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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auke0509 · 5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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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樱之落 叁 写给鸢的—— 1
近来樱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错。
要说能从何处瞧出樱心情不错,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她的行为举止一如往常。若文学系有课或它系有樱感兴趣的课程,樱便会去东京大学上课或旁听,无课时樱则大多呆在图书馆翻阅任何她感兴趣的书籍。余下的时间,樱或是处理弥惠子送来的政务,或是留在上屋敷[1]内、坐在母屋缘侧上望着庭院喝茶发呆,极少数时候樱也会乘坐火车前往横浜的山手町、即前横浜居留地[2]瞧一瞧那里的西洋商铺里是否出现了自西洋来的新奇玩意儿,同那里的西洋人聊一聊西方国家近期发生的趣事。
但我就是知道樱心情不错,大约是孪生子之间的感应吧,我还知道甚至仅仅是‘不错’都不足以形容近来占据樱身心的、最为频繁的情绪。上次樱处于这种稳定的、长时间的愉悦状态中是一九一二年,给姥姥、阿母、樱和我找了不少麻烦的明治天皇终于因病逝世,故整个下半年,樱、我以及大部分家臣都忍不住沉浸在碍眼之人终于消失的轻松、欢喜之情里。
通常而言,一段时间内妹妹总体维持着好心情不是一件应被哥哥过度关注的事。我之所以较为在意樱的心情,乃由于尽管两年前樱如愿离开犬舞见入读东京大学,可这种‘成功入读’不但经过了大半年的同皇室与内阁就樱是否能长期离开犬舞见县为主的、樱该如何处理犬舞见县的政务为辅的博弈,所谓的成功也不过是樱接连被最想入读的法律、医学两系拒绝后不得不退让转而选择入读东京大学的文学系。之所以能称其为‘成功’,仅因原本包含樱在内的其余女性只能以旁听课程的听讲生[3]入学,经过漫长的协商后,樱为自己与其她女学生争取到了学生的身份。
若从迷信的角度来看,入读东京大学的一系列波折仿若一个恶兆,像是在印证这一恶兆般,入学后樱连同另三十一名首次被东京大学招收的女学生一起受到了学校里不少男学生和教师的排挤,同时东京与犬舞见截然不同的氛围、习俗、人际交际准则也让樱极为不习惯。加之虽然本田家自古便拥有极为独特的地位,可在十年前那场关于本田家继承人选及所继承称号的争斗中获得最终胜利的明治天皇以我是男嗣为由取消了默认历代本田家家主会获得、继承的准三宫称号[4],将上个世纪实施《废除公卿诸侯之称呼,改称华族》政令时出于各种因素刻意忽视并略过的本田家重定为子爵——事实上,最初明治天皇希望将本田家的爵位确立为男爵,在经过保守派、本田家的姻亲据理力争后,明治天皇才被迫将本田家的爵位升至子爵——如此除开极少数了解本田家为何拥有独特地位的人们,在其余华族、尤其是那些就读东京大学的华族子弟看来,本田家无非是不自量力同明治天皇相斗数十年后终究落败的、被明治天皇厌弃且又被新时代抛弃的落魄贵族,是牠们能嘲弄甚至欺凌的对象。
同样入读东京大学的、只不过比樱早了五个月入学的我自然也被那些华族子弟视作可嘲弄欺凌的对象,只不过我作为明面上已继承爵位的子爵,面对那些尚身为继承人或连继承人都不是的华族子弟时拥有身份上的优势。而樱,不但缺乏这种身份上的优势,还多出一个劣势,即她的性别。
在那些华族子弟欺凌以樱为主的首批东京大学女学生时,我不曾介入那事。依照常人的观念,我的不介入恐怕是我与樱关系糟糕、因继承权而龃龉不合的象征,也是我作为兄长非常失职的证据。可无论是作为樱的孪生子,还是出于自小与樱一同长大而积累的对樱的了解,我都明白若我真挺身以保护者的姿态制止那些人对樱的欺凌反倒会惹恼她。当然,樱不会将那些用在华族子弟身上的手段用在我的身上,但被某种去医院也查不出病因的、不严重却也无法忽略的不适纠缠数月是免不了的,所以直到樱一一反击那群华族子弟令牠们再也不敢采用过于明显的、涉及肢体暴力与性的欺凌前,在校园内我都竭力免于同樱接触,甚至有时我会故意错开前往东京大学的时间。
然而,即便樱能采用以直接的暴力与隐蔽性极强的咒术为主的手段制止明显的欺凌,她也无法杜绝那些不明显的、不仅来自于同学还来自于古板的老师的、诸如含带轻视贬低却符合日本社会对性别职责认知的言语等方式的排挤。更糟糕的是,离开了学校,东京街上的人们会因樱的穿着而向樱投去异样的目光,而樱回到上屋敷后,雇来的帮佣也会私下议论樱那比东京女性更为豪放自然的坐姿、以肉类为主的饮食习惯等。当然,不是说我或樱亲耳听见过那几名帮佣的议论,这只是合理的推测,毕竟他们未能很好的遮掩自己表情中的不赞同与那种东京人针对所谓的乡下人的轻蔑。为此,樱换了好几批帮佣,最终雇了几个从新潟县、福岛县、山形县来东京找活的姑娘。
面对维持着好心情的樱,我等待了一段时间,可樱一直没同我聊起让她心情愉悦的原因,反而呆在图书馆里的时间与前往山手町的频率都在变多。于是在我耐心耗尽后的某日,我询问樱道:“最近遇见了什么好事吗?”
“好事?”樱语调轻快得重复我的用词,这个词似令她联想到了某件特定的事或某个特定的对象,使得她露出个我怀疑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露出的微笑。“也算吧,之前结识了一名有趣又可爱的人。”
我等了片刻,樱并未继续说下去。“所以,那人是谁?”我追问道。
“这个嘛……”樱同我对视数秒,突然说起看似无关联的话:“自小开始,我和哥哥的喜好就非常接近,所以我想多独占那孩子一段时间。”
我明白,这便是让我自个儿去打探的意思。
要打探樱最近新结识了什么人,可说容易也可说困难。根据樱的日常活动地点与近来的行程变化推断,她极有可能是在学校或山手町结识那人的,接着我只需在樱前往山手町时提议同行,或在学校里以寻找樱为借口同文学系的学生搭话。自从华族子弟放弃欺凌女学生后,尽管表面上看其中那几名或退学、或转学、或出了意外事故的华族子弟的遭遇与樱无关,可樱的同级乃至后入学的女学生都聚在樱身边并以樱为首。一些教师和男学生对此颇有微词,我却认为受威胁的人们聚在能够保护自己的对象身边乃生存本能,况且那些女学生一簇簇跟着、包围着樱的情景总使我想起犬舞见的农人散养在田里的母鸡与小鸡崽,瞧着便觉得有趣又可爱。
大约是爱屋及乌吧,校里的女学生对我倒不像对其牠男学生那样避之不及,搭话后也能轻易问出樱近来的行踪乃至樱新结识的对象。于是我得知,那人是今年才入学的、来自西洋的留学生,姓名长到没几人能记清并复述,是一个体格高大到让人心生畏惧的、有些奇怪的、不好接近的人。
依靠以上线索,获得那人的信息就更为轻易了。那人名为伊万·安雅诺维奇·布拉金斯基,来自俄罗斯帝国,与出身华族的人一样未经考试就被东京大学招收——事实上,伊万君入学的那年东京大学恰好取消了华族可不经考试直接入学的特权,可或许来自西洋的留学生太过难得,也可能是顾忌伊万君的国籍和阶层,东京大学便以对待此前华族新生的方式对待伊万君——伊万君就读于文学系,这令我既惊讶又感意料之中。
我惊讶,是因身为俄罗斯人的伊万君来日本留学,就好像一个日本人竟去中华民国甚至是东南亚各西方列强的殖民地留学一般。我完全想不出伊万君能来日本学什么,或准确来说,听闻伊万君是文学系的学生时,我也不认为伊万君是当真想学习文学系的课程,由于樱也在文学系,我便知道文学系的科目仅有三个学科,分别是哲学科、文学科和汉文学科。而我感到伊万君对学系的选择在我意料之中,则是因以东京大学各学部的水平对比西洋大学,恐怕也只有文学系才拥有伊万君不曾接触过的新知识。
