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depressedcrystal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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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亭、托亚尔游子与情人的五日风流(完结)
’不要担心你是这块大陆的悖论,我想问问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想暂且休息再去卡卡利特村。‘
我收回大师剑,看着那古老造物的虬根,仿佛能看到拉奈尔灵活的蛇身。
‘嗯……天自有定数’
而我也就循着计划来到了这里。”
不可思议……听完的旷野感叹。
说着旷野轻轻掰开黄昏紧握的双拳,温暖手指撩拨黄昏的手心。
“你那另一个自己是怎么回事?”他好像来了兴致,眼神比之前更为放松。
黄昏一五一十地将黑暗魔法说了出去,包括盖侬的魔法。
此时的旷野只是低头听着,黄昏知道这几年旷野一定十分难熬艰苦,这些难言之苦一时半会是不会显现消散。
“原来是这样。”他释然,笑了笑。
觑见旷野的一丝平静,黄昏觉得这个时候到了。
“你愿意与我回到托亚尔村吗?”
这是黄昏今晚第一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答案就在深蓝夜色的哈特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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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里的阳光明媚,不由得茨棋米喜上心间,精神满满地打理好客房后迈着轻松的步伐去村里的农户采购。
可她没想到昨晚会有不眠之人。
更没想到昨晚二人的道别有人会错意。
趁她不在时,不眠之人翻箱倒柜,等她回来时一片狼藉。
不眠之人捏着一根长金发,告诉她:“你被那个男人骗了,他有姘妇!”
“万作,他早就不在这了!”
茨棋米大声解释,幸好客人都去往别处了,不然如果让这桩乌有事端发酵,东风亭的信誉不堪设想,尽管在其中也考虑到自己的名誉,但事关东风亭的立足,大灾厄后东风亭不只属于已不在人世的外公外婆、英年早逝的妈妈和相依为命的爸爸,应该也属于我和……未来的恋人。
茨棋米不敢往下想,望天遂叹了一口气:“哎!”
哈特诺不相信眼泪,只相信爱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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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pressedcrystal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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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亭、托亚尔游子与情人的五日风流
五、应许之地(上)
烛光照亮了前台,一楼的客房门半开,三重影子分开它的隔世,大门掩住深蓝的夜色,二层的客人鼾声如雷,每天夜里茨棋米不厌其烦地把灯光罩笼上,轻步下楼来到前台安坐,继续整理出今日东风亭里开销和收入,她细心地阅览花名册,发现托亚尔先生的住宿费明日用尽,今晚却怎么也不见托亚尔先生回来。
她无所谓今日人来不来,只希望明日他能了却心事。
夜渐深阶映窗光,灯明照人薰面黄,过了很久,今日日记写完了三分之二,她的双眼干涩仿佛眼前闪过了几粒飞沙,此时她倒闭上眼睛,想起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茨棋米久久不能释怀,万作的首饰她不能接受,她今晚没有看到万作上桌吃饭。
眼睛受了一些熏烟的刺激流了泪,袅袅黑烟如笔墨,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有来自万作的骚扰了。
她站起来伸个懒腰,准备动身去吹餐厅的那只蜡烛,那只蜡烛被放在她母亲当年亲自购置的烛台上。她的脚步轻轻,垫起脚尖,如蝶般的身姿略过凳子,吹灭蜡烛,小餐厅遁入幽蓝的夜色中。
无用的纸张叠放在前台,被一楼客房的钥匙压着,她继续写自己的日记:明天要和阿爸商量下一周的稻米要买多少市斤,干粮草要运几次……
写完了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她觉得已经够了,正当她用一边手护住接近门口里的蜡烛,另一只手还没有碰到把手时,门自己开了。
门外是托亚尔先生,他衣衫不整,旧衬衫的前襟系带没系上去,脏裤子留有点点泥印且皱皱巴巴的,一看就是匆匆忙忙地赶回这里。
在这个场合开口说句“欢迎回来!”诸如此类是合适的,但她不想,真的不想再提起了,沉默不语比这更合适。
“房间我先退,剩下的全部当是你们的小费,我要走了。”他的声量如同蚊吟,好像能在恍恍惚惚间错过了,此时茨棋米才注意他的脸上没有半点忧伤,隐隐觉得他要笑。
灯光下的茨棋米险些听不见托亚尔先生说的话,她的预感是对的,她放下接近门口的蜡烛,用手指着它。
托亚尔先生急切地拿过蜡烛向一楼的客房跑去,在原来睡觉的床搜什么东西,看见了存放在床头的衣物便抖散开,然后就关了门。不久他出来了,从不知道是哪里搜出来一个长条的东西,好像是一把剑,圆粒的火焰像一颗豆子,火焰拖拽着长长的尾巴,他照过一遍睡过的床,床上再无己物。他找到了他的行李出来了,她看到他不停地颤抖。
他又轻声地说:“我马上就走。”
她见到了他这幅样子,说:“无须介意,这间客房就是为了秘密而准备的。”
住进这间客房的有些是姑娘,有些是男人,她不知道住这客房的人有着什么样的隐情,但恪守秘密、不问来由这是茨棋米所能做到的事情,这就是她在一楼客房新添了一道门的原因。
他如释重负,来到门口吹灭蜡烛,忽然回头。
“再见。”
再见,托亚尔先生。
她也吹灭蜡烛,一人悄然隐入寂静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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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打算把这一兜洗好的羊毛放在离羊群不远的地方晒干,抓了白色四方兜布的四角,兜布四角被拢在手中,内里洗干净的羊毛湿重,它们坠下来像一滴垂长的树汁,整个兜布充满了皂角水鲜涩的气味,仿佛白色的兜布就是一块比身的水滴。天气渐热快入夏了,刚才自己还在大太阳底下洗涤剪下来的羊毛,旷野揉这些羊毛揉得腰酸背痛,他倒是会找地方乘凉睡觉,在草场摊开羊毛后,旷野拍拍身上缕缕的毛絮坐在他的旁边,不远处身后的羊群乐于无人打扰悠闲地吃草。旷野明白自己的牧羊人装扮不常穿,他比旷野更熟悉羊的习性,所以旷野把剪其他羊的羊毛的差事交付于他,说是昨天答应了佩佩要单给她剪毛,他问了:谁是佩佩啊?旷野一指那个屁股上有烧焦的痕迹的羊,他明白了并会心一笑,搓搓羊头,感慨这只羊长大了。
不久的功夫全部打理完,末了他还赶羊上山放牧。旷野心里自然而然相信他,在此处放羊是料定羊群不会走太远。
我是假羊倌,你是真羊倌。旷野深深地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可睡熟的羊倌离自己太近,只好一只手掩住嘴巴偷笑。
玩念一动,旷野摘下一根海拉鲁草,神情专注地盯着羊倌英俊的面庞。
这树荫下的羊倌好像睡得正香,穿着勇者的绿衣,张开四肢享受树下的荫蔽,他以前睡觉不打呼噜,现在也一样。
旷野准备用海拉鲁草挑逗羊倌高挺的鼻子,他低下头看,羊倌舒展的棕色眉毛像棕榈糖,他的微笑温柔敦厚,想必是梦乡甜甜蜜蜜。
正要下手时,羊倌突然睁开宁静的蓝眼,伸手把旷野拖下草地,旷野被力气比他大的羊倌揽入怀中,羊倌没有拽疼他,旷野还是不知所措地叫了一声:“啊!林克!”
“玛依拉。”他吻了旷野的尖耳朵,说出爱人的秘名,自知呼唤这个名字的重量却语气轻柔,这个名字具有魔力,旷野捂着脸漏出滴红的尖耳朵,想这可怎么办。狼的假寐令人放松警惕,猝不及防的拥抱让旷野感到惊讶又心安。
玛依拉……这个名字是属于二人的秘密,羊倌遵守二人的共识从来没有当众叫他“玛依拉”,他也只在格鲁徳化名为某大户的侍女“玛依拉”,没有人知道“玛依拉”与大名鼎鼎的勇者“林克”有什么关系,无论是哪一个“林克”。
“你不是睡了吗?”
“是啊,你来到我这笑了,我就知道你来了。”羊倌凭着自己的身高,埋头嗅嗅旷野的发香,坚毅的厚唇忘情地摩挲旷野的额头,羊倌的手也不忘牵着旷野的手。
这披着狼皮的人真狡猾,居然能听到我偷笑了。说了不是故意的,旷野很难相信,如果不偷笑,这场恶作剧就会成功,但成功与否都无伤大雅,所以旷野说:“那好,你要睡了吗?”
“嗯。”羊倌老实回答。
他知道羊倌不会介意,他抽出双手,双手慢慢放入羊倌的怀里,再把头靠在羊倌的肩膀,闭上眼睛。羊倌的胸膛像是白藤爬满躯干的青树,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睡困。
他们想想那一天的黄昏时刻没有什么特别的。
除了他们俩,没有人走在大道上,没有那一片云朵不常见,没有哪一颗树不落叶。
日落时分,美丽的阿卡莱高原变得更艳,像一片火场。
旷野不打算骑马,更不想飙摩托,如果走太快就来不及欣赏。
于是他回头便说:“你喜欢这吗?”
他听到“喜欢”,一个温柔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正透过牛奶玻璃瓶痴痴地望着他,微微蓝光寄宿在玻璃瓶里,瓶外刚好挂了一层薄薄的露水,入夜一定会照满整个手掌,就像手里掬着水,旷野漫无边际地期待。
“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吗?”那个温柔的人入乡随俗穿了旷野选的新装,准备要去庆祝塞尔达公主的诞辰,特意说要向旷野请教骑士的宫廷礼仪。
“可以。”他欣然同意,转念一想是什么缘故让黄昏这样做,不免以惊讶的口吻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学这个?这过去太久了……你还是见习骑士?”
