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sickman114514 · 1 year
Text
魔幻时代宴会
组诗“在北京”之一
被朋友绑架,被父亲绑架,被你的
女朋友绑架,被认不出的人绑架,
被世界绑架
人生就是被绑架。
2023年的第二次宴会,
我仍旧无法放弃写诗
我等待着战争
和末日的到来
在北京,在国家的酒吧里
可你无法在日记本里写下脏东西
然后我们跳进什刹海而河面上冰块在冻结
而你拿起艺术,将它在地上摔得粉碎
可他们还在故作镇定地
举着平克·弗洛伊德和威士忌
但是“蓝月亮,你看见我我孤独地伫立在黑夜中
万念俱灰,无人关心”
像间谍的气球,闪光灯在我身边亮着
唯一的问题是,你要拿着嬉笑的杯子,
用它装满有毒的鸡尾酒——
顽皮与乖巧,科学皇后……
酒是你灰色的朋友
你得以乘着它暂时逃跑
可是我黑色的朋友啊,我所关心的人类,
你去哪里了?
我找不到你,在黄骅,在白色半弧形的高楼里,
在你被逼死前的地方
我又一次开始喝酒,又一次
开始疯狂,像你一样
可他们的计划究竟如何?
他们是要你的跪拜,要你被砍掉的脊柱
当胡鑫宇、林嘉文和刘学州们在夜里倒下
他们要将你的头颅和欢乐
扔在英勇的懦夫们流血的地方
他们要砸毁城市的路牌,爬回乡村的草堆
他们要喷涂你的画,用封建时代的牛粪
和伦理纲常
可我仍想着浇灌自己,在王府井、三里屯
在一只脚踏进现在的安定门外
我有罪啊我黑色的朋友,我有罪
无数次我龟缩在城市,
这幻梦的宴会和刚刷完漆的壳
现在我再也不能安稳地走在路上了,
因为这世界长了刺,而我的靴子已被丢掉,在决定生活的那一刻
我不安因为工业的塑料袋冲我笑着,
我不安因为诗人啊他还没有自杀
2023.2.6
8 notes · View notes
sickman114514 · 1 year
Text
不再绝望
朋友,你可曾对这一切感到绝望 当平静的岁月从身边的惨叫声中流过 朋友,你可曾让愤懑藏在心里 当他们否认你的否认,并把铁拳砸在你身上 朋友,你又是作何感受 当你看到锤子像雨点般 落在中国的大地上? 朋友,我看到你悄悄握紧了拳头 在大屠杀的血雨中,在白色的恐怖 以及寂静迟钝的幻想中 朋友,你难道不曾感到屈辱吗 当我们排着队接受一根白色棉棒的强奸, 朋友,你怎么可能如此忍受? 朋友,我也曾是你,我们 都是你。 我们曾顺从地跪在蓝色铁幕下,接受它的隔离 我们曾坐在巴车里,直到它侧翻 在最黑暗夜中的路上 我们曾从楼顶跃下, 脑浆随着愤怒的思想一起崩裂 我们曾葬身于末日的大火, 虽然我们还远远不该到达天堂 如此麻木,如此迟钝,如此隐忍, 朋友,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说我们是他们的生命, 却对我们加以最大的蹂躏, 他们说人民至上, 却从未告诉你这里只有一个“人民”, 他们说我们是本质和中心 可一切的中心往往都是地狱,以及燃烧千年的鬼火 他们说我们拥有美好的生活 可如果真是那样,前面的一切 又是怎么发生的? 好在, 我的朋友啊, 他们忽略了一点—— 人是不能被亵渎的。
朋友,你可曾看见愤怒的爆发 在大街上,人民血脉偾张 朋友,你可曾听见群众的歌声 震耳欲聋,让你纵使身着铁甲 也依然感到害怕 朋友,你可曾看见吟游诗人也成为了战士, 悲愤而浪漫的歌谣,他们高声合唱 朋友,你可曾发现任人宰割的奴才越来越少, 而男人和女人站在同一支队伍中 就连左派和右派也联合起来,同喊一个口号? 朋友,你见过带着铁链高歌的女人吗 就像以迟钝的角抵抗屠夫的羔羊
我们松散的团体,已不是一团棉花 我们是一块白色的铁板,耀眼而坚强 带着统一的仇怨,我们是水, 我们柔软地将他们包围,让他们溺毙。 我们举起的白纸,是一道血的城墙, 纸上没有一个字,却写满了他们的罪行, 于是那些人便默默低下头去,羞愧难当
我们将以和平的怒火战斗, 在校园中,在大街小巷 即使我们终将被他们分开, 我们的火种也将在地下燃烧 他们已经走向了绝路,朋友 他们的一切暴力都代表着黔驴技穷 我们可以失败千千万万次,因为自由是杀不完的, 人也是杀不完的 而他们,只需失败一次就够了。
