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去赌场在拉斯维加斯还还能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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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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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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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今天重点聊一下赌博这事
聊赌博当然避免不了拉斯维加斯金沙集团,花了几百亿美刀,在沙漠里面盖大楼建剧院,甚至挖掘运河,弄得迪士尼游乐场一般。让赌博从个人娱乐活动变成全家老小一起出动的旅行一般,老少皆宜,轮盘、打牌、老虎机,总有一款适合你。而且人类有个赌博赢了就想结婚的毛病,所以拉斯维加斯又是全世界激情结婚最多的城市。
东南亚地区的赌博,基本的情况是,赌博是合法的,但是开设赌场需要牌照,而且牌照很贵,数量也很少,基本上都落在有权有势的大老板手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华人。
大老板往往有权有势有关系,跟政治权贵千丝万缕,东南亚搞的是一种类似“权贵裙带寡头资本主义”,啥?不知道啥是裙带资本主义?想想高启强就知道了,他能在当地叱咤风云,并不是他的企业有什么创新或者竞争力强,而是他有权贵大哥,项目直接到了他那里,别人想竞标都没机会。
正规有资质的赌场其实无趣得很,一个个都把拉斯维加斯作为自己山寨的目标,圈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大大的起一栋或者几栋大楼,里面按照当地风格修得富丽堂皇,标配是大喷泉和晃瞎人眼的金色大厅,然后是个巨大的大厅,从饺子机老虎机到牌九掷色子,还有梭哈德州这种。
里面的人标配是戴着耳机的黑西服保安和兔女郎打扮的招待。几十年来这一块最大的变化一个是开起来了免税店和剧院,二个就是居然有禁烟区了,在这里赌钱不许抽烟,而且似乎禁烟的占比越来越大,有老赌徒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个真正的赌徒连命都不要,怎么会在意吸烟有害身心健康嘛。
所谓“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一个国家���搞赌博的方法,基本上是按照他的国情,社情和地缘政治来决定的,国情不同,同样的事情就会有各自的特点。
我们从菲律宾说起,菲律宾的赌博最大的特点,就是对于网络赌博几乎是放任了,现在网上几乎一半的那种“性感荷官在线发牌”的玩意,也就是专门坑中国人的线上博彩都在菲律宾,上下游有上百万人以此谋生,目标客户基本上都是中国人,手段就是各种方法骗人进来,然后用技术手段让你输的裤子都不剩。
刚查了下,吓了一跳,菲律宾的网络博彩业已经是世界第一,现在正在突破自我,继续向上攀爬。
由于这玩意主要坑中国,所以中国国内大力的打击,并且希望菲律宾政府也能配合,杜特尔特原本也是想禁止网络博彩,但是后来还是放松了,虽然牌照发得很少,但是不去大力取缔,基本在放任的阶段。
总统甚至直接地明说,虽然知道不好,但是因为国内经济不行,比起饿肚子,挣点脏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菲律宾还有很多孩子靠吃垃圾堆里捡来的pagpag为生,如果全面取缔网络赌博,很多孩子连这个都吃不起了,因为pagpag也在涨价。
作为政治人物,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人不得不佩服这哥们坦诚地有点不正常,不过中国政府一再地告诫他,网络博彩对整个国家是有很大的腐蚀性,靠这些欺骗的手段得到的钱,比pagpag对孩子们有着更坏的影响。
不过菲律宾人就是典型的道理都懂,可是钱又想赚的那伙人,所以一直都是半放任状态。所以菲律宾不但赌博合法,而且推出了大量的便民工程方便大家赌博,比如菲律宾的目标是让旅客下飞机三分钟进赌场,非常贴心。
比较搞笑的是,大家看新闻常常有个感觉,菲律宾好像一直打击博彩挺认真,仔细一研究就能发现是纯纯的“高启强行为”。菲律宾有执照的裙带们以法律为武器,疯狂对没有执照的进行打击,像不像高启强疯狂攻击同行?大家一搜新闻就能看到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大批开赌场的华人被菲律宾政府遣送回来,背后就是他们惨烈的同态屠杀。
接下来我们说说柬���寨,大家不时能听说谁又在柬埔寨被杀了,总出这种事,很多人以为柬埔寨是一个非常贫困又特别混乱的地区,其实不是的,这个地方就是贫困,但是其实混乱的情况还好,穷到一定地步,连土匪都少了。
这里实在是太穷了,而且柬埔寨非常贫瘠,东西很多都要进口,使得柬埔寨的物价很高。上次出事的地方是首都金边,但其实很多人不知道,柬埔寨的赌博牌照是最奇葩的,在金边以及金边周围200公里的范围内,马来西亚富豪曾立强1995年一次性买断了70年的牌照和41年的博彩专营权。
也就是说,在金边附近200公里,除了他的金界集团以外,任何人不得经营博彩业,而且这个专营居然要一直到2036年(好像补充协议又延长了十年)。
金界开的那个赌场可以说是个巨大的综合体,分了两期,那个新大楼几乎全部被包了一层金,真正闪瞎人眼,里面服务的美女特别多,很多也是从中国去的,大家经常听说有妹子在金边被绑架,很可能是准备去那边赌场上班, 然后被人拐卖了。拐卖她们的,基本上也都是咱们这边过去的,不然一个柬埔寨人忽悠你去那边,你会去吗?
有个奇怪的事,赌场基本是两种,一种是东北洗浴中心那种罗马式风格,另一种就是特朗普家那种金晃晃的造型,不知道是谁跟谁学的。
这里提两个事情,一个是金界在香港上市了,是地地道道的上市公司;二是曾立强据说曾经表示中国经济强大,人民富��,博彩业管控严格,他为了让中国人有地方赌,在中国周边都要建立博彩生意,柬埔寨、尼泊尔、俄罗斯、蒙古、越南等等,目标是弄一个“环中国博彩圈”。
是不是他说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倒是陈述了一个客观现实,随着中国巨大的购买力崛起,而且我国严格禁毒禁赌,必将带动整个那些中国禁止的产业在我国周围蓬勃发展。
比较著名的是西港,这地方以前一直被称为“柬埔寨的深圳”,又是港口,又给批了博彩,一飞冲天只是时间问题,后来果然大批中国人涌入那地方买地,一度繁华的确实有点像深圳。
不过到2019年的时候,在中国的压力下,柬埔寨一次性彻底地封禁了西港的网上博彩,西港也在一夜之间失去了金融价值,当时整个西港地区乱成一团,场面跟大逃杀一样,无数的中国人提着东西,等着买票回去。一夜之间人去城空,据当地人说就如同当年美军撤离南越时候的西贡一样。
西港完蛋了,但是金边的博彩业却是实打实的,有说法是张继科就是在金边欠了那么多钱。而且金边的赌场和菲律宾那种线上赌博不一样,主要依赖线下赌场,一到了线下,整个东南亚的运作模式跟澳门差不多。
一般赌场分为贵宾厅和普通厅,贵宾厅的营业额占全部的50%,利润占全部的70%。也就是说普通人进入赌场,看到那球场一样大、站满人的大厅,无数人疯狂地玩老虎机、21点、百家乐啥的,其实他们是赌场的“气氛组”,大头在那一个个关着的房间里。里面一把牌的输赢,可能比整个大厅还大。
而赌场有两种人,一种叫掮客,一种叫叠码仔,两种都揽客,但还是有一定的差别。
比如掮客主要是从外面(甚至外国)拉来客人,这个也分三六九等,低级的就待在机场车站甚至大街上拉客人,把客人带去了就有提成,客人赌钱也有分成;高级的就专门服务贵宾厅的客人,很多都有自己固定的客源。
掮客们联系客人、接机招待、安排食宿、换钱算账、帮客人照应老婆孩子宠物,甚至按照客人开的单子过海去香港代购。这些都在他们的工作范围。保证客人安稳坐上赌桌,开心离开澳门,就算他们完成任务,客人满意了,下次来还找上次的掮客,他们的收入也就稳定了。
叠码仔也招揽客人,但是主要是算客人和赌场的中间人,主业在客人坐到桌上以后。他们先要洗码,也就是帮客人换筹码,这个有1%左右提成,但是大多不靠这个挣钱。叠码仔大头是放债,也就是客人输光了要“翻本”,他们借钱给客人,能不能借能借多少就看眼力了,要控制在客人还得起不会赖,最好下次来还愿意找你的地步。
这次张继科欠了那么多钱,很可能就是欠了叠码仔的钱。一般来讲,这些人敢借那么多钱给赌客,往往是有信��要回去的,也基本没人会欠着他们钱。甚至有种说法,别看借钱给张继科的人已经进了局子,等他出来了,张继科欠他的钱连本带利都得还。
其他门路还有很多,总之一句话,这些人目的就是找到客源,然后把客人拉来赌,赌得越大越好,输得越惨越好。输了还从他们那里借高利贷,然后输光了还能还上,最后下次手痒了还来。这时候大家就应该意识到了,能忽悠中国人去赌场的,可能不可能是别的国家的人嘛,一个黑乎乎的柬埔寨人说着你听不懂的话忽悠你,你能上钩?这又回到了那个问题,这些叠码仔往往都是咱们自己人。
一般来讲,赌场70%的博彩收入是经过叠码仔们过手的。这些钱里面40%进了叠码仔的口袋,40%政府,20%归赌场,这个分成十个大概分成,具体赌场不一定。不过赌场和绝大部分市场一样,都是“买家市场”,也就是谁能招揽来花钱的谁是大哥,叠码仔多拿点也正常。
比起上面这两个国家,真正的赌博地狱,在缅甸,缅甸的情况又比较特殊,缅甸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能够形式上的统一,军政府足足延续了数十年,民选的政府2016年才正式成立。
短短几年就搞得一地鸡毛,北部四个特区基本是独立的,政府稳定的时候还做做样子表示服从,一旦伤害到他们的利益就暴起反抗,缅北地区这种半独立的军阀,依靠着本地这个民族问题与政府对抗,基本上保持了经济军事和政治上的独立地位,这种地方大家不用去就知道必然乱得一塌糊涂。
他们那边因为基础设施过于落后,网络赌博倒是不常见,为人熟知的是一种以赌博为名义的抢劫。
主要的方式是在国内找到下手的目标,然后以旅游或者做买卖的名义带到缅甸,然后做局让你输个精光,到时候你拿不出来钱就翻脸,先是恐吓你,如果不屈服就拘禁起来,关个两天不给饭吃,再不老实就要打了,有时候不小心把人就��死了。这个套路听着挺low,但是每年都有不少人上钩。
而且被骗过去的人,往往是听信了老乡或者朋友的话,不然不会有这种信任感能做出那么疯的事。
02
尾声
大家一般理解的经济开发区,往往是搞个高科技信息产业,而东南亚国家,不可能投入巨资耗时十年搞点新技术,最后出了成果还需要跟中国美国对耗,那不傻了嘛。所以大家很少听说什么高科技来自东南亚,东南亚来的好像都不是什么上台面的东西。
所以转来转去,最后都瞄准了中国这边禁止了的东西,中国不让搞得“黄赌毒”,在他们那里明里暗里遍地生根,这些东西技术难度低收益还大,利润的驱使下,遍地发芽,他们的政府一方面半推半就,另一方面也确实管不过来。
尤其是赌博和色情,更是明着来,以前泰国和缅甸是东南亚仅有的两个赌博不合法的国家,现在只剩下泰国了,毕竟现在泰国旅游业非常强劲,暂时还用不着赌博这种绝户操作。不过如果估计不错的话,迟早会放开,不然竞争压力太大。
所以他们一般说的信息产业,基本是电信诈骗; 发展高端服务业,那就是色情推拿; 提升互联网水平,说的就是网上博彩。 加强远程金融,竟然是网上放贷。
还以为他们是老实人呢。
反正难度都不大,搭几个服务器,代码也都有现成的,再从国内高价招一些工程师,把代码稍微改改,毕竟算法也不复杂,整体就是“让玩家先赢小钱,再输大钱”。之前有大量的中国这边程序员跑到柬埔寨月薪十万(对,是月薪十万)开发赌博服务器,就是这个背景,当然了,工资高是一码事,能不能拿到钱并且顺利回国又是另一码事。
最后,最关键的,一个很难启齿不过也是非常非常现实的问题是,去了那边,坑中国人绝大部分都是中国人。你们看看那些什么诱骗华人去东南亚被噶腰子或者赌博的新闻,背后几乎没例外都是咱们自己人,东南亚赌场实际控制人和运营者绝大部分也都是华人,不然哪来的相关知识和经验骗你过去。
东南亚的很多业务,本质也是一种“产业输出”,也就是以前在国内搞的风生水起,后来国内法治健全之后重拳出击,他们就去东南亚了。不然东南亚也没那么充足的资金和相关经验来做这些事。更重要的是“关系”,由于操盘人大部分是华人,所以他们本能地会从中国招揽客户。
不过如果说有啥好消息,那就是���些人没法跑国内来抓你过去,你不主动去找他们,也不相信那些暴富鬼话,完全可以做到老死不相往来。生活中的大坑,基本都是这样的,你自己不跳,很少能强迫你跳。
文章就写到这里吧,一般来讲,可能赌博和抽烟喝酒一样是天生的,绝大部分人对那玩意几乎无感。但是对于一部分人来说,那就是他们的命,好言难劝该死鬼,进了那个坑的估计也听不进去劝,如果没接触过,一定不要碰,小赌大赌都不要碰,不是啥好东西。而且也不要相信多年不见的哥们突然要带你去东南亚发财,大概率你就是他们的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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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樱之落 叁 写给鸢的—— 6
伊万君随我们前往犬舞见正是我们与伊万君的关系产生本质上的变化的契机,当然,假如站在更客观的角度来看,这种质变仅是我和樱的个人感受。事实上,我从未询问、也就无从获知伊万君是否了解我与樱对牠抱有怎样的情感,又是否及时察觉到我们的情感随着时间推移和各类事件的发生而产生的变化。而我不曾询问伊万君的原因,一在于我心怀胆怯,畏惧听见伊万君仅将我看作普通友人的回答,二在于若我真的将“我对伊万君怀有性欲,想与伊万君性交,也想与伊万君建立更亲密的关系”这类话说出口,除非伊万君与我拥有相同的欲望和想法,否则我的坦白只会破坏我与伊万君之间现有的友谊。
因此,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一面小心翼翼掩藏、压抑自身那些超出了人们对友谊的定义的情感和行为,一面忐忑的猜测、试探伊万君究竟对我有着怎样的情感。然而大约是日本与俄罗斯的文化太过不同,导致日本人与俄罗斯人对情感的认知、定义以及表现也非常不同的缘故,我难以通过伊万君的言行判断伊万君的想法。有时我觉得伊万君在婉拒我,例如牠谈及对未来的打算与对恋爱、婚姻的看法时。伊万君总带着玩笑意味自贬说牠会是家族里一生都依靠母辈遗产度日的、游手好闲的无用之辈,而既然牠决定只依靠母辈的遗产过活,自然也就没有与他人恋爱并建立一段稳定的亲密关系的想法。有时我又感到伊万君对我的欲念一无所知,因伊万君总以一种称不上频繁但高于偶尔的频率向我和樱说出些直白的夸赞之辞。
“不是说我认为别的日本人很糟糕,”伊万君曾认真地注视着我和樱说,“只是大部分日本人对个人、社会、国家的认知与俄罗斯人极为不同,我尊重这种不同,可我不喜欢日本人的那些认知。而你们对个人、社会、国家的认知与我们对个人、社会、国家的认知较为相似,故我很庆幸能与你们相识并成为朋友。”
每当伊万君说出以上这类话时,都让我生出股被以直接的、浓烈的情感铸造成的刀刃从背后突袭的错觉,毫不夸张地说,我甚至能捕捉到刀刃划破我的皮肉、掠过我的肋骨再刺穿我的心脏的触感。因此,欣喜又无措的我想不出恰当的回应,只能作出呐呐无言的模样。樱比我更从容些,某几次她能伪装为若无其事的模样告诉伊万君我们也庆幸能与伊万君相识再立即转移话题,避免伊万君说出更多的、震动我们心神的话。
不过返回犬舞见的路途并不顺利,地震翌日,护送我们前往埼玉县的人传达了裕仁亲王的新命令。昨日深夜,裕仁亲王收到了紧急报告说神奈川县的沿海铁道发生了泥石流与火车脱轨的事故,据说有几节车厢脱离轨道落入了相模湾中,另有火车的车厢被滑落的土石埋没。虽未能统计出具体的伤亡人数,想来沉入相模湾中的以及被土石埋没的车厢内的乘客和火车工作人员皆凶多吉少。因此,尽管尚未接收到高崎线出事故的报道,浦和市至前桥市内铁轨途径之处也大多是平���,可皇室与内阁仍不敢以我们、主要是樱的性命为赌注赌我们能平安穿过埼玉县、群马县、新潟县平安抵达犬舞见县。
如此,皇室、内阁经商讨后,规划出一条更为繁琐但也更让他们感到安全的新路线。我们将被护送至东京港,乘船前往浜松市在浜松站乘坐东海道本线,通过东海道本线前往入江村并在米原站转乘北陆本线前往郭贺町,再从郭贺港乘船前往新潟港,换乘一艘于近海与内河航行的小船沿新潟海岸进入阿贺野川,沿阿贺野川进入藏田川后抵达藏田川町,最后自藏田川町行山路前往犬舞见之里。
要求更改返回犬舞见的路线未果后,樱冷笑着嘲讽皇室、内阁道:“我看他们倒并不真的急着让我回犬舞见。”大约是见樱极为不悦的缘故,护送我们的人在发现我们决定带上伊万君后不曾阻拦。伊万君自始自终都安静地站在一旁,仅在我们登上船后悄悄对我们说:“我知道你们是日本的贵族,现在看来你们并非是普通的子爵?我可想象不出我们那儿的子爵敢于以这种态度对陛下遣来的人说话。”
促使我们与伊万君的关系发生质的变化、也可以说我们对伊万君的情感和想法发生质的变化的因素,主要在于地震发生后,我们在物理层面上同伊万君拉近了距离。东京大学复课前,无论是待在犬舞见还是于新潟、长野、群马三县旅行,伊万君都与我们同吃同住。当然,世间也有原本要好的朋友生活在一起或一同旅游后因双方的生活习惯不合而交恶的情况,所幸这样的事没有发生在我们与伊万君之间。非但如此,一同生活后我和樱在伊万君身上挖掘出了不少出乎我们意料的可爱之处。
例如伊万君竟会烹饪,于某些俄式菜肴上甚至可用擅长来形容。伊万君的知识面也极为宽广,丝毫不像一名尚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闲聊时伊万君对以欧洲为主的国家的历史、经济、政体乃至时事信手拈来。同时伊万君完全不为自己所拥有的知识感到自傲,如此要么伊万君是一个极度谦虚的人,要么伊万君视此等年龄拥有此等数量的知识为一件正常的、没什么可惊叹的事。根据伊万君的性格来看,显然是后者,而我切身体会到了樱推测的“俄罗斯帝国对年轻的俄罗斯公民进行了历史、政治等方面的系统性教育”的成果。
而谈及伊万君的性格,我能说出的仅有可爱一词。此处的可爱不是指人们在瞧见某些毛茸茸的动物幼崽或��巧精致的摆件后产生的情绪和感受,而是指伊万君身上具有我和樱可以去爱的地方,我们想要以慎重的方式对待伊万君,愿向伊万君付出深厚的情感。伊万君的性格与日本人相比有着极大的区别,如樱过去提到以及我先前描写的那样,伊万君不惮于承认自己的优点,也能坦然接受旁人的夸赞。相对的,伊万君也能以自然、随意的态度夸赞别人,不知是语气、用词还是伊万君的神态的缘故,此类夸赞从不会让接受夸赞的我们感到被奉承,只能让我们感知到伊万君的真诚,进而被伊万君的真诚触动。
虽伊万君具有西洋人的率直,然而在不少琐碎的事上,又显现出细心、敏锐的性格特点。例如不需我们介绍,观看过祈福仪式后伊万君就瞧出樱所跳的犬舞见神乐舞不是单人舞。在前往草津町的旅途中,伊万君能快速找出流传于人们口中的怪谈的不合理之处,更可爱的是,伊万君会情不自禁纠结于怪谈中无法以常理推断、说通的地方并反复提出各类猜想。于是,在旅程后半期,我和樱发现尽管伊万君亲自经历过科学无法解释的事,脖颈上留存着那事的痕迹,且伊万君的确对怪谈、民俗非常感兴趣,然而伊万君不但对神明缺乏敬畏,还认为神秘在大多数时候并不真正存在,听见奇闻异事之时,首要的反应也是用刨除神秘的常理去推测、解释那些事。
