虎的头马,可他们却连一点儿实质性证据也找不到,现场甚至连一枚指纹都没有。更要命的是,孙红雷如今已是江浙一带炙手可热的商界黑马,刑警们非常清楚,如无万全把握,他们已再难动他。
没做过多的纠缠,刑警们盘问结束后,照例跟孙红雷交代了几句就迅速离开了。
一行人走后,孙红雷暗暗松了口气。他拿起手机拨了张艺兴的号码,对方却没有接。他料这孩子回来过,现在应该也走不远,便出门去找。
天黑了,外面飘着小雪,气温骤降。他出了门才意识到天气的变化,自己衬衫外只罩了件黑色麻布单衣,却也顾不及这么多了。
他急匆匆走在家附近的街道上,向许多人形容艺兴的体貌特征,却没遇上一位见过这孩子的。他又给艺兴打了几通电话,仍然没有人接,就只得一条街一条街地继续找。
他从没和任何人说过,他其实一直都觉得艺兴是上天给他的礼物。因为他,他有了牵挂,因为这份牵挂,他才开始重新审视活着的意义。那个他可以轻易夺下其手里刀子的孩子,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卸了他一身的暴戾。在那场血与雪融成污水流进地沟的械斗里,他擦掉了刀上的指纹,将刀丢在了那里。
如果不是他,他不会放下手里的刀。
如果不是他,他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艺兴!”
少年蜷缩着倒在长椅上,他远远看着,唤他的名字,跟着快步走了过去。
听见熟悉的声音,张艺兴渐渐从昏沉中苏醒。究竟刚刚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昏了过去,他也说不清了,但总之在看到自己一直担心的人,就这样完好地站在了自己面前时,他立时清醒了过来,起身将人紧紧抱住。
“红雷哥,你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警察要把你,要把你……”
他哽咽了,而孙红雷这时也将他又搂得更紧了些,他一边摩挲着他的背,一边在他耳边温声说:“没事了,没事了。艺兴不怕的、啊,哥哥在呢。”
那天之后,张艺兴也多了个秘密。他从没和任何人说过,红雷哥那天抱着他,抱得很紧很紧。他后来托着他的脸颊,亲吻他眉心时,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双手的冰凉。红雷哥掌心里有一层细细的汗,这么多年,他就没见他这么慌过。
有时候,张艺兴会想,他们后来是不是都走得太远了,是不是日子永远停留在他们在苏州的时候,就是最好的。
赵老板子孙福薄,后来又查出了癌症,在处理自己遗产的时候,将孙红雷认作了半子。弥留之际,他曾对守在病床前的孙红雷说,这些原本就都是你的,是你这么多年拼死拼活为我打下来的,可是我贪啊,我贪这些产业,也贪你这个人,你就让我最后最后再占你点便宜吧。
那之后,孙红雷继承了赵老板大部分的家业和他全部股权。他接管了企业并迅速将其做大,随后又将企业总部迁去上海,最终将它发展成了今天这个拥有地产、教育、健康、娱乐四大业务板块的大型投资集团。
来到上海后,张艺兴进了国际高中。在那里,他的音乐才华被发掘。老师们鼓励他申请美国的音乐院校,去学自己想学的,而孙红雷也尽全力助他追求梦想。就这样,他最终被伯克利录取,入学的第二年就遇上了一位美籍韩裔制作人,到了转年秋天他就在美国发行了自己的首张单曲,成绩斐然。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生活里好像就只剩下了一个“忙”字。以前是孙红雷忙,现在是他也跟着忙,可忙着忙着,他们俩好像就分开了。成年后,张艺兴一直有种不安:他现在已经不需要监护人了,法律上他们已经没了任何关系,那感情上呢?
“近日,孙红雷再度传出绯闻。有记者拍摄到他与国内某知名女星,连续数日出入同一间私人会所。这两年,孙红雷和娱乐圈走得很近,除投资拍摄过多部叫好又叫座的影视剧外,这位一向低调的上海富商近几个月更是一改往日风格,相继与数位知名女艺人传出绯闻。如今,不少业内人士都在猜测,究竟哪位女星最终能够获得青睐,嫁入豪门……”
混音工程课的结课项目做完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张艺兴离开150号楼后,去了附近一家餐馆用早餐,是在那里刷微博时看到的这条消息。他一字不落地将原文读了一遍,而后嘴角扯出几许苦笑。就像文中所说的那样,那些绯闻已经传了好几个月了,而就在这几月个间,他身上也发生了很多的事,只是这些他都没跟孙红雷讲。
此时,上海已是华灯初上。他见时间合适,便关掉微博,和孙红雷通了视频,然而视频接通后,他却表现得一如往常,既没有委屈,也没有难过,就好像所有这些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什么时候回来?”
屏幕里,孙红雷依然和过去一样,神情温和,声音柔软得让人安心。
“23号。”他说,“我们20号结课。之后我会去纽约办点事,22号上午从那里飞。到上海的话,应该就是当地时间23号上午了。回头我把班机信息发给你。”
“好。等回来了,你要是愿意,我们干脆回苏州住一段时间去。”
听到这个提议,张艺兴不由得兴奋起来,倒是真有点把那些事都给忘了的样子:“行啊,我一直都想回去住一住的。”
他本以为孙红雷会再就这件事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他并没有继续这个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意义特殊的话题。孙红雷看起来有些烦躁,转而问他:“艺兴,你就没什么事想问我吗?”
他抿了抿嘴:“没什么想问你的。就是有什么,过两天我也就回去了,等回去再说吧。”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视频里,只有张艺兴所在的餐馆还热闹着。少顷,还是张艺兴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他索性将话题扯开:“对了,红雷哥,我去纽约,需不需要我帮你买点什么?”
“不用。我什么都不缺。”孙红雷像是没听进去似的,只是随意地答着。
“那我给你买点什么吧。”
“随便。别乱花钱。”
通话结束后,孙红雷将手机扔在一边,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这几个月,张艺兴对他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微妙,也越来越难以捉摸,这让他感到非常不安。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完全不是,但事情的发展却又似乎已不再受他的控制。
他将自己重重地投进椅背,转头时无意间瞟了一眼窗外,可就是这么一眼,就已将他心中不好的预感又加重了几分。
窗外,光影弥漫的夜空里飘起了雪。
上海,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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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 爱如星辰 第六章 争吵与决定
回到伦敦之后,他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把自己锁进我店里二楼的卧室中,一直没有出门。我知道他心情一定很糟糕,于是只是在吃饭的时候为他端上去一些食物,我敲了门,他没有应,我就站在门口大声说:“你的晚饭我已经放在你的门口了。”说完就把托盘放在他的门口离开了。
我明白他肯定是需要时间静一静,缓和一下情绪,于是晚上也没有再上去打扰他。到了关店门的时候,我有些担心地抬头看了一眼他房间的窗户,就锁了门回家去了。回到自己的公寓,我有些疲倦地跌坐在沙发上,随手打开电视,调成静音模式。
今天的情形并不是我之前预料的那样,虽然我告诉他让他谨慎决定他身份的事情,但是我也看出来他很想告诉波特先生他是谁,只是波特先生现在的生活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痕迹。当我告诉他波特先生用儿子的名字来纪念他时,他真的流泪了,恐怕并不是感动这么简单,可能也有一些对他自己曾经真的离开这个世界感觉到了一丝真实。他今天看到波特先生的生活如此幸福,而且与他交谈时的眼神中的礼貌和陌生,这大概是他所不能忍受的吧。他再怎么努力恐怕也不能再参与到深爱的教子的生活中了,正像他说的“一切都变了”。但是我想他心中一定会随时挂念着波特先生,毕竟他对他存着一种父爱和友情,他们之间的相处实在是太过于短暂。想到这里,我心底里升起很强烈的同情,眼前都是他双眸中的悲伤,我不禁觉得十分酸楚。
“该怎么办呢?”我的双臂环绕着蜷缩的膝盖,深深地陷进沙发里,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可能对他的打击很大,不知道他要过多久才能重新振作起来,可是他经历磨难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多么不容易,更应该好好地生活下去。
电视无声的画面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我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第二天早上,我大约九点半才来到店里,前一晚睡得不踏实,今天就起晚了。玛格特早就到了为店里忙碌着准备甜点和咖啡,我问她:“楼上的先生起来了吗?”
她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是没见他出房间。”
我走上楼梯来到二楼,看见昨晚给他送来的晚饭还在门前的地板上放着,丝毫未动。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敲门说:“嘿,你还好吗?怎么没吃晚饭?”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我只好拿起地上的餐盘下楼来了。
“他没吃饭?”玛格特问,
“是啊,可能是心情不好吧。”我把托盘递给她,
“你们昨天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玛格特边收拾托盘边问到,
“是啊。”我倚在收银台旁边,没有多说,
“过些天可能就会好了,大家都有遇到麻烦事的时候。”玛格特轻快地说,
“希望如此吧,”我轻声说,“毕竟这对他来说不算是小事。”
“对了,吉尔。昨天那几个买了12个巴西进口魔法湿度调节摆件的女巫联系我了,说是想成为我们商店的会员,因为我们店里有很多进口的魔法玩意她们都没见过。”
“那很好啊,如果她们继续在我们店消费的话可以送她们免费的下午茶套餐。”我笑着对玛格特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她们的样子应该也是有钱巫师家的主妇们,说不定一传十十传百,我们的收入会越来越高了呢!”她兴奋地说,
“是啊,能拿一单顾客是一单顾客。”我摸着下巴说。
“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我看到她们似乎都戴着同一款项链,上面都是一个徽章一样的东西,有几个字母,我没太看清,好像有个B和R。”玛格特忽然说,
“难不成是什么巫师姐妹团吗?”我笑着说,“B和R?大概是‘买东西和玫瑰花’的意思吧?”
玛格特哈哈大笑:“吉尔,你可真逗。我也不知道,总之有点怪。穿同样的衣服我觉得可以接受,但是几个人戴同样的项链就显得很奇怪了。”
“不管她们戴了什么,等她们下次来到店里的时候多留意一下,不要是什么小偷集团就好。”我对玛格特说。
接下来的三天,我和玛格特每天都给他送吃的上去,可是他从来就没有打开过房门,吃的东西也丝毫不动,玛格特担心地对我说:“他这样不吃不喝在房间里不会出人命吧?”
我心里也很担心,又很焦躁,然后说:“我去看看。”
我登上楼梯,来到他的门前,敲了敲门说:“你没事吧?可以把门打开我们谈一谈吗?”
里面没有人回答,我着急了大声说:“你再不开门我就闯进去了!”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掏出魔杖念了一句:“阿拉霍洞开!”
门锁打开了,只见里面窗帘拉的紧紧地,毫不透光,床上被子乱糟糟地一团,他脸朝着墙壁的方向躺在床上,闭着眼。我赶忙走上前去,用手试他的鼻息,刚刚伸到他鼻子前面,他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睁开眼微弱的说:“你来干什么?”
我一把抽回我的手,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和怒气喊道:“我来干什么?!你是想把自己饿死在房间里嘛?四天了,不吃不喝,叫你你也不答应,你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
“没有意义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他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没有意义?你能活着回到这个世界上这不算是意义吗?你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在这里浪费你经历痛苦之后得来的生命!”
“我和哈利根本就不能相认!他是我回到这个世界唯一的心愿,唯一要见的人!”他带着颤抖的声音说,
“我之前就提醒过你,你自己要想好你要做的这一切,当然也包括做完事情的后果!你好好思考了吗?你回到这个世界可能是因为他,但是你现在不能回到你小天狼星的身份之后你就放弃所有的念头了吗?你想怎么样?再死一次吗?”我毫不客气地说到,
他刷的坐了起来,睁圆了双眼,充满了愤怒地盯着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样!我回来根本就是个错误!”
“你既然有胆量为了哈利付出生命,你就没胆量活下去是吗?好了,我知道了,你想寻短见可以,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我怒气冲冲地说,
他快速地站起身来,有一些虚弱的摇晃,然后攥着拳头,喘着气对我说:“好,我走。”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只要你对得起你是格兰芬多的人,只要你对得起你当年的勇气,你就走吧,再一次离开这个世界。”我冷冰冰地在他身后说,
他忽然站住了,我看到他的身体在颤抖,过了几秒钟,他缓缓地跪在地板上,把脸埋在双手里,听到了他抽泣的声音。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在他的背后对他说:“你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得向前走。你好不容易回到这个世界,更应该好好珍惜现在。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不是你一蹶不振的借口。很多时候我们需要放弃一些东西才能得到我们的想要的。”
“可是我放弃不了哈利。我希望他能幸福地过着他现在的生活,但是却不愿意看到他忘记我和他的过去,是不是很自私?他和詹姆真的太像了,詹姆的儿子应该由我照顾和关心才是,可是现在...”他痛苦地说,
“他没有忘记过去,你没有看到他想起你时的样子吗?或许过去的你已经是他美好的回忆了。他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也把自己和家人都照顾的很好,反而是你,应该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才是。这么看来,你比他更像是个还没毕业的孩子。”我抱着胳膊说,
他抬起脸看向我,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眼神里还是很痛苦,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结果大概是因为好几天没有吃饭,再加上这些精神上的刺激,让他又变得很虚弱了,他腿一软,向旁边倒了下去,我一个箭步跨到他身边,用肩膀架住他的胳膊,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了我的身上,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慢慢地扶着他躺在床上,他虚弱地对我说:“对不起,吉尔。”
“没关系。你好好休息,我去叫卡尔来。”说着我准备起身出门,但是忽然他一只手拉住我的手,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轻轻地说:“别走...”,我拿出手机迅速地拨打卡尔的号码。
“卡尔,是我,他晕过去了。你过来看看吧。”我焦急地说,
“你先别急,我带上魔药现在就过去。”卡尔在电话另一头说,说着就挂了电话。大约半分钟后,卡尔幻影移形出现在楼梯口,然后跑进房间,查看他的情况。
“他这几天遇到一些事情心情很不好,也没有吃饭。”我焦急地说,
“他必须要好好休息了,一会给他把这个补药喝了。”卡尔递过来一个红色的小玻璃瓶,“再给他弄点吃的,等他醒过来,一定要他吃东西。”
“好。你就不问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着卡尔专注地检查着问到,
“你要是想说早就在我进门的时候就说了,所以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的。”他转过脸来看着我,“这么多年了,还是了解你这点的。”
我感激地笑了笑说:“谢谢你,卡尔。只是他很重要。”
卡尔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这家伙总是这样,有什么事都是自己藏着。”
在卡尔的帮助下,他的情况逐渐好转。晚上大约十点钟的时候,我和卡尔正在他床边的扶手椅上悄声地说着话,只见他慢慢睁开了双眼,我们俩赶紧起来围在他旁边,他笑了笑,虚弱的说:“真是麻烦你们了。”
卡尔说:“你应该感谢吉尔才对。”我使劲撞了一下他的胳膊,瞪了他一眼,卡尔大笑起来。
我转过头对他说:“你感觉还好吗?”
“是啊,好多了。”
“等一下吃点东西吧,别再胡思乱想了。”
“好,谢谢你吉尔。”
卡尔回破釜酒吧去了,叮嘱他吃完了粥,然后喝下了卡尔配制的安眠剂,沉沉地睡着了。我来到一楼,告诉玛格特可以下班回去了,我今晚要在店里照顾他,所以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玛格特给我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就离开了,还嘱咐我也好好休息。她走后,我一挥魔杖把商店门锁好,一楼的灯全部都熄掉之后回到了二楼。看到他睡得那么安稳,我也放心了很多,大概是因为他憋在心里的很多情感都释放了出来,所以终于能安心地睡一觉了。
我轻轻地来到隔壁的会客室,用魔杖指向壁炉,木柴燃了起来,窗外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那种伦敦春天才有的湿冷似乎透过厚厚的墙壁钻了进来,我坐在靠近壁炉的椅子上看着玻璃窗逐渐起了雾气,水珠凝结在窗户上,街上桔黄色的路灯灯光像是被水珠冲散了一样,照射在玻璃上。
我渐渐地出了神,果然像我所想的那样,他放不下波特先生,一定会一直惦念的。可是他现在不能也不愿意以小天狼星的身份和波特先生见面,他这样的情况在魔法部恐怕都没有任何档案,好在他现在还没有恢复魔法能力,不然万一他要是施了魔法,魔法部追查下来恐怕根本没办法解释,然后直接被抓起来,再一次关进阿兹卡班。我不能一直藏着他,他需要一个身份,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新的身份。我该如何去帮他呢?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他的身份的人就只有我了,我得想一个办法才行。
我忽然想到了波特先生前几天和我提的建议,要我再次考虑加入魔法部傲罗办公室的事情。虽然我心中是一百个不乐意去魔法部工作的,可是这是他唯一能获得一个身份的机会。我心里开始矛盾了起来,一个声音说:去吧,傲罗办公室主任就是波特先生,他在魔法部的地位完全可以利用起来为他的身份做掩护,波特先生又这么看重你的才能,这是难得的机会!另一个声音说:魔法部内部实在是太官僚,这不是你的心愿,也不是你想见到的,你躲在伦敦的角落里开店铺不就是当初拒绝了魔法部的工作机会,远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吗?
我站起身,来到窗户边,看向楼下,那些普普通通的麻瓜们走在街上,我忽然想起遇到他的那天我坐在地铁上的想法,一件让我觉得难受的事就是我正在逐渐厌烦我现在拥有的平静的生活。可是假如我选择了去做傲罗,我每天所要面对的事情可能会很刺激,但是也会很危险。这两种生活,都是我的家人不愿意让我去做的,我已然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他们这么多年,我自己再选择一遍也未尝不可。我长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我要去找波特先生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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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ardian - Epilogue by Priest
I repost the whole text for whoever can’t access Weibo. It’s under the read more.
(一)
“……然后点这个,你再设一个支付密码就行了。”赵云澜把手机递给沈巍,不等沈巍接,他想了想,又顺手给代劳了,“算了,我给你设,反正你也没什么新鲜的。”
沈老师死心眼,所有密码都是他们家门牌号,一点安全意识也没有。
赵云澜:“幸亏你也没什么钱。”
从微观上看,沈巍同志挺会生活,把摆布三界的心用在安排衣食住行上,必定是游刃有余、妥妥帖帖的。
从宏观上看,沈巍从不过日子——乱世他就找个山旮旯一苟,太平年间就随便租个房凑合住,他在人间游荡多年,清清白白、一毛不攒,更别提买房置地,至今,除了一张学校发的工资卡,可以说是两手空空。
至于天下名山大川,旅游开发由国家统一规划收费,并不给他分成。
“来,我再教你怎么发红包,”赵云澜一伸手,勾过沈巍的肩膀,破坏了他端庄的坐姿,借教学的名义,拿人家手机给自己发了个红包,美滋滋地收了,“本世纪最后一个老古董正式进入移动支付时代,可喜可贺……啧,怎么又来了。”
话没说完,他电话就响了,赵云澜瞄了一眼,不想接,把手机扣过去了。不料对方不依不饶,连打三个,发现他装聋作哑,又把电话打到了他办公室座机上。赵云澜就伸长了腿,跨过小沙发,用脚丫子捅了捅专心舔毛的大庆:“死胖子,接电话。”
碍于沈巍在场,大庆敢怒不敢言,愤怒地甩着尾巴跳上旁边的办公桌,把座机听筒当成赵云澜的脸,一巴掌扇了上去:“喂,特调……啊?啊哈哈……那个老领导好……您找我们赵局啊?哦,他说他不在。”
赵云澜:“……”
他把手机翻过来一看,这才发现三通电话不是一个人打的——后面那俩来电显示是他爸,只好头疼地爬起来,一步一挪地往办公室桌边晃:“这些妖魔鬼怪,有事没事啊?后门都走到老头子那去了。”
人间的特别调查处,也就是“镇魂令”,以前就是个“托儿所”加“劳动改造定点收容所”。
团队里,除了凡人小郭,以及汪徵桑赞等被镇魂令主收留的个别同志,剩下的大体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像祝红林静,被长辈或者家族送来历练,一种就是楚恕之这样前服刑人员。因为镇魂令本就是协调三界、保人间安宁的,日常得给各路在人间行凶的亡命徒擦屁股不说,自己还得遵守社会法律法规,干起来吃力不讨好,老大呢,又是个凡人,跟着混他也没什么前途,所以也没什么高人愿意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大封轰轰烈烈地破了一场,而后四圣重置、大轮回落成、鬼王成圣、昆仑归位。这些事虽然不至于天下皆知,但对于三界各路消息灵通人士来说,也不算什么秘密。于是苦差事特调处一夜之间成了个“香饽饽”,谁都想钻进来沾点仙气,赵云澜烦不胜烦,都以“镇魂令写不下那么多人”为借口推了。
然而,镇魂令上写不下那么多人名,特调处可以——特调处是个行政机构。
于是聪明人们为了跟镇魂令沾点关系,开始到处活动,硬是推着原来的特调处改制。龙城特调处改为“特殊调查总局”,在各地成立分支机构,弄得挺像那么回事。
就这样,天天在大学路9号阁楼里躺着的赵处,莫名其妙地躺成了“赵局”。
今年是改制后的特调局第一年正式对外招聘。岁月静好、一心种菜的赵云澜应上级指示,被他们从阁楼拖出来主持工作。虽然招来的这些人不入镇魂令,但好歹挂个“分支机构”的名,赵云澜也不想招来一帮歪瓜裂枣来凑数——他手下又不缺脑残——现在总局人手有限,大规模公开招聘不现实,因此今年只发了有限的报名表,摊给各族各派,由他们自行选拔。
为了能多拿几张报名表,各界高人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喂?”赵云澜懒洋洋地接起电话,“唉,您老不都退休了吗,不好好组织老年妇女们跳广场舞,操那么多闲心干什么?谁找您活动关系了?呃……”
大庆支起耳朵,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中气十足的长篇大论,赵云澜一开始还试图插话,辩解“我不是,我没有”,均未果,于是他放弃了,靠在桌边,百无聊赖地翘脚站着,目光从天花板一直检阅到沈老师一尘不染的袖口,认真地怀念起神农药钵来——起码那位破碗先生没有这么强的演说欲。
这位退休老干部近日接到好多不明人士的殷勤拜访,等弄明白怎么回事以后,勃然大怒,万万没想到,8012了,还有人为了个破报名表走这么迂回的后门,这办的叫什么事?
