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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waiwei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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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oshi-888 · 2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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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efanchorblaze · 5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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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mbbww02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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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mgdww13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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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jj0011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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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dww018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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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mbbww03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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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iweichuchu2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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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waiwei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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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cwa · 5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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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文轩】杨秋生小说 | 走出Google Map 的魔咒
Original 杨秋生 海外文轩 2023-12-04 08:07 Posted on 美国
她竟然在Google Map 的街景图里看到他。
她是个自雇会计师,那段时间她每天固定要去两个地方,中间有一个小时的空档。两个地方蛮近的,如果办完第一件事回家,大概也只能休息10分钟,又得出门了。她就想,不晓得两个地方附近有没有什么公园,或者有树荫可以遮蔽烈阳的地方?就趁那个空档时间走完每天规定自己的一万步。
于是她利用Google Map 的卫星图一路寻找看看。
她发现那儿附近有一片新兴的住宅区,外围规划了弯弯曲曲的步道,步道边上种了一棵又一棵苍苍郁郁长得相当繁茂的树,正合她的心意。但卫星图是从空中俯瞰往下照的,看不出实地走过住家的模样,于是将卫星图转为街景图。这一转,清晰的马路与房舍立刻映入眼帘,真实地让人身历其境。她的手指不断地顺着像是新开发的社区步道一段一段滑过去,整个社区规划得极好,房子设计也很新颖。滑着滑着,她居然看到一个年轻的妈妈牵着一个小女孩,像是正在过马路。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兴致一来,重新回到原始设定地图,找了一个公园,再转换成街景,竟然看到一群年轻人正在公园聚会,如此传真,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公园里热闹的气气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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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gle Map卫星图
她像着了魔似地,打入自己家的门牌号码,想看看自己家在Google Map里是什么样子?
她看到了她那辆看起来像新的一样的丰田卡罗拉孤伶伶地停在车道,靠马路的白色围牆上攀爬着开得正盛的亚当玫瑰,衬托着翠绿的草坪十分美丽。
她不由想起他。
自从她对隔壁街道一家白围牆上攀爬着美丽的亚当玫瑰赞口不绝后,他便将前院靠马路的草坪产去一大片,搭上矮围牆,每隔几尺种上一棵带着仙气的亚当玫瑰。几年下来,玫瑰越开越盛,那道花牆成为他们那条街最美丽的风景,见证着他们的爱情。
她以为她已将他封尘在记忆的深处里了,而面对着Google Map 里她家的屋子,一切如此真实,彷彿触手可及。她忍不住将手按在她称之为「爱庐」的精致屋子,不停地放大、放大、放大,想看能不能在窗口边捕捉到他的身影。
寻找他的身影的念头像一块石头,丢入她已然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过去的记忆瞬间翻江倒海而来,一股极为难受的情绪堵住胸口,眼泪掉了出来。
她自来是没有什么方向观念的,往往转个弯,就不知道东南西北。而他的脑袋就是一个GPS,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帮助,一定能够顺利找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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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gle Map街景图
他宠着她,只要她想到那里,他就开车带她去。后来她上班,他陪着她从家里到公司好几趟,确定她记住了来回的路线,才让她自己开车去上班。
她顺势依赖着他,感觉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日子就像他脑袋中的GPS,轨道从来没有出错过,而命运却让她错过了所有的轨道。
那年夏天,热浪来袭,夜里她忽然惊醒,屋外像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像风吹着叶子的声音,也有一点像刚下起豆大雨珠的声音。床边他的位子是空的。她想应该已经是深夜了,夜里有时他睡一觉会醒来,便起身到书房打开电脑做点事,累了,再回来睡个回笼觉。她一时也睡不着,下了床,穿过走道,打算也到书房。走到一半,却看到紧邻餐厅的家庭间有着微弱的灯光透出来。
家里的灯都是可调整亮度的,调到那么微弱的光线,感觉上很不寻常。
她悄悄走过去,停在门口,伸个头往里望——她清楚地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的一角发着呆。原来他并没有开灯,而是外头满月的光透过偌大的玻璃窗照了进来。分明是夏天,月光却带着寒气,让他看起来像冰雕出来似的。
她一下子什么事明白了。
他喜欢小孩子,她也是。
虽然他是独生子,即使婆婆没事就要叨上几句,可是他从来不催她��给她最大的自由选择。
她太爱他了,婚后倒是一心准备着迎接属于他们两个的新生命。
可是,一个月又一个月,他们都错过机会。
送子娘娘似乎忘了他们的存在,五年过去了,婆婆的脸越来越难看,说出的话也越来越恶毒,连他都缓和不了,他们只好约着去看不孕症医生。
妳动过卵巢巧克力囊肿的切除手术吧?
当医生这样问她的时候,她的心一震。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青春期时候,她每个月到了固定时间都痛不欲生,需要请假,妈妈带她去看医生,检查出两侧卵巢都有大到必须开刀切除的巧克力囊肿。医生信誓旦旦地说,经痛、经期不规则、经血量增加、骨盆疼痛都是不可避免的,有可能日后会导致经血逆流引起骨盆腔炎,甚至蔓延到腹膜引起致命腹膜炎,只有开刀一途。腹腔镜手术伤口很小,复原也快,刀到病除,不影响卵巢功能的运作,仍具有生育能力。那时光听到肿瘤都吓到了,若还会引起腹膜炎,更令人不安,既然还能生育,便顺了医生的建议。
妳的卵巢功能已经衰退得很严重了,妳知道吗?
眼前医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试着用最温柔的语气对她说。
她看到他的脸刷地像诊疗室的牆壁一样白。
那怎么办?他急切地问。
只有人工受孕了。医生说。
她像掉入地狱,有种被欺骗、不得超生的感觉。当年开刀的时候,医生分明告诉她,她仍将拥有生育能力啊。医生说的是事实,可是没告诉她,生育的机率却是非常非常低。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他们转往中医诊疗,期待经由中医治疗或许可以自然受孕。
她一喝中药就干呕,呕至眼泪都流出来。每次婆婆来看她干呕都以为她怀孕了,她也想这样欺骗自己。
日子变成只剩下羞辱和痛苦,没有欢愉。
拖了一年,她感觉虚耗的不只是珍贵的适孕黄金期,一直引以为傲如鱼得水的悠然自适,滋养着对方的婚姻,不知不觉紧绷起来。她觉得自己像一只随着水温加高的水煮青蛙。他们自来无所不谈,没事就爱腻在一起;尤其睡前总喜欢说说笑笑打闹嬉戏一番再相拥安心睡去,而现在,两人总是各怀着心事安安静静地躺着。有时她想挨过去贴着他温暖的身子,却觉得一道无形的牆卡在两人中间。她好想和他说说话,却找不回熟悉亲密的感觉,疏离感越来越强,让她觉得他似乎越来越陌生了,话到唇边,就让棉被覆盖着,重重地压在身上沉沉睡去。他的个性原本就温和随和不挑剔,很容易就会忽略他的感受。生活一路下来都是以彼此习惯的方式进行,被医生宣判无期徒刑后,她感觉即是两人摸得到相互的身体,却触及不到彼此的灵魂。有时她不免想,他们完美的婚姻,会不会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觉,自始至终她是活在灵魂伴侣美满婚姻的幻觉里?而真正的他,心灵已经走远了?
他们又回去看不孕症医生。
妳的卵巢更老化了,再不做人工受孕,最终只能借卵了。医生凝重地提出警告说。
她的心跌到又深又黑的井里,冰透的水在她的鼻尖沉浮。
借卵?那生出的孩子就不是她和他的骨肉了!不行,绝对不行!
于是,他们开始了更痛苦的身心煎熬的周期。
不同医院求诊,飞行里数足够绕地球一圈,7次取卵,4次移植、流产,超过三百针,身心具是千疮百孔,无止无尽的幻灭⋯⋯
她轻悄悄地走回卧房,斜靠枕上,空洞的眼神,空了的灵魂,如一座暗黑的没有生命的凋像。
他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回到床上来。
她听到车库门开启又关掉,她才走出卧室。
他从来都不会这样的,一股蚀心痛楚席捲而来。她走到书房,将书架上所有的孕妇须知、育儿书全都扫进侧院的回收桶。
她颓坐地上,感觉人生走到了尽头。
她需要新鲜空气。
关上门,离开让她窒息的屋子,独自走到沿溪林荫步道。
她家离这个健行步道很近,穿过几条短短的马路就到了。
如果没有特别的事,他们每天清晨都会走一趟。沿路每一栋房子,甚至每一棵树都如此熟悉,她不需要去寻找记忆,闭着眼睛她似乎都能看到她与他手牵着手的影子在前面引领着着她。
很快地进入长长步道中最美的一段,两侧虽然多是杂树,却也长得枝叶繁茂,高大参天,形成绿色天然拱门。健行的人并不多,幽静的林荫小路苍郁凉爽,一扫夏日燠热与烦躁。
一阵风吹来,阳光透过枝叶隙缝洒下来,叶子泛着金光,岁月如此静好。她怔怔地站在那儿,竟有着恍如隔世的感觉。
穿过绿木拱门是另外一番粗放的风景,走着走着就听到了溪水的声音。
干旱了几年,经过冬天与春天两季十多次的大气河侵袭,干涸了的溪水满了上来。走到溪水汇集处,一对绿头野鸭子悠游水中。最早她看到有着亮丽颜色,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的野生绿头鸭子,还误以为是鸳鸯。后来才知道旧金山湾区只要有溪流,几乎就能看到绿头鸭子。她每次看到水中成双鸭子相守相随不离不弃,心情都特别好,总要看着鸭子远去了才继续前行,他便站在旁边静静地伴着她。
他们两个都是喜欢宅在家的人,结婚几年还老爱腻在一起。即使他在书房里忙着上班时间没有做完的工作,她也不会自个儿看电视。她买了一个比较精致的复古沙发躺椅,听着他忙着敲键盘的熟悉声音,觉得很安心,拿本书在旁边读着。
他们也有过不愉快的时候,意见相左,又称不上吵架或者抬杠的时候,就是沉默相待。两人都不说话,还背对背待在同一个房间里看书。彼此都知道,这样的冷战,说穿了,就是一种惩罚,对自己,也是对对方。熬上几天,他开始露出受苦的表情,她就没有办法拗下去,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就极力高声回答,震碎了卡在彼此之间稀薄的玻璃牆。
她要的就是这么一小块,彼此相知相爱的方寸之地。
而今天早上的不告而别,已不是斗嘴或者冷战的级别了,带着决绝的意味。
原来婚姻不能只有爱。
她意识到她一直守护的方寸之地,已经崩裂了。看着她仍然视为鸳鸯的绿头鸭子,酸甜苦辣的心情瞬间翻腾,那撕心之感千回百转,她只觉柔肠寸断,痛楚难当。
再走几步,只见一只白鹭鸶孤独地伫立溪中。
她一直很喜欢体态轻盈纤细优雅的白鹭鸶,一直以为白鹭鸶就像鸳鸯一样,一定是成双成对的。后来才知道白鹭鸶孤眠在草泽之间,卓然特立在潺潺泉石之上,有着怡然独立的特质,而非总是双宿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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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单影只白鹭鸶
特立独行的白鹭鸶总那么优雅孤高不群,像正在思考的哲学家。她每次看到经久站立不动的白鹭鸶,都很想知道牠在想些什么?见白鹭鸶溪边孤影,就会心生怜悯——为什么牠们喜欢离群索居,而不是双宿双飞?永远显得如此孤单,正如现在的她。
她落寞地独行,走着想着,不知不觉已远离林荫,右边出现广袤平原,极力望去目之所及是平缓起伏的层层山脉,充满原始风味;而左边是一大片如竞技场上斗得你死我活,充满不眠不休竞争的高科技谷歌公司。
两边呈现着完全迥异的面貌,她站在分岔点,突然觉得就像她走在婚姻的分界线上,一边是只能拼命,和婆婆、和命运竞赛,近乎绝望的挣扎,无止无休令人喘不过气;一边是自然风光,是她习惯的回归自然的悠然天地。
她该回到婚姻继续与婆婆、命运纠缠?还是自我放逐?