不提我和樱不是虔诚的信徒,我想即便我和樱如我们见过的西洋人那般信仰神明、将神明的话奉为圭臬,我们也不会被伊万君的态度冒犯。因为伊万君从不会评判旁人的信仰或是否有信仰,或者说不止是信仰,在我的记忆中,伊万君似乎从未去评判旁人。牠会说牠认为某些人的某些行为很奇怪,坦言自己不喜欢某些做法。例如伊万君曾不止一次向我们抱怨日本人的说话方式,认为日本人总不愿直白表达自己的观点以及喜爱在话中藏着需要旁人再作解读的暗示的习惯既让人与人间的交流变得效率低下,又令作为非日本人的牠感到无比苦恼。但伊万君不会评判说直来直往的说话方式一定优于委婉的、饱含言下之意的说话方式。
可要说旅行期间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自然是与伊万君一同泡温泉。对于已对伊万君产生性欲的我而言,看见伊万君赤裸的身体、坐在赤裸的伊万君身边浸泡在同一个温泉池里是一件令我欣喜又考验我意志力的事。回想起来,我根本不知我到底是怎么���功压制自己的勃起的,又是怎么管住自己的目光避免我的视线像被磁铁吸引的金属般贴在伊万君的身体上的。最困难的一次考验是在草津町的一井酒店内同伊万君一起泡温泉之时,与伊万君以赤裸的状态在室外的温泉池内独处已令我心神荡漾了,全靠我偷偷在心里背诵各类医学专用名词再强行让剩下的注意力全集中于我和伊万君正聊着的话题才使我的阴茎保持未充血的软垂状态,偏偏伊万君还说起牠在公共场合裸露身体的事。
好吧,其实那仅是一种俄罗斯风俗,经由伊万君介绍后,我也完全能从情感上理解生活在高纬度的、寒冷地带的人们对温暖的阳光覆盖在皮肤上的触感的追求。加之俄罗斯帝国与犬舞见一样并不将人的身体看作需避讳的、象征着羞耻或肮脏故需遮盖住的事物,从伊万君对牠的母国的描述来看,俄罗斯人也缺乏日本人与其它国籍的西洋人的那种一瞧见异性的肢体就联想到性交的发散性思维,因此在公园等场所脱掉所有衣服晒太阳只是俄罗斯人感受自然的一种方式罢了。
只是无论我用理智作出怎样的分析,我都无法自控的对我根本不认识的、甚至想象不出其具体面容的那群瞧见过伊万君身体的人们生出强烈的嫉妒。唯一令我庆幸的,是那股嫉妒来的足够迟,而在刚听见伊万君介绍那种俄罗斯风俗以及牠晒太阳的经历时,脑子被震惊占据的我仅能作出副目瞪口呆的蠢样,其后我又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笑个不停的伊万君身上以及伊万君讲述的牠与朋友们晒太阳时经历的趣事上,因此我成功的在伊万君面前掩饰了我的负面情绪。
东京大学复课后,受我和樱的邀请,没能找到土田太太一家的、也未能在尚未完成重建的东京都内找到合适住所的伊万君住进了本田上屋敷。此后直到翌年五月以前都不曾发生过任何极其特殊的、从客观角度来判断值得记载的事。但若从主观角度来判断,我却觉得与伊万君一同度过的每一天都值得记载。
好吧,这样的说法未免太过夸张,事实上,我也未能记住一九二三年十一月至一九二四年五月之间与伊万君同居的每一日具体发生了何事、我们与伊万君有何言行。现下回想,我也仅记得几件不特殊但也与日常有所区别的经历。其一是因俄罗斯使用儒略历且新年对欧洲国家来说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故伊万君向学校请假以前往俄罗斯与牠的家人同庆新年,而我和樱皆暗自期待伊万君能快些返回日本,同时尽管只与伊万君同居了一个多月,我们却已对伊万君的存在习以为常,以至于伊万君离开后我们难以摆脱萦绕着我们的怅然若失之感,那股怅然若失随着伊万君归期将近而逐渐转变成期待和喜悦。当返回日本的伊万君踏入本田上屋敷并给了我和樱一个西洋式的拥抱后,积累了近一个月的情感猛然爆发又被我强行压下,我用上了所有的自制力才得以控制住自己,阻止自己用过重的、仿佛想要把伊万君揉进我体内的力度回抱伊万君或因沉浸在伊万君的拥抱中以至于不小心错过了恰当的放开伊万君的时机。
其二则是与伊万君一同度过纪円节。我和樱对这一节日没什么好感,阿母乃至姥姥亦然。据阿母回忆说,明治天皇下令将神武天皇即位日定为法定节日并要求全日本施行遥拜式[1]之初,姥姥就不曾遵从明治天皇的命令,待姥姥被明治天皇以谋杀丈夫的罪名召往东京受审归来后,对此节日就只剩厌恶鄙夷之情,不但拒绝行遥拜式,还会在相同时间举行纪念一八八一年至一八八六年间所有自然灾害的的仪式,并向皇居寄去此次仪式的情况报告与以仪式上使用的符箓制作的御守。坦白说,得知姥姥为维持犬舞见的自治做了哪些违反明治天皇命令的事后,我完全理解了为何明治天皇在收到姥姥逝世的消息后独酌至深夜以作庆祝。
虽然我和樱讨厌纪円节,但是能与伊万君一同外出玩耍却令我们喜悦,我们带伊万君游览日枝神社并旁观了遥拜式,其后在附近的山之茶屋吃了午餐。对此,伊万君的评价是:“仿若身处山林中,能让人彻底忽视十米外不断有学生、行人、人力车通过的道路,建筑风格与布局同我在犬舞见见到的完全不同。只是食物的份量一如既往使人失望。”
在讲述作为这一切的起点与改变——假如追溯我们的情感变化、动机产生的时间,虽我和樱都说不出具体的日期,但能笃定其早于一九二四年——的五月发生了什么,我打算写一写本田家。尽管我确信历代家主的日记、自传能更详尽的描述本田家的人以常理为标准所显现的怪异之处,也知道于此处提及本田家先代们的事迹有以本田家的血统为借口替我们的行为狡辩的嫌疑。但我依旧想这样写,也不惮于承认我的确认为如果我和樱不是本田家的子嗣,那么我们与伊万君很可能拥有另一种未来。
当然,若我和樱真不是本田家的人,那么更可能发生的是一开始我们就不会与伊万君相遇,相遇后成为朋友的概率也极低。因此我虽会设想倘若我不是以本田���的身份认识伊万君,我与伊万君之间会有怎样的发展,却并不会因已发生的事怪罪我的血统。
说回本田家。有关本田家第一代家主臣籍降下被赐姓本田前的生活,《古事记》、《国记》、《日本书记》[2]中的记载反比本田家家史中的记载更为详细。据那些史书所录,本田家初代家主曾名户羽,加上那时对皇室成员的尊称后被称为户羽比壳命,或以避讳皇室成员姓名以其居住的宫殿名为代称,也可称其为坂北部皇女。从户羽比壳命的讳名可推测出坂北宫是一座坐落于山坡北处的、面向南方的宫殿。
户羽比壳命幼时就显现出与常人相比的不同之处,据说初次见到还未成为天皇的炊屋姫尊时,年仅四岁的户羽比壳命就抬手指向未来的小墾田宮问炊屋姫尊准备什么时候搬迁过去。炊屋姫尊与宫人皆大为惊诧,不明白户羽比壳命为什么问那般奇怪的问题,因那时小墾田宮未来的建地尚还是一片耕田。
待炊屋姫尊仔细询问后,户羽比壳命告诉炊屋姫尊她不但会有新的称号,还有住进新的宫殿里。而依照那时的律法,唯有发生重大事件皇室才会获得新的称号,例如成年、婚配、皈依仏教等。而炊屋姫尊的配偶敏达天皇已逝世一年有余,依照常理,除去再次婚配或皈依仏教外,不会有别的事让炊屋姫尊获得新的称号。然而户羽比壳命否认了炊屋姫尊的推测,其后似乎对自己的未来有所猜测的炊屋姫尊停止询问户羽比壳命并命周围的宫人不得将那日的事外传。此后炊屋姫尊表现出极为喜爱户羽比壳命的态度,时常邀请户羽比壳命来自己的宫殿额田部,将户羽比壳命抱进怀里再将自己拥有的摆件、扇、头饰等放在户羽比壳命面前任由户羽比壳命把玩。待炊屋姫尊登基后,在下令修建小墾田宮的同时也命人在附近为户羽比壳命修建新的、后来成为户羽比壳命讳称的坂北宫。
尽管坂北宫为户羽比壳命修建,可户羽比壳命居住在坂北宫的时间极其短暂。户羽比壳命十四岁时曾与已成为推古天皇的炊屋姫尊详谈,说倭国之所以频繁遭遇自然灾害,乃因倭人的先辈所选择的定居地不幸是一个被诅咒的、充满了灾难的岛屿,自出生以来,她就看见无边无际的、望不见尽头的象征着不幸的烟雾笼罩着倭国的领土,烟雾浓密之处就会发生大型自然灾害,烟雾疏薄之处则人们少病长寿,种植的作物常能丰收,饲养的家畜也健壮多产。为了让倭国变得更加强大,户羽比壳命自请臣籍降下后离开奈良——那时奈良还被称为乃乐——寻找清除象征着不幸的烟雾的方法,推古天皇同���了户羽比壳命的请求,赐户羽比壳命‘本田’为姓,户羽比壳命取自己名字的读音组合为一单字‘宏’为新的名字。同时,推古天皇因对户羽比壳命有着深厚的感情而同意户羽比壳命可在国境内随意挑选一地作为自己的食邑并保留内亲王的待遇不变,据说在宏姬出发时,推古天皇将宏姬送至奈良郊野,握着宏姬的手叮嘱说坂北宫快修建好了,希望宏姬能早日返回奈良移居进新的宫殿里。
宏姬的日记中甚少提及她幼时的生活,对她离开奈良后的经历倒记载得颇为详细。宏姬自叙她观象征的不幸的烟雾如真实的云雾那般会流动,又发觉浓雾总往无雾的地方蔓延,便循着烟雾流动的方向前进,如此一路北上。宏姬察觉到越是靠近北边蝦夷人——或按照那时的称呼是毛人——的领土烟雾越是疏薄,在行至倭国与蝦夷人领地的交界处时,她看见四周的烟雾似被什么吸引般呈涡流状旋转着流向附近地面上的某处,她登上山顶寻找引动烟雾的‘涡核’,看见了与她遥遥相对的、一只穿着袍且披着领巾[3]的、正在跳舞的生物。
最初,受过于遥远的距离影响,宏姬分辨不出那生物究竟是狼、是狗还是披着狼皮或狗皮且在皮外又穿着件袍的人。不过在那生物停止跳舞以四肢着地的方式快速在山林间奔跑后,宏姬认为不提人类不会使用那种姿势奔跑,即便人类改用四肢着地的姿势也绝不可能奔跑得那般流畅快速,故她确认了跳舞的不是人类,而是某种具有神秘能力的存在。宏姬没有立即同能引动烟雾的存在接触,因虽然她自小能看见许多常人无法看见的事物、使用常人无法使用的力量,却从未遇见各类史书中记载的神明,甚至未找到任何能证明那些神明存在的证据,也不曾遇见过如因幡白兔那般身具神异能口吐人言的动物。
宏姬不曾写下她对那生物的情感的变化,只记载了她与那生物结识,辨认出对方大约是狗且人们未见过与那生物相同的品种,那生物可化作人形,化作人形后会说人类的语言,说话时有着奇怪的、很可能是受蝦夷人影响而产生的口音,其名为犮踊媛命。其实在我看来,犮踊媛命这名字更像是宏姬根据与那生物初见时的场景而取出,不像是那生物本来的名字,除去我以外,不少本田家的先代也有此推测,大家都倾向于相信在同宏姬相遇前,犮踊媛命没有遇见过其他人类,或至少没有与其他人类进行近距离接触,因此也没有用来让人类称呼的名字。
宏姬与犮踊媛命相识不久便决定在犮踊媛命居住的山域中修建御所,翌年又上报推古天皇说自己或许找到了遏制日本岛自然灾害发生的频率的方法,并选择附近的山域作为自己的食邑,又将福作为自己食邑的名字,按照那时倭国对行政区域划分的称呼的习惯,宏姬的食邑被称为福州。推古天皇本想将越后平原北部也封为宏姬的食邑,但被宏姬以自己需要专心研究消除象征着不幸的烟雾的方法、无力管理过多的领土为由拒绝。获封食邑的同年,宏姬下令在与正在修建的三嘉原御所相对的山上修建充作犮踊媛命的神社,御所和神社皆于推古天皇移居小墾田宮的翌年修建完毕,而早在犮踊媛命的神社建成前,宏姬与犮踊媛命的感情就日益深厚,宏姬不但给犮踊媛命起了个昵称‘阿钤’——顺带一提,这就是犮踊媛命的别称‘钤姬’的由来——还时常邀钤姬与自己同吃同住,宏姬的女儿錆姬出生后更是把钤姬当作另一位母亲,将钤姬唤作‘钤阿母’。
不管把宏姬和钤姬之间的感情归类于哪一种,她们的感情都可用情深意笃来形容。然而錆姬年满五岁后的某一日,宏姬突然在犬舞见神社里杀掉了钤姬,随后以钤姬的尸体为基底制作了将大部分象征着不幸的烟雾吸收进神社地下并封印烟雾的阵。此阵有两个名字,面对自己的家臣、领民乃至推古天皇,宏姬称其为益阵,然而在宏姬的日记中,此阵被记载为厄阵。关于宏姬为何对封印阵起了两个名字,本田家的后人有着许多猜测。支持度最高的一种说法是宏姬本意将封印阵取名为厄阵,然而世人对灾厄以及会令人联想到灾厄的言语多有避讳之处,同时宏姬知道自己的做法无论是从弑神的角度还是从杀掉了与自己情感深厚的人的角度来看都会招来人们的恐惧、厌恶,故宏姬在所有音读读音也是やく的汉字中根据含义选择了益字。
设下益阵的五年后,宏姬启程返回奈良向推古天皇报告与厄阵有关的事宜。宏姬对推古天皇坦言,虽然设下益阵后日本岛岛内与岛周海域发生自然灾害的频率大幅下降,各地也出现了农作物增产、新生儿存活率提高、人们较少患病的现象,可益阵并不能彻底的解决笼罩着整个日本岛的不详,仅是将烟雾吸入地下并封印起来。也因此,假如某日益阵被破坏,那么积累在地下的烟雾会立即喷涌爆发,大量的烟雾会给日本岛带来更密集的、更大的灾难,最坏的可能性是整个日本岛都会被灾难摧毁。
尽管有着‘厄阵存在越久、一朝被破坏后给日本岛带来的灾难就越大’的风险,然而推古天皇等人无法放弃过去五年里烟雾被封印进厄阵后所带来的肉眼可见的益处。加之宏姬其后又解释说烟雾被吸入地下后并非被储存在地底不变,她所设下的封印阵能以远低于吸入烟雾的��度将烟雾转变成能让日本岛的土壤变得更加肥沃的能量,烟雾自身也会缓慢消融,故最终推古天皇决定保留下益阵,并因本田家承担了维护、保护益阵的职责而下令本田家的家主可世代享有与内亲王相等的待遇。同时,宏姬还告诉推古天皇,她信赖推古天皇,但无法信赖推古天皇的继任者,而即使推古天皇的继任者值得信赖,更久之后的天皇也可能受贪婪的驱使做出些强娶本田家家主并将其囚禁于后宫一类的蠢事。
因此,为了保护厄阵不被破坏,宏姬提议同推古天皇结下契约,约定她、她的女儿以及女儿的后代们将一直保卫兼维护厄阵,且不会参与任何权力争斗或通过任何手段扩大现有的封地范围。与之对应的,每一任天皇也将承担保护本田家免于被其他豪族打压、攻击乃至入侵。这样的条款看起来断绝了本田家凭借独特的地位获得更多权力或背叛天皇的可能性,对天皇则几乎没有限制,对其他豪族而言还减少了一个竞争者。故当时的苏我马子、中臣勝海等权臣皆赞同推古天皇与宏姬结下契约,仅对本田家未来继承人的性别限制提出了些许异议。在宏姬解释说男性不可能拥有媲美女性的咒术天赋,且维护益阵的运转必须拥有能使用咒术的能力,即是说不能使用将近亲乃至远亲过继以继承家族的礼法继承制度后,诸位权臣也就不再对本田家限制继承人的性别而表达不满。
不过宏姬在日记中写明,真正与本田家结下契约的不是日本的天皇,而是真正统治了日本岛的人。以整个日本史为例,十四世纪中后期,日本被分作了受光明天皇统治的北朝与受后醍醐天皇统治的南朝,而日本分裂的初期,感应到与本田家之间的契约的是后醍醐天皇以及支持光明天皇登基的、拥有北朝真正统治权的足利尊氏。等到了战国时代,实力强大的战国大名皆能感应到这份契约,这也是战国时期包围了犬舞见的山内上杉、长尾、伊达等先后出现的战国大名非但没有入侵本田家掌管的裕福国,还警告周围实力较弱的大名不得入侵裕福国的原因。
仅看史书,人们恐怕会认为在结契一事上,宏姬不但对推古天皇实话实说,还替推古天皇分析利弊并主动限制了自己和自己的后代能获得的权力,主动替皇室消除了未来可能出现的不稳因素。然而本田家的人们却大多认为,宏姬之所以在创造厄阵五年后才返回奈良,其目的就在于用厄阵吸入并镇压烟雾后日本岛整体发生的正面改变诱使推古天皇与其他豪族同意厄阵继续存在,毕竟面对尚未发生的、听起来还有预防和解决办法的风险,肉眼可见的利益总是更能牵动人们的内心。
可要说宏姬只对推古天皇抱着利用的、欺瞒的心态也是不正确的。宏姬虽甚少在日记中提及自己居住在奈良时的生活,却在离开奈良后时常写下想念推古天皇、回忆自己同推古天皇在一起的时光的和歌。且直到推古天皇逝世前,宏姬一直与推古天皇保持着一季度至少一次的通信频率——考虑到那时的道路状况、交通方式、人力成本以及奈良与犬舞见之间的距离,一季度一次是非常高的、堪称奢侈的频率了——还发生过宏姬在信中抱怨说自己想念母乡的食物风味、想念推古天皇,于是推古天皇遣人将酒、渍物、一种现在被人们称为飞鸟之苏的和菓子[4]以及自己的画像从奈良运送至犬舞见的事。
宏姬与钤姬之间的关系也同理。若让非本田家的人们来评判,大概他们认定宏姬一开始就抱着利用钤姬与弄清钤姬是如何吸收、消除象征着不幸的烟雾的想法刻意结识钤姬的,毕竟作为昵称的‘钤’也有着‘封印’的含义。至少当时随宏姬一同定居于犬舞见的、侍奉钤姬的巫女们就是这样想的。彼时就巫女们离开犬舞见北上一事,面对推古天皇,宏姬给出的理由是她派遣巫女们前往倭国与蝦夷之间的边界建立阻碍蝦夷人南下的屏障;面对家臣与领民,宏姬则说大部分巫女因钤姬的凡世肉体死亡、灵魂前往高天原而过于难过,无法留在能使她们时刻想起钤姬的犬舞见生活,只得北上寻找其它的定居处。
宏姬以及北上的巫女们的日记中则写到,巫女们皆不知宏姬会杀掉钤姬,故当宏姬杀掉钤姬后请巫女们协助她将钤姬的尸体制作成封印阵时,巫女们皆又惊又悲,其后巫女们分作不认可且不接受宏姬做法与虽感悲痛但认为这是为了日本岛所必要作出的牺牲的两派。前者无力改变已发生的事,为了犬舞见的安定与日本岛的未来,也做不到大肆宣扬钤姬为宏姬所杀或摧毁厄阵,本做好了以性命殉钤姬以示对宏姬的抗议的准备,可宏姬制止了那些巫女,告诉她们可离开犬舞见北上,并说鹤能指引她们的前路与归处。留下来的那小部分巫女则担负起协助本田家家主保卫、维护厄阵的职责。
然而观宏姬的日记,假如以三嘉原御所和犬舞见神社建成、钤姬死亡为两道分界线,那么可明显看出在御所与神社建成前,宏姬既对钤姬充满好奇,好奇钤姬如何诞生、究竟是人还是拥有特殊能力的狗、为何钤姬能消除烟雾等,又因钤姬是她认识的第一个与她相似的独特存在而对钤姬怀有异类对另一名异类的亲昵。御所、神社建成后,随着宏姬与钤姬同居并增进了对钤姬的了解,日记中逐渐出现对钤姬的性格、身形的赞赏式描写,例如将化作如一座小山般大小的、在群山间奔跑的钤姬比作从唐土而来的最精美的、被太阳照射后会反射出银光的绢,或用有着透明质感的翡翠比喻钤姬的性格坚定纯真。
此外,宏姬在日记中坦言钤姬的一举一动都牵动她的心神。她一瞧见钤姬,无论是待在母屋内眺望如白云般在山间流动的巨犬,还是同附近一面游戏一面等待她处理完政务的钤姬对视,都令她心生喜悦并情不自禁露出笑容。即便钤姬在母屋前的庭院中同家臣们踢蹴鞠都不会让宏姬感到吵闹,因思念推古天皇和奈良而落泪、结果钤姬化作比人略大的白犬圈绕住她并提议说可载她前往奈良时,更是让她感动不已。
錆姬出生后,不止錆姬将钤姬视作另一个阿母,宏姬也将钤姬视作自己的伴侣,甚至谱系图中宏姬的伴侣的位置上填写着钤姬而非錆姬生父的名字。顺带一提,錆姬生父、即小墾田皇女之孙的名仅以一列小字被写于宏姬旁边充作錆姬出身的注解,此外并无其它的、关于錆姬生父的记载。大约是因对那个男人的记载过少,同时犬舞见的史书和稗史里充满了宏姬与钤姬间的感情有多么亲密浓烈的感慨,故犬舞见人大多认为錆姬是宏姬同钤姬交合后感应神力孕育并生出的、身赋神明血脉的孩子。
杀掉钤姬至死亡的二十多年里,宏姬则时常怀念钤姬,自叙尽管是自己亲手杀掉了钤姬,然而最初几年总产生钤姬还待在自己身边的错觉,于母屋里处理政务时,也常常听见钤姬将独乐甩至地面上或玩儿一面扔手玉[5]一面唱歌的声音。每次回过神来后,宏姬都不禁潸然泪下,非半刻不能止泪。或有时宏姬睡醒后发现自己眼角皮肤略干涩紧绷,便知道自己又在梦里见到了钤姬。厄阵结成的第三年,宏姬就在犬舞见神社后方的小山坡上修建了一栋简单的竖穴居并偶尔在竖穴居内小住。推古天皇逝世翌年,宏姬将福州的统治权移交给了錆姬,之后直至死亡,宏姬都一直住在原本作为钤姬住所的犬舞见神社本殿后方山坡上的竖穴居中。宏姬死后錆姬不曾拆除那栋竖穴居,而是将其改建成介于当时的民屋和宫殿之间的、风格接近现存古建筑文化遗产的古井家住宅的房屋,此后的本田家家主皆不曾拆除房屋而是将其改建的更便于居住,逐渐那栋房屋就变成了祭祀期间本田家家主的住所。
宏姬的死亡方式非常奇特,或在常人看来,大约能用残忍、病态来形容。宏姬并非是自然死亡或病逝的,接近六十岁时的某日,宏姬突然将錆姬与家臣们唤来神社后的竖穴居,宣告了一句模糊不清的“时已至”后屏退众人与錆姬长谈。三日后,宏姬举行了加固厄阵的仪式,此仪式仅有錆姬及当时最年长的巫女参与,留下来的史料也仅有錆姬的日记。錆姬的日记记载道,宏姬拿着自己多年来写给钤姬的书信、和歌绕阵右行——即沿着顺时针方向绕阵前进——一面行走一面将书信、和歌掷向厄阵中心。虽然厄阵内没有任何助燃物也没有点燃任何火焰,但被扔至厄阵上空的书信、和歌依旧如遇见了无形的火焰般开始燃烧并快速变成了灰烬。
扔完所有的书信、和歌后,宏姬反身绕阵左行并脱掉了自己的衣物,其后右手握住怀刃,唱着祭辞从左手开始一片片削去自己的皮肉并将削下来的皮肉扔进厄阵中。那些皮肉并未如书信、和歌那般被烧尽,而是直直落至刻着阵法的石板表面,接着像落入沼泽中那般缓缓陷入石板内。随着抛进厄阵的宏姬的皮肉增多,厄阵开始泛出某种介于黑色的烟雾与似乎能吞没一切的黑光之间的物质,那物质牵动了某种錆姬、宏姬能看见而其他人看不见的存在,錆姬心生恐惧,觉得那种存在似在拉扯、吞噬宏姬,可宏姬却说那代表着厄阵得到了加固。
