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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一期】蜜に溺れる(H)
蜜に溺れる 打從訂下婚期開始,鶴丸便一併決定了到海島度假的計畫。 無非是婚禮儀式繁瑣,光是置辦禮服、宴會與訂定流程等事宜便讓兩人忙得不可開交,五条本地雖由鶴丸作主,可將所有麻煩問題化至最簡,但祭祀及祈福一事仍為必要,而本就講究傳統禮儀的粟田口王國更是不用多談,為遵守王室子女的婚約規矩,一期一振得先回國待上兩周,算上往返路途,兩人已近三周都沒好好見上一面了。 而就在一期一振離開月餘後,鶴丸的內心所想已非隆重的典禮儀式,而是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些繁瑣行程,好開始他們的蜜月之旅。 此趟一行,去的是適宜避寒的南方海島,以日夕、純淨沙灘與豐富的自然生態聞名,但因處地偏遠,尚未開發完全,平日接待人數同有所限制,卻恰巧符合了鶴丸欲隱藏身分並得以普通身分出遊的條件。為此,他甚早便規劃下了系列行程,確保安全,好免去隨扈陪同,讓整趟遠行完全回歸至真正的兩人旅行。 行旅雖已完善規劃,但仍撞上了不可抗力的生理問題。就周期而言,蜜月時日恰與鶴丸的發情期稍有重疊──雖就一對新婚佳侶來說,能藉此培養親密關係倒也不是件壞事,但鶴丸怎麼說也不想破壞與一期一振出遊的興致;再者,兩人也從未討論過養育後代的問題,如今實在言之過早。於是,鶴丸便自告奮勇地吃下了抑制藥,好以順利度過這段時期。 實際上,一期一振並未太過在意旅行與發情期相撞一事。他與鶴丸交往數年,過去雖也曾聽鶴丸提及貓族發情之事,卻從未見過對方有過類似的狀況,便私自認為大抵是因具有人形的鶴丸與一般貓族殊異之故,便未再細究下去。但聽對方一言,仍是免不了的掛心,不大了解藥性的一期一振於途中也曾數度詢問鶴丸的身體狀況,但見鶴丸與平常無異,便也就此放下心來。 兩人一同度過了極其愉快的幾日,直至來到旅途作結的倒數第二個晚上。 行程的大方向規劃出於鶴丸之手,細部內容則由一期一振決定。於行前確認流程時,一期一振便曾對最末一日的「空白」提出過疑問,本該填滿景點與活動的行程表,為何從倒數第二天的晚餐過後,便顯示著問號呢,難道是寫錯了嗎?鶴丸瞥過一眼後,倒也不覺得奇怪,僅是眼帶笑意地說道:「想給你一個驚喜,是個秘密。」 然而一期一振並沒想到所謂的驚喜,就是像現在這樣被壓在門板上頭。 兩人在餐廳用過餐後,聽著街邊帶著吉他的青年彈了首曲子,那夜星空璀璨,只要見得到黑幕的地方,便有著繁星覆蓋,他們都喝了點小酒,帶著微醺的氣息,越過沙灘,回到了面海的房間裡頭。未料一回到房裡,闔上了門,鶴丸突然反手扣住一期一振的手腕,便直接壓了上去。 「國永…大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一期一振扭了扭手,「您這是……」 「別動,」鶴丸靠著一期一振的後頸,低聲制住了他的動作,「先這麼背對著我。」 「是的……?」仍摸不清對方思路的一期一振採以一貫態度,溫順地回應道。未料片刻後,原先以側臉緊貼著他後頸的鶴丸,竟慢條斯理地舔吻起他的耳後根來,連帶著耳鬢與顎骨下緣,也一併納入以唇舌濡濕的範圍內。溫潤的碰觸混合細微的水聲,讓一期一振忍不住瞇起雙眼,顫聲問道,「您、您在做些什麼呢……」 「吻你。」鶴丸語調慵懶地回應,「……從剛剛吃飯的時候就想說了,你身上好香啊。」 「嗯?我在用餐之前剛洗過澡…」早先碰過海水且曬了一陣太陽的兩人渾身黏膩,便決定在用餐之前沖一次澡,並換掉沾上汗水的外衣,「……您也洗了不是嗎,應該是一樣的味道。」 「嗯──不太一樣,怎麼說呢,」他的嗓音聽起來沉啞,聲量卻顯得輕,「你聞起來有一種讓人渾身發熱的氣味。」 爾後鶴丸便以下唇包覆住了他的耳垂,吮吸與啃咬兼併,目的在於將盡數熱意藉由耳朵傳遞進他的身體裡,進而星火燎原。而尚未進入狀況的一期一振僅是愣愣地承受著他的撫弄,並無感到任何侵略意圖,直至身後一股力道突然捲住了他的腿根,一期一振才突然驚醒過來。 「尾、尾巴…您的尾巴……」本該藏於鶴丸衣內的貓尾自後伸了出來,妄以取代那人的手,進一步箝制住他的行動,「……這是怎麼回事?」 一期一振偏過側臉,只見鶴丸頭上的帽子已被摘下,露出一對白絨的耳朵來。 平日出外,鶴丸豎立於後的貓尾皆可憑其意志自由隱藏,但自今早開始,他頭上的耳朵與身後的尾巴卻突然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鶴丸揪了揪一雙耳朵,推測大抵是抑制藥的副作用後,便欲以帽子及襯衫��掩特徵,當時的他還打趣地向一期一振說,被發現了倒也無妨,就當作是你我之間的特別情趣吧。 「是因為藥物的緣故嗎?」一期一振雖仍被反壓在門,但藉著對方稍稍鬆緩的手,他有些擔憂地碰了碰鶴丸的手腕,「您的手有點熱,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是有些不大舒服,」彷彿擁有自我意志的尾巴於一期一振的腿間滑動,「時間也差不多了。」 「唔。」 似是明白自己的尾巴已完全制住了一期一振的行動,鶴丸也就安心地鬆開了手,一手改以摟住他的後腰,另一手則不甚安分的於喉間撥動,「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個驚喜嗎?」 「是、是的。」 「從現在開始,到明天一日,都只有我和你在這裡,」鶴丸扳過一期一振的側臉,並親暱地以鼻尖磨蹭他的唇緣,「來做點讓人愉快的事吧。」 一期一振眨了眨眼,雖是有些訝異,卻絲毫沒有抗拒與困惑的意思。近一周的活動下來,兩人因白日疲憊,日日皆是沐浴後便相擁而眠,而有幾回夜間行程空閒,鶴丸卻也只是哄著他入睡,完全沒有想更進一步的念頭。一期一振本想著大抵是那抑制劑的作用,便不疑有他,未料竟也是在鶴丸的計畫之中。 「我還以為您對我一點想法都沒有了。」 「怎麼可能,」他的手緩緩向下探索,「若不是抑制劑的關係,我們可能每天都得在床上度過了,難得出來旅行,我也不想破壞玩樂的興致……但該做的事情,我也是不會忘記的。」 「嗯、」光是聽對方一言,他的下肢便沒來由地瑟縮了下,「那您也可以提前跟我談談……」 「就說了是驚喜嘛,還是…」鶴丸壓低了嗓音,「……一期其實也很期待呢?」 「我是期待著的,但不知道和您理解中的期待是否相同,」一期一振的耳根紅了大半,「畢竟……我們已經是夫婦了吧。」 鶴丸停頓了會,接著便猛然收緊了摟著後腰的手,「……真是句好話。」他笑了出來,「我可沒有什麼奇怪的想法呀,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進入這個時期的時候,會是怎麼樣的,而且……」 「……有件事情,我騙了你,」鶴丸將他翻過身,一個重心不穩,糾纏著的兩人雙雙跌落在地,「說還不想要孩子,是騙人的……如果可以,我現在就想讓你懷孕。」 一期一振呆愣地望了鶴丸一眼,只見對方接續低語,「……那就開始吧。」 親吻同暴風雨般鋪天蓋地,他的手急不可耐地拉扯起一期一振的襯衣衣釦,幾乎是本能性地剝著對方的外衣。同時嘴上也沒閒著,鶴丸徑直以舌撬開了因配合著他的吻而微微弛張的口,撐開貝齒,向內與舌糾纏,舌尖彷彿欲吸取什麼似的掃過對方的舌下與內腔,一期一振的嘴裡彷若有水有蜜,甜美的令人發狂,使他情難自禁地不斷索求,像是要將內裏的一切盡數飲盡。 劇烈的親吻讓人窒息,直至一期一振發出幾聲微弱嚶嚀,鶴丸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他,爾後沿著頸間向下,進而啃咬起頸間起伏滾動的喉結來。頸間似是一期一振最脆弱的位置,鶴丸幾次撩撥皮肉的舔吻,都讓他無從自已的顫動,甚至是發出幾道混雜鼻音的呻吟──但大抵是基於貓科動物的狩獵本能,這同是鶴丸最喜愛的其一地方。 他銜著喉頭軟肉,向著鎖骨的位置留下斷續印記,再向下,即是胸前的兩點突起。 乳暈是淺淺的肉色,因先前的挑逗之故已稍顯凸出,鶴丸僅以舌尖繞了一圈,中心的位置便充血般的挺立起來,他半吸半咬的拉扯著對方的左側胸口,右側則更不留情地以指腹輾壓揉弄。一期一振單手摟住了鶴丸的後頸,另一手則扶著對方的後腦,隨著鶴丸的動作時輕時重的按壓著,胸前的癢麻與快感讓他的下腹一陣頓重,他幾乎是想主動脫去自己礙事的外衣及褲子──然而,鶴丸的「尾巴」卻比他先行發現了這一切,在一期一振動作之前,便先一步捲住了他的大腿,並有意將他的腿分得更開。 蜷曲的尾巴末端點了點他的下腹,並作勢伸入褲頭之中。 「……啊!」 「看來一期比我還要著急,那我動作可得更快一些了,」鶴丸又刻意咬了一口色澤漸深的乳尖,「……還是,你想先來一遍。」 欸。一期一振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突然伸入褲內的後尾給嚇了一跳,毛絨的後尾碰了碰他的底褲外緣,接著便如蛇一般,極其靈活地鑽進最裏,並在他半勃的性器上頭來回撫弄,而尾巴的主人也與它配合得宜,雙手迅速地解開一期一振的褲頭,扯下底褲,釋放出他腫脹的下身來。 「唔嗯、不是……那個…怎、怎麼會……」一期一振慌張的低下臉龐,只見鶴丸的後尾箍住了他的性器根部,不急不緩地動作起來。他本以為鶴丸的後尾並沒有太大用途,只作為一種心情象徵存在,興奮時就聳起、低落時便垂下,平日也僅在身後來回擺動,是沒有任何力量且無從自��控制的。未料現今,鶴丸的尾巴卻像是他的另一隻手般,隨著持有者的意志自由活動。 過往做愛時,對方身後的尾巴也頂多像是撒嬌一般的搔弄著他的腹部,如今這般前所未見的情形,不禁讓一期一振有些惶恐了起來。 「沒事沒事,你不想的話,不會碰其他地方的,」鶴丸溫柔地親吻了下他的下腹,「唯有在發情期的時候,尾巴才會擁有這樣的力量,且也會變得比過往更大一些,」肉眼可見的,遠比原先的後尾大上了一倍,「……雖然看著有些令人驚訝,不過,被尾巴這麼捲著,還是很舒服的吧?」 