于是打电话把儿子训了一顿。
赵云澜念经似的回答:“是,我知道……您说得对……不是,我不是借机搞寻租,真的是条件有限,报名的太多,接待不过来……我没有被腐蚀,龙城又没下酸雨……不是,没天天耍贫嘴,我天天都对着墙认真自省,真的,防微杜渐……不信您问沈巍!”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三下,林静举着一本日历探头进来,先朝沈巍作了个揖:“谢谢沈老师——领导,明天端午节,我代表全体同事来问问,咱过节发点什么?”
赵云澜歪脖子夹着电话,正没好气,一指门口:“发一份关于廉洁过节的通知,出去!”
林代表挨了卷,臊眉耷眼地跑了。
他前脚刚走,祝红又敲门:“谢谢沈老师——赵局,我四叔让我跟你约顿饭,几个妖族长老都想来拜见,唉,我就是帮他传句话,他们真挺烦人的,你懒得去就不去,不用看我面子。”
祝红是自己人,确实不用跟她讲那些虚头巴脑的面子,可是妖族算是昆仑君铁杆嫡系,妖族长老的面子不能不看,赵云澜只好无奈地冲她摆摆手。
祝红一转身,差点跟楚恕之撞在一起,楚恕之行色匆匆,只来得及跟她点个头:“慢点——老赵,出了点事,有人在报名表上搞小动作。”
正在专心玩手机的沈巍闻声抬起头:“怎么了?”
特调局日常事务,沈巍一般不插话,除非有人问他,这回他主动开口,是因为报名表上的“防伪标识”是他帮忙做的。斩魂使看守大封,上下五千年不是白混的,各界各族看家的本领从兴起到衰落,都在他眼皮底下,他整个人就是一座活体“失传术法图书馆”……不过鉴于没人敢跑来跟他买专利,“图书馆”依旧很贫穷。
楚恕之说:“离报名截止日期还有十天,但是咱们回收的报名表已经超过发出去的数量了——哦,对了,谢谢沈老师。”
沈巍一皱眉。
“都收集起来,给我看看。”赵云澜放下电话走过来,“哎,话说回来,‘谢谢沈老师’是什么接头暗号?怎么谁进来都是这句?”
沈巍:“呃……”
楚恕之说:“沈老师刚发的红包啊,端午节过节费,对吧?”
赵云澜从沈巍手里抽走手机,一看,自己就接个电话的功夫,沈巍同学已经熟练掌握了移动支付技巧,并且认真做了课后练习——他沿着通讯录,给特调局每个人都发了红包。
不是群发一个让大家去抢的那种,赵老师还没讲到这课,他是挨个单独发的。
通讯列表刚发完一半,还剩一半,账户里没钱了。
他们家沈老师视金钱如游戏币——还是登陆即送,不用氪金的那种。
赵云澜:“……”
沈巍:“?”
“没……事,”赵云澜把“没”字拖出了二里地,并在二里地外,往回传送了一个牙疼的微笑,“没钱我给你转点,别剩一半,接着发吧,都发完,啊……哈哈,你学得还挺快。”
就这样,今年端午,大家还是领到了过节费,由某赵姓先生匿名赞助,感天动地。
(二)
出了问题的报名表都堆在地下室,地下室没开灯,但也不暗,报名表上淡淡的银色荧光汇聚在一起,够顶一排白炽灯管了。
汪徵和桑赞白日通天加班,赵云澜他们下楼来的时候,他俩刚把报名表按种族和地域分门别类。
报名表做得很精致,发下去的时候装在白纸信封里,上面贴个小封印,也是沈巍出品。谁能打开封印,里面的报名表就算谁的,其他人就算拿了,信息也录不进去,这也算是个代替笔试的初级筛选——组织笔试不太现实,一来是“术业有专攻”,大家的专业领域不同,理论知识统考不公平,二来,好多在深山老林里修炼的也认不全简体中文。
桑赞说:“赵局,我们总而言之发了七百二十九份报名表,此时此刻收回了一千五百六十多份。”
赵云澜:“差这么多?”
桑赞叹了口气:“唉,是啊,蔚为大观。”
赵云澜:“……”
桑赞兄弟在特调局工作的几年间,非常上进,通过努力学习,他现在已经能把普通话说明白了,成功甩脱了“洁扒”的污名,于是对自己有了更高的要求——他开始自学成语,并常常试图引经据典。对同事们的忍耐力发起了新一轮的挑战。
赵云澜差不多已经习惯了,熟练地忽略掉他话里所有四个字的词,摆摆手:“辛苦了。”
“岂有此理,不辛苦,”桑赞笑眯眯地回答,“我身无长物,也就能帮上这点九牛一毛了。”
夭寿了,汪徵也不管管,还一脸纵容地站在旁边,就知道看着他傻笑!
“好吧,你开心就好。”赵云澜无可奈何道,“赶紧下班吧,二位。”
沈巍的防伪标识,不是一般人能山寨的——尤其还山寨得这么像。赵云澜和桑赞他们两口子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把摞在那的报名表都翻了一遍。
楚恕之:“沈老师,您怎么看?说实话,我是真没看出区别来。”
沈巍没作声,沉吟片刻,他忽然一挥手,打乱了汪徵他们原来的分类,闪着荧光的报名表蝴蝶似的飞了起来,“呼啦”一下,在一片让人眼花缭乱的光影交叠里,落成了两堆,其中一堆明显比较厚实。
赵云澜一拎裤腿,半跪下来,从两摞里各抽了几张看了看,指着比较厚的那一摞:“这边的都是一样的?”
沈巍一点头。
楚恕之旁听得一头雾水:“不然呢?不就是都一样才分不出真假。”
“不,”沈巍说,“他指的是每张报名表上的封印。”
原来每张报名表信封上的封印看着虽然都一样,但解法各有不同,这样可以有区别地选来不同素质的人才,还可以防止私下对答案。
报名表下发的时候,不同属性的封印其实是按着不同种族分的,比如蛇族属水,拆封印非得让人拿出三昧真火烧,这就属于强人所难了。
而回收的报名表封印当然都已经被破开了,但上面残留的一点气息,已经足够让“出题人”看出问题了——比较厚的那一摞报名表上的封印完全相同,明显是拿其中一张复制的。
沈巍说:“发报名表的时候,每一张的去向我那都留了底,可以先查查这张是给了哪族哪派的。”
楚恕之目瞪口呆:“不是……您等等!七百多份,每一份都不一样?还有跟踪留底?”
“唔,”沈巍扶了一下眼镜,“怎么了?”
楚恕之:“……”
怪不得局里从没提过给这位大外援申请劳务费,这个工作量换算成市场价,恐怕只有拍卖昆仑君才请得起了!
有了线索,后面的事就简单了,一查记录,出问题的报名表给的就是妖族——南海水族。
赵云澜站起来:“叫祝红给她四叔打个电话。”
妖族大体分飞禽、走兽、水族、精怪几大类,也就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以及山石草木成精,下面又根据具体种族,各有各的聚居地。
因为特调局的祝红是蛇族的,族长四叔又比较会来事,处事公允不藏私,蛇族可以说是“上面有人,下面又会做人”,所以格外有排面,短短几年,已经成了群妖之首。妖族出事,都找蛇四叔。
蛇四叔接了侄女电话,不到五分钟,就顶着烈日赶到了大学路9号,了解情况以后,先跟昆仑君请了罪,报名表肯定是没脸再要了,转身,他老人家就亲自掳起袖子,前往南海捉王八去了。
(三)
“这件事,其实细想起来很奇怪,”晚上回家,沈巍在厨房片火腿的时候说,“山外有山,我做的东西,当然也不敢说绝对没人能复制,可那信封简陋得很,真正的高人一摸就知道每张报名表上的封印都有差别,怎么会干出盯着一张复制几百份的蠢事?”
赵云澜游手好闲地靠在橱柜上,不干活,光捣乱。沈巍一边切,他一边从案板上捏着吃:“那法宝呢?这些年环境污染得厉害,妖族素质都不怎么样,不过各族都有历史,没准谁那有什么祖宗传下来的小道具。”
沈巍片完火腿,沉思片刻,转身去拿瓷盘:“可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有什么东西……”
厉害到能复制斩魂使这个先天鬼王的印记,还能被拿来干这么无聊的事——这能是什么法宝?
盘古大神牌复印机?
等他拿了瓷盘回来盛火腿,一回头,发现案板上的火腿片已经被某人捏完了。
沈巍:“……”
赵云澜后知后觉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飞快地嚼了几下,把嘴里的“证据”咽了,然后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好像这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沈巍:“……不咸吗?”
还没等赵云澜畏罪潜逃出厨房,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沈巍同一时间抬起头,两人一起朝南天望去。
沈巍:“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赵云澜眯起眼,“好像有三皇的气息……喂,祝红?”
“老赵,我四叔出事了!”
“稳一点,慢慢说。”
“他不是去南海了吗,方才族里传来消息,族长的本命灯忽然灭了!我四叔他……”
“你先别着急,”赵云澜说,“大妖陨落会有异象,不会这么无声无息,也许只是出了什么意外,让他跟命灯的联系暂时断了,这样,你先让蛇族把你四叔的本命灯拿来,我和沈巍走一趟。”
晚饭是来不及好好吃了,沈巍匆忙把处理了一半的食材塞进冰箱,看来俩人只能晚上回来叫外卖了。
蛇族一个长老很快送来了蛇四叔的本命灯,赵云澜和沈巍缩地成寸,转眼到了南海。
自从南海的旅游资源被开发出来以后,南海水族的虾兵蟹将们就一天不如一天,小妖们被“阳光沙滩椰子树”的花花世界吸引,天天穿个大花裤衩,混在度假的人类里傻玩傻淘。可是人家度完假走了,回去接茬上班上学,该干什么干什么,这帮缺心眼的小妖就跟着下一波游客继续混,混来混去,文化素质没见提高,修行也耽误了,把虾线鱼鳞都晒成了小麦色。
按理说,蛇族族长亲临,这帮不成器的玩意是要拉横幅迎接的,哪个海胆给他们勇气造反的?
莫非是天天在岸上嗑淡水,改变了渗透压,膨胀了?
反正赵云澜没想通。
等到了南海一看,发现那里的水族已经乱了套,听说昆仑君和鬼王殿下驾到,各族管事的吓尿了,在沙滩上跪了一片,都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面朝白沙背朝天,一人后背刺了一个大字,连起来看,写的是:“吾辈罪该万死,向上神请罪。”
太壮观了,把寄居蟹吓得都不敢冒头。
“都起来,干什么你们?有话好好说,别现眼了!”赵云澜坐在云端,雷得太阳穴直蹦——他俩下不去,沙滩没地方落脚,“我就不明白了,怎么那点封建糟粕都埋土里一百年了,还能在你们妖族里保持完整器形?长点心吧!”
南海物产丰富,海鲜……不,水族的种类繁多,这一支水族是多族混居的,各族族长成立了联盟,联盟主事是一位三千岁的大海龟,副主事是位两千五百年的海参。
俩主事堪称黄金搭档,谁也别嫌谁磨蹭,赵云澜听他俩“嘤嘤嘤”地上前汇报事情原委,听了一半,神魂已经绕着三十六山川游完了八圈,眼神都涣散了,头一次觉得他们郭长城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难为沈巍耐心地听完:“也就是说,贵族看守南海禁地的长老没分到报名表,心怀不满,所以私自偷走了一份,利用禁地大量复制?”
海龟主事唉声叹气道:“唉,是啊,此人原型是条梭子鱼,贩售假报名表,从中牟取暴利,用来批发摈榔,现在已经畏罪潜逃啦!”
“……批发什么不要紧,先不谈。”沈巍说,“方不方便告诉我们,贵族禁地看守的是什么东西?报名表是怎么复制的?”
海参副主事愁眉苦脸地回答:“大人,除了历代看守禁地的梭子鱼一族,我们小妖都不敢靠近的,相传那里封印着上古神器。对了,方才蛇族大族长也来过,嫌我们说不明白,非要亲自去禁地查看,我们也不敢拦呀,结果他刚进去没多久,南海突然大震,大族长也一去不回,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沈巍回头和赵云澜对视一眼,赵云澜醒了盹,直起腰:“哎,那别废话了,带路。”
此时,夜色已深,端午未过,不见月华,海面看起来沉重而浓稠,但海底深处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骤然惊醒,躁动不安,激起来来回回的浪,竟隐隐呼应着赵云澜的心跳声。距离禁地还有两百多里时,南海水族两位主事就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说什么也不敢再往前走了。
副主事说:“以往我们逢年过节,还能鼓起勇气到禁地里巡视一圈,自从那个呲牙臭鱼动了不该动的东西,禁地就一天比一天恐怖,刚开始是外围十里,现在百里以外,我们就已经喘、喘不上气来了……”
说到这,副主事两眼一翻,气血两虚地往水底沉去,沈巍手里黑影一闪,斩魂刀凭空落进他手里,瞬间伸长了数丈,隔着刀鞘,眼疾手快地把沉底的大海参捞了出来。
海龟主事顾不上多客套,老远朝沈巍作了个揖,现了原形,驮起自己的搭档,鱼雷似的游走了。
两道影子飞快地掠过暗潮,往南海禁地去了。
越靠近禁地,海水就越平静,到了五十里处,水面开始平静得不自然,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强行抻平,死水似的,一点波澜也没有。
很快,赵云澜和沈巍就到了禁地的最核心处,那里有一个奇怪的漩涡,直径不超过两米,转得飞快,像一根针笔直地戳进了海底。都说抽刀也不能断水,可这漩涡里和漩涡外的海水却像是被什么割断了,里面转得飞快,外面纹丝不动。
漩涡上隐约缠着一点若隐若现的黑气,与沈巍的斩魂刀遥相呼应——正是同源。
“如果是洪荒时期某位圣人留下的神器,很可能跟我相克。”沈巍说,“别的东西就算了,那份报名表上沾着我的痕迹,刺激了封在这的东西,封印松动,蛇四又闯进来,加了把火,我看这封印已经破得差不多了——这里面是什么,你有印象吗?”
赵云澜皱起眉,想了半天,摇摇头:“我没见过,但……”
这时,他手里拎的公文包里有东西一闪,是蛇四叔那盏本命灯亮了——本命灯其实就是一小截蜡烛,外面有龙珠护着,像个水晶灯,忽明忽灭,要断气似的,微弱的光落在海面上,很快凝成一线,直指漩涡处。
紧接着,命灯外面的龙珠毫无预兆地崩裂,瞬间碎成渣,微弱的火苗狠狠地跳了一下,赵云澜下意识地伸手一拢,海面的漩涡突然往四周“炸”开,满天星辰一瞬间如同被狂风吹散的尘埃,几乎同时,沈巍一把揽过赵云澜,长刀横在两人身前。
然而随即,沈巍感觉出了不对——他的手没能碰到赵云澜。
沈巍惊愕地一转头,两个人近在咫尺,中间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膜,赵云澜说了句什么,声音却传不过来,沈巍只能看他的唇语,他说:“这些气泡是……”
气泡?
沈巍往周围望去,蛇四叔命灯的光来回反射折射,纷繁的光影交叠,照出了他们周围无数透明的膜,像密集的肥皂泡,“气泡”上隐约掠过海市蜃楼似的影子,映照出千万个赵云澜、千万个沈巍,让人看了心惊胆战,片刻的光景,分别被关进了两个“气泡”的两人越离越远,沈巍眼眶一红,抽出斩魂刀,劈手就砍。
“轰”的一声,能破开万物的斩魂刀似乎陷进了泥沼里,无数诡异的“气泡”被他一刀震碎,更多的“气泡”从海底升腾起来,海面卷起排山倒海般的浪,呼啸而来的,仿佛是开天斧破开混沌时的那声巨响,群山震荡、沧海沸腾,沈巍眼前一黑——
(四)
赵云澜惊醒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命灯上那截短短的蜡烛,上面亮着豆大的火光。他才刚动了一下,倏地一愣,脸上闪过震惊神色。
赵云澜缓缓地垂下目光,落在自己的右脚上……脚崴了。
昆仑君的化身,刀枪不入、寒暑不侵,赵云澜神魂觉醒后六年,都已经快忘了蚊子包长什么样,没想到今天在南海居然崴了脚!
他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又觉得有点新鲜,摸了摸自己的脚踝,觉得大概没有伤筋动骨,就小心翼翼地活动一会,扶着墙站了起来。这一站,他又发觉了不对,手和脚沉重得不像自己长的,昆仑君飞天遁地、踏碎三界的力量消失了。
不光是这样,他的手表明鉴停了,钱包里剩下的半打符纸都成了普通的糊墙纸,一点反应也没有,长鞭召唤不出来,就连与他血脉相连的镇魂令,这时也悄无声息地躺在他掌心,成了一块凡木。
赵云澜举起蛇四叔的命灯,看清了周遭——这里荒凉极了,一眼看过去,整条街的路灯没一盏亮的,两侧是里出外进的破房子,到处浮着沙尘。
像个遗迹。
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他又不得不停下来,把鞋里的细沙倒出去,呼吸间肺腑针扎似的,心脏一阵一阵的难受,有点喘不上气来。赵云澜记得自己以前做凡人的时候,身体不能说十分健康,可好像也并没有这么多毛病……难道是不适应了?
赵云澜拖着有点沉的身体,沿街转了一圈,手机也没信号,他看了一眼时间。
20:45。
晚饭前捏的那一小碟火腿也就是塞牙缝的,继崴脚、胸口疼之后,这具凡胎肉体又让他回忆起胃病的滋��。
这时,“喵”一声,赵云澜一抬头,看见只黑猫从旁边的枯树枝头跳到了房檐上,肉垫轻巧地踩过破破烂烂的墙头,竖着大尾巴,不慌不忙,怎么看怎么像他们家大庆小时候——那有脖子又有腰,是还没发福的青葱岁月!
赵云澜习惯性地招猫逗狗,冲那猫吹了声流氓哨,就在黑猫碧绿的眼睛看过来的一瞬间,赵云澜看见它嘴里叼着一张纸符。还不等他看清,眼前忽然天旋地转。猫消失了,街道飞快地扭曲变形,赵云澜一脚踩空,重重地摔在地面,好不容易不疼了的右脚又崴一次。
赵云澜“嘶”地骂了一声,然后,他愕然地发现,自己回到了刚醒来的地方。
他扶着扶过一次的墙,重新站起来,才一迈步,就觉得脚感不对——已经倒出去的沙子又回到了他鞋里。
赵云澜瞳孔微微一缩,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掏出手机再次看了一眼时间。
20:35。
这是……十分钟以前?
赵云澜快步走过街道,拿出手机掐算着时间,十分钟以后,那只黑猫果然又一次出现,以同样的姿势,从同一个地方跳了出来。这回,赵云澜没有贸然过去招这只魔性的猫,他靠在墙角暗中观察了一会。
叼着符纸的猫抬起脚,走了五步……方才那天旋地转的感觉又回来了!