宏姬削掉了自己左手、左侧身体的皮肉后就因失血、脏器暴露于空气中并顺着重力下坠而失去了行走的能力。錆姬按照宏姬在仪式举行前给出的指示拿过宏姬的怀刃继续削下宏姬的皮肉扔进厄阵。待削掉宏姬四肢与躯体的皮肉后,錆姬将仅保留完整的头颅、四散的内脏与表面残留着筋膜等物的骨架的宏姬抱起放于厄阵上。沿阵法纹路而生的那种介于烟雾与光之间的物质涌向并包裹住宏姬残缺的尸体,将宏姬的尸体吞入石板内后突兀消失了。
宏姬自始自终不曾写明她最初是抱着何种心态结识钤姬,与钤姬相识后何时产生了杀害钤姬并将钤姬的尸体制作成厄阵的想法,在产生此等想法后以及杀害钤姬的过程中她又有着怎样的心情。宏姬也不曾写明她同推古天皇结契并欺瞒推古天皇时的想法与情绪。常人应会认定宏姬是一个狡诈的、擅行欺骗与话术的、对他人仅怀利用之心而不付出真情的女人,作为本田家血脉的我却能肯定,无论是与钤姬相恋,还是面对推古天皇时表现出爱撒娇的孩子的模样,宏姬都未将其当作达成自己最终目的的手段。宏姬的确恋慕着钤姬,也发自内心将推古天皇视作自己的阿母,然而在宏姬看来,恋慕钤姬、视推古天皇为阿母并不与解决笼罩着日本岛的烟雾、防止日本的统治者因愚蠢和贪婪破坏厄阵以及守卫厄阵的本田家矛盾。
对人们而言,这种行事准则恐怕难以理解吧。常人总将情感与行为联系在一起,也可说倾向于用情感来限制自己的行为,对某人心怀喜爱,便不愿伤害对方,对某人心怀厌恶,便恨不得对方能饱受折磨。其实大多数时候本田家的人也遵守着这条法则���仅在某些时候,我们会看似突兀、细想却早有征兆地做出不受常理限制的事。
[1]宮城遥拝
[2]古事記 国記 日本書紀
[3]飞鸟时代女性着装 古坟时代女性着装
[4]奈良漬 飛鳥の蘇
[5]独楽 お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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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萝莉岛性案”解密 牵扯出一大批政商名流
#爱泼斯坦 #萝莉岛
链接:https://www.iask.ca/news/719094
大名鼎鼎的“爱波斯坦案”最近开始陆续解密文件,其中涉及到大量知名人士,诸如克林顿、特朗普、比尔盖茨,安德鲁王子,谷歌创始人,马斯克等人
对于不了解“爱波斯坦”是谁的,我想用几句话简单介绍一下
爱波斯坦是美国最著名的掮客,专门用来拉拢政商界的人脉关系,促成经济生意或者政治生意的
他在维京群岛买了个岛屿,将这座岛打造成臭名昭著的“萝莉岛”,岛上提供不堪入目的性虐待和性服务,并且其中有几十名未成年少女,所以也被叫做“萝莉岛”
爱波斯坦会用私人飞机将全世界的政商名流送到萝莉岛上,让这些“大人物”在岛上谈生意,同时向这些大人物提供性服务,包括让未成年人去做性服务
由于这案子涉及到全世界的政商名流,内容极为敏感,牵涉此案的两位重要人物,爱波斯坦和布鲁内尔都已经在审判前自杀
这两位主犯全都在监狱上吊自杀,监狱就那么容易上吊自杀吗?监狱没有监控?没有狱警?
尽管没人相信他们真是自杀,但结果就是两位主犯先后自杀,死无对证,导致他们无法提供更多更深入的关于萝莉岛的详细内容
目前所揭露的案情,也都是基于对萝莉岛的调查,和对主犯们的手机、邮件、通讯等内容所做出的
萝莉岛主岛游艇、跑道、潜水艇等设施齐备,像是大家熟悉的霍金,就曾经登上萝莉岛
霍金��萝莉岛上用餐聊天,还搭乘萝莉岛上的潜水艇去海底观光
萝莉岛是一个“掮客岛”,爱波斯坦提供未成年人的性虐待和性服务,是他达成生意的重要手段
其中最普遍的、最典型的,就是一边拉金融家,一边拉企业家
在最新的解密文件中,马斯克和杰米.戴蒙赫然在列
马斯克大家都熟悉,全球首富,著名科技企业老板,而杰米.戴蒙是一位著名银行家,是摩根大通首席执行长,也是纽约美联储董事会成员
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和爱波斯坦扯上关系呢?
因为那是爱波斯坦的主业,爱波斯坦努力想要撮合这两个人,想要说服马斯克把巨额财富交给摩根大通打理
要是能撮合成这笔生意,爱波斯坦就能从中赚取巨额“中介费”,这也是他“萝莉岛”最主要的业务,撮合银行家和富豪之间的合作
爱波斯坦本身和摩根大通的首席执行长不熟,但他和摩根的前高管吉斯.斯塔利是最亲密的朋友(图上左一)
照片上爱波斯坦在中间,最左边的就是他摩根的密友斯塔利,右边第二位相信大家也都认识,是世界首富比尔盖茨
爱波斯坦和摩根大通的关系非常密切,同时他所进行的各类肮脏账户,比如买卖未成年人,支付性服务费用等所用账户,都是在摩根大通的
爱波斯坦通过摩根密友高管,拉来摩根首席执行官杰米.戴蒙去萝莉岛,然后还要拉马斯克上萝莉岛
这也是为什么法院会发传票给马斯克,要马斯克说清楚和爱波斯坦,和萝莉岛的关系
因为此事重大,马斯克不想被牵扯进这涡脏水里,所以马斯克在推特上用强烈的口吻做了回应
马斯克讲了三点:
第一,爱波斯坦那个白痴从没给过我任何建议
第二,说我要听愚蠢骗子的财务建议是荒谬的
第三,十年前特斯拉就和摩根大通断绝了业务,而且特斯拉从来没有原谅摩根
马斯克这三句话可以说态度非常鲜明了,他跟爱波斯坦那白痴没有任何关系,更不可能听那骗子的财务建议
虽然马斯克口吻很强硬,但法院认为马斯克和爱波斯坦间还是有过往来,重要证据除了口供外还有这张照片
这是马斯克和“妈妈桑”的合影,这位妈妈桑叫“麦克斯韦”,是爱波斯坦案的三号人物,她即是爱波斯坦的亲密伴侣,同时也为爱波斯坦物色,买卖未成年女性
所以调查人员认为,马斯克和爱波斯坦的关系没那么简单,要传唤马斯克,要他提供与爱波斯坦和摩根大通相关的通信记录,和往来记录
最终目的是要弄清楚马斯克和性虐待和未成年性交易之间,有没有关系。
2018年爱波斯坦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透露说他曾在特斯拉最困难的时候,给马斯克提供过建议和帮助
当时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正对马斯克对特斯拉的领导力展开调查,政商关系丰富的爱波斯坦说,他给马斯克提供了“相当帮助”
对于这些话,马斯克坚决否认
马斯克的事还在调查,而财富与马斯克相当的比尔盖茨,可有更多与爱波斯坦的实锤。
比尔盖茨是世界著名的“大善人”,热衷于参加各类慈善事业,成立多个慈善基金会,当然这些巨额慈善基金会是为了避税也好,为了财富传承也罢,不是今天讨论主题
爱波斯坦非常看重和比尔盖茨的关系,而盖茨也和爱波斯坦往来密切
因为盖茨的几个慈善基金就是通过摩根大通来运作的
后来爱波斯坦计划和摩根大通一起,创建一个70亿美元的慈善基金
爱波斯坦的计划是,找有钱人来给这个慈善基金捐款,而这些慈善基金的钱,用于给穷困孩童帮助
成立慈善基金,用“助学扶贫”的口号去帮助未成年人,然后再从中将未成年人带上萝莉岛进行性服务,这是一条萝莉岛的“产业链”
因为和比尔盖茨关系密切,所以这个新70亿慈善基金爱波斯坦想让盖茨先捐个一亿美元,带个头,起个示范作用
只要盖茨愿捐一亿,后面捐的人会越来越多,另外爱波斯坦也能从摩根大通那拿到近千万的佣金
但这笔生意谈的不顺,盖茨不愿意捐钱给这个“慈善基金”
多次说服不成后,爱波斯坦决定用“性”来威胁比尔盖茨
盖茨有一个二十岁的“性伙伴”是俄罗斯人安东诺娃
盖茨爱打桥牌,空闲下来就爱玩,还去世界各地参加桥牌比赛,有一次去参加桥牌比赛,遇到了20岁的俄国桥牌选手安东诺娃
因为兴趣相投,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聊的很开心,并且在后续的交往中越聊越开心
像盖茨这种富豪什么女人没见过,多少女人愿意主动投怀送抱,但最后最能打动这种富豪的,除了年轻更有“志趣相投”。
盖茨的年纪比安东诺娃的爹还大,但不妨碍两人成为性伴侣,灵魂伴侣,盖茨开始了婚外情
成为盖茨的女人后安东诺娃开始搞创业了,她想弄一个线上桥牌游戏网站,让全世界桥牌爱好者都到这网站上玩桥牌
创业就需要钱,不清楚盖茨是否出了钱,但盖茨将爱波斯坦介绍给安东诺娃
爱波斯坦负责给安东诺娃的创业筹资,可这次筹资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安东诺娃悻悻然的放弃创业,选择去大学学编程
而安东诺娃上大学读编程的钱,都是由爱波斯坦负责出的
所以当后来,爱波斯坦要和摩根大通一起成立慈善基金会用来资助女学生时,拉盖茨来捐钱,盖茨拒绝了
跟着爱波斯坦就威胁盖茨,“别忘了你那段桥牌婚外情,如果你不捐钱,我就把你这段婚外情给抖出去”
爱波斯坦曾帮盖茨“养”着这个俄罗斯女子,他手上握着相当的证据
但威胁盖茨这事没有什么下文,因为很快爱波斯坦就因性侵14岁少女而被调查,到了2019年就“上吊自杀”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盖茨和爱波斯坦的关系很密切,也不止一次上过萝莉岛,即便现在盖茨的发言人一再否认盖茨和爱波斯坦关系密切,但过往的证据不会撒谎
而另一个和爱波斯坦关系密切的,当属克林顿了
在这次解密的法庭文件里有一个关键女原告,就是朱弗蕾,下图是朱弗蕾年轻时候照片
朱弗蕾家里没什么钱,16岁就去了特朗普的海湖庄园“打工”,特朗普海湖庄园里有个水疗馆,她在水疗馆里当“服务员”
因为特朗普和爱波斯坦的关系非常好,时不时两人就会来水疗馆做按摩服务
到17岁朱弗蕾就成了爱波斯坦的私人“按摩师”,其实就是提供各种性服务,因为十六七岁就跟着爱波斯坦了,所以她抖出了不少东西
比如在萝莉岛和在伦敦度假期间,爱波斯坦将朱弗蕾送给英国安德鲁王子进行性虐待服务
后来针对英国王子的起诉,在高额诱惑下原告撤销了诉讼
再比如一次爱波斯坦带着朱弗蕾飞纽约,途中因暴雨飞机改道飞去了大西洋城
大西洋城是特朗普开的赌场,那天他们喊来特朗普在那玩了一晚上,也是在那天晚上爱波斯坦告诉朱弗蕾,说“克林顿很喜欢特别年轻的女人。”
这里的“特别年轻的女人”,朱弗蕾说指的是未成年女性,或者女孩
这证词可以说是很重磅,属于一个有力的间接证据,表明克林顿与未成年女性在萝莉岛上有过关系
并且克林顿乘坐爱波斯坦的私人飞机去萝莉岛的次数,超过50次,难怪美国人都在怀疑,克林顿是萝莉岛的常客
但克林顿拒绝出庭作证,更全盘否认曾去过萝莉岛。
另外还有个证据能证明爱波斯坦与克林顿间的关系之亲密,在爱波斯坦纽约豪宅里,有一副具有性意味的克林顿女装画像
这种奇怪的趣味让人无法理解,根据文件里爱波斯坦的前家政雇员作证,爱波斯坦每周在这间豪宅里至少进行三次按摩,按摩者不能超过18岁,且越小越好
家政雇员说,每次按摩结束她还要清洗不同种类的性趣工具
克林顿喜欢特别年轻的女性,而帮爱波斯坦“按摩”的女性不能超过18岁,这两位可谓是臭味相投
另外文件还提供了张克林顿接受“萝莉岛案受害女性”的按摩照片,不过看起来像是正经按摩
至于特朗普和爱波斯坦的关系同样非常亲密,虽然新解密文件没有直接说特朗普去了萝莉岛或者干了什么,但里面间接提到特朗普多次
像上面讲的爱波斯坦带女人飞纽约,遇到雷暴飞机改道去了特朗普的大西洋城玩
像朱弗蕾,16岁在特朗普的海湖庄园水疗馆做按摩女,17岁被爱波斯坦带走,去跟了爱波斯坦,种种迹象都表明特朗普和爱波斯坦过从甚密
但现在爱波斯坦这个超级脏水谁都怕沾上,特朗普在法庭新文件解密后表态说:
爱波斯坦是棕榈滩的常客,认识他很正常,我曾经觉得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但后来我们闹翻了,吵了一架,之后我15年都没和他说过话
特朗普这番话,信的人不多
而这位”麦克斯韦”上面提过,是爱波斯坦的女伴也是妈妈桑,专门为他物色、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现在被判20年监禁
“麦克斯韦”也是现在唯一还活着的重要人物,爱波斯坦和布鲁内尔都在监狱里“上吊自杀”了
这位妈妈桑说:“爱泼斯坦手里是有克林顿和特朗普等名流与女性的录像带的,但我不知道录像带具体在哪。”
言下之意”麦克斯韦”是在告诉警方,如果想坐实克林顿和特朗普等人的脏事,就必须找到录像带,这录像带是存在的
上面这些就是新一波解密的相关内容了,下个月还会有第二次文件解密,但对于这种能把美国搞得天翻地覆的大案大丑闻,就算第二次第三次解密,我都是不报太大希望的
伴随着两位主犯的“自杀”,这件牵涉到众多政商名流的超级丑闻,注定不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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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底洗米华的发家史!洗米华赌博平台每年盈利百亿 交往上百女星 私生活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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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知事注意到,澳门特区政府提到的周姓犯罪嫌疑人,为绰号“洗米华”的澳门太阳城博彩中介一人有限公司股东、董事周焯华。
0111月26日,浙江省温州市公安局通报称,查明以犯罪嫌疑人周焯华为首、张宁宁等人为骨干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涉嫌在中国境内实施开设赌场犯罪行为,情节严重。近期,温州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对犯罪嫌疑人周焯华批准逮捕。公安机关敦促周焯华尽快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经查明:2007年以来,周焯华在澳门等地赌场承包赌厅,又于2016年在菲律宾等地开设网络赌博平台。
为牟取非法利益,周焯华发展境内人员为股东级代理和赌博代理,通过高额授信、推广赌博业务、提供车辆接送服务和技术支持等方式、手段,组织中国公民赴其承包的境外赌厅赌博、参与跨境网络赌博活动;
在中国境内成立资产管理公司,为赌客用资产换取赌博筹码提供服务、帮助追讨赌债、协助客户进行跨境资金兑付;
利用地下钱庄等非法渠道为赌客提供资金结算服务,逐步形成以周焯华为首,张宁宁等人为骨干,人员固定、层级明确、人数众多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
截至2020年7月,以周焯华为首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共发展股东级代理199人,发展赌博代理12000余人,发展中国境内赌客会员8万余人,涉案金额特别巨大,严重妨害了我国社会管理秩序。
周焯华被批捕,曾发展境内赌客会员8万余人。
近日,浙江温州检方对澳门赌博业大亨、绰号“洗米华”的周焯华批准逮捕。温州警方发出通告,敦促周焯华尽快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11月26日晚间,温州市公安局通报,2020年7月,浙江省温州市公安局依法对张宁宁等人开设赌场案立案侦查。现已查明,以犯罪嫌疑人周焯华为首、张宁宁等人为骨干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涉嫌在中国境内实施开设赌场犯罪行为,情节严重。近期,温州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对犯罪嫌疑人周焯华批准逮捕。
通报称,犯罪嫌疑人周焯华,男,中国澳门居民,澳门太阳城博彩中介一人有限公司股东、董事。
经查明:2007年以来,周焯华在澳门等地赌场承包赌厅,又于2016年在菲律宾等地开设网络赌博平台。
为牟取非法利益,周焯华发展境内人员为股东级代理和赌博代理,通过高额授信、推广赌博业务、提供车辆接送服务和技术支持等方式、手段,组织中国公民赴其承包的境外赌厅赌博、参与跨境网络赌博活动;
在中国境内成立资产管理公司,为赌客用资产换取赌博筹码提供服务、帮助追讨赌债、协助客户进行跨境资金兑付;
利用地下钱庄等非法渠道为赌客提供资金结算服务,逐步形成以周焯华为首,张宁宁等人为骨干,人员固定、层级明确、人数众多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
截至2020年7月,以周焯华为首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共发展股东级代理199人,发展赌博代理12000余人,发展中国境内赌客会员8万余人,
涉案金额特别巨大,严重妨害了我国社会管理秩序。
根据公安机关查明的犯罪事实,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等法律规定,温州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决定以涉嫌开设赌场罪对犯罪嫌疑人周焯华批准逮捕。公安机关在此敦促其尽快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此外,以周焯华为首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骨干成员张宁宁等人因涉嫌开设赌场罪等罪名,已由温州市人民检察院依法提起公诉。
02“洗米华”这个外号,出自港剧《城市故事》。由于剧中由香港男星梁思浩扮演的角色洗米华和周焯华本人高度相似,随着《城市故事》热播,外界开始习惯于叫周焯华为“洗米华”。
今天无聊,和大家聊聊,就当故事听就行了,不用当真。
在澳门开赌厅,但洗米华的模式和其他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呢。比如说人人知道的澳门一哥何赌王,为什么能成座上宾,因为人家开赌厅得到的全球各地的客源,介绍给上头,除了赌博,还能做其他生意,比如南美洲要运点雪茄和其他利润高的东西,何赌王搭上线,能成正儿八经的生意,甚至还有一次一个小国的太子来赌,最后经何赌王牵线,直接和高层认识,过去给他的国家高速做基建,做了上百亿的生意。给国家争光,那是特殊型人才,所以一直都是港澳知名的爱国人士,座上宾。
洗米华走的路线不一样,他年轻,叛逆,同时精明市侩,他不认为阿爷靠得住,不想和何赌王一样继续当这种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攅客。反过来,何爷也不会信任他,什么玩意儿,整天玩女明星,打嘴炮,喜欢上头条,一点都不低调,搞搞震,扰乱澳门治安,这是何爷不想看到的。
他的赌厅有贵宾厅,贵宾厅的人都不会带钱去,每个人有一个金卡,一千万开卡,不管输赢存卡里。比如说存了三千万,你上周去玩一晚上,赢了400万。你也不会提现,毕竟你一个开卡都花三千万的,400万也不会提,直接存卡里。
于是乎这个贵宾厅就有点现实版QQ斗地主的感觉,几千万都是欢乐豆,不管输赢都是一个卡里的数字。
但是,跟欢乐豆当然不一样,你有几千万当然还是想消费的,不管是买房买车还是包二奶,比如你想在澳门弄个房子给喜欢的女人,再买个车,有事可以玩,但如果你是内地人,弄这些肯定也不是很方便,洗米华的公司就可以帮你搞定这一些,然后从你的帐户里扣。总之,他提供的不再是一个赌厅,而是你作为一个身家十亿的富豪,在澳门可以过一个截然不同的生活,新的女人,新的房子,车子,游艇,派对。
远一点,澳门满足不了这些富豪,那拉斯维加斯,法国,阿姆斯特丹呢?统统没问题。渐渐,洗米华就把这个做成了一笔大生意。
这种吃喝玩一条龙的服务,洗米华是港澳做得最出色的。毕竟你的二奶在一个人在澳门,要是空虚寂寞冷劈腿怎么办?游艇房子什么的也得要人维护照看吧?这些事都需要人心细,情商高,才能好好的做出色,做成功。
洗米华做得很出色。也是这个业务,令他在那些新鲜的H三代、富三代当中交游广阔,赢得不少口碑。
但关键问题又来了,你有三千万人民币,想存在洗米华澳门的赌厅里,那应该怎么充值呢?