他是个无可挑剔的温和男人,但她知道他骨子里最深处有种不轻易妥协的别扭,除了对她。十年婚姻最初的甜蜜与相依在后来求子屡战屡败的挫败磨下来,所有的温柔与温情消耗殆尽,她曾从他的眼睛看到愤怒、哀伤、挣扎与绝望。站在分岔口,她意识到他们最终走到了婚姻的分界点。
        未来他会选择哪一条路?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到现在她都没有办法理清楚。
只记得从步道回去后就决定放他一条生路。
是谁说的?以不爱为爱。
当她跟他谈起离婚的事情的时候,她感觉到他全身颤慄不已——其实她自己也是。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对即将失去他的恐惧、对未来的日子里头没有他的恐惧。她的泪水已经急涌上来,可是她没有让一滴眼泪掉下来。是的,她会失去他,将来的日子里,再也不会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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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玫瑰
他离开后,她生了一场大病,姊姊来看护她,直骂她傻。
傻呀,她自己也知道。
她对他有深深的眷恋,她相信,即使他离开,对她仍然深深地眷恋着。
她在这个屋子里已经住了五年,他搬离开后,她原本是想卖掉这栋房子的,生怕触景生情,但是她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房子,不只是因为屋子里一物一角都载满了她与他的回忆,她舍不得把这些甜蜜的感觉,从她的生命中剔除开来,最终淡忘成为模煳的记忆。在她的心底,她没有真正的放掉他,或许,还期盼着他会回来看看她?
他离开后,她才发现屋子显得特别宽广而空旷。一到夜晚,整个屋子寂静无声。偶尔一阵风吹过来,她似乎都可以听到松针落地的声音。她有时候会想,如果他死了,她还可以带着他栽种过的玫瑰花去墓园看他。而他只是离开,她却可能永远再见不到他。但她又不希望他死掉,至少知道他在一个不知道的地方好好地活着。
冬天夜晚来得早,窗外的景色一暗,她就心慌。她把家里所有的窗帘关得密密严严的,再把全家的灯都打开,到处亮亮的。
她只能呆呆地坐着,哪儿都没有地方去。
那时她没换床,还深深地眷恋着他留在床上的气味,躺在加州特大号床,那熟悉的气味帮她度过了无尽的孤独黑夜。      
而后来,她每次看着那空着的半张床,就像看见一个黑洞,她似乎就要掉进黑洞里头去了。
她终于将那张床也丢了,买了一张单人床,空间一下子大了许多。她买了一张大椅子,衣服脱下来也不拿去洗,就堆在椅子上,带点乱糟糟的味道,看起来像是有两个人住着似的。
她对各式各样的气味非常敏感,衣服被太阳晒过的味道,是一种居家安心的感觉;电锅里的饭快要煮好的时候,总让黄粱一梦变得真实起来。他的枕头套才不过几天就会飘出淡淡的油味来,她一边叨,一边也觉得有着熟悉的气味,生活充满了流动的气息。
气息随着他远离的时日久了也渐渐淡下来,连捕捉记忆都开始觉得困难。她思念他到再也没有办法遏止的狂乱的地步的时候,她就拿出纸笔来写信,一封又一封没有办法投递的信。
最初她有时会想,哪天下班回家时,他会不会出现在他们曾经拥有最美丽的回忆之处?屋子里的这个女人,曾是他最深深的爱恋?
偶尔走过他们常去的咖啡馆,有几次她以为看到了他。事后总忍不住嘲笑自己,世界上至少有一半的年轻人会像他那样穿着牛仔裤,上面着上一件看似随意却相当讲究的T 恤。
时间久了,她其实也知道,他是不会来的,也不可能不期而遇的,但是她就是不肯放掉这个念头。他曾经如此爱着她,他怎么可能就舍她而去呢?她还相信着他坚贞的爱情,就如同太阳每天早上一定会从东方升起,会照亮她的窗台。
她有一回,相信她是哭着睡着的。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在海边,忽然见到他从远方奔过来,一路哭喊着:贝贝被海浪卷走了,贝贝被海浪卷走了!
贝贝是他们刚开始尝试着要孩子的时候,为孩子先取的名字。
她惊醒过来,吓出一声冷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有好长一段时间这个梦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从来没有离去过。她只觉得痛,痛到没有办法再痛了,反倒在深渊里一点一点慢慢苏醒活过来。
她终于相信他是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她突然悲哀起来,世界上像她这样在空等中打发一辈子的女人有多少?她是不是就这样终其一生地等待永远不会再回来的爱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头发斑白,眼睛再也看不清前面的路⋯⋯
往事一幕一幕清晰如昨,她整个陷在google map 里——听说他其实住得并不远,就在隔壁城市,她发了疯似地,开始一条一条马路寻找。地图、卫星图,街景图来回切换,彻夜未眠,无止无休地滑着地图。
终于那辆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宝蓝色第八代的雪弗兰跑车,就出现在离她家只有三里路的一个小小社区里的一栋康斗的车道前——那绝不会有第二辆。
她将街景放大,是了,是他的车子,虽然车牌经过处理一片模煳,但她一眼就认出车尾右边保险杠他贴上的Keep Tahoe Blue贴纸。原来他真住得这么近!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咫尺却天涯!
看来驾驶座车门是开的,她猜想应该是他刚坐上驾驶座上,将公事包放在乘客座,左脚还在车外尚未收回车内的那一瞬间,被谷歌拍摄街景的车瞬间拍下。她赶紧将地图放大,偏偏谷歌是从车子的背后微右的角度拍摄的,虽看得到车门是打开的,却无法看到她想像中还露在车外的左脚,而后车窗深深的树影与绚丽阳光经过光学透镜的折射,半幽深半模煳,将他与她完全隔了开来!
她决定亲眼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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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尽头
她将街景图转回地图,起身,拿了纸笔,准备画出一张自己看得懂的地图,决定天一亮,她就要去寻找那栋精致的小屋。
她对于看地图一直有着极端的困难,她自小没有东南西北的概念,只有前行、右转、左转与往回走的观念,不认路,却记得每段路的建筑和地标。去哪儿,她都会画一张从家里出门一路只往前行、右转与左转属于她自己的地图。他老是笑她画的地图和日本人一样,连警察画出的案发现场地图都只有主要建筑,没有东南西北、没有街名。一瞬间,她的眼角热了,视线也模煳起来——他们的生活中曾经有过这么多的甜美记忆。曾经一起经历、拥有过的时光一旦变成记忆,她就往往卡在真实与虚幻之中,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何去何从?
她一边对着手机的地图,方向转来转去地画着,一边想着,我会看到他从门口出来,坐上爱车,微开的车窗仍然流溢出来着断人衷肠的二胡乐曲吗?
他头发长了还没去理发店修剪吗?
想着想着,她的心脏怦怦跳得厉害。
三里路,像开了一辈子。
她将车停在路口的转角处,隐身在路边的大树干后面,时不时瞥一眼。
终于,车库门打开了,他提着惯用的公事包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的手湿了,没办法去抹额头滴下来的汗。经过眼角,流到唇边,咸咸的。
远远地看他,身形没什么变,但带着些微疲倦的面容上有着愉悦的光彩,很奇怪的组合。她想着,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他。才不过几年,就变出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哔哔两声,车灯闪了几下,他打开驾驶座,坐上车,将公事包放到乘客的座位上,所有的动作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真想从大树后头奔过去,从后头用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他——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时候这样后悔让他离开!
咫尺天涯,曾经如此亲密,竟成陌路。
一个绑着马尾巴脸上浮着笑意的年轻女人从灯已灭了的微暗的车库走出来。与其说她是女人,不如说她更像个女孩子。纤细的身材,长手长脚,像她年轻的时候。连绑着的还在晃动的马尾巴、宽松的纯棉浅蓝色格子衬衫、帅气的牛仔裤都一样,有几秒钟,她以为是她和他到了另外一个平行宇宙。
他对着马尾女孩(应该是他新娶的太太吧?)露出她已久违的怜爱表情。他说了些什么,只见马尾女孩低下头,双手摸着扁平的小腹,浅浅地笑着,眼角漾满幸福。
她的心像是受到很大的撞击,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心,一点一点往最深处痛起来。她撇过脸,地上有了豆大的水滴。
她慌乱地奔离,差一点就被路边凸出来的一块树根绊倒,大拇趾痛彻心扉。
她头上发热,身子却觉得很冷,那冷,就像有一次他们到密西根,去看人家冰钓,她好奇央求人家让她摸一下冰块缺口的水有多冰?那冰,冰到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瞬间一股像被火烧似地感觉直窜手掌。冰与火在那一刻没有了界线。
她想起他们陷入深深恋情的时候,她与他最喜欢的一首汉乐府《上邪》,两人高兴起来眼里只有对方,轻轻地吟着: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文字错落相间,读起来特别有味道,注入了忠贞不二、澎湃热血,像是用生命铸就的爱情。20年,她从青春豆蔻走到充满疑惑的不惑,心头守着的不就是这一纯美情爱吗?
他,人早已走远,她还在反反覆覆地追思着过去。
她到现在都跨不过去这个坎,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跨过去的?
她的心好痛,整个人像被劈成两半,灵魂都没有了安置处。意识到了原来她是用整个生命去爱他;而曾经这么爱她的他,自己却只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踽踽独行,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孤独地像个寂寞的灵魂。她呆呆地站在那儿,意识到属于她最刻骨铭心、最重要最精华的人生已成了过去——他在她的生命中将永远缺席了。
她反复思索,当时二话不说还他自由,到底是不是她真正的心意、真正的爱?她对他这样深刻的爱,他知道吗?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回想那天夜里他一个人呆坐在窗边的景象,现在想起来也许事情并不是突然发生的,恐怕是一点一点已经埋伏在他们各自的心底了。
她连他的车从她旁边驶过去,她都没有发现。
她曾读过一段话:平静地接受消失与死亡是一种沉静的修行。
很多事情,只能靠幻想安慰自己吧,贪图变成真实,绝对会变成一种灾难。
回到车上,她打开引擎,车子缓缓前行,最后停在步道入口的路边。
她下了车,进入阳光尚未渗入树林的那段步道。
树荫有点深,她快步走着。旁边稠密的杂树林里是没有晨曦与黄昏的,只有白天与黑夜。在阳光不足的浓密树林里,一切都不透明,显得有些阴森而鬼魅,让她一时分不清过去、现在与未来。她的思绪与记忆虚实交错,彼此折叠着。
她越走越快,想快速穿过这段向来最爱的林荫小道。
终于听到水声,她的心稍稍平静下来。经过大气河与炸弹气旋的夹击,泛滥溢出去的溪水特别澄澈,绿树倒影清晰可鉴,像是反过来生长似的。白云在水里缓缓地移动着——折射着相同的景象。
溪水如镜,她停伫下来,发现溪水之上与溪水水下如此相像,虚实难分。
曾经生活过、拥有过的,到底算实,还是算虚呢?
她忽然觉得那段相倚相靠的日子远去了,远到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继续向前行,走到更宽的湍急处,好几棵被风吹倒的树七横八斜地卧在水中,溪底落叶枝枒交缠。
原来大自然有自己的消长,她忽然了悟了。
小径没有终点,走着走着,穿过从前走过的分岔点,继续前行,两边再也没有房舍。
她看到了海,左前方。
她沿着小径向左弯过去,沿着海边步道走,出现了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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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陆交界湿地
她忽然发现,以前一直以为的“海的尽头”是在岸边眺望大海极目最终之处,而现在站在海与陆地的交会之处,才意识到大海与陆地的交界湿地,才是大海的尽头。一大片一大片的沼泽地与小池塘、水道上都可看到各种水鸭子、加拿大雁、鹭鸶、鹈鸪或悠游或栖息其间。振翅高飞的鸟在海阔天空中自由飞翔。水中映着白云,点点水鸟、鹭鸶觅食——原来生命可以如此丰富而缤纷。
海的尽头,原来近在眼前,正是生命的源头!