2022.11.29
2 notes · View notes
sickman114514 · 2 years
Text
致Z
糊某人
今天,朋友,我和你在角落被世界抛弃
当同样被抛弃之人坐在胶水般的皮椅上大谈国际局势
说实话在前几秒钟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因为你惯于爽约当恐怖学校吞噬一切
学校很好,就像我们的父母他们从不善解人意
但我们已经走到这里因此感谢沉默的上帝
薄荷爆珠的烟是最好的,抽起来像营养不良者瘦骨嶙峋的身躯
或我们眼前飞过的那座荒山,我知道你没有看见它
我们都不说话因为我们和上帝一样孤独
花生米爆裂摔在地上像坠楼者的脑浆
旋转崩裂沾满了尘世的油污
朋友啊我的脖子也在崩断
何时它才能彻底脱离我的脑袋
——让我的思想自由!
朋友啊而你还坐在那里画着你的画
说实话我不在乎你在做什么,朋友,
你是狄恩·莫里亚蒂
你会再次抛弃我或你永远将我抛弃
就像常客的句子一样,并无逻辑
朋友你抛弃了我就像我说的
但我不在乎即使你杀掉我
——这是歌尔德蒙的宿命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手里拿着尖刀般的威士忌
于是我将它一次次地刺向自己
亲爱的,如果你想知道,威士忌是一种质问
一切即虚无,它告诉我笨重的身躯
这是城市边缘的夜市,霓虹灯神以模糊的娱乐警示我们的欢愉
我穿过理想,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祈求未来的死亡
小心啊朋友,谁知道垮掉派的身后是怎样的一份落寞
谁又知道黑死病时代的我们在口罩背后隐藏了什么
一切都在蒸腾啊我的朋友,这高潮般躁动的空气
我们的手接过前辈的苦果他将爱情奉献给我
朋友,我的爱情没什么好说的,它已经死去,
只有我和你我们这被抛弃的人
还在艰难地行走,在超越时代的绝望中
这不是男人的问题,亦不是女人的问题
这只是一个克尔凯郭尔的问题
哦再见吧蓝天,我橙黄的威士忌
或许我们必然在其中死去
像我沾满孜然的夏天一样无疾而终
这是你的病痛,我的心结,一整个世界
在哪里把它下咽至关重要
夏日已逝,我的朋友,或许它将永不再来
我忘不了垮掉派般一地鸡毛的时光,在酒馆,在街道上,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我醉了朋友,从未如此彻底
那晚我所爱之人安慰我,像是秋日最初的绝望
我们会失去一切,朋友,我们会失去整个恶心的世界
但我们永远都是无可争辩的自己
就像坐在我们身后的狗男女
做爱,吹牛,比时代更加永恒,
在这肥胖者般破败的季节。
2022.8.19(给Z)
朋友,如果你内心空虚
咬打火机是没必要的
那只会让整个世界爆炸
我会推荐你去读读《嚎叫》
或戴着耳机,像中产阶级一样走在路上
当你的眼前开始天旋地转,
你知道,金斯伯格和他们无异
我在路上遇到旧时好友的时候
一切都已经改变
所以我也劝你多走走
你知道这不是路上的幻境
朋友,你的焦虑太高了,
高过街头的所有规则和在峭壁之上攀爬的旋律
没人关心你在做什么,朋友
砸自行车的人只沉浸在自己的眼前
自行车,他的双相发作了
如果你已经开始眩晕,
这是最好的,朋友,
当一个理性主义者陷入荒诞与幻觉
酒精帮助你,你不会中毒,你只会进入里世界
现在让我们看看这个世界长什么样子
朋友,当你被太阳暴晒,你要明白这并不容易
就像不停穿过的迷幻的列车
红色的,并非来自于上个世纪
我们已经被困在车厢里,当你在虚无中将我抛弃
理想主义者往往死于理想,朋友,不是现实
正如我说的,我一生中曾两次佩服杨海崧
我们必须拒绝真情流露
这就是荒诞,朋友
他们要求你聪明忠贞又诚实
但天上的云彩分裂着嘲笑世界
要我说啊,朋友,我们比病孩子更倒霉
我们的时代病得更重一些
你呢朋友?我只能向你致以疯狂的敬意
因为再没什么存在是值得挂念的
垮掉派已经死去,他们是一地鸡毛