打听伊万君的消息后,我才发现樱与伊万的结识已在校园里引起过一番议论了。我先前不知那番议论,自然是因自我入学不久,我与同系的学生就处于一种相互孤立的关系中。在经过几场我未落下风的肢体冲突后,那群企图欺凌我的人只好选择更委婉的、与暴力无关的方式排挤我。而我恰好也对牠们所喜爱的诸如举办西式舞会、供养艺妓、前往位于东京近郊的吉原等活动毫无兴趣,便一心扑在学业上。除去我入读的医学部医学科以外还顺带了解制药学科的知识,又因其教材大多自西洋引进——大部分教材与医学书籍来自英、美两国,以英、美本国著作为主,偶尔也有其它被翻译成英语再翻译成日语的医学书被引进——而学校里的英语课所教授的英语大多是日常用语、同医学无关的缘故,我也坚持自学英语一年有余,应是受我的性别和我的学习态度的影响,与樱不同,医学部的教师们都非常喜爱我。
说回同学们对樱同伊万君结识的议论,出口于男同学们的议论无非是在痛斥樱与一名异国男性结交、熟识并以此为证据评判樱品行败坏、行为违背了日本女子应遵守的准则等。女同学们的议论倒没有一味指责樱性情放浪,虽如其牠男同学那般对樱与伊万君的结交熟识总体上抱以不认可的态度,其不认可的动机却是认为伊万君是一个危险的、不易结交的人。
我第一次见到伊万君时,立刻就明白为何同学们认为伊万君是一个危险的人。伊万君的体格太高大了,远瞧站在人群中的伊万君,就像瞧见一片灌木中突兀伫立着一棵柳杉[5]一般,且不知是伊万君恰巧情绪低沉还是伊万君没有英、美国家的人那般微笑着与经过自己身边的人打招呼的习惯——后来同伊万君成为朋友后,我发觉伊万君、或者说俄罗斯人只是缺乏向不熟悉的人面露微笑的习惯罢了,对俄罗斯人来说,笑容自具体的理由而非礼仪中生出——牠表情平静到堪称冷硬,给人一种若上前搭讪,话还未溜出嘴就会因靠近牠而被牠一拳揍倒在地的感觉。
受同学们对伊万君的形容、评价的影响,在瞧见伊万君后我也情不自禁开始衡量我与伊万君的武力值高低。伊万君不像大部分男同学那般穿着西装,反而穿着身和风与西洋风混搭的服装,其内是与英美两国传至日本略有区别的、更宽松些的裤子以及似乎没有袖子的上衣,外面则搭了件羽织。羽织上背部印有一个比家纹通常应有尺寸更大的图案,由于距离,我看不清那图案的细节,只看出那图案大致是圆形,以一根较粗的白线为中心,两侧有着对称的、像是枝叶与花的纹路,顶部则有着个像两柄斧头背对背组合起来的纹路。那样宽松的衣服让我无法判断伊万君的身材,也就无法通过身材判断伊万君是否喜爱锻炼,只能看出伊万君既不瘦弱,也不如那些缺乏锻炼又贪食的人那般拥有凸出、坠胀的腹部。
而伊万君的穿着也让我有些明白为何明明除了樱之外无人敢与伊万君熟识、同学们却仍认为伊万君是个奇怪的人。不仅是因伊万君毫不在意地穿着风格混搭且家纹不符合常规的衣服,还因伊万君戴着条色泽暗红的长围巾。要解释为何伊万君戴着围巾是一件奇怪的事,便不得不写明我初见伊万君时已时至五月末,虽说那几日由于连续下雨而天气凉爽,可气温远未低至适合戴围巾的程度,况且若伊万君戴围巾是为了御寒,那么牠为什么选择穿无袖上衣呢?穿了无袖上衣,又在上衣外再穿一件春秋之季穿得羽织就更显奇怪了。
初见伊万君的那次,我不曾上前同伊万君搭讪,只远远打量伊万君片刻就离开去打探伊万君的更多信息了。必须阐明的是,打探伊万君的信息时,我没有跟踪、偷窥伊万君,我只是留意、询问伊万君的行踪罢了。如此我获知,伊万君借宿于东京大学附近的森川町内一户苗字土田的人家中,土田家曾经营了家宿屋,只是近几代人子嗣不丰,本代只留一母一女。其母似乎不善经营,前几年便将宿屋租给他人,只留下宿屋中原属主人家住的部分供自己和女儿居住,依靠租金生活。出租的宿屋被改建成房间更小、多人共用厕所和厨台的下宿屋,伊万君应是认为下宿屋的居住条件太差才选择住在土田太太家中。
坦白说,在未伊万君结识前,我所打探到的消息没能让伊万君给我留下良好的印象。在东京生活两年后,我听闻过不少在日西洋男人狎侮日本姑娘的事例,也逐渐明白由于和犬舞见有着不同的风俗,即便在相对新潮的、西化的东京都,年轻男子住进只有女性的、尤其是其中一名女性只有十多岁的家庭后,人们总认定那名男子将与那家女子行些有违道德的淫秽之事。而樱竟用有趣、可爱来形容住进寡母独女之家的男人吗?
我拥有樱绝对不会像其她年轻、单纯的日本姑娘那样被西洋男人哄骗的信心,但樱对伊万君的形容和喜爱之情——是的,从樱的好心情以及樱对伊万君的形容来看,樱喜爱着伊万君,只是我不确定那喜爱是否涉及性欲——也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我将打探到的信息告诉樱。樱面露不解,因依照我俩的相处模式,在她的预想中,打探到一定数量的消息后,我应或是要求她向伊万君介绍我,或是自己寻找与伊万君结识的机会,或极其微小的可能性是伊万君未能引起我的兴趣和喜爱,故我不愿同伊万君结识。
“那俄罗斯人借宿��一户成员只有母亲和女儿的家庭里,就算牠未如其牠西洋男人那般狎侮土田家的女儿,仅是牠借宿的行为也足以让人们对牠和土田家女儿生出些不好的遐想来。”我皱着眉说。
樱盯着我看了数秒,突然问:“哥哥还未同伊万君搭话吧?”不等我点头,樱就继续说:“他人对某人的评价不仅不一定准确,还可能有极大的错误。我和哥哥不也是这样吗?若只听同学、老师对我俩的评语,恐怕我是一个放浪又品行败坏的女人,哥哥则是一个内向又懦弱的男人,且我们都是从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的乡巴佬。”
尽管樱的话很正确,我脑中却无法自控得浮现出那些被西洋人诱骗、狎侮的少女。樱不是被那俄罗斯人的花言巧语所骗才以正确的话替那人辩解的吧?我心生忧虑,而无论樱是没看出我的忧虑,还是看出后认为不需回应、打消我的忧虑,她都未继续谈论伊万君,而是说起上次她去山手町时在一家荷兰人开的店铺里瞧见的、据说来自普鲁士的座钟。
也许我应解释,我虽忧虑于樱被伊万君所骗,可我的忧虑与大部分兄长的忧虑不同,我并不担心樱与伊万君性交,毕竟犬舞见可没日本其它地区那种限制女人只能与她的丈夫性交的风俗。我所忧虑的,是樱同伊万君交好这一行为本身,也担忧假如樱突发奇想,在孕育本田家继承人时决定使用伊万君的精子。而导致我忧虑的原因,则是自从本世纪初那场日俄战争使得俄罗斯同日本断交后,至今两国仍未重新建立外交关系。虽偶有俄罗斯人来日本旅游、经商——若算上伊万君在内,那么还多出一项活动:留学——为了发展,日本也会从英、美等国购买那些国家购买的俄罗斯帝国的技术、零件等,可日俄两国的关系依旧非常紧张。
樱曾分析说,近二十年前的那场日俄战争的结果虽是日本战败,可日本战败得太过迅速,且俄罗斯帝国的重心没有放在东亚战场,而是放在欧洲的战场以支持德意志联邦反抗普鲁士王国、奥匈帝国的统治成为独立的主权国家,所以日本并未在那场战争中感受到俄罗斯帝国的强大。无论是皇室还是内阁,面对战败这一结果所感受到的是“假如我们做好更万全准备或许能获得胜利”的错觉和侥幸,而非上世纪中叶黑船来航时[6]面对威力远超本国的军火所感受到的恐惧。“皇室、内阁一直想在东亚、东南亚扩大势力范围,摆脱落后、野蛮的东亚国家的身份跻身欧美列强之中。再加上《英日同盟互助条约》临近期终,英国尚未正式提出续签条约,但英国外交官一直隐约透露出英国有续签条约的意愿,并传递出若日俄再次发生冲突,不但是英国,诸如法国、意大利、普鲁士等国家都会支持日本以联日抗俄。所以我认为未来日本必将再次向俄罗斯宣战。”樱说着,停顿一瞬并用轻蔑的语气说:“不,那群家伙受上次日俄战争的影响,认为上次战争的前期胜利是不宣而战的奇袭所带来的,所以很可能未来牠们会尝试重复不宣而战的做法。”