如果你有心,有路子,去查询前几年一些准一线和二线城市的某些古董店,首饰店,画廊,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账本,你会发现很多奇妙的事情。
比如,成都在府南河的一家开了五年的古董店,一年的营业额搞得吓人,开五年就破百亿的流水了,平均一年得有二十亿。表面看很正常,一个青花瓷的饭碗,卖你八万八不过分吧,一套20个,便宜点给你200万如何?只看账本,就是买卖古董的正常现象。
但问题就是,那玩意值不值八万八,就是个玄机了。
如果你再关注一些画廊,会发现一些近年来声名鹊起的画家,才从事绘画不到十年,40岁都不到,但寂寂无名的一幅画能卖到600万,700万。对于动辄几千万交易的名画来说,这的确不能算太起眼,但有的画廊一年能交易青年画家一百多幅画。你想想这是什么概念?
这,就是洗米华暗地里充值的代理商们。
洗米华的这个商业模式,大家应该能意识到一点吧?就是这么做,好像表面是合法的,但其实每个步骤都有值得怀疑的问题出现。
所以每个步骤,也都少不了相关部门,权力介入,滋生腐败,职权部门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苍蝇,打老虎的时候,也应该到了。
再加上疫情,去澳门甚至国外逍遥也没那么方便了,旅游、博彩受到重大打击,洗米华不是没有预兆,他预先投资了房地产、电影公司、唱片公司等多个项目分担风险。但房地产扑街不用多说了,电影行业也接二连三的投资了多个赔本项目,唱片的签约歌手也闹分家,总之其他事业都发展得不顺利。
这时候疫情把他的本家行业给搞跨了。
于是,整个商业帝国就崩盘了。
就在今年9月份,洗米华抛售了自己在太阳城国际的全部股份,仅仅套现7000万。
要知道洗米华如果在股价走高的时候出售,可以套现将近11亿!
也就是说洗米华这次亏了至少10个亿。
这是断尾求生啊。
逼他抛售的,据说是何赌王的二房长女、如今何家的掌权人——何超琼。
何超琼先是冻结冼米华在澳娱所有流动资产,再将他从卫星赌场掌权人中除名。
之后,何超琼当着所有高层的面在会议上宣布,只要是跟冼米华相关的通通封杀,并且今后再也不合作。
江湖再无小赌王。
03除了赌博行业,周焯华也涉足演艺圈。
太阳娱乐文化有限公司发展很猛,许志安、文咏珊、邓丽欣、薛凯琪、温岚、方力申都是其旗下艺人。自2011 年成立以来投资及制作接近65部电影,总票房高达130亿港元。知名作品包括《春娇救志明》、《赌城风云》系列、《杀破狼II》、《杀破狼?贪狼》、《狂兽》、《叶问4》、《扫毒2:天地对决》、《湄公河行动》、及《红海行动》等,票房10亿以上的一大把。
踏足娱乐圈的周焯华绯闻堪比明星,他曾和多位嫩模,以及TVB艺人都传过绯闻。洗米华39岁生日派对,也是邀请大批嫩模热舞。江湖传言“帅气多金”的周焯华交往上百女星。
周焯华与正室陈慧玲、情人Mandy的三角恋,时不时登上热搜。这段闹剧于2019年以与Mandy分手告终,但两人藕断丝连,次年又产下第四胎女儿。Mandy母凭子贵,一次性拿到3亿港元分手费,并豪掷2.9亿港元购入英国超级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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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クロリン】vacancy[R-18]
搬家备注:于2018年1月8日首发于lofter
※含闪3剧透 ※时间点大概是闪3第三章演习第一天
【【【十八岁以下阅览注意】】 】
Ready?
————————
伴随着下落的巨大冲击,里恩重重摔在岩石上。
勉强在下落中途调整了姿势避免了重伤,但他大约还是有一两秒动弹不得。 扬起的沙土阻碍了视线,外界的光线也随着崩塌被逐渐遮断,眼前漆黑一片,只能靠声音来判断方向。 被埋在下头可就遭了…… 里恩忍着疼迅速起身,捂住口鼻,往崩塌的反方向跑去。
奔跑的途中,记忆的断片渐渐连接了起来。
在海之都实习的第一天,特务科得知了有猎兵在此地谋划些什么。 忙活了一天,和两批猎兵交手,却还没有搜集到足够的情报,带着学生返回营地后,里恩决定晚上一个人去拉克维尔跑一趟——晚上的欢乐城虽然容易有收获,但却尽是些不方便带着学生去的地方。 在取得营地负责人米海尔少佐的许可后,里恩瞒着其他人,借口送学生时代的教官和学姐回城离开了营地。 将两人送达目的地后,他一人驱车前往那座欢乐城。
然后……对了,在峡谷道遇到一个少年向他求助,说和父亲两人出城,结果车被卡在山道上进退不得。那一带魔兽出没频繁,担心车主遭遇不测的里恩就跟了过去……结果却是个陷阱。
听着砂石崩落的声响渐渐平息下来,里恩返回来处。 利用Arcus的照明功能勉强打量着四周的情形。岩石形成了墙壁和地板,但在石堆中可以看到一两个被砸断的木质横梁,自己恐怕身处一条人工挖掘的通道。崩塌的山石将被爆炸强行打开的入口封得严严实实的,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非但如此还截断了通道,把这条人工小路变成了单向道。
往常一人被困不明场所,里恩会用精灵之道呼唤瓦利玛,用骑神的力量强行打开一个出口。但是这通道的高度不过两三米,根本容不下骑神,强行召唤只会近一步引起崩塌。 不得已,只得尝试联系营地的同伴,但打开Arcus发现通讯机能出了问题,可能是在刚刚跌落时撞坏了。 做下应急修理说不定还可以用,但是这儿太暗了,得找个有光线的地方……
“没用的,我的通讯器也失灵了,看来是在四周设置了屏蔽装置。”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里恩一跳。
对啊,刚刚情况紧急只顾确认逃脱方法,忘记了还有另一个和自己一起掉下来的人。
另一个光源在狭小的空间中亮起,苍之齐格飞站在那里,像向里恩提醒自己的存在一样,将发光的屏幕出示给里恩看。
伪装成平民的少年将自己带到了一辆轿车前——在驾驶员席装上炸药的车。 不知道是从属于紫色猎兵还是黑色猎兵,但向自己求救的少年是其中的一份子。
在与他对峙的途中,苍之齐格飞出现,打落了少年兵指着里恩的手枪。
那之后轿车爆炸,在附近的他可能也因此被一并卷了进来。
“这是你们的陷阱吗?”和这个男人身处同一个空间,里恩警戒地盯着他。 “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和你一样狼狈了。”对方冷静地回答。 “未必,让我对你掉以轻心说不定这也是陷阱……”对方的语调让里恩浑身不舒服,“况且你好像和那个孩子认识。” “他们的组织姑且和我们是合作关系,我只是阻止其中一人的暴走而已,他的行为以及超出我们的目的了。不过……”苍之齐格飞语气一转,带上嘲笑的口吻,“要是你不那么天真,我也不用遭这个罪。” “倒打一耙也有个限度,明明是你们……”里恩下意识地反驳,话到中途却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里恩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和这个男人相处时自己的步调总会被他带乱。
“和你们合作的是紫色猎兵吗?”捕捉到他他话中的关键词,里恩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回答我,他们到底是……?” “比起盘问我,你不觉得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悠长地聊天不是什么好选择吗?”苍之齐格飞指了指崩塌的石堆,轻松回避了这个话题。
没等里恩回答,他就迈开步伐,往一方通行的通道深处走去。
里恩想了想,没有再出言阻拦,追上他的步伐一同往前走去。
对方所言也确实有道理,虽然崩塌一时停止了,但被爆炸破坏的地基未必能承受现在这个结构的重量,尽快远离这个随时可能再次塌陷的地方才是良策。
眼睛逐渐适应了这个昏暗的环境。 苍之齐格飞单手拿着Arcus照明,大踏步地往前走,完全不理会里恩是否会跟不上他的步伐。里恩也不抱怨,只是静静跟在他身后。
太像了……
看着眼前的背影,里恩默默的想。 走路的姿势。操作Arcus的手势。双枪收纳的位置。 发色。脸型。声音。
无论哪个都和库洛一模一样。
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冲上去揭开他的面具。 但里恩强行压下了那股冲动。
他不是库洛。不是。 眼前的男人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士,呼吸既轻又均匀。 但是库洛早就在自己的怀里停止呼吸。
里恩还记得,那天自己抱着库洛,看到他的手垂了下来,突然不再动弹。 努力把凯恩公和路法斯上演的闹剧排除在外,仔细去聆听库洛身上传来的声音。 但是听不到。 呼吸声,心跳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只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渐渐变冷。
克洛已经死了。 把未来交付给了他们,在煌魔城停下了脚步。 他不可能又这样生龙活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里恩现在还记得,下葬时见到的他那和往常截然不同的安详神情。 当时自己想,这表情真不适合他啊。 开着不正经的玩笑,脸上露出吊儿郎当的笑容,在遇到危机时却又一脸比谁都认真的模样。在自己迷茫的时候鼓励自己,在自己危险时挺身帮助自己,偶尔会用一副拿你没辙的模样笑着,抬手揉乱自己的头发。
那个库洛不可能用这样冷冰冰的态度对待自己和大家。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我。”明明并没有回过头,前面的人却像背后长眼一样,察觉到了里恩的视线。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像对这儿很熟悉。”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里恩随口说出了其他在意的事。 苍之齐格飞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同一个速度前进,似乎从未担心过坑到之中会有其他危险。 “拉克维尔以前曾经想发展成矿山,后来发现开采的矿石贫化率太高,又有卢雷这种竞争城市在,就放弃这条路了。这些坑道大概是当时的遗留下来的。我有看过当时的建设图,大概知道整体长度和出口的位置。”他回答完,又和故意讨里恩嫌似的加了一句,“每到一个战场就要对这边的地形有充分的了解,这是常识不是吗?灰之骑士。”
又是这种态度。
果然,他不是库洛。
又一次找到了肯定自己观点的证据,但心里那股异样感却挥之不去。 就好像是明明已经把烧糊的晚饭丢进了垃圾桶,锅子上却还沾着烧成碳的残渣,铲都铲不掉。
心下烦躁,里恩不想让那个深蓝的背影再映入自己的视线,他加快脚步,绕到他前头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哎呀,被戳中痛处就开始赌气吗?” 误以为里恩是因为他的话而改变了行动,背后传来那个男人的讽刺。
熟悉的声音就像烦人的小石子一样,让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水面荡起涟漪。 里恩不想再听到那个声音,越发大步往前走。
正如苍之齐格飞所说,这里是废弃的矿坑,偶尔在墙上能看到些破破烂烂的木板,通过模糊的字迹能辨认出是指示牌。里恩循着指示选择可能更接近出口的路线走。 除了偶尔能看到的那些指示牌,无论走多久都只能看到同样的景色——光秃秃的岩壁上挂着早已无法点亮的照明设备,地面铺设了不知是通风还是运输能源用的管道,偶尔能看到掉落在地上的黑色矿石或开采工具。 在这种单调的环境里,里恩也渐渐地失去了方向感,只能从体感得知正在向上前进。
见里恩不理他,使双枪的男人倒也识相地没再来搭话。但即使里恩提高速度想甩掉他,他��始终和里恩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阴魂不散地跟在身后。
就这样保持着微妙的气氛行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见到了不一样的景色。
长长的甬道尽头是一个稍开阔些的地方,建了一栋小屋,看起来是供工人们用的中间休息所。小屋左侧的岩壁上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毕竟几十年前矿坑里的设备,设计比较老旧,风扇也早就停止了运转。但顺着管道从外界灌入的空气,和矿山里弥漫着粉尘和异味的空气完全不同。虽然不可能从通风口逃脱,但至少说明这里离向往的外界已经不远。 房门正对着的是一个供出入的升降机,从预留的空间上来看应当能承载小型矿车。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升降机已经升到了上方,堵住了他们顺着钢索爬上去的路——当然,和那些欢迎勇者来探索的古代遗迹不同,停止供电的废矿里,怎么按操作台上的操纵键也不会有反应。
“咔嗒” 正当里恩不死心地在操作台旁折腾,身后传来小件金属发出的声响。 一瞬间以为是给手枪上膛的声音,里恩猛得回头,左手拇指推刀镡使太刀出鞘,以临战的态势戒备着这个密闭空间里的另一个人。
苍之齐格飞镇定地撬开了小屋上生锈的门锁,看都没看他一眼。
看对方毫不介意的样子,里恩在想是否是自己的神经绷得太紧了。 不,不管两人现在是否心照不宣地合作逃脱,这个男人终究也是敌对阵营的人,这点程度的戒备不足为奇。
没错,这是非常理智的判断,并不是反应过度。
“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戴面具的男人冷冷打量着里恩,站在虚掩的门前,“不进来吗?” “……分头探索更有效率,我再检查一下升降机。”那个破旧的小屋里有通向外界的线索的可能性不高,而且里恩也并不想跟他在更狭隘的空间里相处。 “我想你再研究那堆废铁它也不会动起来……嗯,还是没信号么。”苍之齐格飞边操纵手中的arcus边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又抬头看了里恩一眼,“我是说,可以进来休息一下。” “你请便吧,我可没时间悠闲地休息。”里恩站在原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必须快点回到外头,然后拆穿你们的阴谋。” “我只是想说,对我而言,拖着一个伤员到处跑也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齐格飞说着,向里恩左侧扬了扬下巴。
里恩条件反射地按住了左肩,刚才摔下来后就察觉到了左肩附件和背部的异样,但为了不在他面前示弱一直强忍着疼,装出没事人的模样。
“白衣服上的红色格外扎眼呢。”戳穿了里恩的掩饰似乎让苍之齐格飞很愉快,“好了,进来吧。”
男人说完转身率先进了小屋,看着他的背影,里恩松开握紧刀柄的左手。
冷静下来。 从种种情况来看,苍之齐格飞和自己一起被困此地并非他计算之中的可能性较大。 那样的话,在找到出去的手段前,对方不会突然翻脸动手。
自己的目的是查明此地发生了什么,并阻止所有危险组织的破坏行为。 为此必须先从这个地方出去。 没错,现在只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而一时和这个可疑的男子联手。 没必要在无谓的地方和他起冲突,也没必要为莫须有的事浪费精力。
只要当他是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就好。
里恩在心里默念,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走进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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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断告诉自己别被扰了心神,里恩还是无法当他不存在。
“你能别直直盯着我了吗?”包扎伤口感受到的视线让里恩浑身不自在。
小屋里果然和预想一样,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好歹发现了一个老式的油灯。拿明火点亮了它,橘色的火光终于让两人摆脱了只能借arcus照明的窘境。
房间里有供工人休息的桌椅和床铺——准确的说现在只剩下了个床板。看对方进门站在右手边,里恩就自觉地占据了反方向的床板。 站在对面的苍之齐格飞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卷绷带丢给了他。里恩检查了下,觉得并没有被动手脚,道了声谢收下了。但当对方问到是否需要帮忙时,尽管伤口在较难处理的地方,里恩还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只是没想到,拒绝后有拒绝后的尴尬。
“为什么?”齐格飞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正对着里恩,“你我姑且算是敌人,一般都会监视对方的动向才对。当然,我也不会和你一样天真到把后背留给敌人。” 觉得这种情况下与对方对视只会更尴尬,里恩才选择了背对他。 本来,已经在敌人面前解下武器、脱掉上衣治伤,加上背对敌人这点也不会再让他更危险。
为了快点摆脱这份窘迫,里恩迅速固定好绷带,将衣物一件件套回身上。
“我们再回之前的岔路检查一下吧。”里恩一边披上风衣一边提议。 “地形上来说那些岔路只通向更深处,我不建议浪��体力。” “不打算继续探索,而且我想即使问你你们想在这儿干什么你也不会回答我,”想起之前被他刻意岔开的话题,里恩问,“那么你是打算和我在这儿干耗着吗?” “等待有时候也是一种考验,说不定机会就降临了。”男人耸肩,“而且我这儿有些食物和水,可以撑上一段时间。”
他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丢给里恩。 接过一看,是腌好的小鱼干。
“放心吧,没下毒。”可能注意到里恩接到绷带时的反应,他补充了一句。 “……准备真周到。”绷带也好这种零食也好,真不知道他身上藏了多少东西。 “只是碰巧而已,我也没想到会卷进这种麻烦事。”苍之齐格飞勾起嘴角,“这原本是准备了喂路上的野猫的。”
刚打算将食物送入口中的里恩的动作僵住了,对方像恶作剧成功似的笑出声。 记忆中一个熟悉的笑脸闯入脑海,里恩迫使自己不去想它,将鱼干扔回给了对方,听见他笑着叹了一句可惜。
在今天之前,里恩和眼前的人只有一面之缘,但之前此人给自己的是冷漠寡言的印象。 但实际相处起来,他非但话很多,而且多出言辛辣。这与他之前给人的印象,以及他自己所述的“代理他人旁观的立场”不符。 更具体的说,对方的举动与其说是找茬,不如说已经接近拿自己解闷,或者说……出气。
“难道你是在生气吗?”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身上的违和感,里恩问。 “……生气?我吗?”苍之齐格飞重复。 “觉得会被困在这种地方是因为我连累了你……之类的。”虽然再往前算,设下陷阱的是他同阵营的人,但苍之齐格飞确实是出来阻止了那名少年。而且……结果上说,现在的情形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里恩的行为导致。
“因为被你连累而迁怒你么……呵,硬要说的话,我只是被你的愚蠢惊呆了。”苍之齐格飞笑了一下,声音里却完全没有笑意。 “毕竟,明知是陷阱还会干出这种傻事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如他所说,在和少年同行没多久,里恩就已经发现了异常。 首先,他带自己前往的是一个偏僻的地点,路面尚未整修,难以想象父子两人会驾车经过那里。 其次,少年的动作极其敏捷,跟上里恩的速度也毫不费力,明显是受过体能训练的人。 等到了他所说的地点,看到那辆与少年衣着不符,明显是从拉克维尔的赌客那儿偷来的高价轿车,里恩几乎断定这是一个匆忙中准备粗糙的陷阱。
尽管早早发现了少年的谎言,里恩还是跟着他来了。 他还有该做的事,并不打算在此丧命,但是他想知道少年陷害自己的原因。 如果他是谋划此地动乱的成员之一,那可以从他那儿获得情报。 而如果他是因为其他原因……那里恩也希望能知道真相,并劝他悬崖勒马。