她一直以为她的悲哀,就像海看不到尽头一样,现在她忽然明白了,她的心底涌上一股热直冲眼角,鼻头酸了起来。
向死而生,就是重生,她忽然懂了⋯⋯
(文中插图由作者提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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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itasashag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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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polar dairy 2
似乎醒来之后就给自己放一下血成了唯一的安慰剂,越割越感受不到疼痛,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方式肉体上重回了青春期,碰巧联系到了我的一个认识人夸夸其谈一些让我吃点能量食品以及点评我行为相当青春期的屁话。似乎人们的认知中半公开的自残与自戕只有缺乏管教的青少年才做得出,我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我确实没有抵抗的能力,那种每次袭来的复杂与苦痛永远占据上风,后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无法抵抗。每一次袭来时你都为��然需要去进食(尽管少量)、排泄和清洗自己、以及观看尽管无意义的东西来度过为数不多的清醒时刻感到好笑,在多年以前为了避免自己掉入卡夫卡式的深渊(那是另外一种深渊),我主动放弃了稳妥的社会身份,这当然在我的上一辈看来是无法理喻的,规则和秩序以及按部就班的生活似乎在他们的眼里可以逃离疯狂,当然“逃离”本身也是,我已经大概率确认了一个事实即是:逃离现实的我,就是他们维持与幻觉中的还在困难光荣的荆棘路上狂奔的女儿共处的可能。现实中的我则肯定他们最知道发生了什么。
朋友说,你的内心足够强大,你可以的。在卡夫卡式的悲剧中,这句话发生在每天打卡上班的同事对话中,内容不同,内核相似。我后来发现雅典泰门或圣鹿式的悲剧如何就可以自以与卡夫卡不同呢?每一次郁期都比前一次的郁期内容凶猛,无论我在燥时再尽全力构筑一些什么,郁期的第一二天就可以完全摧毁,天空中出现的那个与月亮完全匹敌的月亮,那个小星球,我一遍又一遍的在每一个复发的低谷重复播放那几部,拉斯冯提尔全部循环、兰斯莫斯全部循环、查理考夫曼全部循环、大卫林奇全部循环等等,我们这代依然是与电影相伴而生的一代, 我永远在相同的电影与语句中反复沉没。中文,尤其简体中文是喜爱提炼与传颂短句的,诗歌与词句的雕塑感将我们的审美带往骈文的并喻,但我们又热爱共鸣与喜剧,于是很多噩梦般的句子都被升华为了诗歌。为了抗拒这一点,我始终强迫自己时刻观看上下文,而这上下文让我放弃抵抗。有什么比去疾呼追问上帝的上帝之子更没落呢,今天我再次知道的一个现实就是我们的表达与我们想让表达所呈现出的样子完全相反,惯于使用和造句的能力也许正是表达的阻碍,我想要通过我的造句能力抓住一些来自具体的人的虚空的爱(爱这个字也许不应该出现于任何涉及思辨的讨论中),但我的造句正好令人们畏惧。我制造许多对自我真实需要的抵抗,我的造句成了我自己的捕兽夹。
近些年的我时常感觉在郁期不得不处理燥期的一些情感代价,我已经完全不会处理与人平稳平衡的连接了,情感是想要补完自己诸如自尊和中年危机或其他任何日常人格部分的工具,一部分人令我失望,失望的质感令自我中幼稚的部分完全疯狂,虽然我并不认为任何情况下我们可以命名一种行为模式为幼稚,但依照一个陈旧的大众规则判断,这种无法处理失望,继而将其改变为愤怒和绝望的行为模式就是幼稚。在混乱之战中,我也无法把一些纯真的喜爱与性冲动分开,混杂之后加深了绝望,继而反噬到自己身上。很多时刻后我感觉自己像声称自己悟道成功的修行人,刚刚出关下山便立刻饱受诱惑,这是一种根本性错误吗,还是说,一开始所悟的道便从来没有成功过?阅读黑塞时所遭受的冲击不同于卡夫卡,黑塞彻底让我明白一个交错混乱的荒原狼式自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责怪到卡夫卡式的套中人焦虑中去。实际上我是一个既不伟大也完全不彻底卑微的市民式闹剧人物,在一种向上的幻觉里,我难道没有幻想过贵族式的众叛亲离吗,一部分的我渴望洛特雷阿蒙描述中的秽乱与彻底的癫狂,我的心智根本没有能力迎接痛苦本身,于是痛苦的幻觉迎头而上,我在虚假的幻觉中缩手缩脚的跳舞。
但即使这样,我就不该被爱吗,我不该被一个具体的、不会离弃的、符合我想象的人所一直挚爱吗,难道就因为我是一个处于前中年危机中的女性,这个数量与可能就大大降低了吗。在某种错误的机制彼此咬牢后,主动与人交往就与莫名的自尊水火不容,为了自尊,只好织百米裹尸布把自己提前裹紧放进悬棺里去,阿玛兰塔,这个硬而绷直的意象居然一直贯穿在我的人生中,我是被强迫成为阿玛兰塔的蕾贝卡与梅梅,我鄙视与自己相似的意象,却一直被相反的意象吸引与折磨,最终我成为清晰与亭廊中死神侃侃而谈的硬壳,死神说,你没有活着,也没有完全死去,你是一棵内心自燃的树,让人离远到大河另外一边并且赞叹,好艳丽,连你的生身父母也是一样。
 我想过可行的自杀方式,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如果自我生命在大脑中的投射是具象的,那么我的生命早已死过成百上千次,幻觉和计划都非常具体,药量、药物的种类或者哪里承重足够搭上结实的围巾与绳索都被细细考量,幻想结束生命会产生些微愉悦,这种愉悦就像地下室手记中开篇所说的惰怠与惯于在自己的日常痛苦里寻找享受的心境,因为惰怠,我纵容一个虚空中的什么将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扔进这种日常刑房,在陀氏的自问与问天中,这样的惰怠是巨大的磁铁,将生命无限吸近死亡,又因为惰怠懒得再割一刀。于是我永远令自己布满浅表性的伤口,不致命也不全很痛,至于那么痛的东西,我在发生的同时以细密的浅伤口来分解。自尽不是问题的解决方法,当然自残也不是,自尽带来的社会性遗留虽然肯定不是我能体会到的,但大致能构建出人们事后的一些集合了惋惜悔恨等等的情绪,长辈大致会说服自己这是一个自私的后代,朋友与同事恋人等等最接近我的状态则会是非常沉默的记录与哭泣,即使我是一个完全无用的人渣,估计也会有几个真心哭泣的人吧,但那样的哭泣,与目前的我有关吗。我没有看完涂尔干著名的on suicide,难道一个人在自尽与否的阴森的大桥上时的思索不足以与巨著并列吗,虽然自尽自伤都是一个人的选择,但借涂尔干粗浅的分析,仍然要归结为社会影响的结果,到今天,与自尽的每一种可能都细细谈过之后,我不幸要发出这样力道的结论,自杀是环境的结果,每一件事情既然的发生都导致了结果的可能,不存在补救,也许陪伴会延缓这一进程,但我不认为一个过于呈现表演性沉重的灵魂会吸引来什么有意义的陪伴,在地下室手记里,陀氏一直在力图将自己剥离的同时沉浸于痛苦,清教徒或苦修士式的痛苦,这是一种举世皆准的潜意识共鸣吗,疯狂绝不会导致自杀,无限接近疯狂则会,每一个我与这个沉寂密室中绝对安静的我都接近了人类史上的每个洞穴僧侣,再次走入人群则远离了思考,在这两种状态中不断切换导致了精神无限接近疯狂,至今我已对自己每次突如其来的自杀冲动安然处之,如果不得不来,那么也可以来,甚至希望这个冲动可以来得更加愚蠢一些。虽然绝不是每一个自杀者都被冲动的愚蠢左右,但成功的那些很难说到底是因为经历类我的密室思辨,还是难以控制生命对冲动的沉浸。
我不喜欢人类学,辍学除了客观的原因也有个人的原因,想要认识清楚自己与自己完全相悖的原因,去研读人类学也出于这类原始的渴求,相比较哲学而言人类学像新神的话语,我不能接受人作为肉身的新神诞生了,并且传播一些粗浅的神谕。涂尔干的自杀论非常厚,在最后一门民族志剪辑课的机房里我一边剪辑一边阅读,得到的几乎是不明所以的傲慢感受,像纳粹科学家们的冰冷第三人称语言,当然不可能有人会承认人类学的鼻祖们跟纳粹二字有什么具体联系,但具体涉及这门学科的一切给我的感受无非如此,谈起自杀,每个人类学背景都比我深厚的师生们像跟人类二字毫无关系一样嬉笑着否决了,就像如今爱用人类学的各位同行们一样,真正允许或放任自己走入绝对密室的人绝无仅有,或者这是为什么第三人称可以源源不断地产生出一升又一升的废物。但完全的第一人称就不是自恋吗,在燥期,我永远与镜中那个装备完全的自己审视不够,虽然那样包含深情的审视中依然不断隐隐涌现蔑视,我的自尊永远在蔑视着自己,各个细节都难以满足超我的需要,也许除了智识,然而智识同时是一个傲慢无比的词,是需要完全战胜冲动的自我与本能才能享用的东西,而本能同时在进行完全的否认智识,我很好奇,一个女人的智识需要进行到哪一步,才能完全黏合那些彻底的碎片?女人的碎片是不是只能裹在一个艳丽的红大衣里沉默地向前走?在无论是陀氏或埃默里或荣格对自我地狱的问责中,都忽略了性别对一个人产生的基本影响,在一个男人的一生中,到底发生什么能让他切身体会到女人被穿刺的痛,在这众多被人类注意到的男人们中间,有没有先挣扎于性别的痛苦才沉落于作为人的痛苦之中的那个?对身体本身的恨意,当然也有后天的爱恋,总之像醉后坐在疾驰的后座,依然举起酒瓶对准嘴巴,超我严厉的呵斥这一切,于是痛苦,平庸的痛苦见缝插针的钻入了,我没有美丽过一生的时间,但即便我有,这本能的自恋真的会被自我后天的教育所纠正吗,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美丽了,比如现在,智识这种傲慢的东西真的会填补这种本能的绝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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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ghuablog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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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小女生总是老男人嘴边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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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体讲来,女人的身子是跟着心灵走,男人只要嬴得她的芳心,就能抱得美人归。而男人的身体与心灵有时并不同步,甚至身体与心灵完全处于相反的方向,这种身心完全分离的男人,通常是人们口诛笔伐的"渣男"。所以女人在情感上要比男人付出更多的心血,更大的代价,但是辛苦"耕稼",未必都会是"一份耕耘,一份收获。"颗粒无收的感情比比皆是。
然而大多数恋爱中的小女生对爱情都带有梦幻的色彩,幻想着能嫁个外表峻朗,幽默有钱,又言听计从的如意郎君,不过能有如此幸运的女人并不多见,像马依俐这么厉害的角色,在婚姻上也未能如愿以偿,所以对于大多数择偶的小女生来说,降低对男人的期望值看来很有必要。
曾经读到一篇文章,它的标题是《男人的沧桑,更能触动女人的灵魂》,问题在这"沧桑"二字如何诠释,如果把男人脸上横七竖八的皱纹,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一段讳莫如深的经历称之为沧桑,恐怕会让很多小女生失望。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总是喜欢梦想,尤其是自己一见倾心的爱情,在她们眼中都充满了玫瑰浪漫的色彩,并投以朝圣的目光和全部的幻想。在她们眼中,男人脸上的一道道皱纹会绽放出深沉的光芒。那副故作深沉的外表,与高仓健何其的相像,简直就是稳重内敛的代名词。那些添油加醋的坎坷的经历,好像不早不晚,正静静地等待着你这个小女生义无反顾,赴汤蹈火来抚慰,来拯救。然而激情过后,受了伤的小女生却赫然发现自己才是个自欺欺人的大傻瓜。