黄昏摇了摇头:“我不是骑士,至少我不是她的骑士———塞尔达公主的骑士,当我世界里的她鞠躬请求借力时,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直到她伸手,我也跟着伸手。”
“所以回想起来,我太粗鲁了,无论是这个世界的塞尔达,还是我世界的塞尔达都应该受到更好的尊重。”他笑着把装有一只冰冷凤蝶的玻璃瓶送给旷野,说:“这是给你报酬,特别漂亮。”
“你为什么这样想,只要你是真诚相待,没有人会说这不体面。”
旷野始终没有接过他的礼物,仿佛能用眼神安慰那个过去的黄昏,或许当时他紧张得要命,
拘禁于瓶内的冰冷凤蝶衬得他们的眼睛更蓝,更深邃。
旷野觉得不能接受,像黄昏这样的人不应该这样想,况且追求繁文缛节的人已经不在了———不,黄昏那不一样,不像这。既然黄昏提出来了,那就是他需要,他那个世界可能存在像旷野印象中奇奇怪怪的大臣们,或溜须拍马,或阿谀巴结。想了想,旷野还是拒绝了这一只冰冷凤蝶,回答道:“这个还是你留着吧,你且记住遇上他们,不说一句话地半跪即可,遇上殿下可以半跪亲吻她伸过来的手,若是有缘,你那个世界的她问起我,替我捎一句问好。”
黄昏边听边点头,他眼里有他,瓶里的蝴蝶附在纱布封口之下,大拇指摩挲着纱布,触感毛毛的。
“谢谢你的建议。”
然后黄昏主动拥抱了旷野,很快他们彼此凝视,黄昏的声音放低到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量,说:“放心,我是不会告诉她们的。”
“我一直相信你。”旷野问出来一直很想问的问题:“好了,你那的王城是什么样的?”
那一定和这过去的相差无几吧。
“王城大,商品云集,有好多好多稀奇玩意,酒也不错。”
“真想不到你会谈到酒。”
“啊,我在你心中是那种酒量不济的人吗?”黄昏立马感觉到旷野的不快,忙忙说出:“逗你笑的,听大叔说酒是人生艳遇,实不相瞒别人跟我买过醉,一个年龄比我大的朋友为情发愁。”
“真的吗?”
“嗯……你还记得我曾经跟讲过酒吧阿姨泰尔玛喜欢上牧师雷纳德吗?就是在她的酒吧,那个朋友借酒消愁,叹息自己:’堂堂学者竟想不出追求阿雪小姐的办法,实在是有辱家传学识。‘”
说着黄昏学了学那个“学者”的口吻,文绉绉得搞笑,清清嗓子,再装有理有据的模样,这令旷野想起了格鲁徳人认真学习爱的执着模样。
“我什么也没想,回答了一句:’先不要这么想,至少阿雪小姐知道了你的心意!‘我也不知道我安慰得对不对,我只见那学者疼饮了一杯倒头睡了,之后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跟着阿雪小姐去了沙漠,然后……”
“然后你出现在我的世界,对吧?”
“你说的对极了,你是我的世界。”黄昏和旷野坐在一起,他又说:“酒这东西可有可无,爱无形,所以需要媒介感受它。”
“哎呀,你又要说这些道理,你跟卡西瓦先生学了什么呀。”
“不用说道理,你手里的潜行草不就够了吗?”
旷野用不大不小的力道拍了黄昏的手臂,示意生气,旷野还是挺在意那天撮合的一对心形湖情侣,黄昏仅仅只是微笑罢了。
“别笑了,你要回去了吗?”
“是。”
我们会再见……
壮美的海拉尔东北风光笼罩在没有来由的忧伤。
一个身影模糊了,另一个身影又出现在眼前,都是他。
黄昏坐在旁边,周围不是羊群,是离村更近的灌木丛,突然一阵咕噜噜的响声打破了日落的寂寥。
又回到了日常生活,没有喧嚣,没有轰动世人的道别。
直到他们吃完晚饭,黄昏出去一个人散步,旷野无聊想到了那封从来没有打开的无头信,躺在床上撕开信封口。
这封信沾染了黄昏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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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艾伯尼山下的屋子,门刚打开,一个熟悉的人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我的林克大人怎么来了又回?你又有什么顾虑?”阁楼上的人不耐烦了,问话语气少不了催促,而黄昏听明白了阁楼上的人弦外之意,关上了房门赶忙上楼回归阁楼上的人。
旷野已经穿好睡衣了,手里抱着他的铁剑和一封信,把头倒吊在床缘,一头发铺下了床沿,垂长的脖颈似断非断,他面无表情,微张的嘴唇时不时漏出编贝一般洁亮的牙齿,旷野还有很多的话想说,蓝眼睛直直地死盯天花板。他刚意识到黄昏正托着他的头颅时不觉自己的一滴眼泪滑过了两颊,好似横亘在白床上的身躯失却生于月光下的水晶头颅,失魂落魄风难扶,珠泪飘零不入黄土。
看到旷野手里的那封信,想起了一桩黄昏下的荒坡往事,黄昏逐渐理解旷野蓝眼下迷离的火焰,它如冰,他似火。
“我爱你。”他们又一次望向彼此,他又说了:“我怎么能甘心让你一个人。”
旷野阖眼,不做回答,头慢慢脱离黄昏,起身面对黄昏,旷野发现黄昏跪在这床边,穿了另一套长衣衫的黄昏(明显是回来前)依旧是躬身俯视,双手空空,在他的背上有另一把剑,这把剑的身型旷野非常熟悉。
“你回来就好,跟我说说吧,你是去了哪?”旷野问道。
“我去了东风亭。”他才意识到狂野已经坐起来了,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的旷野,旷野把怀里的铁剑递给黄昏。
旷野的声音如此坚定:“剑归原主。”
黄昏知道旷野有很多的问题想问,想到旷野的眼睛多可爱,说出的话多好听,他便不由自主地贴近旷野,做出重要决定之前必须和旷野谈谈,所以黄昏急忙解开背带,背上的剑被取下,缠在剑身的脏布条被层层揭走。在爱上黄昏之后分离数年,旷野想了千万种他归来的途径,但待到水落石出的时刻,他还是无比震惊,口里说不出话。
这是大师之剑,即使主人还没有出鞘,亮出逼敌胆寒的剑光。
铁剑自愧羞惭,脱滑在床上,旷野在家单单只是望着它就度过了数日的寝食难安。
这可是他们的命运啊。
他抬上一只颤抖的手,用这只手触碰了黄昏月光下苍白的脸,手指头的茧也许比不上黄昏厚实,他和情人却变得可靠了几分。
就像当年新裁的衣衫会穿旧。
“我应该早点问问你这托亚尔的游子背井离乡多久了。”他哽咽如覆雨之险崖。
“已经快两个月了。”
黄昏倾诚上诉,如果再也见不到旷野,他会离开这里,寻往另一个他乡。
“再不离开东风亭,会是别人杀了我,抑或是我杀了人。”
他说出这一项预感,深知人心不可测。
东风亭、茨棋米、万作、棕发蓝眼的男人……旷野想回到昨夜的梦雨淫淫,再一次拥抱额头挂了彩的山羊。
旷野咽了一些眼泪,止不住颤抖的手此时却紧握这个男人的前襟,用力推了黄昏的上半身,转过身背对着黄昏,低下头掩面哭泣。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这一推不要紧,不至于翻身不起,但戴在胸口的坠子漏出了衬衫外,朱红炽热的宝石像我的太阳,他这样想的,随后顺势想到了办法:他就放大胆上了床,黄昏怎见得旷野独泣,自然放下大师之剑,对他那秘而不宣的爱侣说了体己话。
“别哭啊,别误会,我与东风亭女主人茨棋米小姐无关系,那个叫万作的男人纠缠人家姑娘,人家姑娘不搭理就赖我,看我不顺眼。”
黄昏当然明白旷野想要说什么,智者不会堕入爱河,黄昏自知不是智者,旷野也不是。
他把胸前佩戴坠子的皮革绳缠在左手的无名指上,举起左手回答:“以你赠给我的爱物起誓,我与她无任何牵连,我今后也不会去东风亭!”
曾经力量带给黄昏的幻觉,黄昏至今后怕,这种幻觉会毁灭所有自己所珍视的人……换个准确的说,是爱。
为你而死我只想留在最诗意的时刻,一如那封信所说的,他想。
无关卡西瓦的诗篇,他只在旷野的祈祷下安息。
爱侣的手没有放下,他又进一步靠近旷野,从脖子上拿出这个定情信物,语气诚恳地说:“我曾经遇见另一个自己,他并不像你,你是你,而他好像是我的倒影,他的灭亡绝不是我的宿命。那些无端争斗,我是不会参与。”
旷野用手背擦干了眼泪,再害怕、不安地回望向他,黄昏他手上是旷野曾经赠与的格鲁徳红宝石头饰,他没有忘了自己,他把头饰当做了项链戴在脖子上,正如旷野把那串颇显庄重的蓝宝石项链缠在手上当做了手链。
近看原来他的衣衫真的已经穿旧了,太陌生了,包括摸到他额头上还没有完全结痂的新疤。
“是我激动没有听你解释,不要介意,我想再认识你。”旷野浸入黄昏的怀抱,从此相融,不分彼此。
一见旷野不再追究,黄昏放下了心,抱紧了旷野,回答说:“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旷野的声音窝在了怀里:“那你不要走,我去拿新被褥和枕头”
不一会他又离开了黄昏的拥抱。
床十分地宽敞,床尾换了一床新被褥,床头多填了一对枕头,不同样式的碎布统一裁剪又连缀拼接在一起,形成一块精妙有趣的什锦花枕头套,只是两个不同花样的枕头倒怪顺眼的,在黄昏的眼中平凡之物经由爱人之手改造得奇奇妙妙,美妙的“哈特诺口音”拌以爱人问不完的问题,一股无以言说的颤抖与兴奋重新俘获了黄昏疲倦的身体,对爱人不管是什么问题都奉上至真至诚的答案,这不是忽然福至心灵,是爱悄然在离别后植入疯长直至情浓。
一问为什么写下了那封无头信,二问他没有收到旷野的召唤是怎么来到这片大陆。
说到那封无头信,黄昏面有愧色,旷野聆听他的忏悔:
“当时,我以为再也找不你了,于是为了不把你忘记,我将秘密封入信封中,为你而写的诗歌即使是腐朽,未来我一定会同秘密入殓,事哀莫大于心死,行尸走肉般活着,我不断冒险,以至于冒险挤占了我的空间,我用冒险麻痹自己。
后来我得到了启示,我又重新回到森之圣域,像塔一样矗立的大师剑依旧在那等待一段新的旅途,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
霎时间万象湮灭,不知什么原因我感觉时光流逝乃神灵虚无的表象,不同于光之精灵,就像是意义只能被赋予,一切真实。
随着我大胆地环顾四周,发现我来到这新天地,一个类似于光之精灵的古老造物开了尊口:‘年轻人,你我总算见面了。‘
一群之前见过、戴着树叶面具的小家伙在我的身边,有几只怯生生地躲入宽大树叶,其中他们的领导者,我能感觉他那崇敬的目光落在我的大师剑上。
‘这是?’