「並、並不是……」 「說謊可不是件好事,」他的舌尖停留在緊實的腹部打轉,「而且,你的身體遠比你還誠實。」 於尾巴套弄之下,一期一振的性器前端早已不爭氣地冒出了些許透明液體,弄得後尾上的細毛一片濕漉,他本想強忍,但絨尾與皮肉的相互磨蹭比他想像中還要來的更加舒服且令人難耐,不僅收攏的力道與速度適當,更像是透析了他的身體一般,悉知何處敏感,甚至連底下的因情慾而微微漲起的雙囊都照料得宜,兼帶有鶴丸的唇舌在側腹與腰的位置連綿親吻,一期一振幾乎是渾身發燙,腦袋更是熱得嗡嗡作響。 鶴丸感受到對方的呻吟漸劇,且參雜著些許鼻音,便就著後尾榨取一期一振的姿態,惡質地按了幾下雙囊下的會陰,後低聲問道,「……還是更喜歡我的手呢?」 屆時一期一振已難忍幾乎要射精的慾望,雙手緊按著鶴丸肩頭,「啊啊…請別、別碰那裡……停下來…啊、會……弄髒、呃……」 他輕瞇雙眼,直接射了出來。 濁白的精液半是黏附到了尾巴上,半是飛濺到了鶴丸半敞的外衣及褲頭,黏稠似膠的精液聚集在鶴丸本已漲得老高的褲檔上,後又向一旁滑去,弄得一片深色軌跡,而有些脫力一期一振僅能喘著大氣,將這極其情色的的畫面盡收眼底。 「結果你先射了,」鶴丸低下臉龐,親暱地吻了吻他汗濕的耳根,「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一期一振雙眼迷濛地喘氣,後便捧著鶴丸的臉,輕輕回吻了他一記,「只要是您的東西…我都沒有討厭的餘地……」 鶴丸笑了起來,後用沾了精液的尾巴在他的下腹上頭畫了個圈,接著說道,「──這還真是令人驚喜的回答啊!」 鶴丸褪去一期一振積於腳踝的底褲,摟著他,將他一把拉了起來,爾後徑直倒往床的位置。 他圈住了一期一振的手腕,將那仍有些發軟的手擱在自己沾了濁液的褲檔上頭,「既然一期都舒服過了,那就該輪到我了吧,能忍到現在,我也是佩服起自己的理性。」 一期一振伏下身去,輕聲問道,「……是用嘴嗎?」 「你想怎麼做都可以呀。」 「您真是……」惡趣味。平日總十分溫柔的鶴丸,唯有在床上的時候才會展露出自己惡質的一面,但那種惡質又是極其溫吞的,以柔和的手段進行,從不脅迫,卻能讓對方自行送上門來,輕輕鬆鬆地攻城掠地。而自己,或許正是落入了這織網般的陷阱。 一期一振解開他的褲頭,順下拉鍊,眼見內部的性器已漲得很大,並在深色的底褲之上透出一片濕潤的痕跡,著手褪下至半時,昂揚的前端便猛地彈了出來,一股比往常更加濃烈的雄性麝香充盈鼻間,一期一振突然想起了鶴丸方才將他壓在門板上時所說的話──鶴丸的身上,也有著別於平日的誘人氣味。 發情期的費洛蒙嗎……一期一振迷迷糊糊的想,就連眼前的性器,看起來都比平常粗大了些。他單手圈著肉柱上下滑動,並嘗試親了親莖體與蕈狀頂部的連接處,進而含住漲大的前端,向下吞吐時,不意外地聽見了鶴丸的一聲悶哼,就連按著他後頸的力道也加重了些。一期一振慣性收緊了上下唇瓣,手口並用的吸吮起來。 當然,底下的囊袋也是不得放過的部分,暫結束吞吐後的他改以舔拭的方式掃過莖體,些微粗糙的舌面磨蹭過性器上每一條浮起的筋絡,並接續親吻一對漲起的陰囊,與性器雷同,發情期時的囊袋也漲得比往常更大,且沉甸甸的,僅是以唇舌替戀人服務,由肉體碰觸進生出的快慰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更加劇烈。一期一振撫慰過雙囊後,本想繼續舔吻肉柱,且進一步以舌尖刺激頂上的小洞時,耳旁卻聽見了一陣窸窣,能感覺鶴丸的手按壓起他的後腰,沿著尾椎,一路按進了緊密的雙丘裡。 他猛地一陣輕顫,分神停下了動作。 「稍微有點涼,忍耐一下,」鶴丸的指腹沾著潤滑,在那個仍收得甚密的皺褶周圍反覆按壓,後又哄著對方說道,「我忙這裡,你那還可以繼續啊。」 「唔……」一期一振忍不住放低了腰臀,試圖集中精神,以便繼續眼前的動作。但鶴丸摟著他側腰的手卻一個勁的往上抬起,好讓手指能更方便些。只見指尖於周圍的軟肉打轉,望穴口已較先前濕軟,冷不防便插了一截指頭進去。 放鬆放鬆。鶴丸低聲安撫,並將手上的潤滑一點一點的填進他發熱的體內,彷彿早有預備一般,內部的拓展比想像中的要順暢,且高熱無比,手指僅僅在內轉動輕壓,暖熱的肉壁便急促地湧了上來,牢牢包住了他。 於內簡單地抽插了一陣後,便又再加了一根手指進去。鶴丸曲起指節,一如往常地探尋起對方的前列腺,然而此刻的一期一振卻像渾身都是敏感點一般,無論指頭擦過哪裡,都能引起極大震盪──明顯可見的,他下身的性器又再度挺了起來。 而就在指節擦過一處時,一期一振本還勉力為對方服務的手,一下子便軟了下來。 「嗯、啊啊……」他縮起下身,手口皆無從自主,僅能趴伏在鶴丸腿間喘息。如電流般竄過的瞬間快感由下而起,蔓延四肢,最終如水潮般盪進腦裡,情慾的泉水麻痺了一切思緒,「先停、停下來…啊……」 停不下來的,鶴丸默念,且更使勁地反覆按壓。他曾聽聞同族雄性於發情期間所散發出的費洛蒙可蠱惑締結伴侶,而王的能力更甚,可影響他族之人,且能引起更大效應,如今是已見識到了這般威力。只見來回輾弄幾回,腸壁便越發軟熱的收縮蠕動,不僅緊緊包住了他的指節,更欲想將其帶往更深。 插入三個指頭後,他便加快了抽插速度,密集性的頂弄起來。眼見一期一振的下身又淌了一片透明濕意,且有些許白濁混入,鶴丸便一把將他拉進,推倒在床,按著兩側大張的腿根,對準穴口,將按捺已久的勃起猛力頂了進去。 「啊……」這麼一頂,一下就插進了大半,後穴雖已經受充分放鬆,但一下子要插進這麼大一個傢伙,還是有些困難,然而預料之中被撐開的痛楚並未到來,反倒被一陣猛然湧上的痠漲及癢麻取代,一期一振能感覺到自己的內部正一點一點地被拓展開來,硬實且熱的陰莖與腸肉磨合,每插進一分,身體便更加充實了。 而鶴丸這頭倒是不敢大意,方才突地插進了半截,還心想自己是太過心急了,後半段則改以緩慢推進,進一些,又停一段,直至完全抵上根部,被完全撐開的肉環緊緊箍住時才停了下來。鶴丸拉過一期一振的手腕,握在手裡,並俯下身去吻他。 「感覺如何?」 「啊、唔嗯……和平時好像有點…啊、不太一樣……」鶴丸的問話隨著幅度較緩的抽插而來,使其只能一邊喘息一邊回答,「…很、很漲……啊…」 「不喜歡?」鶴丸慢條斯理地動起了腰。 「喜、喜歡……」 「那我可不能辜負期望,得動得更快一些。」 語畢,鶴丸便發狠似的大力抽送起來,他的手將一期一振岔開的腿分得更開,好以方便這持續頂弄的動作,幾乎是插至最底,後再抽出,打樁似的抽插一步一步讓性器插得更深、進到幾乎難以想像的地方,而從未間斷的挺弄也讓包裹著的穴口翻出層層白沫,精液與腸液混雜,黏液流動的水聲與囊袋撞擊臀部的聲響不絕於耳,層疊湧上且不斷積累的快慰讓一期一振混亂不已,彷若整個世界僅剩下交合水聲、他的呻吟與鶴丸的喘息。 頻率自抽插開始便未歇緩,碩大的性器如烙鐵般推開包夾的軟肉,次次對準前列腺而去,死命的頂,一期一振恐懼於這幾乎要讓他下身麻痺的快感,卻又昧著理性,無比貪戀地迎合上去,誠如獸類一般的性愛使人拋棄一切,遵循本能。 「啊、我……又要…啊啊……」一期一振忍不住伸向前去,試圖握住自己發漲至極的性器,卻被鶴丸的手一把擋了下來,「…不、不行的……」 「你可以的,」鶴丸悶哼一聲,「還不能射。」 「不……國、國永大人…啊……」他已然憋出了淚水,帶著泣音求饒,「…太深了、再這麼下去的話……啊啊!」 鶴丸扶著一期一振的側腰坐起,爾後便維持著插入的狀態,猛地將他翻轉過來,就著後背位的姿勢,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抽送。 然而歷經這麼一段猛烈抽送的一期一振連半跪起的氣力都沒有了,僅能趴伏在床,承受著鶴丸的撞擊。他的口裡盡是呻吟與淫語,於喊著舒服的同時懇求對方放過,卻又希望能再更深一些,十分矛盾,然而他的這些話語,卻只是徒增鶴丸的興奮而已。 且因一期一振高潮將至,後穴的收縮同越發急促起來,包裹著性器的肉壁吸吮似的套弄著他,頻繁的蠕動及絞緊讓鶴丸幾乎難以自抑,強壓下快感的後果卻是讓陰莖又漲了一圈,穴口處的皺褶已被撐平,毫無一絲縫隙,但他仍不倦地按壓起外側肉環,只因那也是對方的敏感點之一,每每撥弄,一期一振的體內便會絞得更緊。 「已、已經不能再…太大──啊!」他繃緊了後背,「我、我真的……」 ──太緊了。鶴丸咬牙,也感受到自己膨脹至極的下身將要爆發,他俯低身驅,貼住了一期一振的背,一面喘息,一面於他耳旁低聲問道,「可以射在裡面嗎?」 「可、可以……」 「這樣,你就會懷孕,」鶴丸抓著他的手,將掌心貼覆在腹部上頭,「……你想好了嗎?」 對於孕育生命一事,一期一振是未曾遲疑的,在決定與鶴丸結合時,他便想好了一切的可能性,「……是、是的。」 他反握住了鶴丸的手,偏過臉龐,「您給予我的一切,都是無盡的愛,還有比此來得更美好的事嗎,所以……啊!」 我愛你。 鶴丸以吻封住了他的呻吟,下身猛力抽動,在幾次對準前列腺的抽插之後,一期一振先一步射了出來,高潮中的後穴不住收緊,不斷壓迫著漲得發疼的陰莖,而鶴丸也在幾次猛力且深的挺動之後,將精液全數射進了對方的身體裡。 貓族的射精時間較長且頗具份量,白濁灌進了後穴深處,幾乎讓腹部微幅鼓起,高潮劇烈得令人難以思考,腦內一陣嗡鳴,餘韻堆積於痠漲的下腹久久難散,直至好一會後,兩人才稍稍緩了下來,鶴丸喘息著抽出性器,失去了碩大填堵的後穴張弛出一個圓口,淌出黏稠而混濁的液體。他僅僅看了一眼,便覺下身又有些漲熱了起來。 一期一振頰上酡紅,給快感逼出的淚水滾過,當他偏過臉龐、回頭去看鶴丸的時候,便與一個溫柔的親吻撞上了,他碰觸了他的下唇,無比親暱的磨蹭。 「還好吧?」 「還、還好…」一期一振側過身軀,「……就是腰有點痠。」 鶴丸聽聞,便著手替他揉起腰來,「那之後換個姿勢?」 「……您還想再做一次嗎?」 「明天休假嘛,」攬住了對方的肩膀,鶴丸跟著躺了下來,「……況且,你也還想做吧?」 至此,他總算是理解最末一日的「空白」用途了。一期一振慵懶地眨了眨眼,倒不回應,僅是以鼻頭蹭了蹭對方的臉頰,「……我可沒說。」 「無論是說還是沒說,」鶴丸的眼波機靈地轉了一圈,翻身而起,「直接做就是了。」 ◆ 小毛線球的誕生故事 (設定:一旦與貓族締結關係後,碰上發情期時,無論是哪個種族都會無條件的被伴侶吸引(和ABO稍微有點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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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五条喵喵國