在少年要里恩接近轿车时,里恩戳穿了他的谎言并质问他。 只撂下一句是为了复仇,豹变的少年便掏出武器,但在里恩制服少年前,那把手枪先被苍之齐格飞打落。 眼见计划失败复仇无望,冷漠的代理人要带自己回基地处置,情绪失控的少年掏出控制器想引爆炸药。
里恩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但他还是晚了一步——少年在他眼前按下了引爆开关。 于是里恩条件反射般地护住了少年,将他推出了爆炸的中心。
这就是里恩背后伤口和因爆炸被困地底的起因。
“如果不是你挡在我前面,我可以当场让他丧失行动能力,也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
发觉苍之齐格飞横枪指向少年,里恩刻意挡住了他。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苍之齐格飞并没有选择撤离,而是撤下枪口一同跟了上来,才会和自己一起被卷进来。
“看你冲上去的速度,想必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袒护敌人的傻事了。”
里恩想起在内战时期与S交锋的事,那次也有人指出了自己的莽撞,但现在不是想起那个人的时候。
“把你卷进来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不希望再看到有人在我眼前死去。”尽管在成长的过程中意识到了自己无力,里恩也发誓要尽所能保护自己能保护到的人。
“哪怕那是个想杀你的猎兵?”男人的语气中带了讥讽。
“是的。”里恩坦然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他因为什么恨我……” 从学生时期就开始的特务活动、内战、克洛斯贝尔、诺桑布里亚…… 有可能受人憎恨的理由实在太多。
“但是,如果他的过去因为我被毁了,我希望他能好好过今后的人生。”
苍之齐格飞愣了愣,接着和听到什么有趣的逸闻一样笑了出来。
“哈哈,真是杰作。经历过那么多战场却还这么天真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苍之齐格飞故意彰显自己存在感般的慢慢鼓掌,“你觉得这种亡命之徒一样的猎兵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不知道你们向紫色猎兵鼓吹了些什么,”知道自己直接打听紫色猎兵的真相对方也不会坦诚相告,里恩用了试探性的说法,“但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会让你们在帝国为所欲为,等阻止你们以后,他们……那个孩子也有机会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谁知道呢?排除你所不知道的目的,即使环境变化,人的本性是不会那么容易变的。”用暧昧的说法带过了紫色猎兵的部分,苍之齐格飞意味深长地说,“我想可能是你身边的几个原猎兵让你产生了误会。”
“西风的妖精和紫电,她们只是怀着对恩人的憧憬才染手这个行当。等憧憬的对象消失后自然踏上了更适合她们的路。” “另一个赤色的死神,无论是血缘还是后天的训练上,都是真正的猎兵。即使现在套上项圈伪装成警犬,狼终究是狼,总有一天会露出本性。” “不管是不是拿‘有自己的原则’这种话来标榜自己,那些终究是为了米拉能一脸平常地去烧杀掳掠的亡命之徒。”
脑海中回想起被他点名的三个同伴的脸。 然后想起的,是交手过的结社和西风旅团的几个猎兵的身影,V讲述的过去,还有在哈梅尔听到过的……被两个国家联手掩埋的惨剧。
如果是学生时期的里恩,可能立刻就会反驳——他们不是这种人。 但在越来越了解这个世界以后,他无法武断地说出这种话。
“这种人从开始就和你不是一类人,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就拿出你廉价的同情。” “在你面前伪装成值得信赖的同伴,和你谈笑风生;一旦和你分开,戴上面具,就残忍地实行与你口中的正义截然相反的暴行。” “哪个才是他的本性?这个问题简单到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你说的是谁?” 一直默默听着他反常说教的里恩突然开口。 “你想说的,不是教官和菲,不是兰迪桑,也不是紫色猎兵或是西风那些人。” 他刻意提到了面具这个会触痛里恩的关键词。 “你想说的到底是谁?” 在里恩亲近的人中,戴过面具的只有一个人。
“……你觉得呢?”戴着设计奇诡的面具的男人反问。
“如果,你是想教育我不够成熟,那我承认。我是依靠大家才走到今天的,本来就还不能独挡一面。” 里恩从不认为自己是世间称颂的英雄,也一直觉得愧对同伴们对自己的赞许。当面对他做出中肯的批评,有时比那些无意义的吹捧更令里恩感激,甚至恶意刁难也不会另他多放在心上。 “但是,如果你是在说那家伙,请你收回那些话。” 但是里恩无法忍受完全不了解库洛的人在自己面前贬低他。
尤其是无法忍受眼前这个和库洛有着相似的外形和声音男人说出这些话。 这就好像库洛自己否定了自己的人生一样……
想到这里,悲伤与愤怒又一次搅紧了里恩的心。
“真奇怪,明明一口一个要阻止我们,那种为一己私利把帝国搅得天翻地覆的家伙明明和我们是一丘之貉,你的态度却截然不同。”苍之齐格飞像陷入沉思一样自言自语,“他到底是哪里吸引你了?” “这和你没关系。” 里恩的声音冰冷到极点,从未见过他这模样的人见到恐怕会吓一大跳。
“……你被他霸王硬上弓了?”
“什?!”出人意料的结论让没反应过来的里恩差点跌倒,等理解话中的意思,里恩的脸一下就红了。
“我观察过你段时间,你也不是对女人没兴趣。”苍之齐格飞一本正经地分析,“而且,就你这种自律又古板的人,不可能主动去追求男性。” “虽然被人追求的时候你不会拒绝,但就你应对其他追求者的态度,光是被追求不至于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所以最可能的就是你和他之间有过什么不寻常的独特经历。” “那么,如果首屈一指的危险人物和你这个三好学生间发生关系,最有可能的就是……”
“够了!”里恩猛得站起来,右手按着刀柄,“我不允许你继续侮辱他。”
里恩和库洛之间,当然没有发生过他所说的苟且之事。 不如说,在两人要往恶友以上发展之前,库洛就在煌魔城停下了脚步。
里恩并分不清自己对库洛的感情到底只是友情还是已经加入了别的感情,唯一能说的是,如果库洛提出了超越友情的要求,里恩也不会反感,反会认真考虑他的要求。
但一切都只是如果。 而里恩早已失去了验证这个如果的机会的。
所以眼前的人所说的话,不但是对库洛的恶意揣测,更是狠狠挖开了里恩的伤口。 用和库洛相似的外表。 用和库洛一样的声音。 残酷地撕开他刚开始结疤的伤。
“哦呀,这是要用实力让我闭嘴吗?”苍之齐格飞非但没有被里恩的气势吓到,反倒更乐在其中,“但是我没有和伤员动手的兴趣……干脆这样吧。” “你身上带着一叠纸牌是不是?”他指着里恩左胸的口袋,可能是刚刚看里恩治伤时瞄到的。
像预感到什么似的,心脏突然开始加速。
“我们拿这副牌比试一场如何?你要是赢了我就乖乖闭嘴。” 不知是不是错觉,说到纸牌游戏时,男人似乎也有些亢奋。
“加上赌金的胜负,听上去很刺激不是吗?” 苍之齐格飞在里恩面前,用和记忆力一模一样的弧度对他笑。
仿佛胸口挨了一记重拳。 里恩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床板上。
“……你到底……” 里恩嘴里喃喃念了什么,但声音太轻,辨认不清。 “……我都那么告诉自己,你不是他,不是……但是你为什么……”里恩双手张开撑在脸上,透过指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为什么老是要让我想到他?” “你到底……是谁?” 他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银发的幽灵。
苍之齐格飞没有说话。
“必须……确认才行。”里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把那个面具,拿下来。” 话音刚落,刚刚还一副虚脱状态的里恩一瞬间欺到了苍之齐格飞面前,右手去取他的面具。
“别费工夫了,取不下来的。”就里恩反常的行为吃了一惊,苍之齐格飞抓住他的右臂,试图让他松开捏着面具的手指。 里恩像是没听到一样,左掌照苍之齐格飞的头脸击去,但只是虚掩一记,左掌在对方侧头闪避时改变方向,抓住了面具的另一边。
对手强行使力想硬生生扯下面具,苍之齐格飞虽忍着没呼痛,但也产生了切实的危机感。如果再不阻止反击,对方真会不顾一切想将面具取下来。
念及此处,苍之齐格飞拿膝��顶向里恩的腹部,本以为对方会松手躲开,没想到里恩硬是吃了这一下,就是不松手。 里恩的左肩伤势未愈,左手的力道没有右手强。判断应当先突破右手,抓住里恩右臂的手用上了几乎要将这条手臂折断的力道。 感到右手的力道减弱,齐格飞在他小腿踢了一脚,吃痛的里恩失去平衡,齐格飞借机后仰,硬是挣脱了他。然后迅速将里恩的右臂他扭到身后,将他用力摁在墙上,借墙和自己身体压制住他,防止他再次突袭。
里恩被制住后还是不老实地想利用未被钳制的左臂反击,却被抓着左手手腕一点点被扭到身后,陷入和右手一样的状态。
“真够乱来的。”脱险后的苍之齐格飞渐渐调匀呼吸,凝视着还不安分的青年。 也多亏了里恩即使情绪失控也保持着最后的理智,没有动用鬼之力,不然苍之齐格飞也不可能不付代价地制住他——不过相对的,苍之齐格飞也手下��情,没真的折断他的右手。
墙面令人不适的触感和身后的力道让里恩逐渐取回理智,但一时还无法使情绪平复下来。 “你就那么在意他?”身后传来那个和自己一起被困此处的人的声音,而且几乎是从贴着耳朵的距离,近到让里恩本能地察觉到危险。
“要是我也对你霸王硬上弓,你是不是也会对我念念不忘?” 炽热的呼吸喷在耳朵上,耳语像直接灌入耳道般在大脑里回响,耳垂上传来湿热的触感。
被舔了,意识到这个事实,里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激烈挣扎,但上半身被卡得死死的,反剪在背后的双手像被镣铐钳住一样,怎么也无法挣脱。压在后脑的手掌加大了力道,半边脸颊似乎都要被嵌到墙里,里恩甚至都无法扭头捕捉到对手的准确位置。 他听到对方笑了一声,好像是在嘲笑他的无力。
推测出对方的站姿,里恩狠狠踩在男人的脚上。运气不够好,他没能捕捉到较脆弱的脚趾部分,而只踩住了脚背,但好不容易咬住猎物的里恩还是将力气全用了上去。 这点反击立刻遭到了回击。左腿小腿内侧被他用右脚踢了一脚,酸痛得让他无法继续踩住对方。趁这个空隙,苍之齐格飞抽出了被他踩住的左脚,将左腿卡进了里恩腿间,彻底封住了他下盘的攻势。
“反抗完了吗?”苍之齐格飞问了一句,接着像示威一样用舌尖慢慢勾勒他耳朵的轮廓。 本来只想吓他一下就松手,但里恩的抵抗反倒更激发起了苍之齐格飞的征服欲。 为了让对方充分感受到恐惧,苍之齐格飞故意放缓动作,将舌头探入他耳廓内细细舔过每��个角落,接着将他整个左耳含入口中,刻意吸吮出水声。 刚刚一时脑袋发热选择了不擅长的肉搏战,结果被敌人制住,还被这般羞辱,里恩气得发抖。
“投降的话我就放过你……”齐格飞咬着里恩的耳垂,轻轻拉扯,“来,说‘我认输了’。” “谁要说!唔……”恶狠狠地说出半句话,其他抗议就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被吞入腹中。 苍之齐格飞的膝盖不安分地在里恩腿间摩擦。倒不是他刻意想找这种刁钻的角度,双手为了制住里恩都被占住了,另一只脚支撑着体重,剩下的只有正好在那个位置的左腿。 这天时地利人和造就的攻势却意外的管用。 本来只有嘴上还不愿服输的里恩老实闭上了嘴,害怕发出古怪的声音,死死咬住下唇。但尽管他竭力掩饰,身体的反应还是藏不住。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身体还是很老实。”密切接触的人立刻看穿了他的反应,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胜利者的笑意。
“很可爱哦。”他像示威一样,在里恩耳边低声说。
“里恩。”
原本还在颤抖的人僵住了。
被固定的视野,火苗摇曳的昏暗光线,近在咫尺的熟悉的声音。
一瞬间,里恩产生了错觉。
这里仿佛不是海之都郊外的废墟,而是当年那场篝火晚会的后续。
“你、刚刚……说了什么……?”里恩睁大了眼睛,他想回头看看那人的模样,但是却动不了。 “……里恩?”身后传来的声音好像带了些疑惑,但还是按他说的重复了一遍。 “……不对。你……你不是……”声音在打颤,里恩用自己唯一可行的途径拒绝。 告诉他。告诉自己。
……你不是他。
“原来如此。”戴着假面的男人明白了什么。 他直起身子,像在审视什么一般沉默了两秒。 接着又一次俯身,贴近黑发青年的耳畔。
“里恩。” 银发的青年开口。
“里恩。” 他重复着这个简单的单词。
“里恩。” 低沉的嗓音听起来格外温柔。
“不对……不对!你不是!” 黑发青年像是为了让逐渐麻痹的大脑清醒一样,耗尽肺里空气的力气大喊。
“里恩。” 他执拗地重复着这个词。
“里恩。” 他不断地在耳边呼唤这个名字。
“里恩。” 名字像是魔咒,被用那个声音喊到,就会一点一点……
“里恩。” 一点点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剥下来,让还未结疤的伤口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里恩……”
世界在往下落。 好像一脚踩空,跌进了看不到尽头的苍色深渊。 四周是水,将人温暖地包裹着下沉,唯独渐渐遮断了阳光。
伸出手想抓一把四周的物质探个究竟,但抓到的流体不听话地从掌心流走,就像清晨见到的幻影。
但是没关系。 只要再次伸出手,不去打碎它,不管多少次都能再触摸到那个幻影。
温暖的幻影包裹着他,舒心得让人留恋。 四周是安全的,一成不变,连打乱这份安宁的光线都也已无法抵达这个地方。
水湮没了他的知觉。
不需要思考。 不需要察觉。 甚至不需要呼吸。
只需要贪恋他渴求的温柔。
在这个不需要氧气的地方,里恩忘记了怎么呼吸。
洁白的纱布蒙上了里恩的眼睛,用的是适才那卷剩下的部分,只松松垮垮地绕了两圈,睁开眼睛还能辨认出光源。 加在他双手与头颅的力道早已被抽走,里恩回头,能看到较自己稍为高大的模糊轮廓。看着人影渐渐靠近,有力的双臂抱住了自己,里恩将头扭了回去,脸烧得发烫。
上衣拉链被拉开,发出“滋”的声响,里恩一把抓住还停留在他身前的手,阻止下行的动作。 “没关系的,里恩。”迷人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另一只手掌覆盖在里恩的手上轻轻抚摸。 那只手顺着中指指骨向上摸,隔着手套能感觉到他拂过手背,紧接着裸露在外的肌肤就感受到了皮革的触感。像是戏耍一样摩挲着凸起的腕骨,一寸寸抚摸前臂的肌肤,使因紧张而僵硬的肌肉放松下来。 “都交给我吧。”他说,那个声音里有令人信服的魔力。 里恩依言减弱了手上的力道,但还有些犹豫,没能彻底把手放开。察觉到里恩的不安,即使搭在手腕的那只手已构不成任何阻碍,对方还是没有挣开它,而是继续用另一只手安抚里恩,直到他慢慢垂下手臂,才继续刚才的动作。
对方的动作很轻,就像生怕惊醒睡梦中的人一样,轻柔到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是因为自己思念成疾又梦见了库洛,还是库洛的幽灵念他可怜才来见他。 是哪个都可以,里恩模模糊糊地想。 只要能和库洛重逢,自己就已经很满足了。
黑色的布料随着拉链的轨迹分开,衬衫的纽扣被一粒粒解开,下摆从长裤中抽了出来。尽管前襟打开,上身的衣服却都好好套在身上,让里恩有些不习惯。对方的手从敞开的部分伸进去,摸到后腰时又将碍事的衣服撩起来,布料摩擦的声响煽动着里恩的羞耻心,让他深切地觉得还不如将上衣全都脱了来得爽快。
“乖孩子。” 依着对方的指示将手撑在墙上,重心前移,面朝下,变成完全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对方的模样。银发的幽灵伏在耳边夸奖,里恩的脸又是一阵发热。 一只手摸上里恩的胸膛,和之前的手套的触感不同,带着体温的肌肤突然摸上来,里恩触电一样弓起身子,又立刻被另一只手固定住了腰。
宽大的手掌像回味里恩肌肤的感触似的游走,男人的指甲修剪得很齐,手掌粗糙的茧擦过皮肤,本来应该是很让人反感的行为,但里恩却十分受用。 食指的指尖,中指第二节指腹,虎口,手指下方的掌丘。因为同时使用两种武器才会在掌心形成的罕见痕迹,对里恩来说却无比熟悉。 被熟悉的感触包围,让他安心又喜悦。
手掌拂过的地方热得发烫,身体里的力气都被烧得精光,支撑着身体的前臂和双脚发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下滑。 “库洛……我……变得有点奇怪……”里恩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喘息,和往常练武或激烈交战后疲惫的呼吸不同,染上了奇怪的热度。对自己的变化感到恐惧,他呼唤他内心最信赖的那个人。 “是吗?哪里奇怪了?”对方坏心眼地说,里恩都能从这语调里想起和他打牌时他一脸坏笑丢出一张mirror反败为胜的得意模样。 “别让我说出来啊……”里恩埋怨了一句,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在掩饰慌张。 “那……想不想变得更奇怪一点?”耳边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光裸肌肤上抚摸的手忽地顺着身体的线条往下摸,在大腿上摸了一把,又绕到了后方,停留在臀部,隔着长裤揉捏着臀肉,露骨到有些淫猥。 虽然至今为止的行为也无法用正直的借口解释,但碰到这种地方,即使是未经人事的里恩也知道是对方是用什么眼光在看自己,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边。”纤长的中指在臀缝间摩擦,突然抵住一个点,慢慢往里推,“我的会进到这里边去。” 布料包着中指的指尖被拉扯到极限,灵活而有力的手指对着一个部位发力,刺激着里恩的想象力,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里恩打了个寒颤。 “呵,害怕吗?”感到怀里的人的反应,对方早已知道答案。 明知故问,似是故意在考验他。
“……没关系。” 里恩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 “没关系的,库洛想要……做的话,”里恩咬住下唇,“多疼我都可以忍。”
视觉被剥夺,身体被掌控着往自己未知的领域前进,可能还要承受从未感受过的屈辱和痛楚。 但是,想到是为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里恩觉得怎样的苦痛都不值一提。
后颈吹来一股热流,银发的幽灵似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库洛?”里恩不安地回头,生怕自己的回答让他不满意,他又会离开自己的身边。但回过头去,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他开始讨厌起遮住自己视线的绷带,如果没有它,自己就能更清晰地看到库洛的脸,更好地回应他的感情。 伸手想把绷带扯下来,手腕却被对方抓住了。
“放心吧。”幽灵拉过里恩的手,亲吻他的手背。 “会让你爽翻的。”
皮带被解开,刚刚在身上肆虐的大手伸进了里恩的裤子里头,将精神起来的物什从布料的包裹中释放出来,肆无忌惮地蹂躏起来。 私密的地方被人触碰,里恩羞耻得无地自容,但立刻就被卷进快感的漩涡。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茎部摩擦,他无法抑制地呻吟出声来。 衣领大开的上衣被拉下,露出左肩,有些干燥的嘴唇亲吻着肩头的肌肤,啃咬似的动作有些粗暴,却小心地避开了里恩的伤口。 “库洛,库洛……!”顶部不断有液体溢出,弄脏了对方的手,里恩感觉到自己快要到达极限。对方想必也并不好受,虽然没有回话,但里恩能感到顶在自己臀部和大腿摩擦的什么越变越硬,耳边的呼吸声也逐渐加重。
释放的那个瞬间,自己手淫时从未感受过的快感席卷了全身。 也在刚刚吐精的银发的幽灵紧紧抱着他,伏在他肩头调整混乱的呼吸。 和心爱的人一同迎来高潮的满足感,让里恩幸福得发狂。
背后传来一声闷响,整个空间忽然晃动了一下。
尽管被情欲麻痹了神经,里恩还是意识到了这个声响的反常。 “呼,到时间了啊。”银发的幽灵松开了搂紧里恩的双臂,像在收拾自己刚刚弄乱的战场一样,帮里恩整理起衣衫。 “什么时间……?”这个词一下勾起了里恩不好的联想,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你、你要走了吗?”