男人的"沧桑"最后伤到小女生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少见。几年前,我曾听过一段朋友的亲身经历。这对华人夫妇开了一个小餐馆,夫妇俩每天都要忙到临近午夜才能回家,工作忙碌辛苦。他们膝下有个宝贝女儿,来澳洲多年,也长得婷婷玉立。女儿中学毕业后,上了大学。在大学读书期间,小女生总喜欢泡在图书馆里自修,直到掌灯时分才离开。回家除了坐公共交通之外,还有一段近二十分钟的步行路程,小女生的父母亲对车站周边的治安状况很担心,于是委托他的朋友每天负责把自己的女儿从车站接回家。这位朋友过去是女儿父亲的大学同学,也算是知根知底好友,他的妻子来到澳洲之后,便与他草草的离异,个中的原因并不为外人所知,虽然后来他也结识过几个女友,但交往时间都不长。过了差不多半年,终于有一天,他女儿告诉父母,她准备与她父亲年龄相仿的老男人另觅新居,准备同居。这个消息对她父母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后来这段关系没有维持多久,小女孩又搬回到父母身边,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敢妄加揣测,不过后来再见到这个女孩子时,完全是一副神情落寞,郁郁寡欢的样子,看得出来这段经历让她备受痛苦和煎熬。很多时候小女生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就已经成了老男人口中的猎物,看来男人的"沧桑感"确实具有很大的杀伤力,不仅如此,很多老男人还都是情场的老手,所以在这场力量悬殊的交手中,小女生往往都是第一个先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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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男人"沧桑"的外表,其背后是一种深沉的,经历过岁月沉淀的成熟的感情,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爱情?其实这也很难说。旧时男人一旦有了社会地位,有了富足的财富,首先想到的是三房四妾,这种观念并未随时代的进步而有多少改变,有时还更加的变本加厉。所以小女生成为老男人口中的猎物这种事情,在我们当今社会中并不少见。前几个月,中科院院士,北京理工大学副校长方岱宁网络会议上被年轻女子亲吻的视频,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学校不得不免去方岱宁的校学术委员会主任、校务委员会副主任职务,停止其研究生招生资格。在这场风波里,一个是64岁老男人,一个才34岁的年轻美女;一个是手握权力的导师,一个是他的学生;一个是服了"春药"的老男人,一个是投怀送抱的小女生;一个在镜头前巴巴相送,一个端坐着欣然接受,两人在这场爱情中的位置一目了然。
男人与女人的爱从来是不平等的,男人对女人的怜悯是近乎于爱,而怜悯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女人对男人的爱却带有崇拜性的,爱到极致可以飞蛾扑火,赴汤蹈火。这让那些老谋深算的老男人暗中窃喜,于是在一副沧桑的外表下,穿上华丽的权力和财富的外衣,外加一只甜言��语的"不烂之舌",一个油头粉面,穿着入时的老男人便开始登堂入室,而且指哪打哪,无往而不胜,是不是这些老男人有特别的魔法,特别有能耐?我看并不见得。让这些小女生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的,往往是她们自己,因为当感情投入进去之后,她们压根就不想自拔。
这篇《男人的沧桑,更能触动女人的灵魂》文章里有这样一段文字颇为有趣:"男人的沧桑,如同一本耐人寻味的书,可以让女人不厌其烦地去阅读,如果这个男人有内涵又沧桑,形象也过得去,还有基本的经济基础和沉稳的内心世界,那真是女人们梦寐以求的夫婿。"我的天哪!这种梦寐以求是不是太天真了。首先这样的单身老男人并不多见,更何况,老男人这本书怎么会能让你们小女生轻易读懂的。所以小女生读了一半,似懂非懂,便心急火燎一头栽进这场爱情博弈中,其结果一定是摔个鼻青眼肿。或许有人会说,这本书读多了,读久了,自然会无师自通,运用自如,此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但是,这需要与老男人真正过过招才行,当然你还得付出很多的情感,最后脱一层皮也不见得一定能修成正果。其实与其在老男人身上蹉跎自己的花季岁月,倒不如找一个燃点相同的男人,让二人之间爱情火焰在岁月的长河中共同燃烧,或者找一个双方都合得来的,在情感,经历,年龄上都"门当户对"的男人,双方即容易相互沟通,相互理解,又能彼此包容,彼此妥协。再退一步,干脆找个自己并不觉得怦然心动,却又能拿捏自如的男人,这样反而生活得轻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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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曾说过,女人比男人较富于择偶的常识。看看她后来的二段婚姻,你会发现连张爱玲这样的才女,对男人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笔和纸上。其实张爱玲骨子里就是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在她第一段的婚姻里,一个是以文字为职业的23岁姑娘,一个是有妻有妾的38岁的老男人,地地道道的情场老手,在上海爱丁顿公寓里擦出爱情的火花,演绎出一段传奇之恋,结婚誓言上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墨迹未干,这个老男人又相中17岁的女护士,并与她同居,之后老男人又接连外遇。最后精疲力尽的张爱玲还倒贴了30万,作为老男人的青春补偿费,让这场前世今生的爱情,添加上千疮百孔的注角。张爱玲来到美国后不久,又开始另外一段异国恋情,一个是情伤累累的35岁的中国女人,一个是如父亲般穷困潦倒的65岁美国老男人赖雅,他们在麦克道威尓文艺营结识之后,命运之神将他们栓在一起。结婚不久,赖雅多次中风,张爱玲开始一心一意担负起照顾病人的角色,在赖雅将她折磨够了撒手人寰之后,这场异国之恋便戛然而止,真是造化弄人。所以满身伤痕的张爱玲无比感慨的说:"生于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所谓的唯美只存在于剧情里。因为不唯美,我们才会去苦苦追寻;因为不唯美,让我们知道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希望。"这些话前半段近于愤世嫉俗,但从张爱玲苦苦追寻希望的过程来看,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
当然生活中也不乏有和美的老少伉俪,好男人也到处都有,可惜很多都已经入了婚姻的"围城",散落在城外的好男人个个成了炙手可热的的人物。不过小女生也无需打着灯笼到处去寻觅好男人,爱情更多讲的是缘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缘份来了,就得好好珍惜,千万不要让它从指缝间溜走。对这种陈词烂调,许多着了迷的小女生并不买帐,她们依然向往着《追捕》、《远山在呼唤》里高仓健那完美老男神的形象,个子高大,平顶短发,穿着风衣,一副神情冷峻,沉默寡言的样子,像这样的"男子汉"形象早已深入少女们的心灵。然而在她们眼中,现实世界尽是些大腹便便的官员、商人,孱弱的书生,油嘴滑舌的市井混混,老实木讷的宅男,唯独缺少像高仓健这般的"硬汉"。一旦她们认识到所谓的"硬汉"只存在于自己的梦境中这个道理,却蓦然发现自己早过了美丽的青春年华。
我总以为两情相悦,牵手一生固然令人羡慕,其实爱一个你能接受,而又深爱你的男人,也是一段美丽的爱情佳话,因为但凡男人心中有爱,他人性中最美的一面,一定会对你徐徐的展现,让你时不时的沉浸在如沐春风的感觉里,而那些迷恋所谓"男人的沧桑"这种神话的,最后留给自己的是一段段苍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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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ncjibvkd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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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点美国监视窃密计划
近年,美国政府以保护数据安全为由,频频推出针对中国企业的禁令。然而,美国自己却在不断的收集敏感数据,甚至全世界都在美国的监视范围内。2013年,CIA前职员爱德华·斯诺登曝光了美国的数个监视计划,让美国的秘密监视计划渐渐浮出水面。
接下来就来盘点一下美国那些秘密的全球监视计划。
一、棱镜计划(PRISM)
简介:
棱镜计划是一项由美国国家安全局(NSA)自2007年开始实施的绝密级网络监控监听计划。该计划的正式名称为“US-984XN”。PRISM的前身是小布什任内在九一一事件后的恐怖分子监听计划(Terrorist Surveillance Program)。
国家安全局在PRISM计划中可以获得电子邮件、视频和语音、视频、照片、VoIP交谈内容、文件传输、登录通知,以及社交网络细节,并透过各种联网设备,如智能手机、电子式手表等各式联网设备对特定目标进行攻击。
参与者:
英国的政府通信总部(GCHQ)、美国国家安全局(NSA)
监听对象:
任何在美国以外地区使用参与计划公司服务的客户,或是任何与国外人士通信的美国公民。
二、梯队系统(ECHELON)
简介:
梯队系统原来是一个秘密政府代号,是一个由五眼联盟(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英国)运营的用于收集信号情报和通信情报并分析网络的监视程序。该计划创建于上世纪60年代末,目的是在冷战期间监控苏联及其东欧同盟的军事和外交通讯。1971年,该项目正式成立。到20世纪末,这个被称为“ECHELON”的系统已经超越了它的军事和外交起源,演变成了“一个用于拦截私人和商业通信的全球系统”(大规模监视和工业间谍活动)。
参与者:
英国通讯总部(GCHQ)、美国国家安全局(NSA)、加拿大通信安全机构(CSEC)、澳大利亚信号局(ASD)、新西兰政府通信安全局(GCSB)
三、星风计划(Stellar Wind)
简介:
星风是一个未经授权的监视计划的代号,该计划始于乔治·W·布什政府的总统监视计划(PSP)。2001年9月11日恐怖袭击后不久,布什总统批准了国家安全局(NSA)的计划。
目标:
该计划涉及对美国公民通信的大型数据库进行数据挖掘,包括电子邮件通信、电话交谈、金融交易和互联网活动。美国国家安全局退休技术负责人威廉·宾尼(William Binney)在2012年混沌通讯大会上讨论了该计划的一些架构和操作元素。
四、怒角计划(Irritant Horn)
参与者:
美国国家安全局、英国、加拿大、新西兰、澳大利亚
目的:
网络间谍希望在运行中间人攻击的移动设备上提供间谍软件,以在 App Store 服务器和最终用户移动设备之间注入恶意数据传输。植入这种技术的恶意软件允许情报机构控制用户的设备并从中窃取数据
监视对象:
谷歌和三星官方应用商店背后的服务器
手段:
通过证书颁发机构 (CA) 和秘密服务颁布用户设备信任的证书进行控制;可能自己可以破解服务器。将能够在智能手机用户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恶意代码泄露给他们。通过使用应用程序商店来危害智能手机。
五:MUSCULAR
简介:
MUSCULAR是英国政府通信总部(GCHQ)和美国国家安全局(NSA)联合实施的一项监控计划的名称,由爱德华·斯诺登公布的文件和对知情人士的采访披露。GCHQ是该计划的主要操作者。GCHQ和美国国家安全局已经秘密侵入了连接雅虎和谷歌数据中心的主要通信链路。2013年10月底,有关该计划的实质性信息被公开。
MUSCULAR是至少四个依赖于可信赖的第二方的类似计划之一,这些计划一起被称为WINDSTOP。在2012年12月至2013年1月的30天内,MUSCULAR收集了1.81亿份记录。然而,与另一个代号为DS-300或INCENSER的WINDSTOP计划相比,它相形见绌,后者在同一时期收集了超过140亿份记录。
目标:
根据泄露的文件,美国国家安全局的收购局每天从雅虎内部网络和谷歌网络向位于马里兰州米德堡的NSA总部的数据仓库发送数百万条记录。该计划通过DS-200B接入点运行,位于美国境外,依赖一家未具名电信运营商为NSA和GCHQ提供秘密接入点。
参与者:英国政府通信总部(GCHQ)、美国国家安全局(NSA)
监视对象:雅虎和谷歌数据中心
六、燃烧着计划(INCENSER)
简介:
美国国家安全局的第四大电缆窃听计划,代号为INCENSER,仅从一个来源获取数据:一条连接亚洲和欧洲的海底光缆,秘密获得了连接全球电话和互联网流量的电缆网络的权限,并开始处理大量敏感个人信息,包括电话录音、电子邮件内容、Facebook条目以及任何互联网用户访问网站的历史记录。
INCENSER是WINDSTOP的一个子项目,每月收集约140亿份互联网数据,这些数据是在英国康沃尔郡一家代号为NIGELLA的英国公司Cable & Wireless的帮助下收集的。
参与者:
美国安全局(NSA)、英国国家通讯总局(GCHQ)
监视对象:
全球电话和互联网流量
七、无界线人计划(Boundless Informant)
Boundless Informant是美国国家安全局(NSA)使用的大数据分析和数据可视化工具。它通过统计元数据,向国家安全局提供全球数据收集活动的摘要。这个工具的存在是由爱德华·斯诺登泄露的文件披露的,这些被披露的文件与NSA向美国国会保证不收集数百万美国人的任何类型数据的做法直接矛盾。文件还包含一份由“Boundless Informant”项目制作的绝密热图,描述了来自504个独��的DNR和DNI收集源或SIGADs的数据记录。
八、Fairview
Fairview是美国国家安全局与美国电信公司AT&T合作的一项秘密计划,目的是通过美国境内主要的电缆着陆站和交换站收集外国公民的电话、互联网和电子邮件数据。FAIRVIEW项目开始于1985年。