►► 關於五条喵喵國 五条喵喵國的主要國民大多都是一般型態的貓咪,唯有統治階級(國王、皇室)才具有人類型態的樣子。簡言之,正因為具有人類型態,才擁有與其他貓咪截然不同的強大力量,足以成為國王。 也因此,這樣與眾不同的喵族國王也擁有���與眾不同的力量,足以讓一般人類女性受孕……甚至是男性(一句話來說就是精○非常厲害就對了),所以身為一般人類的一期才會生下小毛線球和小毛梳。 ……未來小毛線球和小毛梳應該也會非常厲害吧(在這個方面)雖然可能沒有鶴丸厲害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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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一期】熱語(H)
◇ R-18慎入 熱語 他本打算是要早點睡的。 但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鶴丸一手扶著他的後腰,另一手則極其熟練而慢條斯理地拆解著睡衣上頭的腰帶,每一下都像是無意間輕扯而成的,但如此一來一往的磨蹭之下,本就綁得鬆垮的束帶也就這麼散落開來了,轉而伸進內裡,安撫似的按壓起一期一振的尾椎來。 「鶴丸殿下,您、您應該停下來……」 「停下來什麼?」鶴丸眨眨眼睛,很是無辜的模樣,「我只是想抱抱你呀。」 「您指的抱和單純的抱根、根本不是一個意思。」 「不然還有什麼其他不單純的意思嗎?所謂的不單純又是什麼,這些我都很好奇啊,一期一振。」 「明天、明天還要出陣──」一期一振偏過臉龐,試圖躲過對方的親吻,「不能做的。」 「沒有要做啊。」 「那您的手是在、呃──」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在做什麼,國、國永大人!」 鶴丸停頓了下,而後接續著笑著親了親他的耳垂,「聽到你這麼喊我還挺開心的。」 他的動作很輕,幾乎是以廝磨的方式親吻那片小巧的軟肉,這是鶴丸慣用的做法,一點一點地攻城掠地,持續消磨著對方不肯妥協的心,他知道一期一振難以抗拒這樣溫柔的、慰撫似的撩撥,只要再持續一會,對方便會徹底投降退讓。 「我不這麼喊的話,您會聽我說話嗎。」 「喂喂,可別把我講得像是個壞人似的,」然而鶴丸仍未停下動作,且更不安份地揉弄起一期一振飽滿的臀部下緣,「明天要去哪裡?」 「還…唔、還不清楚……」 「那不去也沒問題吧?」 「那可不行,主上特別指派我當隊長帶領第一部隊,不得臨時換人。」 「這樣啊。」 「什麼這樣啊,」一期一振坐挺了起來,猛力推開持續向下親吻的對方,「可不得辜負主上交付的重要任務,請您停下來!」 鶴丸望著一期一振那雙極其認真的深金眼瞳,思索了半秒過後妥協般地收回了手,說道,「好吧,那不��。」 一期一振鬆了口氣,心想鶴丸殿下還是明白分寸所在的時候,對方卻突然傾身向前,一把摟住了他,緊緊地將他抱在懷裡。 「那用手做吧。」 「嗯?」 「用手啦,用手,」鶴丸駕輕就熟地隔著睡袍,按了按對方臀縫的狹窄縫隙,「我不插入的話可以,但至少讓我用手幫你呀。」 「如果用手解決的話就用前面,這樣的話我也可以幫您……」 「只用後頭的話,體力可以消耗得比較快不是嗎,況且只做一次的話,對於睡眠也是有所助益,」鶴丸於他耳畔旁低語道,「我倒是沒什麼,今天啊,主要是想看一期快樂的表情。」 「請別直接將這麼羞恥的事說出口。」一期一振漲紅了臉,爾後才有些茫然地咀嚼起了對方所說的那些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鶴丸低沉的耳語所惑,腦子被弄得迷迷糊糊的,平時從不會如此思索的他,竟確實地考量起了此番話的正當性,「…不過您這麼說的話,倒確實是……」 雖然說來羞愧,不過自從與戀人有了性體驗,並從中獲得其美妙滋味後,他確實覺得自行撫慰與後穴高潮的感受有所差異,就連快感的持續度也有所不同。 「是吧是吧!用手做就好,只做一次,然後就睡覺。」 「真的?」 「真的。」 「可是您自己……」 「嘛,一期用手幫我就行啦,」鶴丸的聲音聽起來極其愉快,「沒事的。」 「既然您這麼說的話……」一期一振又猶豫了幾秒,最終仍是答應下來,「我知道了。」 獲得一期一振點頭認同之後的鶴丸本想率先動手的,未料對方卻先自行掀開了他下半身的睡袍,十分耿直地在性器上頭下滑動起來。 「你啊,還真是……」 經戀人之手的撫慰下,鶴丸也隨即興奮了起來,他隨手撈來原先備在床頭、原先是用來防止皮膚乾燥的乳液,急急擠出一些之後,接著便大大方方地拉起了一期一振的衣物下擺,將對方精瘦的下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氣裡頭,並以指尖在腿根附近來回撫弄,被鶴丸此舉刺激得心癢難撓的一期一振微微顫抖了下雙腿,連帶擰緊了鶴丸背部的衣料。 「……還請您快點。」 「哎呀,沒想到一期一振你這麼著急啊。」 「不是的,這是攸關到睡眠時間的問題──啊!」 我知道了,他於他耳旁低聲說道。鶴丸收回了手,而後改以指腹沾取潤滑,仔細地塗抹在對方仍緊閉著的後孔上頭,在皺褶上來回轉了幾圈後的指尖對準了小孔,小心翼翼地向內推進,而推進同時,一並悄悄曲起第一指節,由內而外地按著反應生澀的肉環,使其放鬆。 如此擴張一會之後,他便更深入地插進整根手指,直至根部,且靈巧地揉按起內裡的腸壁來。 「會痛嗎?」鶴丸親親他的後頸,問了一句。 「不…不痛。」 那就放進第二根啦。鶴丸抽出食指,而後與中指二者並進地插進了外圍稍有鬆懈的穴口,但並不急著直插到底,而是漸進的,每進一段便停一段,策略性的使內壁適應,然而不得安分的鶴丸自然不會讓他的兩隻指頭完全盡到擴張的本分,而是恣意地按壓起正微微顫動的肉壁,尋找起一期一振的前列腺來。 敏銳的指尖刮搔過壁內皺褶,雖未大幅動作,但光是如此,便已讓一期一振無從忍住喘息,他倚靠在鶴丸肩頭的嘴唇無意識地磨蹭著對方的頸窩,呼出熱氣,如熅火般的微熱氣息熨燙著鶴丸的理智,外加上穴內適應後的一縮一合,伴隨著對方體內的高熱,若非方才早已定下這次的遊戲規則,否則他實在恨不得馬上抬高一期一振的腰臀,不管不顧的直插進去。 「喂──怎麼了?」鶴丸低下臉龐,開始啃咬起一期一振因仰高臉龐而凸出的喉結,「手停下來了哦。」 「那是暫時……啊。」 這裡啊。鶴丸再次朝著內裡按去,只見一期一振猛烈地顫抖了下,跨於二側的腿根更是抽搐性地向上抬了些,似有迎合手指的意味,就連方才一直壓抑的呻吟都無從隱忍下來了,他低笑了聲,沿著起伏的喉間向下親吻,觸及胸前尚未挺立的乳尖,「……一期。」 「是的、呃…」他的腰不自覺地抬得更高了些,「不、不行,暫時別碰那裡……」 然而鶴丸怎麼可能聽從,他於他胸前呵氣,並以吮吸的方式將乳頭含進嘴裡,舌齒兼用的刮搔著那原先淺褐色的、一旦經受刺激便會膨大漲紅的地方,那塊軟肉敏感非凡,他只不過碰了一小會而已,就極其誠實地挺立起來了。 而一期一振身前一直未被碰觸的性器也早已挺得老高,前端凹槽溢出的透明黏液沾濕了鶴丸的外袍,有些則流淌下柱身,沾附到幾乎與之相抵的自身性器上頭,黏糊成一片。鶴丸一面在穴內前後按壓,一面則試圖插入第三根指頭,他先是併攏三指向內推進,進到一定深度之後,再向外拔出些許,此時分開指節,將其不住收緊的穴口再撐得更大一些,他能感受到撐開時黏液相互牽連的稠膩,雖無法親眼見到那股模樣,但光用想的,就已足夠情色的了。 穴內已經相當濕潤了,於幅度不大的來回抽插間都能聽聞微弱的水聲,刺激著一期一振早已燒紅的耳朵,不同於平日插進體內的飽脹感,靈巧的指腹指節來回抽插按壓的過程使得高潮的進程更快,反覆刺激那一點的動作激得他後腰痠軟,雙囊與穴口的連接處同有一股積蓄於內的痠漲壓力幾欲爆發,一期一振能感受到性器根部正以他無法自制的程度抖動起來,射精感隨著鶴丸抽插的速度越來越強烈,他的右手幾乎握不住鶴丸��於腹前、同樣看著勃發極致的肉根,正當他打算偷偷替自己擺弄一下,好讓這股難熬趕緊結束時,卻被鶴丸一把捉住了手。 「說好從後面來的吧,」鶴丸抬起頭來,極其溫柔地吻了吻他的嘴角,「那可不能碰前面呀。」 「您、但是我……」 還來不及給一期一振反應的時間,鶴丸插於穴內的三根手指便猛烈地動了起來,瞄準他的敏感點,一下一下地大力操幹,比起性器更能準確地碰觸那一點的手指逼得一期一振仰起臉龐,帶著哭腔的斷續呻吟幾乎無法自抑,快感源源不絕的自後穴傳自四肢末端,且一次比一次強烈,一期一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內部似有一股得讓人邁向極樂的壓力將要爆發,他無處可去,無所適從,眼前的戀人是唯一一塊浮木,他必須摟住他,才能免去於這片情慾之海滅頂溺斃。 他尋求救贖似的,低頭吻住對方,而鶴丸彷彿也感覺到一期一振的高潮將至,身下抽送的力道越發強勁,且更進一步的,以拇指的指腹揉弄起穴口與雙囊間的連接處,如此一按,疊加而上的歡愉使得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後穴收緊的程度幾乎將鶴丸的手指夾得生疼,鶴丸撬開了他的齒列,舌尖入內糾纏,在一次深插到底的動作過後,一期一振繃緊下腹,射了出來。 至此放開了一期一振的鶴丸眼見對方不住喘息,仍沉浸在高潮餘韻中的一期一振滿臉通紅,那雙一向濃郁如蜜的深金眼瞳如同鍍了水膜似的,淌滿了淚而無焦點,被吻得紅腫的唇瓣張張合合,更在他抽出手指時不斷溢出低吟,內壁同是不捨似的挽留,有意無意地吸吮著他的指頭。 