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落去跟冠菸強真的在那邊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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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02雞母大喜
各種睡不好 🙀換了床跟被子
好 明天來整理 鬧
早上直奔高鐵 自由座在高鐵站可以用app買 買完全家早餐 直奔自由座車廂 (大概提早20分鐘可上車)果然要在首站坐 不然位子有限
過中部大太陽 到台南高鐵轉搭台鐵 距離很近 7分鐘足以 火車人多 站23分鐘到台南火車站 跟油加會合 計程車250元到福爾摩沙遊艇酒店
硬塞紅包給雞母 有一盒中式喜餅 親誠團來了 我 油加 狒子 崩啾 啦烏 小明 落跑雞 算蠻多人 攜家帶眷也有2桌
狒太跟她老公勳哥 帶我們到安平老街買蜜餞跟蝦餅 雖然到高鐵的路上有塞車 所以原本以為來不及先退票 但後來在高鐵連上藍芽立馬買自由座 並順利有位子(應該是禮拜六及還不是晚上的原因)
回家結束蠻療癒開心的一天
感謝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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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故事-DARK PULSE
傳送門
長夜神話
第 0 話 第1話(上) 第21話
第1話(下) 第22話
第2話(上) 第23話
第2話(下) 第24話
第3話 第25話
第4話 第26話
第5話 第27話
第6話 第28話
第7話 第29話
第8話 番外篇
第9話 第30話
第10話 第31話
第11話 第32話 第12話 第33話
第13話 第34話
第14話 第35話
第15話 第36話
第16話 第37話
第17話 第38話
第18話 第39話
第19話 第40話
第20話 第41話
劇中設定篇Part1
劇中設定篇Part2
劇中設定篇Part3
第42話 火種
1
「…──亞伯先生,亞伯先生。」
耳邊傳來的低沉嗓聲,令他逐漸從睡意中醒來。
亞伯:「嗯…怎麼啦?」
「已經到了。」坐在駕駛座的男子回。
瞧了瞧車窗戶,上面佈滿水蒸氣。
較繁雜的街道與燈光、往來不停的腳步聲。
他明白了自己已經回到莫坎諾。
亞伯:「…呼哈──…感覺時間好像過得很快啊…」他打了個哈欠道。
男子:「大概是先生太累了,我們可是開了很長一段路啊。」
亞伯:「也是…辛苦你了。」
他拍了拍司機肩膀說,給付這次車資。
男子:「不會、不會,拿到這些錢就不辛苦了。」他笑著,給手中厚厚鈔票一���。「下次有需要再叫我!」
亞伯:「喔,會的,老樣子。」
他闔上門,拍拍車頂。
目送車子離開,亞伯拎起行囊往常去的餐酒館移動。
附近往來人口與路邊攤販引起他注意,人數明顯比以往多得多。
這個現象在此地並不常見,因為他站的地點並非正規的邊境管制站。
而是部分人為了方便私下做貿易,特別在後街開創的"裏邊境"。又被他們這些過路的人稱呼為"鼠洞"。
亞伯:「呦,今天很忙啊?」他與一名高瘦的灰服士兵打招呼。
士兵:「還說呢,要是你們這些老鼠少一點的話我就能輕鬆些。」
亞伯:「沒老鼠你也沒好處撈。」
士兵:「嘖嘖…說得也是。」說完,他自己也同亞伯笑了笑。
亞伯:「這陣子好像都是這樣?」他望著人群說。
士兵:「是啊…」他點頭道。「雖然上級也開始注意,不過一想到目前處境,大夥們也都睜隻眼閉隻眼。」
亞伯:「不對,最主要原因是他們之中也有人得靠著這個鼠洞來冒險。」
前幾年開始,整個大陸突然遭到一種名為"蝕日”怪異的流行病肆虐。
兩國之間由最初數例個案,短時間突然增為百、千例,直到現在已經破萬。
疫情剛發生時,因為症狀和感冒類似,多數人都以為是流行性感冒。加上傳染人數並未這麼嚴重,人們對它的存在也就輕忽了,包含他自己。
也許是因為佛洛克較早傳出疫情,當地受到感染的人數似乎比莫坎諾還多。不少莫坎諾人拿這個因素來咬定病是從較落後的"漆黑大陸"那裡傳來的災害,或怪罪病因是由法弗納大陸帶入境。
也有的人說,是在大陸潛伏百年之久的病毒;更誇張一點的版本則是天譴說。
但不管是哪個,它出現原因遠不及找出治療方法重要。
亞伯私下將在佛洛克為菲德女兒醫治的那時期列為第一波疫情。
現在則是更為嚴重的第二波。
他對此病一直抱持一個看法。"蝕日"似乎會針對某一族群而寄宿。
然而,因為這個怪病出現的緣故,需要悄悄闖過邊境��人數大幅增加,讓這個常被士兵找碴而封閉的鼠洞能好好通行。不僅如此,整體邊境的守備似乎也比以前來得鬆散。
說來諷刺,這大概是他多年來頭一次見到那麼多的莫坎諾人願意前往佛洛克。
後街也湧現許許多多的佛洛克人身影。
在此時此刻,亞伯不禁妄想著,兩國會不會因為需要彼此對的疫情研究與醫療資源,而不知不覺地放下對立,變成進入和平時代?
* * *
亞伯:「啤酒和炸馬鈴薯,麻煩你。」
吧檯老闆點了點頭,先為他送上啤酒。
一路回來沒吃也沒喝,亞伯喉嚨渴到像沙漠,沒兩下就把整杯啤酒喝掉一半。
亞伯:「呼…真像活過來了。」
「怎麼,吃得這麼寒酸?是不是又把錢全花在過路費上?」
一名中年男子走進店內,露著雪白牙齒大剌剌地笑。
他體格微胖,動作卻很俐落,看似笨重的身體一下就坐上高腳椅。
亞伯挑了挑眉,斜眼瞧著他說:
亞伯:「在這裡等多久啦?」
男子:「沒有~我剛好路過而已。」
亞伯:「臉頰、耳鼻凍得通紅,身上的衣服還積著不少雪,唯獨鞋子是乾的。代表你在店外找了個地方窩了段時間。」他慵懶說著,叉塊炸馬鈴薯送進嘴裡。
男子:「喂…你覺不覺得你這塊料沒去當私家偵探很可惜?」
亞伯:「少來這套,吉布。有什麼話就直說。」
男子:「嘿嘿嘿…就是想找你聊聊而已嘛。」他嘻笑道,「老闆,來個半隻烤雞、煎香腸,還有一碗燉雜湯。今天可真冷死我了。」
亞伯嚼著馬鈴薯,嘴角揚起抹微笑。
這名男子叫吉爾伯特,小名”吉布”。身上穿得舊舊破破,卻是個大有來頭的人。
據說他過去是名富商,但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他放棄自己全部事業,從高等的海爾區跑來路斯區與後街生活。
就他自己對外的說法,從有那些事業開始便讓他失去自由,經手給他人以後,自己才獲得真正的自由。於是索性把手中持有資產全賣了,逍遙過日子。
而現在的他,不僅僅是在此區悠哉度日的人,更是自由黨��新領袖。
不過在亞伯眼裡,這名男子跟自己有幾分相似,兩人同樣都是別人眼中的怪人。
「先送杯”熔岩”給你,吉爾伯特。看你在後門凍好幾小時怪可憐的,這杯算我請吧。」餐酒店老闆笑了笑,送過酒之後便走進廚房。
吉爾伯特:「說好不漏我底的啊!喂!!」
亞伯:「哈哈哈哈啊。」
吉爾伯特:「咳…好吧,算了。」他一口喝光如岩漿般色澤的烈酒,又說,「說正經的,你這次去佛洛克回來怎麼樣?…他們那裡狀況也差不多嗎?」
亞伯放下叉子,輕嘆。
亞伯:「因為人口分布寬廣關係,他們那裡來不及接受治療而病死的,不比我們少。」
吉爾伯特沉默了會,又問:
吉爾伯特:「你這陣子一有機會就溜出去,是想盡快產出新疫苗吧?」
亞伯:「呵呵,還是老樣子,消息很靈通嘛。」
吉爾伯特:「當然了,而且我們內部裡誰不知道你才是第一劑疫苗的研發者。」
亞伯:「那不是我的功勞。如果沒阿諾德的協助跟辛西亞帶去的新藥,我也束手無策…」
吉爾伯特:「嗯…辛西亞,那孩子是佩爾達特家的私生子吧?」他點了菸說道,「真是辛苦她了,當沒名分的私生子很不好過,就像是被父親拋棄只能自力更生。慘的是還得被人說三道四…幸好,她有受到上天眷顧。」