而曾在新千年踌躇的病人成为了新的中产
他们的头儿已经堕落到来关注我
我们应该一步跨进行尸走肉的中年
晃荡的青春不值得被纪念
事实就是你注定不会在科本的毒咒中燃烧
因为齐奥朗也不知道火浴真正的滋味
你只会在柴米油盐的沼泽里慢慢溺死
沉下去,缓慢地,在混凝土般的孤岛
2022.8.21
0 notes
sickman114514 · 2 years
Text
强迫症
糊某人
当黑夜像裹尸布般笼罩少年 女人及死灵的脸开始在他眼前浮现 找寻与众不同的体验吧 可是话语堵塞在滚烫的额前
在一切性爱场面开始侵袭之前 他卑微的心已在高墙内囿于昼夜 汗水是来自额头的瀑布 折射内心的不堪仿佛玻璃碎片 当杯子从摇晃的桌上掉落 生命就在山崩地裂中终结 ——他的死亡并不值钱 可他的生命早已被堵塞的话语推到一切到来之前 每天晚上他都昭告天下再见吧世界 可是第二天又没能超越知觉的终点 像是可怜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他狂奔在幻觉与真诚中间
有人颤抖着说话他们告诉他你是好人 哦可是老天他不愿一生浪费在罪恶的迷幻中间 再次让他的大脑撕裂吧哪怕只有一天 他热爱这种感觉他已经被驯化像一只狗温柔体贴 其实我本来想说的是他怎么会就这样 把自己交给一场污水般流动的幻觉 可是没人知道他的心灵已处在爆裂边缘 晚词是重要的奥斯维辛也是重要的 只有他集中营般的幻想被排斥在绞肉机旁边
一点的铃打响了音乐出现在他的屈服中间 他向刺耳的乐声下跪幻觉里寻欢的人们叫声连连 寻欢作乐是恶心的 即使在高潮中人们能超越这个没前途的世界 嚎叫正与酒精和叶子暗中相连 就像他的大脑抵抗着天杀的幻觉
少年张开双臂乐声仍在耳边飘荡 幽灵般的曲调撞击颅骨发出回响 而少年在楼顶上风割开他的灵魂 他一跃而起大脑和幻觉回到地上 飞翔的粉色幻象在真实中灰飞烟灭 痛苦终于结束了你这耻辱的少年 可你强迫的灵魂仍然像乌鸦般飞行在人间 另一个少年终将凝视同一个深渊 你苦难的迫害仍然在知觉的死亡中永生不灭 2022.7.27
10 notes · View notes
sickman114514 · 2 years
Text
小说:关于一个多愁善感的初中生的故事 1
9月1日早上六点,Danny Benton被刺耳的闹钟声吵醒,那时他正梦见自己身处无人的旷野。他试图揉揉模糊不清的眼睛,却感到手僵硬而疼痛。这是纤维肌痛症的表现,他三年前就得了这病。其实这种病一般多发于成年女性,可虽然他是男的,虽然他当时才十岁,但这病就是发在了他身上——不过是运气问题。他神智不清地从床上爬起来,半闭着眼歪歪斜斜地走到厕所用凉水洗了把脸,然后忽然清醒过来了。他下意识地睁大了眼注视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看到他的脸颊和眉毛上还挂着水珠,浅棕色的短发也有些湿了。他有着一对柳叶形的棕黄色大眼睛,眼神仿佛深不见底的湖,显得深邃而悲伤。他的皮肤白而细腻,不过他总觉得自己的肤色有些特别——因为他的母亲是黄种人。如此说来,他的肤色应当更深一点才对吧?他无法知道这些,他甚至不了解他的母亲。“母亲”。什么是母亲?这个词对Danny来说似乎是如此陌生。他的嘴里不停咕哝着“母亲”,想起了记忆中关于母亲的不多的一切。他只记得自己4岁的时候母亲带自己去食药监局玩,那座建于30年前的瓦片建筑的门窗都是用蓝色玻璃与铝框制成的。他站在门口望着玻璃门,蓝色的世界中映出他稚嫩的面孔。他的母亲正在不远处和朋友聊天,他身边不停有人走过,他与那些人都是素不相识的。他们个个戴眼镜穿西装眼神呆滞而冷酷,走路速度飞快而姿势僵硬。他独自一人站立在充满未知的世界中,感到一种带着喜悦与恐惧的奇妙情感悄悄来临并逐渐包围了他,占据了他的内心,如血液一般,浸透身体的每个角落。他不可避免也不可躲藏,只能顺从于它,深陷其中。他不能描述这种怪异的感觉,但那让他十分享受。他后来才知道,这种感觉叫孤独。他想到多数人是讨厌孤独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却如此热爱孤独。那天中午回去的路上他妈妈像往常一样牵起他的小手时,他厌恶地拒绝了,并独自跑到了前面。不过现在再想想,他却有些许后悔,因为他对妈妈太无礼了。妈妈如此疼爱地牵起他的手,他却抛弃了母亲的爱。他真是个混蛋。