再一次的,赵云澜回到了十分钟以前。
这么来回反复了两三次,赵云澜干脆不想站起来了——他那鞋忒不好脱。
这个世界就像单曲循环,曲长大约十分钟,空间应该也不大,而他被困在这十分钟里,周而复始。
赵云澜摩挲着身边的墙,想起他和沈巍分开时那些奇怪的“气泡”。
“气泡”……循环的时间……
忽然,赵云澜站了起来,再一次把鞋里的沙子倒干净,飞掠过荒凉的街道,在黑猫出现的刹那,他叼起命灯,助跑几步,双手一搭屋檐,踩着矮墙蹿上了屋檐,一把捞起炸毛的黑猫,拽出了猫嘴里的纸符,翻身一跃而下。还不等他落地,时空重置的时间点就快到了,赵云澜眼疾手快地把纸符往命灯的火苗上一凑,纸符一下着了,与此同时,赵云澜听见耳畔“啪”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手里的黑猫倏地化作一缕青烟。
���云澜踉跄几步站稳,再抬起头,发现自己没有被重置回原点——眼前的街道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盏路灯亮了,空气中的风沙浮尘少了许多,大树不再是光秃秃的,虽然只多了几片叶子,却有了生机。
赵云澜弹了弹衣服上的尘土:“原来是这样啊,啧,我还当南海真有什么宝贝呢,原来是个麻烦。”
众所周知,时间不可能倒流,一个人也不可能在自己的时间线上来回乱蹦。同等维度下,因果律牢不可破。
昆仑君没归位时,赵云澜曾经有一次,“穿越”回了十一年前的壬午年,但其实那并不是真正的时间穿越。当时是神农把一个十一年的小轮回放进了女娲鳞里,“小轮回”就是神农捏的一个芥子世界,一个很像、但不同于现实的幻境——他是在芥子世界里转了一遭。
蛇四叔把女娲鳞交给他的时候,赵云澜就无知无觉地走进了这个芥子里,芥子世界到时间重置,于是身在其中的赵云澜也跟着一起,转到了十一年前……直到沈巍用斩魂刀从外面劈开这个世界,才把他拉回现实。
方才把他和沈巍分开的“气泡”,原来就和那十一年的小轮回一样,每一个“气泡”都是个在一定时间内无限次循环的世界。
有十分钟就重置的简陋世界,也可能有成千上万年才重置一次,无限逼真、无限复杂的大世界。
所以这根本不是什么“神器”,就是先圣们在缔造真正的轮回前走的歪路,留下的“实验垃圾”,一直封印在南海,没想到这回封印意外被鬼王气息惊扰,又被大妖误闯撞破,重现人间。
赵云澜抬头看了看那盏路灯,心说:“我就知道,你们才不会给我留遗产,留下的都是要打扫的烂摊子。”
现在沈巍自己都不知道被卷到猴年马月去了,指望他的刀当外援,肯定不现实。这一个一个无限轮回的小世界只能从内部破开。
这也不难——每一个芥子世界,都有一个和现实黏连的点,通过这个点,赵云澜他们才能从外面进来。找到它,破坏掉,芥子世界就会无所依凭,继而灰飞烟灭。
举个例子来说,当年那个十一年小轮回的“黏连点”,就是那本神秘的《上古异闻录》。
当时,现实世界的赵云澜手里有一本,小轮回里也有一本,他带着这本书走进小轮回的时候,里外两本一模一样的《上古异闻录》重合,芥子世界同时和真实世界“黏”在了一起,幻境与现实交叠。
那会赵云澜迫切地想知道沈巍向他隐瞒了什么,一直跟着这本书跑,没想毁掉它,但如果他在小轮回里拿到这本《上古秘闻录》的时候就把它烧了,小轮回里的因果就会与现实世界的因果严重背离,这个小轮回世界自然就灰飞烟灭了,不用等沈巍从外面劈那一刀。
如果他当时在小轮回里烧了里面的《上古异闻录》,回到现实以后,那本书就应该还在他手上,而不会永远留在小轮回里循环。
至于现实的《上古异闻录》,最早搞不好就是神农药钵那老头偷偷塞进特调处的。
此时,这些重重叠叠的芥子世界形如“气泡”,赵云澜的倒影投射其中,每一重都会复制他身上的一样东西,作为芥子世界和现实的“黏连点”,停摆的明鉴、废纸似的纸符、变成凡木的镇魂令、召唤不出的长鞭……甚至是他作为昆仑君的神力。
赵云澜不知道每一重世界对应的都是什么,只能一个一个摸索。他在每一个世界中毁去一样东西,才能敲碎一重芥子,那东西才会跟着他回到现实。
“麻烦死了,”赵云澜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回去组织统考呢。”
都是这帮没轻没重的南海水族,他出去一定要吃一次海鲜大排档。
(五)
赵云澜已经不知道在无数芥子中盘桓了多久。
一开始,芥子世界都是一些简单的场景,破败的街道、暗无天日的城市、郊外、水下……周围没有其他人,循环的时间最短十分钟,最长三天,复制的都是他身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
可是紧接着,芥子世界开始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大,里面开始出现其他人,甚至是他认识的人——比如明鉴表的那个世界,循环时间是整整三年,场景是赵云澜的前世,民国初年。
明鉴表是赵云澜上一任镇魂令主,也就是他上一次转世留下来的,当时他追一只绑了人质的魍魉,逮捕过程中撞碎了表盘。人质是个孤儿院的小孩,一个自称院长男人赶来,接走了孩子,看见他手表坏了,就主动说认识好匠人,帮他拿去修,还回来时,那块表就已经是能沟通阴阳的法宝明鉴了。
赵云澜冷眼旁观,看见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前世回过味来,跑到孤儿院去找院长,发现孤儿院的院长是个矮墩墩的修女,根本不是那个替他修表的男人。
“沈巍啊,”赵云澜缀上前世的自己,想起了这表的来历,摇头失笑,“这藏头露尾的王八蛋。”
再后来,循环时间越来越长,当循环时间超过五十年时,赵云澜就不再是芥子世界里的旁观者了,他发现自己会以某一个身份融入其中,按着芥子世界的剧本走。
一个个芥子世界里发生的事也不一定是他的记忆,有些很像他某一世的记忆,只有些细微的差别,有些则是一些光怪陆离的世界,里面闪过几个熟悉的片段——赵云澜比较喜欢后者。
因为他五千年轮回真实记忆里,沈巍很少出现,偶尔被他逮到一次,也只是惊鸿一瞥,旋即消失。
但不真实的世界里,沈巍一直都以不同的身份在他身边,陪他过一辈子,一直到两个人各自拿到关键物品,破开轮回……真的沈巍——沈巍的斩魂刀果然也已经被扣在了里面,而且他就算有刀也不敢用,从外面破开芥子世界的话,被复制的东西就会像那本《上古异闻录》一样,永远留在这个轮回里了。
赵云澜打破了八十个芥子世界,每一次离开,时间都会回到20:35。
他仿佛已经在转瞬间历尽众生。
好在昆仑君是千万年轮回锻造的神魂,始终清明如初,终于,来到了第八十一个芥子世界。
八十一,是九九之数。
赵云澜有种预感,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世界了,沈巍也在,可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循环时间居然有万年之久,漫长的时间让这世界无限接近于现世,世界的束缚力无限大。颠倒沉浮,行将走到时间尽头时,赵云澜仍然没找出这个世界的黏连点。
他身上带进来的大大小小物件——连同心头血、脊梁骨在内,都被打碎在轮回中了,还会是什么?
还剩下什么?
(六)
哦,对了,还有他自己。
人为外物役。
心也为形役。
(七)
赵云澜从最后一重芥子中脱身而出,十万大山雀跃不止,巨大的海浪仿佛从九天而下,有灵性似的自动在他面前让开一条通路,让大荒山圣扶摇而起。
与此同时,他耳畔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啸,斩魂刀从虚无处来,落在海面上,整个南海眼看要被一分为二,赵云澜倏地睁开眼,一伸手探入怒浪中,攥住了持刀的手:“沈巍!”
巨浪落下,露出沈巍的身形,比他还要狼狈,乍一见他,沈巍似乎还没从无限的轮回中回过神来,怔了半晌没言语。
“没事了,”赵云澜轻声说,“回来了。”
沈巍整个人晃了晃,踉跄着扑在他身上,手腕瞬间脱力,斩魂刀轻飘飘地掉了下去——落在了一条浮起的大蛇背上。
赵云澜松了口气,太好了,蛇四叔的魂灯还亮着,这老长虫还健在,祝红还可以继续在特调局混吃等死,不用回族里继位了。
(八)
“啊?啊……啊!那好、好吧。”
一大早,大学路9号办公室里,就听见郭长城接电话的语气连变了好几次,从震惊、不知所措……到不好意思——郭长城不好意思地对着电话说:“我没什么想要的东西,谢谢领导,真、真的不用……免税店的也不用,您就别费心了,自己开心最重要……哎,好好玩,假期愉快……”
最后一句美好的祝福没说完,楚恕之和林静就同时拍案而起,大庆炸成了毛球。
楚恕之:“是不是老赵,什么意思?什么叫假期愉快?他有溜没溜!”
林静:“他跑了?他就这么撂挑子跑了?天理何在啊!”
大庆直接从沙发上蹦了上来:“这个臭不要脸的,你把电话给我。”
郭长城讪讪地放下听筒:“已、已经挂了。”
大庆咆哮:“打回去!他电话打不通就打沈老师的!”
不出所料,赵云澜的挂了电话就关机,操作那叫一个熟练。
然而众人万万没想到——
沈巍光脚站在沙滩上,一手揪着自己的领子,一手攥着腰带,脸都挣扎红了,宁死也不肯入乡随俗,换上大花裤衩。
什么玩意!有辱斯文,太有辱斯文了!
赵云澜追着他跑:“试一下嘛,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好呢?你肯定喜欢的。沈巍,小巍,大宝贝儿……你老穿一身黑,自己看着不烦吗?没准就打开新世界大门了……哎!不穿就不穿,别跳海啊!”
沈巍被他逼到海边,一脚踩进海水里,手机从兜里滚了下去,正好一个电话打进来,刚响了一声,手机��壮烈牺牲,黑屏了。
大学路9号,郭长城一脸无辜地宣布:“沈老师把电话挂了。”
大庆崩溃了,“喵嗷”一嗓子。
“沈老师这种浓眉大眼的,怎么也能叛变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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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爆RPG 2
也许是马修透露的个人信息终于让伊万和娜塔莉亚确定牠不是美国派来的间谍,且牠和阿尔弗雷德也无法同美国联络向美国传递苏联——假使这片废土上盘踞的大大小小的势力还愿意承认苏联的存在与统治的话——现状,娜塔莉亚似乎对牠完全失去了兴趣,她问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其语气比起疑问更像是告诉牠最好尽快滚蛋的暗示和威胁。马修在认真的衡量了娜塔莉亚的威胁与以无武器无干粮的状态在废土中独自踏上两、三日的路程这两种选择哪一种生还率更低后,牠强行无视了娜塔莉亚的冷脸冷眼询问伊万牠今夜能否留下。
“你干嘛这么问呢?”伊万责怪地瞅了眼马修,“难道你想趁夜赶路,还是说你认为我们会赶走你?我正想提议你和我们同行,毕竟孤身一人行走在废土上过于危险了,而我和娜塔申卡本就有去弗捷勒夫伽的计划。若你不急着回家,你可先跟我们一同去东南方的那个农场,我们得尽可能卖掉那堆战利品,”伊万用下巴指了指堆叠在一起的皮甲和各类武器,“否则行李太累赘,之后我们可沿着公路往弗捷勒夫伽走,不过若战利品剩得太多,中途得去一趟K城把杂物全卖掉。如果你急着回去,那至少等明早再启程吧。”牠顿了顿,接着说:“无论你是否和我们同行,都得去那堆战利品里挑把好用的武器与合身的护甲。”
马修愣了数秒才意识到伊万并非在开玩笑,“可——这————”牠略结巴地说,无法相信真有人会这么慷慨,甚至用慷慨一词来形容伊万的行为都太过轻描淡写了,以结果来说这等同于间接救了牠一命,“但……我、我没什么可回报你们的……”
“艰难的日子里人们就该互相帮助,不是吗?”伊万耸耸肩说,“别为这些明日才需做的事烦恼了,马修同志,聊聊你和你兄弟住的地方吧,听科瓦廖夫同志说那儿没怎么受核辐射的影响?”
虽然确定马修的身份后伊万不再使用半诱导半审问的交谈方式,不过在闲聊中牠依旧像仓鼠把坚果藏在自己的颊囊里那样把牠和娜塔莉亚的过去紧紧藏在嘴里,仅透露些完全无法依其推测牠和娜塔莉亚的身份以及来自何处的信息,例如牠们也是孤儿,由父母的朋友们养大,牠们还有一个姐姐等。相对的,伊万似乎对这片废土区域里的人们的生活水平很好奇,可惜由于长相,居住在森林中的马修对此了解不深。
“我说不上这里的生活如何,人们很容易在佩雷刚里找到工作,商队总是缺人手来运货和保卫商品。K城的生活对外来者而言更艰难些,要成为那儿的合法公民——”伊万闻言眯了眯眼,不过牠没打断马修,马修便继续说:“——需要不少麻烦的手续,但成为合法公民后能获得养老金,且就算失业K城的政府也会帮你找一份工作。这里的农场基本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经营,所以收留外来者的可能性很小,村子要好些,无论是弗捷勒夫伽还是奥特拉德诺耶,只要愿意干活就会被村民接纳。”
“所以人们都能吃饱穿暖是吗?”伊万问。
“……要让所有人都吃饱穿暖恐怕有些难。”马修迟疑地说,“你们已经和这里商队或村子里的商店交易过了对吗?”伊万点点头,“虽然各商队给出的价格不同,但通常一根胡萝卜就能卖七至九卢布,一只野兔加上略处理过的兔皮能卖三十近四十卢布,所以理论上,一个人只要肯种田以及偶尔去打打猎,那么那人肯定不会缺钱。然而你瞧,其它商品的价格也不低,人们需要日用品,一块肥皂都能卖上二十多卢布。何况如弗捷勒夫伽这样的地方还好,如奥特拉德诺耶那样土地被核辐射污染的地方,作物产量相对较少,单靠种田根本无法获得养活大家的食物。至于去废土中狩猎,由于容易受到群聚的变异动物的攻击,故对大部分人来说不是个有吸引力的选项。且即便杀掉这些变异动物,人们也不知该如何利用昆虫的尸体,倒是变异到和野兔差不多大小的老鼠可以成为食物来源。只是并非每次都能恰巧遇见老鼠或野兔,而饲养的鸡则得留着下蛋,牛得留着耕地,难以获得令肉变得很珍贵,只有足够富裕的人、例如佩雷刚和K城的高层和大型商队的人才会奢侈到把肉当作普通的食材来烹饪,大部分人都选择把肉保存下来当作补充营养的‘药物’吃掉。”说到“药物”时马修抬手比划出单引号,“然而想要防止肉腐坏就得用盐来腌制,一盒盐的份量刚好够腌制一只野兔使其整个夏季都不腐坏,可一盒盐的价格是二十卢布……”马修用一声叹息概括了剩下的话。
“你和你兄弟的日子应该好过些吧?你说你是在追寻鹿群时迷的路,瞧上去你像个精于打猎的人。”伊万打量着马修说。
“我的确是。”马修带着微有些羞涩的微笑肯定了伊万的推测,“可也没好上多少,毕竟如你所见,我们的长相给我们增添了一些额外的困难,其中之一就是交易,商队总会针对我们压低收货价格并提高卖价。”马修语气平静地说,牠早已过了为此愤怒不平的年龄而将这种歧视当作生活的一部分来接纳和忍受,“村子里的人们倒还好,我们十三、四岁时就来到这里了,经过十余年,人们已把我们当成这里的一份子,只是村民们通常没多少余钱买野味。”
之后马修和伊万又聊了些别的,由此马修意外地发现除去都喜欢诗歌外牠和伊万竟还有别的相似之处,牠们都坚守着一些在末日里显得愚蠢可笑的准则,并在情况允许的时候倾向于无偿为人们提供帮助,仿佛这样的行为能一点点改善核战后人们整体性骤降的道德标准似的——马修分不清伊万这样做的动机是出于对‘扮演一个传说中的、典型的苏联人’的兴趣还是出于本心,马修懒得深究,无论如何伊万的实质行动符合牠的理念——且尽管牠们对核战后的生活适应良好,但皆认为若生在另一个没有核战的世界里,牠们会从事别的工作。
“我想我会成为画家。”伊万望着篝火,不知是因摇曳的火焰在牠脸上印下的火光还是怎的,牠神色显出份朦胧的憧憬,“你听说过位于列宁格勒的苏联艺术学院[1]吗?那是一所传承了两个多世纪的艺术大学。若没有这场战争,我现在一定都从苏联艺术学院里毕业并加入了艺术工厂开始完成来自疗养院和文化馆[2]的订单了,还有艺术沙龙,我相信我的绘画水平好到足以让收藏家们买下我的画。”伊万说着,突然拉过背包从内掏出个略显破旧但边角平整的素描本,“你瞧,”牠挪动几步把翻开的素描本递在马修眼前,右膝抵着马修的左膝,“这些都是我画的沿途的景色。”
马修低头看向素描本,牠观察着纸页上由深浅不一的色块和线条组成的荒野、抛弃在公路边的汽车与车内的人类骨架、枯树和树根处的蘑菇等绘画,“这很——精致。”马修呢喃道,最初牠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下意识说出这个评价,这只是素描,除去其中几幅用的是铅笔而画得细致逼真如黑白照片外,其余的、大约是以木炭为画笔的素描都以光影为主而隐去了详细的细节。可马修越看越喜爱这些素描,觉得它们有着激发牠想象力和观察欲望的魅力,使牠的双眼被无形的力量粘在纸页上舍不得移开,“你画得很好,伊万,我很喜欢你的——”马修认真地说,牠抬眼瞧向伊万,最后几个音节尚未吐出就戛然而止,牠呆愣地望着伊万,伊万也像是被牠突然抬头导致的意料之外的对视给吓住了般呆愣地回望牠。
几秒后,伊万仓皇垂眼打断了和马修的对视,“嗯……谢谢夸奖……”牠的声音小到快融入木柴燃烧的噼啪声里,右手不自觉半掩着脸颊。而马修仍愣着回不过神来,牠的心神留在几秒前双眼传递到大脑的画面上,被画面中因自己的作品被人肯定而面露纯粹的、极富感染力的喜悦的伊万所吸引,伊万那双在篝火的照射下仿若发光的眼睛如一梭箭般钉在牠心脏内,使牠生出些微弱但绵长的、难以用具体词句形容的心绪。
“……咳,其实有几幅我画得挺粗糙的。”伊万的声音唤回马修的神智,牠眨眨眼,发觉伊万神态中的喜悦和羞赧已消失,‘……又或者,像冬雪下的春芽那样藏在平静之下。’马修强迫自己忽略伊万脸颊上浮现的浅红想,牠自己的脸颊如受到伊万感染般莫名开始发烫,脑子也被一股找不出来处的热源烤得晕乎乎的,牠再次眨眨眼,低头让自己的视线追随伊万的手指移向伊万指下的那幅素描。这幅素描画的是废弃的工厂,其线条比其它素描更为凌乱,右下角的灌木内更是杵着几根不连贯的、显眼且不协调的、能明显瞧出绘画时用力过度的粗线,马修用了一瞬才认出那大约是灌木的枝干。“比如这张,”伊万解释说,“我刚画完框架,工厂里就冒出些充满敌意的,有几分似人可没长头发和眉毛、只会张着嘴嚎叫的怪物,我不得不匆忙画完最后几笔好应对它们的攻击。”
伊万的话让马修又愣住了,马修不知是自己错误理解了伊万的话,还是伊万真的在说比起立刻逃走或拿起武器在怪物的攻击下保护自己,牠认为先画完手中的素描更重要,牠再次显现出砍掉猎奴人成员脑袋时的那种略带幽默的、与废土颇有些格格不入的疯狂,然而或许是受到那碗免费的土豆煮罐头肉和一套即将属于自己的、免费的防具和武器的影响,马修不但没像上次那样产生正常人面对疯子时会有的警惕和畏惧,还觉得这份疯狂放在伊万身上变成了一种独特的、令牠心跳加速的气质。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马修想同伊万发生点儿什么。尽管战后危险莫测的自然环境、不算低但也不算高的生存率和难以预料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降临在自己与旁人身上的死亡迫使人们放弃矜持,省略大部分无用的、在过去代表着文明和礼节的求偶步骤,但马修一直无法想象某日自己会向某个刚认识的女孩儿或男孩儿提出性爱邀约,牠甚至无法想象自己对某个人产生性冲动。即便在牠和阿尔弗雷德肢体交缠着蜷缩在被褥中或是懒洋洋或是急切地撸动着对方和自己的阴茎时,相比阿尔弗雷德让牠产生性欲,流窜在牠体内的更像是肉体在吃饱喝足后因其年龄而自然出现的生理欲望。
马修认为自己只是对伊万产生了兴趣,也许包含一些性欲,但那性欲并未多到牠选择此地此刻向伊万提出邀约的地步,牠想更深入的了解这名性格少见的、有着奇怪却又与自己相合的行事准则的陌生人,而同样的爱好与相近的道德观也使牠对伊万生出几分亲昵。不过伊万似乎拥有别的、更进一步的想法。在马修和伊万躲至帐篷后洗漱时——马修曾提议作为免费的晚餐和武器防具的回报,今晚全由牠来守夜,不过这一提议尚未说完就被娜塔莉亚的冷哼声打断,随后伊万友好的谢绝了牠的提议,牠推测牠们是为了避免牠在牠们睡着后趁机杀人劫货——伊万靠近马修悄声说:“你一直在看我,马修同志。当然,由于娜塔申卡没怎么参与闲聊,都是你与我对话,而聊天时看着对方的双眼是基本礼仪,但你的眼神……”伊万顿了顿,牠靠的更近了。马修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因月光的照射,牠总觉得伊万的眼眸像拥有夜视能力的动物的眼睛那般发着光。
伊万轻笑一声,“马修同志,你又在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伊万的话化作一股热流自马修的胸腔朝头颅喷涌,牠的脑子被冲得晕乎乎的,脸颊也变得又热又胀,“对不起……”牠一面匆忙移开视线一面喃喃道歉说。
“实话实说,我不介意你的眼神,也对你有着相同的想法,马修。”伊万忽然省去‘同志’一词,这一人称改变使马修忍不住再次看向伊万,身处夜色中,牠只看见模糊的人影与可以被解释为因反射月光或火光而发亮的紫眸,“甚至我希望能待会儿就与你发生点儿什么,毕竟废土上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在天亮后仍活着,得紧紧抓住一切机会不是吗?”伊万的音调缱绻绵长仿若生活在森林深处湖泊中的水女[3]的低语,而马修也如被诱惑的行人般情不自禁点点头,“很高兴我们意见相同。”伊万说着向马修又靠近了些,马修产生了伊万的体温和吐息像墙根处的苔藓般沿着牠体表生长的错觉,“那么,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你健康吗,马修?”