亞伯:「是啊…她的妹妹出生之後,她父親就正式將她們入籍。可是這恐怕也無法挽回什麼。」
吉爾伯特:「也沒必要挽回,那種混帳等著報應降臨就好。」
熱騰騰的燉雜湯和雞肉相繼端上吧檯,吉爾伯特大口大口啃起黑麵包和湯,把另一盤餐點推過去亞伯那兒。
吉爾伯特:「吃吧,看你這模樣八成又瘦了,多吃點把肉長回來!」
亞伯:「吃別人東西要還人情的。」
吉爾伯特:「有什麼關係,多跟我聊些事就算清了。」
亞伯又爽朗笑了幾聲,從皮公事包內開始拿出些信封。
每張紙與信封都好好用塑膠封膜裝起來,他從中拿了一個皮革圓信筒遞給吉爾伯特。
吉爾伯特:「嗯!?佛洛克軍團的信筒…!?」
他打斷吉爾伯特,壓低聲音道:
亞伯:「小心,大機密呢,閉上嘴慢慢看。」
吉爾伯特慎重地打開信筒,拿出羊皮紙信。
他屏氣凝神一字一字細細盯著。原以為是別人國家什麼大事,結果只是封普通書信,而且寫的人還是他也熟���的阿諾德.菲德。
吉爾伯特臉色有點不悅地撇起嘴看向亞伯。
亞伯:「幹什麼,是真的很重要的東西我才放裡頭。」
吉爾伯特:「是是…是我自己誤會,我自己不好。」他不情願地回答道。
雖然被亞伯捉弄有些不快,但他也沒說錯,信上寫的一字一句確實都是大事。
菲德原定在格雷修與亞伯見面,但因為這次疫情關係他前往法弗納探勘的行程必須暫緩。同時奉上級命令和其他醫療人員留在芭德調製能控制疫情的藥劑。
信中更說到,經由上一次疫苗的經驗讓他們淬鍊出更好的特效藥,不過還是欠缺關鍵的部分藥劑來調和成完整的新疫苗。
吉爾伯特:「真想不到他們現在醫療也進步到這個程度…只有我們國家的人還在狗眼看人低吧。」他感嘆道。
亞伯沒回答他,只是拿出一個玻璃小瓶,和自己的植物圖鑑。
吉爾伯特:「喔喔!他不會連特效藥都給你了吧!?」他吃驚問。
亞伯:「沒有。這是"鳳凰王冠"的球莖萃取液,製藥的關鍵之一。第一波疫情的時候我們就是找到把萃取液和抗體原調和的方法,之後便成為新疫苗。」他翻閱圖鑑,指了指花的照片,說道,「這種花十分特殊,一年花期只有一次,而且只在見到陽光時開花。對環境氣候要求相當高,稍有點汙染還是土壤酸鹼值不對,球莖就長不好,便無法開花。」
吉爾伯特:「講白了就是我們這裡根本種不起來。」他吐槽道。
亞伯:「連他們國內都不是每個地方都種的活,所以才會挑海拔位置與環境都相對好的芭德為培養場所。」
吉爾伯特:「原來如此啊…」
照片上盛開的火紅色花朵像個王冠,那極富生命力的樣子令人難想像它是對環境如此苛刻的植物。
吉爾伯特:「那你接下來怎麼辦?」他盯著他問。「菲德的意思,就是在說欠缺我們這邊開發的藥劑,對吧?」
亞伯:「…啊啊,是啊。」他無奈道。
吉爾伯特:「以目前局勢,要期望雙方拉下臉去交換辛苦的研究成果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他吐口白煙道,「…而且經過上次的事,你已經被革職了。雖然很贊許你為了學徒而擔下全部懲處,可是誰也沒料想到今天更需要L.S.T.R.C內的資源。」
亞伯苦苦笑了下,回答道:
亞伯:「我會盡我所有人脈去遊說看看,不論如何一定都得拿到實驗室的藥才行。」
吉爾伯特:「所以了,我才老笑你是腦筋轉不過來的呆木頭。在莫坎諾這地方還人講什麼交情,大多數人只會看一樣東西。」
他說完,隨即從懷中拿出張支票,俐落簽寫完並塞進亞伯手中。
亞伯:「喂喂,吉布!你這是…?!」
吉爾伯特:「那是今天我欠你的人情。有需要就去領出來用,別耽擱著了。眾多性命可在你手上,明白不?」
亞伯搖了搖頭,沒轍地看著他大搖大擺走出店門外。
亞伯:「真是個怪家伙。即使我再三拒絕他的入黨邀約,卻還是將我當成朋友一樣看待。」
老闆:「吉布先生就是這樣的人,不然怎會獲得這麼高的讚聲?」
亞伯:「呵呵…說得也是。」
走出店門,亞伯打算用剩餘的錢招輛車到最近的車站,不過路邊景象卻讓他駐足。
以往街邊遊蕩的人中不乏醉漢、行乞者,如今人數卻多了更多。
窮的人無法負擔高昂的醫療費用,當手中能取得的藥物吃光時,就只能靜待死亡。
那些人病懨懨的倚在牆邊,袖口微露的蒼白皮膚佈滿黑血絲,與佛洛克人印痕的"告誡"相似。
他初次見到蝕日病症時也誤以為只是印痕的告誡,但沿著靜脈和血管盤爬的黑紋路卻持久不消退。伴隨如感冒症狀宿主病情不斷加重,最後當身軀皮膚整片發黑時候,心臟便會衰竭不治。
亞伯:「不快點做些什麼是不行的…」他喃喃兩句,搭上計程車。
2
挑高大廳除了窗外撒下的月光外,只剩茶几上的小燈還亮著。
橙色小燈照暖一旁的女子臉龐,儘管臉上已有些許歲月痕跡,帶粉色的肌膚和優雅細緻五官仍讓她顯得十分美。
在三更半夜中為等候他的而在客廳打盹的妻子,每每見到這幕,亞伯總覺得對她感到抱歉。
亞伯:「夫人,夫人,我回來了。」他柔聲道,輕輕搖醒她。
莎莉:「啊…你回來啦。」她睡眼惺忪回答道。
亞伯:「不是說過,太晚就別等我了。萬一累到身子怎辦?」
她溫和笑了笑,說:
莎莉:「最近日子很清幽,什麼事也沒得做,所以我閒得發慌呢。」
亞伯:「就算是這樣也還是得回房間休息,夫人氣管本來就不好,不小心感冒的話…啊,對了對了。」
他話說到一半,急忙打開行李箱,把準備給家人們的禮物拿一一出來。
亞伯:「乾燥時候把這個藥水滴一點進蒸氣加濕機裡,可以改善氣管過敏。還有,這是要給羅莎和卡梅莉亞的純露跟乳液,這年紀的女孩子最重視保養了。最後呢…呦咻…」
他小心搬起行李最底下的東西,那和成人小腿一樣高的物品被層層報紙給包住,重量看起來還不輕。
莎莉:「這是什麼?」她好奇問道。
亞伯:「妳等會就知道了。」他笑咪咪回。
亞伯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深夜兩點。這時間莎莎早已進入夢鄉。
他抱著要送莎莎的禮物,躡手躡腳走進房裡。
將神祕的禮物放腳邊,亞伯靜靜凝望女兒熟睡的小臉。
看著睡得香甜的莎莎,便感到身上疲憊消失大半。
亞伯:「這張可愛的小臉不管看多久都不會膩。」他嘆了聲說。
莎莉:「是啊。」
桌上擺滿各種動物的小木雕,有熊、兔子、松鼠、貓頭鷹、鹿、小熊貓、馬、狐狸…簡直像個迷你動物園。
亞伯:「這次你們多了一個新夥伴,以後可能還會變成這裡老大也說不定。」
他對著木雕笑了笑說。撕開禮物上的報紙,原來是尊狼的木雕。
狼木雕還比當中最大的熊木雕來得大,亞伯試著把它搬上桌,卻又沒位置擺,最後決定和床頭櫃的地球儀做替換。
以往都見他送些小孩會喜歡的動物,這次卻是一隻樣貌莊嚴又坐得端正的狼,莎莉便問道:
莎莉:「為什麼這次是送狼呢?」
亞伯:「上次聽她說會作惡夢,所以想說送個可靠的幫手來守護她。」
莎莉:「喔?」她興趣盎然回。
亞伯:「在佛洛克,狼可是平原與山林的守護者。」
莎莉和他笑了笑,摸著狼木雕說道:
莎莉:「那就拜託你了。」
* * *
莎莎:「爸爸──!!」
知道爸爸回到家,小莎莎一早醒來就奔去客廳和亞伯撒嬌。
亞伯:「呦!我的小公主!幾個星期不見妳又長高了!」他抱起她說道。
莎莎:「因為我有好好吃飯,牛奶也努力喝了!」
亞伯:「喝牛奶?肚子不會不舒服嗎?」他訝異問。
她搖搖頭道:
莎莎:「喝奶粉泡的就不會,還有,我昨天晚上沒有作惡夢!」
亞伯:「喔喔,那真是太好了!」
父女倆嬉鬧了下,沒一會兒,莎莉便打岔道:
莎莉:「好了,莎莎。快去洗臉吃早餐,等會準備去上學。今天可別再讓司機先生等妳了。」
莎莎:「欸──…」她苦著臉看著媽媽,又抿抿嘴望向爸爸。
儘管女兒使出裝可憐攻勢,重視求學與知識的亞伯就算再不捨,也只得勸勸她:
亞伯:「哎啊,我的小公主。學習是非常重要的事,我們人從出生開始就得不斷學東西,才能讓自己懂得越多。今天下課回來之後,爸爸再帶你去玩,好嗎?」
她嘟起嘴嘀咕說:
莎莎:「明明爸爸比老師知道更多事,人家在家裡跟你學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到學校?」
亞伯:「這個,話是沒錯…」
莎莉:「…咳咳。」
妻子對他使了使眼色,亞伯無奈挑了挑眉,思考道:
亞伯:「在學校除了學知識以外,跟同學們一起學習和玩耍也是很重要的。還是說,妳不喜歡跟其他小朋友一塊玩?」
莎莎搖搖頭。
莎莎:「我很喜歡跟他們玩,而且昨天跟亞曼達、達納約好要一起把拼圖完成。」
亞伯:「那既然如此,我們更不能失約了,對吧?否則亞曼達和達納就會難過。」
莎莎:「嗯…可是…」
看她那失落小臉,亞伯苦惱地笑著。他從毛線外套口袋拿出一顆十字型的木鎖。那是他無聊時把玩的益智小玩具。
亞伯:「這個給妳,等會兒坐車時可以玩。另外啊…」他說著,邊將木鎖遞去她小手,「…如果莎莎在這今天之內打開它,爸爸就把珍藏的玩具箱送給妳。」
莎莎:「…真的!?連裡面的玩具都是嗎?!」
他笑了笑,道:
亞伯:「對,全部。」
莎莎:「哇──!那我可以不用再跑去偷玩了!媽媽,妳看、妳看!」
莎莉:「好好,不可弄壞它喔。」她拿過益智玩具,放去餐桌,「而且要吃完
飯才能玩,吃飯時不可以做其他事。」
亞伯也和妻子、女兒一同就座餐桌。他注意到莎莎跟他們使用同樣的大人餐具,而不是兒童的。
大人的對她來說有點重,不過她還是很努力地拿穩。除了麵包可以用手拿以外,其他東西均不行,還必須選對使用的器具。奶油有專門的奶油刀、挖果醬必須用抹刀、沙拉得拿外側的小叉;連方糖也不可以直接用手拿,得用小夾子。
雖明白身為貴族從小就必須養成禮儀,可是…
他還是覺得這到底是在享受高端人生,還是純粹被"優雅"兩個字給束縛。
(我想,我應該是被"愛"這個字給綁住了吧。)
亞伯嘴角微微揚起,喝下香氣四溢的熱可可。
3
午後三點,外頭飄著細雪。原本漆黑的世界在月亮不露臉後顯得更幽暗。
亞伯盯著腕錶,心裡喃喃道:
(從下課開始小孩收拾東西出來,還得算進他們跑去玩耍的時間…這孩子平時比較貪玩,可能得再多等一會兒。另外是行車時所耗費的時間,還有…)
平常的話莎莎應該會拖延個半小時才到家,約是兩點半左右。今天又多拖了半小時,也許是下雪關係司機開得較慢,或是路上塞車也說不定。
(…再等等吧)
半個小時又過去。
看外面有些積雪了,亞伯開始剷雪。
在家境富裕的貴族家中,這本來是園丁該負責的事,不過在他的家中,這種自己能做到的事並不需要靠別人。
時光逐漸流逝,三點半…四點鐘…
亞伯開始在客廳踱起步。
「汪、汪汪!汪!」
老卡尼斯吠叫不停。毛茸茸的尾巴晃啊晃,腳邊落著一顆球。
亞伯:「卡尼斯,小主人還沒回來,再等等。」
這句話看起來像是說給那隻老狗聽,但實際上是說給他自己聽。
「汪、汪、汪汪…」
狗不停叫著,讓心裡忐忑的亞伯更煩躁。
亞伯:「卡尼斯,安靜點!」
「咚──咚──咚──」
客廳大鐘響了。
長短指針分別指著V和XII。
和司機去接小孩的妻子也已離開家兩個小時半。
他稍早打電話過去卻沒人接。當要再撥號時,電話也正好鈴響。
亞伯:「喂…?」
莎莉:「…──不好了,亞伯…!」
話筒中傳來妻子慌張的啜泣聲,還弄不清楚事情的他冷靜回答:
亞伯:「夫人,我正在聽。冷靜點,讓話慢慢說清楚。」
莎莉:「…莎莎,她──」
──失蹤了。
在數秒鐘前,他的思緒還非常清晰、理智、冷靜。
再這之後亞伯腦裡逐漸變空白。
"已經找遍幼稚園內…"、"一起玩的小孩…"、"我們已經先去通報…"
莎莉說的每一句他都只聽見前面,後面內容是什麼,一概都沒聽清楚。
在他耳中,這些聲音都跟大鐘和狗吠聲同樣模糊。
* * *
手裡緊緊捏著十字型的木鎖,是兩天前他坐進車裡時發現的。當時木鎖已經被解開,大概是怕拿進幼兒園會不見,於是莎莎聽媽媽話沒帶下車。
亞伯將它拚好後一直緊握手中。
(沒問題的…沒事的,那孩子非常聰明,比我還聰明…)
在妻子面前他不敢彰顯任何不安神情,深怕這會加深她的憂慮。
他過去從沒與別人低聲下氣、苦苦哀求幫助過。而現在,哪怕要他和別人下跪懇求他也願意,只要女兒能夠平安無事。
「鈴──…」
電話一響,亞伯立即接起。
亞伯:「對,我就是。」他全神貫注地聆聽,「沒有,沒接到任何奇怪的電話…已經過兩天了,拜託,請你們務必盡快幫我找到女兒!有什麼是我們能協助得請儘管說!」
電話另一頭是警備隊士兵。
沒帶什麼感情的口吻讓他聽來有點冷漠,不過對方制式化的解說卻令亞伯感到放心不少。
由於失蹤的孩子是貴族,警備隊會第一優先處理。且有另外配置的機甲兵隊協助以便提升效率。
報案之後只要警備隊搜索完一個區域就會立即回電報告。今天他們已徹底調查完亞伯居住的海爾區,透過監視器紀錄找尋到莎莎身影,她在海爾區最後出沒地點是車站,而且和一名男子搭上與市中心反向的外圍區班車。
目前警備隊已針對中階級的"米狄恩區"與下階的"路斯區"等位置調進行大規模搜索。
警備隊士兵:「行蹤掌握大致是如此,在這裡必須先請你們有個最壞打算,以便做預期心理──」
聽完警備隊士兵最後的解說,亞伯的心又更黯淡。
(…綁架案。)
他沉沉嘆口氣,無力地掛下電話。
隔天。
一早接到的消息讓他原本近乎死去的心瞬間活過來,不過那絲喜悅沒持續多久,事情接下來發展更是讓亞伯感到惶恐。
警備隊士兵:「溫斯頓先生、溫斯頓先生,您有聽見嗎?」
亞伯:「啊…是,我在聽。已經找到我家孩子了…」
警備隊士兵:「對的,如我們先前所預料是被人強行誘拐走。不過請別過度擔憂,目前負責處理小隊已經整備好在路斯區待命,接下來請您──…」
士兵的話語聽在憔悴的他耳裡,像是斷斷續續的片段而非完整對話。
亞伯:「不好意思,請你先等等。我現在的位置訊號不太好,我換個位置後再與你聯絡。」
他注意到剛小睡片刻的莎莉由臥房走來,這幾天折騰下來她好不容易安定些情緒,亞伯並不想再讓她承受後續的壓力。
莎莉:「警備隊又打電話來了嗎…是不是有消息了?!」
亞伯:「現在警備隊已經加派人手在路斯區搜尋,而且我也聯絡吉布請他幫忙我注意消息,相信人很快就會找到,放心吧。」他安撫她說道,邊穿起大衣。「這幾天在家裡空等有些待不住,剛才我和吉布約好要見面,我出去走走晚點就回來。」
莎莉:「我知道了…家裡這邊由我來等,你路上小心。」
輕擁過妻子,亞伯快步走向車庫。
外頭的冷空氣好似薄荷腦,涼意直襲腦門使他意識變清醒。一坐進車內亞伯便馬上回撥電話。
亞伯:「士兵先生,我正準備往路斯區出發���你直接告訴我現在狀況,以及我該怎麼配合你們。」
警備隊士兵:「好的…關於這個,綁架的歹徒送出恐嚇信前就已被我們搜索隊找到,隊長已下令包圍地點。但目前小孩恐怕有被歹徒脅持的可能性,因此正派人去勘查。至於先生您除等候我們消息以外,另有需隨時籌備現金的必要。」
亞伯:「我明白了…。」
通話結束。
亞伯椅著座椅,由左胸暗袋拎出張支票,吉爾伯特的筆跡順暢留在上頭。
亞伯:「………」
若有所思地盯著支票一會兒,車子引擎便發動,前往車站。
4
(神啊…求求祢…請保佑我女兒能夠平安無事。)
他緊握胸口的木製綴飾默唸著。
慎重穿越層層人群時,亞伯也注意到周圍路斯區居民眼中的焦慮與不安。
數量如此龐大的士兵出現在社區內,換作是他也會露出相同表情。
還未進屋亞伯就已經觀察過整體環境,這一區的人生活並不富裕,可是周圍並無特別髒亂。街區與巷道也沒見到龍蛇混雜的情況,與後街相比,這裡是個很安穩的普通社區。
警備隊士兵:「您就是溫士頓先生嗎?」
熟悉的聲音傳進亞伯耳裡,上前搭話的人就是負責和他家聯繫的士兵。
亞伯:「我就是,請問…」
他話還未說完,士兵立即帶著他走向隊伍前方。
警備隊士兵:「隊長,溫斯頓先生已經到了。」他敬禮道。
警備隊隊長:「喔,」他回過身,「勞煩你特地趕來這裡,辛苦你了。」
亞伯:「那是我的孩子,就算再不可能我也一樣會趕到。」
警備隊隊長似乎沒怎在意這些,他眼睛只盯著亞伯手上有沒有拿著預期的鐵箱或提包之類。
