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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ble 西伯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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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ble-pt-blog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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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lette 煎蛋卷
冗长的阶梯摆在伊万面前。
伊万的后面有两个凶神恶煞的人,端着枪来追他。伊万撒开腿就向下跑,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比平时轻了许多,一次迈步就能跳下好几级的阶梯,这在平时看来是不会发生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情况紧急的缘故,伊万对自己说道。终于来到了一层,他推开门冲出去的瞬间没有看到楼梯间旁边的玻璃幕墙,透过玻璃幕墙就能模糊地看到窗外的景色来自于天台。从天台伸出手,就能到达灰暗的天空,但天空也许不是灰暗的,玻璃幕墙从来没有人打扫过,它上面沾染了许多灰尘,雨水的痕迹,就连它本身,也带着一点黯淡的颜色。所以,天空很有可能是晴朗的,只是伊万没有机会看见它。连接天台的空间绝不会是一楼,因此,伊万现在的情况远远不是安全的。来到楼梯间外,伊万到达了一个卖场,今天也许是在举行什么促销活动,卖场里的人异常地多。更加令人惊讶的是,拥挤的货架上几乎都空了,只有一��红色的皮包还待在那儿,看上去没有一个顾客对它感兴趣。伊万被往来的人群阻滞了脚步,不一会儿,追他的人也从楼梯间冲了出来。可是这会儿,紧皱眉头的人只有一个,另外一个比他矮一些的人不见了。
或许一开始就只有一个人在追自己。伊万不敢肯定这道假设的可能性,他警惕地盯着那个朝他越走越近的人。忽然,周围的人群全都安静了下来,仿佛他们俩在担任一场话剧的主角。马上,眼前的高大男人舒展开自己的眉头,张开手臂,像是要欢呼的样子。人群爆发出掌声和喝彩,伊万被眼前的情况弄得非常糊涂。在众人七嘴八舌的祝贺下,他好像明白了,这个高大的男人是演艺明星,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见到了他而感到高兴。男人友好地拍了拍伊万的肩膀,甚至还和他握了握手,伊万觉得疑惑并不明朗。自己没在演戏,他刚才是真的快要被杀死了,那个不见踪影的矮个子男人甚至还握着一把霰弹枪。伊万想对人们说,如果你们去楼梯间的话,没准还能找到一具尸体。可是他没这么做,他被人们护送到一个装修华丽的洋房去了。
现在是半夜十二点,伊万想要做点吃的,他非常饿。
冰箱里只有鸡蛋和菠菜,烹饪器具也仅有两个方形平底锅。没有其他选择,伊万打算做煎蛋卷,干瘪的蛋卷。
伊万的蛋卷糊了,他甚至做不好一份蛋卷。
高大的男人来到他的身边,又一次恢复了凶神恶煞的表情。伊万这才确定他没在做梦,演艺明星想要骗过众人的耳目又能有多难呢?伊万放弃了手上的蛋卷,躲进了洗手间里,大厅的天花板太高了,让他感觉很压抑。洗手间的水龙头开始漏水,伊万便离开了这个房间,顺带也想要离开洋馆。当他打开雕花的实心木门的时候,他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确实只有一小下。
冗长的阶梯摆在伊万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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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ble-pt-blog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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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ind 风
    我是笑醒的。
    就在我意识到我张开嘴,在黑暗的环境里睁开了眼的一刹那,我就忘记了我为什么会笑出来。这种情况诚然是常见的,从梦中醒来的瞬间,精神构筑的虚幻场景烟消云散。百叶窗的缝隙透出了窗外路灯的光芒,这会儿已经不是半夜了,我清楚这一点。接踵而至的是呼啸的风声,飞速流动的空气穿梭在光秃的枝丫间,抖动出吵闹的巨响。
    由此可见,我也许并不是在梦里看到了震撼人心的开心事。仔细回想起来,那个梦是令人烦躁的,我好像看见了我最讨厌的黑色石塔,是我小时候竭力想要摆脱的噩梦。如果我真的进入了黑色石塔,那么我是没有机会笑出来的。我便姑且认为这是一场开心的经历了。