那时比起关注日俄再次开战的可能性,我更好奇樱究竟是如何分析出日俄将再次开战,又是从哪里听闻英国外交官向日本透露的信息的。我的问题反倒让樱朝我投来不解的眼神,“当然是从内田那儿听来的。哥哥不记得了吗?与我同级的内田的叔父就是现任外务大臣内田康哉啊。”
我对内田是谁毫无印象,想必那也是如鸡崽般跟在樱身后的女孩子们中的一员。同时我也敢肯定,无论内田与樱有着怎样的关系,内田都不可能向樱透露英国外交官同日本外交官聊了些什么,因为作为小辈也作为女人的内田不可能获取那样的信息。至于樱所说的那些,应是她通过日英两国近年的往来、最近皇室和内阁的外交倾向,以及也许内田同她聊起过自己的叔父与哪些人见过面、见面后心情如何等话题,进而樱将诸多线索、细节串联在一起后作出的推断,只不过她确信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故用称述的语气说出了那些推断罢了。
抱着担忧樱受骗的心情,我继续观察伊万君。不需多久我就发现,伊万君竟与樱一样喜欢将时间耗费在学校的图书馆中。只不过樱翻看的多是她不被允许就读的它系的教材,关于政治或医学等方面的、已被翻译成日语的书籍,一些以樱的英语水平能读懂的英语著作。而伊万君翻阅的大多是配有图画的书籍,根据伊万君翻阅书籍的方式来看,我轻易便推断出伊万君虽来到日本留学,在日语的理解和使用上颇有困难,同时熟知英语。
我瞧见过伊万君拿着一本日语医学书、一本英语医学书和一个牠自带的笔记本,将两本书都翻至绘有人体、标注有对应的身体结构名称的页面,随后伊万君一面伸出食指压指着页面和笔记本上的某处,一面默念着某些据口型来看是单词、短句的内容。念不了几个词,伊万君那对色泽比头发略深些的、尾部微微下垂的眉毛就会朝眉心皱挤,再念几个词,伊万君还会突兀抬起双手捂住脸并深深吸入一口气,偶尔我甚至能听见伊万君那无可奈何的、充满了无力感的吸气声。即便我还未与伊万君结识,受某种指引,我笃定伊万君是在为日语头疼。对现在的我来说,理解和使用片假名、平假名和汉字已成为犹如呼吸一般的本能,可代入我学习英语时死记硬背单词的读音、拼写和语法,以及明知教师的英语发音并不标准但又不知标准的英语发音是怎样的等问题后,我难以自控得对伊万君生出股同病相怜之感。
我还瞧见过伊万君翻阅各类草子。如草双纸这类草子,因绘图与所著的物语、随笔混杂在同一纸面上,我看不出伊万君是否阅读了那些物语、随笔。可如浮世草子、御伽草子这类绘图同物语、随笔分开的草子,我倒是能看清伊万君的视线很少停留在写满日语的那一面。不过,若是那些所著物语和随笔不以手写的笔字[7]而是印刷书体出版或再版的草子,伊万君便会如翻看配有人体解刨图的医学书那样,皱着眉以指尖按压着纸张并无声默念书页上内容,间或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字。而要说伊万君阅读得最顺畅的、也最常阅读的书,恐怕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被收录进图书馆里的赤本[8]了。那时赤本的题材、出版方远少于昭和年代,五年前才出现首部面向儿童的杂志漫画[9],故赤本的内容乏善可陈,甚至某些同被归于赤本的、非面向儿童的书籍的内容可被称为低俗。
同时,即便离开了需尽可能避免交谈、保持安静的图书馆,伊万君也甚少与周围的人交谈。遇上非交谈不可的情况,伊万君比划手势,口吐英语乃至法语、德语——当时我还听不懂除英语以外的另两种语言是什么,后来虽能听出是哪种语言,但也仅限于听出是哪种语言——的次数也远多于说日语的频率。偶有碰见其他人主动同伊万君搭话,伊万君也总微低着头,摆出副下巴埋在围巾里、视线轻飘飘从高处落下的冷淡表情,仅以无意义的音节或诸如点头、摇头这样简略的肢体语言回应旁人的搭话,唯有与樱或某几名显然已相识的西洋人交流时,伊万君的表情会变得生动些,说出的话语也更多些。
因此,我对伊万君的印象反而变得糟糕了,这变化不是源于伊万君喜读赤本——况且伊万君究竟是真的喜爱赤本的内容,或是受限于日语水平、想要畅快阅读日语书籍只能选择赤本还未有定论——而是在我看来,伊万君前来日本留学,却未在留学前将自己的日语水平提升至能毫无障碍得与人进行日常交谈的程度,表明伊万君如别的西洋人一般,是抱着‘反正有的是日本人争相当我的翻译’的傲慢心态抵达日本的。
要说改变对伊万君的印象的契机,其实根本不存在那么个契机,只存在一些琐碎的、迫使我增进对真实的伊万君的了解的事。由于我一直未表态是否正式同伊万君结识,耗尽了耐心、也可以说是因与伊万君的关系进一步变好,好到可拜访对方的住处的樱决定邀请伊万君前来上屋敷。“伊万君来的那日哥哥去别的地方打发时间吧。”樱告知我,她的语气同直白的命令只差一根发丝的距离,“如果哥哥打算与伊万君碰面的话,那么就收敛好偏见、拿出待客的礼仪来。伊万君是一个敏感细腻的人,我可不愿伊万君陷入‘同学的兄长不喜欢我’的苦恼中。”她捧着茶杯说,虽未作出抬着下巴的盛气凌人之态却也与之相去不远。
“我可没看出那俄罗斯人哪里敏感、细腻。”我不服气地说,“虽说你的确是本田家家主,可就为了这样的理由让我躲出上屋敷——”
“仅靠跟踪当然无法见识伊万君的敏感、细腻之处。”樱打断我说。
我瞧着樱那理所应当的模样,凭着对孪生子的感性还能察觉到她藏在“敏感”、“细腻”之下的“可爱”一词,霎时失去了接话的欲望。我喝了好几口茶,那股哽在喉咙中的堵塞感才消失,“我没——嗯,严格来说,那不算是跟踪,我只是较为留意那俄罗斯人的行踪罢了。”我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以及,我会留下来的。”
之后回想起来,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自己当时决定留在上屋敷中。我如大多数人那样,在回忆过往时总思索若过去的自己做出了某个不同的选择,所导致的未来是否与现在不同,又是否会比现在更好。只不过在与伊万君结识、交好、成为亲密的朋友这一事上,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将其当作一件坏事,倘若我的道德感更强些、性格更善良些,那么我应该会认为为了伊万君,我当时最好别留下来且最好保持对伊万君的糟糕印象吧,可惜我并不是一个善于站在他人立场上思考的人。
不管未来如何,那时我选择留下,所导致的结果就是我接触到了被掩盖在传言以及日本人对西洋人的偏见之下的伊万君。伊万君抵达上屋敷后,我在樱的介绍下同伊万君见了面。原本按照日本人的习惯,我们应相互说几句询问对方近来过得如何、夸赞对方学业或日语说得非常好一类的客套话。然而伊万君虽露出与我之前观察牠时甚少露出的、双眼亮晶晶的四下打量的表情,与人交际时却遵行了我所观察到的那种寡言少语的模式。
帮佣阿咲向伊万君问好、接过伊万君的斜挎包——那斜挎包看似是用布制的,却与我瞧见过的那些邮差用于携带信件的、软塌塌的布包不同,不但布料更硬,款式也很奇特,像是数个大小不一的包重叠着被缝在一起,且那些包的开口处皆嵌着拉链,那时嵌有拉链的物什在日本都是少见又时尚的新奇货——时,伊万君会向她点头并轻声说出最简略的、完全不含敬语的“谢谢”。可樱向伊万君介绍我,即说出我的名字、与她的关系、所学专业后,伊万君给出的回应仍只是点点头,一句寒暄都不曾说。唯一较为符合日本的交际礼仪之处,乃是伊万君在将斜挎包递给阿咲前,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天鹅绒小盒,“我听土田太太说,拜访同学家时应带礼物。”伊万君一面说着一面将那盒子递给樱,而我则竭力控制自己的五官以免自己脸上露出或许会冒犯客人的诧异来,在伊万君开口说话前,我可完全没想到牠的声音、口调[10]会如此不符合牠的体格,听上去会如此的柔和与稚气。
