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thelostadventure · 2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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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亲你的额头,你浑身冰冷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而且我们吵架那天,你的那些表现,”江霄顿了顿,“很像创伤后应激障碍,你害怕车祸,甚至是害怕我出现在你无法掌控的场景中,所以其实说你占有欲过度也不对,你只是害怕我出事情。”
江霄看着付清舟,有些不忍说下去,“我知道我的猜测很离谱,但我总是忍不住去想这些事情,甚至主动跟你坦白我也是重生的,舟哥,我之前那么纠结,不止因为现在的付清舟在我心里跟二十年后的付总不同。”
付清舟脸色苍白如纸,却还是强装着神色淡定地望着他,“所以,你希望我也是二十年后的人重生回来的?”
“说不希望是假的,但我更希望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的你,都能够平平安安的。”江霄扯了扯嘴角,“重生不是什么好事情,舟哥,你其实也看出来了,之前,尤其还没跟你坦白的这些天,我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我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我跟他探讨过重生这个问题,讨论的重点在二十年前的人和二十年的人究竟算不算是一个人,我对现在的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喜欢。”
江霄自嘲地笑了一声:“人的心理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我却偏偏喜欢把自己往死角里推,所以那段时间我很痛苦,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尽量不要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往自己身上套,以及,就算是真的,也要学会知足。”
江霄长长的舒了口气,“后来我想了很多,为什么重生回来,我对我爷爷,对我爸,对李博文——对除你之外的所有人的认知都很正常,唯独对你一个人,偏偏要把自己往死里逼,拼命告诉自己不是一个人。”
付清舟怔怔地望着他,微微颤抖的手被他死死按在膝盖上,然后又被江霄牢牢扣住握在了掌心。
“因为付清舟不仅仅是付清舟,也不仅仅是我的暗恋对象,他更是我那十年里可以活下去的希望,他在我心里独一无二,远超过身为一个人或者喜欢对象的存在。
因而在我的潜意识里不容亵渎,换句话说,我之前敢追你,是因为觉得你不是我的那个付清舟……”
付清舟轻笑了一声。
“是挺有意思的。”江霄也笑了笑,“我都没意识到这么多,合着这么多年,我都没把你当个人,而是当成了某种过分抽象又不可代替的精神支柱,本来就不敢追,这下就更不敢了,死前都没敢说出来。”
付清舟的胳膊不自然地痉挛了一下。
江霄使劲搓了搓他的胳膊,“付清舟,没人喜欢过分剖析自己的内心,自己的秘密和不堪都一览无遗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是有些事情,你只有说出来,留下的那些深可见骨化脓出疮的伤口才能愈合。”
“我……”江霄抓了抓他的手,定定地望着他,“我其实也想明白了,这世上能有一个付清舟存在,对我来说已经是可遇不可求天大的幸事。
不管你是二十年前的、二十年后的,还是七八十年以后的,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都喜欢你。”
“我要把我寄托于你身上的求生意志拿回来,我不会再把你当做是活下去的希望。”江霄说:“我要为了自己活着,然后学会爱你。”
付清舟的目光有些惊愕,仿佛第一天真正认识江霄这个人。
“怎么样,帅吧?”江霄冲他挑了挑眉。
付清舟扯了扯嘴角,又垂下了眼睛,“帅。”
简直帅呆了。
是他见过的最勇敢的江霄。
江霄托起了他的下巴,“舟哥,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心眼比地上的窟窿都多,我知道我那些猜测你不想说,能有一百种理由说服我糊弄我,不用解释,也不用担心,因为我既然敢试探你,现在又敢直白地告诉你,我就已经不在意了。”
“不管是从前的,将来的。”江霄的拇指温柔地擦过他的脸颊,“我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学会爱眼前这个付清舟。”
付清舟望着他温柔又坚定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他层层叠叠弯弯绕绕的那些心思和设计,在江霄过分直白简单的攻势之下险些溃不成军。
“付清舟,我生过病,想自杀不止一次,我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江霄伸长了胳膊将人抱进了怀里,“之前坦白包括拒绝,也存着想激你主动坦白的心思,是我表现地太犹豫不决,还很过分的试探你,让你一直担惊受怕,对不起。”
“付清舟,现在你的已经很好很好了。”
付清舟这辈子见过形形色色无数人,不管是谁,大家都喜欢戴着面具,他从来不信会有人如此残酷却又温柔地剖开内心,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他眼前。
也从来没有人如此坚定不移地告诉他,你很好。
江霄这个人很过分。
每次表白都要说一大串话,然后让他这种从来都不哭的人被他传染。