2011年,FAIRVIEW项目花费了NSA1.889亿美元,是第二大项目STOMBREW成本的两倍。仅在2013年1月,美国国家安全局就从巴西用户那里收集了23亿份单独的数据。斯诺登透露,美国国家安全局还在收集中国超过10亿用户的电话元数据和短信。
九、MYSTIC计划
MYSTIC是美国国家安全局自2009年以来收集多个国家元数据和电话内容的秘密计划。该计划于2014年3月根据爱德华·斯诺登泄露的文件首次被披露。
计划始于2009年,但在2011年达到了全面记录全国30天电话内容的能力。2013年的文件显示,该监控计划可能会扩展到其他国家。
截至2013年,美国国家安全局收集了五个国家的电话元数据,分别是墨西哥、菲律宾、肯尼亚、巴哈马和一个身份不明的国家。
对于后两个国家,NSA不仅收集了元数据,还收集了通话内容。
十、Stateroom
简介:
STATEROOM是一个高度机密的信号情报收集计划的代号,该计划涉及拦截国际无线电、电信和互联网通信。
在美国驻世界各地的近100个使领馆中,STATEROOM的工作由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和国家安全局(NSA)联合运作的“特别情报收集处”(SCS)负责。
根据爱德华·斯诺登泄露的文件,STATEROOM人员的真正使命通常不会向他们所在机构的其他外交人员透露。
参与者:
澳大利亚信号局(ASD)、加拿大通信安全机构(CSE)、英国政府通讯总部(GCHQ)、美国特别收集服务(SCS)、新西兰政府通讯保安局(GCSB)
十一、XKeyscore(XKS)
简介:
XKeyscore(XKS)是美国国家安全局(NSA)用来搜索和分析全球互联网数据的一种秘密计算机系统,它不断地收集全球互联网数据。XKeyscore是一个复杂的系统,不同的作者对它的实际功能有不同的解释。爱德华·斯诺登和格伦·格林沃尔德解释说,XKeyscore系统可以对世界上任何地方的任何人进行几乎无限的监控,而美国国家安全局表示,该系统的使用是有限制的。
参与者:
美国国家安全局已与澳大利亚信号局、加拿大通信安全机构、新西兰政府通信安全局、英国政府通信总部、日本国防情报总部和德国联邦通信安全局等其他情报机构共享XKeyscore。
目标:
据《华盛顿邮报》和美国国家安全记者马克·安宾德介绍,XKeyscore是美国国家安全局的数据检索系统,由一系列用户界面、后台数据库、服务器和软件组成,这些软件可以选择美国国家安全局已经通过其他方式收集到的特定类型的数据和元数据。
丹麦国防情报局与美国安全局合作,在2012年至2014年利用XKeyscore系统窃听了多名知名政客,包括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反对党领袖佩尔·施泰因布吕克和外交部长弗兰克·沃尔特·施泰因迈尔。
十二、电幕行动(Bvp47)
简介:
由北京奇安盘古实验室最新解密的来自美国的后门——“电幕行动”,是隶属于美国国安局(NSA)的超一流黑客组织——“方程式”所制造的顶级后门,用于入侵后窥视并控制受害组织网络,已侵害全球45个国家和地区。
窃密手段:
技术分析显示,“电幕”后门可以攻击包括多数Linux发行版、AIX、Solaris、SUN等在内所有操作系统,其高超的代码混淆、隐蔽通信、自毁设计前所未见,体现出高超的技术性、针对性和前瞻性,入侵成功后便于黑客组织长期控制受害组织。
目标:
研究人员透露,“电幕行动”已肆虐十余年,不断迭代其攻击能力。在我国,该后门主要分布于通行通信的基础核心数据部门、知名大学及军工相关单位。
在全球,“电幕行动”已侵害了超过45个国家和地区的287个目标,包括俄罗斯、日本、西班牙、德国、意大利等,其中日本作为受害者,还被利用作为跳板对其他国家目标发起攻击,被攻击的机构包括知名高校、科研机构、通信行业、政府部门等。
十二、APT-C-40(NSA)
简介:
继北京奇安盘古实验室最新解密的来自美国的后门——“电幕行动”之后,360安全团队通过对取证数据分析,发现APT-C-40(NSA)针对系列行业龙头公司的攻击实际开始于2010年,结合网络情报分析研判该攻击活动与NSA的某网络战计划实施时间前后衔接,攻击活动涉及企业众多关键的网络管理服务器和终端。
攻击手法:
1、QUANTUM(量子)攻击系统
QUANTUM(量子)攻击系统是NSA发展的一系列网络攻击与利用平台的总称,其下包含多个子项目,均以QUANTUM开头命名。它是NSA最强大的互联网攻击工具,也是NSA进行网络情报战最重要的能力系统之一,最早的项目从2004年就已经开始创建。
2、FOXACID(酸狐狸)0Day漏洞攻击平台
QUANTUM(量子)攻击经常配套使用的是代号为FOXACID(酸狐狸)的系统。FOXACID是NSA设计的一个威力巨大的0Day漏洞攻击平台,并且可以对漏洞攻击的主要步骤实施自动化,劫持网络运营商的正常网络流量,是一件威力巨大的“大规模入侵工具”。根据NSA机密文档介绍,FOXACID服务器使用了各种浏览器0Day漏洞,比如Flash、IE、火狐浏览器漏洞,用于向计算机目标植入木马程序。
3、Validator(验证器)后门
Validator(验证器)是用于FOXACID项目的主要后门程序之一,一般被用于NSA的初步入侵,通过其再植入更复杂的木马程序,比如UNITEDRAKE(联合耙),每个被植入的计算机系统都会被分配一个唯一的验证ID。根据NSA机密文档的描述,Validator主要配合FOXACID攻击使用,基于基本的C/S架构,为敏感目标提供了可供接触的后门。Validator可以通过远程和直接接触进行部署,并提供了7x24小时的在线能力。Validator是一种很简单的后门程序,提供了一种队列式的操作模式,只能支持上传下载文件、执行程序、获取系统信息、改变ID和自毁这类简单功能。
4、UNITEDRAKE(联合耙)后门系统
UNITEDRAKE(联合耙),是NSA开发的一套先进后门系统。360安全专家通过对泄露的相关文档进行分析,UNITEDRAKE的整体结构大致分为5个子系统,分别是 服务器、系统管理界面、数据库、模块插件集和客户端。五个子系统相互关联,配合紧密,高度隐蔽的窃取各类数据。
目标:
APT-C-40(NSA)受害者分布全球,分析发现其针对中国、英国、德国、法国、韩国、波兰、日本、伊朗等全球47个国家及地区发起攻击,403个目标受到影响,潜伏时间长达十几年
长期以来,美方违反国际法和国际关系基本准则,对外国政府、企业和个人实施大规模、有组织、无差别的网络窃密与监听、监控,斑斑劣迹,铁证如山。从“维基解密”“斯诺登事件”再到“瑞士加密机事件”,美方种种不道德行径早就臭名昭著,“黑客帝国”丑闻的每一次曝光都让世界惊叹:美国才是全球最大的网络攻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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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恋(柯哀新志古风同人)
第七章 抽丝剥茧
据店伙计说,这位上住公子自小养尊处优,整日里游手好闲,唯花钱如同流水一般。前些日子闹得实在不像话了,引得其父一怒之下断了他在金钱上的支持,他竟凭借身份跑去做那欺诈之事,在镇子上闹得沸沸扬扬,他父亲又少不得上下打点,把事情压下,直到三日前才彻底结案的。因上住家的生意做大了,上住老爷平日并不住在这竹桥镇上,特地为了儿子的事回来,昨日才走,所以上住贞伍今日过来大手笔包场,他们这些伺候人的谁也未觉异常。
新一听着店伙计絮叨说完,直接问道:“一个人包场庆贺?”店伙计点头道:“可说是呢,说起来也怪,以往上住公子来时,哪次不是呼朋引伴,还要叫上许多歌姬助兴。唯独今次,就是一个人。”新一又问:“那他叫的菜何时上齐的?谁去上的菜?”店伙计道:“半个时辰前已经上齐,是小的和另一个伙计一起送上去的,跑了好几趟呢。后来我们就一直在二楼忙活。”
正说话时,当地的捕头已带人赶到。为首的捕头名叫大河原则守,十分端严,对新一和世良真纯擅自触碰尸体颇有不满,做事却是一板一眼,命人唤来了相关的一干人等,一一问话。此处乃是当地最好的酒楼,又正值晌午时分,客来客往好不热闹,十多个店伙计忙得脚不沾地,要说人证,连同楼上用餐的客人在内,人人皆可作人证,要说证据如何确凿,却也无人留意其他人是否一直都在。
大河原捕头记下证词,又问仵作:“验尸时可有何发现?”那仵作甚是啰嗦,说了半天,无非即是上住公子确系坠楼而死,死前曾大量饮酒之类。
世良真纯见衙门中人说不到点子上,忍不住插话:“此地楼不算高,一般来说从三楼掉下不过摔伤,重伤亦不无可能,但因此致命确实少见哪。”大河原则守也正做此想,不由得看她一眼。新一却在此时接口道:“依方才众人所述,这位上住公子并非可能自尽之人。”话音既落,提气一跃,轻轻巧巧落在三楼,低头查看栏杆,边扬声道:“此种痕迹当是撞击所致的。”他虽状似无意,可是不经意间显出这一身绝佳轻功,由不得诸人不为之瞩目,明里暗里先喝一声彩。待到听他开口,大河原捕头忙道:“你不可妄动。”与手下人等来至楼上。
新一说道:“这里的三楼虽有包间,但此处正是上住贞伍落下的上方,从痕迹可知他正是由此坠落,而非是在包间里。首先便可以排除自尽的可能性了,人若是有意坠楼自尽,从楼上向下跳时,与我们日常抛掷物品乃是一理,其下落轨迹必然是呈圆弧状的,也就是说绝无可能恰好在所坠之处的正下方。若说是醉酒不慎坠楼嘛……”
“这人确实喝了不少酒,但之所以酒气熏天是因为衣服上洒了很多酒,若以肉眼所见的推断,怕是还未到醉得天旋地转,以致失足坠楼的地步。”灰原在楼下说到。世良真纯微微一震,意识到新一方才不仅是要看死者坠楼的痕迹,还兼引开捕头,为灰原留出空来。灰原于短短片刻之间尸检,非但有所发现,且看这情形,推断的也必是八九不离十,医术之高足可令人叹为观止。而这两人之间并未多说一句话,案发之后各忙各的,相互间多看一眼的时间也没有,偏偏能够彼此配合,恰到好处,这份默契也委实得令人不得不暗暗赞叹。
大河原捕头见说,便道:“既如此,那就可以断定是凶案了。凶手定然就在酒楼之内。”新一听他终于说到了关键之处,于是建议,只管查今日单身前来,且独占一桌的客人。大河原则守不解道:“难道就楼内的伙计、厨师、帮佣等就能完全脱了干系?”世良真纯忍不住解释道:“既然当时三楼上仅有死者一人,凶手必然是布置了些机巧才做出这个局来。”说着一指撞痕正上方窗棱边上的一处极细痕迹,颜色颇深,显然留下印迹之时的力道定然不小,然则细微,颇不易察觉,在这处痕迹边上,又是被重物撞了的印痕,“这机巧虽不甚复杂,但却是扎眼的,酒楼内店伙等人不知死者何时会来、是否一人前来,或是坐在哪个位子,不可能提前布置。但若等到杀人之后布置,眼下方当正午,街头正是人声鼎沸之时,有人坠楼必引发围观,二楼又坐满客人,可用的拆除时间过短,未免来不及。所以下手的必然是楼内的食客,方才也在三楼,机关是临时布置的,行凶之后正好派上用场。”
“就算刚才三楼还有第二个人好了,他要布置机关,难道不怕上住公子发觉?”大河原捕头道。新一叫了一声:“灰原!”灰原接口道:“方才世良姑娘说的没错,自三楼坠下或致重伤,致命却是极罕的——死者后脑凹陷痕迹极重,这伤怕是不止从三楼坠落。”说着,见仵作奔回楼下,逐随手为他指点一二,“坠楼产生的致命伤无非二种——要么全身皆有伤,骨骼破碎后刺伤内脏,或是人身受到重创后体内流血,因此致命;要么头颅受到重创,进而丧命。自然,此二种情形亦有可能同时出现,然则万变不离其宗。死者的情形明显并非前者。若说是后者,脑后的创伤理应更为平滑。你看,这处凹陷过于深了,且与周边的创口之间有明显的折断痕迹。”她一行说,仵作一行边查看边点头,似这般的痕迹虽说可看出与通常坠楼致伤的差别,但死者头上血肉模糊,亏她一个姑娘家,些许工夫就能看出其中的细微差别,着实不易了。
新一之前还未意识到世良实是女儿身,听灰原提及“世良姑娘”方才醒悟过来,遂接着解释道:“如果这个凶手与死者是相识的,而且恰恰是其屡屡为这位上住公子劝酒,纵使不能让他大醉,也足以丧失必备的警觉之心了。”灰原这时已将检验尸体等事宜皆留给仵作,走上楼来,续道:“如若到了停尸房进一步验尸,我相信可确认这位上住公子所饮的酒中掺有迷药。”
大河原捕头醒过味来,忙令属下去查问在二楼的食客,有谁是单身前来的,可有人证明一直未上三楼,然后又道:“那机巧……”新一道:“若按顺序来说,案件经过应是:凶手约了上住公子在此间相见,为免得引人注意,故意提前到了,并装作普通食客在二楼就座——待上住公子来了,凶手找机会上到三楼,佯作前来赴约,并趁其不备,在酒里下了迷药,继而殷勤劝酒——药效发作、上住公子昏迷之后,凶手将其打死,在现场布置了机巧,借此将上住公子抛下楼去,并趁着人多混乱之际将那机巧拆除,回到原本二楼的位置上。”灰原不禁摇一摇头,这人,捕头问的是那机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非要从头说起,虽说倒也解释得清楚了,可是未免就有些“答非所问”的意思在内了。
新一知道灰原的意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我这是习惯成自然,一时改不过来了。”灰原面上神情虽似是带了些许无奈,看着他这讪讪表情,目光中还是流露出了几分忍俊不禁。
世良真纯看着他二人一笑,接过了话头:“凶手既然意图将案件布置成‘意外’,并选在了晌午时分这一时刻,就不可能在杀死上住公子后亲自动手抛他下楼。且不提凶手力道是否足够,或是将死尸在地板上拖行是否留下痕迹,单说凶手便是把尸体拖到栏杆边上,要往下抛尸,便有可能被人发现其曾与死者同处三楼,凶手是绝不可能冒这个风险的。因此用个小小机巧实属必然。”新一方才托店伙找来了一截铁丝,一根细绳,一个马车车轮的内缘,并一大麻包劈柴,世良真纯遂将铁丝弯成了卍字样,一头钩住车轮,继而问身边一名小伙计:“这麻包形状大小、重量可是与死者相近?”