警備隊隊長:「已經先把贖金準備好了?」
亞伯晃了下手中提箱。隊長點了點頭,說道:
警備隊隊長:「把通訊打開。」
亞伯:「那個…等等,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警備隊隊長:「直接跟對方交涉,告訴他孩子的父親已經備好贖金來交換人。」
他一頭霧水的看著隊長和戒備的士兵。
不顧其他人阻攔的擠到最前方才釐清楚目前事情全貌。
亞伯:「…莎、莎莎!!」
燈光微弱的屋子裡,擠了十幾架的機甲兵。前排���跪,後排保持弓箭步,手中均握著弩箭,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狀態。
亞伯目瞪口呆望著這一切,眼前事態到底是怎回事,為何變這樣他無從得知。
亞伯:「你!你給我等等!馬上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明在電話中說要派人勘查,為什麼變成突破他家!?」他氣憤地抓著士兵問道。
警備隊士兵:「這個…」
警備隊隊長:「從路斯區這種下層階級的地方大老遠跑到海爾區尋找目標下手,這名歹徒早已是預謀犯案而不是臨時起意的誘拐。更別說下等區域的人犯下偷竊、強盜等的犯罪比率往往偏高,必須先採強硬手段壓制對方。」他語調冷淡解說著。
亞伯:「那…再怎麼樣也必須先跟對方試著交涉啊!」
警備隊隊長:「因此才請你本人準備現金過來。為了你的安全,將現金放在這兒後請離開,接下來交由我們處理。」
亞伯:「開什麼玩笑!在還沒確定孩子安全前應該先避免任何衝突,然而你們卻派了一大群人封鎖這裡,還出動十幾架機甲兵闖進別人家內!」
警備隊隊長:「這是標準程序!剛登門查訪沒幾分鐘歹徒就持刀威脅,我們當然馬上出動兵力制伏!」
“結果你口中的制伏就是讓小孩更加陷入險境。”
亞伯雖想這麼回答,但還是把話給忍下來。
亞伯:「那負責談判的專員在哪?讓他來進行遊說勸對方投降!」
警備隊隊長:「我就是那名負責的人!現在請你退到後方去!」
亞伯盯著高大的隊長數秒鐘。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打從一開始就沒要和對方講和的意思。
警備隊隊長:「喂、你幹什麼!?」
他趁著空隙,憑著瘦小身軀擠進屋內。警備隊隊長也趕緊跟進屋裡頭。
推開機甲兵,亞伯見到一名身材高瘦的男子滿臉驚恐跪坐地上。他勒在胸前的小孩沒有別人,正是莎莎。
男子右手水果刀微微顫抖,架在愣住的莎莎頸邊。
他呼吸急促,張大瞳孔,直直瞪著亞伯看。
亞伯二話不說,緩緩放下手提箱,再將雙手舉高。
亞伯:「晚上好,先生。我叫做亞伯.溫斯頓,是那名小孩的父親。」
亞伯不確定他到底有無把話聽進去,他試著繼續說下句。這時,情緒陷入驚慌的男子忽然開口道:
男子:「我只是…我只是需要錢替我的孩子醫病而已!」
亞伯:「你的孩子生病了?」他冷靜回答。
男子:「對…病得很重。」
亞伯:「我明白了。」他點頭道,「我跟你一樣都是個父親。今天換做我孩子生病,我也一定會想盡辦法醫好她。」
男子:「…我只是想救我的孩子…我不能失去她…」他啜泣說,雙手不停顫抖。「求求你…就只要把錢拿來…」
亞伯:「對,我知道你只是要錢,錢都在這裡。」
他依然保持平靜口吻,接著蹲下身,打開手中金屬箱。
見到白花花鈔票擺在眼前,男子揮舞刀子喊道:
男子:「現在退開…都出去…!」
在一旁觀看的警備隊隊長不發一語,也毫無走出門的意思。
男子:「拜託…我並不想傷害誰,請你們全部都離開!」
門外士兵們各個都無動作,面罩遮掩的臉,也無法讓人看清楚臉上到底帶著什麼表情。
亞伯撇了眼警備隊隊長,壓低聲音道:
亞伯:「可以了,現在先照著他的話做。」
警備隊隊長:「………」
他並未理睬亞伯,只以冷酷眼神瞪著男子不放。
男子也毫無不示弱地,不停威嚇他們離開,但是誰都沒有動作。
雙方持續僵持一段時間,警備隊隊長見局勢仍沒太大改變,便忽然發號命令。
警備隊隊長:「預備!」
機甲兵們迅速架起弩箭,瞄準男子。
眼見苗頭不對,亞伯趕緊與男子勸說道:
亞伯:「先生,聽我說!你孩子生病,總會有辦法醫治!不過要是再不投降,怕只會連累到小孩!你仔細想想,萬一你死了的話孩子要由誰來照顧?!」
男子緊咬著嘴,看向另個房門口。
沉默好一陣子後,他彷彿終於回復些理智。他緩緩開口道:
男子:「…我知道了…」他鬆開懷中小孩,說,「…等等,我投降…我要自首!請別傷害…」
刀刃離開莎莎脖子剎那,警備隊隊長的號令貫徹整棟屋內。
「射擊!」
亞伯:「慢著,快住手──!!」
冷酷的機甲兵無視亞伯規勸,也無視還在男子前方的莎莎,毫無感情地扣下弩箭板機。
短箭倏忽射穿男子身軀。其中一根箭不幸射傷莎莎肩膀。
看見箭矢飛出去的剎那,亞伯覺得自己心臟與呼吸彷彿跟著停止。
亞伯:「莎莎!!」
他趕緊奔上前抱起她。幼小肩膀的傷口不停留著鮮血。
亞伯急忙將雙手護住傷口處,心裡默唸著:
(…拜託、拜託!快癒合吧…!)
手心中央湧現道微弱光芒,傷口在溫暖光芒包覆下逐漸癒合,只留下道疤痕。
看見傷口不再流血,亞伯大鬆口氣,渾身癱軟。
直到這時候,他才感覺心臟沒像停止般痛苦,現在它在胸腔下大力地跳動著。眼角的濕潤究竟是淚水,還是額頭上的冷汗也分辨不清。
遭遇到巨大的驚嚇,莎莎也昏厥過去。亞伯將她緊攬在懷裡,小心翼翼地護著。
驚嚇的情緒剛平復,另股怒火接踵而來。
亞伯惡狠狠瞪著那名警備隊隊長。如果現在身上力氣還足夠的話,他巴不得衝上去狠狠毆打他一頓。
警備隊隊長:「威脅解除,立刻清理這區。」
他扶著耳機說話,指揮其他士兵們清理現場。並對著亞伯冷冷說道:
警備隊隊長:「你擅自闖進前線,還干涉我們處理程序。到底知不知道剛才情況有多危險?」
亞伯:「還敢問!你居然不顧我的孩子直接下令那些機械攻擊!」
警備隊隊長:「都說了,一切按照標準程序進行。最新型的HPG-Ranger16機型射擊非常精��,有百分之九十七…」
亞伯:「…百分之九十七點三的準確率,二點七的誤差可能性!這些傢伙的設計我也有參與,用不著你再跟我說一次!」他指著走出屋外的機甲兵答道。
警備隊隊長:「既然如此你應該更清楚,經過我判斷的修正後只要沒太多外力干涉絕不可能傷到個頭那麼小的小孩!」
他搖了搖頭,又聳肩道:
警備隊隊長:「現在請你趕緊帶孩子離開,這裡可是疫區。為防範疫情,我們接下來將會為這裡進行消毒。」。
亞伯:「但是他剛剛都自首了,為什麼還要下令攻擊?!」他仍不服地理論。
警備隊隊長:「要脅貴族本來就罪不可恕,即便將他送上法庭也會被判予重罪。再說,我們第一要務是確保你們安危,萬一失職而讓貴族受到傷害,那才是我們承擔不起的事!」
這時,亞伯撇見其他士兵從另間房裡拖出一個生病的孩子。女孩大約比莎莎大個幾歲。以她年齡來說,身材明顯太過瘦小;膚色慘白的手臂爬滿深黑紋路,一路蜿蜒到脖子。
女孩虛弱地被穿防疫服的士兵拖出房外,套上隔離用的防護衣,粗魯被丟去擔架後便送進救護車。
亞伯:「喂,你們該不會要把那孩子送去隔離所吧!?」
對方並沒有搭理他,轉過身讓防疫人員噴灑消毒藥劑就快步踏出門。
接受完簡易消毒,亞伯追出去找尋那名隊長身影。
警備隊隊長正在外頭和一名個子高挑、面容俊秀的金髮青年說話。
警備隊隊長:「幹得好啊,新來的!多虧你找到那孩子!」他看著電子名冊,問道,「你叫什麼來著?」
金髮士兵輕搔低下的頭,靦腆地回答道:
「戈涅特,路西恩.戈涅特.瓦康特。」
警備隊隊長:「喔喔!原來就是你啊!那個鼎鼎大名的戈涅特主家長子!」他拍了拍他肩膀大聲讚道,「等之後向上層彙報完畢,相信你馬上能得到功勛!那麼,我接著得回其他單位報到,後面就全交給你處理了。」
路西恩:「是!」
目送上級離去,金髮青年一臉得意看著平息的周圍。當然還包含"被他救出來"的小孩和她父親。