大约是为了配合伊万君吧,樱也不曾遵守日本的交际习惯,说些推拒礼物、埋怨伊万君太过客气的话,她干脆地接过了盒子不说,还立即当着伊万君的面打开盒子。
“是饰品吗?”樱问,她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盒中应是某种饰品的金属制品将其拿起。那金属制品的轮廓与家纹麻之叶相仿,只不过分作对称的八瓣而非六瓣,那八瓣也不是尖利的三角状叶瓣,而是并排且长短不一的、形如石蒜花瓣的柔和的叶瓣。叶瓣上方是由一组顺时针镰刀图案组成的圆形,圆形中央是一朵我不知其种类的、花瓣分为五瓣的花[12]。整个饰品色调较为素淡,仅有那朵花呈现出介于粉和紫之间的色调,余下多是金属铁色,不过饰品背后那两个重叠的蝴蝶结有着暗红的底色与暖黄的镶边。“很精致呐,谢谢你,伊万君。”樱道谢说。
“这是胸针。”伊万君介绍道,缀在句末的だよ令我情不自禁做了个深呼吸,所幸这深呼吸做得隐蔽,未引来伊万君和樱的注意,“是仿照Святой Анна勋章的款式,”伊万君说,不知是对日语不够熟悉还是为了让樱听清那个非日语词汇的缘故,伊万君语速较慢,于是在我听来,那个非日语词汇的音节像 ‘競取り’这种职业名称加上‘安娜’这一西洋女性名字,“Святой Анна勋章在我的母国是颁发给获得了一定成就的女性的,我认为你会喜欢这样的饰品。”伊万君垂眼看着胸针,下巴戳进了围巾里——受气温影响,伊万君所戴用一条更轻薄的、深灰色的丝绸围巾取代了之前所戴的那条看上去非常蓬松的、针织的乳白羊毛围巾——“那是斯拉夫教的传统符号[11],”伊万君指着那个镰刀图案组成的原型,说出个我无法复述的、像是从鼻腔深处哼出的词汇,“中间的花则是一种我母国独有的植物,也是安娜大帝喜欢的花。”
“是伊万君之前介绍的那位陛下吗?”樱的语气忽然变得雀跃起来。伊万君再次沉默地点点头,随即牠看向我,继续用着那种较为缓慢的语气、稚气的口调说:“抱歉,没给您准备礼物。”
“您真是太客气了。”我回应道,我并不因伊万君只给樱礼物而漏掉我感到失落或被冒犯,毕竟伊万君是个来日本没多久的西洋人,又有着性格奇怪且不好接近的传言,牠真准备了送我的礼物或送给本田家的礼物才是件意料之外的怪事。
“无需道歉,伊万君。”樱插话,“在日本,不同地区有着不同的拜访习俗。如东京这样的地方,的确如伊万君的房东所说那样,首次甚至前几次拜访他人的家时最好准备一些小礼物,而如我的母乡犬舞见就没有这样的习俗。大约是由于我们那儿不是东京这样的大都市,人们都相互熟知,不需要依靠送礼来建立交情。况且,即便是有着拜访时送礼的习俗的地方,通常也没有给被拜访者的所有家人准备礼物的习惯。只有拜访者有求于被拜访者,且拜访者的地位低于被拜访者,拜访者才会特意给被拜访者的所有家人单独准备礼物。”
“是这样吗?”伊万君脸上显出几分不解,牠偏着头看向樱,“听上去很——”牠说着突兀停顿一瞬,接着用英语说出“复杂”一词。
“那个词用日语来说的话是はんざつ。”樱提醒说,闻言伊万君小声重复了几遍はんざつ,仿佛在尝试记忆、背诵这个词般。
直到伊万君离开上屋敷为止,像这样的情景时有发生。伊万君的日语水平的确如我先前所��的那样尚未达到能与人顺畅得使用日语交谈的地步,或准确来说,假如伊万君是一名旅客,问一问哪里有宿屋、哪里有料亭、港口的售票处在哪儿等是毫无问题的。可若伊万君想用日语同日本人聊些别的话题,那么无论是与衣食住行有关的日常话题,还是与近期的国际局势、日本国内正流行哪些思潮有关的政治话题,伊万君总会因不知某个词或某句话该怎么用日语说出而不得不转用英语。
遗憾的是,虽然樱和我一样不满足于学校所设的英语课故在课余之时自学英语,可无论是樱还是我,所知的英语词汇也仅限于日常生活所用。因此,樱和我听不懂伊万君所说的英语词汇是何含义的情况在聊起政治相关的话题后也时有发生,每当这时,伊万君便只能尝试用英语乃至结结巴巴的日语、偶尔配以比划着什么东西的手势向樱解释我俩听不懂的那个英语词汇,而樱也会用疑问的语气说出一个个日语、英语词汇试图猜测伊万君想说的是什么。
于是理应悠闲、顺畅的闲谈变成了一堂持续大半天的、非典型的语言教学课。然而据我观察,这种语言上的阻碍没有减弱樱与伊万君交谈的兴致,相反,这种相互猜测对方说的生词的含义似乎被他俩当作某种有趣的游戏似的令他俩谈性高涨。樱不仅数次开怀大笑——事实上,自伊万君进入上屋敷后,笑容就未从樱的脸上消失过,而我完全无法理解诸如德意志联邦同普鲁士王国、奥匈帝国的冲突这类话题的好笑之处在哪儿——坐姿也维持着无客人或在犬舞见时才有的、诸如盘腿或曲立一条腿的、违背东京对女性的仪态要求的姿势。
与樱相比,伊万君的坐姿反而更为收敛,伊万君最初跪坐在坐垫上,几分钟后就一面用着无奈的语气喃喃自己的腿又麻又疼一面侧坐着忍受麻痹的不适感一点点伸直腿,不久后又换成了两腿并拢屈立在身前、或是双手环膝或是两手撑在身后的坐姿。同时,伊万君的神态中那种令人感到不好接近的冷硬感在我未留意到时不知不觉褪去了。当然,伊万君依旧没如其他西洋人、尤其是美国人那样作出在日本人看来过于夸张的表情,且或许是受伊万君稚气的声音和口调的影响,每次伊万君思索该怎样用日语说出牠想说的话、思索该怎么解释樱才能听懂那个非日常用语的英语词汇、以及没听懂樱说出的某个日语词汇或短句而面露疑惑时,配合伊万君那不自觉微偏头的动作,总使我联想到来东京上学前在家中庭院里瞧见的那些偏着头观察四周的林雀。
‘倒也的确能用可爱一词来形容。’我看着微皱着眉正努力理解樱所说的秋之七草对应的究竟是哪七种植物的伊万君想。
[1]江户藩邸
[2]外国人居留地
[3]听讲生
[4]准三宫
[5]日本柳杉
[6]黑船来航
[7]日本将毛笔称为笔,西式笔称为万年笔、ペン等
[8]赤本
[9]大正6年(1917年)、岡本一平によって初めて児童雑誌にストーリー漫画が掲載されると、子ども向け漫画が開拓されていく
[10]口調
[11]Коловрат
[12]Гвоздика акантолимоновидная 此章中的森川町指代的是东京都文京区的旧名,范围是现在的东京都文京区本乡6丁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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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jhpgcom · 2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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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对中国人民的驭民术和种种恶行
 习近平上台祸乱天下,以"公有经济主导"为名巧取豪夺,破坏民营私有经济,此其一恶;以技能培训再教育之名,大建新疆集中营,此其二恶;以走向世界之名,大搞"一带一路",岡顾民众贫穷疾苦,疯狂对外大撒币,此其三恶;以祖国统一之名制造陆台紧张,叫嚷武统台湾,此其四恶;以"一国两制"已过时的借口,背信弃义,在香港强推《国安法》此其五恶;以"两个维护""四个意识"之名,大搞个人崇拜,此其六恶;以"两个确立"之名修宪确立终身制,二十大全面窃党盗国,此其七恶;以其专横武断的个人决策强建雄安新区,挥霍国帑,此其八恶;以大国尊严为名,恶化与欧美各国关糸,大搞"战狼外交",自绝于文明世界,此其九恶;以防止疫情扩散之名,大搞核酸产业和"动态清零",践踏法律,恣意妄为,全面剥夺公民自由,此其十恶!