—— 归鸿落雪 《单恋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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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3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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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酌话没说完,后颈传来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白晟一手按着他后脑迫使他转过头,颤栗炙热的吻迎面而来。
唇齿气息交融,恨不能融入骨血,再也不分离半寸。
那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恐惧。
他们两人都跪在地上,额头相抵,衣着凌乱,急促地喘息着。白晟五指插入沈酌黑发间,似乎是想像平时那样轻佻又若无其事地笑一下,实际却连指尖都在发抖,半晌才强迫自己勾了勾嘴角,语调沙哑不稳:“……对不起,我千方百计想早点来接你,但我怎么都想不出任何办法……”
数日折磨险死还生,沈酌消瘦到了有点憔悴的地步,但神情仍然十分沉静,垂下眼睫在白晟唇角上吻了吻,轻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如果我当时没被荣亓附身,如果你没有暴露出时间之枪……”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沈酌加重语气重复,指腹抚过白晟侧颈擦刮出来的血痕,说:“我��是为了其他任何原因去逆转时间的,只是为了挽回我自己的爱人。”
“……”
“是我自己愿意的,白晟。”
沈酌从敞开的衬衣领中拉出一根闪光细链,尽头坠着一枚素净戒指,与白晟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一枚恰配成对,岁月打磨过的温润微光映在他深邃眼底。
“我一直都很愿意。”
仿佛灵魂最深处某个缺口终于填满,心脏轰然迸发出滚烫的洪流。
——“我愿意保护你,追随你,直到未来终有一日你我共同迎接死亡……”
“你愿意让我也成为你的吗?”
臣服期隐秘缠绵的日日夜夜,暴君满怀爱意又卑微恳切的求婚,终究未能出口的应许和誓言;所有不安、渴求、辗转反侧,都在这一瞬间涣然冰释。
奔袭万里颠沛流离,在这条最终只剩他们两人的征途尽头,一生追索的应誓终于沉甸甸落入掌心。
沈酌一手撑地,咬牙想要站起来,但消耗巨大的体力让他有点趔趄,白晟起身紧紧拥住了他。
“没事,有我在,别怕。”
“……”
明明是如此紧要的生死关头,白晟臂弯中海洋般熟悉的气息却渗入肺腑,让人不禁想要放纵意志,沉沦于此。
沈酌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从那奇异的放松和沉溺中回过神,哑然失笑起来:“我有什么好怕的。倒是有个人曾经信誓旦旦,说他一定能保住我这条小命……”
白晟偏过头来,眼底深处闪烁着滚烫的亮光,凝视着爱人近在咫尺的、交颈缠绵亲吻过无数次的侧脸。
“我也愿意的,沈酌。”
两人彼此都能从对方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白晟轻声说:“你拥有我的一切,包括信仰,力量,勇气和理想,直到生命尽头的那一天。”
—— 淮上 《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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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4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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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漆黑一片,只隐隐听见钟表的嘀嗒声。
颜时予不喜欢黑。
倒也说不上怕,就是不喜欢,尤其是一开始在林家的时候,他的房间从不关灯也从来不拉上窗帘。
他迫切希望感受到更多的光,不至于一直被困在黑暗里。
窗户之外的世界代表着自由,身陷囹圄之人当然渴望自由。
然而后来颜时予慢慢选择关上窗帘,因为他发现即使拉开也寻不到自己想要的光——
自由不代表救赎,所以这份自由不能成为他的希望。
背负罪孽,杀死罪孽,这一切才能结束。
怀着这个信念,颜时予毅然开始制定计划,寻找合适的时机、寻找合适的地点、寻找合适的人……
他找到了义安市,亦找到了白榆。
为了计划的成功、为了属于自己的希望,很长一段时间颜时予都在研究白榆这个人。
以自己的视角去观察白榆的习惯,去了解他的资料,一遍遍地推演自己与他的相处……
在那么多个日夜之中,完成计划是颜时予唯一的信念,而属于计划中的白榆似乎同样被赋予了希望的意义——
白榆是他的希望。
无数次面对着那人的影像,无数次的注视与构想之下,颜时予好似又多了一些其他的感情。
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感情,母亲过世的很早,恩师没有教过,曾经的家人也都没来得及告诉他。
颜时予不知道当面对一个人会心中期盼甚至欢喜的时候,那种感情该归于什么。
直到真正见到白榆,直到对方向自己传达出爱意,颜时予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绝这份爱意,不愿、不想、舍不得——
因为自己早在相遇之前就爱上了这个人。
这让他如何舍得?如何舍得啊……
可是,一切都要结束了。
思及此处,颜时予下意识抱住自己,他想将情绪收敛起来,不要让它们溢出,就这么困死在自己心底。
而就在这时,房门忽然有了动静,微微响了两声,接着有人推门而入——
光线随着房门开启而涌入,一人逆着光站在那里,一眼看去,恍惚神明。
“时予!”