亞伯抱著莎莎走到他面前,劈頭就問:
亞伯:「我問你,你們是不是要將那個孩子送去隔離所?」
路西恩:「已經沒事了,先生。接下來的事情將由兵團來處理。請搭乘旁邊專車,防疫人員會送你們前往醫院做檢驗及施打疫苗。」
他答非所問的回答惹惱了亞伯。
亞伯:「你聽不懂人話嗎!?」
氣憤又不禮貌的口氣讓路西恩皺了皺眉頭。
路西恩:「先生,您剛剛也親眼看見了。那孩子得到"蝕日",不送去隔離所醫治還能夠送去哪裡?」
救護車引擎發動,裊裊白煙不斷從排氣口冒出。
亞伯:「給我停下!不准開車!」
仿佛想把今天累積的怨恨給宣洩出來般,他氣憤地朝駕駛車門踹著。
路西恩:「你在做什麼!?請別妨礙我們處理公務!」他攔住亞伯,並和前方駕駛喊道:「別理他,快開車!」
亞伯:「可惡…停下來!不准開!!」
最後,亞伯還是無能為力的看著車子駛去。當他內心感受無助之時,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
接獲通知而趕來的莎莉與管家急忙接過莎莎,身上擔子可稍微放下一點後,亞伯又跑去找那名金髮士兵。
路西恩:「還有什麼問題嗎,先生?」他問道。
亞伯:「我只是想確認你們這些士兵還有沒有心在,真的是活生生的人嗎?也許你們早已變得和身旁的機甲兵同樣麻木。」
挾帶嘲諷的語調引起路西恩的不悅。原本溫和的面容板起臉孔,嚴肅道:
路西恩:「請注意你的言詞。由於你身為貴族,所以我們才特別客氣。但這不代表你能肆無忌禪的胡說。」
即使他用著警告口氣說,仍然可以從中感受到有品德的教養。
亞伯大概猜出青年是位上流階層的人,他收斂起自己脾氣,轉變態度。
亞伯:「像你這種生活在上層階級的人,有感受過什麼是貧窮嗎?」
路西恩停頓了會,打量下亞伯。
路西恩:「大概沒有。那你呢,你自己有過嗎?」
亞伯輕搖了搖頭,哼笑兩聲。
亞伯:「雖然我不算窮,卻曾經不小心讓自己花到身上一毛不剩。在什麼事都沒辦法做的當下才明白金錢的意義與重量,以及從這個沒錢萬萬不能的現實中,感受到滿滿的惡意與無助。」
路西恩:「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自己將財產花得一乾二淨,是你的問題,怨不得現實。」
亞伯:「那麼你大概也認為窮人之所以窮是自己活該。」他撇了眼一旁被抬進屍袋的男子,說,「那樣的人做出這種事也是他的報應。」
感覺自己好像被正被他們警備隊辛苦營救的對象教訓,路西恩臉色更加沉下。
路西恩:「我們警備隊奔波了三天,就是為了以最快效率救出你的小孩。現在事情圓滿落幕,卻輪到你指責我們?」
亞伯:「因為我無法理解你們為何可以冷酷地做出這些決定。一個國家士兵的職責是保護人,而不是為了效率或其他無生命的東西奉獻。」
這番話在路西恩聽來有點像無理取鬧,他不耐煩回答:
路西恩:「那傢伙是罪犯!接受懲處本來就是應該的!」
亞伯:「所以只要將人處死,問題就全解決了嗎?」他握緊拳頭,努力克制情緒。「你們連根本原因都沒去理解,就���接把人殺了,現在連他的孩子也順便處理掉。」
路西恩:「你是什麼意思?」
亞伯:「…看來你連隔離所是個怎樣的地方都不清楚。」
路西恩沒回話。
亞伯:「一般被送隔離所隔離的人,必須等支付足夠接受後續醫療的金額才能轉送醫院醫治。可是那筆金額對窮人家來說是相當龐大的負荷,更別提剛剛那孩子的父親已經死了。」
他踏前一步,站年輕士兵面前,灰色眼瞳映著青年吃驚的面孔。
亞伯:「那個女孩…如果沒任何人能依靠,就是一個在隔離所等死的孤兒。」他黯然道,「在這些下層區域,沒錢的病患最後都會走上同一條路,隨病毒侵蝕身體、靜待死亡。」
路西恩低下頭,語氣不再像剛才那樣理直氣壯。
路西恩:「…那…」他欲言又止,抿了下嘴才開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藏在帽簷下的金色眉梢緊緊皺在一塊。見到他難過表情,亞伯察覺他還是個有良知的人,情緒也跟著和緩下來。
亞伯:「你是一名士兵,保護國家與人民是你的職責。但是,究竟什麼樣的人和國家才值得犧牲奉獻,這個問題就交給你自己好想想。」
他走過路西恩身旁,在離去前不忘基本的禮儀。
亞伯:「非常感謝你們找到我女兒並救了她。我也為我的魯莽道歉。」他彎下腰說道。
雪已經積過小腿。寒冷透過濡濕的褲管傳到肌膚,雙頰和鼻頭也凍得他沒知覺,茫茫大雪依然不停下著,逐漸覆蓋過凌亂足跡。等到了明天,這裡會恢復平靜,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他原本以為今天已經是最糟糕的日子,沒想到在隔個幾天,才是他為人父母的真正災難。
5
亞伯:「吉爾伯特!吉爾伯特!快開門!」
他奮力搥打厚重的金屬門,邊大聲叫喊著,直到門的另邊有動靜他才停止。
吉爾伯特:「…怎啦,一副慌慌張張樣子?」他睡眼惺忪出來應門,腳上拖鞋只穿著一隻,另隻腳鬆弛的毛襪好像也快掉下去。
還沒等主人說:請進。亞伯就一股腦的闖進屋內,逕自給壁爐添加柴火。
吉爾伯特悠悠哉哉的從桌底拎出兩個杯子,順手把桌上鐵壺掛去壁爐架。
吉爾伯特:「還在想說怎麼屋裡這麼暗,原來我的電又被斷了。」他點燃油燈說道。「幸好我喜歡用老式壁爐,不然現在可沒法這麼暖和。」
相較悠哉的他。亞伯神經兮兮的在客廳裡轉,一下檢查門窗有無關緊,一下從窗簾小縫窺看外面。
吉爾伯特:「這裡很安全,你又不是頭一次來,幹嘛緊張成這樣?」他沖起即溶咖���說。「啊,你該不會終於氣到對研究室裡沒腦袋的幹部動手,結果被通緝了?」
亞伯根本沒把他的玩笑聽進耳裡。他抓著吉爾伯特肩膀問:
亞伯:「我問你,現在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馬上出境!?」
吉爾伯特:「…啊?」他吶悶道。
亞伯:「我才剛剛出境回來不久,現在沒辦法再立即出境!至少得等到下個月才能…」他說到這,突然哽噎住。
他憔悴地坐向矮沙發。
亞伯:「我女兒病了…染上蝕日…」他低下頭,開始喃喃自語。「…這次連潛伏期都比上次久,怪不得感染範圍會不斷擴大…。都怪我…都怪我…」
吉爾伯特:「亞伯,冷靜點。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開始將這幾天發生的事一點一滴說出來,包含最後被送進隔離所的孩子。
吉爾伯特:「…那麼,現在那孩子呢?」
亞伯:「不知道…事情結束後我打電話去路斯區的隔離所,可是因為不知道名字所以找不到人。隔兩天後我直接去找她,卻發現那孩子不在隔離所內。」他難過說,「我看得出那孩子的病情已經擴散到全身,如果沒再繼續用藥控制,大概撐不了幾天…」
吉爾伯特嘆了口氣,又問道:
吉爾伯特:「所以你現在為了治女兒的病,打算再前往佛洛克一趟?」
亞伯沒回答他問題,直接把腳邊皮箱放上茶几。
皮箱中央固定著另個小型金屬箱子,設計非常特別。箱體四周用了八組扣環固定,還採用了先進的電子鎖。
機器掃過晶片鑰匙,鎖扣便全部彈開。
數個小玻璃瓶被封在防撞泡棉中,金屬蓋口用雷射清楚刻著"L.S.T.R.C"字樣。
吉爾伯特:「拉瓦研究中心的藥劑…」他小聲道。
亞伯:「你借我的那些錢我會還清。現在…」他突然跪下道,「…拜託,請你一定要幫我,讓我在最短時間內到佛洛克。」
吉爾伯特盯著跪在地上的他,二話不說拿起攪拌柴火的鐵杖輕敲他腦袋。
亞伯:「疼啊…你幹嘛!?」
吉爾伯特沒回話,開始撿屋內四處散落的衣物,一件件往身上穿。說道:
吉爾伯特:「趕緊把東西收拾收拾,我們得出門一趟。」
* * *
吉爾伯特帶著他來到後街的一條街區。明明是三更半夜,但路上人、車卻川流不息。
這是後街知名的貿易商道,也是莫坎諾最大的黑市所在地。
(他帶我來這裡幹嘛…要辦假證件?不,現在多等一天我也嫌慢…還是要直接用買的?)