“是我们都该走了。”对方抛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脑袋还晕晕乎乎的里恩没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捕捉到好不容易再见到的人确实要离开的这层含义。 “别走。”里恩转身抱紧了那个人的手臂,生怕一松手对方又要消失在自己面前,“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你别走……” “真伤脑筋,再继续下去要后悔的可是你啊……”他抬起手,和哄小孩一样揉了揉里恩的脑袋,但里恩禁锢他手臂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弱。 不知是妥协了还是想换个方式哄他,银发的幽灵俯身亲吻他的脸颊。
面具的金属贴在脸上,一阵冰凉。
泡沫似的梦境被针轻戳了一下,毫无声息的消失。
苍之齐格飞还没从温柔乡中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他被那力道打得飞出去,撞坏了破旧的木桌,背脊撞在墙上。 苍之齐格飞捂住脸,出其不意的攻击让他无防备之下咬到了自己,嘴里一股血腥味扩散开,脑袋嗡嗡作响,一时还站不起来。 灰之骑士站在对面,手上抓着胡乱扯下来的绷带气鼓鼓地看着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想到自己对他做了什么,挨了这一拳头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但被打成这样却怪丢脸的。因此尽管会牵动口中的伤口,苍之齐格飞强撑着笑了笑,想说两句话撑撑场面。
就在这时,身后又响起声巨响,发生源比之前来得更近,本就摇摇欲坠的房屋剧烈晃动起来。轰鸣声和崩塌声混在一起,震得脑袋比挨完那拳头时还疼。
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还没习惯新打击的身体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 苍之齐格飞内心嘲笑自己自作自受。这回被压在下头,怎么也得过个两三天才能回复。
突然一股力道将自己拉扯了起来。 里恩的嘴在动,他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什么,但坍塌发出的巨响将他的声音全部盖住了,什么都听不见。 他拉着苍之齐格飞往外跑,上方落下的巨石正好砸在了刚刚苍之齐格飞跌坐的地方。
破旧的小屋禁不起这般折腾,瞬间就变得支离破碎。 然而因为发觉危机时没有立刻夺门而出,而是选择了先去拉起房中的另一个人,这个动作耽误的时间,使得房屋倒塌时里恩才刚刚撞开那扇木门,多少被卷入了余波。
木屑和碎石打在两人身上,他依旧抓紧苍之齐格飞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冲。 身后又响起一声巨响,爆风席卷而来,两人被热风吹离了地面。 苍之齐格飞把黑发的青年一拉,将他护在怀里,独自承受了落地时的冲击。
又过了一会儿,空中弥漫着的沙尘散去,午后阳光照亮了昏暗的洞穴。 抬起头,本来还是岩石的地方,现在却能看到橙红色的夕阳。
这从天而降的出路太过巧合,只可能是什么人有意为之。 里恩刚想向那个戴面具的男人问个究竟,却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人已经不知所踪。
冲到新开出的洞口前,伴随着引擎声,一股气流从下方升起。 “再见了,灰之骑士。”上空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里恩抬起头,隐约从阳光折射不自然的部分辨认出了骑神的轮廓。
“等等!”里恩大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找苍之齐格飞问个明白。然而和在克洛斯贝尔的时候一样,那个男人跳上了开启隐身功能的骑神,又准备立刻逃之夭夭。
“多谢款待。” 抛下一句话,苍之齐格飞驾驶着骑神扬长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里恩当然知道他指的款待是什么,俊脸通红,气得七窍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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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这是怎么了?” 苍之齐格飞回到营地时,西风旅团的两名干部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打量着他的脸。
“没什么,”苍之齐格飞一脸平静,摸了一下开始肿起来的右脸颊,“就是被野猫挠了一下。” “这么大块痕迹,恐怕是老虎挠的吧。”陷阱使的杰诺调侃,“和情人幽会弄出那么大动静,年轻真好啊。” “真的,做过头了。”一向寡言的雷欧尼达斯也附和了一句,苍之齐格飞明白他们并不是只是来拿自己寻开心,而是在说正经事。
“谢了,我欠你们个人情。”他向两人道谢。 “别谢我们,我们也只是听从团长的命令。”杰诺摆摆手,“但是你们怎��搞成这样的?开始说去把北之猎兵里暴走的小鬼抓回来,结果你没回来,那个小鬼先回来了。” “那个小鬼,出去的时候还一副要和人同归于尽的架势,回来的时候哭着说你和灰之骑士一起掉进他的陷阱里头去了,求我们和他家大人去救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把人家怎么了?”
“我可什么都没做。”苍之齐格飞想起那名少年兵。 他的家人在北方战役中被暴走的机械夺去了性命,那台机械被随后赶来的灰之骑士击沉,他的邻居们因此得救,家人们却无力回天。“为什么不能早来一点呢?”灰之骑士救到了其他人却没救到自己的家人,无处发泄怨恨,最终迁怒起了本应是故乡的恩人的人。
「如果他的过去因为我被毁了,我希望他能好好过今后的人生。」
苍之齐格飞想起里恩说的那句话时的表情来,他想,即使里恩知道自己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遭人怨恨,也一定会坦然受之。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期望着少年幸福的心愿才传达给了那个少年。
本想杀害的人在千钧一发之际保护了自己…… 这个事实改变了那个少年兵的心,因此他才为遇难的两人去求救。
“虽然说不好让你们两个翘辫子,但只是找人的话也不用我们管这个麻烦事,就打算都交给北之猎兵……”杰诺抓了抓头发,“但是你也太狠了,为了逼我们尽快解决竟然用上了骑神。” “你的老板,气得火冒三丈。”雷欧尼达斯这话提醒了苍之齐格飞,自己将地精长的事忘了个精光。因为这回出手帮北之猎兵善后是份外的事,自己在出行前将地精之长的分身——那个小圆球,丢在了营地。 想到之后还得听他阴阳怪气,苍之齐格飞决定继续当作没想起来。
“我们的人报告说在峡谷发现了苍之骑神。竟然让骑神解除了隐形,召唤到你们被困的位置上,真有你的……被贵族军或者那几个游击士发现可就麻烦了,所以我们也不得不出手了。实际到了地方看到骑神指着的位置,再想想那个小鬼的话,就知道发生什么了。”杰诺一副被摆了一道的表情,“把事情闹那么大,团长倒是觉得有趣,笑得开心,但是实际被差去跑腿的可是我们啊。”
“根据地形控制好适量的炸药,这种高难度的事不是你们也做不到吧。”既要炸开缺口,又不能弄出人命,不是眼前这种使陷阱的行家恐怕很难做到,所以苍之齐格飞才孤注一掷地用奥尔迪涅作诱饵,逼和自己同一阵营的他们立刻赶来。 “别,给我戴高帽还不如请我喝一杯来得格算。”陷阱使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晚上和我们一起来拉克维尔吗?我记得你以前对玩牌挺感兴趣的。玩一场干好正事再来喝一杯,说点刚刚发生的趣事下酒,怎么样?” “我还是算了。” 苍之齐格飞拒绝,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身边一高一矮两个男人会意,哈哈大笑起来。
告别了西风旅团的两人,苍之齐格飞回到自己的落脚处,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 地精的药物再有效,恐怕今晚也消不了肿了。
苍之齐格飞摸了摸被里恩打出的痕迹,看着镜中的自己。
自己和「库洛」就那么像吗?
苍之齐格飞知道「库洛」是谁,但只是作为知识知道这个人的生平。就和自己的关系上,他只知道「库洛」是奥尔迪涅的上一任驾驶员,并没有被灌输其他不必要的知识。
但是从身边人的反应来看,自己和「库洛」的联系不止于此。
听结社的劫炎的口气好像知道自己的过去,西风的两人有时会很自然地说出自己未表现出来过的特征,至于铜之给奥鲁格,更总是想到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他原本并不在意这些。 不管自己与「库洛」的联系是什么,现在的自己只是地精的代理人。 过去也好,内心也好,都只是一片空白。
然而今天的灰之骑士却完全将自己错认成了「库洛」。
明明面对着自己时一脸大义凛然,总是警惕地瞪着自己。 但当将自己错认为「库洛」时,他却言听计从,温顺又黏人。
这不由让人有些嫉妒。
自己和「库洛」真的那么像吗? 苍之齐格飞摸了摸自己的脸,第一次觉得脸上摘不下来的面具是这么碍事。
面对灰之骑士时,自己总会乱了步调。 空白的内心开始萌生些什么,不由自主地想去和他搭话,逗弄他,触碰他。 每当灰之骑士对自己有反应时,不管他给出的是什么态度,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只要他有了反应,苍之齐格飞就会觉得很有趣,就像看到被自己拿出的逗猫棒和鱼干耍得团团转的猫一样。 所以他才不择手段地逼同伙立刻将自己从那个空间解放出去——要是再和他多待下去,连苍之齐格飞自己也没把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想起自己和里恩说的话。 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那样的话,自己的本性,自己本该有却一直保持空白的本性里,早已经刻上了他的名字也说不定。
苍之齐格飞有些反感,他还是以往喜欢冷静理智地行动,能完全把控住场面的自己。 但是灰之骑士是他的观察对象之一,是他的任务目标。 即使一时躲开他,也总有不得不和他再交手的时候。
有了今天这样的意外,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苍之齐格飞扬起嘴角,开始酝酿起下次出现在里恩面前时该说什么作为第一句话。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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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罗斯福是“臭狗屎现实主义” | 短史记
作者:钱锁桥 2019-01-20
林语堂的生活轨迹似乎有一个定律:在美国碰到财务危机,便去欧洲。
他在一战后在哈佛读研时碰到困难,便去了欧洲,现在二战结束后又在美国陷入经济窘境,于1948年又赴欧洲。这次是赴巴黎,担任新建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文艺部主任(1)。
林语堂于1948年7月21日乘毛里塔尼亚号邮轮离开纽约前往巴黎,从此以后,法国(特别是海滨小城戛纳)将成为林语堂另一个常住之地。他在巴黎安顿下来后,马上发现生活消费比纽约便宜多了,他告诉华尔希,每月花五百多美元就可以过得很舒服了(2)。
但他马上又发现,教科文组织是个庞大的官僚机构,要想真干点事太难了。许多人来到这个新机构,满怀理想,结果碰一鼻子灰。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李约瑟,林语堂到巴黎后和他结交上了(3)。李约瑟来时带了一个很好的计划,最终发现什么也干不了,只好撤了。
用林语堂的话说,教科文组织是这样运行的:船怎么走、朝哪个方向走,不是船长说了算,而是由(管财务的)事务长说了算。那这些“事务长”是谁呢?——“教科文组织有一帮刚退伍的美国小年轻,由他们来为专家评分管理,真是太滑稽可笑了。”(4)
林语堂开头尽量想干好本职工作,但干了一两个月,他已经肯定他得离开,最终在联合国仅做了一年。
林语堂做决定离开时,正好华尔希写信商讨下一本书的写作计划。1948年12月,他告诉华尔希他已经决定赌一下:他在教科文组织拿的年薪还不到一万美元,他觉得他可以靠写作来挣够这笔钱,所以决定尽早辞职。
他写的下一本书叫《美国的智慧》(5)。
1948年下半年,正当林语堂在踯躅考虑是否从教科文组织脱身重获个人自由之时,中国的内战打得正凶,而且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
林语堂离开纽约,他和华尔希之间的来往通信增加不少,但信中基本上避谈政治。华尔希还在考虑编一本他和林语堂的通信集。
林语堂没有表示反对,只是说要编这样一本书,读者最感兴趣的可能就是“他对政治、对美国对华政策之愚蠢时不时地爆发”(6)。
林语堂在给华尔希的信中没提,这时他又公开露面谈政治 —— 他在巴黎接受《纽约世界》电报的专访,猛批所谓的“客厅自由主义者”,误导美国公众舆论以及美国政府决策。
他对美国不应该干预的说法嗤之以鼻,因为美国早就插手了,正如当年美国在最后一分钟“拯救”了英国,也可以同样“拯救”中国。不然,“总有一天,战争来时,美国人民便要付出代价”(7)。
策划《美国的智慧》一书本来没有政治考量。相反,它就是要让林语堂远离中美时局政治议题。
林语堂在兰登书屋的“智慧”系列很成功,华尔希和林语堂已经谈了好长时间,打算请林语堂写“西方的智慧”。林语堂现居巴黎,华尔希又重提旧事。
林语堂还是想重回写作,并提议写一本《美国的智慧》可能更合适。华尔希问了一下朋友和同事,看有没有市场,反应非常积极。林语堂很受鼓舞,1949年2月开始做系统准备,借了好多书来读,于5月15日正式辞了教科文组织的工作,并于1949年底完稿。
《美国的智慧》是林语堂眼中的美国文化名著精选,选有杰弗逊、富兰克林、林肯、爱默生、梭罗、桑塔亚纳(George Santayana)、大卫·格雷森(David Grayson)、霍尔姆斯(James Holmes)法官以及爱因斯坦的作品,并附有林语堂的评注,而且评注占了整个文本的五分之二。
在所有美国作家中,林语堂最为看重的是杰弗逊和霍尔姆斯法官,华尔希做营销时也是这么说的。
林语堂构思该书时,从结构、语调乃至整个趣味上欲使其成为《生活的艺术》的美国版。
他发现“美国梦”曾经是很有活力的愿景,到了现代却逐渐式微了。
“现代人太繁复了。我要做的是从美国智圣的作品中找到平和中庸的思想,为人类的内在与外在生活点明秩序与轮廓、希望与和谐……要做成真正的探讨生活问题的美国思想精髓选。”(8)
华尔希和赛珍珠都非常赞同,认为《美国的智慧》写得越接近《生活的艺术》,成功的可能性便越大。他们只是再次提醒林语堂在文中尽早表明其“中国人”的身份。
对于这一点,林语堂这次婉拒了。反而他明确表明自己是一个“现代人”:
“在游览美国和中国的思想之旅程中,我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现代人,深明现代人的问题,共享发现的喜悦。文中但凡说‘我们’,我指的是‘我们现代人’。”(9)
然而,林语堂在写《美国的智慧》的同时,看着中国变成红色。如果该书里没有任何林语堂对政治的看法,那就奇怪了。
事实上,这正是林语堂和他的出版商朋友间主要的争执点。
华尔希收到林语堂写完的书稿后,十分吃惊。“赛珍珠和我都强烈质疑你对美国‘自由主义分子’的攻击,”他告诉林语堂。
他提醒林语堂《枕戈待旦》一书的遭遇:“我早就预料到,假如你不删掉那些有关美国政策和美国作家的段落,肯定给你带来很多损害。但你不听,一定要坚持保留。”
他再次警告林语堂,如果美国读者觉得“只要不是百分之百拥护蒋介石,你就要贬损人家,他们就会掉头不再理睬你,说你已经不是一位哲学家,而是一位盲目维护一党之私的党棍”(10)。
这引来林语堂满满一页的爆发:“美国的自由主义!好吧,我把整个问题重新组织了一下,这样该问题读起来是绝对相关的了。美国那么多‘自由派思想家’,他们为了意念中的好社会可以牺牲个人自由,因而稀里糊涂成为真正的杰弗逊式自由的叛徒 —— 你真的确定没这回事?”