‘年轻的勇者啊,这里是克洛格森林,是你手中的大师之剑指引你前往于此。‘
我一想此地是我在这片大陆不得进入的地方之一,我手中大师剑便会多一份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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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pressedcrystal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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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亭、托亚尔游子与情人的五日风流 四
游子
  林克听闻此言,低头望望自己的衣服下摆、裤靴、脚下,又转了一圈,头发上的小花瓣抖落下来,落在脚边的其他花瓣,林克便弯下腰捡拾,但普尔亚抢先捡到了,转头对西蒙嫌弃地说:“你忙你的,关你什么事。”
  “我见他们总比每天看到你猥琐的目光要好。”普尔亚很想这么说,但是刚才的那番话也许够表达不满了,总不能在别人面前闹僵吧,普尔亚这样考虑,把花瓣插入花束的花蕊上假装没有掉落,她并不打算穷追不舍。
  “普尔亚,塞尔达殿下呢?”林克问了一句,缓解气氛。
  “在楼上,别去,你懂的。”普尔亚说。林克知道了没上去,他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还没问,正踌躇,西蒙咳了一咳嗓子,请人坐下,主动辞身,表示还有其他要事。
  普尔亚看到西蒙如此让人刮目相看,主动隐身没什么不好的,也许是避一避普尔亚的脾气,也许是西蒙终于学会尊重自己了?她跳上椅子,返老还童就这点不好,身高反而成了大麻烦,前一年她普尔亚返老还童的消息终于传到自己的妹妹英帕耳边,英帕立马派人送出加急信件,信中除了预想之内的惊讶和谴责,还有一件特殊礼物——英帕她小时候用过的折叠凳,另附一封道歉信,字体像是小娃娃咿呀学语,说是对不起姐姐,占用了姐姐的学习时间。
  折叠凳这下用在垫脚了,而且布料相当结实能够承受住普尔亚的体重,不要小看这些小物件,普尔亚平视林克,待林克开口再问问洛贝利准备好了没有。
  林克拿出希卡石板开口了:“这个有什么办法吗?”他点击某项功能,然后弹出希卡古文字的界面,再向普尔亚展示。
  “你去阿卡莱的时候,我翻译出了文本。”普尔亚从桌上的一本文件册中翻翻找找,终于在某一页停下,一页中夹着一张亲笔手稿,手稿先摹写一遍希卡古文字,再翻译出海利亚文字,两段希卡古文字翻译如下:
  系统繁忙中,尝试无果。
  代码错误,功能禁用。
  第一段林克认识这虚晃的泪痕,这是他走后显现出来的界面文本,当时林克立即向普尔亚寻求帮助,普尔亚翻出来了,看了第二段,林克知道还是一样找不出办法来。
  林克仅知道这一切如手中那块奇异的小石头,若是顺水推舟,都不像是天意。
  “你一定很失望吧?抱歉了,要不要在我这先吃一顿再走?”普尔亚的邀请使林克嘴馋。
  这时门口悄悄打开了,一个人影来到桌前,两人吓了一跳,是塞尔达,自从塞尔达她从初始台地的某处回来之后,脚步轻得让两人意识不到她的到来,许是习得了苦行僧戒骄戒躁的古老训诫。
  林克心一惊,忽生惆怅,想将塞尔达接回来后,力量时强时弱,她本人向他们提出邀请一起去海拉鲁城堡下探寻一番,被灾厄盖侬吞噬的一百年她只觉得心在另一处跳动,她已经没有多少力量可言,直到她宣布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祈求女神能给予时间宽恕,宽恕信徒始终无法放下的心结,向祂虔诚祈祷女神欣然答应,后来果真灵验。在穿越的某一瞬间,塞尔达流露出的疲倦之态颇似先王,他和她本该有朝一日红颜老,他们过了一百年,容颜不改,而不到十年便迎来耄耋之年,不知道塞尔达心中怎么想,但在那一刻林克安心向老,这种感觉不只出现在那一刻,还经常出现在那个男人一言一行里。
  “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塞尔达又低头说一句道歉,眼睛暗沉下来,大拇指和食指��紧手帕,这样忧愁的神情在她的脸上很不搭。
  林克觉得这没什么好道歉,看来明天必须要去验证,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
  普尔亚过来安慰塞尔达和林克,同时也是自己安慰自己,收起了手稿道:“哎,不要一直抱歉,我相信有一天会有答案的。”
  林克点了点头,思来想去还是自己一个人去解决,这是他必须解决的问题。塞尔达还是暗自思忖,修好的两眉间疑云不散,不知道是不是真正地放下刚才的烦恼,又有了新的烦恼。
  “今天晚上我没有回家的打算,我看你们忙来忙去的,你们有什么要事需要我帮忙说一声就行。”林克的提议至少让塞尔达宽心许多,普尔亚知道林克没问题了,为林克的体贴而微笑。
  “那就好!西蒙你沙发上的资料该挪个空位了!嗯?西蒙你在吗?”普尔亚叫了三声西蒙,可是西蒙并没有任何回应,她意识到西蒙不在古代研究所,西蒙刚才一定是离开古代研究所了,小小的人儿叉腰发了大脾气:“我就说嘛,西蒙怎么可能会……指定是临阵脱逃了!今天的晚饭怎么办?”
  林克可不会相信这两位的厨艺能好得让人下肚,尽管过硬料理和怪味料理对林克无意义,但这次晚饭好歹关系三人的温饱,遂说出了建议:“我去采集今天晚上的食材好了,你们接着忙吧!”打个招呼出门外了。
屋子里少了一张人影,剩下的两人心照不宣,开始谈起林克的其他事。
  普尔亚的嘴欲起先闭,想要问的问题随着林克的离去被推至晚饭后,抱有希望地看了一眼塞尔达,放松叉腰的手臂,继续想就算洛贝利是有妻儿之忧,也不得不有所行动,因为时机到了。
  沙发上堆满了资料,好像它因深层次的厌恶呕吐出细腻的旧棉花,愿神庇佑,一球球棉花与尘埃共享喧嚣。普尔亚想要把多余的资料搬到地板犹如深壑的一条线上,跳下凳子,伸手托住一沓沓资料,小脸憋红了也没有在目的地前松手,塞尔达见不得她这样费劲,一起来帮普尔亚移走一大沓资料,干了好一会沙发上的全部资料被移到他处,地板上那一条条白线吐露的真实和尴尬的位置至少在此刻协调,普尔亚现在脾气消停下来了,又跳回凳子上。
  普尔亚望了一眼塞尔达旁边堆如山的帙卷,安慰道:“公主殿下,暂且休息,我觉得林克在想其他事情。”她双手搭不上塞尔达的两肩头,两人距离太远,手臂举起一半又放下,但眼睛里依旧充满了关切。
  “是不是我让他失望了?”塞尔达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明明自己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手背上的三角圣痕却熠熠生辉,她懂得老人都以痛苦的代价换得对爱的麻木;明明应该在他的面前失落,却能感知林克的事冥冥中自有天意。
  “您从未让我们失望过,不用厚此薄彼。”以公主殿下的研究估计快了,普尔亚真心地这样想,如果不是,那她还有什么顾虑呢。
  “我的意思是有为他排忧解难的方法吗?”塞尔达此时主动提起她的伙伴,不是为了自尊,更不是为了虚荣。尽管在城府深沉的大臣眼里林克是他们讨好的对象,是尊贵公主的附庸。她坐到林克刚才坐的凳子上,林克凳子都没坐热就出离门外,可能是其他重要事,手臂杵桌子,手掌托脸,两眉紧锁,又想了一会,只能试着帮助他的其他事情。
  善良的普尔亚首先想到了这位英杰的厨艺和胃口,万事难开头,就先从肯定他的厨艺开始吧,说实话,普尔亚宁愿相信此时的塞尔达受生理期的影响,所以情绪容易低落,也容易激动,于是用非常风趣地口吻说:“如果您能把他的食谱收录进新编《海拉鲁美食记》,亲爱的公主,他一定很开心!”