亞伯七上八下揣測。
跟著吉爾伯特走沒多久,他突然走進一間酒館。
吉爾伯特:「阿穹!阿穹在嗎!」他拉開嗓門大喊道。
「老爹?!你怎突然來了?」
「喂!吉布先生來了!叫樓上的快下來!」
「吉布,大半夜的幹嘛突然跑來?」
人群紛紛往他們集中。亞伯在其中幾個人身上撇見羽翼圖樣的刺青。
這下他弄懂是怎麼回事了,這裡是自由黨集會據點之一。
吉爾伯特:「阿穹還在不在這裡?」他和另名中年男子問。
「好像剛離開不久。」男子回答道。
吉爾伯特:「快去把阿穹找回來,告訴他有件十萬火急的任務要交給他!」
他朝其他部下喊道。接著拿出信紙給亞伯,說道:
吉爾伯特:「亞伯,你現在馬上寫一封署名給菲德的信,說明那些藥劑來源跟用途什麼的。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亞伯:「…我明白了。」
待在吧檯坐了一會兒,沒多久就見到吉爾伯特銜著菸悠閒地走回來。他前腳才剛踏進屋,就有名男子莽莽撞撞的衝進酒吧內。
男子氣喘如牛,大概是沿路狂奔到這裡。
他體格非常高大魁梧,甚至比芭德的丹尼爾還高過半個頭。亞伯幾乎得用仰望方式才能和他對上視線。
吉爾伯特:「和你介紹下,這位是研究中心的亞伯.溫斯頓教授。亞伯,這傢伙是佛洛克牙影軍團的人,叫阿穹。」
阿穹:「…廢…廢話少說,到底是什麼要緊事…」他喘氣說道。
吉爾伯特:「你兒子有救啦!」他忽然豎起大拇指,沒頭沒腦地吐了這句。
亞伯:「………」
阿穹:「…什、什麼!!」他小小的眼睛瞬間張大一倍,緊接大聲喊道,「真的嗎!?」
吉爾伯特看著亞伯,指了指他緊抱懷中的皮箱。
亞伯:「喔…」他讓過皮箱說。
吉爾伯特:「聽好了。這裡頭裝的是拉瓦研究中心的藥劑,在過去曾和你們那邊的藥調製成抑制病情的疫苗。」他輕拍箱子解說,「不過我們有條件,我們要求以這些藥劑和貴國交換新的特效藥,明白嗎?」
阿穹:「好是好,但這種事…我沒辦法全部作主吧?」
吉爾伯特:「這部分你不必擔心,我自己有法子。」
之後,吉爾伯特由懷裡拿出張羊皮紙,對著阿穹說:
吉爾伯特:「我剛剛拿之前的合約簡單重擬了一張,上頭還需要一名你們代表人的簽名。要由誰來簽屬,你們自己決定。」
阿穹:「今天來這兒的人就我的官階最高,那就由我來。」他爽快回答道。
阿穹接過合約書,快速瀏覽內容。大致上是以佛洛克有與自由黨往來的協定內容,如果一方不遵守契約,之後所有援助與利益關係將全部斷絕。
他簽署完之後,吉爾伯特也簽下字跡,以及蓋上象徵自由黨的羽翼刻章。之後交給其他人拿去複印。
複印那份連同亞伯的信放入佛洛克軍團的信筒,原始契約則由自由黨保管。
吉爾伯特:「最後,我要求你用最快速度把東西運回去,然後把你們國家藥劑帶回來,而且必須立下"承諾"。」
阿穹:「沒問題!」
他興高采烈大聲回答完畢。
兩���大手忽然抓住亞伯臉龐,冷不防就把額頭緊貼他的額頭。
阿穹:「我在此與先生您承諾!明日必定會將我國藥劑送到這裡,以答您的恩情!!」
亞伯:「…是、是是。」
突然被一個大男人貼近,亞伯不禁嚇得出一身冷汗。
沒多久,那些散於後街的牙影軍人迅速到酒館和阿穹匯合,接過吉爾伯特託付的軍團信筒和皮箱,一行人又像風一般離開。
亞伯茫然的看著瞬間安靜的街道。
吉爾伯特:「放心吧。他非常重情義,是很可靠的人。」他笑著道,「那傢伙的兒子一樣得到蝕日,所以才會和其他人一塊跑來後街找能醫病的藥。」
亞伯:「原來如此…」
吉爾伯特:「這種時候大家都不好過啊…」他沉沉嘆氣道。
亞伯和他一同坐回吧檯。他沉默地連喝好幾杯酒,吉爾伯特也什麼話都沒說,靜靜地陪著他喝。
當酒保再替他們開瓶新酒時,亞伯開口道:
亞伯:「吉爾伯特。」
吉爾伯特:「幹嘛,又說要還人情的話…」
亞伯:「…我加入。」他打岔道。
吉爾伯特:「呃…什麼?」
亞伯:「我願意加入你的黨派,和新革命計畫。」他語調肯定道。
吉爾伯特傻愣的盯著他,連酒杯倒滿了都沒注意。
吉爾伯特:「你沒在開玩笑吧,啊?」
他滿臉吃驚地張大眼與嘴巴,反覆問同樣一句話。
6
那時發生的事經過多年,亞伯仍記得一清二楚。
後來穹先生也確實如他所承諾,在隔日夜晚就把佛洛克的特效藥送達。
亞伯將特效藥留了一劑,其餘則全交給拉瓦研究中心。
沒多久,許多得病的人也都因這些事件受惠,疫情也終於得到控制。
不過他還是老樣子的保持低調。
疫情平息得兩年後,卻爆發了克洛斯島事件。
亞伯:「唉──…」
亞伯:「如果當時晚一點發起計畫…那場悲劇是否就不會發生了…?」
他與自己問道。心中卻早有答案。
即使在怎麼希望克洛斯島上的事別發生,驅使命運轉動的齒輪依舊不會停。
沒人能阻止那場悲劇,包含他自己。
亞伯又暗暗嘆了一次氣。
亞伯:「夫人…雖然妳老告訴我,嘆氣會將幸福給送走。但我果然還是做不到啊…無聲的嘆息,太困難了。」
第43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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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話的一些內容相較前幾話也略為沉重些,而且也不意外的被我做很大幅度的修改(?) 先前寫的草稿整個都太過浮誇中二,所以徹底大改特改。除了中斷基本劇情沒變動以外,大量加入亞伯跟莎莎小時候的互動,以及吉爾伯特出場部分也增加更多細節�� 在事件後半段部分原版是更殘酷一點,但後來打草稿時候這設定就被拿掉,因為感覺太過老梗。 看完這話推薦看下一樓的人物關係表,可以當作連連看去看看彼此人物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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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銀]蛤?(副CP赤綠、速杏)
※主渡銀,副CP赤綠、速杏 ※遊戲劇情為主 ※心金魂銀過去2~3年,小銀14歲 ※小銀已經成為精英訓練家,現在在幫青綠打工
冠軍阿響比赤紅稱職,至少他不會無緣無故搞失蹤、面對記者時一句話都答不上來、還莫名其妙就睡了一個館主(那個在青綠家門前蹲點的狗仔後來被人爆打成一隻豬頭,估計是某個會拿精靈球砸人的女孩幹的),但要說他有多少責任心……這果然還是見仁見智吧。
幫冠軍代班的渡,今晚依然頭殼很痛。 . 科拿來聯盟敘舊時,貴氣的前四天王讓他著實摸不著頭緒。
「你那位新聘的秘書真不錯,把你打理得很好呢。」 秘書???渡挑眉,他何時聘請祕書了?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驚人,科拿的微笑也垮了下來,「就是剛才那個還幫著你送文件、和我一樣留紅頭髮的孩子……」 啊,他恍然大悟。「小銀他……不是我的秘書,他只是來幫忙的。」 從兩年前開始,自從他提著一大堆文書工作追在阿響屁股後面跑被小銀撞見,小銀就一直無償替他付出勞力。他也曾提出讓小銀不用麻煩,但男孩卻回答在青綠那邊做習慣了不差他這一些事。於是這就成了習慣,接著又成為了慣例,到現在小銀一星期會來聯盟兩到三天,偶爾還會送便當來給當他午餐或晚餐。 ……或許無償真是有點過份,是不是該實際雇傭然後發薪水下去比較好呢…… 至少,他那些飯菜錢理應是要還的吧。 . 小銀煮的味噌湯很好喝,渡三不五時就能拿到一壺,料大多是豆腐和海帶芽,偶爾會加些肉下去熬。那是加班夜裡的美好良伴,比販賣機的熱飲多了許多溫情,他第一次喝時大力稱讚了小銀,被小銀紅著臉罵不要那麼浮誇。 ��粒偏小的梅乾飯糰,雖然形狀不如理想,但能想像是用多少努力在料理檯前忙東忙西,用那小小的手捏出填飽他肚子的珍饈。渡一口半個,兩三下就把晚餐解決了,窗外星光閃耀,他只能面對螢幕上冰冷冷的文字。 他敲下幾行字,喝了一口保溫壺的熱湯。 前幾天他提了支薪的事,被小銀一口拒絕,於是他改問對方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小銀卻慌亂起來,結結巴巴地說不用沒關係。他想,利用別人的好意是卑鄙的,儘管小銀口口聲聲說用不著、這一切都是他自願的,但身為一個有教養有品行的大人,果然還是得給點什麼回饋。 小銀衣食不缺,感覺也不喜歡電玩等娛樂產品,那就針對感情層面吧,常言禮輕情意重嘛。於是過段時間渡回了趟煙墨市老家,索性把他年少時最珍愛的斗篷重新翻出,轉送給少年當禮物。 . 小樁飛奔進他的辦公室。 更確切點說,門是被她一腳踹開的。 「大哥!」他眼明手快把咖啡和筆電遠離桌面,才不至於被表妹風馳電擎的掃到地上,「我們馴龍師一族居然出了你這麼個敗類!你要不要臉啊,居然對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出手?!」 噗薩,渡手裡的咖啡灑了。 「……我什麼?」 「你……你不是把你那件最寶貝的斗篷送人嗎?」小樁齜牙咧嘴的模樣讓他一渡恐慌,渡點點頭,「那個孩子、那個叫銀的孩子一臉嬌羞地跑來找我,請我把斗篷轉還給你,說是親自給你的話你絕對不肯收,因為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什麼什麼的。」她順了順氣,像想起了什麼悲傷的事,「他在把斗篷交給我時,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眼裡有多不捨,他肯定非常珍視你送給他的東西,或者說——他肯定非常珍視你這個人。」 渡靜靜聽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不懂的是,小銀為什麼要把斗篷退回來?他更不懂得是,明明小銀就喜歡這件斗篷,為什麼卻偏偏要把斗篷退回來? 他親手交到小銀手上,在說明這對他的蘊含意義時男孩的表情是那麼明亮可愛—— ……可愛? 赫然間,他覺得自己的措辭似乎出了問題。 小樁不理會他的呆愣,接續著問,「你小時候不總是說,除了你自己以外,就只有你未來的老婆可以碰那東西嗎?!」聲音聽來還帶著點哽咽。 「那都十多年前的事了!!!」為什麼這小妮子還記的這麼清楚啊! 「我才不管這是十年前還是十天前的事,重點是那孩子對你動了情,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而你……你也……喜歡他嗎……?」 神奇的是,渡回答不出一個「不」字。 . 渡輕撫著斗篷,有點起毛球、有點退色、有點破舊,但依然保持完善。這是他孩童時期以來的好夥伴,陪著他共同經歷被一族長老——他的祖父認可的當下。 他也仔細想過,換作是別人他送得出這件斗篷嗎?答案皆是否定的。不知為何,明明他只是認為這件斗篷挺適合那位男孩。 小樁的來訪令他感觸良多,而小銀則是自送禮那日後就沒再見過。他心慮少年的處境,但若打電話去常青道館卻只問小銀的事也太奇怪,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罷了,他想。反正小銀要是有什麼萬一,阿響絕對第一時間鬧到他知情。 少了小銀的日子有些難過,像回到往日的聯盟,亂糟糟的辦公室、行政人員代訂的便當、日復一日無人叮囑他要注意休息。效率瞬間降低大半,不,應該說自小銀來幫忙後,他的工作效率上升了不少。 就因為有少年在,他才能責無旁貸地處理正事(雖說這實質上是冠軍的職責),在茶餘飯後聊聊天,在有空檔時去競技場小試身手,忽然間少了某個習以為常之人,這已經不是什麼習不習慣的問題了。 這是空虛。 何時開始,小銀的陪伴對他已然是種理所當然。 他還需要些許時間,來理清這有如打結毛線般的雜亂心情。 . 又過了幾天,沒等到阿響來鬧,更沒小銀的消息,這天氣到臉紅脖子粗、直接把假單甩到渡辦公桌上的是他想也沒想到的毒系四天王。 「鄙人要請假。」阿桔怒道,「鄙人要去桔梗市教訓——去找阿速那臭小子聊一聊人生。」他連忙改口。 渡假咳了聲,拿起那張假單,「你應該知道,身為四天王又是成年人的你,對我說要去找個不過十四、五歲的孩子『聊聊人生』,且半點理由的不給,我是不可能讓你准假的吧。」他把紙遞到忍者面前,正色宣揚,「退回!要是放任你去搞事,那是我身為上司的失職!」 阿桔憤而拍桌,「要是鄙人現在不趕過去,那才是鄙人身為父親的失職!」他拍碎了假單,「鄙人女兒經常會和阿速在玉虹百貨公司見面,鄙人想說他們兩小無猜,話題也基本都在吵誰的父親更優秀,鄙人也就很放心由他們去。因為阿杏年紀小,鄙人總讓部下偷偷跟著她作為護衛,但是今天!就在剛才!你知道我部下跟我報告了什麼嗎?!」 渡搖搖頭,兩滴冷汗落了下來,阿桔頓而老淚縱橫,「他說、他說那個阿速居然偷偷牽了鄙人家阿杏的手!還湊在她耳邊說了悄悄話!你能想像嗎,那可是鄙人的閨女、鄙人的掌上明珠、鄙人從小就捧在手裡呵護的珍寶啊!」 這名父親是不是有點恐怖,他到現在都還在讓部下跟蹤自己女兒嗎?「阿桔你先冷靜下來——」儘管這話說了也是白說,乾脆讓吞食獸直接對其主使用哈欠都還比較有效。 最後他好說歹說總算是把阿桔哄出去了。這年頭,冠軍(代理)連這等破事都得處理嗎…… 回過頭,他與在球中待命的快龍四目相交。 「……咳,你覺得阪木……?」 『……』 「不,當然不是說我怕他,但他好歹——」 『……』 「他好歹是小銀的父親——」 『……』 「——唉。」 他到底在幹什麼。 說得像已對人家出手了似的。 . 隔天阿杏沒來送飯,阿桔幾乎餓了整天肚子,整個人失神落魄的。 渡知道阿桔昨天肯定搞事了,但由於是下班後的事,作為上司他管不著。 堂堂毒系能手渾然成為幽靈系寶可夢,不但隨時釋放濁氣,還能聽聞他喃喃自語「阿杏不要鄙人了她說鄙人是個壞父親她討厭鄙人嗚嗚嗚嗚」。眾人把渡推出來當擋箭牌,指名道姓要他去解決問題。 到底!為什麼! 於是他決定拉幾個墊背的,把阿響和赤紅都一併叫來了。 . 又過幾天,聯盟又有新挑戰者,小銀依舊音訊全無。上回問了阿響,阿響只說小銀最近怪怪的,然後看他的眼神充滿敵意。至於赤紅……罷了,他不是青綠,解讀不出赤紅的心。 新挑戰者來頭不小,氣勢洶洶,卻沒通過八個道館直奔四天王本部。他目標也不是冠軍,而是與四天王之一一戰高下。 作為例外(或是為了看熱鬧)聯盟還真批准了,一小時後一樹走進轉播室,對他擺了擺手,「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我只希望報章雜誌別把這寫成什麼不堪入流的報導。」他答,梨花在旁哈哈大笑。 阿桔早先去競技場等人了。自從知道挑戰者為誰,他一甩頹廢,換上渡至今見過最正經的臉孔,出面迎戰。 希巴狂嗑著憤怒饅頭,絲毫沒有要接續出戰的自覺。但誰也罵不了他,畢竟這場仗,阿桔可會拿出百分之兩百的實力來打。 挑戰者——阿速,進入場內。 這段戀情被認同與否,全看這回勝負揭曉。 . 戰鬥結果不出所料,過程卻是超乎所有人的想像,堪稱精采絕倫。 如果時間能重來,四人鐵定���不顧身直奔競技場內親眼觀賽。激烈的空中交戰不談,整個戰鬥範圍就幾乎沒了半點平面,活像是用了滿滿地面系招式來回輾壓。 「對戰」就是訓練家們的對話方式,縱使彼此一言不發,仍能見識阿速烈火般的訴求,及阿桔誓死捍衛的決心。他們皆使出手上最終的寶可夢,該說是默契還是刻意為之,竟是以同樣的姿態、同樣的強韌、同樣的毒加飛行系。 同樣的叉字蝠對上叉字蝠。 終究,是阿桔技高一籌。 阿速雙膝著地,捏緊的拳與硬咬的牙關險些要流出血來。他的目光在戰勝他的寶可夢身上,在戰勝他的阿桔身上,在他遙不可及的目標身上。 他喚回體力歸零的叉字蝠,勉強著自己出言安慰。 你做得很好,下次再一起加油吧…… ——但對於這次的勝負,又何來「下次」之說。 必須做點什麼,必須證明點什麼。他這趟來可不是為了無功而返的……! 赫然間,阿速磕下了頭。 「拜託您了!!!」 本欲離開的阿桔被他喝停了腳步。 額頭撞破了,血沿著碎石漫流而下,渲紅了視野。阿速吸足了氣,吼著,「我知道我配不上阿杏,她聰明、有能力,而我只是個實力不足的笨蛋。但是!但是我會變強,我會成為足以保護阿杏的男人!我不會對自己有一分一秒懈怠,終有一朝我會讓您認同我。所以拜託您、求求您……請再給我一次機會!!!」他把頭高高昂起,隨後又重磅落下。 全場鴉雀無聲,連本還在冷嘲熱諷的梨花都震撼不已。錯愕暫停了時間,數秒飛逝,渡首先回過神,連忙指派醫護人員前往競技場。 不顧旁人勸阻,阿速打死不肯起身,阿桔也無視了其他人員,逕自站到阿速跟前。 有了上回前車之鑑,渡深怕阿桔又再給阿速一次重重下馬威。跌破所有人眼鏡的,阿桔勾起唇角,不怒反笑。 「哈哈哈哈哈!」阿桔捧著肚子,眼角甚能看見淚光,「這番光景,簡直和鄙人當初去內人家提親時如出一轍!」 阿桔的話讓阿速微微抬頭。 「要是你真因輸了這一戰就畏縮,鄙人才會真正瞧不起你。」他由上而下注視,「鄙人當年可是還被岳父投暗器和下毒過,直到現在陪內人回娘家時都還會被質問有沒有虧待內人呢!」