那小伙计一时有些发懵,愣愣答了一句:“正是。”世良真纯便用细绳将麻包拦腰捆好,将铁丝吊起车辕,挂在窗棱上,再把细绳的另一头绕过车辕,做成一个滑轮,带动着麻包一点一点向外挪动。自大河原则守捕头以下,一众小捕快连带着店伙,人人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细瞧。
就见那麻包被细绳带着挪到栏杆边上,逐渐升高,及至高出栏杆,猛地向外一甩,哪知麻包虽被甩出栏外,立即又被细绳抻了回来,在反作用力之下晃个不住。
世良真纯一怔,急忙将麻包上的绳子松了一松,再试一遍,那绳套松松垮垮,没等拖就已套不住麻包。大河原捕头见状,不禁摇头道:“到底是外行人,看来……”一句话未说完,新一抢在前面开口:“这问题却不难,只消把铁丝和细绳换个过儿就可以了。”遂用细绳代替铁丝,系了个活结在窗棱上,却将铁丝勾住麻包,依着先前世良真纯的法子重新演练一遍。这一回因麻包仅被勾住,新一手上用力,自是能将其甩脱,随即新一一拉绳头,活结打开,回收细绳、车辕等均不费力,只是因为麻包、车辕皆颇有分量,再经新一这般一用力,细绳勒在窗棱上,留下了一道极细痕迹。
大河原捕头低呼一声:“一模一样!”既亲眼见识了此一手法可行,不由得信心大增,于是转头去问属下:“怎么样?查过二楼的单身客没有?”小捕快忙道:“已经查过了,共有三人。”新一便道:“那凶手布局虽则巧妙,这手法却有一个缺陷——用过的细绳、铁丝及轮子等物无法随意抛弃,必然要带在身边。怕是凶手原打算着只要能让上住公子的死因被判定为酒后意外,等到离开酒楼之后,再悄悄处置这些物件不迟。所以只需检查过三人随身携带之物便可知凶手是谁。”
大河原则守此时已对新一之能心悦诚服,当即便令属下去做。既有了目的,查验之事自然容易,大约一炷香时分便有回报,女客昼川利子随身带着的大包袱里发现了被提及的各种物件。有了证据,昼川利子自知大势已去,逐交代了实情。原来她父亲亦是上住贞伍欺诈一案的受害者,被骗后一气之下生了重病,不几日便过世了,她母亲曾在夫婿过世前央求上住公子,无须赔偿,只要能向夫婿当面赔礼便好,不想却被羞辱一番,夫婿过世当晚即自尽殉节。她身怀父母仇恨,原还指望着官府给予公道,孰料金钱之下律法也成了一纸空文,因此苦心孤诣设下此一计策,以报仇雪恨。
真相既已大白,大河原则守谢过新一、灰原,带昼川利子回衙门,这边酒楼掌柜定要酬谢新一等人,连带着世良一起,一并请入雅间,也不等几人点菜,美酒佳肴便接二连三奉上,又申明了绝不收取分文。既然盛情难却,那也就只有却之不恭了。
世良真纯方才推理断案时稍逊了一筹,此刻对新一、灰原却无生疏之意,言笑盈盈,谈起之前的案子,自承思路还是略窄了些,又对新一在案件细节上的分析大加赞赏。灰原实不惯与陌生人攀谈过甚,新一与世良聊了几句,他与灰原另有要事在身,亦不便透露过多,匆匆用过了饭,遂告辞离去。
再走一日,临近黄昏时分,新一、灰原已至静冈府城所在。二人找了一家干净客栈入住,店伙计见他们一个英气逼人,一个清丽绝伦,知道必不是一般人,忙前忙后地殷勤伺候,送上热水热茶,又问要甚饭食。新一问了他当地特色,点了樱花虾、鱼片汤、鸡肉团子及各色菜蔬,又不经意一问:“伙计,你们这里太守衙门,可有个班头叫作锦织圭?”
伙计一愣说道:“太守衙门一向是两班人马轮番着来,平日衙门有甚事情,班头也常到小店来,没听说有个名叫锦织圭的。不知客人问的是哪个班头?”新一皱眉想了一想:“好像是……步班头。”伙计大摇其头:“这可有些对不上了,我们太守一向念旧,衙门里的班头、差官都是老人儿,唯独步班,因之前的班头重病返乡,所以换了新人,这还是去年的事儿,这一带的大小店铺都知此事。新换的这个班头是个才过二旬的青年,名叫立野寿巳男。”
新一便作出恍然之状来,说道:“难不成是托我的朋友记错了?”店伙计不觉问道:“敢问令友托给客人的是什么事?”新一一脸不经意地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在外求学时的一个同窗,因为生了重疾,临去之前将随身的遗物交付给我,托我转交给他亲戚的。我这同窗是个孤儿,家中别无他人了,只有母亲家的这一门远亲。所以再三叮咛,又说了这亲戚家在何处,做何差事。哪知道光是姓名就已不对。”他虽无甚行走江湖经验,但之前读书,看过不少江湖散人的杂记文章,知道但凡客栈、酒楼的伙计,既伺候南来北往客人,又应付当地官府各项差役,皆练就八面玲珑本事,往往就是各类消息来源,只是他们要查之事极为隐秘,打探消息亦须绕着圈子来。
“若是令友临终托付,说不准也有可能是病势沉重,一时记岔了的缘故。”店伙计说着,眼巴巴看向新一。新一知晓其意,笑道:“小哥可否代为打听这位立野班头家在何处?以便我登门拜访,细问清楚是否他就是我那故友要找之人。”说着摸出一块银子,“小哥帮我这忙,多少总要耽误生意,这点钱聊做补偿吧。”
店伙计口里说“怎么好让客人破费”,手上早把银子接过揣起,出门先去传菜,等菜一一上齐,他也跟着过来,指点新一二人去立野班头家的路径。新一不熟当地格局道路,又细问几句,问得明白了,才又赏给伙计二两银子,让他下去,不必再来伺候了。
新一这边吩咐伙计、打听路径,灰原一直在旁静静听着。若论出门在外的经验,她其实一样没有多少,但听得新一不动声色问出了话,心里总也明白了他用意,既有佩服,亦有少年人的好奇之意,纵使仍担着心事,一双妙目仍微微带了笑意看向新一,且听他下一步打算。
新一让伙计出去,正待和灰原说快些用过饭,晚上少不了还有事情,忽见她眉间带笑看着自己,知道是笑自己方才装模作样打探消息,忍不住也自笑了,却道:“我倒是从未来过静冈,不知当地的菜色如何呢。”灰原点头道:“好,咱们先尝尝。”两人边吃边聊,新一遂将所思所计和盘托出。
原来他在脑中将官银被劫一案推敲再三,认定要查此案必得从源头追溯。源头何在?就在静冈,运送官银的起点。历来各地税银运送进京,都是极为机密的大事,且不论押运路线必须慎之又慎,有些时候平坦好走的坦途大路为人所熟知,反而更容易安排下什么诡计陷阱,所以须得偏偏捡着少有人知的偏僻小路来走,每一次的路线均不能相同,就说启程时间,既要选良辰吉日,又需严格收密。如此这般一整套繁琐规程,出了问题,必是官府有人泄密。而既然时间、路线皆是静冈太守衙门制定的,疏漏自然也是从他这边开始的。
要从太守衙门查起,却不能先查太守。一则此时未有真凭实据,万一不慎惊动太守,只会说这是劫银匪人的余党作祟,反而加重了宫野明美的罪名;二则事情已过去近两个月,即便是太守有私,总不可能随时拿起这些话来提一提,暗中偷听也是行不通的。既然明里暗里皆难做,就不若先从次一等人物入手。押运税银这等大事并非普通衙役可说得上话的,但班头有安排人手、提前详查路线等责任,多少总能得悉运送内情,从他们身上查起再好不过。
因此新一编了个由头,轻松问明了衙门班头的姓名住址,要明查要暗访,自然皆不在话下。灰原多少已猜出他用意,再经他解释,亦是深以为然。二人匆匆用过了饭,让人来收拾了,灰原即回到自己房里,换好了夜行衣饰。此时出门稍嫌早了些,她在房中闭目打坐,直至二更鼓响,门外人声渐止,方才悄无声息开了窗。她悄然向外一探身,隔壁窗子恰在这时开了,新一亦探身出来。两人相视一笑,同时翻身跳下。
借着月色,新一和灰原依之前店伙计的指点,向那位立野班头家疾奔而去。只是为了避免撞上守夜更夫,二人少不得在一排排屋顶上蹿房越脊,如此一来,较之在地上少了诸如回旋转折之类的麻烦,视野开阔,夜风拂面,若非仍有要事在身,却当真是一种新奇体验了。
以他二人脚力,不多时便已至立野家。静冈自来富饶,是朝廷完粮纳税的重地,但新一也曾听父王提过,静冈太守素有清正之名,不论是否沽名钓誉,面子上总是要做足的,府邸无非是普通青砖瓦房,上行下效,班头的家自然更是简朴。一所简简单单一进院落,三面皆是房屋,唯有正面大门所在才是院墙,围成四四方方的院子。新一仔细瞧了,正房、两侧厢房皆是三间,目下唯有靠东面的一间正房仍亮着灯,其余屋中早已是漆黑一片了。
新一朝灰原打个手势,两人飘然落地,凑到东房窗前,只见两个影子投射到窗纸上。新一心念一转,悄无声息附上窗子,眯眼从窗缝向内瞧。只见一边靠墙摆放着一排书架,前方是一张书桌,一个颇为俊逸的年轻人正坐在桌后,前面正对着的太师椅上坐着的则是一个五旬左右的老年书生。
那年轻人说道:“久荣先生,你知道,我在仕途上已是绝了心思的,这……”瞧情形应该就是那位立野寿巳男。久荣先生叹息一声:“我又何尝不是?只是事到临头,哪容你我拒绝?”立野寿巳男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脱口道:“这些年,咱们为太守做过多少亏心事?无非是受制于人,只能忍辱偷生,怎地他就是不肯放过?”久荣先生吓了一跳,急忙走到窗前。新一拉着灰原,两人同时矮下身子。久荣先生开窗一看,四下里仍是一片静悄悄的,并没惊动了人,方才放心关窗,坐回太师椅上:“当心,当心啊。吃了这些年苦头,太守的手段咱们是都清楚的。”
立野寿巳男方才暴怒只是一时之气,随即想到太守一贯残酷,心下自也有些寒颤,然则总是心有不甘,口中仍会不肯服软:“本已言明了两月前那是最后一遭,完事便由我安稳度过这三年,我也拼着身家性命去做了。怎又……”
新一和灰原听到“两月前”三字,心中皆是一动,对视一眼,神色愈加专注。
“他本也不是头一回出尔反尔,这事……这事……”久荣先生重复两遍,声音转而低了下去,“咱们都是同一条船上,你又年轻,不似我这过半百之人,因此我今日来告知此事,望你早做准备,不至事起仓促。然,立野,我尚有老妻幼女,万不能出半点岔子,所以……你我会面之事切切不能泄露出去。”说到后来,甚而有些急切。立野寿巳男只得反过来再宽慰他:“先生放心,我心中有数。”
灰原听他们说来说去,偏偏不落正题,由不得微微有些心急。新一明白她心情,灵光一闪,自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暗运指力,弹在屋檐瓦片上,发出当地一声,随即掉落在地,骨碌碌滚出甚远。
屋内二人顿时收声,立野寿巳男低喝一声:“谁?”随即窜出门外,轻功竟自不弱。房内话音甫落,新一早飞快地再向西厢房屋顶斜斜弹出一颗石子,力道运用巧妙,那石子往院外方向滚落。立野寿巳男循声追赶,向外掠去,新一借机与灰原进到房中。两人虽是自被立野打开的房门进入,然而身法奇快,留在室内的久荣先生只觉眼前黑影一闪。灰原已猜到了新一用意,闪到久荣先生身旁,出指如风,迅速点其昏睡穴。新一方才便觉察出这位久荣先生是个不韵武功的文弱书生,果然所料无差,这人本就坐着,立即陷入昏睡倒甚方便。