鶴丸撥開他的額髮,親了親眉骨處的位置,說道,「還好吧?」 一期一振停頓了數秒,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似的回道,「還、還好……」 鶴丸望著自己仍高昂聳立的下身,有些哭笑不得,現今若要讓一期一振用嘴做的話似乎有些太欺負他了吧,他想。正當他半摟著對方疲軟的身軀,思索著該如何解決是好之時,未料卻被一期一振使勁全力地推倒在後方凌亂的被褥上頭,鶴丸扶住那跨於二側的腿根,眼睛眨呀眨地望著對方。 「怎麼了?」 「鶴丸殿下還、還沒出來吧……」他的話語裡仍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呻吟,一期一振俯低了身軀,抬起後腰,「…雖然那樣也很舒服,但還是想要更、更熱一點的,能進到更深一點的……」 鶴丸國永挑了挑眉,故作自若地問道。 「什麼?」 一期一振未以言語答覆,僅是扶住了那忍耐已久的高昂性器,抵住那仍在不住收縮的穴口,徑直地坐了下去。 ◇ 鶴丸:計画通り 感覺超久沒寫R18了,第一次燉鶴一期的肉^//////^ 雖然在我的定義中沒有性器插入都不算R18(喂)沒想到自己先違反了這個規則… 但這次就是特別想寫用手讓一期射的啊 下次…下次一定做到最後!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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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一期】樹頂星
#鶴一期60分創作/耶誕節 樹頂星 一頓酒酣耳熱的聖誕宴會過後,大夥玩得十分盡興,三三兩兩地回到了各自房裡,獨留負責收拾餐盤、處理雜務的幾個人在大廳裡頭,打理剩餘事宜。 為 因應緊接而來的歲末清掃與新年布置,審神者一聲令下,要求清理屋外那棵被掛上大大小小聖誕裝飾的杉樹,即刻回復原貌。這類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本打算由長谷 部帶頭,招集數人,以小組模式進行作業,然卻因大掃除及採買的名單有異,生怕延遲後續事務的審神者臨時招來近侍與各部隊長談話,這才有了變卦,不知怎麼 地,這份分量龐大的工作竟就這麼落到了鶴丸國永與一期一振頭上。 「真是麻煩,」鶴丸半倚著立在雪地裡的工具梯,不大靈活地拆著大樹上頭的彩帶,「這年頭連刀都得負責拆聖誕樹的裝飾了,之前早該說服主上改變心意,多留著這樹久一點,那幫孩子們不是挺喜歡這種過節的氣氛嗎?就這麼拆了也是怪可惜的。」 「您就別再抱怨了,」一期一振一面接過鶴丸遞來的彩球掛飾,一面動手拆起低層枝枒上的柺杖及鈴鐺,「畢竟歲末將至,新年緊接而來,主上也是顧及節日更替才不得不這麼做,況且您之前和短刀們膩在一塊布置聖誕樹時,不是還玩得挺開心的嗎?」 「起頭是一回事,收拾殘局是一回事嘛……」他側過身去拔除樹頂附近的殘枝,「…再說我還是喜歡熱鬧的氛圍,這麼冷冰冰的──哎,樹頂的星星怎麼不見了?」 原先裝飾在樹頂上頭的,是一只樣式別緻、且中心透光的銀白色星星,那是當初他們一塊出外採購聖誕布置的時候被一期一振一眼相中的東西,然而它也確實有其與眾不同之處,該時一掛上,點亮了燈,作為主角的樹頂星在各色彩燈的映照之下,折射出了柔和的光芒,令人目不轉睛。 「…不見了?」���頭一看,確實不見銀星的痕跡,「剛剛不是還在上頭的嗎?」 「可能是剛剛在清彩帶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的,」鶴丸俯低上身,「你看是不是掉在雪地裡頭。」 「雪 地……」這顆備受眾人喜愛的樹頂星,本打算是隔年聖誕再臨的時候還能接著用的,如今要是弄丟了,主上可是會怪罪下來的──一期一振一面懊惱著鶴丸殿下怎麼 那麼不小心,一面又為其辯駁,這也不能完全怪他,畢竟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要拆除這麼大一棵樹確實費力,如今還下著雪,冽風陣陣,一個不留神,那顆美麗的樹 頂星或許真就這麼栽進了白茫雪地之中。 一期一振的目光專注地在這雪地裡頭轉呀轉的,絲毫沒有留意身後情況,他一步一步踩在積雪深厚的地面上頭,累累霜雪受軋,咯吱作響,然而繞了聖誕樹大半圈都沒有見著,正當他想從較矮的枝枒處重新搜索起,看有沒有掉在樹面上頭的時候,卻突然從後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鶴丸殿下。」 「哈哈,抱歉抱歉,嚇到了嗎?」感覺到懷中身軀的掙扎,鶴丸抬起手來蒙住一期一振的雙眼,於他耳邊低聲說道,「閉起眼來,給你一個驚喜。」 現 在可不是打鬧的時候…!他本想這麼回嘴,卻被眼前突如其來的黑暗弄得鎮靜下來,對方覆於自己眼皮上頭的冰涼指腹與掌心不知是冷,抑或者是心思有異地輕微顫 動,少頃過後,一期一振才被放了開來,最初睜眼畏光,只得瞇起眼來,見得前方有道漸層光亮,待他再眨眨眼看清之後,才逐漸明白方才所見的閃爍光火,竟是這 環繞於聖誕樹上一亮一亮的細密燈光。 「這是……」 「怎麼樣,很漂亮吧?」方才蓋在一期一振眼前的那隻手,這次改為包住了他的掌心,「一直想和你一塊看看這幅景象。」 「…我說主上要我們倆獨力拆除這棵聖誕樹,其實是騙你的,」然而他的語氣裡全然沒有愧疚的意思,「其實是我特地拜託主上將這項工作指派給我們,好讓我們能有獨處的機會。」 一期一振撇過臉龐望了他一眼,爾後呵了口白煙,「您是感到寂寞了嗎?」 「當然寂寞啦!」他語氣誇張地拔高了聲量,「你身邊老是有這麼多小鬼轉來轉去,又是要禮物又是要糖果的,除了當他們的哥哥之外還得額外扮演聖誕老人──我怎麼就沒有這種待遇呢。」 「您多大的人了,就知道和一群孩子吃醋,」一期一振失笑,「一旦長大之後就不能再享有孩提時代的待遇,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吧?我也沒有聖誕老人給我送禮物呀。」 鶴丸速速瞥了一眼對方的笑容,往後不著痕跡地收回了視線,「所以,我來當你的聖誕老人啦。」 「嗯?」 「其實我說樹頂星不見了,也是騙你的,」鶴丸從懷裡掏出了那個質地透光,有如玻璃一般的銀白星星,「……在我這裡呢。」 他將那只凍了些霜雪的樹頂星遞給他,打趣地說道,「在下阮囊羞澀,沒有什麼可以送給你的,雖然沒辦法將天上的星星摘下來,但至少能把樹頂上的這顆星星送給你。」 一期一振怔愣數秒,爾後才露出微笑,「……您騙了我這麼多事情,我到底該相信您哪句話才好?」 「只要你願意相信的話,那就是任何事情。」想與你一塊渡過這個節日、一同觀賞這幅美景,以及和你在一起。他回過頭去,朝著對方露出一個偌大的笑容,「聖誕快樂,一期一振。」 他的心悄然一震,雪又下得更大了些,細雪片片如鵝毛般輕盈,映入兩對金燦燦的眼睛。 後方樹叢有鬆雪滑落,積累在深冬寸草未生的土地上頭,此外再無他聲,猶如天地凝止,萬籟俱寂。 「……無論真偽,我想我都願意去相信。」只要是您所說的、為我做的,替我帶來驚喜的所有事情。一期一振彎起眉眼,呵出一口白煙,他伸手接過對方遞來的樹頂星,如視珍寶似的,將它緊緊握在掌心裡,「……聖誕快樂。」 ◆ 寫得很急有很多不盡如意的地方…請大家多多包涵 但總算參與到六十分啦!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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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一期】琥珀糖
琥珀糖 乃因一場突如其來的盛大落雪,讓原只有些涼意的本丸瞬時凍結成冰,屋外積雪厚重,枝枒結霜,世界一片銀白,木造的和室門廊耐不住凜冽寒風吹拂,為求禦寒,只得在屋內生起一盆炭火取暖,然炭火的作用範圍有限,一出門外,仍舊是大片懾人的冰涼。 一期一振坐在廊下,愣愣地望著眼前如畫一般的冬景,滿天細雪鋪地,四野蒼涼無邊,冽風刺骨,呵氣生煙,如此孤寂之態,卻因時能聽見大宅裡來來往往的人聲而顯得鮮活起來。 前頭才剛督促過幾個玩心大起的弟弟們換下衣物,叮嚀他們趕緊進屋,往後就聽見更衣室內此起彼落的噴嚏聲響,後來燭台切聽聞短刀在雪地裡打了一上午的雪仗,擔憂他們受寒,便十分熱心地給大家煮了薑茶,好讓大夥暖暖身體,眾人一聽有甜薑茶喝,就鬧哄哄地進飯廳裡去了。 送走短刀們後,一期一振獨留在原地收拾他們落下的外衣,收著收著,便聽見廊間傳來一陣由遠而近的木板嘎聲。 「一期一振!」 遠遠便見渾身通白的那人兜著寬袖,踏著輕快的步子從迴廊盡頭走來,他亮著一雙質地透明的金色眼睛,唇邊帶笑,心情極佳的模樣。 「看我帶了什麼過來,」鶴丸捧著兩個熱呼的茶杯,半支著一條腿,隨興地在一期一振身旁坐下,「主上的朋友前些時候去了一趟京都,替他帶了幾樣土產回來,剛剛大夥一塊聚在飯廳那分贓,轉了一圈沒見到你的人,就乾脆多拿了一些過來。」 「分贓什麼的……」望著鶴丸那張得意洋洋的面孔,他也已惰於糾正對方的措辭不當。一期一振接過鶴丸手中的熱茶,停頓了會,這才無奈似的放軟了態度,語氣溫潤的問道,「…是什麼呢?」 見對方沒打算繼續糾正自己,鶴丸也就順勢擱下了心,他興高采烈地解開裹紙外圍匆匆打上的結,露出藏在裡頭的東西,紙裡包著一堆裹著細緻糖粉、色調素雅的半透明糖塊,糖塊的外圍呈現打磨後的霧狀,內裏卻如同寶石一般的透明。 「我聽主上說啊,這玩意叫做琥珀糖,」他徒手拿了一塊起來,「外皮雖是硬的,但裡頭的夾心卻是軟的,非常特別,據說一般人在家裡也做的來,但主上朋友給他送來的,可是名店特別製作的珍品。」 「這樣啊……」確實相當漂亮,一期一振的雙眼在那堆寶石裡轉了一圈,「…鶴丸殿下您吃過了嗎?」 