  他的食谱小册在他自己的家里,备份留在了古代研究所,是普尔亚建议的,说不定这册食谱就在资料堆里,这太有用了!普尔亚打了个响指,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这主意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行性。
  “好主意。”塞尔达想都不用想立即答应下来,有时候她不知道大灾厄后的民众到底流行什么吃的,林克是亲历者,他一定不会拒绝这项殊荣。她们就这样约定,一个巨大的惊喜将会在后天揭晓。
  户外的时间很容易打发,但他不敢在普尔亚面前这样说说,并不是说普尔亚特别的狭隘,而是这句话特别的冒犯,特指学者的哲思。
  虽然普尔亚说的话有些难懂,总之非人为之事,不是我,也不是她可以轻易改变的。林克摇了摇头,先叹了一口气,再打开希卡之石,值得安慰的是琳琅满目的新鲜食物还在手里。
  对于食材林克一视同仁,不管是兽肉禽肉,还是各种各样的蔬菜和奶酪,只要是好吃的,就有一席之地。只是特别偏爱卡卡利特村特产的南瓜,林克持续了三年的狂热,到处寻街问坊南瓜的各种烹饪方法,在汤肴大胆地运用南瓜。
  有了,今天晚上就做一碗炖菜吧,最近想要复原那个男人说的“鱼汤”,以前他说的原料用什么来着……有鱼,有奶酪,嗯……
  林克看着手里的食材决定做个“鱼汤”的改良版,那个男人不会揍我吧?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自问自答和碎碎念间,林克选择了两相结合,小声地说着才不会被有无心之人撞破秘密,有心之人自会在意。林克也学会了碎碎念,有些时候他耳朵尖听得见有些人的碎碎.念,例如问茨棋米谁是心仪的类型,问完了耳朵却捕捉到了茨棋米小声的碎碎念“总不能是万作这样的吧。”
  所以说林克真的没有心思去问一问茨棋米是什么感受,万一到时候万作又突然……总之明天早上就去吧。
  说着南瓜削得更快了,卡卡利特村特产的南瓜又大又甜,是隔着着皮亦能嗅出肉瓤的香甜,金皮金肉,入口甜软,林克一五一十地码齐削好的南瓜块,然后腌制海拉鲁鲈鱼,剪开肚子掏出内脏,林克手拿着格鲁徳匕首刮干净鱼鳞,先用沃托里村新海盐和暖暖香草搓一搓表皮,再把暖暖香草塞入已经剖腹丟心的海拉鲁鲈鱼体内。
  林克考虑过用岩盐增添风味,可是用岩盐煮汤总有一股怪味,汤底也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杂质,一粒粒小石头,吃下去不知道对不对人体有益,所以就选了沃托里村新上市纯度更高的海盐。沃托里村的新海盐是古代研究所的希卡族科研人员改进该村的提炼方法加工处理的新产品,这项技术无保留地传授给沃托里村的村民们,这是塞尔达公主殿下运用强手腕关停赌博场所后向沃托里村村长和村民给出的承诺,从此码头上的露天商店售卖的除了传统的武器、海产鱼、怪物材料,还有大量新鲜的海盐。其他海拉尔人早先为了尝口鲜,纷纷涌至沃托里村,先尝了这里的海鲜炒饭,再问问村民海盐的要价,不想,其他地方的人(例如格鲁徳人和卓拉族人)已经抢先入手,只剩了十袋海盐,其他海拉尔人便用更加珍贵的当季海拉鲁稻米换取十袋海盐。
  林克想了想鱼用河鱼也许比较像那个男人所说的原材料,原汤食谱里的香料现在他是不可能去原产地采集的,就用身边触手可及的香料,暖暖香菜的香味不够刺激,只能用于腌海拉鲁鲈鱼,煮汤的复合香料以酥麻香草为主,原本入口的瞬间麻掉了舌头,为了中和她们适应不了的麻味,所以加了甘甜的香草辅料,再说了他的手上还有卡卡利特村特产的南瓜。
  将码好的的南瓜块吊在锅里的筚篥上面,锅中三分之二的水沸滚似浪,借着这股水汽蒸熟南瓜,等到慢慢退至中火,南瓜熟透软烂可以捣成泥,再放入新鲜香料冲出辛香味,林克不敢把香料放太久,熬出苦味就适得其反了。 
  腌制好了的鱼裹挟暖暖香草可人的香气被林克小心翼翼地放入汤里,此时的汤色已经带了一些草绿色,正是鱼肉入味最佳火候,海拉鲁鲈鱼是海拉鲁地区鲜味一比一的食材,鱼被沸水烫得皮开肉绽的同时净润了酥麻香草的苦味,大量的鲜味释放,鲜嫩鱼肉与复合香料相得益彰,辛利的香风挥之不去,林克迫不及待地扇风闻一闻味道,真是好极了,像是雨后的游丝,每一秒都算是回忆的延续。
  该准备着色和辅料,捣碎的南瓜泥与低筋面粉、蛋黄、海盐等混合成浓酱,先下奶酪后放酱,汤色立即又了新的变化,由略带草绿变成了金黄色,切几片生命萝卜缓缓滑入汤内烫熟,乘萝卜没有煮烂还保留着甘甜的汁水时,最后把分段的海拉鲁草和南瓜花点缀在汤面上,盖上锅盖用余温煨熟野菜,端出炉灶,一份新颖的炖菜完美出炉了。
  还有三碗米饭没有出炉,林克决定把剩下的海拉鲁草和南瓜秧快炒成一道素菜,好搭配质地粘稠的炖菜。
  直到傍晚,这顿大餐才算准备完成,谁还敢不说他的厨艺如同他的剑术一样精湛高超。
伴随大餐完成的除了普尔亚和塞尔达听不到的碎碎念,还有轻轻的牧歌。
  她们停下手上的研究,竖起尖耳朵,同时望向木门,门缝里溜出一丝丝鱼肉和野菜的香气,仔细聆听炊厨下的歌声。
  虽然无有乐器伴奏,在空旷的小山丘里,在一座吵闹而有序的屋子外,但它是突然出现的无序之物。可它又是恬静的,让无趣而混沌的人浑身发腻。 
  塞尔达听不明白,普尔亚也不清楚这牧歌的旋律来自哪里,只有林克悠然自得地唱起了这个陌生的旋律。
  歌词相当简单,好山好水好羊。透过一扇木门,歌声绕梁,气韵悠长。
  塞尔达只觉得每一个字的音律拖得好长,仿若海利亚山竭尽全力却依旧失去了高洁的山主,绵长的山体呼出一声长吁,无色无味不易察觉;普尔亚也觉得这首歌节奏轻缓、旋律优美而简洁———让群羊安心的好歌。林克从未向她们透露过这首歌的来源,倘若当人问起,林克也会蓦然不做声,不再唱下去。塞尔达以为是初始台地被抬升前被遗忘的歌谣,普尔亚的脑子只想起自己七老八十的时候被邀请参加住在山丘下的好友家(尽管二十年后好友搬到了阿卡莱)小娃娃的满月,好友即兴来了一首与这歌曲风格类似的牧歌,有这么一瞬间,普尔亚觉得自己的脑袋锈了,唱歌比学年轻女孩的口癖还要难。现在她们一致认为如果这不属于那个羊倌,那还是谁。
  今天好像唱出了完整的歌曲,是不是他心情好了?普尔亚和塞尔达正做假设,下厨果真让他开心不少。
  塞尔达蹑手蹑脚地主动开门,生怕歌声被打断,搅了英杰的好雅兴。她看到黄昏没下雨,这是哈特诺地区的意外,此地常有黄昏雨里家家炊烟的吵闹,鲜有半日沉沦红霞满天的宁静。
  他已经忙完大餐,等不及一起与她们大快朵颐,他回头塞尔达正好开了门,忙招呼:“已经煮好了,端上桌吧!”塞尔达和普尔亚松了一口气。
  这时,米饭已经烹熟,林克、塞尔达、普尔亚一起去锅里盛饭,林克和塞尔达拿的是一样的餐具,身量矮小的普尔亚却有自己专用的餐具,她还余下一些饭留给西蒙,好让西蒙晚上回来有口饭吃,虽然普尔亚不是没有想过西蒙今天晚上不回来。塞尔达端上了刚炒熟野菜,鲜美的鱼肉在特制汤汁的作用下浸润,林克拿小铁勺轻刮掉鱼背面鱼尾以上的肉,再用餐巾纸捏住鱼尾抬起来同时小铁勺压住了背面的鱼肉,这样分出了背面的鱼肉,另一面的鱼肉如法炮制,最终味道醇厚的炖菜很容易分成四份。
  如塞尔达所料,美味佳肴被林克优雅地一扫而光,用于摆盘的苹果也不放过,他总会有得当的吃相,塞尔达除开出席皇室场合,一直都是很随便,也跟朋友一道享受野炊和家烹,要是吃烤串,她也一起大开口啃下焦香四溢的肉块和鲜嫩多汁的水果,塞尔达是不太懂怎样生炊做饭,但是敞开肚子吃,就是对朋友厨艺的嘉赏,这让林克很是认可。
  她的刀叉舞得生快,把洁白鱼肉送至嘴里品尝,普尔亚在饭桌上诚然并无什么顾虑,动嘴时分解西蒙离开古代研究所的困惑,吃完这一餐,普尔亚又望了塞尔达一眼,她意识到她只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再次把目光投向林克。
  “洛贝利的情况怎么样了?”普尔亚问了准备洗刀叉盘的林克,林克听到普尔亚的问题就放下这些东西,坐回原来的位置。
  “洛贝利已经按你的建议更改了计划,让他的妻子去召唤住在一始村的儿子了。”林克讲了讲那的情况,真的和普尔亚想的一摸一样。
  “太好了!”这下就好办多了,普尔亚放宽心擦了擦嘴。
  他们三人各洗各的餐具,谨防苍蝇粘食,普尔亚把密织的纱布铁框罩子罩在炖菜和一碗饭上,非常可惜,普尔亚和塞尔达、林克忙到深夜也没有见西蒙回来。
  还是林克解决了这些饭菜,权当是开小灶加餐了,林克吃完后这样想的。
  “不能浪费!”这是那一天林克对某人说的,某人晃了晃喝干净的奶瓶深感认同。林克经常会做一道饭后小甜点,洗干净吃剩下的瓜皮,把外面淡绿色、苦涩的外皮削成绿屑,只剩下脆爽的白瓤,冰镇片刻切成丝拌蜂蜜,他们分食这道不同于其他地区的水果甜品,林克说这可是从格鲁徳大老远摘的蜜瓜,某人随口说了一句你蜜色皮肤比蜜瓜还甜。
  林克报以羞耻地说你是不是不想吃?给我吧。披着狼皮的男人只得讪笑,没动一口甜品,就把盛放甜品的木碗送回林克手上,林克已经吃完自己的那一部分,想不到另一份会送上门来,转头一大口吃完了。干脆的咀嚼声提醒了他,悄悄地伸手与林克的手交叉相连,他又说起了秘话,林克早就原谅了他,任他把自己抱往密林深处,两人在那一夜野合。
  是哪一天,哪一夜?林克的记忆模糊了眼眶,林克真的不讨厌他说的这些话,某人总说这些臊脸皮的话,这让林克着实不敢相信某人是吟游诗人卡西瓦的开门大弟子,但林克知道只要自己乐意,某人还会写平易近人的东西给他看的,他并非是浮夸不可靠的人。
  沙发上的林克辗转反侧,躺在不是很舒服的地方对林克已是常见,林克却被回忆纠缠,他怕深藏于内心的恐惧被放大,这种感觉以前出现在英杰们的记忆恢复后,而今又病发,变质腐败比真的因爱生俱还要无关紧要。
  盖在林克的小毛毯干脆利落地滑下肩膀,林克决定将小毛毯捞上来就数羊,上半身吊着左手食指钩到了毯子,手掌紧紧攥着毛毯,用力起身,一声闷响,沙发靠垫上凹下去一个深深的坑,林克的脑袋停了大概半分钟,半分钟后才对头痛后知后觉,等头痛缓过来,发现他终于困了。
  他又一次在那密林边缘,于磅礴大雨中双膝跪倒,料峭高崖与高耸入云的森林相接连,他人形如坐监。
  皂角水般的雨水快让他窒息,双腿上脖颈留有些许温度的羊不知是尸骨未寒还是回光返照,之所以这样觉得,是因为羊额头上血淋淋的伤口从来没有停止流血。空长了一副硕大的羊角,这是一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羊,此时如果不是他为它而伤心,那有谁为它伤心。为它擦拭一遍脸颊,它虚弱地睁开了双眼,能感知到他的存在那是好事,他能感觉到它想鸣叫一声作为回应,但他不希望它现在这么做,因为它看起来已经对伤痛已无知觉,再一次鸣叫他怕声声泣血,加重雨水的重量。
  肮脏、吃满青苔的绒毛吸饱了水,一坨一坨地垂在死亡和静谧之中,形成不透的水被,任凭哗啦啦的雨水流往全身。雨水窜到地面,与汩汩流淌的血液会合,流向密林深处,以林克的第三感觉,密林深处恐怕存在一个不可知的东西,否则血水也不会单流向那处。
  红白相间的大羊角颤颤巍巍,它的鼻口还有热气,他不信这只羊会死去,林克的颈脖拔干,皮肤紧痛,身上布满这个生物垂死挣扎的痕迹,红了一大片,林克知道这只羊在他来之前已经遭遇了不测。
  可是这场可怕的大雨什么时候会结束?