马修用了几秒才意识到伊万口中的“健康”另有所指,伊万的暗示成为窜进牠体内的第二股热流,使牠原本就发热的脸颊猛然再次提升温度,牠几乎开始担心那高温时候会烧坏牠脸部的皮肤,“我、我没病——”牠略结巴地回答到,“我是说,我很健康——”牠因自己局促的反应发出道挫败的叹息,“事实上,除了自助或与阿尔互相帮助外我还从未,嗯,你知道的,同另一人发生点儿什么……”牠坦白道,庆幸此刻是深夜且牠们已远离篝火故黑暗能遮掩自牠的神色和肢体语言中透出的羞赧尴尬,可相对的,牠也无法观察伊万得知此消息后的第一反应,牠只知道伊万如牠那般没立即接话,而是停顿几秒后才用混着笑意的安抚语气说:“别担心,马修,我知道该怎么做以及做什么,况且我想由于地点和明日行程的缘故,我们也并不会做多少超出你知识范围的事。”
闻言马修既送了口气,又莫名感到遗憾,同时牠即将与伊万做的事也让牠期待、激动且有些害怕,这害怕一部分源于那超出牠知识范围的未知——伊万说的是“不会做多少”,那么显然就是在说牠们的确会做些牠不曾了解过的事——一部分源于坐在篝火边守夜的娜塔莉亚。是的,牠俩肯定会进入帐篷才开始做,嗯,伊万打算引导牠做的任何事,但一顶薄帐篷不可能具备隔音功能,更别提直到方才娜塔莉亚瞥看牠时眼神依旧冰冷锋利犹如实体的刀刃,牠总觉得在一个虽不知具体程度但切实敌视牠的对象附近同此对象的亲人进行亲密接触不是个特别安全的做法。
洗漱完后马修跟着伊万钻进帐篷——进帐篷前牠偷偷瞧了眼娜塔莉亚,意料之中又被她狠狠瞪了一眼——伊万拉上帐篷拉链,而马修傻傻半蹲在伊万身旁,牠不知牠和伊万如何开始,牠该躺下吗?还是如牠和阿尔弗雷德有时那样面对面坐着?牠是该脱掉所有衣服或仅将裤子褪至大腿处?
“不需紧张,马修,”伊万像是、或也许牠真的能在黑暗中不受阻碍得视物般安慰马修说,“让我们躺下吧。”牠轻推马修引着马修侧躺在两个并列放置的睡袋上,“我得先承认我最近一次洗澡还是在奥特拉德诺耶时,即一日多两日前,所以在经过一日多高温下的步行及战斗后我身上的气味并不处于最佳状态。”随着牠说话,湿热的气流吹拂至马修脸上,除去最明显的薄荷牙膏味儿以外,马修还嗅到一股找不出类比物的、应是伊万体味的气味。这气味与阿尔弗雷德身上的气味全然不同,也不像伊万警告的那样能用‘难闻’或‘臭’来形容,那闻上去有些像熟透了的浆果发酵后的酸甜,令马修不由自主深呼吸以吸入更多的这种气味,“不,你很好闻……”牠喃喃说。
“我就当这是你真实的想法而非奉承了。”伊万的手抚上马修的肩,“这种时候本应用行动代替言语,不过既然你不曾有经验,我想我最好在每个步骤前先提醒你,若你不愿继续就告诉我。”牠的手摩挲着马修的臂膀下移牵起马修的手引着马修伸手环住牠的腰,“你介意接吻吗?”牠问。
“不。”马修的回答声接近气音,牠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作响,即使仅能看见伊万横躺着的轮廓和印在帐篷上摇晃的火光,在紧张、期待和无措的影响下牠仍止不住眨眼。牠看见面前灰黑的人形轮廓逐渐放大几欲占满牠的全部视野,伊万那只原本握住牠手腕的手沿着牠的前臂跃至牠后腰处顺着牠的背脊向上攀爬,同时那股混入了湿热吐息的薄荷味儿变得愈发浓烈,随着一块干燥的、有褶皱的曲面贴在牠唇上,那股薄荷味儿同牠鼻腔与嘴里的薄荷味儿融为一体。
马修忍不住攥住伊万的上衣,并不是说牠没有亲吻的经验,除去妈妈给牠的代表亲情的吻以外,当牠和阿尔弗雷德处于对性充满好奇的十五、六岁的年龄时牠们也尝试着接过吻,甚至直到不久前,牠们互相抚慰时也并不介意将自己的嘴贴在对方的身体任意一部位上。但再次的,与伊万的吻,或者也许和伊万做的一切都与以及都将与和阿尔弗雷德做时不同,只凭这个吻马修的阴茎就硬得像刚拨过柴火的铁棍一样,牠匆匆解开裤子纽扣并将内裤拉至大腿处,张嘴伸舌舔舐伊万的下唇。
“看来你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毫无经验,马修。”伊万饶有兴致地低喃,牠张嘴回应马修,舌尖如有自主意识的刷子般灵活地扫过马修的牙龈和唇系带,滞留在马修后背的手则指尖施力压着马修背部的皮肤描摹其下肌肉起伏的轮廓。马修觉得自己变成了气球,伊万的每一下摩挲和每一次舔舐都在往气球里输送名为‘性欲’的气体,牠以急切到慌乱的姿态试图解开伊万的裤子,数秒后拨动纽扣的动作就转变成不耐烦的拉扯,牠从未如此迫切得想触碰某人,具体而言是让自己的肌肤不受阻碍得接触另一人的肌肤,可伊万显然比牠更加耐心。“别这么着急。”伊万将话吹进马修嘴里,牠的舌探入马修嘴中,勾缠马修的舌头又后撤引诱马修伸舌追进牠嘴里,于间隙时喘息着说:“耐心些,马修,耐心能带来更多愉悦。”
这句话直白又暧昧,令马修的心和正被伊万爱抚的背脊一同生出股混着刺痒的酥麻,伊万用另一只手辅助马修解开自己裤子纽扣,但下一刻牠拂开马修伸向两人阴茎的手,“耐心。”牠的舌尖戳着马修的舌尖含糊重复道。在马修的血管和神经里肆虐的欲火竟也真的被这一单词安抚,于是牠控制那只手探向伊万的腰,学着伊万那样指尖稍用力地按在肌肤上移动着感知伊万的身体曲线,牠的动作似乎弄痒了伊万,因伊万猛然瑟缩一下,一面发出分不清是笑声还是呻吟的喉音一面偏头打断吻。
伊万的反应使马修产生几分挫败,毕竟牠的目的并不是给伊万饶痒。伊万仿佛能看见马修脸上的挫败似的解释说:“比起大部分人,我的感觉系统更加敏锐一些。”
马修看着大约是伊万的双眼的位置,和方才洗漱时不同,此刻伊万的双眼一点儿发亮的迹象都没有,可拥有夜视能力的猫的眸子在黑暗里也不会发光。牠好奇伊万是否能在黑暗中视物,更担心若伊万能,那么伊万便能看清牠之前那些略失态的、本以为已被夜色遮掩的表现。况且假如伊万能看见这次性爱中牠神色的每一分变化而牠不能,这既不公平,也会让牠失望且对伊万沉溺于快感中的表情无比好奇。然而询问他人身体是否产生了变异以及具体是何种变异是一种比性爱更加亲密的、需要更多信任的行为——当然,这条废土默认规则显然对阿尔弗雷德不适用,好几次牠们被暴怒的商队、雇佣兵和走私贩追杀就是因为阿尔弗雷德非得打探出对方的身体产生了什么变异,或按照阿尔弗雷德的话说是“产生了什么好玩儿的变化”——即便是马修自己也是出于对性命的担忧才在伊万和娜塔莉亚的诱导及逼迫下坦白自身也许是变异的异常的。
左侧乳头被夹住转扭的触感拉回马修的神智,“你是在分心吗?”伊万贴着马修的唇问,牠的语气里没有责怪和不满,仅有一丝对马修分神原因的好奇。
“抱歉,我——我只是————”马修认为自己的推测毫无根据,自己的担忧则无比可笑,故牠用无意义的哼哼将话含混过去。所幸伊万并不执着于从马修嘴里挖出答案,牠的头靠在与马修将吻未吻的位置上,左手以略别扭的姿势揉搓马修的乳头和乳晕,抚摸着马修后背的右手在马修的腰臀至肩胛骨处来回盘旋,牠的右腿则不知何时弯曲着顶入马修双腿之间。马修觉得伊万的手指仿佛有着将麻痒传递进被触碰者的皮肤的能力,要么就是伊万的手指能像牠在百科全书里看过的那些拥有自体发电天赋的鱼类般能释放微弱的电流,否则如何解释牠体表每一处被伊万手指掠过的地方都冒出丝让牠脚趾紧蜷的、舒适的麻痹感呢?
这些丝缕状的麻痹感钻入马修的毛孔,闯进牠的神经末梢并于中枢神经聚集融合成一团搅乱牠脑子的迷雾,这团迷雾让牠的感知同时变得更加迟钝和敏锐。牠的视线仅集中在面前的人形黑影上而看不见人影后被火光染上层橘红的帐篷壁,牠只能听见近在咫尺的、被伊万压低的喘息而听不见数米外的木头燃烧声,牠甚至忘了不远处的篝火旁还坐着能听见从这顶帐篷内传出的、任何音量超过喘息的声响的娜塔莉亚。马修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伊万身上,也许是因为夏夜温度高且牠俩又呆在一个狭小封闭的帐篷里,牠不仅能清晰感知到随着伊万的喘息和呼吸而吹拂至牠的脸与脖颈上的热气,还觉得牠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雪人般快被这接连不断的热气吹化了,牠忍不住挪动着贴近伊万,被伊万顶开的左腿勾缠住伊万的右腿,鼓胀的阴茎戳蹭向伊万的腿根和腹部时也感到有根又热又硬的条状物抵着自己的下腹,直到牠的手再次被拂开,牠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又伸手试图握住牠俩的阴茎。
“等等,”伊万制止道,牠一面收回摩挲马修后背的右手一面说:“把裤子脱掉。”没等马修的意识反应过来,牠的身体就擅自听从伊万的指令拽下并将裤子扔至身后。而伊万的动作比马修慢上一拍,当马修屈起光裸的左腿试图插入伊万腿间时皮肤所传来的触感告诉牠伊万尚在与膝弯处的裤子搏斗。“我得……”伊万略撑起自己嘟囔着,大约是由于伊万姿势的缘故,马修在看见面前的人形黑影上抬的下一秒就感到自己的脸被某种东西——应该是伊万的发尾——搔得发痒,牠偏头躲开,接着一道几乎被牠们的喘息声盖过的、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传入牠耳道中。
不等马修心中冒出对撕裂声产生原因的好奇,伊万就拉过牠的手,摸索着将某个略松垮的、薄膜口袋状的东西套在牠并拢的食指和中指上。“是时候进入下一阶段了。”伊万侧头吻向马修说,牠的唇落在马修的鬓发上,随后一吻接着一吻向马修的嘴角移动——马修脑中那根因担忧伊万拥有夜视能力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下下啄在牠脸上的、使牠的脸和心一同发痒的吻证明了伊万如牠一样只能看见面前有个模糊的人形黑影——牠抬起右腿将腿搁在马修的腰胯上,握着马修的手腕将马修的手朝自己的胯间拉,不过中途牠突然停了下来。
“我忘记提醒你了,”伊万的语气里含着几分不情愿,“我说的下一阶段,是指你的这两根手指,嗯,若我们接着做下去的话会再加上你的无名指,戴着安全套从我的肛门进入我的肠道进行指交,你愿意吗?”
马修没立即弄明白伊万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伊万的话拽住了牠的听觉和触觉,明明伊万并不是用调情的方式说出此话,但也许是详细的描述加之此话出现的地点和时机,马修依旧被伊万的预告撩拨得头晕目眩,牠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预告而是征求牠意愿的询问,随即牠想起在牠们开始这场性爱时,伊万的确说过由于牠缺乏经验,伊万会在每个步骤前提醒牠,于是牠匆忙答道:“我愿意。”
“很高兴你愿意继续。”伊万又啄了一下马修的嘴角,马修仍不明白为何伊万会作出牠不愿继续的假设,不过显然此刻牠没有找出答案的欲望和余力,牠的手再次被伊万拉着前伸,蹭过某个泛着湿意的、又热又胀的部位——牠猜那是伊万的阴囊——停在一片柔软丰厚的肉之间,这些肉像某种具有自主意识的活物般颤抖着,随着伊万推了下牠的手背,牠那两根裹在安全套里的手指嵌入颤抖的肉之间,抵在一小圈蠕动着的皱褶上。
“别急着插进去,”伊万半趴在马修身上,牠左手撑着睡袋,右手放开马修的手腕沿着马修的上臂朝马修的胸与肩前进,“先揉一揉外面,”这些话被牠吹至马修嘴边,“这儿能用来润滑的只有安全套外层自带的润滑油。”
马修分不清伊万的话是指引还是诱惑,也可能两者皆有,牠依言将两指按在伊万的股缝底部轻揉以将安全套表层的润滑油涂���在伊万的肛门上——坦白说,马修头一次知道安全套表层有润滑油,过去牠以为那只是个用来预防性病传播和避孕的橡胶套子,牠甚至不曾见过实物,毕竟牠和阿尔弗雷德没有余钱买这类生活中用不上的东西——牠能感到那圈皱褶被牠揉得不停开合,而伊万也随之哼出黏糊糊的鼻音。伊万哼了几声后一面拨弄着马修的乳头一面说:“你可以把手指插进去了,马修,”牠左手扶着马修的下颌偏头吻咬马修的下巴,“慢些,温柔些。”牠补充道。
马修不知具体怎样做才算温柔,不过至少伊万给出了另一个清楚的指示,于是牠小心翼翼屈指挤开那圈皱褶,双指像跨过一片埋着不少未爆弹的废墟那样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前进。然而和在埋着未爆弹的废墟中寻找物资不同的是,此刻某个干扰牠使牠无法专注的原因正同牠胸对胸、胯对胯得贴在一起,非但如此,这原因的双手也不愿闲着,不是捏刮牠的乳头,就是摩挲牠的腰臀,时不时还摆动腰胯让两人的阴茎互相挨挤着被两人绷紧的腹部摩擦。
这些动作快将马修逼疯了,牠体内的性欲逼迫牠去做点儿更进一步的事,不幸的是牠不知‘更进一步的事’具体是什么以及该怎么做,妈妈曾给牠和阿尔弗雷德大致讲解过男女的生理结构的区别以及交媾、怀孕、生产和哺育是怎么回事儿,但这些讲解的重点从不是性爱。马修从妈妈的讲解以及商队里佣兵的下流话中得知‘更进一步的事’与阴道、阴茎有关——当然,由于伊万不是女人没有阴道,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是与肠道、阴茎有关——可之后的步骤是什么?牠把阴茎插入伊万的直肠里然后抽插吗?听上去并不像牠正做的事那样使牠兴致高涨,故牠只好努力忍耐流窜在骨骼里的、催促牠做点儿什么的发痒感,跟着伊万的命令在双指进入到某个深度后停下并用指腹戳着肠壁前后来回按压。
“很好,马修,你做得很好。”伊万小声说,马修能从牠含糊的吐词中听出牠正为了避免自己大声呻吟而咬着唇,“现在,你可以把无名指加上。”
马修撤出手指的速度似乎过快以至于伊万猛地将头埋在牠颈根处发出道压抑的哭喘,仿佛是报复牠般,下一刻伊万就握住了牠的阴茎并轻搔牠的冠状沟,令牠攥紧伊万的大腿惊呼出声,所幸随后伊万就下移转而揉撸牠的阴茎海绵体,这才使牠得以集中精力并拢三根手指再次朝伊万的后穴探。与之前不同,增添一根手指后马修能明显感到手指血管被挤压所带来的胀感,当牠推蹭伊万的前列腺时,本有余力用娴熟的技巧抚慰牠龟头和阴囊的伊万被牠操得只剩有一搭没一搭撸动牠阴茎的力气,牠忍下挺胯在伊万的掌中戳刺的冲动,既想对伊万礼尚往来也套弄伊万的阴茎,又觉得牠那只正掐着伊万左大腿的手着实不方便挤进两人紧贴的胸腹间,伊万的那只手已经够碍事的了。
“你不……嗯,你的阴茎————”喘息与对具体描述的羞耻让马修很难连贯地说出自己的疑问,不过伊万莫名领悟了马修想问什么,“若同时刺激我的前列腺和阴茎的话,”伊万那只被马修压住的、穿过马修的腰抚摸着马修腰臀的手揉了把马修的右臀,“我会完全失去爱抚你的力气。”
“我不介意……”马修喃喃说,牠很高兴牠首次与阿尔弗雷德以外的对象做这事儿时遇见的是伊万这种经验丰富且性爱中会考虑对方感受的人,但伊万的话也把牠的想象力引向别处。‘可惜帐篷里光线太暗了。’牠想着,埋怨起于今夜数次遮掩牠失态和窘迫的夜色来,牠很想瞧一瞧前后被同时刺激的、力气全失的伊万会流露出怎样的神态。
“你是认真的?”伊万问,“我可没品德高尚到拒绝这个让我专注享受快感的提议。”
“我不介意。”马修重复道,一方面牠的确不介意伊万停止抚慰牠,另一方面,伊万对着牠阴茎和腰臀的爱抚令牠不知该全神贯注去追随在牠神经中不断炸裂的愉悦还是该凝神继续用手指操弄伊万。也许等马修对性爱更加熟稔后,牠能从容的同时做这两件事,可现在牠宁愿专注于其中一项,而考虑到每次高潮后牠得用上不少时间才回神,牠认为把精力分配给伊万是更合理的选择,为了证明自己的确不介意,牠拉着伊万那只正撸动牠阴茎的手并引着那只手落在伊万自个儿的阴茎上。
“好吧……”伊万舔咬着马修的下唇,“以及,你的动作幅度可以变大些。”伊万的另一只手上抬搂握住马修的肩脖,如给猫顺毛那样揉捏马修的后颈,一股既像针刺又像电击的刺痒感随之自马修的颈椎上窜至马修的头皮与大脑中,令马修错觉自己的头发都被电得直立翘起。大约没发觉马修一瞬间的失神,伊万仍指示马修说:“撤出你的手指,再对准我的前列腺用力插进来。”
马修依言后撤自己的手指并狠狠朝伊万后穴深处捅,换来伊万一声闷哼与一下对着牠后颈的紧捏,“不,马修,这样戳我的前列腺只会让我疼,”伊万虽说着疼,马修却感到指周的肠肉绞住牠的手指一下一下颤抖,“你得蹭着那块区域压按过去————”伊万的尾音被马修的又一次捅入操成了变调的呻吟,牠的头重重砸在睡袋上,左腿在睡袋上蹬划出刷拉声,体液与空气摩擦后产生的咕啾声也从牠胯腹间飘升至马修耳边。‘真想看啊……’马修再次为帐篷内昏暗的光线遗憾,牠的手指在伊万的肠道里快速进出着,每一下都用力蹭过伊万的前列腺,牠分不清过了多久,总之在牠的感官中只过了一小会儿,伊万就猛得抬起身死死搂住牠,肠肉裹着牠的手指规律得抽搐数下后又骤然摔回睡袋上,同时牠也感到有微凉的几滴液体溅在牠的胸腹表面。
伊万急促喘息着,原本握着马修后颈的手下移抚摸马修的上臂,牠的肠肉仍绞着马修的手指不停收缩,“你可以退出去了,马修,”牠的呼吸逐渐平复,“轻些,慢些。”牠一面伸手轻推马修一面说:“很好,现在————”马修顺着力道仰躺在睡袋上,牠瞧见那个代表着伊万的人形黑影挪动着压向牠,随即牠那根一直热且胀得翘在牠下腹前的阴茎再次被伊万的手握住撸动。伊万撸动的速度很快,以至于马修想不明白在这样的速度下,伊万是怎么做到在经过牠的阴茎顶端时摩挲牠的冠状沟和尿道四周的。同时伊万的另一只手在牠的胸腹和腰臀等敏感区域徘徊,牠觉得自己热得快融化了,牠的脑子和神智也被这种热度烧得如沸水般蒸发。等伊万以唇贴上牠的唇并呢喃说“嘘,小声点儿”,牠才发觉自己正以较大的、肯定能被坐在篝火边的娜塔莉亚听见的音量呻吟,不过牠还来不及为此生出羞耻或担忧快感就再次占据了牠大脑的所有空间,不需多久牠就射在了伊万掌中。
直到马修的呼吸恢复平静,伊万仍半趴在牠身上,“如果我们身处一个更安全和更有隐私的环境中的话,我会想同你做更多步骤的。”伊万吻着牠用遗憾的语气说。马修也抱有相同的想法,牠欲赞同伊万,但跟随高潮后的余韵席卷牠神经的困倦只允许牠发出道昏昏欲睡的附和声。
“听上去你很困,马修同志,睡吧。”伊万又吻了吻马修的鼻尖,随后翻身撑坐在牠身旁,瞧起来似乎在寻找自己不知被扔在何处的裤子。马修奇怪于伊万为何又在牠的名字后添上‘同志’一词,也想问难道伊万不打算睡上一会儿吗?可如过去每一次高潮后一样,睡意总是以与闪电相同的速度将牠拉入梦乡,牠盯着那道坐着的、正把裤子套上一条抬起的腿的人形黑影,在自己未察觉之时就闭上了双眼。
[1]苏联艺术学院
[2]文化馆
[3]斯拉夫精怪,虽然机翻是美人鱼但根据描述我觉得更像是水女
露观察加:
不对自己和妹妹构成威胁
性格友善、礼貌且不会把别人的善意视作理所应当
身上无异味、无性病,根据洗漱动作来看保有良好的卫生习惯
不是苏联公民所以即便发生性关系也不违背军人道德
喜欢并能背诵苏联诗歌(加分项)
露:嗯,可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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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家军,一只活在美国的蛆
你知道邱家军是怎样肮脏的一个人吗?表面上谦谦君子,拥有博士学位的高材生、基督教徒,身为“公民力量研究所”所长。但在这些看似高大尚的职业与信仰下,更多的是为他人面兽心的本性做了很好的掩护。因为你很难想象到这样的一个人不仅学识造假、性情凶暴、贪财成性,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和野心攀附着美国民主基金会高层同性恋男友的关系大肆敛财。通过寄生于民运圈中套取掏空民主基金会资金,不断吸食“民主”的血!