    窗外的风声还在继续,一个不合时宜的怪诞思维在我的脑海里炸开了。阳台上放着我的烟灰缸,说是烟灰缸其实不恰当,它原本只是一个装花生的罐子。罐子上面有一个蓝色的塑料盖子,在下雪的日子里我把它封好放在阳台上,等我能够重新打开这个罐子,就说明春天来到,我可以回到阳台上面吸烟了。而就在前一天,我揭开了塑料盖子,把它放在一边。
    这阵飓风会把盖子吹走的。我这样想着,这个古怪的思绪侵扰我的脑,我无论如何没有办法再次入睡。最终我屈服于脑内沉重的幻想,起身准备去阳台查看情况。从书桌上没在充电的手机中我看到,这会儿才六点钟,要知道算下来我只睡了三个小时。从阳台的玻璃门望出去,天色已经开始发亮了,那个蓝色的塑料盖子好好地躺在绿色的地板上,上面还覆着一片风带来的干枯树叶。我觉得我应该去把它盖好,这个打算马上就被打断了,外面的风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我真切地看到了树枝被吹得摇摇晃晃,所以我了解这个时候走上阳台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确认过盖子还在以后,我回到床上再次睡去。这次没有什么梦境,没有惹人厌的黑色石塔。
    过了几个小时,当阳光灿烂的时候,我走上阳台,那个盖子还在,好像位置稍微移动了一点儿,这是正常现象。我又一次忽视了它,因为我现在真的很饿。
    我在外面吃了一顿,回到家以后,我准备吸这天的第一根烟。可是当我这次走上那绿色的地板时,蓝色的塑料盖子已经不在那儿了。我从阳台的扶手向下观望了一圈,草坪和花坛里都没有一个圆形塑料片的踪影。它消失了,彻底消失了。我回过头,望着失去盖子的铁罐中已经浸泡了一个冬天的烟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应该早上就把它盖起来的,我对自己说,现在只能先用塑料袋把这个罐子包起来,再用布基胶带缠上几圈,我不希望那些泡了烟头的水洒出来。恍惚间,我好像又看到了那座黑色石塔,并且笃定凌晨时我在梦里见到的场景是一件令人绝望的经历,而我除了发出疯人一般的笑声之外没有其他选择,这也是我能在那个时候醒来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感到了无比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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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ble-pt-blog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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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ply 暗示
   这一天是圣诞节。我醒来的时候喉咙干得发痒,我觉得我可能是前一天晚上在路上吸入了过多冰冷的空气导致的。另一种可能是酒店房间的空调太糟糕了。我觉得后一种猜想比较合理,我不该把平安夜那美好的经历往消极的方面联想。
   只要喝点水就好了。我这么告诉自己,在狭窄的浴室里梳洗之后很快踏上了出门的路。我得先去弄点喝的,所以我绕去了酒店楼下的咖啡店。若不是酒店大堂播放着细小的圣诞歌曲,这幅景象和我之前两次到访没有什么差别。我买了热的咖啡,我想拿着它前往广场,但很快寒风就打断了我的计划。我在屋檐下喝完了这杯咖啡,将温热的手掌放进了口袋,迎着湖风向广场前进。
   广场里几乎没有人,甚至只有一道大门是开启的。今天是广场的休假日,我早该想到的。那么我来这个地方做什么呢?在我前面走路的这些人又是来做什么的呢?广场门口的一大块空地被塑料布和钢板围了起来,看上去是要安放新的装饰。我往广场的北边走去,上次到访的时候我没能好好看完广场的全貌,我觉得休假日是个好机会。
   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我的朋友,艾萨克。
   “伙计,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我打出了这一行字,几个观光客迎面向我走来,显然他们已经享受完了一趟不错的旅程。
   “我可得告诉你,我刚才想到一件事儿。”艾萨克听不出我的言下之意是不想和他说话,他自顾自地发送着消息,闪烁着泡泡的对话框在屏幕底部跳动着:“我准备写一个性爱派对的故事。”
   “性爱派对!”这是我打出来的字。尽管我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我该让艾萨克觉得我真的为他的疯狂想法叫出了声。事实上,我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我接着向前走,所有的商户都放下了卷帘门,广场看起来很阴森,阴森的气氛让我心思活络。