  等到林克梦醒了,林克也觉得大雨不会结束。
  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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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颔首,低头看到林克搬过来的扎着一些绿草的箩筐,今天的马槽没有干粮,不经意间地想起伊利亚早上割下来的新鲜牧草,来到这的马厩之后由自己的主人代劳,今天他的主人也是乘着天色朦胧打算割些草,他摸着她那流瀑一般的头发悄悄地自言自语:“如果找不到了,今晚就走人。”
  也是了,她再也不想看他失魂落魄,他走了,为明天而活。
  躺卧下来等待,闭目合睛的她像伊利亚说的“诞生于日月之交”那样行如日晷的光影,她近乎于顽固地把持自己的一生,想啊自己的性格就这样,伊利亚和他都会惯她的脾性,林克不行,他不希望没有她,她就不信两脚兽能永远地主宰自己的命运。她静静地等待日出,突然一个声音出现了,系系娑娑,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吃草的箩筐。现在她睁开双眼,原来是一只羊羔钻进了草筐疯狂咀嚼为数不多的绿草,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人类的脚步声,这个脚步声越来越大,直到一个人来到了她的身边,她立即站起来,这是他。
  “哎呀,我们缺了你可不行。”他向箩筐里伸出手来捞上小羊羔,再把这个可爱的小生灵抱在怀里,小家伙刚开始还不满足,埋入阴影中掩藏自己愤懑的神情,急中生智,他掏出了红彤彤的宝物———苹果。
  小羊羔一见苹果两眼放光,他的眼里数不尽的喜爱,小羊羔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仿佛品尝到了新鲜酸甜的汁水,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佩佩他们还在等你呢。”他说了一句知心话。
  她想这苹果比绿草可口,遂即发出一声鸣叫。
  他转头,神情惊讶地看着她,感叹道:“天,我应该昨天来看你的!”
  他在神奇的石板上点这点那,突然有一个口子里落出了很多很多鲜艳欲滴的苹果,她一见倾心,把头伸入箩筐里,赶在主人回来之前吃个痛快,这倒让她想起与山羊同吃同咽同眠的快活日子。
  一只手伸向她胸口挂着不同于这片大陆上的纹样的盾牌,他抚摸那一环羊角,那颜色一道深一道浅,她猜不透他眼里有什么。
  他离开了她的身边,来到东风亭。
  东风亭的女主人也许出去洗换床单了,一楼的客房门大敞,他的眼睛瞟了一眼前台上的花名册,一个名字,一份属于熟人的回忆不免在心中浮现,他进到一楼的房间,让门虚开,等待游子进入他的心中。他若有所思看着一小沓床柜上的信封,摸了摸腰间,腰间的系带别着一把羊毛剪,小羊羔嗅出了草纸的香味,想尝尝这封信的味道,可是它抬头看了看他复杂的脸色,缩回他的怀抱,它猜这封信一定很难吃,很厚重,不然他的指尖也不会无情地刺破游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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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克割草十分顺利,回来后看到爱泊娜迫不及待地吃下箩筐底的绿草,爱泊娜伸着脖子低头吃草,林克拍拍马脖子,他的爱马眨眨眼睛,他把一束束绿草放到箩筐里,填满了箩筐,他的爱马依旧俊美,确认自己的爱马没有什么事,他就返回屋内。
  他看不到爱泊娜吃掉了箩筐底的最后一个苹果。
  忙完了一件大事,林克决定回到客房收拾下行囊,准备启程去往另一个他乡,尽管林克始终是客,对于风土人情的留恋一直萦绕在心间。
  他听到脚步轻动,阅览信件间不觉已到那人归来,而林克已至门前。
  “你怎么在这?”面对情人突然的到来,林克他不敢相信,看了情人一眼便慌慌张张地向外看去,茨棋米要去农户家对账了,他松了口气,再屏住呼吸回头,情人已放下信件,两腿间的小羊羔背驼一张空头信封———没有地址、没有寄信人。
  “是真的吗?”林克立即问出了心头上的疑问,手不由自主抚摸情人顺滑的衣袖、绵软的袖口、温热的手掌,哎!真的是他!
  “难道我是假的?只许你不请自来,不许我捷足先登?”他蜷起手掌,手掌心的温度渡化给了林克,林克知道没遇到情人之前,情人像是一具活死尸游荡在大陆,渴望一份命定之人的爱恋永驻心间,直至触碰到对方的灵魂,方可止念,他们两已死无可撼。
  他明白林克不可撼动的原因是什么,接受了林克的拥抱,林克把他压在身下,手抚弄着两三年没修剪的他的长发,可当他看到怀里的小羊羔便另有所想,眼前明棕黄色的头漩就在林克想吻一吻他的脖颈的那一刻停止了移动。
  “咱们可不能在这亲热。”他这样说。
  林克失望地起身,想要捡起羊背上的空头信封。
  他的手却先叠在林克的手上,然后勾起一根手指,示意耳朵该靠往前,林克凑近耳朵。
  让林克兴奋的是他说了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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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pressedcrystal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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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风亭、托亚尔的游子与情人的五日风流三
早上,劈砍木材的声音不绝于耳,站在木桩边的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之前看托亚尔先生不顺眼的伙计,一个被东风亭前茨棋米称作“ 万作”的家伙。是这个人在大清早拾柴砍柴,但为了保证不认错人,他特意把头伸出来看个分明。
  只见这人笨拙地抬起斧头,沉沉地挥下去,臃肿的身型掩住了木桩,啊 ,是万作没错!