一个冒充基督教教徒的同性恋暴力狂
邱家军是一名虔诚的基督徒,早在2005年韩国访问学者期间就皈依上帝,但是在我们的《圣经》里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是不可以发生同性恋关系的,这是我们作为基督徒对圣主耶稣的严重亵渎,简直是罪孽深重、罪大恶极。在基督教中同性恋是违背神的创造、毁灭人灵魂的罪,像邱家军这种同性恋泛滥者实在是不配做一名基督徒,所以全体基督教徒都应该联合起来把这个伪教徒驱逐出基督教教会。他这种不论是扮演主动的、��刚气的那个角色或是被动的、阴柔的那个角色,死后都是没有资格进入天国的,等待他的注定是十八层地狱。美国这种所谓民主国家的政客,为了争取他们的选票,努力推动同性恋者的权益活动,不仅教育当局容许学校内可以宣扬同性恋,还倡导青少年接受同性恋的生活方式。难怪一直有同性恋性取向需求并带有负罪感的邱家军要逃亡美国,原来自己一直深深地陷入同性恋的泥潭中,只有逃往美国才能肆无忌惮地尽情放纵他同性恋的欲望。据我了解邱家军在同济大学期间,曾利用讲师的身份,经常课后单独给其中意的男学生“补课”,其中的画面大家自行脑补。怪不得邱家军到了美国,就安耐不住,通过Twitter和youtube大肆抹黑中共的方式,来博取美国基佬的青睐。至于他那丑恶的阴茎不知又会给多少同性恋者带来遭殃。
利用职务之便胁迫诱奸男职员
逃亡美国后的邱家军,因为没有美国绿卡,无法在美国站稳脚跟,为此邱家军在朋友的介绍下加入直播的行列,但因直播内容枯燥,一味地迎合少部分人群,见直播事业也没有什么起色。于是他积极参与民运,争当民运的“领头羊”,在美国创立了中国问题智库“公民力量研究所”,并担任所长,“尽心尽责”当美国狗腿子,以此来营生。邱家军在这“自由至上”的美国领土里给他带来了无尽优越感与自信,各种编造中国大陆种种假象,凭借着捏造事实的��本事”妄想能在美国立足。但是狗改不了吃屎,在他运营“公民力量研究所”的成立初期,就开始对他“公民力量研究所”的男职员进行各种挑逗和骚扰,还利用职务之便对他的男职员霸王硬上弓,导致研究所创立初期加入二十多名共同探讨中国问题的民运人士逐渐出社,不愿同他一起工作。
假公知伪君子,人格缺陷靠虐猫自我肯定
据我了解到,邱家军之所以逃亡美国,其中一个原因不仅是因为他自己的同性恋变态嗜好有关,还与他的大学经历有关。一推特网友爆料出,自诩人权卫士的邱家军在复旦大学读书时,他自身的精神状态就已经出现了问题,他的校友有好几次在校园内看到邱家军经常自己自言自语、独来独往,有同学想要去关心他,但直接被邱家军骂退。最令人震惊的是平时与同学们毫无交流的邱家军居然偷偷躲在楼宇的角落里虐害小猫,有同学称看到邱家军拿着沾满猫毛带血的袋子在校园里行走。当那只流浪猫被发现时,它的腹部已被切开,肠子、心脏等器官都模糊了。邱家军虐猫的行径在私下被广泛流传,人格存在缺陷的邱家军无法摆脱童年阴影,在潜意识里始终对曾经背叛自己的小动物怀恨在心,通过靠虐猫的方式来自我肯定。就连他现在所谓的大学博士都是靠攀附老师走后门得来的学历,连一个正常人都称不上,不仅精神状态、心理健康、性格取向方面都出现问题,很难让人对他的博士学位产生公信力。
搞假民运,卖力“表演”求荣
说到邱家军,不仅会想到同性恋、暴力狂、信仰歧视这些辞汇,但这些也只算他的性格取向问题,真正让人恐惧的是,他竟然在用自己的性命在卖国求荣。早在2017年民运圈波澜四起之时,邱家军也只是个圈子里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为了满足他的贪婪无厌,于是他将目光投到了当时风头正盛的郭某身上。当时的郭某在民运圈可谓风头一时无两,不仅有钱有势,而后更是凭借揭露中共高层权利斗争、腐败等黑幕,在Twitter及youtube不断发布或直播进行爆料,引发媒体及网民关注,成为当时炙手可热的“反共勇士”。
此时的邱家军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发家致富”的希望,2018年4月23日在纪念4.19事件一周年美东援郭会集会上,邱家军就公开声援郭文贵,赞其爆料革命开启了中国民权运动的新纪元。为了不断提升自己在民运圈的名望,恬不知耻的开始了不停地“贴郭”之路,以求得自己在民运圈拥有一席之地。随着郭的境况江河日下,民运人士对其进行抵制并逐渐远离,邱家军为了“明哲保身”、稳固自己的地位,于是也迅速地与郭文贵“割席”。由此看来,邱家军不过是个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虚伪小人,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获取个人的利益,任何的人和事不过都是他敛财的工具!是一个用“民主”来伪装自己的“假民运”,他像是一个寄生虫一样寄生在这个圈子里,只是为了不断吸食“民主”的血!
10月8日,邱家军在youtube发布所谓“全球公开连署信”中,整个视频持续18分钟,他的脸上时常出现惶恐的表情,类似于被美国控制。但是话说回来,他宁愿选择被控制,被威胁,也不想返回中国大陆,卖国求荣对他来说是小事一件,更重要的当然是金钱和“被拥护”的感觉。只要邱家军“听话”,能够相对圆满的完成“任务”,这样一来金钱和政治庇护一定有了,这样的交易对他来说简直是比菜市场买菜还划算。如此想来,邱家军逃亡美国不仅需要用命来维持,还得演得再逼真一些,否则稍有不慎就有一命呜呼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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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雁南飞入悉尼(五)

如果贾东杰不是在街心花园担搁大半个小时,Sarah恐怕也没有机会做这个顺水人情,按照他原来的想法,老租客的押金先扣下三个月,等新租客续上,再把收来的押金退还给老租客,这样一只手进,另一只手出,自己无需掏一分钱腰包。可如今收来的押金早已给他挥霍殆尽,要是他知道Sarah送的是他的人情,不知有何感想?其实贾东杰也不愿出此下策,他也知道做人太精是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但他也没办法。最近几个星期他的赌运欠佳,在"文华社"俱乐部玩老虎机老是输钱。现在家里养了一只"母老虎",外头还有一只"真老虎",二只"老虎"不仅虎视眈眈瞧着他,有时还咬得他遍地鳞伤,一周下来工资打水漂还嫌不够,他还得想方设法在租客身上动脑劲,甚至动用自己少的可怜的积蓄,他急需扭转这种被动局面。
自从贾东杰说完那句"……你得学聪明一点。"威胁恐吓的话之后,淑君就再也没理他。他们一个茫茫然望着车窗外,想着自己的心思,一个心急火燎地把车开得飞快。车开了没多久,他们便拐进一条林荫小路。淑君觉得车速明显慢了下来,她轻轻舒了口气,总算快要到家了——这哪是什么家啊,最多是个落脚的驿站,但不管怎么说,在那里可以歇一口气,喝一口水。淑君强打起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
这是一条幽静的小路,路的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和气派十足的房舍,家家户户的前院都种着各色的花花草草,这街景看上去似曾相识,画报上、电视里,还是自己的梦幻中?淑君自己都搞不清楚。
汽车拐进一条碎石铺成的狭小车道,停在一幢红砖红瓦的旧屋子跟前。贾东杰用手指着眼前的房子,说:"到家了,这就是我们住的House。"淑君下了车,四下打量这栋房子和杂草丛生的院子,像是没回过神来似的。院子里的木制围栏东倒西歪,草地上到处是无人清理的残枝败叶,屋檐排水槽的几处裂缝正往下滴着水珠,结满蜘蛛网的廊檐,油漆斑驳的门窗,绿苔斑斑的墙壁,一片凄凄惨惨的没落景象,仿佛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淑君—— "贾东杰在身后叫了她一声,淑君转过身去,只见贾东杰正忙着从车的后备箱里卸下行李。淑君连忙走了过去,她归好了行李,背起沉甸甸的双肩背包,一双手又提又拽一只大行李箱,一眼茫然的跟在贾东杰身后,贾东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转过身去对淑君说:"你把背包给我,我帮你拿。"
淑君拚尽全力吃力的迈步走进屋内。进门是一个30多平米的前厅,大白天还拉着窗帘——准确的说就是几张床单,阵阵微风从开着的窗户外吹进来,床单的一角被吹的沙沙作响,床单上的菊花图案,被吹的上下摆动,看上去真像是花影婆娑,花枝招展。客厅里没有家俱,三只席梦思床垫并排放在地上,上面堆着各色衣服和被褥,一张床垫上还躺着一个男人,他的打鼾声时高时低,仿佛正弹奏着一首迎宾乐曲。房间里混杂着潮湿的霉味、人的汗臭味、厨房的油烟味。淑君一进门就觉得有点招架不住。
过道上有几扇房门紧闭着,屋子的后面是一个饭厅、��房和卫生间,还有一间储藏室——现在改为淑君的卧室,这是一间长方形的房间,宽的一头有一扇窗,挂着灰色百叶窗帘,窗下横放着一张单人席梦思小床,一只挂衣服的移动铁架子放在房门边。贾东杰先走了进去,他把手中的背包放在了床上,如释重负的说:"这就是你的房间,还满意吗?"
淑君环顾四周,微微点了点头。这间屋子虽然小些,毕竟是属于自己的小天地,没有他人的搅扰已经算是十分奢侈的了。
"哟,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来了一位上海的大医生:"一个骄滴滴的声音在淑君身后响起。
淑君连忙放下手中的箱子,转过身去,只见有一位妖冶女人依在门框上正昂然地审视着自己,她那一双骄矜的眼睛下,挂着一丝轻蔑的微笑。淑君只觉得脊背发凉,鉴貌辨色,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贾东杰赶忙在一旁介绍说:"这是刚才我跟你提到的Sarah,她是我们这里的房东。"
"你好!我来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说完淑君大大方方向前跨了二步,热情地伸出右手。
"欢迎——欢迎!"Sarah笑得有些尴尬,伸手更是勉强。她对新来的人的大方举动有点意外,原本以为她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现在这么一来,反倒衬托出自己的不得体。Sarah急于想板回自己被动处境,于是趁着握手之际,紧抓着淑君的手没松开,她低头端详了一下淑君的手,并用姆指在淑君手背上轻轻抚摸了几下,说:"怪可惜的!这么好的一双手真不该来这里。"
"我并不觉得这双手有什么金贵之处。成家之前,我在家里什么家务活都干。"
"可我是成家之后,把我这双纤纤玉手给毁了。"Sarah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一丝笑意掠过嘴角,说:"现在Jack疼惜我,这双手才真正享有滴水不沾的待遇。其实男人好不好,只要留意观察跟他在一起生活的女人的那双手,就能窥知一二了。"
"你还挺在行啊。"淑君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凡事有礼有节,但决不当受气包。
"在不在行我不敢说,可我敢肯定你家里有个知疼着热的男人。"
"我只有一个男人,哪来的家里和外面之分?"
"这很好,我就想找个规矩一点的女人来作室友。喔,忘了问你尊姓大名。"
"我是陈淑君,叫我淑君也可以。"
"淑——君——,"Sarah沉吟了一下,接着说:"我们这里都不习惯叫中文名字,你也取个英文名字,或者干脆就叫你Susan。"她说这话用的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刚来,什么都不了解,容我再想想。"淑君不卑不亢的顶了她一句。
"这样也罢!"Sarah觉得话绕来绕去说了这么多,自己一点便宜都没捞着,转弯抹角的寒喧,无关痛痒的问题都是些废话,还不如直接了当的问自己最想要的问题,于是她收起笑容,清了清嗓子说:"可不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因为近二天这个问题一直萦绕于心,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只要不是难堪的问题,我都愿意回答。"淑君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Sarah神情严肃的看了看淑君,又转过脸瞧了瞧贾东杰。淑君还是原来处惊不变的样子,但贾东杰的脸色却显得有些异样,游离的眼神,潮红的脸颊,甚至还能感到他那急促的呼吸。对于这些Sarah并不感到陌生,她可领教过好多回了,每当贾东杰想要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时,那种不安总会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来。Sarah脸上露出了讥笑,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难堪?"Sarah喃喃自语的说。她又抬眼看着淑君,然后放声大笑的说:"私人问题总会有难堪的成份,算我失敬了,不过就此一问,我却意外豁然醒悟。"
"百思不解的问题却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这其中有什么奥秘?"
"所谓的奥秘都写在某人的脸上。"说完Sarah瞟了一眼贾东杰,咯咯笑个不停。
"这样也好,免去了我不必要的尴尬。反正我们一回生,二回熟嘛,以后该让你知道的事,我自然会全盘告诉你的,你就放宽心吧。"说完淑君狠狠瞪了贾东杰一眼。
这一瞟一瞪让贾东杰心里直犯嘀咕:这两个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我的姑奶奶,求求你们就此打住,切勿再往下说了。
眼前的一幕都没逃过Sarah的眼睛,她暗自庆幸淑君真是来投亲靠友的,至于贾东杰跟淑君以前是不是认识,她才懒得管这种闲事。
Sarah要比淑君大几个月,她们不但是同龄人,也都阅人无数,淑君每天跟生病的小朋友们打交道,自然比较单纯,而Sarah天天混迹于走南闯北的生意人中间 ,对人情、人性都有自己老道的见解。Sarah注意到贾东杰与淑君语言交流不多,眼神交流就更少,而二者的交流又都是那么的平淡无奇,特别是淑君,平淡中还带着几分不屑的神情,就是这几分的不屑,让Sarah察觉到他们俩不但彼此认识,而且关系很不单纯,当然这里面并没有参杂任何男女情爱的成份。可让Sarah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没有男女情感上纠葛,为何贾东杰要另编一套说辞呢?
"以后该让你知道的事,我自然会全盘告诉你的,你就放宽心吧。"淑君的话又萦绕在Sarah的耳边,贾东杰背后的故事可真不少,希望淑君能兑现承诺,想到这里,Sarah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于是冲着贾东杰直嚷嚷:"Jack——时间不早了,快去准备午餐,我的肚子快要饿死了……"见贾东杰走到了门口,她又把他叫了回来,嘱咐他说:"别忘了把昨天买的一条盲曹鱼给蒸上,再烧个姜葱大虾。"
Sarah对淑君的初步印象不错。淑君举止端庄,知书达礼,心情平和,作风正派,更要紧的是她对自己构不成威胁,至少现在还看不出来。Sarah刚才还想迎战的姿态已经土崩瓦解,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态度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她说:"淑君,你刚来,看在Jack表妹的份上,今天你就跟我们一起吃吧!但从明天开始,你要自己负责伙食。"说完,她觉得站着说话有点累,便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垫上,然后招呼淑君坐在她身旁,开始切入了她想要说的正题。她说:"我们这栋三房House现在住有十个人,五湖四海的都有,接下来我准备全都换成上海人。"
"为什么?淑君一脸不解的样子问道。
Sarah和颜悦色说:"我喜欢跟上海人打交道。淑君——国内的情况你也清楚,你算是六四以后第一批抵达悉尼的学生,今后几个月会有大批的人要来这里。你算是幸运的,还有单间的房子可住,以后的情况就不好说了。"说完她停了一下,想了想接着说:"这样吧,我每周收你30元房租,押金我就不收你的。另外还有每周5块钱的电费,每二个星期五块钱的清洁费,每月五块钱的电话租金,电话有一个算一个,在这里没电话可真是寸步难行,上学、找工、找对象都需要有电话联系,这种钱不能省。"说完她抬头看了淑君一眼,像是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说:"噢,你结过婚,暂时不用找对象。"
淑君非常反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没好气的回敬了她一句:"找对象?我有老公,有孩子,这种昏了头的事情可别扯上我。"
"昏了头?"这三个字像是深深打进了Sarah心坎儿里,她眉开眼笑的说:"说得真好!真不亏是个医生,遣词造句都高人一筹。我喜欢你用'昏了头’这样的字眼,但凡干了点出格的事情都能用上这三个字。可话又说回来,我们每个人都有昏了头的时候,所以也就无需大惊小怪了。我最讨厌就是那套道貌岸然的说辞。"说完她又露出得意的一笑。
淑君心里想:"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又何必拿来作挡箭牌呢,如果出格的事情仅仅伤害的是你自己,别人可以无从置喙,可事实是你们在觅爱追欢的时候,是否想过这是对你们另一半的无情伤害,所以他们无论用什么言辞来表达愤怒都不为过。"
Sarah见淑君沉默不语,又接过刚才的话题继续说:"我的好妹子,‘宁吃过头饭,不说过头话’,说话留余地其实也是给自己方便。"她把右胳膊搭在淑君的肩上,脸凑近了说:"俗话说,‘时移则俗易’,在上海我还不是有老公,有孩子的,可又怎么样呢?你刚来,今后的路还长的很,到时我们走着瞧。"
淑君像是没听见似的低着头,一言不发,她不想再为这种事浪费口舌,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选择走什么路自然也不一样,没必要争个面红耳赤。
Sarah见她不吭声,又开始细说起自己与贾东杰的一大堆的烂事。淑君在一旁越听越来气,在她心目中贾东杰的形象本来就已千疮百孔,现在听了Sarah绘声绘色的描述,更加为佳丽的遭遇而愤愤不平。如果早知这些,淑君会毫不犹豫的责问贾东杰:从古至今,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可作为一个男人的这份责任,你到底扛起了多少?佳丽对你可谓是情深义重,她无论做什么事,总先考虑你的感受,处处为你着想,再大的痛苦都是自己默默承受,可是你来到澳洲都干了些什么?人可以犯错而得到宽恕,但犯错和宽恕中间,必定要有一座达成和解的桥梁,而和解的前提恰恰是知错悔改,可你不仅要我瞒着你的旧爱,还有要我一起来欺骗你的新欢,继续过你的好日子,你这𠆤人是不是太卑鄙无耻了。
淑君实在是憋不住了,真想一吐为快,把所有的真相和盘托出,彻底揭开这个感情骗子的伪装,可话到嘴边她却住了口,先忍忍再说,初来乍到,做什么事都得先搞清楚状况,再伺机而动,尤其是现在,说真话何其痛快,然而这种痛快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除非自己准备接受这个代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低头并不表示自己是非不分。为佳丽讨个公道,还得选择一个好的时机,从长计议。
Sarah今天十分得意,过去她总以为医生是个了不起的职业,眼前的淑君却更像是一个来看病的病人,这让她找回了不少自信。于是她又同淑君滔滔不绝说了许多,周围的商店,附近的交通,图书馆、公园,顺便还介绍房间里住着的租客,甚至亲热地带淑君参观房子的前后院,又在附近的街上走了一回。回到家里,贾东杰已经等候她们多时。
Sarah看到桌上放着几大盘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饭菜,便娇媚的说:"Jack的厨艺大有长进,再这样下去我得考虑减肥了。"说完她把脸转向淑君,继续说:"我刚来的时候,就是像你现在这副模样,瘦得让人怜爱,都是Jack给惯的。哈哈……"随后她瞟了一眼淑君,那意思好像是说,你可别在Jack面前装出一副可怜相。
他们仨在一张长饭桌上坐了下来,饭桌的一头坐着两个福建房客,他们正低头吃着汤面,两人谁也不说话,仿佛一说话就会少吃一口。Sarah紧挨着贾东杰坐着,淑君则斜坐在男房客对面,在他们面前齐齐整整的放着四菜一汤,清蒸盲槽鱼,红烧狮子头、姜葱大虾、草菇炒青菜、黄豆排骨汤,还是三小碗白米饭。眼前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真让淑君感慨万分:想不到半年不见,贾东杰的变化可真大。在上海他啥事都不干,家里人觉得他肯定会有大出息,便一味地惯着他,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跟佳丽谈恋爱,更是啥事都有佳丽来操心,他是一个十足的甩手掌柜。现在他全变了。同样一个人,环境可以埋没人,环境也能够造就人,环境是不是一只上帝之手?其实才不是呢,那些不肯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傻瓜,贾东杰看来挺聪明的,只是用错了地方而已。
吃饭前,Sarah先拿来一只空盘子。她慢悠悠的从几盘菜里夹出来一些菜,放在空盘子里。贾东杰见状不解的问:"难不成你明天还要去加班?"