   “是这样的,”每当艾萨克用这个句式作为开头,那他接下来一定要发表一部长篇大论。“其实这不能称作一场派对,因为整个过程很痛苦,你知道的。主角,暂时没有名字。他被扔进了一个满是坏蛋的地方,然后他为了求他们放他回去,被迫答应了无耻的条件。但在他完成了这些以后,那些坏蛋不打算把他放回去。”
   “听起来的确很惨,我喜欢。”
   “然后他的身体被改造了,怀上了其中一个坏蛋的孩子。”
   “这变成了一个科幻故事。你可别告诉我这个故事会以喜剧收尾。”
   “不会的,相信我,那不是我的风格。”艾萨克说,然后他接着把自己的想法描述给我听:“那些恶棍才不会理会他的死活,怀上一个就打掉一个。我是说,真正意义上的打,物理的。”艾萨克对坏蛋们的称呼转变成为了恶棍,这说明他的脑海里逐渐形成了一个作恶团体的形象。
   “更惨了。”我说。我已经走到了广场的尽头,最靠近湖边的场馆看上去年代久远,压抑的气氛愈发浓厚。与之前我走过的走廊不一样,这个地方铺满了暗红色花纹的地毯,深处有一扇木质双开门,我可以想象出这���木门后面的华丽舞厅,以及曾经在这里举办过的诸多场体面派对。场馆左右两侧都有通往二楼的楼梯,扶手重新上过防锈漆,摸上去凸凹不平。
   “最后,”艾萨克沉默了一会儿,才发来这条消息:“他虽然逃回去了,但他希望见到的人却因为他怀上过恶棍的血肉而把他抛弃了。”
   “不错的结尾。我相信我会喜欢这个故事的。”我一边敲打着字,一边走上了二楼,楼梯扶手旁便是能够看到湖边的窗户,湖边还有几个人在走路,他们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不会做这种事情。二楼的吊顶很高,一些通风管道或是其他什么管道交错在天花板下。转过一圈我看到还有再向上一层的阶梯,那段楼梯间的墙壁是用绿色和白色漆上的,这让我联想起一个差不多五年前做过的,被困在陌生楼房中的梦。结合那个梦里的经历,我不打算上三楼了。
   艾萨克是一个有创意的梦想家。他只会跟我分享我喜欢的做派,他说想写的故事从来没有写完过。我沉浸在故事被分享的过程里,因此我会连讲述故事的场景也一并刻印在记忆中,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我从楼梯间旁撤退,看见了一条阴暗的走道,和阳光强烈的厅堂格格不入,我预想那是一间私人办公室,带着好奇心往里面走了走。越往深处越发阴冷,到达走道末端的房门时,我怀疑有人站在我身后。
   我看着这道金属门把手,它近在咫尺,我百分之八十地确信这道门没有锁,但我不能试着转动这个门把手。我知道门背后有一个四肢被铁链锁住,嘴被封堵的人,也许还有更多的“装饰品”。他从早上开始就被饲养自己的人关在这儿,他能够活动的范围仅仅只有脖子上拴住的链条的长度画出的圈。
   这个人匍匐在年代久远的深绿色花纹地毯上,透过窗户眺望湖面,黑色的头发缠绕着地毯的古典主义花纹。他在盼望着自己的圣诞礼物,他能对这份礼物抱有十种不同的幻想,每种都以不同的姿势做爱来作为结尾,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美好的礼物了。但直到黑暗笼罩了湖面,夜间雪花被湖风拍打在玻璃上,远处人们的圣诞赞歌唱响时,饲养他的人也没有回来。偌大的场馆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去打开电灯,深陷在孤独中。寒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门外不远的位置踱步,那有可能是带着武器的窃贼,如果他们闯入这个房间,不仅能找到值钱的珍宝,还能把这个被困住的家伙干上一夜,把他前后的两个洞都塞满。或者在那之后就把他也一起绑走,最起码这个人就不用等待自己的饲养员了。令人遗憾的是,今天是圣诞节,没有窃贼会在今天行动。这个人必须持续痛苦地等在这里,安慰自己“也许午夜过后饲养员就会来了”。
   最后,我觉得我站在这间房门面前实在有点久,这股阴冷的气压让我觉得恶心,于是我离开了,在楼梯旁的窗户边晒了一会儿太阳,那可真舒服。艾萨克已经好一会儿没有给我发送消息了,我猜他这会儿也出门了。毕竟今天是圣诞节,人们喜欢在圣诞节的时候出门活动。
    我没有把门的事情告诉艾萨克,艾萨克会把它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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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ble-pt-blog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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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ively Mansions 鲜活的房子
我经常梦见鲜活的建筑们,它们是组成我疯狂幻想的重要部分。