林语堂当然没有忘记《枕戈待旦》的遭遇,但他丝毫没有让步:“我现在仍然感到很自豪,我没有为了取悦于大众而写一句违心的话。”(11)
另外,赛珍珠和林语堂之间的往来书信言辞更为激烈。赛珍珠读完书稿后给庄台公司写了一份备忘录,然后转寄给了林语堂。
赛珍珠认为,林语堂在此重提美国自由派人士的问题完全不合适,多半会遭到无情攻击,对书的销量危害甚大,林语堂和庄台公司都会遭受损失。
接着赛珍珠就美国人到底对中国一事怎么想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正是国民政府的普遍腐败夺走了美国人的同情心,是蒋政权让美国人伤透了心。“许多中国人(他们不是……!)曾跟我们讲,要是美国出面帮蒋,中国人自己也会反对我们。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中国人,除了国民党官员,持有语堂的观点。”
至于编辑方针,赛珍珠说:“我们施压有个极限,必须给作家写作自由,风暴来临时做好防范措施。好心的评论者会不理这一段。可悲的是,现在没有多少美国人会对中国人展现善意了。”(12)
林语堂给赛珍珠的回复也表露出他内心深处的一些想法。
他谢过赛珍珠的评语,并称“谁要为塌方负责,这话可能说不完,正确的答案应该是双方都有责任”。
林语堂说,现在好多事实还没有曝光,并打赌说即使很多年以后,美国人看到的这段历史肯定还会是雾里看花。
“国民政府的坍塌对我来讲意味着自由主义在中国的溃败;蒋的失败就是我们这代人的失败,包括像王云五、张嘉璈、翁文灏,以及一大批受西式教育训练的,差不多到了五十岁,而要是换在日本,应该可以让中国复兴起来,就像伊藤博文手下的人使日本走向维新之路一样。我以为我们也走上了历史舞台,我们有像伊藤博文那样的人,五十岁以上的工业家,诸如此类。蒋是失败了,没错,但是,难道这不也是我们的失败吗?那些腐败的官员,从上至下,包括最高层的(宋子文和孔家),这意味着整个民族的传统在和蒋作对,蒋自己当然也有局限。”(13)
林语堂坚持称,该章讲的是美国的政治生活,和当下的思想是相关的,“它不会冒犯谁……(要当一位哲学家就不能对政治充满激情,西人这种观念真是很奇怪)”。
华尔希和林语堂来往信函中一个主要争执点,围绕林语堂把美国总统罗斯福名字的缩写F. D. R.,谑称为“Foul Dog Realism”(臭狗屎现实主义)。
其实书稿写完前,华尔希应该已经得到警告了。
当林语堂决定不写“西方的智慧”而写《美国的智慧》时,他曾告诉华尔希:“我们可以忘掉F. D. R.,正是这个奸商带给我们现在这样一个世界,这个超级自私鬼梦想长生不老,和丘吉尔、斯大林把世界瓜分后想永远统治下去。”(14)
一年以后,林语堂把写完的书稿寄给华尔希,又有另一次警告:“我觉得整本书还可以。我对F. D. R.没有吝啬我的笔。论世界政府一章有一段,我写得挺狠的,但我觉得写得挺好,读者要到书的收尾处才读到这一段。”(15)
读完书稿后,华尔希的回复很简洁:“严重质疑F. D. R.被谑称为Foul Dog Realism(臭狗屎现实主义),这会被认为带有严重的侮辱性。请让我删掉。”(16)
林语堂做了一点让步,同时又有一次爆发:“难道你们的自由派总统没有和斯大林把国家当作买卖一样做交易,就像盗贼交易马匹一样?可就这样还是受到人们的拥戴。为什么?因为他��成千上万的蒙古人卖作奴隶,从而确保了几千名美国士兵的生命?这算什么角度?……不要动Foul Dog Realism,删掉F. D. R.,行了吧?哎哟,哎哟,多么了不起的美国英雄!”(17)
读完最后校样后,华尔希还是觉得很受冒犯:“我仍然觉得Foul Dog Realism很具侮辱意味,即使没有直接和F. D. R.联系起来。”(18)但书中保留了“foul dog realism”,虽然改成了小写,也没有用F. D. R.:
“威尔逊宣布一战的目的是‘和平,而不是胜利’,当时多么鼓舞人心;而臭狗屎现实主义则宣布二战的目的是胜利,而不是和平,而且是不打折扣的胜利,无条件的胜利 —— 这种胜利为人类的福祉吹响了汉尼拔或成吉思汗式的杀戮声,而不是贝多芬的第五交响乐。”(19)
《美国的智慧》出版后获得了一些好评(销售量最终达到一万册),但和林语堂的期望(重回《生活的艺术》那种火爆场景)相差甚远。
他很灰心,特别对“纽约知识分子”越发感到隔膜:“纽约对我来说太高贵了,我在纽约眼里就是个乡巴佬。美国思想和情感的中坚地域在内陆。”
他希望书的销量可以从西部多起来,再反馈到东部,就像《生活的艺术》那样(20)。
在纽约,那些自认为是美国的精英知识分子者,“你一讲到美、祥和之类的东西,他们一概嗤之以鼻,认为幼稚、乏味”,但林语堂说,“我很高兴我还没有得这种现代病,和‘现代脾气’不沾边,也没有同情。”
无论如何,他尽力写了,其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21)。
正当《美国的智慧》出版、在各地书店上架之时,麦卡锡议员指责国务院遭间谍渗透,国会开始举行听证会,而对拉铁摩尔的聆讯更是成为焦点新闻。
现在看来,听证会并没有澄清“隐秘的事实”,反而强化了美国政治的对峙,其遗产留传至今。
林语堂当时居住在法国,当然十分留意事态的进程。他1950年4月6日写信给华尔希称:“你们的麦卡锡只是在清账,看谁要对错误负责;但遭罪的是我们。”
对林语堂来说,美国国务院的问题不是能挖出几个“非美国人”的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帝国主义,尤其体现于对待受过美国教育的中国人的态度上 —— 用林语堂的话说,是一种“催眠术”(22)。
“对蒋介石一直都是用一种催眠术。有人安排胡适去见艾奇逊,艾奇逊说,‘胡适已经卖给蒋介石了’。这就够了。一种催眠。可是,有成千上万名中国人在上半世纪崇尚美国和美国人的生活方式,他们算什么?他们去哪里?迪克,珍珠,你们认识的留学美国的中国人中,……举一个名字出来。张伯苓,陈光甫,等等。他们都卖给蒋了 —— 起码都是蒋政权的合伙人。把这些人都列出来,质疑他们、怀疑他们?再把反蒋的人列一边,比如罗隆基,马歇尔在中国时把他当作英雄。可现在罗隆基在哪儿?真是可悲,就是不愿意信任留美的中国人,对他们玩催眠术。”
林语堂曾给华尔希的儿子阿尔伯特(也是庄台公司的员工)写过一封信,不经意间又一次爆发:
“国务院的政策明显就是一种心理上的帝国主义;帝国主义就是一种思想状态,把所有对美国友好的国家当成是事实上的卫星国,可以被任意拿捏、把玩。我想美国官员和军队不可能摆脱这种思想状态,因而他们在远东的政策必定失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又讲这些,只知道一讲到这些,我就停不下来。”(23)
1950年底,华尔希给在法国戛纳居住的林语堂寄了一个圣诞礼物:牛皮精装本《美国的智慧》。
林语堂回信致谢—附带政治酷评:“非常感谢你寄来《美国的智慧》牛皮精装本,写于美国愚蠢至极之时,其总统如果是一位作家肯定会威胁不喜欢他作品的书评家,要把他们统统揍一顿。想想看,为什么苏俄在亚洲有能干而有效的工具为他们服务,而美国却只有像蒋介石、李承晚和菲律宾总统这类混蛋合作?这真是本世纪最大的谜团。”(24)
林语堂这些政治酷评和爆发,华尔希和赛珍珠都没有回应(除了上文列出的对书稿的反馈意见)。
那是一段段既满怀激情,又充满孤寂的政治独白。
注释:
(1) 据林太乙披露,给林语堂推荐这份工作的是陈源,他于1946年获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中国首任代表,常驻巴黎。参见林太乙《林语堂传》,第204页。二十年代陈源和林语堂是北大英文系的同事,他和鲁迅笔战时,林语堂可是站在鲁迅一边,写了好几篇攻击陈源的文章;
(2) Lin Yutang, “Letter to Richard Walsh” (August 6, 1948);
(3) 假如要为《苏东坡传》物色忠实的读者,李约瑟可算一个。他给林语堂写了一封长信,详细询问书中提到的宋代的科学发明。参见Joseph Needham, “Letter to Lin Yutang” (April 10, 1953);
(4)Lin Yutang, “Letter to Richard Walsh and Pearl S. Buck” (October 31, 1948);
(5)Lin Yutang, “Letter to Richard Walsh and Pearl S. Buck” (December 12, 1948). 林语堂的“智慧”系列(《孔子的智慧》《中国印度之智慧》《老子的智慧》)是由兰登书屋出版的。兰登书屋得知庄台公司要出版林语堂的《美国的智慧》后非常不悦,因为林语堂的“智慧”系列非常成功,于是他们约请了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位教授着手撰写一本《美国的智慧》。林语堂建议将书名改为“On the Wisdom of America”(《论美国的智慧》)作为妥协办法;
(6)Lin Yutang, “Letter to Richard Walsh” (September 27, 1948);
(7) William H. Newton, “Lin Yutang Blasts Parlor Liberals, Calls for All-Out China Aid Now, New York World-Telegram, November 9, 1948”. 林语堂的预言不幸言中,美国接着打了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
(8)Lin Yutang, “Letter to Richard Walsh and Pearl S. Buck” (September 2, 1949);
(9)Lin Yutang, “Preface” to On the Wisdom of America (New York: The John Day Company, 1950), p. xv;
(10) Richard Walsh, “Letter to Lin Yutang” (January 4, 1950);
(11) Lin Yutang, “Letter to Richard Walsh” (January 14, 1950). 1950年1月至3月,差不多有三个月的时间,林语堂信件上方打出的年份是1949,很奇怪;
(12) Pearl S. Buck, Memorandum on Y. T.’s manuscript, 23 January 1950;
(13) Lin Yutang, “Letter to Richard Walsh” (January 31, 1950);
(14) Lin Yutang, “Letter to Richard Walsh and Pearl S. Buck” (December 12, 1948);
(15) Lin Yutang, “Letter to Richard Walsh” (December 20, 1949);
(16) Richard Walsh, “Letter to Lin Yutang” (January 4, 1950);
(17) Lin Yutang, “Letter to Richard Walsh” (January 14, 1950);
(18) Richard Walsh, “Letter to Lin Yutang” (February 10, 1950);
(19) Lin Yutang, On the Wisdom of America , p. 428;
(20) Lin Yutang, “Letter to Richard Walsh” (July 17, 1950);
(21) Lin Yutang, “Letter to Richard Walsh and Pearl S. Buck” (June 29, 1950);
(22) Lin Yutang, “Letter to Richard Walsh and Pearl S. Buck” (June 29, 1950). 罗隆基三十年代曾是胡适领导的“平社”一员,抗战时猛烈批蒋。1949年后出任中共政府的高官;
(23) Lin Yutang, “Letter to Richard Walsh, Jr.” (August 19, 1950);
(24) Lin Yutang, “Letter to Richard Walsh” (December 20, 1950).“混蛋”原文用的是s. o. b.,应是英文son of bitch的缩写,意为“混蛋、杂种”。
(注:本文摘自钱锁桥所著《林语堂传》第十章,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年1月。已获授权,编辑时略有删节。)
(题图:1966年,林语堂夫妇返回台湾)
https://chuansongme.com/n/277424555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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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the stories about being dead 所有关于死去的小故事
1. 那一天,我觉得苟且活着失去了趣味。我的眼前一片模糊,这不是突如其来的症状,我已经忍受了三天的内心挣扎。可是这个人说,你最好是给我想点开心的事情。我照着这个人的说法尝试了一次,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让我的牙关咬得更紧了。这个人就像拿着一个写满了陈词滥调的提词板,在我面前晃荡着,“你看这个好笑吗?你以前是看一次就笑一次,我以为这个故事对你来说很有意思。” “不再有趣了,”我说,“你就别再跟我提它了,让我一个人消化一会儿。”说完,我就拿了一根烟下楼,从楼梯间就能感受到外面的寒意。我想,以后要租公寓,就得选允许室内吸烟的那种,以免每天都要在上下楼之中浪费时间。想了想又觉得这比提词板上哪一条都好笑,这不就代表我和这个人所想的一样,好像充满着希望的样子吗?想到这个矛盾的产生,我的脑子如同插满了探针一样,不疼,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翻滚沸腾。打开大门的时候我看见门口放了一盒好时巧克力,看了看上面附赠的字条,噢,原来是房东给我的感恩节礼物,这会儿我也许该感谢一下来自陌生人的关心。拿着这盒巧克力抽烟显然不可取,我把它放在门后的阶梯上,期待这几分钟内不会有人下楼来。 卷起的纸条烧完了,我拿起没有人看见的巧克力盒,走上楼,一边在餐桌旁拆开包装,一边对房里的那个人说:“嘿,你想来吃点巧克力吗?是别人送来的礼物。”然而门后面许久没有传来回应,我思忖这不应该,这个人为什么不说话呢?在试图修改提词板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可得揍这个人一顿。然后我推开了那扇轻的要命的白色木门,那个人一动不动地蜷缩在我平时坐的黑色椅子里,四周没有什么提词板。 这个人就这样死了,一颗巧克力都没尝到。
2. “这就是为什么你想要浪费汽油?”盛夏下午五点的阳光斜射进开启空调的车内,我的身上一阵冰冷一阵滚烫,非常难受。四周除了几个高高立起的加油站牌子外就只有一望无际的田野。“都是荒地!”我说:“全都是荒地!” “这不是荒地,”伊万说:“这是玉米地。” “管他呢!我肯定是闲的发慌,否则绝不可能同意你的馊主意。” “你看,那不是在你梦里出现过的东西吗?” 车驶向了一块低谷地,地平线看起来就在我的头顶,而地平线的更上方,似乎有一株巨大的树木。它的尺寸令人难以置信,好像一片树叶都大过我的车身。这和我曾经做过的梦有点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那个置于低谷地的火车站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了,这也是我不得不大老远跑去火车站改签车票的原因。值得庆幸的是这只是个梦,这般折腾对我来说没有好处。 “等等,我从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这个梦。”我回过神来,敲打着方向盘。伊万,就像个混蛋一样,把手掌盖在空调的出风口上,笑出了声。音响里传来一首《你爱上了一个精神病患者》,伊万的笑声好像踩在了每一个节拍上。 “我的朋友,”间奏响起的时候,伊万停止了笑声:“猜中你的梦,比磕开一个鸡蛋还容易。” “这是我听过最烂的比喻。”终于到达了我目的地的小镇,我在右转车道里停下。在我前面的是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那也是我曾经梦到过的东西,我敢打赌伊万猜不到这个。 我找到了公园,停下了车。当钥匙转动引擎熄火时,车身震动了一下,挂在后视镜上的香包左右摇晃着,连带着前面的灰尘也抖动了起来。我打开了车门,一股热浪席卷而入。河流就在我的眼前,但我一点儿靠近它的兴趣都没有。 “这就是你想要的,你为什么不下来看看呢?”我从后座上拿起了那个背带已经破烂的牛仔布包,把钱包和一堆钥匙塞了进去,然后把视线转回副驾驶座上。 伊万很安静地待在那儿,大睁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伊万再也没有出声,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一样。 “该死。”我又把包放回后座,往回家的路上驶去。
3. 手臂上有一片过敏的痕迹,很痒。我挠了半天,直到白色的皮屑翻滚起来才收手。痒是止住了,马上就传来了火辣的刺痛,像后遗症一样。疼,真疼啊。 房间里没有暖气,我手脚冰凉地平躺着,墨绿色的,灰色的,彩色的毯子通通压在我身上。我爬上床前喝了一大杯水,那有助于暂时填满我空空如也的胃袋。我的身体里传来了挤压的声音,这说明我还是很饿,距离我上一顿饭肯定已经过去了三十多个小时。艾琳嘲笑了我一顿,她说我是个蠢货,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你说得对,”我附和道:“我就是个蠢货。” 听我说出这种话,艾琳收了声。好在还有手臂上的伤痕,腹中的绞痛跟它比起来无足轻重,但是效果不长久,于是我又抓了两下。等我控制住两种消极感受的平衡时,艾琳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应该是自己跑去厨房,吃那袋我觉得没味道的蛋糕。我想着,我最喜欢的食物是炸薯条,但如果现在有一盘薯条放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去拿一根来吃。我的食欲明显减退,这就是糟糕的点了。我昨天中午吃过什么呢?一盘干枯如同橡胶般的炒蛋,过咸的香肠片,还有饼干。对了,饼干,过甜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救赎。不像那一袋蛋糕,我想不通会有生产商造出这种怪物来。 我不该回忆这些食物的,现在我连睁开眼睛都觉得困难。我耗费全身的力气翻了个身,最上面那条彩色的毯子被折腾到了地上。明显地,身上的温度降了下来。窗外的寒风吹得玻璃隐隐作响,我从卧室的门底下的缝隙看见了客厅的灯光,而外面没有一点动静。 艾琳,丢三落四的家伙,她准是把所有的灯都给打开了。现在是凌晨一点钟,灯应该保持在熄灭的状态。我勉强支撑起身体,捡起地上的毯子披在身上,走出了卧室。 “艾琳?你又忘记关灯了。”我不敢相信我的声音成了这个样子,虚弱,无力,听起来像个快要报废的点唱机。 厨房里没有艾琳的身影。我走到玄关去,她的鞋子不在那儿。我关好了灯,重新躺回床上,手臂的刺痛做出最后的挣扎。 从那以后,我就没有见过艾琳了。
4. 这不是亨利吗?我最好的朋友,亨利,不请自来,敲响了我公寓的房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亨利的行为很可疑。他为什么要来?在发生了种种变故以后,他为什么还执意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喜欢这个人,他让我觉得我下一秒就会死在他的手中。我宁愿自己拿把刀解决一切,也不想让我讨厌的家伙把我杀死。 “嘿,”亨利拘谨地挠了挠头发,那黑棕交织的短发看起来足足有三天没洗,油光发亮的同时散发出一股馊味。“我今天刚好路过这个地方,我的伙伴们本来是不愿在这儿多待一个晚上的,但我最后说服他们了,然后偷偷从旅馆溜了出来。” “关我什么事?”我说:“你来干什么?我不想听你说废话,滚吧。” 亨利不说话了,我关上了门,关掉前廊的灯。现在是十一月底,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想在冰天雪地里站着。亨利过一会儿就会离开了,我这么对自己说着,坐回到电脑前面写我的文章。 事与愿违,由于亨利的搅和,我一点灵感都没有,破碎的文字组成一段段失去逻辑的句子。我决定去洗把脸,镜子里的我看起来非常糟糕,昏暗的环境加深我脸上的阴影,我就像一个得了失思症的人一样,下眼睑浮肿,目光没有聚焦。这种结论也没有错,摆放在我桌上的药瓶又多了两个,患病吃药,多么简单的道理。医生跟我说要试着去相信别人,我那个时候立刻没有回答她“我会的”这种话,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能办到的任务,这是我脑中紊乱幻想的源泉。无法完成的事情绝对不能应允。我明白我活了这么些年,绝大多数的期望都会落空。而信任的疏离是最常见的一种,我早就习惯了。我本来想像前天那样,走下楼抽完我的最后一根烟,然后明天趁着出远门前再买一包。路过窗户的时候,我打消了我的计划。 亨利还在那儿站着,似乎是在等我回心转意一样。 愚蠢的偏执,我心里笑了一声。既然亨利尚且怀抱期待,那他最好是今晚就冻死在我的门外。
5. “嘿,我的手指流血了,动都动不了,而且我累得要命。所以你能帮我把药拿过来吗?”维奥拉坐在黑色的椅子上,之前有人在这张椅子上过世,而她似乎也命不久矣。流血的双手搁在大腿上,她的下眼睑沉积了沉重的红色,像是得了眼疾。在我看来,维奥拉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在跟谁说话?”我问道:“顺便一提创可贴就在你手边的抽���里。” “能请你把药和卫生纸帮我拿过来吗?”维奥拉重复了一遍她的请求。 维奥拉在对着空气说话啊。 “我觉得我快要死了。”维奥拉说:“我再也没有机会跟你一起玩你喜欢的小小大星球。” 小小大星球是我喜欢的游戏,但是维奥拉不是在和我讲话。 “噢,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们说好圣诞节要去北边的湖来着。” 去北边的湖是我和维奥拉的计划,然而维奥拉没有在看我。 维奥拉不再说话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声的喘气。我坐在维奥拉面前默默读着《第十二夜》,因为我很生气,我才刚刚回家,就看到一幅如同一条蠕虫闯入欢乐的小丑群中的滑稽场景。我也睁不开眼睛,为了我的心情着想,我应该继续读下去。没过多久,维奥拉的喘气声消失了。 维奥拉可真是一个顽皮的家伙。
6. 伊斯特在无病呻吟。他说今天外面很冷,他路过剧院的时候跑了起来,吸进鼻腔的寒冷空气促使他停下了脚步。我说,是的,在这样的天气出门显然不明智,为什么不一起来听听看“按下开始”呢,这是一首有名的音乐,去年冬天我就是靠这首歌活下来的。我记得出远门的那天早上开始下雪,而我在出发前还需要去参加一个该死的会议。 伊斯特说他不想听这首歌。于是我接着说去年冬天发生的事情,公路旁的荒地,或者说是玉米地,积攒了厚厚一层雪,在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刺得我眼睛疼,我记得有一个急转弯,当我经过那里的时候我在听“穿上裤子便太热了”。无独有偶,我第二次独自前往这个地方的时候在下大雨,地面上的积水反射着霓虹灯的光芒,我看不清路口在哪儿,好像两次旅行都不是愉快的经历。一边说着,我打开了绿色的收音机,从音响里传来了“闪耀火花”。 “这也是你喜欢听的?”伊斯特问我。 “没错,当我画画的时候我就会这个,这让我的手比较灵活。”我右手的指关节沾了石墨,左手的指关节上都是伤疤,我说:“你去外面做什么?” 伊斯特解释道,自己的车需要更换机油,虽然换油的提示今天才亮起来,他讨厌拖延。“求你,换首歌,这个鼓点吵得我头疼。” 我转了一下旋钮,音乐换成了“材料母亲”。 “好多了。”伊斯特喝了一口咖啡,滚烫的液体让他呛住了,他捂住嘴巴弯腰咳了一会儿,我猜那滋味不好受。等他恢复了一些后,伊斯特拿起挂着夸张吊饰的钥匙串,又一次准备出门。 伊斯特是个可怜的家伙,所以我愿意和他说话,他每天都很努力地活着,做着一些辛苦的活计,他真的很拼命。正因如此,我觉得我不应该担心伊斯特,因为他一定会加油的。出于我对伊斯特的信任,我拒绝听他的请求,即使他说那是他最后的请求。我说:“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会送你各种颜色的康乃馨。你不讨厌康乃馨,对吗?” 伊斯特笑了:“谢谢你,我很喜欢康乃馨。” 这是我见到伊斯特的最后一面。