之后的事情他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他5岁时母亲有一天休假,本想带他和兄弟姐妹们去河边玩,但他们几个觉得河边太晒因而拒绝了,所以母亲独自去了。他的姐姐Molly和二哥Paul玩娃娃屋玩得很开心;大哥Thom自己去一楼随着音响跳舞,现在想想,他放的好像是一首外国舞曲;Danny的双胞胎兄弟John则在一楼和父亲陈三聊天。他则无所事事地在房子内外走来走去。他并不喜欢做什么好玩或有意义的事情,只喜欢闲逛和发呆。就在这时,他听到屋里他的爸爸好像在大哭,紧接着他的兄弟姐妹们的哭声也传来了。他意识到也许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向屋里跑去。父亲抽泣着告诉他,他接到了亲戚Sally的电话说他的妻子被杀了。Danny听罢,脑袋一下子就懵了,接着忽然感到双脚无力,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然后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他的母亲死了。妈的。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他的生命缺失了一部分,变得不再完整。他只好安慰自己,时间会让他忘掉这一切。
但后来他才意识到,时间并不能冲淡一切。现在八年过去了,他仍对那天记忆犹新。可这时他忽然被肩部肌肉的疼痛拉回了现实。唉,又该去吃药了。世界上治疗纤维肌痛症的药物似乎有无数种,但哪个对他都没作用。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在徒劳地到处去看病,尝试各种可能会有效的治疗方法。这些年家里为了给他治病已经花了六万块钱,然而这么多钱买到的似乎只有无尽的绝望。有时他甚至不知道他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他也不想这样苟且偷生下去。因为这病,他在学校也吃尽了苦头。他总是写不了作业,上课时也很痛苦。考试时他甚至坚持不下来。
与此同时,他也被同学怀疑和嘲笑——他们显然是对他总不用写作业产生了不满。小学到初中,无数次,同学或背后或当着他的面说他没病,至少没那么严重,这都是他装的,他只是不想学习。这些话为他带来了很多痛苦。起初他还会反驳几句,后来再听到,他心里便只剩下不被理解的绝望和愤怒。他想辍学,却又太优柔寡断,下不了决心,只能勉强维持现状。他明白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但又想不到别的出路;而今天,开学的日子又到了,他要上初二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挺到再一次放长假,得过且过吧。唯一的好消息是,等他一会到了学校就要分班了。他并不是喜欢新同学,只是太想逃离旧班级了。他无意间抬起头来看了看表,唔,已经七点了,他得快点吃饭去了。于是他穿上了校服,下楼去了。此时他的父亲正在菜板上切菜。“爸爸,饭做熟了吗?”他问道。其实这句有点多余,因为一看就知道饭没熟,但他并不知道说什么更好,只好这样问。
“你起来了啊。再等几分钟,爸爸今天起晚了,做饭也晚了。但你放心,今天你不会迟到的。”