  万作感受到旁人的视线,扭过身体,看到了托亚尔先生。
  他们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相见?他自知万作眼红似针。
  “哼!”万作发出公鹿般的鼻息声,似学那发情动物野蛮粗鲁的劲,说实活托亚尔先生他认为下一刻就要被万作撞到,现在的万作已经甩开膀子劈柴,以这样的势头他的命运如劈开的木柴,毕竟在万作眼中他是万恶不赦的情敌。
  与其质疑万作为什么会这样做,他惊讶于万作这番动作如此之快,更深层面万作学人之快实在是难以置信。很少有人会真的像他那样早起早睡,所以他面带难色地别开脑袋,好像自己是这段感情的插足者,这更让他难堪了,他的本意不是如此这般。还想在阳台等日出,他只能拿着半凉的茶回屋了,下楼梯此刻看到空无一人的前台时转念一想,这样也许不难过,对万作好,也对茨棋米好。
  已经不像昨天一样了,早上悠悠白云不急不慢,阳光特别地令人悦目,托亚尔先生打起精神,即使他觉得肩上的重负比起某人来说不足为道,但每天必承其苦。如此,寻得什么是此生最沉重之前,去往苦痛之路,乃是必经之路。
  中午,东家十分满意现在的帮工,今天提早收工,托亚尔先生已经托着一篓筐的速速萝卜和一些稻米返回东风亭,茨棋米受了托亚尔先生的委托,把这些食材运用到今天的晚饭,托亚尔先生十分期待品尝自己的劳动成果,他说了:“我的厨艺与山上的人相形见拙,没有可比性,这样的山珍交给我绝对把握不了。”
  乘着大好时机,他心血来潮骑马一鞭飞往哈特诺海滩。他很少有心血来潮的时候,覆云之下山峦羞得急忙为他开道。
  仿佛干涸的土地久得甘霖,唯有自由和浪漫让人心驰神往,他扬起马鞭再向三女神致敬。
  此时的村庄不久后将迎回属于自己的灵魂人物。
  来到哈特诺海滩的他把身边这只漂亮的纯种马与大石墩拴在一起,伊泊娜的眼睛初尝海风的爱戴濡湿了眼眶,他平静地安抚伊泊娜柔顺的马鬃,每次伊泊娜见到新鲜事物都比得上日月之交她诞生的时刻。
  那望不到边的是“海”,是那个人,也是这的人这样称呼承下万千生灵的“大湖泊”,纵使是他认识的,他还没看见海的全貌。
  自他看到它以来,它不曾变容,蔚蓝色水面似情人眼睛,吹来的海风属于情人的气息,他也曾在此与情人(尽管那个人在那时还不是他的情人)待过一段时间,那会的他们不打算下海游泳,用口袋里香香的苹果把贪吃的小羊引到附近的一处高坡,他特地变回原本的模样,与它逗乐玩耍,而心上人则从高处瞭望这片大湖泊,指认它便是“海”,心情看起来开心了不少。
  心上人说它真是不一般的贪吃,说完用手搂了它的脖子,小羊或是没有忘记刚才的救命之恩,或是因贪食的本性想讨好索求情人再施舍一次,它首先愣住了,停住了啃草地的嘴,然后咩咩一叫,心上人笑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心上人笑,之后笑意继续像风般消散了,与此时风卷走了尘埃一摸一样。
  他远见那乌云肆虐了一片海,裹挟着雷电要向哈特诺海滩袭来。
  “那是什么?”他惊愕地问道,他从来没有见过狂风卷走浪涛的场面,但他见过不可一世的山洪,相信此等预兆,必是来者不善。
  “我们要赶它们回去。”心上人开口了,语气充满了悲伤,搂住慌张的小羊,他想心上人温暖的手具有魔力,小羊真不跑了。之后,心上人又掏出一个苹果,引诱小羊下坡送到失落的羊群,打算再把这群羊赶回哈特诺村。
  “万一你找不到它们的主人了怎么办?”这仿佛是问“穿堂风怕不怕?”。他口不由衷,本想让这只小羊能留在心上人身边多会,居然问了这样无用的废题。
  心上人回答:“顺其自然。”再然后是他们把沉默的羊群赶回村庄。
   顺其自然……呢喃这句话,他提着鞋,走近大海,踉踉跄跄,步伐似她诞生时,两腿不稳,难以支身。
  她焦躁不安,挣开束缚,跑去他的身边。
  他跪倒在海里,海水灌进他的口鼻,味道之咸超出预料,好像尝到心上人那时缄默饮下的眼泪。海水没了她的足,她低下漂亮的头颅,企图以亲密朋友的关怀,鼓励他重新站起来。
  现在他明白了��是旷野之息让旷野变成了一朵叹息。
   哈特诺村的庄户人家下午已经不需要下地,等下一个星期休整完土地、备好种子便可进入新农作物的劳作,暂且休息,此时没有人愿意冒着骄阳闲逛,除了出村外的托亚尔先生和已经回来的林克大人。
  乌梅老远见到了从前村那一溜烟,一个金发蓝眼的少年俯身骑着黑色的车,她不知道林克骑的这个是什么,但听林克说这个叫“摩托”,是个稀罕玩意,不同于马的造物,不需要喝水吃粮就可以跑去千里之外地方。
  林克回来了!小朋友都愿意出来围绕在那黑色的“摩托”,下车的少年不在意周围小朋友的好奇,直接前往东风亭,金发蓝眼的少年穿着传统的哈特诺村人装束,与这的村民们无异,但村民都知道“英杰大人”就是他,他就是传说中的剑士林克。
  此时的万作正在整理晚上用的柴火,林克叫了万作一声,万作回头看到了林克手上穿着亮晶晶的项链,喜出望外,不顾得骄阳和手上的活计,跑出荫蔽。
  “喏,你要的项链。”林克伸出手展示这一条项链,那是万作求他到阿卡莱一始村地区一对夫妻代购的,当时万作说是为了沾沾这对夫妻的好姻缘。一开始林克是拒绝的,建议万作可以拿着原材料找女性朋友到格鲁徳小镇定制一条更便宜、更有性价比的项链,哪知道一句话中“女性朋友”戳中了万作的痛点,万作失望说出来自己身边没有女性朋友的事实,一句话错出唇,林克觉得难推此事,于是答应下来,要万作拿出高价。
  “是真的吗?一个海利亚男人和格鲁徳女人结婚了?松达先生还过得好吗?”万作难以置信,接连发出疑问。太阳晒得两人浑身热汗,唯有林克手腕上的蓝宝石项链冰冰凉凉,精美绝伦的蓝宝石项链被林克绕了几圈在手腕上。这条项链是一始村的格鲁徳女人帕伍达独创的新款式,此处有,别处无。镶的蓝宝石成色上乘、无暇美��,细银条上精雕的纹样是未知的咒语,具体内容不详,听帕伍达说这是卓拉族老牧师定居下来后所用的祷告词,向海利亚女神祈求情路一帆风顺,缠在宝石周围犹如狮鬃样庄严,万作打算把这串项链送给茨棋米小姐。
  “当然是真的,那个时候我还去参加婚礼了呢,现在松达先生他呀幸福得很。”林克说出此话,洋溢着喜悦的神情,他还好像又想到什么了,傻笑了一下,竟忘了松解手上的项链。
  “这样好看的项链茨棋米一定会喜欢的,那个棕发蓝眼的男人配不上茨棋米!”万作不服气道,双手抱臂,好似在暧昧战争中,他势在必得,而他口中男子惨败无疑。
  林克不知道万作的这番意思茨棋米能不能意会,可林克觉得仅靠这条项链那还远远不够,林克解开项链,送给万作,万作接过这条精美的项链,想着茨棋米带上这条项链,万作一副高兴得不知所谓的样子,林克却想到了茨棋米日常的碎碎念,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等会……万作适才间说了什么,“棕发蓝眼的男人”?
  意识到了这个陌生男人的到来万作打了一针强心剂,林克开始怀疑其目的,真是耐人寻味,他叫什么名字?
  林克准备细问一番,手快要拍到万作的肩膀了,这个人才说:“我还有事要做,你有什么明天再来吧。”随后大手一挥,跑回荫蔽,继续挑拾柴伙。
   太扫兴了,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他呢?林克愤愤不平,这个想法只能由可爱的小羊平息。
  “哎呀,林克你去了哪里?你走后佩佩很想你呢”一个年老的女人说起了令人愉快的话,林克熟悉这个声音,一直跟万作讨论事,差点忘了先和乌梅奶奶打声招呼,他赶紧走上前,上前拥抱,扶着老人家,含愧有余把椅子搬到老人家前,请老人家上坐。
  “我去阿卡莱了,我明天需要帮您剪羊毛吗?我看佩佩快一年多了。”林克主动请缨,看着这位老奶奶。她深受大灾厄的危害,在她记事的时候,在她的孩提时代,勇者好像从未像现在如此接近过,乌梅的马尾辫终于苍白,活了一辈子,看到往来于古代研究所的金发蓝眼少年真如传说的那样,她很高兴能再次看到勇者。
  乌梅回答:“佩佩需要你,尤其是你走了这么多天!来吧,明天就可以。”
  “您真好。”在一旁的林克开心地谢过好意,并说了一句吉祥话:“祝您常乐!”
  林克回头走向牧场,进入羊群,林克在拥挤的羊群里跪下,羊群中一只不同凡响的小羊抬起前蹄戳戳林克的膝盖,它调皮得无以想象,林克在几年前领教了她的厉害,它就是佩佩,这是自他的身边再也没有那个披着狼皮的男人后为它取的一个俏皮名字。佩佩漫不经心地吃草,蹭蹭林克的膝盖和手,而林克懂得了暗示,摸摸头,抱着绵羊毛茸茸的脖子,它全是毛茸茸的,林克记得那个披着狼皮的男人曾经建议:小羊要人摸摸那必须摸,不然明天就敢撞你,小家伙是真的任性。
  不可否认全身毛茸茸的的确很可爱,但是不剪点过多的羊毛,那它们下个月得热死。林克真诚地捧着小家伙的脸颊,顺势安慰道:“你已经一年没剪毛,不能再让你逃了,我保证明天剪一下后有苹果。”
  林克又对着小羊那透着粉光的耳朵说了:“不知道你懂不懂,我现在很伤心,只能和你聊到这里了,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他……”临走前再搓搓小羊的头,小羊不知所以然,继续吃草。
  支开在车周围玩闹的小鬼头们,看这日色回古代研究所肯定不晚,回来时车上有了好几束野花,打头的小孩满怀期待地要求林克能够向研究所的小女孩转达一星期没见的歉意,说跟着老爸去买盐没来看她。
   送送花可还行,总比刚才那费力不讨好的事轻松,拍拍小孩的肩膀鼓励:“一个星期的突击训练你若没有忘掉,我会找时间看看你的。”
  说完跨上车搂着花奔向古代研究所。
  等到托亚尔先生回来的时候,一路上遗落的些许花瓣已经蔫入土了,是黄昏时分昏黄的日色没有了昏昏沉沉的爱意,红霞就此铺满天空,暧昧的月亮慢慢浮现,仿佛明日黄花。
  满脸疲惫的托亚尔先生又像刚来的时候,骑着爱马回到了东风亭。
  他在此刻清醒,非常清醒,清醒着吃晚饭,清醒着熬到午夜,直到穿堂风携来了咸腥像血一般的海水,他终于睡着了。
  他想樱桃是树上长的,胡萝卜是地下长的,雨是天上长的,神奇的天空都市人播种,云朵丰盈之日,便是雨粒丰收之时,下雨只是天空都市人的善施之行。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时在初来乍到鸡身人面的天空都市人嘟哝了一句现在和未来也无法知晓的一句话,如同密林里的磅礴大雨无法消解他额头上的伤口。鲜红的伤口流了血,像海一样未知未解,血似乎融入了油,垂向地面时如此之沉重,说不定这副身躯也全拌了油。当痛苦难耐,身体蓄满了水莫名其妙地让人愉悦,自额头上的血流出,又从油包外置换成水,至少要比密林深处温暖。血尝起来和海水一摸一样,但他把头侧向一处,那流出的血水向着密林深处,不禁有些失望,血变得不像是己身所出,流失的不是他的血,倒像是很快消逝的痛苦。
  咸水闻不见了,他醒了,宛如领受大刑,此时紧张的喘息有了一种幻觉,他自己就是奄奄一息的哮喘病人。起身一个措手不及滚下床,跟梦里真是如出一辙,脑袋嗡嗡直响,比开了口子还头疼,眩晕的感觉使他双手抵住太阳穴,好让痛感集中于天灵盖,可惜这些都不起效,似是急躁的飞蛾投火成灰。
  一滴水的时间,他的脑袋变得又痛又涨,然后两滴水的时间、三滴水的时间……一条河川在身体流淌,他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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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pressedcrystal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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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风亭、托亚尔的游子与情人的五日风流二
愁绪在双子峰上凝结成湖,细雪没落到半山腰便化了。
  晨雾浑稠,也是幸得海利亚女神的恩典,在哈特诺村他分不清黄昏和黎明。
  来到阳台后,他竟想:迷雾朦朦何时能再见拉聂耳雪山俏丽的山头!