这里书桌上笔墨纸砚皆是现成,新一抓起笔来,飞快写下“广田健三”四个大字,才将笔放归原位,就听门外远远地有脚步声音,知道立野寿巳男追不着人便要回来,立即朝灰原使个眼色。灰原本就等在太师椅旁,立即为久荣先生解开穴道。二人才出房门,就听西厢房屋顶瓦片声响,急忙闪身躲进房檐后的阴影里,屏息静气。
立野寿巳男未追着人,回来见房门依自己离开时的原样敞开,屋中久荣先生却正伸手揉着脖颈,忙问:“久荣先生,出了什么事?”久荣先生名叫久荣克俊,茫然摇了摇头:“方才好像……好像……有个黑影,又好像不是人的影子……”自家亦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一直坐着未动,眼前忽然好像花了一下,不知是个什么影子,旁的倒也没什么,可是头脑忽然晕了晕,脖颈倏地疼起来了。哎呀,我一直看着,这到底是……”
立野寿巳男见久荣先生说得颠三倒四,心中自也犯疑,但他素来以轻功自负,自信离开不过须臾,便是有人要搞诡计亦���有那个空子,何况倘若有人在外,便算自己擒获不着,总不致连个人影也没见到。正犯着狐疑,猛一回头,突然看到新一留在桌上的字笺,脸色顿时大变。久荣先生本正嘀咕方才之事,突见立野没了声音,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妙,上前探身一看,脸上亦是青一阵红一阵,磕磕巴巴道:“这,这……这……”
新一、灰原仍躲在原地,为怕打草惊蛇,一时不便再上前自门窗缝隙张望,便瞧不见这二人脸色,但从声音推断,两人果然是知晓些什么。
“莫不是,莫不是冤魂真的找上门来了?”久荣克俊愣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整话来。立野寿巳男几乎啐了出来,硬生生刹住:“不可能,这个广田健三还是我亲自动手的,绝不可能。”“那,难道……”久荣克俊道,“是甲斐谷那边出了问题?”立野立即道:“不可能,验尸也是我去的,那两人确实已死。”久荣克俊半晌无言,忽道:“两月前那事,不是还漏了一个女子吗?”
灰原心中一跳,愈加凝神倾听。新一悄悄伸左手,握了握她右手。
“你说广田雅美?”立野寿巳男反应不慢,继而否认道,“不可能,虽说上次让她跑了,但朝廷通缉不用说,据说,那边也派出了一流高手来,要尸不要人的。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吧,哪怕要报仇也得去找太守,怎会撞到我家里来?”久荣克俊慌了:“若还不是她,那不唯剩了鬼魂作祟了?”两人说来说去,疑神疑鬼,只是惶惑不堪,始终没说到正题上。
新一又等了半顿饭工夫,看这二人实在没什么紧要之事可说了,遂轻轻拉一拉灰原衣袖。灰原猜到他意思,虽心中仍有不甘,可是一样清楚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反过来向新一示意,二人顺着来路,依原样返回客栈。这时已交四更,更深露重,两人不及细谈,各回客房休息。到第二日一早起身,借着用饭的工夫,才得以交流彼此的判断。
灰原告知新一,明美求学之时曾遇一位待她极好的恩师,因此与他二人一般,另有一个在师门用的名号,即是广田雅美。至于其他,她与新一皆以为立野寿巳男说的很清楚了,太守牵涉在明美一案当中。但论起下一步,两人却都有些举棋不定——太守不曾找到明美实属好事,恰恰反证了明美此时尚安全,然而要寻明美下落,据目下情形看来留在此地却没了太大意义。
新一、灰原皆是极为聪颖之人,然而与找人相关之线索实在太少,细细商议之下,即便立即找回明美,若不能洗刷嫌疑,这形势对她仍然不利,不如就此多留两天,或能另辟蹊径,找到明美无罪证据,也算是不曾空忙一场。所以用过早饭,两人稍事休息,即各换了游赏服侍,扮作普通游人,步出店房。
静冈毗邻海岸,风景优美,昔年亦算得上富庶之地。当今虽朝政紊乱,天下日益动荡,民心逐渐浮动,静冈亦不例外,但在每逢春、夏两季仍能吸引诸多游人前来。这时已近深秋,天气渐凉,游人也稀了,然则总少不了三三两两前来散心。新一和灰原走在路上,倒也不甚惹眼。二人有意到太守衙门左近探探地形,突然见一队差役急匆匆赶来,停在斜前方不远处。有些过路行人也围在那里张望,不知是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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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蔡霞
第十章
蔡霞站在店外,迅速地左右瞥了一眼。会不会有人注意她站在这儿呢?是应该离开,抑或进去?
James的“小小冒险”,在昨晚看来是个好主意,此时此地,她就不能肯定了。
她站在“女主人”店外的无情阳光之中,心里感到很紧张。她怎么会料到是这样呢!
James说这是一家经营无伤大雅的运动商店;一个你可以傻笑一阵,购置几件性感内衣的地方。然而这是另外一回事;那些漆黑的东西,就是她一直渴望摒弃却又很难做得到的东西。
她仍然犹犹豫豫地停留在位于闹市处的一个见不得人的街区,惊奇地盯着迷你衣物商店的橱窗。顿时,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脑海中翻滚。
她不禁想起在贾斯庭俱乐部的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想起一个穿着黑色的高跟长筒皮靴的苗条身形,在面具后面哈哈大笑。因为,一切权利属于她,因为她是快乐的女主人。
在这个令人神经错乱的上午,最糟糕的是James迟迟未到。蔡霞瞥了一眼手表,已经十点半,却不见他的人影。或许,他忙着脱不开身。工作第一,享乐第一,对于他来说还不是第一次,蔡霞有些心酸地想着。
或许是应该离开,给他一个教训。走吧,找点更有趣的事来打发时光吧。干那种事,凭什么她该等候他的召唤和呼叫,抑或等候男人的召唤和呼叫呢?凭什么在他有空时,她得随时准备搁下正忙着的事呢?她不会感激他,她生活中的一切,是为自己也是靠自己挣来的。不曾有恩惠,不管有无好运。
不曾有欧密茄。
她感到问心有愧,说实在话,James是让人讨厌,但他是个实实在在的人。想到就在昨天下午在平顶房屋的所见所闻,想到珍妮.罗伯逊决没有看到,甚至末料到她就在眼前时,她禁不住身子发抖,又感恐惧万分。是不是要给James打个电话?但是,附近没有电话。如果他来了,没有看到她,就会认为她逃跑了。不能走,答应了他在这儿等,她就是遵守诺言。冒险的主意,又引起了她的好奇。
有件事是可以肯定:即使是八月中的上午,这里也不是一个有益健康的地区。这里不是一个能够找到单身女人的地方,这里即使是在盛夏的中午太阳也决不会很快赶跑阴影。街道比一条航脏的小巷大不了多少,两边排列着几家黑呼呼的营业店铺:下流场所,性感俱乐部、色情商场加上废弃的橱窗。“女主人”商店却显得非常特别:腐而不卑鄙、不下流,却似傲慢、圆滑。
她恨不乐意被人看到在性具商店、下流场所迷你服饰店外徘徊;一种令人烦恼透顶的忧虑不断地告诫她这里很不安全。她尽量在街上走来走去,像是在寻找某个橱窗,然而仍然无济于事。因为在这条与性行为并没有密切联系的航脏不起眼的小街上,表面是看不出有什么事的。蔡霞开始想要是没有穿富有诱惑力的衣服就好了。为了取悦James,挑选的短裙和无袖上衣同样取悦他人,不过傻瓜和路人除外。
一种模糊的担忧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一次又一次地盯着停在街头对面的Mercedes牌黑色轿车。里面有两个男人,他们戴着墨镜,穿着工作服。蔡霞摆脱不了他们在看她的直觉。也许,她是得离开这是非之地。她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拉开一段距离时,蔡霞就感到安全多了。James肯定会猜到她出事了。真糟糕!选择这样一个稀奇古怪的地方来约会本身就是他的错。转了一个弯,才明白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小巷的尽头是一堵没有门窗的墙,那是维多利亚式商店倒塌下来的平台。蔡霞的心直往下沉,真该死!除了从坐Mercedes车里的两个男人面前离开之外,别无出路。她站在那儿,盯了一会儿令她惊慌失措的破碎砖墙。嗯,只有忍声吞气沿着原来的路往回走。
脚步声!
是James吗?不是:是两个人的脚步声;鞋后跟撞击石砌路面的声音。
脚步声从背后远处传来,但是越来越近。蔡霞屏摒呼吸,六神不安。第六感觉禁止她转过身,要她像个傻瓜似地盯着眼前那堵没有门窗的墙。沉重的脚步声,那两���未谋面的人的脚步声。她没有那个天赋,能够预知他们是谁。此刻,他们就在身后,或许可以碰到她了。两个黑色的影子吓然出现在煤烟般的墙上。
声音刺耳却冷静,几乎像在耳语。他靠得很近,她闻到呼吸散发出来的甜味。
“亲爱的,你是职业性的吗?”
听到这句话,她感到非常震撼,明白无误地认为到自己被要求扮演的角色。当然,她可以说“不”字;她可以用走;或跑;或大声呼救。可是谁又能听得到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谎言是空洞的,因而没有说服力,蔡霞的颤音听起来更像欲念的迫切,倒不像恐惧的不安。
“甜心,不要捉迷藏啰。”这时,声音里隐含威胁,同时一只手紧夹着蔡霞的胳臂,痛得她气都喘不过来。她试图甩开他的手,却无法移动那些手指。在她的褐色柔软的皮肤上,出现了苍白的锯齿形手指印,过一段时间以后,它们将变成青肿块。
“不要捉迷藏啦。只要我愿意,就可以把你当作布娃娃似地拧断。”似乎为了加强语气,那人把她抓得更紧。抓握暗示着巨大的力量,音调暗示明摆着的事实。
“你的命运变不了啦。你很有魅力,至多是个带刺的人儿。你真正关心的就是现钞。亲爱的,别担心啦,一切从优。”
“我不是……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蔡霞气喘吁吁地说,气都透不过来。因为搁在乳房周围的手臂把她向后拉,贴着男人的躯体。
“噢,我非常了解你是什么人。”
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把她向后拖着,她企图反抗,却无济于事。她甚至没法叫出来。恐惧之余,又有某种难以理解的刺激。
他会带她去哪里呢?他是不是要把她带进一家可憎可怖的下流场所呢?哦,上帝!不能这样;她一个人在这深不见底的恶劣场所,他们会怎样待她呢?James究竟在那儿?