“好吧。”Danny犹豫许久,嘴里只挤出这么两个字。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他不想去上学了,上学的每一天于他都是折磨。但他明白,这么说爸爸会发愁的,所以并未说出来。好吧,反正都挺了三年了,不差今天一天的。大不了再经历八个小时的痛苦而已。几分钟后,饭果然熟了。他飞快扒拉了几口,然后拿起mp3,戴上耳机,背上书包,向门外跑去。几分钟后,校车来了。他走上车,在后面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下,耳机里传来Joy Division的Disorder。他听着Ian Curtis那令人绝望的低沉嗓音,然后忽然对这首歌产生了共鸣,是啊,他也在等待着什么人牵起他的手引领他,让他感觉到正常人的兴奋愉悦……他这么想着,呆呆地望着窗外,外面只有高楼。楼。到处都是楼。它们几乎静得可怕,威严地伫立着,仿佛随时准备吃掉路过的人,他由心底里对这些东西感到恐惧,又觉得自己像是在钢铁丛林中穿梭。这时他的胃开始疼痛起来,并且逐渐加重。是肠激惹综合症(这是一种常见的纤维肌痛症并发症,经常在饭后出现)犯了。接着他感觉有点憋得慌,但愿可别腹泻啊。他继续听着歌,希望分散一下对疼痛的注意力,此时正在放的是Nirvana的Blew。
车一到学校Danny就飞快地蹿了下去,冲进了厕所。在拉出一堆奇形怪状的排泄物后,他走向了教室。教室里的人几乎都齐了,但没人和他打招呼。他在这里是没有朋友的,事实上他朋友太少了。学校里唯一跟他同一年级的朋友是他的双胞胎哥哥,但他不在这个班。他独自走向教室右后角的座位,等待着老师开始宣布他们的命运。老师还没来,教室里一片吵闹。他随便拿出一本新语文课本,读了起来,想看看里面是否有他喜欢的文章。但是很没劲,除了总统的御用文人的拍马屁作品就是些歌颂美好新模国的作品,有三两篇外国文章,但都是抨击当地制度和政治的。只有古文还有点意思,不过他一想到语文老师们恨不得把一篇古文里所有字都赏析一遍的样子就没了兴趣(而语文老师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古文是考试重点)。他又看看历史书,倒是挺有意思的,书上讲了模国近代的历史,他翻到赤化运动那一页,才意识到这场为期7年的浩劫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时间似乎从没等待过任何人,也不会一直折磨某人,唉,想是无论什么都必将成为过去吧。
这个时候Danny听到走廊里响起了快速清脆的脚步声,他知道那一定是班主任来了。好吧,他的未来马上就要揭晓了。接着那人的脸显现了——果然是班主任!她脚蹬一双皮靴,利落地跨过门槛,方框眼镜背后的小眼睛里透出平静。她走上讲台,拿起一根折掉的凳子腿,使劲敲了敲讲桌。木头撞击着铁板发出极为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以至于喧闹的教室很快就变得鸦雀无声。“同学们,大家都知道,今天我们就要分班了,你们应该也明白自己到底考得怎么样。升学考试总体上说考得很不好,但还是有一部分同学考得不错。话不多说,下面开始按名次念分班情况。”班主任用带着点儿本地城南口音的普通话慢慢地说,“第一名,华权,分在十五班;第二名,罗宾·将德兰,分在四班……”Danny小心地听着,祈祷着他的名字快些出现,心跳声像敲鼓似的重重地响起来。他觉得时间过得慢极了,不想再等待下去。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感到屁股无法再安稳地坐在凳子上。这时,他的名字被念到了,他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老师继续用平静而缓慢的语气念道:“第八名Danny Benton,分在一班……”哦,太好了,他原来可从没进过全班前十!他兴奋得快跳起来了,差点笑出声。他开始猜想着新班里可能都有谁,会不会有这个班上的。然而他太过激动以至于都没听见老师后来又说了什么。等到他平静下来,听到班主任正在同他们道别:“谢谢各位同学一年以来的支持,我很高兴能教你们,希望大家到了初二继续好好学习,再见吧。”接着,班主任很快走了出去,准备去迎接新初一的孩子了。Danny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啊,老师会对他们这一届学生有所不舍么?——虽然老师已经带过太多太多学生了。Danny的心里忽然有些不舍了——尽管他这一年里都很厌恶这个班级,厌恶这些同学,厌恶这些老师,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是罪大恶极的。准确地说,他只是害怕未来,害怕未来的境况还会恶化下去,所以对这已知的现在和过去产生了依恋。