Sarah笑而不答,夹完菜之后,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淑君早已肚子饿的咕咕叫,但她还是细嚼慢咽的吃着,唯恐有失自己的淑女形象。
Sarah一看到淑君吃饭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她一碗饭已经吃了个底朝天,而淑君碗里米饭还有大半碗,一个狮子头只吃了几小口,菜也没夹上几筷。Sarah见状不耐烦的说:"你们做医生的吃饭都这样?还是Jack烧的菜不合你胃口?你得多吃点,不然他会觉得没面子。"
"菜烧得很好。我吃饭慢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想拚命吃还是吃不快。"淑君说的并不是实情,她跟她那帮朋友们在一起,从来都是争着吃,抢着吃。
贾东杰完全明白淑君这些话都不是真话,看得出来,淑君不仅有点拘谨,吃饭也有些勉强。他不知道Sarah跟淑君都谈了些什么,但从淑君的脸上强颜欢笑的表情来看,似乎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他觉得有必要向淑君表示一下关心,于是连忙接过淑君的话茬,说:"你刚来,有点累,以后慢慢会习惯的。在这里有三件事一定要学会。第一,一切事情都得靠自己。其次,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就是适应环境,随遇而安。而且学得越快对你越有好处……"
"错!大大的错!"Sarah一口剪断他的话头,说:"我还没来得及学会怎么照顾我自己,你就死气白咧的来照顾我,这对我是有好处,还是有坏处?"
淑君听了差点把吃在嘴里的饭给喷了出来,贾东杰的话虽说十分的再理,但看到他那种道貌岸然的神情,淑君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他俩算是棋逢对手。
这时Sarah发觉两个吃面的房客正起身正离开饭桌,她干脆先喝起汤来,等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是不是你喜欢的女孩子,你都希望她们学得越慢越好?说老实话,不许骗我!"
"是的,越慢越好…… "
"不许敷衍我,看着我的眼睛回答。"Sarah把她细皮嫩肉的脸凑了上去,一双娇憨的眼睛死盯着贾东杰,看得贾东杰心猿不定,手足无措。他觉得有外人在旁有失体统,而这个人偏偏又是冤家路窄的淑君,于是他连忙转移话题,说:"我帮你去盛饭"说完他站起了身,端起Sarah吃了一半的饭碗,就想往灶台边走。
"你给我坐下,认真回答之后,再去盛饭也不迟。"她噘起了嘴,伸手把贾东杰拉回到座位上,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样子。
贾东杰脸朝向Sarah,一脸的讪笑,嘴上不断重复着说:"越慢越好——,越慢——越好——,慢——我还有机会"。
看到这一幕,淑君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男人也真够贱的,你对他温柔,他对你耍横;你对他骄横,他对你温柔。都说上海女人厉害,无怪乎,外地人总喜欢在上海男人四个字中间硬塞进一个"小"字,看来并不算冤枉他们。想到这里淑君卟哧一声笑出声来。
Sarah得到想要的回答,心满意足的又是添饭,又是盛汤,这些自然全由贾东杰代劳。
"淑君,今晚我们俩要去文华社听歌,晚上你一个人在家,我把饭菜都给你留了一些。"Sarah一边说,一边拿来一卷厨房保鲜膜,利落干净的覆盖在刚才盛满菜的盘子上,说:"晚上吃的时候热一热就可以了,米饭在锅里,应该够你一个人吃的。"
淑君不觉心头一热,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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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蓉的矿山之行
叶蓉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现在自己这么放荡。她记得自己上学时尽管喜欢做 爱,做爱的次数也非常多,但基本还是很淑女的,哪有现在这么淫贱。仔细想来,
上学时跟自己上过床的男人无非就是历任男友,都是自己认识的人,的确没有现 在跟陌生男人做爱刺激。而且因为自己独特的性爱好,使自己羞于让对方知道自 己的真实身份,每次做爱都是和不同的男人,而且做完决不会联系对方,更不会 让对方找到自己。在公司里,叶蓉是个人见人爱的女神级美女,全公司男人搭讪 的对象,公开追求叶蓉的男人多的连叶蓉自己都数不清,这些男人都是高学历的 社会精英,不但收入高,长得高大帅气,对叶蓉更是百般温柔,有求必应。但他 们万万想不以,他们心目中的这个女神,其实是个喜欢让丑男人奸淫的贱货,放 荡的程度超出任何男人的想象。也正因为如此,叶蓉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隐瞒这 一切,不让任何一个人知晓,叶蓉还不想让大家知道她的秘密。所以叶蓉做爱次 数极少,但只要逮住万无一失的机会,叶蓉一定是彻底放荡不堪的任人奸淫,不 把对方的精液榨干决不罢休。 上次被三个笨贼玩弄时,居然被玩得泌乳了,叶蓉觉得这个特别刺激。事实 上,叶蓉是很害怕怀孕的。但她每次被内射后都不采取避孕措施,觉得这样赌运 气也是件刺激的事。而且,除了有次被九名老乞丐轮奸造成怀孕,自己的运气还 真不错,这次也不例外,月经如期而至,三个笨贼的内射没有造成叶蓉怀孕。 「好可惜,真想怀上那个丑侏儒的宝宝。」叶蓉喃喃自语,「唉,另外两个 人也内射了,就算怀上也弄不清是不是丑侏儒的种啊。他运气不好。」 正当叶蓉感到又庆幸又遗憾的时候,她接到总经理的一个通知,让她去一个 矿山洽谈收购的事。其实那个矿山的收购价已经谈好了,但公司的主要竞争对的 S集团许给矿主更高的收购价,矿主反悔了。高层对此十分气愤,但苦于这个矿 山对公司发展十分重要,可以说是志在必得。于是决定让叶蓉去交涉一下,叶蓉 是个谈判高手,说话得体,做事稳妥,是进行交涉的最佳人选。其实叶蓉一点也 不想去,矿山离城市比较远,条件非常差。但是没办法,公司利益为重,只得硬 的头皮去。叶蓉考虑再三,若直接亮明身份前往,再怎么善于谈判,把价格抬高 到S公司的出价也是必然的,但这不是高层派自己来的目的。怎么办呢?先去再 说,见机行事吧。 这事要抓紧,一旦矿主与S集团签定合同,就什么都晚了。叶蓉马不停蹄的 乘飞机飞至矿山附近城市,然后租了辆豪华山地越野车独自一人驱车上了矿山, 七弯八绕,不停的问路,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了矿主办公室。当她出现在矿主办公 室的一刻,已经到了下班时间,矿主正要收拾东西回家,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而这个山里的汉子哪里见过叶蓉这么漂亮标致的美人儿,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叶蓉俊俏的脸蛋,雪白的皮肤,玲珑有料的身材,摄人魂魄的微笑,优雅大 方的谈吐,气度不凡的举止,使这个老色狼口水都流出来了,差点用眼睛吃了叶 蓉。 而叶蓉一点也不讨厌他这无理的行为,她从来就不喜欢斯文男人,她觉得男 人就是要粗鲁霸道一些,好色才是男人的本性,矿主这色色的样子使叶蓉很受用。 这个矿主又矮又胖,肥头圆脑,胡子拉渣,皮肤黝黑,脖子上挂着一串大金 项链,手上也有个大金戒指,一副暴发户的模样。叶蓉落落大方与他握手,举手 投足之间,毫不吝啬的展示着自己的身材。她的风情万种,完全征服了这个40 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握住叶蓉纤纤小手竟不放手,还猥琐的摸来摸去。叶蓉心一 动,这矿主看上去好饥渴的样子,自己正好有一个多月没有爽一下了,也的确有 这方面的需要了,只要不暴露身份,就算再加几个男人自己是可以接受的,只要 够大胆,暴力点也没关系。想着想着,一个完美的计划在叶蓉脑海里形成了。 「我是S集团派来的,哎哟,你,你放手,你弄疼我了。」其实矿主的手十 分粗糙,叶蓉被摸着正舒服,语气也是娇滴滴的,与其说是在拒绝矿主,不如说 是发嗲。 「啊,你是S集团的,对不起对不起。」矿主一听是S集团的,心中一凛, 收起了色色的笑容,旋而满脸都是巴结讨好的笑容,放开了手。 叶蓉打量了四周,这个办公室室内面积不大,只有矿主一个人的座位,条件 一般,除一套老板桌老板椅,还有一条皮革沙发,不过还算干净。这个矿主办公 室地处偏僻,不熟悉的人是找不到的,而普通矿工是不敢到矿工办公室的。现在 天色已晚,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应该不会有多少人进来了。 「我的同事呢,他们在哪里?」叶蓉试探着问。 「他们?你是说你们集团的人啊,他们早走了,签了个意向,说是回去拿正 式合同过来。嘿嘿,你们真有魄力,哈哈。」矿主得意极了,不用说,S集团出 的价令他很满意。 「啊!他们也太擅自做主了!好在只是个意向。」叶蓉的话让矿主的表情僵 硬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他们擅自做主,他们出给你的这个价,我们董事长根本不同意。这点 钱对我们来说虽是小钱,但也不能由得这些人擅自乱花。」 「小姐,别开玩笑,我都把别的买家都回绝了!」矿主的眼睛瞪得铜铃大, 已然愠怒。 叶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叶蓉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这个沙发有点破,不过没关系,总比站着说话强。 「我们董事长的意思是,价格只出一半,完全开采后按实际开采量算。」 「什么!这可比其它公司给我的价低很多!」 「反正你都把别的公司回绝了,我们顶多这个价!」叶蓉心里清楚的很,矿 主说的「其它公司」就是自己所在的这家公司。 「你们……你们……敢耍我!」矿主并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叶蓉很难想象 他是怎么跟S集团谈出大合同的。 这时,从办公室外走进来一个男人,瘦瘦高高,尖嘴猴腮的,一脸的奸样, 大约30几岁。他定睛一看,「嗬!老板,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美女!这也太漂 亮了,跟仙女似的,让我尝尝鲜吧。」 「阿飞,你来得正好,这女的是S集团的,说他们反悔了,只肯出一半了。 怎么办?「 「我操!就为这事儿。简单,要是敢反悔,就奸了她。」 「对啊,这女的好像还有点来头,估计是个高管。哎,美女,快给你们董事 长打电话,否则我们就轮暴了你。」 「你们敢!我虽然只有一个人来,但只要我一个电话���…」叶蓉一边说,一 边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假装要打,阿飞立刻夺了过去。 「啊,把手机还我。」叶蓉站起来欲夺回手机,却被矿主一手推倒在沙发上。 紧接着,矿主那肥大的身躯压在了叶蓉身上,「臭婆娘!说好的事哪有说变 就变的,我看八成就是你在里面搞的鬼。」 「啊,放开我,你没资格碰我!」 「妈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方圆百里,哪有我不敢碰的女人。」矿主说着把 手按在叶蓉胸前乱摸,叶蓉早就等不及了,嘴上反抗,双手却是半推半就,几乎 没有反抗。 「奶子真大!」矿主赞道。 「且慢!」阿飞制止了矿主。这个阿飞似乎是矿主的狗头军师,而且矿主很 信任他,果然停了下来。 「小姐,我问你几句,你最好老实回答。你刚才,是故意的吧。」阿飞色色 的看着叶蓉,一脸暧昧。 叶蓉暗想,这个阿飞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识破了自己是故意告诉他们只有 自己一个人的,嗯,倒有点麻烦了,以前找的男人全是愚物,自己虽是被干,却 十分安全,这次有点风险,不过,自己的情欲已经有点上来了,尤其是矿主摸了 几下自己的奶子,身体都发热了。 「我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人在你手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叶蓉只得 间接承认了,也发出一个信号,相信这个阿飞一定听得明白。不过叶蓉还真有点 失望的,本来想享受一次被强奸的乐趣,现在居然被人看出来了。还好,这个阿 飞没有挑破。叶蓉觉得虽然自己的确有那么一点点淫贱,现在也的确有这方面需 要,还是希望男人能主动一些。 「你长这么漂亮,应该不缺吧。」阿飞真是个心细的男人,十分谨慎,问得 很细,却不挑明,说话给叶蓉留有很大余地,这令叶蓉很是欣赏。叶蓉当然不缺 男人了,但现在还不能让矿主知道。 「我当然不缺钱,要不是董事长年纪大了,事情又紧急,我是不会亲自来这 里的。」叶蓉说谎瞎编从来不用打草稿,继续与阿飞打哑谜。但这个阿飞这么聪 明这么细心,再问下去说不定会出岔子,「我这次来已经想好了,我会指条路子 帮你们卖掉矿山,不过你要再多问一句我就不说了。」 阿飞还真沉得住气,他一把拉开矿主,说:「原来你是董事长的女人,那我 就不多问了。不过,得请你自个儿拿出诚意来。」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矿主完全听不懂这两个聪明人之间的交易。 「老板,没什么。」阿飞咳了一下,意思让叶蓉不要开口,「这位S集团的 小姐,答应我们矿山照样卖出去,就是价格不能按之前谈的来。为了补偿我们, 她私人可以拿出一些诚意来,以求得我们谅解。」 「这怎么行!什么诚意这么值钱!这不是耍我们嘛!」矿主勃然大怒。 「老板别急,正式的合同还没有签,我们其实不占理,好在她人在我们手上。」 阿飞低声对矿主说,然后奸笑着看了叶蓉一眼,接着说,「我们老板想先看看你 的诚意是什么。」 叶蓉暗骂「这个阿飞真是混蛋,就是想让我主动」,嘴上还不好说什么,只 得强装自信的点了点头,站起来用手整了整被矿工弄乱的前胸,顺手慢慢的将领 口下向拉了一下,暗示自己同意阿飞的要求。 阿飞见状就走到门前把门关上,回过头来:「小姐,我们老板的办公室从来 没有人敢私闯。天色已晚,该回家的都回家了,附近没人了,不会有人来影响你 拿出诚意了。请吧!」 叶蓉无奈,只得站到房子中间,吸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羊毛衫、长裤, 踢掉高跟鞋,只剩下胸罩和内裤。 「这……这……她这是……这……」矿主呼吸急促起来,不安的问阿飞。 「嘿嘿,这是她的诚意。老板,这可是个一等一的美女,长得跟天仙似的, 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这辈子是没玩过这么漂亮的妞。」 「的确长得漂亮,我也没玩过这么漂亮的。」矿主也承认了。 叶蓉察言观色,反手解下了自己的胸罩,两只雪白的大奶子立刻弹了出来, 耸动着,一颤一颤的,诱惑着矿主,矿主的眼珠子顿时瞪大了一倍。 「这妞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是S集团董事长的女人。嘿,要是能玩上一炮, 给他们董事长戴顶绿帽子,咱这辈子没白活。」阿飞在一边煽风点火。 「那可是好大一笔钱啊。」矿主还是舍不得。 叶蓉记得有次被老乞丐轮暴时,他们给自己定的身价是20元一炮,用这么 贱的身体去博一个矿山的巨额差价,的确有点底气不足,自己唯有表现得更淫荡 一些。于是叶蓉一手勾住内裤,抬起来一条腿,松开手,内裤立刻掉落下去,全 身赤裸的站在两人面前,黑丛丛的阴毛遮掩得住阴部,但遮不住叶蓉淫靡的气息。 不仅矿主,连那个阿飞的眼珠子都又瞪大了一倍。 「这……这……太美了……多大的奶子,多漂亮的长腿,还有这……这…… 这小逼,仙人洞啊……老板……老板……「阿飞也结巴了。 「这太美了,但是干一炮,玩一夜,得用一座矿,有点……有点……」矿主 还在盘算着,犹豫着。 叶蓉娇羞无比的用手盘上了头发,免得等下做爱的被压着影响快感,「只不 过是差价而已。我又不是只让你们玩一炮,今晚想打我几炮就打几炮,而且,以 后我还可以定期来。」叶蓉是很擅长抓住谈判的机会的。 「你以后还来!」矿主和阿飞齐声问道,看来连阿飞都没有想到。 叶蓉头发已经盘好,说:「怎么?不相信我啊。要不这样,我让你们拍下我 的裸照吧!我的裸照在你们手上,你们就放心了吧。要我什么时候过来,我就什 么时候过来。」说完,大大方方的摆出一个风骚的姿式。 「这里没相机啊!」矿主说。 「你们用手机拍就是了。」叶蓉心想山里反正没网,照片发不出去,不过事 后最好想办法把拍自己裸照的手机弄过来,以自己的智商,这应该不是难事。 「山里没信号,我们不需要手机,所以我们都没有这东西。」 「用我的手机拍吧。」叶蓉暗自窃喜,自己的高端手机有自毁系统,而且自 毁信号是由制造商通过卫星控制的,就算在没有信号的山区也一样可以启动。 阿飞虽然聪明,但毕竟是个山里人,哪里是叶蓉的对手。他拿起叶蓉的手机, 拨弄了几下,找到了拍照功能。 叶蓉双手扒开自己的阴部,露出粉红的阴道口,微笑着对着手机镜头,毫无 羞涩的表情,姿式极为淫荡。 「哈哈,老板,有这美女的骚照片,不怕她乖乖听话,今后我们有的乐了。」 阿飞兴奋极了,跟捡到宝一样。 「你有的乐了,可我的钱呢。」矿主还要心疼钱。 「你还可以内射哦,要是把我肚子弄大了,我回去就跟董事长说是他的孩子 ……」 叶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阿飞打断了,「然后我们老板的孩子将来就继承整 个集团的产业,这矿山还是我们老板的!老板!你赚大啦!」 矿主咽了下口水,「好!就这么定了!若是……」 「若是今晚我没怀上,那下个月再来,直到怀上你的孩子为止。我裸照在你 们手上,我不会不来的。」叶蓉打断矿主的话。 「也不知道你技术怎么样,别以为你长得漂亮,我们老板玩过的美女多的是, 都排着队求我们老板玩呢。」阿飞吹牛不报税,反正只要是巴结矿主的,他什么 都说得出来。 叶蓉微微一笑,跪在身材矮胖的矿主面前,像妓女一样说:「大爷!我骚呢, 求大爷操我,让我插个队吧。若是我不够骚,大爷玩的不满意,就不用打赏了, 白操我。」 「真像个妓女!哈哈!好,替大爷我脱裤子。」矿主得意极了,「今天居然 把堂堂S集团董事长的女人给操了!」 叶蓉笑道:「遵命!大爷!」然后伸手替矿主脱下裤子,连同内裤也一起脱 了下来。遗憾的是,这个矿主的肉棒虽然已经勃起,但尺寸并不能令叶蓉满意。 叶蓉只得强装欢颜,仰脸对矿主说:「好大的味儿!我的矿主大爷,我好喜 欢这味儿!太男人了。」 矿主「嘿嘿」两声,说:「你怎么不问问有多少女人被这鸡巴搞过了。」 「大爷的鸡巴玩过多少女人我不管,反正今晚这根鸡巴只能搞我一个。我现 在要和这根鸡巴合个影。」叶蓉一边淫荡的取悦矿主,一边把脸靠近矿主的肉棒, 侧过脸来让阿飞拍自己与矿主肉棒的合影。 「你真像个妓女。」矿主轻蔑的一笑。 「谢谢大爷夸奖。在大爷面前,我就是个妓女。