一家店铺呈现在眼前,五彩缤纷的黑红色油漆;霓红灯显示出目空一切但还可以接受的蓝色标志:“女主人”。他们要进这家店铺,为什么呢?是不是James为了教训一下她而精心编异的闹剧?但一切又是如此真实。
她被推到窗格玻璃边,那人似要强迫她看着橱窗,理解并记住所看到的一切。
她撒了个谎,她非常清楚他要干什么;除此之外,她惭愧地知道另一个她也需要如此。James说过冒险,或许这不是他计划的冒险,但肾上腺素正注入蔡霞的血脉。最近几个星期来,她变了,那个热爱阳光和温暖的她开始懂得黑暗的魅力及寒冷阴湿世界的魅力。
蔡霞自言自语道:我应该转过身,转过来且镇定地面对他,告诉他我不是淫海欲望的奴隶。但她继续盯着橱窗,因为那毛茸的手比任何语音更具有说服力。渐渐地她全身地陶醉在航脏淫晦街区的偶然际遇之中。
橱窗里是两个模特儿:一个是男的,像刽子手一样的打扮,戴着面具,拿着钉饰皮鞭,紧张地喷着气,两腿分叉处凸了出来。他举着一条鞭子,正要打到他面前的女孩的乳白色臀部上。她戴着黑色的奶罩,手腕被缚在背后,然后系在颈脖上那条有穗的狗链。除了到腿处的红光发亮的长靴外,她就什么都没有穿。她跪在地上,屈身向前,金色长发朝前披着,遮住了她的脸部。她的背部弯成弓形,两腿摊开,臀部分成两部分。蔡霞好像因渴求刽子手的鞭打而浑身抖动起来。这纯粹是一幅矫揉造作的景象。然而,蔡霞看着它,就觉得这是她的世界,是她的独一无二的生活方式。像那个赤裸的女孩一样,她也正在向那问心有愧的欲念缴械。
这幅奇怪的油画表现出一种奇怪的性欲。当一只粗大的手摩挲蔡霞的臀部时,她感到腹部有一股熟悉的热流,她动都不敢动。她真的想要吗?如果他有刀,怎么办呢?如果他要伤害她?怎么办呢?现在除了没有看见的商人和坐在那辆Mercedes牌车子里的同伙,街上确定空无一人。此时,街上只有那些男人和她,她的确是孤立无援了。
只有远处马路口的嘈杂使蔡霞想起,在远离以性为营生目的下流社会的地方还有一个健全的世界。她仍可以反抗,仍可以选择自由和阳光。某个东西告诉她即使拒绝的话,这个鲁莽危险的男人也不会伤害她。他的抚摸非常温柔。当饥渴的手指勇敢大胆地向下滑落到裙子摺边,然后消失在裙底时,一种激动人心的温暖迅速遍布她的全身。
此时,她紧贴着镜子,好像已成为眼前景象的一部分,她心想此刻自己就是那位金发奴隶心甘情愿地让她的柔嫩洁白的皮肤接受情人的鞭打,耐心驯服甚或是快乐地接受暴君般性爱的惩罚。
那只手摸着的腿,绕过长筒袜系袜带,继缤快速向上移动。她恐惧地意识到她的攻击者下一步将发现什么��。
“我亲爱的小荡奴!”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叽叽响着:“你已为我准备了如此美妙的通道!”
蔡霞羞红了脸,那裸露的肉体指责她扮演了曾经如此勇敢地否认的角色。她记起那天上午脱掉紧身短衬裤,裙子底下赤裸着出去散步时,她笑个不停的情景。就在这天下午,她还想以这种方式在旅馆里取悦James。尽管害怕,又一下子被那探究的手指迷住,她下意识地悄悄滑开双腿,直到紧身裙允许为止。那未见面的恶魔情人,提起她的裙子,暴露蔡霞的肉体。她的脸紧贴着那凉凉的、凉凉的玻璃,玻璃后面那个不知廉耻的女孩正心甘情愿地弓着背。
此时,一只手潜伏在她的上衣里面,握着她的双乳,使劲地捏左乳头,她感到难受且快乐。禁不住呻吟起来。手指停止折磨她屁股问的号珀犁沟,朝前摸去,玩弄一条源于阴唇的温香河流中流倘出来的液汁。没有见面就是指他的出现只是橱窗中的一条黑影,隐隐呈现在被迫视看的景象之中。他的到来像是受到某个淫荡鬼怪的诱惑。
一个突然的动作,蔡霞感到一个颤动的硬东西贴着她那赤裸的屁股,她象征性地挣脱了一下,他了解这一点。他也懂得蔡霞之所以这样,是因她极想他、渴望他准备地随心所欲地处置她,就像那个戴着面具的刽子手正在处置那个安安静静心甘情愿的替罪羔羊。
蔡霞那未见面的情人像撬开一个成熟的变形水果一样把她的阴唇分开,悄悄把那颤抖的硬东西滑进那热呼呼的液体之中,动作像剑入鞘中似地溜回家,紧紧地缩在暖烘烘的肉体中。蔡霞暗暗高兴接受这个折磨人的工具,它厚实、坚硬又恰如其分的粗壮。然而,因担心有人听到或有人从某个店里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她不敢叫出声来。为了抑制快乐与痛苦交加的叫喊,她把一只手套塞进嘴里。使她惊奇的是她紧贴着玻璃站在那儿,裙子被提到腰部,像极了一个不知廉耻的浪荡的小动物。她忽然渴望自己就是那个小动物。
橱窗里的那个女孩始终心醉神迷地、静静地、耐心地、驯服地弓着背;然而,心醉神迷永远只是刹那间的事。
他匆匆地骑在她身上,蔡霞也越来越激动,同时感到他的动作更加剧烈、懂得他快到高潮了。他会不会凌驾于她之上而不顾未满足的她吗?一个手指在她阴户里巧妙地滑动。寻找她的快感中心。仅仅他的指尖在外阴唇上的轻柔滑动就激发了那沁人心脾的奇妙颤动,这就是情欲高潮即将来临的前奏。与此同时,那个未见面的情人缩回了阳具,她顿时感到一股热烘烘的精液骄傲地溅洒在她那褐色的臀部上。
最后,蔡霞彻底失控了,让那满腔的激情倾泻而出。就在她不知羞耻地到达情欲高潮时,竟快活地呻吟。那个金发女郎似乎同她一道抵达快乐的高峰。
她恢复平静、睁开眼的时候,那个未见面的情人已经离开,那辆黑色的Mercedes车子倒开着离开街边。店外,只有蔡霞一个人:面对那些意图和建议,感受一滴滴顺着大腿往下流的爱液。她的确是个小荡妇。
蔡霞尽量掩饰窘态,尽力拉下裙子。忽然“女主人”店铺的门开了,一个身着皮装的人站在那里。蔡霞迷惑慌乱地看着这个像极了那个戴着黑色头盔的人,不可思议。
“蔡霞,进来!”骑士朝她伸出手,铁钉在手套的指关节处闪烁。“迄今为止,你的表现很好;不过,给你的教训才刚开始。”
那只手向她伸着,命令她跟上来。她呆若木鸡地站着。发现她犹豫不决,骑士向前垮了一步。
“蔡霞,别傻啦。你终究要进来的,现在就不要让我们失望。”
他看起来没有真实感却令人眼花练乱;像一个用玻璃及闪烁的铁块做成的人,冷冰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灵魂。在心灵深处,蔡霞的肉体在呼喊:服从!服从!服从这个伟大的意愿!迷失在这个伟大的意图之中!皮手套内的指尖擦过她的脸,向后掠着她的一络黑发。
“欧密茄,爱你。”
“不要!走开!”
一种强烈的对抗情绪使蔡霞一下子朝前冲去,把骑士推出路外,他失去了平衡,向后绊了一下,赶紧抓住了门框。
这样,她有足够的时间脱掉鞋,蔡霞赤脚朝小巷尽头的光明世界猛跑,就像是在黑暗的铁路隧道上狂奔,诉求这个时候不要碰上一辆迎面而来的特快列车。
跑,跑,跑,她几乎不知道为什么跑,好像是犯了一件该罚入地狱的罪行。
沿着街道跑,同左还是向右呢?向后瞥了一眼,骑士走过来了,慢慢地锲而不舍地朝她走来,似乎早就知道她无法逃脱他的掌心,没有必要狂追猛赶。
现在她出现在明媚的阳光之中,那里有一条五彩缤纷,热气腾腾的忙碌小街。在那里她相信不会有事,那里有许多人,只要朝某个人走去,请求他们帮帮忙就行。
不知什么原因,今天街口空无一人。一块施工标示牌提供了线索:交通改道,要走附近的一条单行道。怎么办呢?蔡霞有些惊慌失措。因跑得太急,肚子都在痛。她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又不是个笨蛋:即使要抓她的话,自己也跑不过一个年轻的男运动员。
她迅速地看了周围,寻找逃跑之路。那边,有一个警察!但没有用;还没等蔡霞来得及喊叫,警察就爬进一辆熊猫牌轿车,“砰”地一声关上门,消失在转弯处了。
后来,她看到一辆摩托车,前轮停在人行道上。忽然她感到那个一边用长柄镰刀割着铬,一边咆哮的怪物非常面熟。
对,是那辆哈雷摩托车!哈雷.戴维森!她用颤抖的指尖敲着被太阳晒得暖呼呼的把手,发现铜匙悬挂在发火装置上,还在左右摇摆。
自从十六岁生日买的那辆小摩托车坏了以后,蔡霞.伊莎贝尔.克莱尔.麦克莱恩就再也没有骑过摩托车。以前骑的那辆车像自行车似的很轻,操作起来一点儿都不难。她非常怀疑还能启动这辆车,然而这是一个逃跑的机会呀!骑士为什么把铜匙留在发火装置上呢?是不是一个残忍的诱饵?她什么都没想。向后瞥了一眼,心也在往下沉,因为骑士像块冷酷、迟钝的冰川在小巷处出现了。
蔡霞惊慌地抓住扶手,使劲摇动,车子终于颠皱上路了。她笨手笨脚地踢开支撑架,车子沉甸甸的,往一边急剧地倾斜,蔡霞费劲地紧握车子,一不小心往一边斜一点点的话,那就是车倒人翻的结局了。
她坐上车,按了一下点火开关。车子轰动起来。车子的马力大得令人恐怖,像一头猛狮在狂吼。蔡霞深深地吸口气,控制离合器,开到第一档,打开节流阀。
马达“劈啪”一响,那辆哈雷震动着向前冲。蔡霞没有向死亡屈服,她紧握把手,让车子沿着空荡的街道朝着充满朝气的正常的自由的交通路口奔去。
她慢慢地转弯,拐弯处像一堵墙似的,出了弯道,冲上大马路,置身于午间交通的喧闹声中。
继绩开吧!不要胡思乱想!定到第三档,蔡霞感到轻松多了。就是这样!她渐渐地懂得了驾驶摩托车的窍门。两腿间的马力令人陶醉,一种心醉神迷的快感遍布她的全身。她不应该过于自信,然而,自由啦!地想笑,想叫、想随心所欲地打开节流阀,骑吧!骑吧!骑吧!
摩托车“咳咳”两声,引擎熄火了。车子慢下来时,蔡霞一边掌握着沉甸甸的车子,那巨大的黑色铁车箱像一只庞大的黑蝙蝠的影子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蔡霞极力调转渐渐慢下又沉甸甸的哈雷摩托车,但是一切都太迟了。她模模糊糊地看到几个黑影同时围过来,抓住她的领背,强迫她朝那辆行李车的背面走去。
当蔡霞被推进黑暗铁笼时,一幅图像闪现在眼前,就是镶在车箱侧面的标志图像。
黑漆漆底板上一块钢制“欧密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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