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六骏图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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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3.23 Kansas Cities, KS & MO; 3.24 Omaha, NE 想去堪萨斯城，很大一个原因是为了参观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Nelson-Atkins Museum of Arts），号称西方世界里最好的中国馆藏之一，尤其是藏有几件重器，让我觉得非去不可，惦记了好几年，今年春天终于飞去了。又则，可以顺道拜访堪萨斯州（堪萨斯城是个双子城，堪萨斯州密苏里州各一个），时间充裕的话还能继续北上去新的州新的城市，这个想法也很诱人。总之，在纽约蛰伏许久，总算熬到了旅游季。 到了堪萨斯机场惊讶于其简单的建筑和布局，就连商铺也没多少。倒是有地下一层，写了标志说是刮龙卷风时避难场所。拿了车去旅馆，放下行李后便开始各处餐馆。这几天大致行程是：23日Kaw Point Park, 纳-阿博物馆；24日上午去了那布拉斯卡州的奥马哈市，下午混迹于堪城的country club plaza；25日上午简单逛了下堪城的市中心。 Kaw Point Park坐落在堪萨斯河与密苏里河交汇处，南下的密苏里河由此向东，在圣路易斯汇入密西西比河。公园位于堪萨斯州的堪萨斯城，也是我在堪萨斯州唯一的落脚处。其重要性不仅仅在于地理属性，它也是两百多年前刘易斯和克拉克的西行（Lewis and Clark expedition）中一处露营夜宿点，如今还垒砌着一些石块不知是否和那次历史事件有关。那个西行在美国历史上地位显赫，而起始和终点都是圣路易斯（密苏里河汇入密西西比河的河口，那里的公园我记忆更加深刻），所以之前还曾专门去了解过。此公园毕竟只是整个征途中小小的一点并非名胜古迹，连手机导航都不认识，差点把我带入歧途，还好幸运地偶然发现指路牌；到了后发现空旷的停车场也就两三辆车，游人也基本都是来此休闲的本地人，比如在河口处钓鱼。但看到了警告牌，说此水域被“亚洲鲤鱼”入侵，严禁将活的鲤鱼再运到别处。莫非言外之意是说要钓到了鲤鱼，需要就地正法或者就地烧烤了吃掉么？周围有些工厂（好像还是化工厂或者炼油厂？），也能见运货的火车慢慢开过。在此暗示下并没闻到水腥，而是某种淡淡的臭味。能远眺对面密苏里州堪城天际线，却忽略了正在河对岸的一个小机场。 之后去的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是我整个旅途的重中之重。初到此地不知哪能免费停车，没多想直接花八美元开进博物馆的停车库。进入博物馆后我目的明确直奔他们的中国展馆。喜欢的是龙门石窟的帝后礼佛图中的皇后部分、广胜寺的元朝壁画、义县的罗汉像、木雕观音像、北魏孝子故事线刻石棺等，尤其是皇后礼佛图及广胜下寺后殿西壁画，可以对应到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的皇帝礼佛图以及广胜下寺后殿东壁画。我去过龙门也参观过宾阳中洞，加上这帝、后礼佛图才算完整；我路过广胜寺所在的山西洪洞县，未去参拜却已经看过了宾大考古学人类学博物馆所藏的前殿壁画，大都会藏的后殿东壁画和现在纳尔逊藏的后殿西壁画。类似的故事还有在西安碑林博物馆看到的昭陵六骏其四及后来有幸在宾大看到的流散出去的飒露紫和拳毛騧，在敦煌看到的三座供养菩萨像和同一洞窟内被掳到哈佛艺术博物馆另一尊菩萨像……看到的是文物分散在各大洲各国各个博物馆，背后又有多少辛酸的故事。天意人事可以凄怆伤心者矣…… 在看他们清洗得光亮青铜镜和一些陶瓷展品时，有位戴着工作牌长者和我聊了起来，他并没有穿现场工作人员的西装套服。拿了他的名片才知道竟然是博物馆中国艺术部主任Colin Mackenzie，受宠若惊。并不是一板正经的博物馆介绍而是侃侃而谈，比如他博士论文就以曾侯乙墓为题材。