习近平时代,百恶咸集,亘古未有。"地沟油""毒奶粉"""毒疫苖"铁链女"等一糸列列恶性事件表明:在习时代任何罪恶都可以畅通无阻。反之,任何敢于揭露罪恶的人都会被消声,被关押。习近平时代草菅人命,放水淹涿州;器官买卖活摘产业化;大搞个人崇拜;大搞文化专制、文字狱;大搞金外交,海外渗透;大搞绑架消失,跨国执法,等等,等等,难以尽数。
习近平时代就是这样一个时代。可怕的是习竟然靠两份不同名单骗取連任,当场驱逐前总书记胡锦涛,建立习家軍一统天下的高层架构。如此,中国经济不仅会万劫不复,中國政治制度也会变成朝鮮式的家族统治。目前,习近平已独步登高,排除异已,傲视天下,外交部长、国防部长等重臣说失踪就失踪,即使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也会猝然死亡,难逃被加害之嫌。
01•修改宪法,定于一尊之恶
习近平为取得绝对权力,企图"定于一尊",重拾皇权治下才有的君臣关糸和绝对忠诚,公然提出:"忠诚不绝对,绝对不忠诚",悍然破坏改革开放以来的政治生态,妄想泡制毛泽东之后第二个红太陽。
为此,他环环紧扣,大步走在"习近平帝"封禅"之路上。以反贪利剑排斥异已,打掉军中"大老虎",紧抓枪杆子;废止"接班人"制度,同样以"打老虎"之名废掉孙政才,警告胡春华;以"习近平治国理念"的学习软件强行灌输习近平思想;党政军大权独览,以工作小组的名义取代国务院各部委的权力。
为了达到"定于一尊"的狼子野心,他于 2018 年人大会议大力排众议,修改宪法,废除宪法对国家主席任不得连任二届的规定,中国共产党所谓政治体制改革的唯一成果被抛弃,中国共产党国再次走进个人崇拜,"一个领袖"的独裁之路。此举虽令世人错愕,却也被全党全军全民接受,极少有人敢于发声反对。
02•筑造神坛,个人崇拜之恶
在 2017 年威逼江西基督徒在教会悬掛他的画像。2017 年 10 月中国大陆高校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纳入大学课程的核心部分,是继《毛泽东思想》之后另一位领导人的指导思想正式提出,之前邓江胡都只称理论。2017 年 10 月习效仿文革用语“四个伟大”,提出“伟大斗争、伟大工程、伟大事业、伟大梦想。"2018 年 7 月栗战书称习近平是“全党的核心领航掌舵”、“一锤定音、定于一尊”,提出两个确立,两个维护,并禁止党员干部"妄议中央"。2023 年习近平的选集、文集和单行本已铺天盖地,充滿全国的新华书店,与文革时书店情形已相差无几。文革后被打破的个人迷信,领袖崇拜和终身制悉数归来。
03•人权迫害,步步升级之恶
习近平时代人权迫害全面加剧。建立新疆再教育集中营,关押至少上百万维族人。西藏和内蒙的民族自治权和文化自主权被剥夺殆尽,维权人士和政治异议人士被喝荼,被监控,被软禁,被失踪,被绑架,被跨省追捕成为常态。自由派知识分子,良知作家和媒体和自媒体大腕被冠以"汉奸""卖国贼"和普世派"等恶名,三权分立,普世价值,民主人权理论被彻底否定,受到全面围剿,胡锦涛时期"五不搞"也升级为"七不搞"。
04•学习朝鲜,全面倒退之恶
从胡锦涛提出政治上学朝鲜,习近平帝开始布局落实。习近平时代信仰自由和言论环境。都极端恶化,网络警察公开上岗,"舆论引导员"(五毛) 充赤全网,许多人因翻墙上被羁押和判刑。习近平帝在教堂庙宇升国旗,唱国歌,悬掛所"伟人"像,篡改《圣经》公然亵渎信仰。他们封杀《南方周未》、《炎黄春秋》等较开放的刊物,不给异见和真话留下任何缝隙。习近平以来中国共产党发布的言论控制"七不讲":普世价值不要讲,新闻自由不要讲,公民社会不要讲,公民权利不要讲,中国共产党的历史错误不要讲权贵资产阶级不要讲,司法独立不要讲。中国共产党政治思想领域全面倒退,重回毛时代和快速朝鲜化。
05•掩盖真相,极端清零之恶
泄露病毒。不止一个证据证明:中国共产党早在武汉疫情大爆发之前就已经开始研发新冠疫苗——中国共产党国首席生化武器防御专家、解放军少将陈薇于 2020 年 9 月 1 日、在央视节目中说:  “我们研究重组新冠疫苗,在 2 月 26 号我们第一批疫苗生产。这证明中国共产党早知道疫情会爆发。可见,新冠病毒是中国共产党人工合成的,病毒的泄露是中国共产党故意的。
野蛮清零。清零政策不仅完整地呈现了极权政权的粗暴野蛮,也反映了中国共产党国的治理恶行。一、掩盖真相,封杀舆论。二、打压吹哨人和批评者。三、疫情蔓延后仍举办大型活动 (武汉万人宴),涉嫌播毒。四、粗暴封城封路,带来人道灾难。五、公布数字严重造假,常不足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几。六、随意封门堵窗、强闯民宅、打砸物品,肆意抓人关人、侮辱人格。八、拒绝国际合作与支持,推销假疫苗,假药。在这个过程中李文亮、方斌、张展等曝光真相的人士被迫害和镇压。作家方方的居家实录日记也被禁读。
奴性训练。习近平在武汉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习病毒从武汉走向世界。全国病毒"动态清零"政策,封城封楼封门,践踏法制,草菅人命,以防疫的名义剥夺百姓的生命权、健康权、财产权、物权和隐私权,这是一场大规模的奴才服从训练,目的是摧毁公民权利和自由意志,让你放下一切个人得失,包括生命和和财产权利,成为某党某国某尊的"��服工具"。
06•修例送中,沦陷香港之恶
习氏中国共产党撕碎港人治港,50 年不变的承诺修改制订《逃犯条例》,引发 2019 年大规模反《逃犯条例修订草案》运动,又称“反送中”运动。习共釆用各种或明或暗的手段残酷镇压示威者,一些人失踪,一些人被自杀,许多人被重击,警方在几个月内拘捕超过一万人,有超过 2500 人被起诉,包括香港民主派和非亲大陆力量,包括各界精英、议员。习共 2020 年 6 月 30 日从北京直接通过香港《国安法》,惩治所谓"分裂国家、颠覆政权、勾结境外势力言行的人",由此有 107 人因涉嫌违反《国安法》被抓捕。这是 1997 年香港主权移交以来最严重的政治危机,中国共产党颁布《国安法》,香港全面大陆化,告別江胡时期的香港政策,依大陆模式全面控制香港,香港沦入中国共产党魔掌。
07•数位极权,信息垄断之恶
十余年来,习近平以高科技为手段,全力打造数位极权,信息高度垄断,一种国家恐怖主义支撑的网络暴力肆虐,每时每刻都在制造心理焦虑和不可预期的恐惧。诸如摄像头,脸部识别,手机定位,大数据的使用,从而使得社会控制趋于系统化、智能化,一切个人隐私,政治主张,行动能力和结果都在数据之中,人象是生活在魚缸中的金魚,任由控制者观赏。
08•重塑全球信息环境之恶
中国每年花费数十亿美元用于外国信息操纵活动。利用虚假信息和谎言给海外华人圈和外国人洗脑,即所谓"讲中国故事"。与此同时,中国共产党在台湾、人权、南海、国内经济和国际经济等问题上压制不同声音。通过金钱收买和各种诱惑鼓励外国政府、精英、记者和民间社会接受其邪恶偏好和谎言叙述。
中国共产党操纵信息的方式包括:宣传审查、数字造假、利用双边伙伴关系、合作与压力相结合、对中文媒体进行控制,这五个要素,沿着中国共产党宣传主张,多轴重塑全球信息环境。
09•战狼外交,邪恶轴心之恶
"战狼外交”的指导思想是 2012 年习近平上台后所推动的《坚持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使命推进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政策。其中一个重要概念就是要“敢于亮剑”。
自此以后中国在外交上频频亮剑,撒野,频繁使用“一切后果由某方承担”,等凶猛的外交术语、威胁的口吻。使用“911 事件殷鉴不远,美方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五眼联盟)小心眼睛被戳瞎”等野蛮语。