声音将思绪强行拉回,回忆与现实重合,所思所念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
白榆从进入大厦开始就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从外表倒是看不出来,但心跳极快,神经紧绷。
而在看见颜时予的这一刻,他终于如释重负,即使理智告诉他行动还远远没有结束,但莫大的喜悦感还是瞬间涌上心头,情难自抑。
白榆立刻跑到床边,刚想要第一时间检查对方的身体状况,可谁知抬眼却见一丝泪光。
颜时予对于他的出现没有表现出疑惑或者惊讶,而是在哭。
泪水不受控制地溢满眼眶,颜时予万分珍重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由自主地缓缓伸出手——
至少、至少在一切结束之前还能再次见到……
手尚未完全伸出就立即被人抓住,白榆似乎有些慌张,一只手紧紧握着对方微凉的指尖,另一只手急切又小心地拭去眼泪。
“怎么了?别哭,”白榆尽全力安慰道:“没事了,我们走,我们马上就走。”
手上的温度一直蔓延到心间,温暖如阳光。
颜时予终于压制不下情绪,忽然倾身抱住人!
所思所念,刻骨铭心,求不得亦求,爱不得仍爱!
白榆稍稍一愣,随即抱紧了对方,即使现在情况紧急,但他还是选择给出足够的情感回应,不催促也不质疑,耐心而珍重地抱住对方,慢慢给予安慰。
直到感觉怀里人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白榆才又轻声道:“我们走吧,好不好?”
这甚至不是一句命令,而是一份请求。
颜时予微微抬眸看向对方,白榆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的色彩,满心满眼,皆是自己。
望着这双眼睛,颜时予不知为何没有立刻回答。
就在白榆准备耐心追问时,眼前人突然再次靠近,直接吻了上来!
感受到唇边柔弱的触感和气息,白榆浑身一愣。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分开后两人无声对视了几秒,下一刻白榆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出声而是直接揽住人,扶着颜时予下床。
—— 雪满春 《钓系美人狂叠死亡b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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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5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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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呈在信中写——
贺予: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曼德拉岛的风波,应该已经平息了。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活着。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觉得现在是能对你说出全部的真相的时候了。
我知道你怨恨我太过冷血无情,怨恨我当年,在广市海战时,给你发了一条期瞒着你的消息。
你和我说,你已经从执念中走了出来,可以出发去寻找新的人生,我替你感到高兴,原本不该再打搅你生活的平静。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什么令人值得去付出一切的对象。我从十三岁父母去世那一年接受了rn-13的治疗,尽管经过老师指点,克服了种种困难,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了下来,成为了医生,重新回到了社会当中,但我后来才明白,其实精���埃博拉对我造成的影响都在以一种非疾病的方式一直存留着。
二十三年了,我活在一个看不见的拘束带里,我习惯了没有情绪,习惯了冷静地处理所有问题,习惯了理性地对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我没有办法,我父母亲戚凋零,如果我有任何意外,谢雪就失去了最后的依靠,我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身边许多人说我不像人,没有情绪,我无可辩驳,我也别无选择。因为只有行尸走肉,我才能平安无事地活下去。
就这样,日久天长,我好像已经不记得激烈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了,我习惯了不让任何事情在我眼前失控,所以我总是去安排你们的人生,去尽量地走到你们的生活里去保护你们,却拒绝任何一个人踏进我自己的生命当中,成为不可预知的变量。
我确实活了下来。
可我已经把自己活成了一台机器,一块石头,一截草木。
现在想来,我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没有做好的。我像钝刀子一样伤过很多人的心,黎姨的,谢雪的,李若秋的,陈衍的,你的。
我病了二十三年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和人相处,去感受人和人之间的最简单、最不用拘束的感情。我甚至在一开始都不相信这世界上还会存在什么不顾一切的爱情,所以我那时候讽刺你,推拒你,教育你。我说你什么都不懂。
其实什么都不懂的人是我,贺予。
你希望我能明白过来的那段日子,你守着我的那段日子,一定很难受吧。
不管你和我说任何东西,做出怎样的举动,我都不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是真实的,我一遍一遍地推开你,把你弄得头破血流,希望你离我越远越好,我看不到你眼睛里的光,我不相信你眼睛里有光。
贺予,真的很对不起。
后来,你回来了,很多事情都变了,你不再喜欢我了。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其实是一种解脱,你从此之后不必再面对一个连怎么去接受别人的真心都学不会的对象。你有这世界上最热烈最勇敢最执着的心,而我的心已经病得太重,好在终于不会再拖累你。