「還沒,就想和你一塊享用啊,還正湊巧有熱茶配點心,」鶴丸笑了開來,晃了晃手中的茶杯,「你先挑吧。」 一期一振眨了眨眼,明白至此再推託下去也是失禮,倒不如大方地接受對方的美意,「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 蜜金色的眼瞳在裹紙裡頭轉了一圈,左看看右瞧瞧,覺得那個也好、這個也不錯,這個顏色適合秋田、那個口味五虎退應該會喜歡……想來想去,一期一振竟又想起 了自家弟弟,他對於甜食沒有一定的執著心,然家裡的那群弟弟卻仍是孩子心性,特別喜歡甜的東西,弟弟們要是見到了這麼漂亮的寶石糖,肯定會非常高興。 但 這樣精緻的琥珀糖是鶴丸殿下特地帶來給我的,要是我說我想把這些糖果留給弟弟,肯定很傷他的心……一期一振思來想去考慮了好久,始終沒有出手,反倒露出了 一副煩惱的神情。鶴丸看著他猶豫不決的模樣,多多少少也猜到了對方的所思所想,於是靈機一動的他眼明手快的���紙裡撈了一把,伸手夾起兩顆糖。 「看好了,」鶴丸將一塊淡藍色的琥珀糖貼近一期一振眼前,吸引住他的目光,「這是你的髮色,」且趁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糖塞進了他嘴裡,爾後再亮出一塊蜜色的糖塊,「這是你的眼睛。」 彷彿哄孩子一般的做法,他又被塞了一塊糖,一期一振瞪大雙眼,竟就這麼迷迷糊糊地嚐得了甜味,融化了硬質外皮後的內裡包裹著軟黏的餡,由舌尖蔓延開來,順帶豐盈了其他感官,那是上好糖料的甘美,雅致的馥香。 「好吃嗎?」 「……十、十分美味。」 「是嗎,」鶴丸笑瞇瞇的,目光又在裹紙裡頭轉了一圈,「剛剛在選糖的時候一眼瞧見了這兩個顏色,總感覺和你特別相襯。」 言及至此,一期一振總算反應過來,他了然似的垂下眼尾,朝鶴丸微微一笑,「被您察覺我的猶豫不決了吧。」 「我只是在想你該不會是有選擇障礙之類的吧?」他倒也不戳破對方,僅是從善如流的接續下去,「主上特地留了幾盒點心指名要讓短刀們分著吃,那些傢伙不只拿到了糖,還分得一人一塊栗子羊羹,我手腳不快只拿到了這點東西,沒能讓你吃到更好的點心──你不會怪我吧?」 這麼拐著圈子說話,無非就是讓一期一振也能了解到弟弟們的情況,不挑明他心底的顧慮,反以另一種說法令他安心──那是對方運用自我調侃的話術,給予自己最大限度的溫柔。 只要在他面前,就毋須顧忌他人,縱使自己像個孩子也好,他不必作為處處替弟弟們著想兄長,只需作為鶴丸國永的知己與戀人,作為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垂低視線,「讓鶴丸殿下放棄了品嚐美味點心機會的我,才是您該怪罪的對象。」 「然而為了向您賠罪…請看這裡,」他猛地抬起頭來,仿效著對方的手法,不疾不徐地挑起了兩塊糖,「這是鶴丸殿下如同冬雪一般的白髮,」一期一振將白糖塞進對方嘴裡,平日耿直正經的嗓音如今聽來充滿黏黏呼呼,如糖似蜜,「這是您如同清澈酒水一般的眼睛。」 流金般的眼瞳與糖相映,在吞入甘蜜的瞬間,同時堵上了相較之下更加令人欲罷不能的柔軟,他的吻混合著甜味、生薑與一絲雪水的涼。 屋外的雪仍稀稀落落地下著,默然無聲,唯有心拍相合。 「……這還真是嚇到我了,」待一吻作結,鶴丸慵懶地睜開雙眼,眼底有波光輪轉,好似晶瑩剔透的琥珀糖,「如何,我的眼睛是甜的嗎?」 「是的。」甘美異常。 他望著那雙流淌著濃郁蜜色,分明更加甜膩的眼。 「但我還沒品嚐到你看起來很美味的眼睛呀,」多不公��,鶴丸發出一聲感慨似的嘆息,他拉過一期一振的手腕,附於耳旁,語帶狡黠的低聲說道,「既然要賠罪的話,那就多賠賠我吧。」 ◆ 琥珀糖(こはくとう) 對啦你們就多親點好賠罪吧(。 本來這篇是要當作噗浪上的鶴一期真劍勝負60分創作交出去的 沒想到我磨磨蹭蹭地寫了太久,拖到現在才完成,也不好意思再補交了(T_T) 原先構想的內容存在我腦內的時候還滿風雅的,但不知道為何就被我寫成了沒頭沒尾的究極傻白甜 下次一定要參與到60分活動…!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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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一期】八苦成心 01
八苦成心 鶴丸國永近來發現了一個秘密。 然而與其說是祕密,倒不如說又是一樁令他大感興趣的事情。 自 鶴丸獲得人身實體、降生於本丸以來,似乎便對這世間萬物的一切抱持著偌大的好奇心,骨子裡老早是把千年古刀的他曾經手多主,輾轉各處,見的事情多了廣了, 理應見怪不怪,但不知是該歸咎於他那不安分過頭的童心未泯,還是得將這一切肇因取決於環境,總之對他而言,這座本丸日日都充滿著令人期待的驚喜。 他 的腦子裡每天都盤算著各式各樣的念頭,倒也不一定全是捉弄人的,有些時候鶴丸也特別樂於觀察刀劍們的個體差異,或是刀與刀之間的日常互動。好比燭台切在給 大家盛飯的時候總是慣於從左到右盛起、大俱利伽羅討厭醬料裡的蘿蔔泥、鶯丸喜歡濃茶,因此每回泡茶的時候往往只添滿半杯的水、粟田口家的前田和平野慣於聚 在面湖的那處走廊上頭說話、主上曾偷吃過短刀們的糯米糰子,閒來無事時總會拉著隔壁家的審神者一塊去聽戲……諸如此類,每一樣都非常有趣。 而擅於觀察的他,最近發現了一段特別的、似乎藏有什麼隱情的關係。 趕在鶴丸來到這座本丸之前,早有一批蒙受審神者靈力加持的刀劍們被召喚至此。 他 猶記得自己頭一回睜開雙眼的時候,和一雙又大又圓,直瞪著自己瞧的萌黃色眼睛對上了,那雙眸子眨也不眨,只一個勁的瞅著自己,鶴丸嚇了好大一跳,心想我這 是來到哪了啊,該不會碰上什麼巨眼怪物了吧?一醒來就得碰上這麼一個劫難,我這也是刃生坎坷呀。鶴丸沒來得及為自己感慨,便已反射性地向後挪了挪,然而放 遠了點看才看明白,眼前哪裡有什麼妖怪,原來方才貼著他貼得極近的,是張小孩子的臉蛋。 那孩子留著一頭銀白的短髮,兩側髮鬢上翹,張著小小的嘴,上下打量了鶴丸一番,直到和他再度對上眼,才蹦地從地板上頭彈了起來。 「主上──主上──有新人來了呦!」小個子咚咚咚地跑了出去,拉高了聲量,「您快過來,是個白色的傢伙!」 呼 喊由近至遠又由遠至近,除了那傢伙踩著木質地板發出的聲響之外,似乎又混入了些許鼓譟的嘈雜,還不大適應人類身體的鶴丸半支起腿,撥了撥一頭白髮,當他正 想伸展伸展,並試圖站起身來的時候,抬頭一看,只見方才那個揹著大刀的小傢伙拉著一位女性的手,悄悄地從敞開的紙門後方探進頭來。 紙門後方似乎藏了數道黑影,群聲騷動,面容和善的審神者左右各瞪了一眼,做手勢噓聲,「……歡迎您的到來。」她和氣地笑,未料方一說完,幾個好奇無比,急著一窺新夥伴面貌的傢伙,竟就這麼有志一同地從紙門後頭半露出眼來。 鶴丸國永又向後挪了挪。 ……這還真是沒嚇著人,反先被嚇到了啊。 往 後又迎來了幾位新夥伴,有些還是鶴丸曾在哪處見過的熟面孔,人一多了,本丸更是越發熱鬧起來,至此總算凝聚眾心、補足戰力的審神者重新策劃了出陣隊伍,有 幸被編制進第一部隊裡的鶴丸就此擔負了征討敵軍的重責大任,一路在外奔走,從一開始沒能適應這副身體,到如今這般應對靈敏,實在難以想像不過只是短時間的 經驗累積而已。 然而練度一高,能力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為了因應不同戰場需求與提升其他刀劍們的能力,早先的第一部隊也趁此從崗位上頭退 下,轉為後備支援,而本來長年在外跑跳闖蕩的鶴丸,竟也就這麼閒了下來,多出大量空閒時間的他平時除了陪陪短刀玩耍、餵餵馬、耕種農地之外,最常做的事就 是在本丸四周到處遊蕩閒晃,觀察起其他人來。 於是他留意到了一個特別的人。 那個人是一期一振。 經由審神者指派,交接後的第一部隊由一期一振接下隊長重責,率領隊員出戰,這雖然是支不大成熟的隊伍,但在一期一振的帶領之下也出落得越發有聲有色,屢屢得勝。 但畢竟大夥對於戰場的熟悉度不一,偶有失手,平時雖不至於吃敗仗,多少也有損傷,而每當第一部隊回到本丸,報告完戰績與負傷人數之後,身擔隊長重任的一期一振為了體恤隊員們,總會禮讓他人先行手入,硬性地將自己排到最後一個。 乃 因手入房也被列在輪流打掃的範疇之中,平時多由沒被安排進部隊裡的人負責,近日逐漸閒散下來的鶴丸也自然成了此處常客,他雖覺得諸如此類的清掃活動十分無 聊,但也總比沒事幹的好,而且每回被分配到這裡,還能或多或少和等待手入的其他人聊上幾句,除了整理房間比較麻煩一些之外,說到底還是件愉快的工作。 每 當輪到鶴丸打掃的時候,他總會和其他等待療傷的刀劍們一同坐在手入房的迴廊上頭,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起來,由於手入順序取決於負傷輕重,能坐在外頭和他一 起聊天的,多半都是些身負輕傷,外觀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狀況的傢伙。已鮮少獲得出陣機會的鶴丸仍對外界情勢抱著極大的好奇心,因此老是拉著他們詢問隊伍戰 況,今個去了哪啊、退卻多少敵軍、有沒有碰上什麼有趣的事等等,都是他十分關心的問題。 但他卻從未在手入房外碰見過一期一振。 鶴 丸偶爾也曾從其他隊員口中聽聞:「說起來今天一期他啊,難得沒能躲過敵軍的突擊,手臂挨了長長一刀,也不知道嚴不嚴重」這類的話,他心想,那不是受了傷 嗎?怎麼不到手入房裡來好好治療呢?包辦手入房事務,臨走前必定會讓紙門敞開通風、排除血氣的鶴丸,十分確定一期一振並沒有來過這裡。 那身負刀傷的他是到哪裡去了呢? 正當鶴丸想著「那個個性耿直的傢伙該不會直接回房了吧」,並打算到他房裡去看看的時候,便這麼恰巧地在粟田口部屋的迴廊入口,碰見了背對著他,正朝著審神者起居住屋方向走去的一期一振。 他鐵灰色的洋服袖口明顯有著出陣過後的髒污與血跡。 