习共大搞"一带一路",对外扩张,纠集独裁国家,支持恐怖组织,与俄国、伊郎组成邪恶轴心,以迫使文明世界承认中国共产党的强权地位和邪恶国家极权暴政价值观,企图将"共产主义"红旗插遍全球。
010•709 维权律师大抓捕之恶
015 年 7 月 9 日起,中国共产党当局在多达 23 个省份大规模逮捕、传唤、刑事拘留、带走、失联、约谈了上百位律师和著名民间维权人士。709 大抓捕震惊世人,全世界都看到习近平所谓的依法治国无非是一纸空文,同时也表明以共产集团为核心的大陆极权体系,会不断制造骇人听闻的政治性迫害事件。
011•镇压新公民运动之恶
新公民运动是由许志永提出的社会运动理念。提倡以“自由,公义,爱”的为主旨的一系列活动的统称。新公民运动旨在推动整个国家以和平方式实现臣民向公民社会转型,专制向宪政转型。
2023 年 4 月 10 日,许志永和丁家喜分别被当局以"颠覆国家政权罪"重判 14 年和 12 年。
新公民运动发起人被重判表明:无论多么温和的抗争也被中国共产党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国内反对派的行动空间已非常狹窄。
012•疯狂大撒币之恶
习共不顾本国民众死活,来访出访,经常"大撒币"。近四年,中国合计对外援助达到 60365 亿元人民币。如果中国对外援助资金平均分配给国内 3000 家上市公司,每家可获得 20 亿元人民币。如果贷给国内小微企业,可以彻底解决全部 1000 万户小微企业的融资难问题,平均每户 60 万元人民币。如果用于“三农”,可以一次性实现全部一亿农民的小康目标。内外对比可见:习近平的执政思路中,似乎总是带着深深的对中国人民的深仇大恨,恨不得中国草民穷死饿死。
013•贫富悬殊,六亿穷人之恶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总收入在不断增长,但贫富悬殊巨大。中国约三分之一的财富被 1% 的顶端家族占有,而底层 25% 的家庭仅拥有社会总财富的 1%。中国还有 6 亿人月收入不足 1000 元,其中 2.8 亿人的月收入远远低于 1000 美元。他们每天的生活消费支出低于 2 美元,以联合国确定的每天生活消费支出 1.9 美元的国际贫困线为基准,这 2.8 亿人实际是在国际贫困线下。
014•十年执政,十大烂尾之恶
习执政 10 年推動一帶一路、十萬億芯片(晶片)工程等大戰略計畫,最後皆淪為爛尾工程,并且成为貪腐丛生的温床。
除「十萬億芯片工程」、「一帶一路」和「雄安新區」。其他的爛尾還包括,北京證交所、亞投行、中國製造 2025、千人計畫、扶貧工程、節能減碳、21 個自貿等。
一个国家领导人的领导力如此不堪,却能继续叱咤风云,这是何等耻辱和悲哀!
015•宗教迫害,硬性强制之恶
2023 年 6 月中国共产党发布“19 号令”,打击对象是对藏传佛教、维吾尔伊斯兰教和中国基督教会。其目的是使对西藏、新疆维吾尔和内蒙古的统治永久化。其核心内容是:任何得到中国共产党官方承认的宗教,都必须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不服从中国共产党的宗教在中国都被中国共产党指定为非法的,可随时取缔,宗教管理强制化,宗教自由荡然无存。
016•全球撒网 输出恐惧之恶
习近平时代,所谓海外统战工作,国家安全无死角,海外追逃以至跨国执法绑架,巳在全球各国展开,在一些亲共国家卓有成效,一种全球输出恐惧的魔爪正在展开。受害人包括人权人士、反共异见人士、法轮功学员、维族、藏族、蒙族和香港人士。这些群体的活跃人士屡遭人身攻击、威胁恫吓和对国内家属骚扰。
*海外执法几种手段。海外执法至少包括:监视,人身威胁和对家人的恐吓,以迫使流亡者“自愿”返回中国。美国情报官员对《外交政策》称,中国特工对多名在澳洲的个人进行殴打和下毒,然后用船将他们遣返中国。
*强迫失踪和密秘绑架在胡锦涛执政多已开始,如绑架王炳章、彭明。习时期不断恶化,在党内外全面实施,以至已达到高层。
*“海外 110”是针对批评中国政府人士而设立的机构,旨在利用国内亲属的安危来遣返或胁迫身在海外的中国人,使他们对中国政府的所作所为保持沉默或者回国接受入狱的处罚
017•习氏执政,马克思加秦始皇,采用驭民五术,崇尚暴秦之恶
《商君书》驭民五术,被习近平古为今用,完整复制。
1,愚民:统一思想。(防火墻、洗脑教育、言论管控、愚忠教育、文化专制。)1
2,弱民:国强民弱,治国之道,务在弱民。(太子党经济、权贵私有化、国进民退)
3,疲民:为民寻事,疲于奔命,使民无瑕顾及他事。(低工资,双轨制、工龄归零)
4,辱民:一是无自尊自信;二是唆之相互
检举揭发,终日生活于恐惧氛围中。(动态清零、抓間谍、电视认罪、警权扩充、城管)
5,贫民:除了生活必须,剥夺余银余财。(即通货膨胀或狂印钞票,电子货币、宁予外邦,不给家奴)
五者若不灵,杀之。(即各种形式的清除,包括肉体消除。)
结语:中国共产党是什么?
中国共产党是什么党?
当世界文明高度发展之际,躲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帷幔后的中国共产党邪恶政党是什么?
许多人都在追问,这只变色龙,到底是什么底色?中国共产党倒底是属于什么政党?本檄文对中国共产党的由来、罪恶历史、国家结构、理论体糸以及不同历史时期的理论变种和画皮进行了剥落。可是,中国共产党倒底是什么?
中国共产党自称工人阶级政党,可是中国的资本主义只是萌芽,并沒有一个庞大的无产阶级。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可是共产党的土地改革和农民地权很快就被剥夺,可见他们也不是农民党。那么,它是资产阶级或小资产阶级的政党吗?公有制主体的利刃之下,资产阶级政党也难以落脚。
政权体系一般划分为共和政体(又分为民主政体和贵族政体)、君主政体和专制政体三种。而这三种政体有不同的表征:共和政体需要契约精神;君主政体需要血缘传承和荣誉,专制政体则需要暴力和恐怖。人类经过两次世界大战后,民主共和、宪政自由为人们普遍接受,所有共产政权,虽然都主张暴力夺取政权和巩固政权,但无一例外谎称人民共和国。中国共产党不仅具备专制政体的所有特征,而且还有一个垄断一切权力和资源的霸王党,这是封建帝王不具备的。封建社会虽有中央集权,但有王法之外也有自由秩序和县以下的民间社会,顶多算是集权专制。中国共产党的高度集权,以党的各级组织和现代监控技术渗透到社会的每一个毛孔,毫无民社会和个人自由,纯粹属于极权专制。
由此可见,中国共产党是以实现共产主义为诱饵,以暴力、恐怖为手段的反人类独裁黑帮集团,在古今中外历史上绝无仅有,沒有参照糸。由此可见,中国共产党实行的是全社会无死角的极权统治,而非威权统治和集权统治。由此可見,中国共产党是集专制 (一党专政),独裁 (帮主),集权 (党政军法),极权 (无民間社会) 于一体的最大黑社会,最大恐怖组织。近年中国共产党实施的"战狼外交"和战争叫嚣,以及对国际恐怖势力的扶持,已是肆无忌惮,一个中俄伊朝的邪恶轴心正在形成,中国共产党国巳沦为最大的恐怖国家和邪恶输出国。
中国共产党的本质是反人类
中国共产党的邪恶,决非一般意义上人性内部的邪恶,是反人类。普世的人性、道德和伦理肯
定不适用于中国共产党,因为中国共产党的本质是反人类。尽管人性有邪恶的一面,但无数事实证明,中国共产党是魔鬼般的邪恶,与人类之邪恶不是一个范畴。当下世界大大小小的恐怖主义,其堡垒和后台都有中国共产党。法西斯主义、共产主义、恐怖主义中国共产党已集三恶于一体,以无差別、不对称的杀戮和毁灭,丧心病狂地企图实现共产主义的反人类目标。
可恶的是无论多么凶残,多么祸国,多么殃民,它都是以"为人民服务"的名义!