待会儿可不要客气哟,不要 对我怜香惜玉哟。我很骚的。」叶蓉说着吻了龟头一下。 「把我的鸡巴吃下去,会不会?」矿主明显低估了叶蓉。 叶蓉听话的含住矿主的龟头,用舌头上下扫了几下,又在龟头上卷了几圈, 然后吞下整根肉棒,并裹紧肉棒,仔细的为矿主口交。 「啊,舒服,想不到,董事长的女人这么会玩。董事长可有福气。」 叶蓉嬉笑了一下,吐出肉棒,「他年纪大了,鸡巴没你的好吃。」 「哈哈。」矿主大笑,十分得意。叶蓉深知,男人在玩另一个男人的女人时, 总喜欢让这个女人说自己比她男人强之类的话,于是就逢场作戏,希望快点结束, 再去试试阿飞的肉棒。 「你深喉会不会?」矿主问道。 叶蓉愣了一下,要在平时,深喉还不是小菜一碟。但是,这矿主的肉棒这么 短,能插到自己喉咙里吗?她迟疑着用余光瞄了一眼阿飞,阿飞对她皱了下眉头。 「大爷,深喉我不会。」 「操!你这贱货!怎么连深喉都不会!会不会伺候男人啊。」听了矿主的话, 叶蓉真想笑出声来,明明是他肉棒太短,自己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才说不会深喉, 结果还被他骂上了。 「大爷,我下次带个会深喉的姐妹一起来服侍你,比我还漂亮,还骚。今天 我们玩个比深喉更有意思的吧。」叶蓉只得先讨好他。 「玩什么?」 「性虐好不好?这比深喉好玩吧。」为了挽回矿主,为了让他满意,叶蓉拼 了。 「性虐你?真的假的?」矿主又惊又喜,「玩过那么多女人,还没玩过主动 要性虐的女人。够味!」 「嗯,随便你怎么虐我,我心甘情愿的,皮鞭,滴蜡,针刺,什么都可以玩, 虐阴也行,虐乳也行,我全身上下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虐。你下手要重点,别舍 不得,弄死我也不怪你,大爷你就狠狠的虐我吧,我就是个贱货,常常背着董事 长卖逼的贱婊子。但我真的不会深喉,请你,不,求你,求求你,狠狠的惩罚我 吧!虐死我!」 「我操!真他妈的贱!」矿主大叫一声,将叶蓉踢倒在地。 「哎哟!」叶蓉痛得倒在地上,「好舒服啊!你踢得真舒服!」 「被老子踢还叫舒服?」矿主扒光了自己衣服,「你他妈真是贱到骨头了。」 「打我啊。」叶蓉撑起半个身子,指了指自己的脸。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叶蓉的脸上! 「好舒服,好舒服!打得我好舒服!我就是贱逼,别把我当人看,我太贱了, 阿飞哥哥一起来……」 「好!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阿飞,你把她固定好。」矿主命令道。 阿飞从叶蓉背后将她抱起,将她固定住。 「啪、啪、啪、啪!」矿主左右开弓,四记大耳光差点把叶蓉扇晕过去。 「说!还舒服不舒服!」矿主已是兽性大发。 「呜……」叶蓉疼得泪如雨下。 「哈哈,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矿主得意之极。 「你们,你们一个只会打耳光,一个只敢抱住我,除此之外,你们还能不能 更狠一些,我不够啊。」叶蓉深知这句话说出来会让两个男人变成疯子,但还是 说了,甚至还补了一句「你们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 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摧残开始了,叶蓉被两个疯子,不,两个发了疯的野兽拳 打脚踢,身上青的青,紫的紫,肿得肿。叶蓉不住的哭喊着,但没有讨饶的意思。 直到两个男人打累了,也许是打得自己都疼了,才停止了殴打。 「没想到你这么贱!我看可以叫你婊子!」阿飞一边喘气一边凌辱叶蓉。 「烂婊子!」叶蓉哭泣着更正。 「你这个人尽可夫的烂婊子!大骚逼!」阿飞怒骂着,看了一眼叶蓉的阴部。 叶蓉见状,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擦了擦眼泪,狠了狠心,分开双腿,「来啊, 用力!」 「我操!」阿飞一脚踢在叶蓉的阴部。阴部被踢中,比起身体其他部位被踢 要疼十倍。叶蓉惨叫一声,整个身子倦成一团,几乎哭不出声了。 「爽不爽!」阿飞高声叫道。 「呜……」叶蓉哭个不停。 「我也试试,哈哈,这种踢法非踢死她不可。快把腿给老子分开。」矿主也 做好了踢阴的准备。 叶蓉咬了咬牙,换了个姿式,她趴在地上,俯着身体,分开双腿并支撑着屁 股翘起来,这个姿式使矿主更容易发力,「大爷,大爷使劲点,别输给阿飞!」 矿主飞起一脚,将叶蓉踢了个前空翻,摔在地上。叶蓉又一声惨叫,捂着自 己的阴部歇斯底里的大哭,矿主和阿飞毫不怜悯的狞笑不止。 「你这烂婊子,都疼成这样还让我们踢阴,还摆出这么个容易踢的姿式,你 可真够贱的。好了,不用你深喉了,不过记得,下次带个会深喉的女人过来。哈 哈。」矿主很满意。 「呜,舒服,太爽了,我喜欢你们踢我的逼!好久不这么被人虐了。我的逼 又不值钱,踢烂了也没关系,况且我自己也很舒服呢。」叶蓉的话使两个人愣住 了,但叶蓉一脸陶醉的表情根本不是装出来的。 「你……你这贱货,行,还刚才那个姿式,我们成全你。」阿飞也想试试那 个踢法。 「我真想让你们多踢几下,但是,我突然想起,我还要靠这小逼给大爷怀孩 子呢。」 「我去!你不说我还忘了。」矿主赶紧扶起叶蓉,检查起叶蓉的阴部。不过 他并不懂得检查,只是紧张的看看而己,「糟了,踢坏了没有,都怪你,阿飞! 是你先踢的。「 「别怪阿飞哥哥,你给我揉揉吧。」叶蓉说着,把矿主的手放在自己阴部揉 了起来。 矿主也算是阅女无数了,摸过的女阴也不少了,但还是第一次有女人主动把 他的手拉到自己阴部揉,有点发愣。 「湿的?操,被阿飞踢得失禁了?阿飞我饶不了你!」矿主怒道。其实明明 是矿主自己踢的那下最重,可他就是怪到阿飞身上。 阿飞算���口齿伶俐的,但见矿主发了怒,竟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句也 不敢顶。 「我哪里是失禁了……我,我是流了那个……」叶蓉投入矿主的怀抱,娇羞 无比。 「你是说,你流的是淫水?」 「讨厌,别说出来嘛。」 「哈哈,你这骚货,还害什么羞啊,害我担心了半天。哈哈。」 「大爷,我的小逼是很疼嘛,疼得淌淫水了。我要你的大鸡巴来给我止疼。」 叶蓉搂着矿主,把整个身子靠在矿主肥胖的身体上,把自己清秀的脸贴上矿主胡 子拉渣的脸上,然后亲了一口。 「真是美女与野兽。」阿飞一边拍照一边叹道。 「阿飞!你个狗娘养的说什么!」矿主的脸又阴了下来。 「大爷!阿飞是想让你对我兽性大发呢。」叶蓉打圆场。 「哼!待会儿再找你算账!」矿主把叶蓉抱起来,平放在沙发上,一脚支撑 在地上,另一腿的膝盖顶在沙发上,右手提着自己的肉棒,左手把叶蓉的一条雪 白的长腿拎着夹在自己腰上,然后把肉棒顶在阴道口,龟头插入一半,似乎还想 折磨一下叶蓉。 叶蓉已是欲火焚身,早就等不及了,感觉到龟头进入阴道了,就把另一条腿 也缠在矿主的腰间,然后闭上眼睛,双腿环绕到矿主的腰后,交叉用力,屁股往 上一抬,主动把自己的阴道套上矿主的肉棒。 「哦啊!这逼真是极品,好紧!」看得出,矿主对叶蓉这一招很满意。 叶蓉自己也很得意,玩过自己的男人数也数不清,可由于天生体质好,又注 重保养,阴道一直很紧,这是每个插入的男人都满意的地方,谁愿意玩一个阴道 松驰的女人呢。只是,这根肉棒也着实短了一些,想插到子宫是不可能了。 矿主俯身压住叶蓉,双手抓住叶蓉的两只豪乳,屁股一上一下的抽插起来。 「贱货!你奶子真大!真结实!」 叶蓉不禁窃喜起来,因为她上次堕胎后被三个笨贼玩弄,可能是过于性奋, 竟产了奶,这段时间一直担心奶子会松驰下垂,现在看来,并没有给男人造成手 感上的影响,这下放心了。 「大爷,用力干我啊,干死我这个骚货。」 「骚逼,想死我就成全你。」矿主大喝一声,用力抽插起来。 别看矿主的肉棒不大,但技巧却是上佳,很会把握节奏和力度,看来的确是 个御女无数的高手,不一会儿,就把叶蓉搞得娇喘连连,不住的呻吟。 「大……大爷,你太……太会玩了,小逼快要……快要让你操……操烂了… …啊……啊……用力……「 「小贱货,老子弄死你!」矿主放慢的抽插速度。 「啊……啊……快啊……啊……怎么慢下来……啊……不行……不行……大 鸡巴……快点……操我……」叶蓉明知道矿主是在玩弄自己,也不得不哀求他加 快速度。 「想不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会这如此下贱,操!说,你怎么会这么贱。」矿主 故意停了下来。 「不要停啊!」叶蓉下边已经是淫水泛滥成灾了,又用力一夹,生怕矿主的 肉棒拨出去,「我怎么不能贱了,我就是贱,我的身子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 了,董事长的绿帽子不知道戴了多少顶,他还一直希望我怀上他的孩子呢,我今 天是危险期,你要是想错过这次机会,我也帮不了你,大不了让阿飞哥哥操,再 不行我光着身子到矿山去,这里不是矿工多嘛,不怕没男人操我。谁射怀谁的。」 「我操!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婊子,没我的允许,你看谁敢动你。」 「你把你的矿工都叫来,我脱光了站在这里,我就不信他们不上我!」 矿主不知道是因为不自信呢,还是因为被叶蓉刺激了,明显加快了抽插速度, 比刚才还要快。 这正是叶蓉期望看到的,为了自大满足,她仍不依不饶:「你要是干不爆我, 我就色诱矿工去,也让他们内射我,到时候我可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种了。哈哈。」 「婊子!」矿主狠狠的骂道,有点气急败坏,干得更卖力了。 一直在边上拍照的阿飞突然开口了:「老板!既然这婊子这么想让矿工干, 何不成全她。小龙和小虎不也在矿上做事吗?」 「哈哈,还是你聪明。」矿主笑了一声,喘了口气,「打电话叫小龙小虎过 来。」 阿飞拿起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喂,是小龙吗?叫上小虎,到办公室来一 下。啥,你别管什么事,也千万别告诉别人,谁也不能说啊,反正是好事!快过 来。」 叶蓉有点疑惑:「怎么?还真的让别人也来操我?」 「当然了,你不是不够嘛,还要脱光了到矿上找矿工操你,现在我给你省事 了,叫两个年轻人过来,就依着你,让他们也内射你,怎样?」矿主一脸奸笑。 「好啊,我不介意的,不就多了两根鸡巴嘛,到时候怀了别人的种,你可别 后悔。」叶蓉实在猜不出这矿主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小姐,我们老板为你叫了两个人过来,你就当着我们的面,色诱他们一下, 然后让他们内射你。」 叶蓉虽然一时弄不清原因,但也没有过于纠结。不就多了两根肉棒嘛,有什 么了不起。 「大爷都不介意,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大爷要加油了,别弄到最后人 家内射了你却没有。」 「哼,小婊子,老子先射你一肚子再说。」 矿主明显加快了抽插速度,而且俯下身体使自己插得更深一些。 「啊……大爷……大爷……射给我……我是个妓女……卖逼的妓女……」叶 蓉用这些淫词秽语来刺激矿主射精。 「妓女?你多少钱一晚啊?贱货!」矿主一边羞辱叶蓉,一边快速的抽插着。 「我?便宜!20元!」叶蓉牢记自己只值20元的贱价。 「果然是个贱货,才20块!」 「啊,20块是团购价啊,9个男人起团。」的确,上次是9个老乞丐给叶 蓉定的价。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玩你还团购。」 「当然可以团购我,越多越便宜。」 「你长这么漂亮,又这么会玩,怎么可能这么便宜,难道是20元一插?」 「我又不是青岛大虾。不是20元一插,是20块钱一晚。放心,我就是个 烂货,大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几炮就几炮,想多少人就多少人。玩法不限! 次数不限!人数不限!操烂为止!「 矿主再也受不了叶蓉的淫荡了,又狠插了几下,把精液射入叶蓉的阴道。 「爽了!」矿主拨出肉棒,坐在沙发另一端,满意的看着叶蓉。叶蓉则双目 失神,依在沙发上,见阿飞只顾着拍照,连衣服都没有脱,就好奇的问:「阿飞 哥哥,你不想上我吗?」 「这个嘛,嘿嘿……」阿飞看了矿主一眼。看来,这个矿主在这一带还真是 一言九鼎,没说让阿飞操,阿飞还真不敢操,这让叶蓉感觉阿飞真没种,男人做 成这样,也够没劲的。 「阿飞!你最近辛苦了,你也搞她一次吧。」矿主在一边发话。 「呵呵,她逼里已经有老板的精液了,我就不掺和了。」阿飞笑得很不自然。 「没让你操她的逼!你射她脸好了。」 阿飞看获得特赦一下松了口气,立刻解开了裤子,掏出肉棒,横跨在叶蓉身 上。叶蓉看着面前这根肉棒,又大又长,黑黑的,粗粗的,真是上等肉棒。于是 伸出舌头,由下而上的舔了一下。 阿飞一阵子哆嗦,便把龟头塞入叶蓉的嘴里。 叶蓉口交技术很不错,每个玩过叶蓉的男人都对此赞不绝口,阿飞的肉棒虽 然不是叶蓉见过最大最粗的,但也着实令叶蓉满意,美中不足就是比矿主的肉棒 要干净许多,比较讲究个人卫生,叶蓉喜欢的可是又脏又臭的大肉棒啊。 「这……这小骚货,技术真不错。我都快射了。」阿飞说。但是,叶蓉感觉 这根肉棒远远没有达到要射的程度,估计是不敢比矿主更有「战斗力」。 「阿飞你怎么回事?这么快就要射了,回头叫你媳妇给你好好补补肾,算了, 想射就快点射她嘴里吧,看她这贱样,吞精也不是难事。」 「是是,我哪里比得上老板,老板玩过的女人多,自然比我有经验。」阿飞 一脸讨好的媚态,然后轻轻拍了一下叶蓉的脸。 叶蓉明白他的意思,这个阿飞绝对是个拍马屁大王,难怪这个矿主这么信任 他。于是紧紧吸了一下,打算让阿飞再插深一点,刺激刺激他,好让他早点射精。 「骚货!连深喉都不会,你这婊子做的不合格啊。快给老子好好舔舔,老子 要爆在你嘴里!」阿飞突然大声说。 叶蓉想起来刚才为了避免矿主丢面子,已经说过自己不会深喉了。于是停止 深吞,弯起舌头,用舌头飞快的舔扫着马眼。 「爽!舒服!这婊子太会玩了!再快点,要射了!」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撸 自己肉棒的根部,想尽快射掉。 叶蓉调整了一下体位,用一只胳膊支撑起身体,然后用嘴唇裹紧阿飞的肉棒, 吸了一口气,整个口腔形成「O」型,如同阴道一般。阿飞立刻双手抱住叶蓉的 头,上下摇晃着,套弄着自己的肉棒。叶蓉虽被摇的不舒服,但为了配合阿飞, 让阿飞爽,也放松自己,毫不抵触。 阿飞没有让叶蓉难受多长时间,很快,叶蓉嘴里一热,阿飞爆浆了。 阿飞紧紧抱着叶蓉的头,在叶蓉嘴里射了五六波精液,非常稠粘。 「爆了?」矿主凑过来看。 阿飞拨出肉棒,龟头仍在冒精,滴在叶蓉漂亮的脸蛋上。 叶蓉伸出舌头,让矿主和阿飞看清楚爆在自己嘴里的精液,然后微笑着吞了 进去。 这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叶蓉不知道是什么人,赶紧捂住了奶子。 阿飞赶紧从叶蓉身上下来,跑去开门。 「小龙小虎,你们怎么才来。」 「飞叔到底什么事啊?咦,你怎么光着身子。」进来的青年说。 「自己进去看看!」阿飞把他们拉进来,一把关上了门。 「老爸,你怎么也光着身子,你和飞叔在搞基吗?」青年的话让躺在沙发上 的叶蓉扑哧笑出了声,原来叫来的小龙小虎是矿主的儿子。 「你们两个小混蛋,老爹我还需要搞基吗?你们看看这个女人,我跟你们飞 叔刚刚搞过,让你们两个小子也尝尝鲜。」 叶蓉性交经验不算少,但从来没有被父子先后操过,想到自己刚被这个矿主 操完内射,接着又要被这个矿主的两个儿子轮暴,感觉特别淫荡,阴部又开始湿 润了。 小龙小虎走近沙发一看,说:「嗬!飞叔你哪里弄来这么漂亮的女人,长得 跟仙女似的,多少钱啊?」 叶蓉被沙发扶手挡着,刚才看不到这两个青年,现在他们走近了,才看清。 这两个青年长得跟矿主很相似,一看就知道亲生的。他们大约20岁左右, 个子不高,不像他们父亲那么肥胖,体格十分壮实,肌肉一块一块的,棱角分明, 的确是常常在矿山上做事的人。这一点,叶蓉觉得比起一般的「富二代」强多了, 不禁对他们多了一份好感。 「我很贵的,我是你们父亲找来给你们家传宗接代的。」叶蓉坐了起来,把 双腿搁在两边的扶手上,双手托着胸前两只豪乳,摆出一个特别淫贱的姿式,继 续说:「看到我脸上的精液了吧,是你们飞叔的,他刚才在我嘴里射了好多,你 们应该对我的嘴没有兴趣了吧。那么,就请把你们的精液全射到我逼里来吧,无 论我怀谁的,都是你们家的种。」 矿主见叶蓉已经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也就嘿嘿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小虎,还等什么,上啊,这可比我们玩过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漂亮一百倍。」 小龙说。 脱光衣服的小龙小虎一边一个,各用身体压住叶蓉的一条腿,把叶蓉的逼进 一步扒大,同时开始吮吸叶蓉的两只奶头,腾出双手脱各自的衣服。 叶蓉好在练过舞蹈,能一字马,要不然肯定吃不消,这小龙小虎可是直接把 叶蓉的双腿压在了沙发靠背上,叶蓉的逼也张开到了最大。 这个姿式使叶蓉特别难堪,想到自己要被父子三人轮暴,还都是内射,将来 都不知道怀的是谁的,弄不清是这孩子是矿主的儿子,还是矿主的孙子,如果是 矿主的孙子,也弄清是这兄弟俩谁的孩子。唉,我居然被父子操、亲兄弟操,居 然做出这么乱的事,叶蓉越想越觉得自己下贱。加上两个男人同时在吮吸她的两 奶,叶蓉性欲大起。 「我的小逼都被你们扒成这样了,怎么还不操我?难道没有勃起?」叶蓉娇 喘连连。 「小龙小虎,这婊子贱得很,比你们玩过任何一个妓女都要下贱一百倍!你 们别前戏了,直接上!」阿飞在做引导。 「我是大哥我先来!」小龙一把推开小虎,「操!老爸搞过了的女人让我们 操,也不知道将来她肚子里怀的是我三弟还是我儿子还是我侄子,乱了套了。」 「别管乱套不乱套,反正是咱家的种就成!」矿主不想对儿子做过多解释。 被推开的小虎一点也不生气,「好好好,你是哥哥你先操,我看看她到底有 多贱。」 小龙把肉棒顶在叶蓉的阴道口,上下磨擦了几下,说:「这骚货的水真多, 润滑起来真方便。」说完就用力向里一捅,整根肉棒都没入叶蓉的阴道了。 叶蓉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这根肉棒要比矿主的长一些粗一些,但比不上阿 飞的肉棒,而且小龙干起来没有他爸爸那么有经验,深浅、力度、节奏都有欠缺。 叶蓉不禁微皱了皱眉头。 「嗯,嗯,你力气好大!」事已至此,叶蓉也没有别的办法,唯有夸赞小龙, 鼓励他干得更卖力些。小龙倒是有股子猛劲,如果搭配一根大阳具,一定会把自 己爽死,只可惜自己阴道里的这根阳具不够粗大。 「骚货,老子现在正在润滑,等下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叶蓉有点想苦笑,这个小龙又一声润滑,又一声润滑,真是好笑,做爱哪有 不润滑的,难道润滑也有技术含量吗? 「润滑好了吗,小哥哥?」其实叶蓉明显比小龙要大一些,她说这话是略带 了嘲谑的意思。 「这小婊子不知道你的厉害,大哥,就让她见识见识吧!」小虎似乎对小龙 的能力很有信心。