从各种轶事中能听出他们博物馆和中国国家博物馆之间的合作以及对个别文物不同的看法。闲聊了陶瓷史，得知他对馆藏一件小的唐三彩存疑但年代测试是损伤性的。听得出他热爱并享受中国文化艺术和文物。 博物馆其他馆藏我几乎无视，南边有个罗丹（Rodin）的沉思者（Le Penseur），好像还是最开始的三个原件之一，并有罗丹的签名。草坪上还有其他近现代的雕塑，比如好几个巨大的羽毛球塑像。一侧是他们的新馆，由Steven Holls设计，白色的简洁大方不规则几何体，到了晚上通体发光。24日傍晚我第二次来到这博物馆并再次简单参观了一个小时。想想，除我学习工作生活的城市，能让我多次参观的博物馆，除了这座，也就只有故宫了。 24日上午早早行来鼓起勇气北上去那布拉斯卡州的奥马哈市，全程基本都是高速，跨越密苏里爱荷华和纳布拉斯卡三个州，开车约两小时四十分钟。进入爱荷华州时发现高速旁边的路牌并不是简单“某某州欢迎你”，而是“爱荷华州的人民欢迎你”，挺会措辞的。当天是暴雨过境，一路上雨水忽大忽小还好我驾驶经验丰富。在奥马哈市主要是在他们的“黄金海岸老城区”（Gold Coast Historic District）走走，那里既然老城区想必也有些景色可看。刚进城时看到的却是市中心的摩天大楼，还有些气派，之前曾天真以为这个城市不过是个乡村。那片居民区里面最吸引人的是一个淡黄色的仿古堡式样的豪宅，建于1903年，中途曾一半毁于雷火，现在自然是整饬一新，但周围好几棵削掉顶冠的大树还能隐约可见这段往事。不仅建筑风格体现拥有者富甲一方，占地面积也是非同小可，地处山坡顶端，绵延一个街区，仅中心树立这宅子，其他都是绿地，有树木掩映，时节到来便会繁花若锦。其他建筑则就乏善可陈，无太多新意，甚至充斥为数不少的木板屋，让我有些失望，尤其是一来一回要五个小时车程，油钱也不少了。天气预报只看了气温而衣衫单薄的我在小区里漫步时疾风峻冽，一度把帽子吹飞。 归来后去了堪萨斯城的购物中心country club plaza，几乎都是仿西班牙风格的建筑，不说做得有多精致，但外观细节处并不含糊。反看武汉那个西班牙风情街，丑得人神共愤还有许多脑残在追捧，然后更丑的什么意大利风情街德国风情街拔地而起，真是浪费土地。商铺并不是集中得让人窒息，所以就算慢慢走也很惬意，尤其是它位处河畔，两边满树春花。又点缀了不少喷泉和雕塑，移步换景。隔一两条截就能看到兔子的雕像，不知是何典故。有个青铜野猪的喷泉雕塑，正是仿的佛罗伦萨的那件，之前在准备接下来的欧洲之行时曾看到关于佛罗伦萨这件艺术品的介绍，以至于我在这见到它时记忆错乱以为当时是在准备堪萨斯城的旅游。野猪身前的池子中没了水，一个五分钱硬币孤零零躺在那。看介绍说池子里筹集的钱是要捐给儿童福利组织的，如今这五分钱好尴尬。在附近遇到一个抽烟的年轻白人想让我给他买听啤酒，推脱说没现金。然后他继续拉着我聊以为我初到美国试图展示友好姿势并想把他圣帕特里克节的绿色珠子项链送给我。恐其中有诈再次拒绝得以脱身。场面很尴尬。 在书店买到明信片，但邮局关门了，邮筒很难找到。开车去了两个邮局，就连那门口都没见着邮筒，令人发指。好在谷歌能搜到，总算把明信片寄了出去。 25日是最后一天，时间安排需要有点技巧。旅店是早上十一点前必须退房，租车公司方面是下午一点半之前要还车，而飞机是下午四点。最后实际行动是睡了个懒觉到十点钟，然后开车去堪萨斯城市中心随意看看，一点钟还了车，之后就一直蹲在机场里了。开车去市中心时又是瓢泼大雨，好在到达中央车站时只是飘着一些雨滴了。标记的免费停车库结果不免费，手机导航又带错我了，最后冒险停在中央车站大楼后面停车库一个说要停车证的地方。其实有说某些区域周末不需要证的，但那里我进不去。看了其他的车发现有些也没有证所以觉得冒这个险的。所以在大楼里面逛时总心不在焉。这个中央车站看似已经脱离了火车站功能，而是集各种展览以及电影院剧场于一身。和朋友聊天说这里人好少，才突然意识到堪萨斯城人口数量位居密苏里州第一。同时也意识到，也许这是有生之年最后一次在密苏里的土地上。虽然凡事没有个绝对，但这个想法徒增伤感。最后在他们一战纪念公园里俯瞰市中心全景，作为整个旅程最后一个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