原文地址  https://www.yjhpg.com/hpzssp/97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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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slioa1 · 5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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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不来的“圆满”,又岂止打脸这么简单!
“慎终追远又清明。”甲辰年的清明节一如以往,春雨如油,气清景明,万物萌发。值此吐故纳新之期,许多人的脑海不禁萦绕起有关生与死的思辨。
生老病死是客观规律,也是人生的无可奈何。既称之为无可奈何,唯有实事求是、顺势而为、因势利导。然而,知道并不意味着能做到,面对病痛缠身的折磨,面对至亲挚爱的消逝,以及对种种不可控的、超越自己认知局限的事物的恐惧和焦虑,任谁都难以坦然。因此,以李洪志为代表的“法轮功”邪教组织就找准了一些人求长生、求超脱的“脉门”,宣称自己是“宇宙主佛”,追随“法轮功”可得“法身”庇护,修炼“法轮大法”可得“圆满”……让他们本就绕不开的生死观,成为躲不开的生死劫,最终结下苦果、酿成悲剧。
内观或迷,外看须清。近年来,无数“大法”弟子丝毫没有因为学“法轮功”能祛病痛、能得长生,反而因为送医不及时、诊疗不科学等而贻误了病情,导致死得更早、更痛苦。其中,不乏修炼了十多年、甚至数十年的核心骨干,他们生前对李洪志之忠心,对“法轮功”之虔诚,用心良苦,付出良多,难以计数。而最终的结局,非但没有迎来所谓的“圆满”,反而落得防止“露��”而“秘不发丧”的���惨下场。
他们中,有虔诚修炼的精进弟子。2022年9月底,美国“法轮功”重要骨干、“神韵艺术团”副团长、纽约“天国乐团”团长关贵敏因肝癌在美国病亡,时年78岁。饶是他修炼“法轮功”已达26年之久已远超“十年圆满”期限,即便他在各种场合鼓吹“法轮功”,称自己习练“法轮功”不到半年,“肝病、肝硬化不翼而飞”,“身体奇迹般地痊愈了”,从“艺术圈里出名的老病号”变得“老当益壮”……也没能得到他“无所不能、法力无边”的师父李洪志的有效庇护,也没能在“神韵艺术团”组织人员数次“发正念”中躲过死亡。
他们中,有忠心耿耿的业务骨干。2022年1月,台湾地区“法轮功”组织头目张清溪在台北搭地铁时忽然昏倒,后经抢救无效死亡,终年74岁。即便在地铁这样的公共场合,也没能得到李洪志发挥其“无数法身随时随地保护弟子”神力帮助,落得个猝死的下场。而同为台湾“法轮功”组织头目的刘莺钏下场更加惨淡,于2009年6月病逝时仅58岁,甚至为了遮掩“法轮功”毫无裨益,还辩称刘莺钏是忙于“新唐人亚太电视台”的行政性工作,疏于练习“五套功法”及自身修炼,最终导致“过劳死”。
他们中,有佛亲道合的家属近亲。2012年5月,李洪志大妹李君的丈夫李继光因患心脏病、肾病去世,时年48岁。从年龄来讲,48岁,正是年富力强、精力充沛,享受家庭亲情、事业有成的黄金阶段,李继光却在48岁,追随李洪志的“圆满”去“天国”当神做主、客死他乡。从病症来讲,心脏病、肾病并非无法治愈的绝症顽疾,只要相信现代医学,及早治疗,延长生命并非不可能,若非迷信修炼,李继光又岂会讳疾忌医、英年早逝。从身份来讲,李继光不仅是李洪志的直系亲戚,还曾任“法轮功”邪教组织旗下媒体“大纪元”集团副总裁、立下汗马功劳而位居“法轮功”显赫高层,却在死后还被人封锁消息,直到被“法轮功”二号人物叶浩派去的亲信打探清楚,才得以大白天下。
这样的情况数不胜数。2023年7月,“法轮功”旗下新唐人电视台元老、副总裁马丽娟在纽约病亡;2022年1月,“法轮功”旗下《大纪元时报》英文版负责人斯蒂芬·格雷戈里(Stephen Gregory)病亡;2020年9月,“法轮功”二号人物叶浩之妻蒋雪梅病亡……一直以来,李洪志自称神通广大,看病不需要动手,瞅一眼就能好;李洪志讲人有病是前世业力造成的,修炼“法轮功”就能自动消除业力;李洪志称诚念“九字真言”,就能治百病、祛百祸;李洪志说“发正念”,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治病更不在话下;李洪志自称有无数“法身”,无论在国外、在月球,无时无刻都能保护;李洪志自称已为弟子在“地狱除名”,“也不归地狱管了,地狱也惩罚不了你”……而这些对其虔诚、于其有功的人,无疑是陆陆续续在用他们无可辩驳的死亡,让李洪志的歪理邪说啪啪打脸。
读懂了他们的死亡,也就读懂了李洪志的冷酷、自私与罪恶。想想看,那些对其虔诚、于其有功的人,尚不能远离病痛、摆脱噩运,而普通的长期见不到李洪志本人、无法获得“特批”就医服药的弟子们,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能够“圆满飞升”“上层次”?!况且,李洪志打脸事小,真正事大的,是李洪志打脸的背后,藏着永远无法挽回的万千无辜生命,藏着无数“大法弟子”散尽家财的供养,也更加说明了邪教是人类社会的公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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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雲法師奇門預測 占卜實戰-有問必答-趨吉避凶-求測須知 奇門預測排盤有兩種方法,一個是正時排盤,一個是活時排盤。本師看網上奇門論壇裡,有人發的奇門盤來求測事,很多都沒有提供起盤時的地點,因為正時盤需要用方位的經緯度校正。比如排一個奇門正時盤,在中國同時有兩個人用北京時間中午12點來求測,但一人是在新疆省烏魯木齊市求測,一人是在黑龍江省哈爾濱市求測,兩地時間相差近三個小時,古人是用當地時間來占卜的。所以,烏魯木齊市的人應該用當天的上午8:48分排盤。而哈爾濱市的人應是用當天中午12:24分排盤。而不是都是用北京時間中午12點來排盤。所以,奇門排正時盤時,必須告知求測人所在地在哪裡。這個會直接影響卦師的預測結果。如果網上求測人是用奇門活時排盤,那一定要給卦師註明。不註明的話,預測有時會出偏差。
奇門的活時排盤方法,就是指卦師根據求測人隨意報數,寫字,或隨意說一個時間,一句話來起盤,或根據求測人的坐向,聲音,顏色等都可以排盤來占卜預測。活時排盤隨意性很大。這個方法主要是求測人預約卦師當面預測時用的。在網上預測,除了用視頻面對面預測之外,多數都是用求測人當地的真太陽時排盤。活時排盤方法,主要是卦師運用“外應”,還包括錯卦正斷應局的。用活時排盤,還能解決在同一個時辰裡,同時預測五六個人的事情,或是更多人來一起求測。這時必須用活時起盤,準確率才會高。
還有一個常識大家要知道,明確了用正時排盤,還是用活時排盤之後,還要知道具體奇門排盤的方法有幾十種之多,常用的有置閏盤,拆補 盤,茅山盤,陰盤等,如果排出來的盤不一樣,那預測的結果也會不一樣。 所以,如果是在網上預測,假如求測人了解奇門常識不多的話,最好用置閏法和用當地的真太陽時來排盤,其準確度會更高一些。 或是依照要求,提供資料給占卜師,由占卜師來排盤更為專業。 總之,求占卜時不能兒戲。
奇門遁甲是模擬求測人所處的時空的能量對人的影響。宇宙時空運轉的規律,就像白天黑夜更替一樣,在特定的環境下,人可以預測出某事的未來發展趨勢,做到趨吉避凶。尤其在網上預測,求測人信息外應等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只有正時盤確定對了,才能有機會提高預測的準確度。除非求測人自己註明,就是用活時排盤來求測。那樣,網上預測才會有意義。不然很多網上奇門預測,都是閒聊娛樂。有的求測人也不誠心反饋事實,錯對不知。所以,更是人云亦云。研習奇門遁甲,還得自己體悟,我也是與有緣人分享自己的實踐體會。