7. 毫无疑问,今天是我的幸运日。我收到了几个好消息,这让我觉得脑袋没有那么混乱。我一边劝慰着自己不要睡觉,一边煮了咖啡,即使那对我的疲倦来讲没什么用。 我不喜欢午睡,每次从地上醒来的之前,我都会被几个噩梦困扰。我记得所有我在梦里说过的话,那是剧烈的疼痛,是疯狂与苦难的潮汐。文森特觉得不可思议,他认为如果我能把这些梦境都记录下来,那一定会是很精彩的故事。 “你以为我没有这么做过吗?”我反问道:“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昨天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死去了,今天的我能站在这里实属不易。” “能有多难呢?”文森特说。“你告诉过我,有一个背对着光,看不清脸的人要来抹你的脖子。” “我没有。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从不和人分享我的梦。”我说。窗外的风刮得更大了,我看见那棵几天前还满是叶子的树被风吹得只剩下一些残渣。 “嘿,这次换成是你不信我的话了。”文森特说:“你把我手上的东西抢走,用刻薄的眼光盯着我,背地里嘲笑我的可悲。你觉得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才不是!我听见了你的嗤笑,所以我逃走了!我逃到你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你一定要想起来,所有痛苦的来源都是那一个夜晚。你不该看那个影片,你绝对不应该看的。” 文森特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这么多话。我接受的信息量快要让我的脑炸开,像一个上好发条的惊吓盒,在恰当的时间跳出来了。文森特的表情是笑着的,我觉得他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一个不存在的同伴!”文森特用念诗一般的语气喊出了这句话:“我竭力在探索你的一切,我知道你的喜好。你喜欢彩色的花纹,你喜欢白巧克力!你的毛衣混合着阳光、香水和烟草的味道。” “我猜你没有在和我说话。”看到这幅熟悉的场面,我快要忘记文森特的名字了。他和那些伙伴们没有区别,帮了我一个大忙,让我再也不用面对他们的脸。
8. 我听见了壁橱里传来的声音。照常理来讲,那个地方不应该有声音。我在里面塞了各种各样的杂物,卫生纸,不用的皮包,旧床单,还有一些我从不知道哪里搜集来的书。但无论如何,壁橱里不应该有声音。 正在我这样想的时候,米拉从壁橱里钻了出来。 “老天爷,你在壁橱里做什么?!”我很惊讶,我想象不出她怎么能钻进一个满是灰尘的狭小空间,她在里面待了多久? “你在壁橱里留下了头发。”米拉开心地说,手上攥着的是一簇混杂着灰尘的红棕发丝。 “这很正常。”我说:“你肯定不是为了找我的头发才进去的,你想要我的头发。” “外面太冷了。”米拉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很冷,阳台那儿的出风口一直在吹冷风,所以我躲了进去,这里面很温暖,像一个庇护所。” 我回想起来,洗完澡之后我觉得房间里太热,顺手就关上了空调,当然,更多的想法是节省电费。我可以在被子里待十几个小时,米拉不同,她需要俯卧在阳台的门边,被门缝渗透进来的寒风凌虐,一晚上下来或许还能收获几只虫子的尸体,那将是她的早餐。 “你在我的水杯里放了一根针。”米拉说:“你还把我的东西藏到箱子底下。” “你做梦了。” “那不是梦。”米拉弹了弹自己的衣摆,整理了一下头发。米拉随意地用一根黑色橡皮筋把头发束了起来,在壁橱里的折腾让她的头发看起来就像一个在沙堆里欢乐了一下午的小孩。是我最讨厌的小孩。 米拉想让我多对她说些话,她自诩能不担心我知晓她的秘密,还信誓旦旦地说总有一天她绝不会嘲笑我。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我问过她所作所为的理由,她说不想让我讨厌她。 “跟我在一起的日子里,你不觉得高兴吗?”米拉的声音洋溢着令人反胃的喜悦。 “一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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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底洗米华的发家史!洗米华赌博平台每年盈利百亿 交往上百女星 私生活混乱 老蒋不是委员长
长安街知事注意到,澳门特区政府提到的周姓犯罪嫌疑人,为绰号“洗米华”的澳门太阳城博彩中介一人有限公司股东、董事周焯华。
0111月26日,浙江省温州市公安局通报称,查明以犯罪嫌疑人周焯华为首、张宁宁等人为骨干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涉嫌在中国境内实施开设赌场犯罪行为,情节严重。近期,温州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对犯罪嫌疑人周焯华批准逮捕。公安机关敦促周焯华尽快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经查明:2007年以来,周焯华在澳门等地赌场承包赌厅,又于2016年在菲律宾等地开设网络赌博平台。
为牟取非法利益,周焯华发展境内人员为股东级代理和赌博代理,通过高额授信、推广赌博业务、提供车辆接送服务和技术支持等方式、手段,组织中国公民赴其承包的境外赌厅赌博、参与跨境网络赌博活动;
在中国境内成立资产管理公司,为赌客用资产换取赌博筹码提供服务、帮助追讨赌债、协助客户进行跨境资金兑付;
利用地下钱庄等非法渠道为赌客提供资金结算服务,逐步形成以周焯华为首,张宁宁等人为骨干,人员固定、层级明确、人数众多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
截至2020年7月,以周焯华为首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共发展股东级代理199人,发展赌博代理12000余人,发展中国境内赌客会员8万余人,涉案金额特别巨大,严重妨害了我国社会管理秩序。
周焯华被批捕,曾发展境内赌客会员8万余人。
近日,浙江温州检方对澳门赌博业大亨、绰号“洗米华”的周焯华批准逮捕。温州警方发出通告,敦促周焯华尽快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11月26日晚间,温州市公安局通报,2020年7月,浙江省温州市公安局依法对张宁宁等人开设赌场案立案侦查。现已查明,以犯罪嫌疑人周焯华为首、张宁宁等人为骨干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涉嫌在中国境内实施开设赌场犯罪行为,情节严重。近期,温州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对犯罪嫌疑人周焯华批准逮捕。
通报称,犯罪嫌疑人周焯华,男,中国澳门居民,澳门太阳城博彩中介一人有限公司股东、董事。
经查明:2007年以来,周焯华在澳门等地赌场承包赌厅,又于2016年在菲律宾等地开设网络赌博平台。
为牟取非法利益,周焯华发展境内人员为股东级代理和赌博代理,通过高额授信、推广赌博业务、提供车辆接送服务和技术支持等方式、手段,组织中国公民赴其承包的境外赌厅赌博、参与跨境网络赌博活动;
在中国境内成立资产管理公司,为赌客用资产换取赌博筹码提供服务、帮助追讨赌债、协助客户进行跨境资金兑付;
利用地下钱庄等非法渠道为赌客提供资金结算服务,逐步形成以周焯华为首,张宁宁等人为骨干,人员固定、层级明确、人数众多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
截至2020年7月,以周焯华为首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共发展股东级代理199人,发展赌博代理12000余人,发展中国境内赌客会员8万余人,
涉案金额特别巨大,严重妨害了我国社会管理秩序。
根据公安机关查明的犯罪事实,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等法律规定,温州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决定以涉嫌开设赌场罪对犯罪嫌疑人周焯华批准逮捕。公安机关在此敦促其尽快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此外,以周焯华为首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骨干成员张宁宁等人因涉嫌开设赌场罪等罪名,已由温州市人民检察院依法提起公诉。
02“洗米华”这个外号,出自港剧《城市故事》。由于剧中由香港男星梁思浩扮演的角色洗米华和周焯华本人高度相似,随着《城市故事》热播,外界开始习惯于叫周焯华为“洗米华”。
今天无聊,和大家聊聊,就当故事听就行了,不用当真。
在澳门开赌厅,但洗米华的模式和其他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呢。比如说人人知道的澳门一哥何赌王,为什么能成座上宾,因为人家开赌厅得到的全球各地的客源,介绍给上头,除了赌博,还能做其他生意,比如南美洲要运点雪茄和其他利润高的东西,何赌王搭上线,能成正儿八经的生意,甚至还有一次一个小国的太子来赌,最后经何赌王牵线,直接和高层认识,过去给他的国家高速做基建,做了上百亿的生意。给国家争光,那是特殊型人才,所以一直都是港澳知名的爱国人士,座上宾。
洗米华走的路线不一样,他年轻,叛逆,同时精明市侩,他不认为阿爷靠得住,不想和何赌王一样继续当这种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攅客。反过来,何爷也不会信任他,什么玩意儿,整天玩女明星,打嘴炮,喜欢上头条,一点都不低调,搞搞震,扰乱澳门治安,这是何爷不想看到的。
他的赌厅有贵宾厅,贵宾厅的人都不会带钱去,每个人有一个金卡,一千万开卡,不管输赢存卡里。比如说存了三千万,你上周去玩一晚上,赢了400万。你也不会提现,毕竟你一个开卡都花三千万的,400万也不会提,直接存卡里。
于是乎这个贵宾厅就有点现实版QQ斗地主的感觉,几千万都是欢乐豆,不管输赢都是一个卡里的数字。
但是,跟欢乐豆当然不一样,你有几千万当然还是想消费的,不管是买房买车还是包二奶,比如你想在澳门弄个房子给喜欢的女人,再买个车,有事可以玩,但如果你是内地人,弄这些肯定也不是很方便,洗米华的公司就可以帮你搞定这一些,然后从你的帐户里扣。总之,他提供的不再是一个赌厅,而是你作为一个身家十亿的富豪,在澳门可以过一个截然不同的生活,新的女人,新的房子,车子,游艇,派对。
远一点,澳门满足不了这些富豪,那拉斯维加斯,法国,阿姆斯特丹呢?统统没问题。渐渐,洗米华就把这个做成了一笔大生意。
这种吃喝玩一条龙的服务,洗米华是港澳做得最出色的。毕竟你的二奶在一个人在澳门,要是空虚寂寞冷劈腿怎么办?游艇房子什么的也得要人维护照看吧?这些事都需要人心细,情商高,才能好好的做出色,做成功。
洗米华做得很出色。也是这个业务,令他在那些新鲜的H三代、富三代当中交游广阔,赢得不少口碑。
但关键问题又来了,你有三千万人民币,想存在洗米华澳门的赌厅里,那应该怎么充值呢?
如果你有心,有路子,去查询前几年一些准一线和二线城市的某些古董店,首饰店,画廊,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账本,你会发现很多奇妙的事情。
比如,成都在府南河的一家开了五年的古董店,一年的营业额搞得吓人,开五年就破百亿的流水了,平均一年得有二十亿。表面看很正常,一个青花瓷的饭碗,卖你八万八不过分吧,一套20个,便宜点给你200万如何?只看账本,就是买卖古董的正常现象。
但问题就是,那玩意值不值八万八,就是个玄机了。
如果你再关注一些画廊,会发现一些近年来声名鹊起的画家,才从事绘画不到十年,40岁都不到,但寂寂无名的一幅画能卖到600万,700万。对于动辄几千万交易的名画来说,这的确不能算太起眼,但有的画廊一年能交易青年画家一百多幅画。你想想这是什么概念?
这,就是洗米华暗地里充值的代理商们。
洗米华的这个商业模式,大家应该能意识到一点吧?就是这么做,好像表面是合法的,但其实每个步骤都有值得怀疑的问题出现。
所以每个步骤,也都少不了相关部门,权力介入,滋生腐败,职权部门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苍蝇,打老虎的时候,也应该到了。
再加上疫情,去澳门甚至国外逍遥也没那么方便了,旅游、博彩受到重大打击,洗米华不是没有预兆,他预先投资了房地产、电影公司、唱片公司等多个项目分担风险。但房地产扑街不用多说了,电影行业也接二连三的投资了多个赔本项目,唱片的签约歌手也闹分家,总之其他事业都发展得不顺利。
这时候疫情把他的本家行业给搞跨了。
于是,整个商业帝国就崩盘了。
就在今年9月份,洗米华抛售了自己在太阳城国际的全部股份,仅仅套现7000万。
要知道洗米华如果在股价走高的时候出售,可以套现将近11亿!
也就是说洗米华这次亏了至少10个亿。
这是断尾求生啊。
逼他抛售的,据说是何赌王的二房长女、如今何家的掌权人——何超琼。
何超琼先是冻结冼米华在澳娱所有流动资产,再将他从卫星赌场掌权人中除名。
之后,何超琼当着所有高层的面在会议上宣布,只要是跟冼米华相关的通通封杀,并且今后再也不合作。
江湖再无小赌王。
03除了赌博行业,周焯华也涉足演艺圈。
太阳娱乐文化有限公司发展很猛,许志安、文咏珊、邓丽欣、薛凯琪、温岚、方力申都是其旗下艺人。自2011 年成立以来投资及制作接近65部电影,总票房高达130亿港元。知名作品包括《春娇救志明》、《赌城风云》系列、《杀破狼II》、《杀破狼?贪狼》、《狂兽》、《叶问4》、《扫毒2:天地对决》、《湄公河行动》、及《红海行动》等,票房10亿以上的一大把。
踏足娱乐圈的周焯华绯闻堪比明星,他曾和多位嫩模,以及TVB艺人都传过绯闻。洗米华39岁生日派对,也是邀请大批嫩模热舞。江湖传言“帅气多金”的周焯华交往上百女星。
周焯华与正室陈慧玲、情人Mandy的三角恋,时不时登上热搜。这段闹剧于2019年以与Mandy分手告终,但两人藕断丝连,次年又产下第四胎女儿。Mandy母凭子贵,一次性拿到3亿港元分手费,并豪掷2.9亿港元购入英国超级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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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底洗米华的发家史!洗米华赌博平台每年盈利百亿 交往上百女星 私生活混乱
长安街知事注意到,澳门特区政府提到的周姓犯罪嫌疑人,为绰号“洗米华”的澳门太阳城博彩中介一人有限公司股东、董事周焯华。
01 11月26日,浙江省温州市公安局通报称,查明以犯罪嫌疑人周焯华为首、张宁宁等人为骨干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涉嫌在中国境内实施开设赌场犯罪行为,情节严重。近期,温州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对犯罪嫌疑人周焯华批准逮捕。公安机关敦促周焯华尽快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经查明:2007年以来,周焯华在澳门等地赌场承包赌厅,又于2016年在菲律宾等地开设网络赌博平台。
为牟取非法利益,周焯华发展境内人员为股东级代理和赌博代理,通过高额授信、推广赌博业务、提供车辆接送服务和技术支持等方式、手段,组织中国公民赴其承包的境外赌厅赌博、参与跨境网络赌博活动;
在中国境内成立资产管理公司,为赌客用资产换取赌博筹码提供服务、帮助追讨赌债、协助客户进行跨境资金兑付;
利用地下钱庄等非法渠道为赌客提供资金结算服务,逐步形成以周焯华为首,张宁宁等人为骨干,人员固定、层级明确、人数众多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
截至2020年7月,以周焯华为首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共发展股东级代理199人,发展赌博代理12000余人,发展中国境内赌客会员8万余人,涉案金额特别巨大,严重妨害了我国社会管理秩序。
周焯华被批捕,曾发展境内赌客会员8万余人。
近日,浙江温州检方对澳门赌博业大亨、绰号“洗米华”的周焯华批准逮捕。温州警方发出通告,敦促周焯华尽快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11月26日晚间,温州市公安局通报,2020年7月,浙江省温州市公安局依法对张宁宁等人开设赌场案立案侦查。现已查明,以犯罪嫌疑人周焯华为首、张宁宁等人为骨干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涉嫌在中国境内实施开设赌场犯罪行为,情节严重。近期,温州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对犯罪嫌疑人周焯华批准逮捕。
通报称,犯罪嫌疑人周焯华,男,中国澳门居民,澳门太阳城博彩中介一人有限公司股东、董事。
经查明:2007年以来,周焯华在澳门等地赌场承包赌厅,又于2016年在菲律宾等地开设网络赌博平台。
为牟取非法利益,周焯华发展境内人员为股东级代理和赌博代理,通过高额授信、推广赌博业务、提供车辆接送服务和技术支持等方式、手段,组织中国公民赴其承包的境外赌厅赌博、参与跨境网络赌博活动;
在中国境内成立资产管理公司,为赌客用资产换取赌博筹码提供服务、帮助追讨赌债、协助客户进行跨境资金兑付;
利用地下钱庄等非法渠道为赌客提供资金结算服务,逐步形成以周焯华为首,张宁宁等人为骨干,人员固定、层级明确、人数众多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
截至2020年7月,以周焯华为首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共发展股东级代理199人,发展赌博代理12000余人,发展中国境内赌客会员8万余人,
涉案金额特别巨大,严重妨害了我国社会管理秩序。
根据公安机关查明的犯罪事实,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等法律规定,温州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决定以涉嫌开设赌场罪对犯罪嫌疑人周焯华批准逮捕。公安机关在此敦促其尽快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此外,以周焯华为首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骨干成员张宁宁等人因涉嫌开设赌场罪等罪名,已由温州市人民检察院依法提起公诉。
02 “洗米华”这个外号,出自港剧《城市故事》。由于剧中由香港男星梁思浩扮演的角色洗米华和周焯华本人高度相似,随着《城市故事》热播,外界开始习惯于叫周焯华为“洗米华”。
今天无聊,和大家聊聊,就当故事听就行了,不用当真。
在澳门开赌厅,但洗米华的模式和其他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呢。比如说人人知道的澳门一哥何赌王,为什么能成座上宾,因为人家开赌厅得到的全球各地的客源,介绍给上头,除了赌博,还能做其他生意,比如南美洲要运点雪茄和其他利润高的东西,何赌王搭上线,能成正儿八经的生意,甚至还有一次一个小国的太子来赌,最后经何赌王牵线,直接和高层认识,过去给他的国家高速做基建,做了上百亿的生意。给国家争光,那是特殊型人才,所以一直都是港澳知名的爱国人士,座上宾。
洗米华走的路线不一样,他年轻,叛逆,同时精明市侩,他不认为阿爷靠得住,不想和何赌王一样继续当这种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攅客。反过来,何爷也不会信任他,什么玩意儿,整天玩女明星,打嘴炮,喜欢上头条,一点都不低调,搞搞震,扰乱澳门治安,这是何爷不想看到的。
他的赌厅有贵宾厅,贵宾厅的人都不会带钱去,每个人有一个金卡,一千万开卡,不管输赢存卡里。比如说存了三千万,你上周去玩一晚上,赢了400万。你也不会提现,毕竟你一个开卡都花三千万的,400万也不会提,直接存卡里。
于是乎这个贵宾厅就有点现实版QQ斗地主的感觉,几千万都是欢乐豆,不管输赢都是一个卡里的数字。
但是,跟欢乐豆当然不一样,你有几千万当然还是想消费的,不管是买房买车还是包二奶,比如你想在澳门弄个房子给喜欢的女人,再买个车,有事可以玩,但如果你是内地人,弄这些肯定也不是很方便,洗米华的公司就可以帮你搞定这一些,然后从你的帐户里扣。总之,他提供的不再是一个赌厅,而是你作为一个身家十亿的富豪,在澳门可以过一个截然不同的生活,新的女人,新的房子,车子,游艇,派对。
远一点,澳门满足不了这些富豪,那拉斯维加斯,法国,阿姆斯特丹呢?统统没问题。渐渐,洗米华就把这个做成了一笔大生意。
这种吃喝玩一条龙的服务,洗米华是港澳做得最出色的。毕竟你的二奶在一个人在澳门,要是空虚寂寞冷劈腿怎么办?游艇房子什么的也得要人维护照看吧?这些事都需要人心细,情商高,才能好好的做出色,做成功。
洗米华做得很出色。也是这个业务,令他在那些新鲜的H三代、富三代当中交游广阔,赢得不少口碑。
但关键问题又来了,你有三千万人民币,想存在洗米华澳门的赌厅里,那应该怎么充值呢?
如果你有心,有路子,去查询前几年一些准一线和二线城市的某些古董店,首饰店,画廊,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账本,你会发现很多奇妙的事情。
比如,成都在府南河的一家开了五年的古董店,一年的营业额搞得吓人,开五年就破百亿的流水了,平均一年得有二十亿。表面看很正常,一个青花瓷的饭碗,卖你八万八不过分吧,一套20个,便宜点给你200万如何?只看账本,就是买卖古董的正常现象。
但问题就是,那玩意值不值八万八,就是个玄机了。
如果你再关注一些画廊,会发现一些近年来声名鹊起的画家,才从事绘画不到十年,40岁都不到,但寂寂无名的一幅画能卖到600万,700万。对于动辄几千万交易的名画来说,这的确不能算太起眼,但有的画廊一年能交易青年画家一百多幅画。你想想这是什么概念?
这,就是洗米华暗地里充值的代理商们。
洗米华的这个商业模式,大家应该能意识到一点吧?就是这么做,好像表面是合法的,但其实每个步骤都有值得怀疑的问题出现。
所以每个步骤,也都少不了相关部门,权力介入,滋生腐败,职权部门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苍蝇,打老虎的时候,也应该到了。
再加上疫情,去澳门甚至国外逍遥也没那么方便了,旅游、博彩受到重大打击,洗米华不是没有预兆,他预先投资了房地产、电影公司、唱片公司等多个项目分担风险。但房地产扑街不用多说了,电影行业也接二连三的投资了多个赔本项目,唱片的签约歌手也闹分家,总之其他事业都发展得不顺利。
这时候疫情把他的本家行业给搞跨了。
于是,整个商业帝国就崩盘了。
就在今年9月份,洗米华抛售了自己在太阳城国际的全部股份,仅仅套现7000万。
要知道洗米华如果在股价走高的时候出售,可以套现将近11亿!
也就是说洗米华这次亏了至少10个亿。
这是断尾求生啊。
逼他抛售的,据说是何赌王的二房长女、如今何家的掌权人——何超琼。
何超琼先是冻结冼米华在澳娱所有流动资产,再将他从卫星赌场掌权人中除名。
之后,何超琼当着所有高层的面在会议上宣布,只要是跟冼米华相关的通通封杀,并且今后再也不合作。
江湖再无小赌王。
03 除了赌博行业,周焯华也涉足演艺圈。
太阳娱乐文化有限公司发展很猛,许志安、文咏珊、邓丽欣、薛凯琪、温岚、方力申都是其旗下艺人。自2011 年成立以来投资及制作接近65部电影,总票房高达130亿港元。知名作品包括《春娇救志明》、《赌城风云》系列、《杀破狼II》、《杀破狼?贪狼》、《狂兽》、《叶问4》、《扫毒2:天地对决》、《湄公河行动》、及《红海行动》等,票房10亿以上的一大把。
踏足娱乐圈的周焯华绯闻堪比明星,他曾和多位嫩模,以及TVB艺人都传过绯闻。洗米华39岁生日派对,也是邀请大批嫩模热舞。江湖传言“帅气多金”的周焯华交往上百女星。
周焯华与正室陈慧玲、情人Mandy的三角恋,时不时登上热搜。这段闹剧于2019年以与Mandy分手告终,但两人藕断丝连,次年又产下第四胎女儿。Mandy母凭子贵,一次性拿到3亿港元分手费,并豪掷2.9亿港元购入英国超级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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