我总是能梦见一段漆黑的顶楼楼梯。很明显,这段楼梯的原型来自我小时候经常到访的百货大楼。不同于正面的整洁门面,百货大楼后面的巷子里阴暗而肮脏,下午五点左右能闻到被蒸汽熏热的鱼腥味。我不喜欢那个地方,每当我路过的时候便会屏住呼吸。当我真正梦见它的这会儿,已经是离它远去将近十年。想想看我觉得很有意思,我从未真正上去到那么高的地方去。在我还没有离开这个地方的那段时间里,我会看着那片被空调机吹出的风沾染灰色的墙壁。很久之前,那块墙壁背后是一个电玩部,那里有小钢珠机。小钢珠机是我最喜欢玩的机器,看着钢珠掉进洞里然后滚落一大堆钢珠,是我不可多得的乐趣之一。如今我也忘记我通常是在什么情况下才有机会去打一轮小钢珠,在我的梦里,这个电玩部也是经常出现的角色。
  除此之外,我还经常梦见一段超越现实的游乐场。说它超越现实实在是有些多余,哪个在梦里出现的景象不是超越现实的呢?或者说,倘若这段梦境完全按照现实的模板来,那未免有些单调枯燥了。回到游乐场的话题上来,在我小的时候,我偶尔回去玩那种有几层楼高的儿童游乐场,那些用尼龙绳和钢架编织的游乐场可以让孩子们攀爬,有些角落里有滑竿,彩球池和蹦床。在梦里,这样一个游乐场被建立在空中,被几条钢索牵引悬挂在购物城的五楼,也就是顶楼。与顶楼楼梯的格局一样,游乐场也是漆黑一片。天空则是快要下雨的样子,灰蒙蒙的。所幸在梦里我没有很多体感的记忆,因为我能推测出这篇天空的颜色属于即将进入夏天的五月,或是四月。��判断不清这个天气究竟是冷还是热,它是我最讨厌的时节。
再来则是最近我经常梦见的,疯去的贵妇人们。贵妇人们来自不同的府邸,偌大的府邸中蕴藏着许多秘密。我何德何能有机会进入这些不可思议的领地,便渴望着往阁楼��去。黄色的府邸分为东西两个区域,中间靠一个公用的房间连接起来,东侧有三层楼,西侧两层。东侧的顶楼楼梯末端摆放着一个黄色的箱子,用夫人的一把钥匙才能够打开,据说里面并没有什么需要藏起来的东西。我和两三个伙伴来到这个府邸吃晚餐,晚餐过后我忘记我们讨论了什么导致夫人的弟弟失去了心智,他拿着刀子要来杀害我们。于是我们分头逃开了。此时此刻夫人在东侧顶楼的箱子面前,她告诉我如果打开这个箱子的话,或许就能找到阻止弟弟的方法。她打开了箱子,告诉我,如果在走廊里遇见这个疯子的话,就对他说一句话。这句话很有效,当我说出这个句子之后,他陷入了慌乱之中,走廊似乎变得软绵绵的。尽管他已经砍伤了我,我还是趁他迷乱的间隙成功逃到了西侧大厅,看见我的两个伙伴已经被他杀死。我好像不是特别惊讶,我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绕到厨房去,想找一件能够帮我的武器。这时我看见一群倒在血泊里的人,那是府邸的仆人们。这个脑瘫儿把自家的佣人都杀害了。我拿了拨火棍走,回到大厅后看见弟弟拖着夫人的尸体扔在楼梯上,她身上穿的金色长裙被胸口溢出的血液染红了。我和弟弟对视着,我后退推开了西侧大厅的大门出去了,户外的月光灿烂,我的皮肤被月光灼得生疼,渐渐地透出了烧伤的痕迹。随后弟弟也提着刀子追出了门,他显然比我更加无法忍耐月光的照耀,躲在大门的阴影后面,不安地望着我。因为烧伤,我的手已经拿不住那根拨火棍了,便扔下它躲在花园的凉��里,直到天亮离开了府邸。
昨天梦见的紫色长裙贵妇人,则是和弟弟一样地疯。我们在花园广场的喷水池旁相遇,她那会儿在吃自己的午饭,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在室外进餐,我便上前想知道她的午餐是什么。她与我分享了自己的食谱,我们背后的红色公寓建筑看起来有春天的气息。突然间,她想要杀死我,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可怖,像是我对她有极大的威胁一般。然而我没有感到恐惧,就像我所说的那样,我认为当下正是一个优秀的恐怖体验,所以我笑了,离开了喷水池。随后我走入了我背后的那栋红色公寓楼,径直进入了阁楼,阁楼里堆着盖满白布的雕塑和家具。我在这里等着那个贵妇人找到我,我相信这里会是一个很好的场所,尽管我不知道这之后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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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ble-pt-blog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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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izophrenia 失思症