鶴 丸一路尾隨對方,直到來到審神者的房門外頭,他確切地瞧見了拉開紙門後的一期一振作一躬身,入了屋後,隨即畢恭畢敬地拉上了紙門,約莫不到半個時辰,便又 從房內退了出來,待他循著原路返回,並與躲在轉角的鶴丸擦身而過之時,鶴丸向外探了探腦袋,赫然發現那原先烙於袖口的痕跡,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鶴丸奮力地眨了眨眼,抬起手來盯著自己的掌紋瞧了又瞧,心想我視力挺好啊,不可能會看錯吧? 往後他又意外發現,一期一振幾乎都會在同一時段到審神者房裡報到,無論出陣與否,每日每日皆是如此���近似於例行公事,然而停留的時間並不一致,倘若今日有安排出陣的話,時間便會長一點;如僅是待在本丸耕作餵馬,就又短一些。 難 道是特意向主上稟報部隊內部的情況嗎?依一期一振這般的認真性格,倒也無不可能,但審神者平時有近侍螢丸幫忙處理事務,更有負責彙整部隊資料的長谷部協 助,實在不需要再額外傳喚一期一振詢問,況這也與一期一振即使負傷卻也不前往手入房療傷兜不上邊,更無從解釋上次親眼所見的相關事蹟──這到底是為什麼 呢,鶴丸越發好奇了起來。 再說還有另一件事情也讓他相當在意。 「……第一部隊回來了!」 遠處傳 來一道喊聲,連帶引起全室騷動,聽聞部隊歸返的粟田口兄弟們紛紛擠到玄關前頭關心起自家兄長的情況,鶴丸跟在他們後方湊熱鬧似的,遠遠便見身負中傷的部隊 成員在眾人協助之下小心翼翼地被扶進屋裡,而其他幾位傷勢較輕的隊員們則協力將路上尋得的資源搬進屋內,獨留一期一振一人向長谷部稟報戰績。 「…成員共三名輕傷,一名中傷,」一期一振褪下了身上的肩甲與披風,將它們提在手上,「麻煩您了,長谷部殿下。」 「你太客氣了,自從有你監督第一部隊的狀況,主人也跟著安心不少,」長谷部一面著手記錄一面回應道,「這趟出陣你也是受了點傷吧,手入過後就早些歇息吧,剩下的部分交由我來處理就好。」 「非常感謝。」一期一振揚起稍顯疲憊的笑容向對方致意,接著便哄著一群簇擁著他的弟弟們走向粟田口部屋,叮囑他們早點就寢,爾後才又朝著自個房裡走去。 那傢伙怎麼又不去手入了?明明受了傷不是嗎。鶴丸滿心疑惑地跟在一期一振身後,正當他心裡盤算起接下來的後續動作之時,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人聲。 「鶴丸老爺,」來人嗓音沉穩,不輕不重地喊了他一句,「您鬼鬼祟祟地躲在這裡,是又想幹些什麼好事呀?」 ◆ 原作向,雖然有些特殊設定但目前還不想破梗所以之後再說吧>_< 終於動筆寫了這個我想寫好久的連載 每次寫第一回的時候總有種怎麼寫也沒法進入狀況的感覺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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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一期】戀慕未有解藥
戀慕未有解藥 那是一期一振。 純就容姿而論,他有著一頭水色的、猶如天空一般的藍髮,我曾數度��疑���傢伙的頭髮其實是玻璃做的,否則怎可能隨著光線的明暗變化,隨著日出日落,映照出天際不同的樣子,每當我這麼思索,並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髮絲之時,指尖所及的觸感,卻柔軟如同雲絮。 一期一振有著一雙沉金色的眼瞳,這讓我想起以往輾轉於各家之間,曾於持主宅內見過的寶石琥珀,琥珀透黃,固然有其之美,卻仍只是塊堅硬的石頭罷了,然而他的雙眼,卻像是一池流動不息、濃稠的蜜,隨著情緒掀起波瀾,且時有光點受引流轉。 他的身段挺拔,雙腿筆直,無論是坐是站,背部永遠不曾鬆懈彎曲,白淨的手套下頭罩著一雙指節圓潤,卻相當有力的手,遙想初次見到他拔刀出鞘,起身戰鬥的姿態,華美、俐落,極富一把刀劍所應有的驕傲,驍勇善戰,不負曾擁有過他的歷來之主與吉光之名。 如此一把無可匹敵的利刃,卻有著與之不同的溫和個性。 平日待人有禮,敬愛持主,做事妥貼細膩,身為底下有著一大群弟弟的長兄,更是極富耐心地將弟弟們照料得仔仔細細,既能成弟弟們的榜樣,又受眾人尊敬,他明明與自己一樣方擁有人類的軀體,對於人情世故世俗之道,卻出乎意料之外地熟悉。 就 像現在,抱著一疊厚重被褥的一期一振正朝著這裡走來,路上恰巧碰見了端著一盒點心的主上,縱使手上抱著這麼多東西,他仍畢恭畢敬地向對方行了個禮,說明原 委之後,才又繼續前行,他還真是個禮節多得過頭的人呀──眼見一期一振的身影消失於迴廊轉角,腳步聲越來越近的同時,我閉上了眼睛。 「…鶴丸殿下,」他似乎以為我睡著了,於是壓低了音量,輕聲地喊,「鶴丸殿下?」 廊間木板發出一道受壓迫的沉聲,被褥被放了下來,一期一振曲著雙腿,跪坐下來,小心翼翼地移動到我身旁,縱使我閉著雙眼,仍能感覺到那注目的好奇視線,似乎正測試著我到底是不是真睡著了。 一期一振又靜靜地觀察了我一會,這才傾身向前,輕聲在我耳邊說道:「鶴丸殿下,您在這處睡著了的話,可是會著涼的。」 我還是故作假寐,期待著他會另有作為。感覺一期一振的身體停頓了會,像是猶豫,良久之後,他才又靠了過來,按著我的肩頭,溫柔的、安撫似的,親吻了眉骨旁的髮間,未料我早一步睜開眼睛,有幸見到他挨得極近的顫動眼睫、發紅的耳根。 以及那張帶著不知所措的臉。 「嚇到了嗎?」我拉過他本要收回的手腕,大大方方地親了他一口。愣了一陣之後才總算回過神來的他倒顯得無奈許多,半皺著眉,不太認真地責備起我來,「……您又老是在做這種事。」 「是想偷襲我的一期不對在先吧?」我這麼一反駁,他倒又說不出話來了,支支吾吾地,最後乾脆不說了,任由我隨興地捏著他的掌心。一期就是這點老實啊,我在心底感慨起來,但也就是這點特別可愛。 「……主上方才帶了盒點心回來,說是要獎勵您的,請您過去他的屋裡一趟。」鎮靜下來過後,他瞬即恢復成了原先的姿態,態度正經,親和卻不逾矩,剛才那個慌亂的一期一振,像是不曾有過一樣。 做得情緒收放自如,隨時能回復身為名刀的高貴從容,怎麼想都是個了不起的傢伙呀。我一把站了起來,揉了揉他的頭頂後說道,「哦,好呀,我去看看數量,要是數量夠的話,我就拿些回來和大夥一塊分著吃吧。」 我重新披上羽織,向前路走去,不時回頭瞧上一眼跪坐在原地的一期一振,我的戀人,好得連缺點都能當作優點來數的男人,我差他可是差得遠了啊。 * * * 待好不容易平復下劇烈跳動的心臟,情緒漸穩,我早已在原地呆愣上了好些時候。 他 這喜於驚嚇的性子,不知已多少次讓我誤踏出界線之外,忘卻謹慎、忘卻理應進行之事,就如現今,我本應將這疊洗滌乾淨的被褥分送到左文字家的部屋裡,並為主 上轉達訊息,未料卻在此處絆住了腳,耽擱下來。但雖說如此,我也不得全將原因怪罪予他,鶴丸殿下熱衷於追求新奇這事本丸人人皆知,追根究柢,全然是因為我 的未能定性。 當我抱著一綑被褥,走到廊前,瞧見一身白衣的那人倚在門外沉睡,他渾身通白,額髮、面頰、罩於和服之外的外衫,連同覆於眼臉 之上的睫毛,都如冬雪一般潔白。這讓我想起每年冬季,他都會興致高昂地與短刀們在積了雪的庭院裡打起雪仗,最後雪水盡融,弄得全身濕透之後,摟著一群顫顫 發抖著的孩子,要我替他們準備衣物,擦乾身體,那人明明沾了一身白雪,卻怎麼也不見痕跡。 融於銀白之間,隱於光芒之內,唯有他的雙眼隱隱泛金。 他 有著一雙淡金色的眼瞳,毫無雜質,猶若透光,我也曾在偶然之下見過持主收藏的純金飾品,飾品為求彎曲成型,打得極薄,一近燈下,就隱約有光點透過。回想初 次與他四目對視,還以為他的眼底也被鑲上了同樣的東西,但一細看,卻隱約能見內部有活物躍動,像是一對鮮活的金錦鯉,我嚇了好大一跳,心想這世上怎可能有 將金鯉封於金屬之中的法術呢?後來我才明白,他的眼底從來就沒有什麼魚存在,我所見到的,不過��附於他生命之中、鑲嵌於刃身之上,縱使過渡千年,也不曾衰 敗的熱忱與活力而已。 那人身形偏瘦,膚色蒼白,然隱於其下的骨肉卻意外硬實,令人安心。他的掌心寬大,指節分明,每當曲起手腕拔刀出鞘, 氣勢凌厲逼人,但在其中又帶著一絲自若,玩味似的挑釁,他從來就是這樣的人,如此之刀。我總是想,是不是因為過去的他曾遊歷四方、輾轉持主,才養成了他這 般個性呢? 厭惡無趣、喜愛驚嚇,卻又因透徹世間的紛亂與世故,懂得如何待人溫柔、懂得如何適可而止。 倘若有誰感到寂寞,他便會為那人帶來震天歡騰的欣喜;倘若有誰感到悲傷,他所給予的安慰卻是細緻、貼心地不著痕跡。受主信賴、與夥伴相處融洽,他好似一盞照亮眾人的光,甚至可說是昇於藍天的太陽。 也 因此,我不得不懾服於他的魅力,耽溺於他所鋪設的溫柔,甚至在不知不覺間,做出了踰矩且失禮的舉動。就如方才──就如現在,耽擱了後續工作的我眼見鶴丸殿 下拐了個彎,提著一大盒點心,腳步輕快地從主上房裡出來,目光輪轉,似乎發現我仍待在原地,於是便朝向這處眨了眨眼,拋來一個笑容。 我的心臟就像被人捉住似的,猛地顫了一下。 明知不該如此失態的我,卻只能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的心總不由自主地動搖,妥協徇私,理智越發薄弱,這大抵全是因為那個讓我無計可施的男人──名字喚作鶴丸國永的那個男人,我的戀人。 打從我對您傾心戀慕的那日起,這份毒入膏肓的感情便已未有解藥。 ◆ 為何我寫起第一人稱視角時總會這麼肉麻…! 相互戀慕並覺得對方是最好的人,卻又不知自己其實也被對方所深深愛著 最近連寫了兩篇第一人稱,但感覺還是不太能掌控這種語境 很多地方無從以言語表達鶴一期兩人的互補與契合,最後就只能寫出這樣的東西。゚(゚´ω`゚)゚。 勉強算是個小甜餅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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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一期】關於我的一切