但这不是说我不喜欢你,贺予。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已很喜欢你。这是我以前不曾拥有过,今后也不会对任何人再有的感情。我愿意保护你,照顾你,陪伴你,我愿意由着你的任性,纵着你的脾气,我愿意为你付出所有的感情,乃至于生命。
然而这一切终究都是太迟了,这些你曾经很希望得到的东西,现在都变得不值一提。
我没有别的什么可以再给你。
我只想在最后诚实地告诉你,你是值得被爱的。
你是将被爱着的。
你是已被爱着的。
我知道你怨恨我,不得不说,承受你的恨意会让我感到很痛苦,感到麻木,但我知道那是我欠你的。所以你回来之后的任性,暴躁,冷漠……我都能够理解。我很难受,但我必须承受着,是我欠你的。我欠了你一整颗的真心。
我没有逃避,我愿意这样陪着愤怒的你,就像曾经的你陪着无情的我一样。你把刀往我心里刺我也不躲,我想知道你从前有多疼。
我这样做,只希望当我离开你身边的时候,你已经发泄够了,你能原谅我,哪怕一点也好。
仇恨与你不相配,贺予。
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虽然(原谅我这一次,我必须诚实地说,希望你以后能改),你有很多的坏毛病,喜欢乱花钱,耍无赖,挑食,控制不住脾气……做人底线其实也没那么高,但你对真情和人命都是怀有敬畏的,你可以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我一直是那么认为的。
我当年主动配合警方,并不是因为我相信了你会去和曼德拉勾结,我是希望你能够把手伸给我,不要一个人固执地去扛下所有的事情。我去警局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最多的其实是……你才二十岁,贺予。
那一年你才二十岁。
我不想也不能让你有任何意外,所以我希望你能像小时候在花丛旁握住我的手一样,再相信我一次。
也许是因为我从前的一次一次拒绝和推却,让你已经对我失去了信心,所以我没有机会再挽回你的信赖了。归根结底,仍是我伤了太多你的感情。
贺予。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做好。
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其实我在很早之前,在陪你过二十岁生日之前,就已经在心里接受了你的告白了。
但那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各个器官都在衰竭,那是过量使用rn-13的后遗症,我一直都在美育治疗,收效甚微。我不知道该怎么安置我对你的喜欢,医生当时说我只有五六年的寿命,我便认为与其令你伤心,占用你人生中最好的青春去陪我走向死亡,不如还是让一切都停留在可以收拾的局面上。
直到我写下这封信的今天,卢院长告诉我他已是肺癌中晚期,他之前告诉了所有人却没有告诉我。我才能够明白,其实不知情比陪伴更残忍。
陪伴的痛终究能被时光所治愈,不知情的遗憾却永远都会是心头的疤。
原谅我告诉你得太迟了,但愿你能够少恨我一些,不过如果你依旧憎我,也没有关系。我还记得你曾经对我好的样子。
我也会一直记得你对我好的样子。
小鬼,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
你是我见过的,最执着的人。
你是我唯一喜欢的人。
写完这封信,我就要去曼德拉岛了,我不确定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我也不知道我的未来会在哪里。
但我未来会一直爱着你。
无论在什么地方。
无论是否还活着。
贺予,原谅你谢哥不擅长这样表达情绪,二十三年来我没有向任何一个人这样表达过真心,我不太懂该怎么说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连写信都很生硬。如果有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先在这里和你道歉了。你谢哥是理工男,请你别生我的气,对不起。
谢清呈
2025年3月7日
傍晚
—— 肉包不吃肉 《病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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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5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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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谢清呈剩下的最后一点精力。
不多。
可他全部都给贺予了。
他为了真相,失去了梦想。
为了妹妹,失去了健康。
他为了战胜疾病,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又为了活下去的意义,失去了自己的平静和安详。
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半父,失去了好不容易找到的新的归宿,失去了警衔后又失去了白衣,为了保护那些甚至都不识得他的师弟师妹们,他甚至连最后容身的讲坛也要被驱逐下,连一张书桌都要失去。
他这一生,从那个雨夜起,一直就握不住任何东西。
他永失安宁。
甚至为了头脑的清明,他连生而为人最基本的情绪,他也不得不献祭掉——他不停地告诉贺予“要冷静”。可那不是在苛求,也不是在命令。
那是血肉模糊的苍龙在告诉小小的龙崽,在这条满是荆棘的路上,怎样才能走的最远。
那是守护着他自己跋涉过那样遥山远水的咒语。
他希望他能明白。
就这么多了……他有的东西,他还剩的东西。
他把陪伴给了谢雪,把勇气给了陈慢,把孝顺给了黎姨,把感恩给了秦老。
他把保护给了医生。
把知识给了学子。
还留一具病躯,可以收敛剩下的罪恶,不解,秘密,痛苦,谩骂——他把它们安放在这具身体里。
他把这病躯留给自己。
而这病躯的经历,他一生所遭受的苦难,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没有用的,唯独对贺予而言不是。
所以,他把经验留给了贺予。
那是他拆干净了自己的血肉骨头后,身上最后剩下的,也是唯一可以再馈赠给人的东西。
虽然贺予不怎么领情,总是不要,总是觉得他说的是错的,是不理解,是不能感同身受。但他也确实不能再说的更多,更赤摞了。
他从未打算与之相认,唯有此时此刻,死亡在他们两人面前降临。苍龙将和幼龙一同赴死,他才在这一刻终于化出庞然羽翅,抻展棘尾龙首,抖落满身尘埃,从凡人的躯体中破茧而出,在孤岛上发出撼颤人心的悲鸣。