  一天前,我做了我有记忆以来感觉第二不好的一个梦。第一个是在小学的时候,我梦见了一个漆黑的石头塔,我对塔楼有恐惧,如果现在让我重新看到那个画面,我不一定会觉得令人不安。一天前的这个梦则不一样,它令我觉得我已经疯去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非常简单,我将要和许久不见的朋友一同出发旅行,他为我买了一张火车票,并约定在睡醒十分的中午和我一起去火车站。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一片漆黑,从路灯的光线中看到了无数飘落的雪花。这不是一个适合出行的天气,我的脑海中可嫩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可我还是等待着这个朋友到来,我们可以一起旅行了。这个时候我妈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来,她问我这一大清早的在做什么。我指着外面说,这不是一大清早,这已经半夜了,外面都没有汽车来往的声音。   我妈说:“你在胡说八道,外面的光线明明这么好。”说着便把百叶窗帘拉开了,但我还是只能看见一片漆黑,和在房檐上悬挂的冰棱。   我的室友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听闻我们的交谈,也附和我妈的话,说天已经亮很久,现在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说完,她从冰箱里拿了一些速冻食品来放进了微波炉。   我很惊讶,还带着一点怒气,我觉得她们都不相信我的话,我看见的是黑夜。 很多时候我不指望她们能明白我看见的东西。我开始收拾我需要带走的东西,只有一个深红色的小行李箱,装不了很多衣服,我也不需要那么多东西。   “你要出门?”我妈问。   于是我和她解释了我的旅行“计划”,其实我根本没有计划。关于我要去哪儿,去几天,去干些什么,我完全没有概念。尽管我手上有电子票据,我只是把它存在了电脑桌面上,然后等着那个朋友来接我,他会安排好一切事情的,我相信他会。   “你又在胡说了,他根本不在这儿。”我妈妈知道我的这个朋友,因为两家住的近,我和这个人有的时候会一起走回家。经常同路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他这一次没有来,我对他的缺席丝毫不感到吃惊或是遗憾,从另一方面说,我甚至是更希望能与这一个人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是做过这种事情的。在某一个暑假的晚上,借着一起做作业的说法,一个俗气的理由,我们坐在他家楼下一起聊天,聊的是游戏和漫画,我肯定是找不到别的话题了。   “这不可能,”我说,“你看,这是他给我的火车票。”我想展示我电脑桌面上存好的票据,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文件。这很奇怪,我清楚记得我前一天睡觉前反复确认了时间,所以我才能设定闹钟,才能在这个时候醒来。电脑右上方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我和朋友约定的时间,他没有来,我又怎么会认为他在这儿呢?   “不。”我对自己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突然我又相信这个朋友确实不在我身边了,因为我找不到任何一个方式联系上他。哦,真是见鬼了。我脑海中的逻辑在戏弄着我,混淆了我的认知。我突然意识到,几分钟之前和我对话的我妈,似乎也并不在我面前。于是我重新确认了一次时间,的确是到了平时我会去咖啡厅的时刻,然后我望了望百叶窗帘的缝隙间。   一枚断裂的冰棱划破了路灯的光芒,路灯只有晚上才会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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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ble-pt-blog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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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the stories about being dead 所有关于死去的小故事
1.  那一天,我觉得苟且活着失去了趣味。我的眼前一片模糊,这不是突如其来的症状,我已经忍受了三天的内心挣扎。可是这个人说,你最好是给我想点开心的事情。我照着这个人的说法尝试了一次,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让我的牙关咬得更紧了。这个人就像拿着一个写满了陈词滥调的提词板,在我面前晃荡着,“你看这个好笑吗?你以前是看一次就笑一次,我以为这个故事对你来说很有意思。”  “不再有趣了,”我说,“你就别再跟我提它了,让我一个人消化一会儿。”说完,我就拿了一根烟下楼,从楼梯间就能感受到外面的寒意。我想,以后要租公寓,就得选允许室内吸烟的那种,以免每天都要在上下楼之中浪费时间。想了想又觉得这比提词板上哪一条都好笑,这不就代表我和这个人所想的一样,好像充满着希望的样子吗?想到这个矛盾的产生,我的脑子如同插满了探针一样,不疼,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翻滚沸腾。