阿桔哈哈大笑,彷彿這只是件逗趣的樂事,「把頭抬起來!」 阿速乖乖照做。 阿桔傾身蹲下,雙指指著阿速額前,「鄙人雖沒有那般���暴,但與岳父仍有共通之處:只要你膽敢傷害心愛的女兒,那怕天涯海角鄙人都絕不會放過你。」他拉起阿速,搭上少年的肩——他在不久後便會成長為壯大、有擔當的男子漢,「還有一件事。阿杏,妳在吧!」 天花板一角即刻出現異狀,相同色澤的布幔被取下,露出理頭同樣驚訝的青澀女孩。 渡在那瞬間所想的是:聯盟必須要加強警備了。 從天花板到父親面前不過頃刻,紅潤的雙頰可見來者是多麼激動。 阿桔的表情惆悵,但更多的是對女兒的驕傲與慈愛,「唯獨有句話你說錯了,」他頓了頓,掃向大氣不敢喘的阿速,「鄙人家的阿杏,不需要被人保護!阿杏的成長早已有目共睹,是鄙人愛女心切,反倒侷限了自身目光。方才要不是她有一瞬亂了氣息,鄙人根本無從察覺起,這儼然是一流忍者的實力了。 「所以,不是你去保護阿杏,而是你倆得互相扶持!一同磨練、相互磨合,等哪天你覺得自己夠強了,就再來挑戰鄙人吧。不過先說好,那怕鄙人屆時老了,也一定拿出一百二十分的水準來跟你打。可別以為鄙人會對你放水啊,啊哈哈哈哈哈!」 小情侶倆倆相望,片刻��才意會到阿桔說了什麼,不禁破涕為笑。 轉播室的大家忙著擦淚,在這又驚又喜的氛圍下結束了一天。 . 渡在床上輾轉難眠。 我知道我配不上阿杏。他想起阿速下午時說的。 配不上,這對那稚嫩少年來說是多麼沉重的三個字。 小銀與阿速、阿杏年齡相仿,會不會思考也是差不多的呢? 脫稚過久,他都忘了年輕人是怎麼想的了。那件小銀不肯收的斗篷,至今還掛在他的壁櫥裡。 他忽然想到,小銀曾埋怨踹翻火箭隊明明是他的責任,卻總是由其他人來做到。 他忽然想到,小銀盜竊過他人的寶可夢,而其中之一,正是他團隊中備受寵愛的狃拉。 他忽然想到,小銀的個性偏向自卑,甚至顯有自暴自棄的趨勢。 他忽然想到…… 「嘖。」 渡翻了個身,拿被子蓋住頭。 怎麼他忽然之間,腦子裡就都是同一個人了。 . 隔天他趁著辦事之餘,降落在了常青道館門前。 前頭打掃的訓練家傻到掉了掃把,渡擺擺手,表示不用在意他。 青綠在後院照料寶可夢,怕水的幾隻紛紛躲在遠處,因為他們的主人正拿著水管在幫其他同伴洗澡。「Bonjour,渡。什麼風把你吹來啦?」他作勢把水灑到代理冠軍身上,被渡躲開後白了一眼。 伊布在濕溽的草皮上翻滾,開心地對著他大叫。他索性把寶可夢都放了出來,任由牠們四處去玩。 「小銀的話不在喔,他今天跟赤紅去訓練了。」 「咳!」儘管一早便知青綠對這種事情很敏感,被戳穿得當下仍既惱羞又不舒服。「小、小銀他最近怎麼樣?他還好嗎?」 大半個月沒見面了,該說是時間常還是時間短呢,他總覺得最近明明出了不少事,時間流動卻慢得可怕。青綠關掉水源,朝他嗤笑,「喂喂,別一副思春少年少女的表情嘛,這種行為讓真正的青少年來做就夠了。」 赤紅怎麼沒把這傢伙給打死?再不行,把他丟到白銀山上凍成冰柱也好啊。 「囉嗦。」他說。他才沒有在思春。 青綠大笑,招招手讓他進到會客室裡休息。義德泡來了茶,並在門前思索了三秒,最後還是把門帶上了。青綠端起茶杯,「先談談正事,光為尋得某人近況不至於讓你止步於此吧。」 渡點點頭,提及青綠的卡洛斯留學一事。 少年喔了一聲,意會道,「代理館主我是想好人選了啦,小銀挺不錯的啊。」渡挑起眉,他分不清現在的青綠究竟是輕浮模式還是認真工作模式,「我沒開玩笑,講認真的。他也接受你的培訓,你總該知道他實力水準為何吧。」 確實,小銀在當年能打贏冠軍之路上的所有訓練家,就已能被視作一流。再加上這兩、三年不斷精進,和阿響一樣挑戰城都、關都共十六座道館,基本上能打下個九成不是問題。 ……不,現在的小銀說不定連館主青綠都能打贏,他可不能小瞧人了。 討論一番後,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只要當事人答應就能夠定案。以防萬一他還是讓青綠多提幾個替補人選,除去常青道館的菁英訓練家,他聽到碧藍和琴音的名字時臉色都要綠了。 那麼之後就是一連串交接手續,他得趕回聯盟去處理,還要想好怎麼應付輿論。阪木之子繼任父親的道館,儘管中間卡著個青綠,且只是暫時性的,但他相信部分民眾心裡仍有微詞。 「我只能說,小銀最近稱不上太好。」青綠突開金口,他才意會對方是針對早先時候的問題在回答,「三天兩頭心不在焉,你知道,在他把你禮物退還給你之後。當然訓練方面沒有懈怠啦,不然我怎敢放心把道館交給他。」 青綠再度注滿茶杯,盯著他,好似要他表明什麼。 小銀肯定什麼都跟青綠說了,包括那件斗篷之於他的重要性。當然,他也相信以青綠的火眼金睛,定老早就看出小銀的自卑情結。 少年輕泯茶水,隨後搖了搖頭,「說這種話很像在助長犯罪,但是……你不覺得你們倆真的很有戲嗎?」渡的茶全灑了,青綠把面紙盒扔到他臉上,「至少你知道小銀喜歡你吧?你幾乎天天吃他做的便當欸!」 渡把地板擦乾淨,就可惜屁股下那張沙發,滲了點水進去。他想回話,被青綠一把打斷。 「然後他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不只如此,他還認為不值得被你感謝,因為你是他人生的一大恩師,光他叩謝你就來不及了。」這話簡直誇張,小銀是這麼看待自己的嗎?「他還仔細觀察你愛吃什麼,有事沒事就練習煮。你知道誰要負責吃光那些失敗品嗎?我。」 後一段話比較偏純抱怨,緊接著,青綠的眼神充滿認真。「至於你,除去送斗篷不說,還為他戒了菸——別那樣看我,我當然知道你以前抽菸,我鼻子不是長假的——恐怕你也沒注意到,你在面對他時脾氣可是好得不得了,還經常笑逐顏開。 「赤紅把超夢帶上山時你們跑來勘查,小銀覺得冷,你就用身上的斗篷罩住他;怕他腳滑掉下去,你還一手摟住他的腰。這些難道對你很稀鬆平常嗎?我敢說你就不會對我做相同的事,噁。」 渡徹底臉紅了。他找不到藉口,當下做的事,他竟到現在才發覺有多不適當。 身為二十七歲成年人,正如小樁說的,他活生生就是個無恥敗類。 他居然對個小孩動情了,且還是被另一個孩子點醒的。 而更罪該萬死的是,他對小銀也喜歡自己一事,感到無比欣喜。 . 他已經做好隨時遞辭呈的心理準備了。 半空中,渡拍拍快龍的背,試圖替自己凝聚起勇氣。 這不是他第一次跟人告白,也不是第一次談戀愛,可這絕對、百分之百是他人生中絕無僅有的體驗。 渡降落到小銀面前。 赤紅識相離開了,這很好,他不需要旁觀者來見證他的所作所為。 那件斗篷他沒帶來,反正再送也只會再被退回,他此番前來只是為把心裡話全盤托出。 小銀故作鎮定,眼神卻閃閃躲躲的。他們間的距離僅僅觸手可及,少年抽高的身長很快就要逼近自己,紅髮似鳳王般熾烈奪目。 臉上稚氣已是比初見面時退去不少,肩膀變寬了,手上也為因應長期扔球而配戴護腕。渡輕聲喚了少年之名,得來小銀緊戒地回問。 渡半蹲下,讓少年能平視他的雙眼。 這不是求愛,被厭惡的恐懼依然讓他掌心濕黏。他道出了想法,提出了約定,小銀固然震驚,但也知曉這是他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 少年舉起手來阻止男人道歉。 「老實說,這已經比我預想的好過太多。」小銀微微一笑,毫無怪罪任何人的意思。他的初戀並沒有被破碎,只是無法於眼下綻開,他很高興渡對他情感的回應,且這也是保護彼此最好的方式。 比起自己身敗名裂,渡遭受抨擊才真正令他無法接受。 反正他早就爛到骨子裡去了。 「那麼……就四年。」 渡點點頭,還是有點緊張與歉疚。 直到他成年,他們才會有通往下一步的發展空間。小銀答應了。 他輕輕笑道,「那先說好,我今後照樣去聯盟幫你的忙、幫你做便當、一蓋退回你送的禮物。」渡苦笑,還想反駁什麼前先被他制止,「不過飯菜錢我會跟你收啦,鑒於我們倆現在什麼都不是……對吧?」 他大力呼出一口氣。 回家去吧。 明日醒來,日常依舊是日常。 . 這四年,我們不是誰等誰的關係,僅僅為精英訓練家小銀,與冠軍代理人渡。四年後,若你我情意不變……我會去追求你。我會尾追你到天南地北、世界盡頭,直到你嚴正拒絕我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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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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