小龙并不多说,他站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式,双手抓紧叶蓉 的两只大奶子,做了个冲锋的动作。 「我操你妈个贱逼!」小龙大叫一声,开始了疯狂的抽插。小龙抽插的速度 特别快,频率特别高,龟头每次都退到阴道口,又恰到好处的冲了进去,也就刚 刚进去一整个龟头,又拨了出来,如果连续反复冲刺,叶蓉呻吟起来…… 「啊啊啊,啊啊,��哥……小哥哥,没想到,你……你这么……太厉害了, 啊啊啊,操死我了,啊啊,小逼,小逼快烂了,啊啊啊啊啊……」叶蓉疯狂的甩 着头,身体如过电一般,一股又一股淫水汹涌而至,整个沙发都湿透了。 「这婊子高潮了,看,我儿子就是厉害。」矿主兴高采烈。 「干死我了,干死我了,好棒,好棒……」叶蓉喘着气,失神的看着小龙。 小龙的体力惊人,他保持着这个速度长达5分钟,这是叶蓉事先万万没有料 到的。被男人长时间用高速抽插的方式干,的确很正常,但小龙这个也太持久了。 在长时间连续高速的抽插过程中,叶蓉达到了高潮,但由于小龙没有停,叶蓉只 能保持着高潮状态,这可能是叶蓉高潮时间最长的一次,阴道里涌出大量的淫水, 被高速抽插的肉棒带了出来。 当小龙终于停下来,刚刚把肉棒拨出来,叶蓉的高潮达到了顶点,一次强烈 的潮吹开始了。她的淫水从阴道喷出,射出一米多远,然后哗哗的流出大量淫水, 如瀑布一般。 「好美,好美。」叶蓉双眼失神,全身痉挛,不停的抽搐着,嘴里呢喃的说: 「射我,小龙哥哥。」 「贱货!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小龙重新把肉棒插了进去,干了几下后,把 精液射入叶蓉阴道深处。 「射啊,快射我啊。」叶蓉仍然处在高潮带来的快感中,没有感觉到小龙的 射精。 「老子已经射了,你这逼太紧了,跟处一样。」 叶蓉叹了口气,原来人家已经射了,自己都没有注意。 「轮我了吧。」小虎凑了过来。 「小虎哥哥,你可别输给他们哦,啊!」叶蓉被小虎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叶蓉被抽得有点头晕,「你,怎么……」 「你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不是被我爸他们虐过了?」 「是啊,你真聪明,我被虐得好舒服好爽呢。」 「真是贱货,我来虐一虐你,让你更舒服。」 「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许虐阴哦,要是虐阴会坏了你爸爸的大计呢。」 「对对对,小虎你别虐她了,你手劲大,没轻没重的,把她虐伤了要坏我的 大事。」矿主紧张起来。 「我心里有数,你们不也虐过了嘛。」小虎仍然坚持要虐。 「我操,你小子少打这主意,上次你失手把人家老婆给虐残了,老子赔了多 少钱,到现在还没摆平这事。」 「嗯,兄弟,听老爸的吧,你太变态,每次搞女人我都替你担心。要是这么 漂亮的女人被你虐残了,我可舍不得,我等下还想再来一炮。」小龙也劝他。 「这样吧,小虎哥哥。」叶蓉心想这个小虎看不出来还挺变态,是个性虐高 手呢,有机会找他试试,「你今天委屈些,来虐乳吧,我的奶子随你怎么虐都可 以的。过段日子,等我帮你父亲完成大事,我给你好好虐上一回,玩残了也不会 找你麻烦。」 小虎正被大家劝得有点恼火,听叶蓉这么一说,立刻冷酷的看了她一眼, 「哼!现在就玩死你!」说完就扑上去死死咬住叶蓉的奶头,来回撕咬着,拉扯 着。 「啊!!!!!」叶蓉惨叫声回荡在办公室,如何有人经过,一定听得清清 楚楚。 「叫什么叫!老子今天没做什么准备,不给你上鞭刑算是你运气好。这两个 奶子我要毁掉!」 「好!毁掉就毁掉!」叶蓉索性把手背过去,十指交叉相扣,使自己不能反 抗,然后挺了挺胸,一脸期待的说:「来啊,咬啊,留一只奶子喂奶,另一只不 用留了!」 「贱货,还想留个奶子喂奶?」小虎说完就用双手擎住一只奶子,牙齿在奶 头上用力咬着,似乎要把这个奶头咬下来。 叶蓉疼得眼泪直流,钻心的疼,但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自己嘴上哭喊着,身 体里却有一种又要高潮的感觉。难道自己真的是受虐狂吗? 「哈哈,这奶子真是结实,又大又翘,形状还好看,是我虐过的奶子中,最 漂亮、最耐玩、最坚挺的一个,极品!」小虎暂时松了下来,对叶蓉的奶子赞不 绝口。 「小虎哥哥,你咬得我也很舒服,好暴力啊!我好希望你能把我另一只奶子 也咬烂,可是,真的要留一只下来喂奶。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给你的孩子喂,但不 是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弟弟,不是你的弟弟就是你的侄子,不管是谁的,总是你家 的种啊。暂时先留着,将来用过的保证交给你,随你处置。」叶蓉脸上挂着泪珠, 楚楚可怜的样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都听晕了。」 「我本来就是乱七八糟的女人啊,今天先是被你爸爸操,现在又被你们兄弟 俩操,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了。」叶蓉发现自己的确很乱,很烂。 「你算个妓女就对了!」小虎骂道。 「而且我还是最烂最贱的那种!」叶蓉补充道。 小虎愣愣的,咽下一口口水,说:「你这个烂婊子!快把你的腿分开,老子 要操你逼了。」 叶蓉听话的分开双腿,迎接小虎的肉棒进入自己的阴道,不出意外,这小虎 跟他爸他哥一样,都是短肉棒,不过,似乎比他们的要粗一些。 「你……你也来快的吗?」叶蓉对刚才小龙的快插快出产生的高潮还意犹未 尽。 「怎么,你喜欢我哥搞你?」 「喜欢啊,只要能把我肚子搞大的男人,我都喜欢!你呢,你能搞大我的肚 子吗?」叶蓉的挑逗过于明显。 「贱货!」小虎被挑逗的失去了理智,他本来就没什么抽插技巧,这下子更 是蛮插。一般来说,遇到这种蛮插的男人,没有一个女人会舒服,但叶蓉不同, 男人越疯狂,她就越兴奋。 「啊啊,啊,干得好,好爽,啊啊,痛,痛快啊,操我,啊,太厉害,弄死 我了,啊,小逼,小逼叫你操坏了。」叶蓉一边淫叫着,一边配合著用阴道尽量 去套那根蛮插的肉棒,让自己舒服一些。 「轻点小虎,轻点小虎。」矿主很担心叶蓉的生殖系统,生怕被小虎这么蛮 干给弄坏了。 「没关系!再狠点也没事!操坏就操坏!小虎哥哥加油,操死我吧,我爱死 你了,用力啊!」叶蓉高声淫叫。 小虎更加卖力了,一边插还一边猛煽叶蓉的耳光:「贱货!贱货!不要脸的 贱货!」 叶蓉报以热烈的回应:「抽我啊,抽我,好舒服啊,我就是贱货,就是贱, 我就是不要脸,小虎哥哥再来点厉害的。」 小虎立刻双手卡住叶蓉的脖子,用力的勒紧,使叶蓉处于窒息的状态的同时, 用自己的肉棒连捣数下。叶蓉脸涨得通红,舌头都伸了出来,难受极了,本能的 全身用力,阴道紧紧的夹住小虎的肉棒。 「我操,这逼太紧了,我要射了!」小虎终究是个年轻人,不会控制,经不 住叶蓉如此用力的缩阴,很快就一泄如注,把滚烫的精液全部射入叶蓉的阴道, 同时叶蓉也达到了一次高潮。 「啊,好刺激,这次高潮太特别了,太强烈了。我感觉整个身子都不是我的 了。」叶蓉满脸愉悦,满意的看着小虎。 「这婊子太够味了,爽快!」小虎也很满意。 「早知道这婊子这么耐打,刚才我就不客气了。现在还来得及,我来补上。」 小龙将小虎推到一边,原来他的肉棒又硬起来了。年轻人虽然不懂得控制,但恢 复起来倒是蛮快的。 「哎,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和你们老爸也只打了一炮,要轮,现在也轮到你 爸上了。」阿飞说道。 「飞叔,别以为我们听不出来,你自己想上就直说好了,总是这么拐弯抹角 的,一点不爽快。」小龙不满的说。 「这个,咳,当然,按刚才的顺序,现在是你爸上,你爸上完,我再上。」 阿飞只好承认了。 矿主看了看自己的软下来的肉棒,有些不自信,于是怒道:「轮什么轮?你 小子是不是也想射她逼里?谁也不许再操她了。都走,全都回家去。」 「这怎么行?我和大哥都没有玩够呢?这么漂亮的极品骚货,我们才玩了一 炮而己。」小虎不依。 「小龙哥哥小虎哥哥,我明天真的一早就要下山了。」叶蓉一心想快点脱身, 却一时找不出足够的理由。 「嗯,你明天还是早点下山吧,山路难走呢。你明天就得赶回去让你们董事 长也搞你一次,要不然日子对不上。」阿飞的确聪明,巧妙的帮叶蓉解了围。 「什么?明早就走?那她今晚不许离开,老爸你和飞叔先走,我和小虎要玩 她一夜。」小龙斩钉截铁的说,没有商量的余地。 「也好,你们可别射其他地方,全部射到她逼里去!」矿主同意了,也不问 问叶蓉,似乎叶蓉的身体就是他的私产一样。 「好吧,我会好好伺候两位小哥哥的,我很骚的,你们要努力喽!」叶蓉也 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够,也希望继续做下去,在这里睡到天亮还不如跟两个男人 玩到天亮,玩一夜就玩一夜,没关系。 「老板,那我们就先走吧,让他们年轻人多玩会儿。哎,小婊子,外边停着 那车是你的吧,车不错,下山的路认得吧?」 叶蓉明白阿飞的意思,于是接着他的话说:「我上山用的是导航,好像导航 不太对,还找了半天。明天早上帮我找个向导吧,我怕迷路,叫他到矿山外头等 我,不必来找我。」 阿飞暧昧的笑了,「找个当地的矿工就是了,不过明天好像是休息日,没事, 我叫个人过来加班吧。」 叶蓉知道阿飞说的「加班」是什么意思,于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加 班费我付!明天一早叫他在矿山下边小树林等我,人要可靠,不许对外说我来过 了。我到这里来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阿飞会意的笑了,打开门,跟着矿主一起先走了。 小虎关上了门,回头狞笑着看着叶蓉,说:「贱货!你的死期到了。」 「好啊,从现在开始到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你们尽情的玩我吧,可别浪费 时间哦,更不要浪费精液,全射到我子宫里来。」叶蓉躺在沙发上,兴奋得直发 抖。 小龙和小虎相视一笑,立刻扑上了叶蓉的身体。他们变着花样,以各种各样 的方式在叶蓉身上「龙腾虎跃」,用尽了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轮暴了叶蓉一整个 通宵。这个矿山偏僻处的办公室,成了叶蓉的淫乱乐园,时而传来叶蓉愉悦的娇 笑声,时而传来叶蓉高潮时的呻吟声,时而传来叶蓉凄厉的哭喊声。面对小龙小 虎花样迭出、一个比一个变态的性虐方式,不管是捆绑起来用香烟烫奶头,还是 用蜡汁滴阴埠,叶蓉都是统统来者不拒,完全配合,一味的迎合著小龙小虎,而 她自己的淫水也好像怎么流也流不干似的,一整夜流个不停。在满足小龙小虎的 同时,叶蓉自己也得到了极大的性满足。在这一个通宵的时间里,除了花样百出 的性虐,小龙小虎还凭得年轻力壮、精力旺盛、恢复快等年轻资本,用肉棒以高 速抽插的方式反复折磨了叶蓉十几遍,各自在叶蓉的青春肉体上又射了3炮。好 在他们的肉棒不是很粗大,要不然,叶蓉一定会被他们操得连路都走不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小龙小虎还不肯罢手,非要继续玩下去。叶蓉心想这两个 年轻人精力这么旺盛,要玩到什么时候才罢休啊。只好以口渴为借口,让小龙小 虎对着自己的嘴小便,用淋到外边来的小便洗澡。果然,看着用自己小便洗澡的 叶蓉,小龙小虎嫌她太脏,再没有兴趣玩了,骂了一番就开门走了。叶蓉赶紧简 单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连内衣也没有穿就立刻驱车下山了,她知道,还有一 根肉棒没有在自己阴道里发泄呢,事情还没有完。 当她驶到和阿飞约好的小树林时,阿飞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贱货,怎么这么迟才来。」阿飞打开车门,迫不及待的责问道。 「小龙小虎不肯放我走,我喝了他们的尿才放过我。」叶蓉跳下车径直往小 树林里面走,边走边脱衣服,衣服散落一地。 「你居然连尿都喝……」 「我这个贱货是吧,我本来就是贱货贱逼贱婊子,你要上我就快点,我赶时 间的。」脱光衣服的叶蓉赤裸裸的躺在草地上,分开两腿,等候阿飞的奸淫。 「你身上又多了不少伤痕,有些还比较重,脸都扇肿了。」阿飞一边看着叶 蓉被虐得伤痕累累的裸体,一边脱下了裤子,但他并没有脱外套,只是解开外套 纽扣,敞开着。 「谢谢关心,不过不需要,也用不着你怜香惜玉,要是你觉得不够多,可以 给我身上再加一些伤痕。我反正无所谓,下手轻重随你便,不过要捂住我的嘴。 这里是外头,我叫起来不好弄。「 「下次吧,今天没时间虐你了。」没有前戏,阿飞把自己那根大口径阳具捣 入叶蓉的阴道,随着叶蓉的呻吟声,阿飞用力的抽插起来,没有多余的动作。在 阿飞的眼里,似乎只对叶蓉的阴道有兴趣。 「啊啊!好大,好大的鸡巴,昨天真想让你操我的逼,可惜你不敢,今天让 你好好发泄一下,啊,在我身上,发泄!」 「妈的!当真我不敢操这逼!太欺负人了!操!」阿飞咒骂着,用力干着叶 蓉。 「好,好大,啊,昨晚,昨晚要是你操我,就,就爽了!」叶蓉昨晚已经测 量过阿飞的阳具,知道这根大肉棒一定会让自己爽死。 「哼,他们全家鸡巴都短,哪有我这根牛逼。」 「嗯,是的,哥哥的大鸡巴,插进来真舒服,操得我真爽,啊,好有饱实感, 搞死我了。」叶蓉对矿主父子三根肉棒都不是太满意,希望这根肉棒可以满意自 己一下。 「你这小贱货也太贱了,昨晚居然被他们家父子三人操。」 「是啊,我就是贱,一个贱婊子,烂货,不要脸的妓女,哥哥喜欢我犯贱吗?」 「你就跟公厕一样,让他们父子三个内射你,怀谁的都不知道。」 「是啊,我就是个公厕。你现在不也在上我这个公厕吗?」 「我昨晚就想上你这个公厕了,不过为了矿山,我不得不忍一忍。」 「你也太怕你们老板了,我都淫荡成这个样子你都不敢上。」 「大丈夫能屈能伸,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我的机会来了。」阿飞咬牙切齿。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我帮你,狠狠的操我,我要怀你的种。他们的都 短,董事长太老,机率都不大,你用力点,干到我子宫里再射,多半我怀上的就 是你的了。」 「小龙小虎轮暴了你一整夜,全内射你了吧,论机率他们更大一些。」阿飞 忿忿不平。 「放心,你离走时的意思我又不是没听懂。你们走后他们每人又打了我3炮, 不过他们只顾自己爽,我稍微色诱了一下他们就全听我的了,一次口���,一次颜 射,最后我让他们爆了我的菊,直接射我屁眼里了,没有一炮射进我的阴道。 怎么样,我对你够意思吧。「 「好,这矿山早晚就是我的啦,哈哈。事成之后,要我奖励你多少钱?」 「我又不缺钱,你把整个矿山的男人全奖给我就行了。我要他们的大鸡巴, 每个人都要操我,干我,把我绑在矿山上轮着操,然后统统内射我,把我肚子搞 大一百次!」 「贱逼!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公厕。」阿飞闷哼一声,用力将肉棒刺入叶 蓉的子宫。 「啊,爽!我要每个矿工都要像你一样把大鸡巴塞到我子宫里,射精。」 「操,你要生多少个跟我儿子分矿山。」 「啊,我不会生下来的!我要先怀上,再让你操掉,再怀上,就再操掉。」 叶蓉已经高潮在及,语无伦次。 「操死你这贱逼!操死你这贱逼!」阿飞再也受不了叶蓉的淫荡了,一边骂 着,一边在叶蓉的子宫里射饱了精液。与此同时,叶蓉也高潮了。 阿飞射精完毕后,就把肉棒从叶蓉的阴道里抽了出来,然后拎起叶蓉的双腿, 把叶蓉倒立过来,认为这样会促使自己的精液流得更深。 「真有意思。」叶蓉不禁哑然失笑,「好吧,你松开手,我自己来。」 叶蓉的舞蹈功底不错,即使阿飞松开了手,也能把自己的双腿并拢笔直的倒 立着。 「我要赶紧回去了,免得老板疑心。」阿飞穿好裤子,把衣服整理了一下, 轻蔑的看了叶蓉一眼,「你要是生的孩子不像我,我就把你的照片公布出去,让 全世界人欣赏欣赏!」 「这么凶干嘛呢?真是拨吊无情。要是不像你,大不了找个机会再让你操一 顿再怀一次就是了,还能分一半呢。」 阿飞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你他妈逼的果然是个贱婊子!」说完扭头就走。 叶蓉看着阿飞离去的背景,依然笔直的倒立着,自言自语道:「我又没说我 不是婊子,人家还希望离别前再打我一顿呢,昨晚打得我好舒服。尤其是踢阴, 真是爽死了,好刺激,好想再来几下。哎呀,临下山还要特意跑来享受一次高潮, 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贱货。」 叶蓉回到家中,从抽屉里取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新手机,一番操作后,将留在 阿飞那边的手机里的照片、通讯录等全部复制过来,然后发出手机自毁指令,很 快收到了手机自毁成功的反馈信息,这才放下心来。 「喂,你好,总经理。」叶蓉拨通了总经理的电话,「托您的福,幸不辱命。 呵呵,哪里,谢谢总经理的信任,我才有这次机会。嗯,是的,要快呢,可别再 让S集团抢先了,让商务部的人快出发吧,是的,还按之前谈好的价格来,一分 钱不加。哦,我就不去了吧,我没有以真实身份跟他们谈,不方便再露面了。 嘿嘿,是的是的,还是总经理了解我,我跟他们捣了鬼,要是露面就糟了。 咳咳,嗯,啊,没什么,我在山里吹了风,受了凉,很不舒服,可能这几天上班 会咳嗽。啊,没有没有,谢谢关心,我休息几天就好。什么,奖励我半个月休假, 太棒了,谢谢总经理。哦,总经理,您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是我捣鬼的哦,真的, 不要为我请功了,这次归功于总经理,别客气了,您是我的领导,我是您一手培 养的,当然得算是您的功劳了。您将来高升了,可要照顾好小叶哦。「 放下电话后,叶蓉抚摸着性虐中被打肿的脸,自言自语道:「总经理是个贪 功之人,就算我不这么说,他也不可能说出派我去矿山的事的。这下谁也不知道 我去过矿山了。唉,身上好疼啊,他们下手真狠。只是身上被打得再厉害,衣服 一穿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这脸上,被打得这么红,好像有点肿了,可得好好养养。 唉,半个月不能见人了。」 后来,听商务部的人说,他们在矿山收购过程中非常顺利。只是觉得山里人 太野蛮,有个矿工只不过弄坏了一部手机,竟被矿主打断了双腿,差点没打死。 「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叶蓉心一动,追问。 「具体名字不知道,反正挺精明的,原来还是矿主的狗头军师呢,之前帮矿 主跟我们谈判,好难对付,听矿主叫他阿飞!」 「好惨!」叶蓉心中默然,「那天其实我是安全期,还好,他不知道真相, 就让他继续满怀梦想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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