他转过头,看着那个呆呆望着他的小龙崽。
指爪轻触。
他说——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了。
贺予看着他……
贺予无疑是怨的。是深怨的。没人被欺瞒了这么久之后还能轻而易举地释然。
可是那种怨恨中,好像还有一种,从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那是小龙看着苍龙身上纵横斑驳的深疤时,产生的情绪。那些疤痕太重太深了,可见血,可见肉,可见骨,可见苍龙胸腔里那颗缓慢跳动的,病态的心。
正常人受这样的伤早死了。
不死也一定会求死。
谢清呈这个人,活着的每一刻都是靠着勇气,都是靠着人心的力量,他的生命里装载的全是折磨,哪有半点享受。
原来自己唯一的同类,竟是这样在竭力地存活着。
—— 肉包不吃肉 《病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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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6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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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一段话,‘对有的人来说,那个人,他不是诱惑也不是心动,他就是命运。躲也躲不过,再来一万次,还是会选择刀尖舐蜜,舍掉鱼尾上岸爱人’。”他说这话的时候在笑,带着点认命的释怀,“对我而言,那个人是陆长亭。”
—— 莫逢君 《刀尖舔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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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9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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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我将拯救你的生命,而你也将予我新生。
—— 小吾君 《非典型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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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9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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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的一刻就是永恒,快乐不需要等到明天。
—— 野有死鹿 《给爷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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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11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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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六抱着怀里的谢塔,他跪在地上,脸上是一种近似于溺水后的无意识恍然表情,他就那样仰着头地望着陆驿站,眼中很轻很轻地落了一滴泪下来,声音轻而嘶哑:“……无论你是谁,求你,救救谢塔。”
“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白六的声音和陆驿站脑中来自谢塔的声音重合了——
“求你,救救白六。”
“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这是陆驿站第一次看到白六哭。
—— 壶鱼辣椒 《我在无限游戏里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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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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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七年的时光,在一个奇异幻梦的世界里,隔着一张面具,隔着闪烁的霓虹,隔着缤纷的灯火,两个人总算再一次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对视。
望着眼前的白宙,周谦的记忆霎时就回到了七年前那个放学的傍晚。
白宙对他说了一声“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少年挺拔的背影没入了那条昏黄的梧桐小道,那是周谦对他最后的记忆。
昏黄小道里,地上空中的每一片枯黄落叶都代表着别离,它们随着时光摇摇晃晃,将白宙送到了周谦怎么也无法到达的远方。
从此以后,他们之间隔了生与死,隔着不可企及的距离。
直到此时此刻,记忆里的昏黄色调总算幻化成了眼前梦一般的五光十色。
而白宙正穿过这片五光十色……朝周谦一步步走来。
就好像他们在现实经历了生死离别,此刻终于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异世重逢。