打开大门的时候我看见门口放了一盒好时巧克力,看了看上面附赠的字条,噢,原来是房东给我的感恩节礼物,这会儿我也许该感谢一下来自陌生人的关心。拿着这盒巧克力抽烟显然不可取,我把它放在门后的阶梯上,期待这几分钟内不会有人下楼来。  卷起的纸条烧完了,我拿起没有人看见的巧克力盒,走上楼,一边在餐桌旁拆开包装,一边对房里的那个人说:“嘿,你想来吃点巧克力吗?是别人送来的礼物。”然而门后面许久没有传来回应,我思忖这不应该,这个人为什么不说话呢?在试图修改提词板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可得揍这个人一顿。然后我推开了那扇轻的要命的白色木门,那个人一动不动地蜷缩在我平时坐的黑色椅子里,四周没有什么提词板。  这个人就这样死了,一颗巧克力都没尝到。
2.  “这就是为什么你想要浪费汽油?”盛夏下午五点的阳光斜射进开启空调的车内,我的身上一阵冰冷一阵滚烫,非常难受。四周除了几个高高立起的加油站牌子外就只有一望无际的田野。“都是荒地!”我说:“全都是荒地!”  “这不是荒地,”伊万说:“这是玉米地。”  “管他呢!我肯定是闲的发慌,否则绝不可能同意你的馊主意。”  “你看,那不是在你梦里出现过的东西吗?”  车驶向了一块低谷地,地平线看起来就在我的头顶,而地平线的更上方,似乎有一株巨大的树木。它的尺寸令人难以置信,好像一片树叶都大过我的车身。这和我曾经做过的梦有点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那个置于低谷地的火车站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了,这也是我不得不大老远跑去火车站改签车票的原因。值得庆幸的是这只是个梦,这般折腾对我来说没有好处。  “等等,我从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这个梦。”我回过神来,敲打着方向盘。伊万,就像个混蛋一样,把手掌盖在空调的出风口上,笑出了声。音响里传来一首《你爱上了一个精神病患者》,伊万的笑声好像踩在了每一个节拍上。  “我的朋友,”间奏响起的时候,伊万停止了笑声:“猜中你的梦,比磕开一个鸡蛋还容易。”  “这是我听过最烂的比喻。”终于到达了我目的地的小镇,我在右转车道里停下。在我前面的是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那也是我曾经梦到过的东西,我敢打赌伊万猜不到这个。  我找到了公园,停下了车。当钥匙转动引擎��火时,车身震动了一下,挂在后视镜上的香包左右摇晃着,连带着前面的灰尘也抖动了起来。我打开了车门,一股热浪席卷而入。河流就在我的眼前,但我一点儿靠近它的兴趣都没有。  “这就是你想要的,你为什么不下来看看呢?”我从后座上拿起了那个背带已经破烂的牛仔布包,把钱包和一堆钥匙塞了进去,然后把视线转回副驾驶座上。  伊万很安静地待在那儿,大睁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伊万再也没有出声,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一样。  “该死。”我又把包放回后座,往回家的路上驶去。
3.  手臂上有一片过敏的痕迹,很痒。我挠了半天,直到白色的皮屑翻滚起来才收手。痒是止住了,马上就传来了火辣的刺痛,像后遗症一样。疼,真疼啊。  房间里没有暖气,我手脚冰凉地平躺着,墨绿色的,灰色的,彩色的毯子通通压在我身上。我爬上床前喝了一大杯水,那有助于暂时填满我空空如也的胃袋。我的身体里传来了挤压的声音,这说明我还是很饿,距离我上一顿饭肯定已经过去了三十多个小时。艾琳嘲笑了我一顿,她说我是个蠢货,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你说得对,”我附和道:“我就是个蠢货。”  听我说出这种话,艾琳收了声。好在还有手臂上的伤痕,腹中的绞痛跟它比起来无足轻重,但是效果不长久,于是我又抓了两下。等我控制住两种消极感受的平衡时,艾琳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应该是自己跑去厨房,吃那袋我觉得没味道的蛋糕。我想着,我最喜欢的食物是炸薯条,但如果现在有一盘薯条放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去拿一根来吃。我的食欲明显减退,这就是糟糕的点了。我昨天中午吃过什么呢?一盘干枯如同橡胶般的炒蛋,过咸的香肠片,还有饼干。对了,饼干,过甜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救赎。不像那一袋蛋糕,我想不通会有生产商造出这种怪物来。  我不该回忆这些食物的,现在我连睁开眼睛都觉得困难。我耗费全身的力气翻了个身,最上面那条彩色的毯子被折腾到了地上。明显地,身上的温度降了下来。窗外的寒风吹得玻璃隐隐作响,我从卧室的门底下的缝隙看见了客厅的灯光,而外面没有一点动静。  艾琳,丢三落四的家伙,她准是把所有的灯都给打开了。现在是凌晨一点钟,灯应该保持在熄灭的状态。我勉强支撑起身体,捡起地上的毯子披在身上,走出了卧室。  “艾琳?你又忘记关灯了。”我不敢相信我的声音成了这个样子,虚弱,无力,听起来像个快要报废的点唱机。  厨房里没有艾琳的身影。我走到玄关去,她的鞋子不在那儿。我关好了灯,重新躺回床上,手臂的刺痛做出最后的挣扎。  从那以后,我就没有见过艾琳了。