關於我的一切 雖說鶴丸本就有著一副喜於製造驚嚇的性子,腦筋靈活,思路轉得飛快,本丸裡的眾刀劍們也無一不明白,時時惦記著自家本丸裡有個這樣活力十足的傢伙,久而久之就被訓練起了膽量,但偶爾還是會有未諳世事的短刀被嚇個正著,而其中膽子最小的,便是一期一振的弟弟五虎退了。 一 期一振曾多次和鶴丸提起,五虎退生性餒怯,性情溫良,容易受到驚嚇,要他別給那孩子製造太多過份的奇襲,要不一旦嚇著了,可又得花上大把精力才能哄得過 來。鶴丸雖厭惡無趣,但好歹也活了上千來歲,自然懂得分寸拿捏,既然一期一振已主動開口告誡自己,那就代表這真是開不起玩笑的。 大抵是因 一期一振的關係,鶴丸與粟田口家的孩子們也相當親近,時不時便會陪著他們玩耍打鬧。有回午後,趁著內番暫歇,鶴丸心血來潮,便和短刀們在庭院裡玩起了捉迷 藏,由他當鬼,開始在本丸的各個角落尋覓起他們的身影──前田與平野相偕躲在櫥櫃上頭、亂鑽進了被爐、秋田側身藏進了書閣的木櫃之間……待他找出隱蔽於晒 衣場裡的博多,並將大夥重新集合回庭院裡頭的時候,鶴丸數了數人頭,才赫然察覺少了一個傢伙。 還有人沒被找出來嗎?鶴丸左顧右盼了會,突然聽見厚高喊一聲:「……說起來,沒看見五虎退啊。」 對 呀,就是少了五虎退呀!被這麼一說,其他人這才赫然想起他們那總是帶著一群白虎的兄弟竟不見蹤影,以往那孩子帶著五隻白虎,幼崽總會不自覺地發出些騷動細 鳴,然而環顧四周,卻時麼也沒聽著見著,安靜的不行,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的眾人決定分頭搜索,開始在本丸四周高聲呼喚對方的名字。 鶴丸一 邊嚷著,一邊走向距離本丸宅邸較為偏遠的一處樹林,此處因位於宅邸北側,難能見光,只作為堆積玉鋼、砥石等材料之所,這裡地方空闊、林木蓊鬱,鶴丸本想著 那膽小的小傢伙應該不會躲到這來吧,略略喊了一聲之後,就打算回頭另尋,未料卻突然瞧見前方一棵垂枝蔓生的大樹上頭硬生生跳下一頭幼虎,樹上疑有聲響,惹 得群葉不斷顫動。 「這可真是……」看來近日的磨練讓這小傢伙膽量增生,竟敢一個人跑來這裡爬樹了,還真是長大了呀!此樁好事晚點可得和他們的一期哥哥好好稟報稟報。 正當鶴丸笑臉盈盈地來到大樹下頭,準備大喊「找到你啦」的時候,卻見窩在樹上的五虎退懷裡抱著另外三只白虎,正淚眼汪汪地望著前頭。 「……沒事吧?」鶴丸收起笑臉,向上探了探頭。 「鶴、鶴丸殿下……」 「能自己下來嗎?你能爬到這大樹上頭還真是嚇到我了,」他伸出手來半摟住五虎退的肩膀,��協助對方從樹幹上頭爬下,「怎麼啦?」鶴丸彎下腰來,替他擦乾了小臉上的淚,「能自己爬到這樹上已經是非常勇敢的表現了,我還想著要去和你們一期哥好好稱讚你一番呢。」 「謝、謝謝您…」著地後的五虎退捏著自個的衣角,身體一顫一顫的,卻仍不忘向鶴丸道謝,「我一直在這裡等著您來……可、可是…有隻老虎……跑到枝幹的另一頭去了,我努力地想叫牠回來,但、但是──」 「…過不去是嗎。」這可真是麻煩了,鶴丸抬頭望了眼大樹延伸向外的枝幹後問道,「知道那頭老虎在哪嗎?」 「就、就在右邊,」他伸手指了指大概的位置,「剛剛還見到牠在那裡,對、對不起……」 鶴丸拍了拍五虎退的頭,彎腰拎起了方才落下的那只老虎,好讓他全數抱在懷裡,接著便一個俐落動作翻身上樹,捉著老樹的枝幹向前探索,「等等啊,我去替你找找。」 伏 低了身體,鶴丸手扶樹木主幹,向前探了探腦袋,果不其然地在一條枝幹的中段找著了一頭幼虎,幼虎的腿似乎是給樹枝劃破了一道傷口,巍巍顫顫著不敢動彈,只 得這麼趴著,鶴丸小心翼翼地攬過白虎,檢查了下傷勢之後,不知怎麼地突然靈機一動,竟想著要不我先騙那小傢伙沒找著老虎,等會讓藥研替老虎治療好傷口之 後,再讓他送回去吧。 那孩子平時就極為保護那五隻幼虎,肯定捨不得見到牠們受傷──鶴丸是這麼想的。於是便輕輕地將受了傷的幼虎藏進自己 寬大的衣袖之中,爾後再緩慢地爬下樹來,裝模作樣地咳了幾聲,和那心急如焚的孩子自我解釋了一番──沒看到老虎呢,不過你別太擔心,說不定晚點就會回到你 們房裡啦,牠肯定是認得路的。 天真無邪的五虎退聽了鶴丸這番言論後瞪大了眼睛,眼底又朦朦朧朧地泛起了淚,但姑且忍著,點了點頭後,便在鶴丸的陪同之下回到了本丸宅邸。 將 渾身髒亂的五虎退交給了亂和秋田之後,鶴丸躡手躡腳地到了藥研那一趟,要他替懷裡的小老虎好好療傷,爾後再拜託藥研將醫治好的幼虎帶回粟田口房裡──別說 是我幹的啊,要給那小傢伙一個驚喜。鶴丸伸出食指,比出一個噓聲手勢,接著便背過手臂枕著後腦,大搖大擺地走回自個房裡。 未料這卻是一連串誤會的開端。 隔 日午後,不必出陣也毋須當番的鶴丸悠閒地躺在庭院廊下,正天馬行空地設想著待會該做些什麼才好,是要到廚房去和燭台切要些點心來吃呢,還是要和鶯丸一塊坐 在房裡喝茶……要不去找一期一振吧!昨日一早,主上便要他領著二隊前往元寇防塁遠征,待他回到本丸,也已近夜深,算上遠征前的準備工作,兩人幾乎是整整兩 天都沒能好好說話了。 思索至此,鶴丸迅速地彈坐起來,拍了拍撐起身體的手掌,披上一襲純白羽織,正當他打算前往對方房裡找人之時,恰巧瞧見了他內心所想的那個人,正緩緩自廊西一側走來。 「一期!」鶴丸喜上眉梢地向他招了招手,「來得正好,我正想去你房裡找你呢。」 「……鶴丸殿下。」 「長 途遠征有沒有碰上什麼有趣的事?」鶴丸單手撐著側臉,盤起腿來,「說到底出遠門也是一門苦差事,下回主上應該會考慮安排你在本丸待個一會,姑且休個幾天 假…」話方說到一半,他突然想起昨日本想告訴一期一振的那件事,「…對了,我昨天本來想和你說的,你的那個小不點弟弟五虎退啊,昨天他可是──」 「五虎退?」一期一振遲疑了會,「我正打算來和您談五虎退的事呢。」 「哦?」 「鶴丸殿下,」他深吸了口氣,停頓數秒,「我先前曾和您提及我的弟弟五虎退,本身就是比較膽怯怕事的個性吧。」 「是啊,」鶴丸點點頭,「怎麼?自從你提過之後,我可沒有故意去嚇唬他。」 「那您為何要欺瞞他老虎走丟一事呢?」他皺起了眉頭,「由於幼虎的腿傷比想像中來得嚴重,最後是請求主上施予靈力加護才得以好轉,期間不明所以的五虎退真以為老虎是在後院的樹林間迷路了,一直坐在房前等牠回來,等了整整一宿都沒能入睡。」 「……那是因為,」鶴丸張了張嘴,有些驚訝,他雖持著理由卻無從為自己辯解,只得伸手撥亂自己一頭銀白的髮,「真是…那傢伙怎麼那麼傻啊,一直坐在房外等什麼的……現在還好嗎?」 「方才已哄他睡下了,」一期一振嘆了口氣,而後垂低視線,似乎是正思量著該以哪種態度面對鶴丸才好,「……鶴丸殿下,我並不想對您說重話,只是希望您別隨意欺瞞我的弟弟,五虎退愛護他身旁的幼虎,就如同對待自己的家人一般。」 「所以我才──」 「但是,他也沒有軟弱到見不得血,我的弟弟們縱使再弱小,也是有著身為刀的自覺,」他的指尖顫動了下,「消逝的未知恐懼更勝於皮肉之傷,這點您也是明白的吧……這樣的玩笑對五虎退而言,或許真是過份了點。」 「如果您是將欺瞞與捉弄當作消遣的一環,只為見到那孩子受到驚嚇的惶恐表情,藉此當作生活樂趣的話……那我一期一振只能在此請求您高抬貴手,他們無福消受。」 鶴丸沒有回話,一向吵嚷的空間頓時靜了下來,一期一振心下正躊躇著自己是不是嚴厲過了頭,但想了一會,仍是心一橫便站起身來,恭敬地向他行了個禮,說道:「今日所言之事,還望您謹記於心……主上那還有要事等著我去處理,就不繼續打擾鶴丸殿下了。」 還未等到鶴丸反應過來,一期一振便已悄悄替他掩上拉門,匆匆地退了出去。 * * * 步出房門外的當下,一期一振立刻就後悔了。 往 後數日,一期一振便一直不斷地反覆思索此事,就連在替審神者謄寫文書的時候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審神者見他狀態不佳,似有心事,倒是直接大大方方地要 他退下,要他先去解決事情,要不休息一陣也好,別這麼時時緊繃著──找個人替你分憂解勞,和他說說話吧,你啊,就是太勉強自己了。 然而自己,卻與平時共患喜憂的那人鬧起了彆扭。 是 不是不該對鶴丸殿下這麼說話呢……一期一振一面打理著弟弟們的衣物,一面想著。回想該日,早在他哄五虎退睡下之前,藥研已替鶴丸好言解釋了一番,追根究柢 仍是一番捨不得孩子傷心的美意,而待五虎退甦醒之後,也抽抽噎噎地替對方說話,他抱起當初落下的那隻幼虎,拉著一期一振的袖口說道,「鶴、鶴丸殿下沒有騙 人,小老虎已經回來了……請您不要責怪他。」 一期一振愣了一會,接著便安撫似的摸了摸對方的頭。 他是太衝動了。 一時的未經思考,憤怒與著急蒙蔽了理智,無從確定對方是否拿捏得妥捉弄的分寸,卻從未想過那個男人是這麼的愛護著他周遭的一切事物、愛護著他的弟弟。 他素來以溫和有禮自持,卻總在那人的眼皮之下生出差錯。 一期一振望著潔白平整的衣物領口,先是攥緊指尖,而後又像是無力一般地放鬆。 他明白是自己不夠謹慎,誤解在先,因此當日夜裡,一期一振便想找個機會當面向鶴丸道歉,順道化解前些時候的誤會,未料卻從審神者口裡得知──鶴丸帶隊出陣去了,此趟一出行至墨俣,往返最快也得花上半日,縱使他再如何焦急地想和對方見上一面,也只得暫且耐心等待部隊歸來。 由於隊伍在回程途中碰上了檢非違使,大伙多多少少都受了點傷,一早天方未亮,廊間雜沓紛亂的腳步聲便已傳遍整個本丸,平日負責收拾負傷者衣物的人在手入房內外忙進忙出,一期一振聞聲前來,本想看有沒有哪裡能幫得上忙,卻被拎著一疊沾了血汙衣物的燭台切擋了下來。 「大家都沒事,只是受了點皮肉傷,」大抵是見一期一振滿臉憂慮,燭台切主動開口說道,「不過手入還得花上一段時間,就先等個一會吧。」 然 而歷經整整一日,卻都不見鶴丸從手入房裡出來,直到大伙聚在一塊用晚膳的時候,一期一振才從他人口裡得知,作為部隊隊長的鶴丸自覺自己只受了點程度不大的 輕傷,便主動要求讓其他傷得稍重一些的隊員們優先手入,恰巧手入完畢的同田貫說那傢伙一進房裡就躺下睡了一覺,剛剛才被審神者叫起來療傷呢。 聽見對方無礙,一期一振總算擱下了懸著的一顆心,卻又不禁覺得鶴丸是在躲自己。 