老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同学们都开始沸腾了。主任在大喇叭里喊道:“原八年级一到十班,下楼,各自找新班级!”所有的人都从座位上站起来了,拿好了所有的东西,试图挤出教室去。一下子,噪音大到仿佛能把楼震塌,但环顾四周,又根本没几个人在说话。Danny背上书包,独自在座位上等待,直到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离开教室。走出三米远之后,他回头望望他待了一年的教室,看到门口的铭牌上用蓝字印着“七年级一班”的字样,叹了口气。忽然他觉得背部有些酸痛,只好把书包摘下来抱着。他在楼道里艰难地寻找着自己的新教室,当他走到四楼,总算看到了八年级一班的牌子。
1 note · View note
sickman114514 · 2 years
Text
致21-32班的朋友们
糊某人
既然你们要我给你们写首诗,我的朋友们,我的兄弟, 那也未尝不可。 可诗不是肥皂,诗不是钟表 诗中没有你们所要的一切 这是一颗心,浑浊却真诚,仅此而已 ——爆裂的、粗糙的火浴
我不知你们如何到了这种境地 这红色的世界,这闭目而视的混凝土岛 在双倍的高墙之内,你怎么解释一切? 但是,朋友,解释是必要的 就像醉酒者此刻混乱的歌 改变世界的方式也取决于你的解释 而这是时代的继续,它们永不结束 它们从来没有结束过 粗野的乐音,或另一种真情流露
你们是我的苦果,我的礼物 我独自将你们吞下, 而你们大��在看我的笑话 真情流露者的必然,或你掌上的手指 你们的掌���,我塞耳而听 而卡夫卡在布拉格的迷幻间漫步 我的键盘在移动,把我带去新的世界 那里没有真实,只有感觉 ——颤抖是感情的总和 哦我的断断续续的思绪 我的贝拉·卢高西般的焦虑! 你们的脸庞浮现在我眼前 就像身上的牛皮癣,一种从未停止的民族主义, 这是时代的病症和它全部的热情 面孔堵塞我的喉咙 哦,到底如何才能满足我危险而迷人的舌头? 这理想主义者般的魅力啊, 或一次难以解释的悲剧 这是你们的绵羊,或你们的毛绒玩具 你们心中的龙,仍未被遗忘的部落图腾 或奔跑的孩童,在我的颤抖中 哦,诗的牵绊!我筋疲力尽
而在远方的世界里我盼望着一切 当我的四肢已经分解,心灵不复存在 这只是你内心的声音—— 我请求你们的醉意,借此逃避我的孤独 哦这糟糕的诗歌,董乐山般的翻译 而从远处你们走来,观望我呕吐的醉态 就像在欣赏一个吸毒的垃圾桶 一种低调的大脑之桥 再见吧,我糊涂的人工智能,我无处不在的哈尔9000! 再见吧,我尊敬的卡夫卡,我无法忘却的犬儒主义者, 我幸存或早逝的奥斯维辛幸存者! 这只是内心的声音,我不知道你们试图倾听什么 这只是另一个人的大脑,我不知你们在恐惧什么 而你们的理性仍像一个童话故事,一双恶魔的枯爪, 一切永远没有终局,除却死亡
朋友们啊,死亡是唯一的美好而我现在已触碰到它虚假的边缘 它以此迷惑我这种脆弱的人为之癫狂 而内心的一切仍然无比清晰 因此我痛恨我的大脑 就像痛恨一切温柔的困意 现在让自己停止思考吧 让一切随着幻象,而它终将戛然而止 你们是无锡的保利广场,我期待看到你们停滞的样子 而你们的周到的科技,和我遭受的驱赶 一切仍然不及酒精 哦,我未曾作出的尝试 以及危险的死气沉沉的样子 我敬爱的艺术,我的文学,我的诗歌,我背叛的中产阶级 我的物质的生活,我的性器般的瓶子,我抛弃一切的欲望, 我碎片般的记忆,蓝色的爱恋, 我不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可怜的内心 我的爱人,我疏离的原因,我大脑的上帝视角, 我英勇而懦弱的卡尔·沃丁! 