  托亚尔先生生怕大雾中被咕咕鸡发现了行踪提前鸣叫,等等早饭再出门,等到茨棋米醒来时,托亚尔先生己经在楼下等候多时了。
  托亚尔先生还是跟昨天一样早起啊,茨棋米不可思议地想着这件事,客人来多了,有些客人都晚睡晚起,因为刚来的几天精力旺盛,兴奋至极晚上睡不着觉,甚至通宵夜谈。
  所以托亚尔先生真的是一个例外,末了茨琪米打了个哈欠,上二楼阳台看看有没有客人睡倒在阳台的餐桌上,今天很幸运,没有客人睡在餐桌上。阳台上露水莹莹,茨琪米她想起了老人家经常传的:“雾便是云降凡,乃神龙升腾之吉兆。”
  这句话对雾这些飘渺的东西最合适不过了,也是,村里很少有雾。
  但愿太阳早早升起吧!
  下楼来茨棋米觉得再让托亚尔先生等下去甚为不妥,便回厨房下了羊肉炒片,与锅里各式时蔬混一个大杂烩。
  此时门外的伙计万作半道拿着马鬃刷进来了,马鬃梳上还滴滴答答流着水。万作的眼神使他很不舒服不自在,那是属于陌生敌人的寒意,尽管如此托亚尔先生好奇地看着那个人,打量着这个伙计能不能与他好好谈谈。
  “脸色不错啊,可惜今天不适合与茨棋米小姐搭讪。”万作戏谑的口吻像一团未烘干的稻杆不管有没有理由都堵在了晒场上。
  托亚尔先生想不到早饭还没上来,人却吃了一碗闭门羹。
  “万作!如果你闲着没事,厨房还缺你一把手呢。”回来的茨琪米瞪了一眼,打断了万作继续想要说的胡话,万作转头去往厨房,嘟嘟囔囔落下一句:“你没事也别往他那凑啊······”
  你以为说得小声我就听不见了?茨棋米一边心理嫌弃万作那神经兮兮的幼稚行为,一边好言好句、恭恭敬敬地把已经煮好的一些饭菜呈上桌面,端上一次饭菜后茨棋米待在门口堵截万作,阻止他出现在托亚尔先生面前,接替万作手上的饭菜,再把新出炉的饭菜端上,端完了饭菜便叫其他的客人下来吃饭。
  茨棋米不敢再叫托亚尔先生了,托亚尔先生无事一样端起碗饭吃得正香,不知道要怎么道歉了,三番两次地得罪客人这让她怎么好过。
  “别想太多,我没有怪他,更没有怪你。”托亚尔先生吃完饭要起身离开了,他留下了这番话,茨棋米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默默目送托亚尔先生的离开。
  … …或许是海利亚女神的庇佑,这座村庄人气渐渐浓郁。乌梅一人在村长家门口的海利亚女神像前虔诚地祈祷,乌梅老想着,若是再来一个小伙子能帮她薅薅羊毛就更好了,别说像她那样岁数大了的老人了,过去都不敢相信公主能够平平安安地被救回,若是双亲健在,一定会礼参海利亚女神,带全家再去拉聂尔参道拜谒神龙。黄昏时段的祈祷完毕,乌梅思索着来到羊圈,这个季节小��羊的毛已经可以采集了,她可得轻轻地哄这些软绵绵的小毛球,等母羊长大了好产奶,这群白乎乎的小羊羔无忧无虑地啃完草就拱在一起,不过其中的一只绵羊非常地贪食,不知道是不是落队了羊圈里不见它的踪影。
  在她身后突然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向她询问:“乌梅奶奶,这只是您的羊吗?”
  一个棕发的小伙子拉着草绳,一只小绵羊光吃草了没注意到自己的角上拴着草绳,就这样乖乖地被这个面前的小伙牵回羊圈。
  “哎呀,你是怎么发现我家的羊?”乌梅从小伙子手中接过草绳,枯皱的手掌抚过羊羔细软、暖白的皮毛。小绵羊感觉到了这双枯皱的手带来的暖意,用身体蹭蹭老奶奶的小腿。
  他回答:“下午东家放我回店,我寻思到山上帮人猎鹿打打零工,来到山上走着走着就发现它混入了鹿群,与鹿群一起吃草。”
  接下来便是这个小伙子牵着羊到处寻找主人,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牧女托可优认出了这只羊的主人,想当年她还有几家的羊被怪物波克布林掳走,怪物们把这群羊圈在哈特诺沙滩上,等到林克大人赶来,这只小羊不懂事先吃了几枚波克布林用于佐料的蘑菇,波克布林们恼羞成怒,林克大人不得不用炸弹箭炸了怪物的老巢,而吃得正欢的小羊它屁股被烧掉了几撮毛。牧女托可优指着小绵羊后面烧焦的痕迹,认出了是乌梅老奶奶家的。
  这个小伙子前两天还在村口帮忙,是实实的大好人啊。乌梅这样想着,夸夸这个小伙子多实诚,说林克大人钟意这只小绵羊,不光经常来看看它,每次来看它都带好吃的苹果,让身边的狼老老实实呆在村口。以前见林克如此喜欢,林克向她请教大灾厄时代的事情,她乐意与林克坐下回答。
  如今,不知林克在何方,乌梅便让这个小伙子多吃点饭,送一把木勺子和很多的禽蛋。他推了推,说是举手之劳,最终难却盛情收下了乌梅老奶奶的礼物。
  回到东风亭,匆匆吃完了晚饭,他真心不想再见到万作,于是比往常早些到房间内。
  房间内他摸出了一小打信。细绳把信件捆住,见证了主人行程颠簸,一路艰辛,它坚信某一天主人将会解开绳结,而自己这副苟延残喘的身躯迎来终结。
  但他没有心情打开,躺在床上,把烦恼留给明天。
  明天也许不一样吧。
  双子峰夜晚的寒意对人无慈悲可言,无论何时。
  他想怀中人的爱意可自已独享,将背上的铁剑放在怀中人的膝盖上,唇贴着怀中人鲜红欲滴的尖耳朵轻语:“铁剑送你,当作是额带的回礼。”
  怀中人的神情变得恍惚,默默地抚摸着剑身,此时的剑身一侧摸上去像块冰,一侧带有他的余温,他的铁剑一直陪伴至今也难想有一日自己会落入他人的手中。他接近怀中人的嘴唇,但他们四目相对瞬间,怀中人突然眼眶盈满泪水。
  紧接着是一阵强风,把他们二人吹下山崖,冷风贯体,二人紧紧相拥。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他看见露水结成冰,周围应是寒风刺骨,只是不知自己坠身在何处。想要寻匿怀中人的踪迹,动动筋骨却疼痛不已、动弹不得,手掌上扎人的触感告诉他此地也许是双子峰下的草甸,湿漉漉的汗水从头颅顶渗入草地。移动头向前望去熟悉的山体异常奇怪,现在的双子峰中间应有一条开道,此刻却像一对故人笑并双肩,他认真地思考这是何时。
  霎时间天摇地动,不寻常的啸声在寂静的夜晚回响,这个声音不是平常的飞禽走兽,是黑夜俯身划过拉聂尔参道的聂尔龙,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随着巨响,双子峰开始出现一道裂缝,发着蓝光,他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已经不再挣扎。
  一片蓝光把山体劈成两半,从纷纷落石中飞出这片蓝光的主人,真的是聂尔龙!