4.  这不是亨利吗?我最好的朋友,亨利,不请自来,敲响了我公寓的房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亨利的行为很可疑。他为什么要来?在发生了种种变故以后,他为什么还执意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喜欢这个人,他让我觉得我下一秒就会死在他的手中。我宁愿自己拿把刀解决一切,也不想让我讨厌的家伙把我杀死。  “嘿,”亨利拘谨地挠了挠头发,那黑棕交织的短发看起来足足有三天没洗,油光发亮的同时散发出一股馊味。“我今天刚好路过这个地方,我的伙伴们本来是不愿在这儿多待一个晚上的,但我最后说服他们了,然后偷偷从旅馆溜了出来。”  “关我什么事?”我说:“你来干什么?我不想听你说废话,滚吧。”  亨利不说话了,我关上了门,关掉前廊的灯。现在是十一月底,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想在冰天雪地里站着。亨利过一会儿就会离开了,我这么对自己说着,坐回到电脑前面写我的文章。  事与愿违,由于亨利的搅和,我一点灵感都没有,破碎的文字组成一段段失去逻辑的句子。我决定去洗把脸,镜子里的我看起来非常糟糕,昏暗的环境加深我脸上的阴影,我就像一个得了失思症的人一样,下眼睑浮肿,目光没有聚焦。这种结论也没有错,摆放在我桌上的药瓶又多了两个,患病吃药,多么简单的道理。医生跟我说要试着去相信别人,我那个时候立刻没有回答她“我会的”这种话,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能办到的任务,这是我脑中紊乱幻想的源泉。无法完成的事情绝对不能应允。我明白我活了这么些年,绝大多数的期望都会落空。而信任的疏离是最常见的一种,我早就习惯了。我本来想像前天那样,走下楼抽完我的最后一根烟,然后明天趁着出远门前再买一包。路过窗户的时候,我打消了我的计划。  亨利还在那儿站着,似乎是在等我回心转意一样。  愚蠢的偏执,我心里笑了一声。既然亨利尚且怀抱期待,那他最好是今晚就冻死在我的门外。
5.  “嘿,我的手指流血了,动都动不了,而且我累得要命。所以你能帮我把药拿过来吗?”维奥拉坐在黑色的椅子上,之前有人在这张椅子上过世,而她似乎也命不久矣。流血的双手搁在大腿上,她的下眼睑沉积了沉重的红色,像是得了眼疾。在我看来,维奥拉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在跟谁说话?”我问道:“顺便一提创可贴就在你手边的抽屉里。”  “能请你把药和卫生纸帮我拿过来吗?”维奥拉重复了一遍她的请求。  维奥拉在对着空气说话啊。  “我觉得我快要死了。”维奥拉说:“我再也没有机会跟你一起玩你喜欢的小小大星球。”  小小大星球是我喜欢的游戏,但是维奥拉不是在和我讲话。  “噢,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们说好圣诞节要去北边的湖来着。”  去北边的湖是我和维奥拉的计划,然而维奥拉没有在看我。  维奥拉不再说话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声的喘气。我坐在维奥拉面前默默读着《第十二夜》,因为我很生气,我才刚刚回家,就看到一幅如同一条蠕虫闯入欢乐的小丑群中的滑稽场景。我也睁不开眼睛,为了我的心情着想,我应该继续读下去。没过多久,维奥拉的喘气声消失了。  维奥拉可真是一个顽皮的家伙。
6.  伊斯特在无病呻吟。他说今天外面很冷,他路过剧院的时候跑了起来,吸进鼻腔的寒冷空气促使他停下了脚步。我说,是的,在这样的天气出门显然不明智,为什么不一起来听听看“按下开始”呢,这是一首有名的音乐,去年冬天我就是靠这首歌活下来的。我记得出远门的那天早上开始下雪,而我在出发前还需要去参加一个该死的会议。  伊斯特说他不想听这首歌。于是我接着说去年冬天发生的事情,公路旁的荒地,或者说是玉米地,积攒了厚厚一层雪,在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刺得我眼睛疼,我记得有一个急转弯,当我经过那里的时候我在听“穿上裤子便太热了”。无独有偶,我第二次独自前往这个地方的时候在下大雨,地面上的积水反射着霓虹灯的光芒,我看不清路口在哪儿,好像两次旅行都不是愉快的经历。一边说着,我打开了绿色的收音机,从音响里传来了“闪耀火花”。  “这也是你喜欢听的?”伊斯特问我。  “没错,当我画画的时候我就会这个,这让我的手比较灵活。”我右手的指关节沾了石墨,左手的指关节上都是伤疤,我说:“你去外面做什么?”  伊斯特解释道,自己的车需要更换机油,虽然换油的提示今天才亮起来,他讨厌拖延。“求你,换首歌,这个鼓点吵得我头疼。”  我转了一下旋钮,音乐换成了“材料母亲”。  “好多了。”伊斯特喝了一口咖啡,滚烫的液体让他呛住了,他捂住嘴巴弯腰咳了一会儿,我猜那滋味不好受。等他恢复了一些后,伊斯特拿起挂着夸张吊��的钥匙串,又一次准备出门。  伊斯特是个可怜的家伙,所以我愿意和他说话,他每天都很努力地活着,做着一些辛苦的活计,他真的很拼命。正因如此,我觉得我不应该担心伊斯特,因为他一定会加油的。出于我对伊斯特的信任,我拒绝听他的请求,即使他说那是他最后的请求。我说:“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会送你各种颜色的康乃馨。你不讨厌康乃馨,对吗?”  伊斯特笑了:“谢谢你,我很喜欢康乃馨。”  这是我见到伊斯特的最后一面。