—— 木尺素 《逃离疯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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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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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愿意,你的感知就是我的感知,你的思想就是我的思想,你的过去就是我的过去,你的现在就是我的现在,而你的未来,亦可以是我的未来。世间所有,皆为我之媒介。”
—— 风流书呆 《灵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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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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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以为江榛睡熟的时候,却听对方叫自己的名字:“封宿弛。”
封宿弛立马回应:“在。”
江榛问:“你很喜欢我吗?”
封宿弛半秒都没犹豫:“嗯!”
“多喜欢?”
“大概……是很爱你的那种喜欢。”
江榛「哦」了一声,终于沉沉陷入梦中。
他没有过经验,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程度。
但他想,称得上爱,应该是封宿弛能给他最大的喜欢。
他不喜欢听甜言蜜语,很巧,封宿弛也不怎么会,不过没关系,这样正好,比起从别人嘴里听到,他更倾向于自己感受到的。
迷迷糊糊睡着前,他忽然开始有了点期待。
期待首星下一个下雪天,期待下一岁生日。
江榛想,其实他也有点运气在身上。
七岁时候能遇见一个帮他撑伞挡了几个小时雪的封宿弛。
二十七岁的时候,封宿弛还能愿意等他,这次不是几个小时,也不是几天,是一辈子。
或许今年的第一场雪不用等他抬头自己发现了。
而是早上一睁眼,就有人在他耳边告诉他——
“江榛你看,下雪了。”
—— 禅酒 《暴露Alpha身份后婚离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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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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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斐偏头看着身边的人。
他暗恋过一个人,从十六岁开始,一直到生命的结束��
言斐撩起江忱额前的碎发,在那里轻轻吻了一下。
这是他的少年。
穿千山过万水跨越时空的经年再次相逢后,他依旧还是很喜欢很喜欢。”
—— 爱哈哈的小刀 《攻他提前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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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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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爱你,千千万万次。
就让我再搏一次,改变最后的结局。”
—— 菁芸 《渣攻求婚那天我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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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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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们不被允许相爱,
我也会违背我的天性,
忤逆我的本能来爱你。”
—— 我选择猫车 《AA互撩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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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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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所有的爱就是为了聚合,但唯独子女和父母的爱 是为了分离”
—— 《他跨越山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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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stadventure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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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像命中注定,上辈子的闻舟尧,终成他这一生的牵绊和不忍放下。
他们本没有任何关系,却在他这十来年的过往中留下了无法泯灭的印记。
那是超越一切血缘和法律,也超越时间维度和空间的东西。
林俞甚至找不到东西去形容。
是亲情吗?好像不止。
那是爱情吗?好像这辈子不能和这个人以情爱关系在一起,他也觉得无所谓。
只要是这个人就行。
只要是他,天涯海角,不论何方,知道他在,知道他好,就好了。
—— 听原 《家有乖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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