你的躯体疆固 以及我猥琐的谎言 我仅剩的二十分钟的噩梦,我不想理会的时间, 我已经超脱了一切 你呢? 可怜的世界,我仅剩的一切 幼年的记忆,为之痛哭的歌曲 恐惧的喧闹,和仍然 没有脱离的你们,我不恨的高墙, 玻璃和混凝土的21-32班 我仍然无法忘记的一切 我所焦虑的前奏,忽然被打断的一切 无法确切的记忆,醉酒后的痛哭流涕 委屈的谎言,世界, 犬儒主义者,同性恋,酒鬼, 圣人 脸上的耻辱已不再是我的 思维无比敏捷 我们的风和幻境,你们痛苦的训练 6:43,我说有点热 我能感受到你们的一切 但我想你们的课堂不允许一个醉酒者的降临 所以你好,再见
无法唤醒无法出发以及无法摇晃的一切 还是那么令人沉浸,再见吧世界 将要到来的十月十六号: 死期。 再见资本家,再见威权派,我向你们宣战 到底如何结束? 到底如何结束? 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回到了家,我牢笼般的家, 很高兴路上没有被撞死。 而你们在哪里,我的朋友, 我的兄弟? 只有我烂醉如泥 而我的视线向后倒退,我所恐惧的咳嗽, 我的想象,兄弟! 尼采、幻象和伊恩·柯蒂斯,我还记得你们, 而你们如今不再是什么禁忌 我还记得你们,我的朋友, 我难以摆脱的曾经的父母和同辈! 我的脸不是我的,它取决于你们理性的解释 我的心不是我的,它取决于你们独特的掩盖 而如今诗欲已后退,你们不依靠它 可他们拒绝接受我的一切 反叛的人,我难以看清的一切,我的真相,21-32班令人难以忘怀的遗憾 我的兄弟姐妹 我为了政治正确所付出的灵魂! 而那条绳索,仍然套着我的脖子
一切仍在旋转 为了统一的人,放弃死亡的代价, 为了从未彻底失去的理智,为了一切 为了理性,为了我的朋友 你不会消失殆尽 你的疼痛仍在我的胃里旋转, 我清晰的苛责,我的死亡,于生存之中。 它完成了,我将要死 自然的反应,疼痛和分裂的资格 不要用理性解释一切! 困倦;我将清醒 世界,再见! 格奥尔格·特拉克尔! 再见!幻觉! 亨德里克斯!莫里森!原谅我! 我17岁! 我爱威士忌! 我爱一切!我爱世界! 我看到我的手舒张又收缩, 我爱你,我的理性,我仍在泛滥的幻觉! 疼痛,我收缩的恐惧! 尽管你们从未在乎过我, 我的感激,我的迷惑,你们忍受我,即使一无所得 我爱我们的阶级,我的逐渐靠近的火车! 再见我的虚晃,再见我的离别的山脊! 烂醉如泥,我的理智告诉我, 就像我必然面对的近地联盟先遣队的谷坡 可是你又将作何选择, 我堕落的群体,说英语的群体, 我的山脊或毫无理智的判断的谷底? “张哲轩,”他们说,“他看字都重影,而我,我的胖女人;我现在 身上套着一些不该被给予的东西” 2022.10.11
4 notes · View notes
sickman114514 · 2 years
Text
朋友们好啊,我叫糊某人(或Sickman),业余写诗和小说,有同名公众号,但是因为发在公众号的文章总被举报故转战tumblr,还望大家支持!
Hello, I'm Sickman. You can also call me 糊某人.I write novels and poems in my spare time, and originally published my works in WeChat official account. But recently, WeChat official account has always been reported, so I have to come here to publish my works. I hope you can support me.
Tumblr media
2 notes · View not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