就如他所臆測般湊巧,爾後數日,對方不是忙於出陣遠征,要不就是有各種當番差事,總之忙得停不下來,兩人唯一幾次碰面,就只有在飯廳一塊吃飯的時候,但他與鶴丸隔得遠遠的,連句話也說不上。 難解的焦急情緒幾乎要在心上磨出個洞來,算上他出陣的那幾日,兩人已經整整五天沒好好說上話了,他是想他了,想念猖狂地從心口的那個洞裡爬出,鑽進他的腦裡,竄改了思緒,心神早飛得老遠,飛到始終給予自己驚喜的那人身旁。 說開也好、道歉也好,總是必要,一期一振謹慎地吐了口氣,心想晚點要去鶴丸房前等著,就不相信等不到他回來。 換 了套輕便衣裝的一期一振整理好自己的思緒,拉開房門,打算先將替弟弟們縫補好的衣物放到他們房裡,再繞到本丸另側去找鶴丸,沒想到卻在踏出門口的時候踢到 了一串錢幣,他有些困惑地撿起錢串,卻意外發現串起錢幣的細繩上頭綁了一張紙條,上頭寫著:「過來這裡,廚房的野菜籃裡藏了給你的驚喜。」 廊間空無一人,一期一振左看右看,卻沒見到任何人的蹤影。 「秋田的字跡……?」他低頭端詳了一陣後失笑,心想這又是在玩些什麼遊戲。 來到廚房,他在野菜籃裡找到了另一張紙條與一把巧克力糖,紙條上寫著下一步的通關提示:「留下一枚錢幣換一顆巧克力糖,找找倉庫鐵架上的黃色籃子,裡頭會有下一關的提示!」 一期一振眨了眨眼,留下了錢幣後帶走了顆糖,接著再往下個目的地前進。 猶 如規劃好的尋寶之旅,每到一個地點就得留下一枚銅錢,各關卡的禮物不盡相同,有的是零食,有的是些日常生活用品,就連紙條上的字跡也有所差異,四處蒐集 「寶物」的一期一振外套口袋裡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直到來到宅邸門前的最後一關,他在指定的信箱裡找到了最後一樣禮物,與另一封屬名予他的信。 一期一振拆開包裹用的油紙,露出內裡的點心紙盒,紙盒殘存的冰涼貼覆在掌心上頭,突然勾起了他的過往回憶。 本 丸偶有一段不必出征的悠閒日子,免去奮戰遠征的刀劍們只需在家種種田、餵餵馬,磨練彼此的對戰技巧,恣意做些自己想做的事,難得碰上這樣的機會,短刀們全 像是脫了韁的野馬一般從早到晚都聚在一塊玩,到處亂跑,直到天黑吃晚飯了,才依依不捨地回到本丸裡來,平時多會糾正他們作為的一期一振也暫時緩下情緒,僅 僅告誡他們別走得太遠,記得注意時間。 因此他也是難得空閒,許多時候他不是杵在房裡看書,要不就是陪著鶯丸在廊下品茶吃點心,看著天際流淌而過的雲絮,享受這難能可貴的平��。 有 回天氣特別暖和,午後的烈陽照著屋外草地石階熱騰,蟬鳴極盛,一期一振自個躲在得以遮陰的屋簷下頭,竟就這麼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 久,直到右頰突有一股冰涼貼覆上來,才又悠悠轉醒,他一醒來,便見到眼前一道白得幾乎發亮的影子擋在自己身前,晃著手中的點心盒子,促狹地笑。 嚇到了嗎? 一期一振的眉眼隨著他的笑臉彎起一道柔和的弧線。 原 來是鶴丸陪著審神者去了萬屋一趟,兩人返家途中,意外地在路經的小徑旁發現了這間新開的甜品店,店裡品項繁複,各有特色,而他們最受歡迎的,就是這個飽滿 紮實的莓大福,奈何鶴丸當天身上的小判帶得不夠,只夠買下一個,就只能這麼分著吃了──他說著說著,就將大福塞進了一期一振嘴裡。 措手不及的他被塞了滿嘴,只得笨拙地咬下一口,清爽的奶油香氣與柔軟的餅皮在嘴裡化開,挾帶著莓果的酸甜,意外地美味。 「好吃嗎?」 「好吃……」他愣愣地望著被自己咬了一半的莓大福,這才赫然想起禮節之事,明明是鶴丸特地買下的點心,卻被自己無意間吃掉了大半。 這也太失禮了。正當一期一振想開口向對方賠個不是,並打算回房去拿小判的時候,卻已被鶴丸捉住了手,對方一口吞下手中餘留的莓大福,混著奶油,悄悄地親了他一口。鶴丸笑嘻嘻地說道:「但還是你更好吃。」 至此,他便難以忘懷那股帶有特殊香馥的美味,往後只要路過,就會停下腳步買個一些回去,許久許久之後一期一振再次回想起來,卻已弄不清那是來自莓大福的滋味,還是那個吻所留下的美好與甜膩。 來到這裡,一期一振也大致猜到這是誰所留下的一封信。 他拆開信封,信紙上頭僅僅寫了一句話:荷花池畔,我等你過來。 * * * 兩 道行燈映照石板鋪地,一路延伸至彎橋荷池,指引夜途,一期一振走向前去,遠遠就看到一抹渾身通白的身影蹲在池邊,手邊擱著一把碎石,正百般聊賴地往池內扔 著石子,數數似的,算著等待的時間,不知是扔了多久,恰巧成圓的明月就轉到他頭上來了,照得那人的銀白髮頂一片清淡的月暈。 一期一振嚥了口輕氣,儘量慢下腳步,心底竟突然有些不踏實起來。 他又走近了些,直至來到那人身後,兩人僅距一步之遙,夜色清澈,周遭渺無人聲,只能聽聞碎石沉水的聲響,如此靜謐,一時竟叫他無處遁逃。一期一振愣愣地站了一會,良久之後才喊了對方一聲,「……鶴丸殿下。」 然而鶴丸卻像是沒聽見似的一動也不動,只是不再繼續往池裡扔碎石,一期一振見狀突然急了起來,謹慎如他,便開始回想起前些時候所說過的話。 「真、 真的很抱歉,都怪我…」一期一振低著臉龐,「……乃因我的愚昧,一時氣急攻心,在沒有查明事實真相的情況下就隨意責罵您,讓鶴丸殿下蒙受不白之冤,辜負了 您的好意,」他的嗓音越發響亮起來,「此舉實使吉光之名蒙羞,令人感到萬分羞愧,我一期一振思慮駑鈍,不知該如何搏您諒解,但也無從抹滅失誤之事實,只得 聽您吩咐,若有任何需我協助之事,請您儘管提出,只願能抵我的一時過錯……」 理想與現實往往悖逆背離,早該一一釐清紊亂思緒的自己,如今竟是如此詞不達意。 一期一振的視線越垂越低,就在他想「還是直接到鶴丸殿下的面前去和他道歉吧」時,方才一直蹲在前頭的鶴丸卻突然回過臉龐,有些困惑地問道,「……你在說些什麼啊?」 他猛然抬起頭來,愣愣地望著前方。 「突然說了這麼一堆,這還真是嚇到我了,」鶴丸站起身來,「我還正想著該如何開口才好,沒想到原先準備好的台詞卻完全沒派上用場,虧我還想了好幾天呢。」 「……欸?」 鶴丸望著對方呆然且不知所措的模樣,突然放鬆地大笑起來,「原先想和你道歉的人是我,沒想到卻被反客為主了。」 「我……」 「真是真是,果然只有一期才能帶給我這麼多驚喜,」他貼近對方的臉龐,同時壓低了嗓音與聲量,「既然連道歉都被你占走了先機,那我只好用行動向你賠罪了呀。」 鶴丸向前扯住了他的手臂,然而仍未反應過來的一期一振,就這麼重心不穩地跌進了對方懷裡。 「抱歉啊,抱歉,」鶴丸將臉龐埋進他的頸窩之間,「一時間突然想不起來該說些什麼才好了,感覺太久太久沒這麼抱著你了。」 一期一振頓了頓,輕聲問道,「您為什麼要跟我道歉呢?」 「這才是我想問你的話吧!」 「我 是……」溫暖的體溫與熟悉的氣息讓他不自覺地鬆懈下來,「…就像我方才所說的,我誤會了您,您明明是不想讓五虎退傷心才這麼做的,然而我卻忽略了您的好 意,只是一個勁地生氣。鶴丸殿下雖然喜歡捉弄人,但也不會如此是非不分,我明白被人誤解是件很難受的事,尤其是被自己最在乎的人……」 一期一振沉默下來,想了又想,接續說道,「而且您這兩日來不都一直在躲著我嗎?我想,您肯定是非常生氣,所以連見我一面都感到厭惡不已……我本打算今晚要到您的房前去等您,直到您回來為止,無論多久,我都願意等下去。」 「等會等會,這可真是誤會大了!」鶴丸發出一聲驚嘆,「我哪裡不想見到你了,我可是想你想的不得了,拼命地壓抑著自己的心情啊。」 「……那您為何要一直躲著我呢?」 「我是因為──」他深吸了口氣,難得露出了些許不安的神色,「認為你一定還在生我的氣,想著先迴避個幾天等你氣消了,再來好好道歉。」 「所以我才會和你的弟弟們一起商討辦法,好把你引來這裡,」鶴丸兩手扶著一期一振的肩頭,稍稍拉開了彼此的距離,「希望你吃了那個莓大福之後就不生氣了。」 他這才理解出那些紙條的緣由,原來鶴丸竟是懼怕著仍生著氣的戀人不肯與自己見面,才會利用這樣的做法,藉著遊戲的方式削減對方的戒心。 一期一振望進對方淺金色的眼底,搖搖頭,「我並沒有生鶴丸殿下的氣。」 「但我的確是做錯了事,」他停頓了會,才又接續下去,「我不該欺瞞他,就算事實再如何殘酷,身為刀劍的他們其實並沒有這麼脆弱,再如何膽怯弱小,都應懂得萬事萬物皆會損傷敗壞的道理,更何況,他們都是令一期一振感到驕傲的弟弟。」 「……而且,你說的沒錯,」鶴丸握住了他的手腕,「消逝的未知恐懼更勝於皮肉之傷──我是真切地感受到了,無法與你見面、無法與你相互擁抱,縱使一期一振這個人只是短暫地消失在我的生活裡,竟已是如此痛苦的事情。」 只因你對我來說有著無從衡量的重要性。 「……鶴丸殿下。」 「所以,」他悄聲問道,「你願意原諒我嗎?」 一期一振怔愣片刻,而後低垂下眼,「……這才是我想說的話。」 鶴丸聞言揚起笑臉,並磨蹭了下對方的鼻尖,爾後伸手撥亂了那頭淺藍的髮,「我也是受到教訓了,這麼久不和你好好說話,也夠折磨人了。」 「……我也,」一期一振閉上眼睛,回應著對方,心想自己大抵也是受到了懲罰,「我也是,我也有好多話想和您說。」 我的快樂、煩惱,一切的所思所想,都想與你相互分享。想讓你理解我的所有,只因明白你願與我一同承擔。 「真的?」鶴丸垂低眼睫,悄悄將上唇貼附於他的唇邊,「想和我說些什麼呢。」 他伸手握住一期一振的掌心,吻住對方,全心投入於此,接續的親吻溫柔而綿長。良久之後,鶴丸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了他,稍微壓低了身軀,視線由下而上望,望著那被自己親得有些迷迷糊糊的臉龐,露出一個狡黠的笑臉。 待一期一振溫潤的、蜂蜜色的眼瞳由濁轉清,逐漸顯出了鶴丸的倒影,他眨了眨眼,投以同樣柔和的神色,輕聲地說,「該從哪裡說起才好。」 想向您展示我的所有,想和您訴說關於我的一切。 ◆ 在吃了這麼久的糧食之後總算忍不住釋放自己眾多腦洞之一 光看他們膩在一塊談談戀愛就覺得超級開心。 之後還想寫點別的東西 感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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