7.  毫无疑问,今天是我的幸运日。我收到了几个好消息,这让我觉得脑袋没有那么混乱。我一边劝慰着自己不要睡觉,一边煮了咖啡,即使那对我的疲倦来讲没什么用。  我不喜欢午睡,每次从地上醒来的之前,我都会被几个噩梦困扰。我记得所有我在梦里说过的话,那是剧烈的疼痛,是疯狂与苦难的潮汐。文森特觉得不可思议,他认为如果我能把这些梦境都记录下来,那一定会是很精彩的故事。  “你以为我没有这么做过吗?”我反问道:“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昨天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死去了,今天的我能站在这里实属不易。”  “能有多难呢?”文森特说。“你告诉过我,有一个背对着光,看不清脸的人要来抹你的脖子。”  “我没有。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从不和人分享我的梦。”我说。窗外的风刮得更大了,我看见那棵几天前还满是叶子的树被风吹得只剩下一些残渣。  “嘿,这次换成是你不信我的话了。”文森特说:“你把我手上的东西抢走,用刻薄的眼光盯着我,背地里嘲笑我的可悲。你觉得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才不是!我听见了你的嗤笑,所以我逃走了!我逃到你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你一定要想起来,所有痛苦的来源都是那一个夜晚。你不该看那个影片,你绝对不应该看的。”  文森特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这么多话。我接受的信息量快要让我的脑炸开,像一个上好发条的惊吓盒,在恰当的时间跳出来了。文森特的表情是笑着的,我觉得他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一个不存在的同伴!”文森特用念诗一般的语气喊出了这句话:“我竭力在探索你的一切,我知道你的喜好。你喜欢彩色的花纹,你喜欢白巧克力!你的毛衣混合着阳光、香水和烟草的味道。”  “我猜你没有在和我说话。”看到这幅熟悉的场面,我快要忘记文森特的名字了。他和那些伙伴们没有区别,帮了我一个大忙,让我再也不用面对他们的脸。
8.  我听见了壁橱里传来的声音。照常理来讲,那个地方不应该有声音。我在里面塞了各种各样的杂物,卫生纸,不用的皮包,旧床单,还有一些我从不知道哪里搜集来的书。但无论如何,壁橱里不应该有声音。  正在我这样想的时候,米拉从壁橱里钻了出来。  “老天爷,你在壁橱里做什么?!”我很惊讶,我想象不出她怎么能钻进一个满是灰尘的狭小空间,她在里面待了多久?  “你在壁橱里留下了头发。”米拉开心地说,手上攥着的是一簇混杂着灰尘的红棕发丝。  “这很正常。”我说:“你肯定不是为了找我的头发才进去的,你想要我的头发。”  “外面太冷了。”米拉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很冷,阳台那儿的出风口一直在吹冷风,所以我躲了进去,这里面很温暖,像一个庇护所。”  我回想起来,洗完澡之后我觉得房间里太热,顺手就关上了空调,当然,更多的想法是节省电费。我可以在被子里待十几个小时,米拉不同,她需要俯卧在阳台的门边,被门缝渗透进来的寒风凌虐,一晚上下来或许还能收获几只虫子的尸体,那将是她的早餐。  “你在我的水杯里放了一根针。”米拉说:“你还把我的东西藏到箱子底下。”  “你做梦了。”  “那不是梦。”米拉弹了弹自己的衣摆,整理了一下头发。米拉随意地用一根黑色橡皮筋把头发束了起来,在壁橱里的折腾让她的头发看起来就像一个在沙堆里欢乐了一下午的小孩。是我最讨厌的小孩。  米拉想让我多对她说些话,她自诩能不担心我知晓她的秘密,还信誓旦旦地说总有一天她绝不会嘲笑我。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我问过她所作所为的理由,她说不想让我讨厌她。  “跟我在一起的日子里,你不觉得高兴吗?”米拉的声音洋溢着令人反胃的喜悦。  “一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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