  而后双子峰被这个伟大的神灵一分为二。
  他知道聂尔龙对人并无恶意,但聂尔龙周身遍布冰雪,只要一触就会变成一座冰雕。额头上的红宝石额带热烈燃烧,眼眶里热泪滚滚,虽然他见过不止一次祂的真容,但每一次他都震撼不已,面对祂就有念不清的崇仰,为可敬的神灵献上他的心。祂真的朝自己的方向飞过来了,远古而噬骨的寒意把小小的人团团围住,泪是热的,心是冷的,而祂只是惊鸿一瞥。
  这慢说是这个国家的子民了,连这个国家的国王都难以承受此中超脱于肉体的信仰之重,他要祈祷,祈祷爱人的眼睛还能再次看到如此伟大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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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pressedcrystal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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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风亭、托亚尔的游子与情人的五日风流一
Twilight Princess link X Breath of the Wild link(排序有意义)
门外已经是天色不早,但今日陆陆续续归来的客人们意犹未尽,吃过晚饭后,一位客人兴致勃勃地在其他人面前用手指空画山上无根的云朵,面前的客人们由此谈起了山上的心碎湖,你一眼我一句,那位空画云朵的客人甚至直呼它为“情人的碎戒”,心碎湖中间天然形成的裂痕以及艾伯尼山上秀丽的风光很自然地成为了晚饭后餐桌上的谈资,漫漫长夜仿佛不能话尽它的奇妙。
  茨棋米为客人们呈上晚餐后一直在前台开心地看着他们欢声笑语,客人们闲下来与她开玩笑,说是东风亭不收蓬头垢面的僧侣,她笑答:哪有啊,来的都是客!她愿丰盛可口的晚餐能消弭客人长途跋涉的劳累。
  这时门被打开,来了陌生的人。
  “您去心碎湖了吗?”客人中的一个认出来了他,遂问道。
  “去过了。”来的人微笑地回答了,关于心碎湖的风景怎么样他一句未说,不接刚才热火朝天的话题,转而向茨棋米询问:“有空床吗?”
  一只大手搭上前台,手中拿着罕见的马鞭,口中的语气亲切,用词却简洁有力。
  东风亭的女主人茨棋米应声抬头:“有的,楼梯右边有两张床。”她仔细打量眼前这位客人———凌乱的棕发,额上戴着格鲁徳样式的红宝石头饰,他穿着皮革半指手套和护腕,一身旧海利亚长衫被皮甲裹得十分严实,皮靴虽有破损但穿在主人身上显得修长挺拔,背后的一把剑被脏布缠得牢牢,只露出了蓝色剑柄。
  是一个游猎山风的年轻人。
  沉静的蓝眼在望着自己,茨棋米的脸不好意思烫了,迫不及待地转身去寻找登记册。等茨棋米回头,发现台上放着沉甸甸的钱袋,这位客人已经拿了钥匙准备开房间,茨棋米一瞬间觉得已经过十几年不见他了。
  “客人,请在这登记您的名字!这是新规矩!”
  这位客人停下来,叹了口气,回到前台默默填登上自己的姓名:“托亚尔”,登记完便去自己的床了,然后关门不理室外。
  托亚尔——这是个好名字,茨棋米这样想的。
这一夜的宁静只属于棕发蓝眼的托亚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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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了,不好意思打扰其他客人休息,当时她只是叮嘱客人:前台备好了羊毛毯,需要的可以拿来使用。而到了早上例行打扫收拾客房的茨棋米发现客人只是披上了羊毛毯就在桌上酣睡,她现在的麻烦正是这个,她的力气不够大抬不动客人,又是男女有别,实在是难为情。
  她想到了阿爸可以帮忙,阿爸应该还在屋外的马厩料理客人的坐骑,回头便把阿爸找。
  “需要我帮忙吗?”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问了她。
  大门开了,屋外的是托亚尔先生。
  她完全想不到托亚尔先生能起这么早,但托亚尔先生能够帮助她实在是太好了:“先生,能不能帮我抬一下那两名的客人?”
  她手指桌上的两名客人,很多客人是聊到半夜才上床睡觉,这两名客人就桌子上睡着了。
  托亚尔先生一点也不奇怪地按照她的轻声细语把这两名客人抬上二楼的空床,其中一位昏昏沉沉的客人正是昨天为心碎湖的云朵指手画脚,将它的奇妙讲得兴高采烈的客人。
  另一位客人全程没醒过来,不光睡得稳稳当当,还津津有味地说梦话呢,自语“心碎湖是一对爱人的心碎”“心碎即梦碎”云云。敢说这位客人的梦中情人就是心碎湖。
  这两人挺沉,累得托亚尔先生下楼时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茨棋米料想到了这就快去厨房,端回了一大锅用家族秘方制作的蘑菇浓汤,替托 亚尔先生盛上一碗后她还欠身道歉:“米饭还未蒸熟,抱歉先生,先用这个汤垫一会吧。”
  托亚尔先生先是轻轻“嗯”一声,拿起桌上的碗大口饮尽,他倒不在乎这汤烫嘴不烫嘴。
  “今天我起得早,新打了一缸水,晚上用的柴禾我劈好了。”
  等一下,晚上用的柴禾也劈好了?这可是大工程啊!这太让茨棋米不好意思 了:“您的好 心海利亚女神有目共睹,我们东风亭无以报答您的热情!”
  听到“报答”托亚尔先生笑了:“那我可以向店家打听打听一个人吗?” 1
  “客人问就是,只要是我认识的。”茨棋米忙着数昨天的钱袋里的卢比,金额正好够这位客人住五天了。
  “林克。”他说了个村上人尽皆知的名字。
  “是林克大人吗?他是塞尔达公主殿下授封的骑士,传言陪着塞尔达公主殿下游历四方,他在此置下房子后经常能看到他,近期不知道他在哪了。”
  “这么说你见过公主殿下了?”
  “客人您抬高了,我只是听阿爸和客人们说的,公主长什么样我一个乡下人哪知道!”
  “够几日?”托亚尔先生指着钱袋问。
  “一看就是您有事找他”她紧接着建议:“这样吧,客人您在这先住上五天好吃好喝,指不定他回来之后一切都好说。”
  “这倒是。”
  就在托亚尔与茨棋米谈话的结束后,门外的伙计万作端来一锅蒸好的米饭,提高声音说:“该叫客人吃饭了……包括你。”
  他这么一特指,茨棋米脑子一激灵,心想万作是不是还没睡醒,托亚尔先生又没有做什么(而且他做什么跟万作有什么关系),干嘛说话冲冲的。她回头看托亚尔先生,托亚尔先生没有在意,第一个盛饭,吃饭还是那个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
   二楼的客人接连醒了,三三两两刚好能凑一桌,他们刚刚上座吃饭,托亚尔先生已经吃饱饭离门而去。
   茨棋米挠了挠头,托亚尔先生只是跟我说说话,至于吗……
  离了东方亭的托亚尔先生左望茨棋米的爸爸在���口揽客,茨棋米的爸爸看到这位客人正向自己,不禁喜上眉梢,想不到这位客人还能帮忙,连忙招呼,托亚尔先生加快了脚步来到老人家的身边。老人家向这位客人打趣:“年轻人身强力壮,我已不胜当年喽!今天早上劈好的柴禾够今晚用了,我这有一份正经的营生,他们那正愁没有帮工去收速速胡萝卜,一天30卢比,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向你介绍。”
  “有劳您费心,有什么忙我帮就是了。”
  “东家是村口西边第一户,到了那说是我介绍来的。”
  他连忙向老人家道谢,挥挥手跑去那户人家。
  与晚上大有不同,白天的哈特诺村宁静,绿草芬芳,最常见的是两层的房子,没有高楼大厦。但这个盘山而建的小村庄一点也不见外,无需大门洞开,前村口一个大大的标牌“哈特诺村”足见村民的朴实。这户人家虽然觉得他不是那种自作多情的自来熟,但干活的那个认真的样子,希望能好好相处,说是茨棋米的老爸介绍来的,是个好人。
  “小伙,我昨天看到你从村口来到东风亭,打算住几日啊?”东家向他询问。
  “五天。”他一边回答,一边把袖子挽上胳膊,踩进松软的黑土里,看中速速胡萝卜的茎叶,蹲下去手伸土里。好像抓到了是萝卜粗大的根茎,萝卜周身细小的根须挠得手有些痒,离萝卜底部不远了,手再伸下去就轻轻松松地拔出了萝卜。
  “我们这里的农忙还有四天便结束,这四天要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用力一拔,那脆红脆红的萝卜出土了,他忙将手里的萝卜抖抖土,拍拍泥,把它们放在折断的茎叶上算完成一个了。
  看到他干活这般卖力,东家欣喜万分,想如果是收得快,四天内即可收工,赞美道:“小哥既是和我一样力气的庄户人家,你的工钱当日结算便是!”
  “谢谢,萝卜洗干净了腌成干是我家乡的做法,您不妨试试。”他欣然接受了东家的提议。
  “那小哥你是从哪来的?是从卡卡利特村来的?”
  他含糊一句:“差不多。”
  然后继续埋头苦干。
  晚上正是小村庄最热闹的时候,家家灯火通明,一批批的行者在东风亭歇脚,自塞尔达公主被救回来后,她号召各地马驿设立邮政专项,重新确定了邮递路线,邮局与马驿合并,使艾伯尼山上的心碎湖名声传得更广,有多少相爱的人那就有多少心碎的人。
  他躺在床上心无旁骛,经一日的辛苦劳作脑袋仿佛空无一物,合上双眼,等待朝阳。
  但一眨眼便是满天星,一轮明月挂山顶。
  双子峰峰头上的夜晚如此寒冷,可他今曰疏乎了行装,只为了等待星星撕裂海拉鲁大陆上的厚沙。
  “不是每一晚上都有星星坠下 ,到了午夜咱们回去吧… …”靠肩人知道他刚刚爬到峰头不适应晚上突降的寒冷,从腰间兜里掏出红宝石额带,亲手给他带上,它与靠肩人那缠在发间的利特族红宝石羽饰耳鬓厮磨。
  靠肩人的手一触他的眉头,紧锁的眉头得以舒展,自己那挂汗湿热的额头倒让他不好意思动弹,他知道那是担心自己感冒,说:“不用这么做,我是自愿爬上来的,我怎么能甘心让你一个人。”
  靠肩人只是为他整整衣襟继续钻入那炽热的胸怀,什么话也没说。
  他了解了,与怀中人向西眺望平静的海拉尔平原,看不到一点点星火,但诡谲的血残云已经离开了曾经固若金汤的海拉尔城堡。
  与那心碎湖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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