我看大多數人都是隨便發一個奇門盤,男女年命,所在城市地點都不知道,這樣卦師是很難做出正確判斷的。即使最後預測有一半的準確度,而另外一半的預測概率皆是錯誤。更談不上提前做到排憂解難,趨吉避凶。所以,本師開貼實戰預測,承傳絕學,為有緣人排憂解難,廣種福田!卦不欺人,只有自欺欺人。心誠才會遇到真貴人,不誠心者請繞道。
網上跟貼求測人須提供信息:
一、本帖主要以置閏法起盤為準。求測人在哪個城鎮地點起的奇門盤? (比如是在台北,或是紐約市等)
二、求測人當地是使用什麼時區?求測人要占卜時的當地具體時間?或自己發奇門盤上來。(有使用夏令時請註明。比如紐約:使用美國東部時間GMT-4,有夏令時。目的是換算成當地真太陽時排盤)
三、求測人性別?求測人和求測事相關人的出生年和月,和出生地? (註明是公曆還是農曆。如果求測人和相關人是公曆2月5日左右出生,即立春當日出生時,則要提供出生年月日時。這種情況比較少)
四、具體說清楚求測何事?(比如找工作,是已經去應聘了,看應聘結果成否?還是沒有工作,看何時能有工作?如果提問是超出社會道德良俗,不合常理常規的問題,則無緣解盤)
五、占卜的事情最後有事實結果時,需求測人前來反饋驗證,就像去看醫生複診一樣,做到自利利他。在以後自己的人生轉折點時,做到提前預知,而趨吉避凶。本師是有緣人的良師益友。不按要求提供解盤信息的,則無緣解答。
本師是隨緣預測,隨意打賞的原則,來廣結善緣,為大眾排憂。如有幫到有緣人,可在本文隨喜打賞 或paypal.me/guyixiong 一雲 感恩 合十。 歡迎大家留言跟貼求測,本師會盡力解答,以實戰驗證奇門絕學,和禪道智慧的偉大與神奇!祝君諸事能趨吉避凶,一切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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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literature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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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
作者简介:蔡元培(1868—1940),浙江绍兴人,原籍浙江诸暨,民主主义革命家和教育家。蔡元培数度赴德国和法国留学、考察,研究哲学、文学、美学、心理学和文化史,为他致力于改革封建教育奠定思想理论基础。曾任教育总长、北京大学校长、人学院院长、中央研究院院长等职。他为发展中国新文化教育事业,建立中国资产阶级民主制度做出了重大贡献,堪称“学界泰斗、人世楷模”。1917~1928年在北大任职期间,锐意改革,使北大面貌焕然一新。
他提出了“五育”(军国民教育、实利主义教育、公民道德教育、世界观教育、美感教育)并举的教育方针和“尚自然”、“展个性”的儿童教育主张。他试图通过贫儿院的试验和推广,逐步以学前儿童公共教育替代当时的家庭教育,最终实现学前儿童公育的理想。他是我国近现代美育的倡导者,主张从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三方面实施美育,设想通过胎教院、育婴院、幼稚园三级机构实施学前儿童美育:把胎教作为美育的起点;让婴儿及其母亲生活在由自然美和艺术美构成的环境之中;认为幼稚园的美育一方面通过舞蹈、唱歌、手工等“美育的专题”进行,另一方面则要充分利用其他课内涵的美育因素,如“计算、说话,也要从排列上、音调上迎合它们的美感,不可枯燥的算法与语法。”教育论著有《蔡元培教育文选》、《蔡元培教育论著选》等。
《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是1917年蔡元培的演说作品。这篇演说是蔡元培在1917年就任北大校长时发表的。蔡元培就任北大校长期间,提出“兼容并包”,延请陈独秀等大批新学人物和刘师培等旧学人士进入北大,并裁减了不称职的教员,清除了一大批腐朽守旧的人物。经过这番整顿,教师队伍的素质大大提高。与此同时,他还在学生中间大力提倡思想自由,培养学术研究风气,树立新道德新风尚。本文就是他这一思想的集中体现。
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
(一九一七年一月九日)
五年前,严几道先生为本校校长时,余方服务教育部,开学日曾有所贡献于学校。诸君多自预科毕业而来,想必闻知。士别三日,刮目相见,况时阅数载,诸君较昔当为长足之进步矣。予今长斯校,请以三事为诸君告:
一曰抱定宗旨。诸君来此求学,必有一定宗旨,欲求宗旨之正大与否,必先知大学之性质。今人肄业专门学校,学成任事,此固势所必然。而在大学则不然,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外人每指摘本校之腐败,以求学于此者,皆有做官发财思想,故毕业预科者,多入法科,入文科者甚少,入理科者尤少,盖以法科为干禄之终南捷径也。因做官心热,对于教员,则不问其学问之浅深,惟问其官阶之大小。
官阶大者,特别欢迎,盖为将来毕业有人提携也。现在我国精于政法者,多入政界,专任教授者甚少,故聘请教员,不得不聘请兼职之人,亦属不得已之举。究之外人指摘之当否,姑不具论,然弭谤莫如自修,人讥我腐败,问心无愧,于我何惧?果欲达其做官发财之目的,则北京不少专门学校,入法科者尽可肄业于法律学堂,入商科者亦可投考商业学校,又何必来此大学?所以诸君须抱定宗旨,为求学而来,入法科者,非为做官;入商科者,非为致富。宗旨既定,自趋正轨,诸君肄业于此,或三年,或四年,时间不为不多,苟能爱惜分阴,孜孜求学,则求造诣,容有底止。若徒志在做官发财,宗旨既乖,趋向自异。平时则放荡冶游,考试则熟读讲义,不问学问之有无,惟争分数之多寡;试验既终,书籍束之高阁,毫不过问,敷衍三、四年,潦草塞责,文凭到手,即可借此活动于社会,岂非与求学初衷大相背驰乎?光阴虚度,学问毫无,是自误也。且辛亥之役,吾人之所以革命,因清廷官吏之腐败。即在今日,吾人对于当轴多不满意,亦以其道德沦丧。今诸君苟不于此时植其基,勤其学,则将来万一因生计所迫,出而仕事,但任讲席,则必贻误学生;置身政界,则必贻误国家。是误人也。误已误人,又岂本心所愿乎?故宗旨不可以不正大。此余所希望于诸君者一也。
二曰砥砺德行。方今风俗日偷,道德沦丧,北京社会,尤为恶劣,败德毁行之事,触目皆是,非根基深固,鲜不为流俗所染。诸君肄业大学,当能束身自爱。然国家之兴替,视风俗之厚薄。流俗如此,前途何堪设想。故必有卓绝之士,以身作则,力矫颓俗,诸君为大学学生,地位甚高,肩此重任,责无旁贷,故诸君不惟思所以感已,更必有以励人。苟德之不修,学之不讲,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已且为人轻侮,更何足以感人。然诸君终日伏首案前,芸芸攻苦,毫无娱乐之事,必感身体上之苦痛。为诸君计,莫如以正当之娱乐,易不正当之娱乐,庶几道德无亏,而于身体有益。诸君入分科时,曾填写愿书,遵守本校规则,苟中道而违之,岂非与原始之意相反乎?故品行不可以不谨严。此余所希望于诸君者二也。
三曰敬爱师友。教员之教授,职员之任务,皆以图诸君求学便利,诸君能无动于衷乎?自应以诚相待,敬礼有加。至于同学共处一室,尤应互相亲爱,庶可收切磋之效。不惟开诚布公,更宜道义相勖,盖同处此校,毁誉共之。同学中苟道德有亏,行有不正,为社会所訾詈,已虽规行矩步,亦莫能辨,此所以必互相劝勉也。余在德国,每至店肆购买物品,店主殷勤款待,付价接物,互相称谢,此虽小节,然亦交际所必需,常人如此,况堂堂大学生乎?对于师友之敬爱,此余所希望于诸君者三也。
余到校视事仅数日,校事多未详悉,兹所计划者二事:一曰改良讲义。诸君既研究高深学问,自与中学、高等不同,不惟恃教员讲授,尤赖一已潜修。以后所印讲义,只列纲要,细微末节,以及精旨奥义,或讲师口授,或自行参考,以期学有心得,能裨实用二曰添购书籍。本校图书馆书籍虽多,新出者甚少,苟不广为购办,必不足供学生之参考。刻拟筹集款项,多购新书,将来典籍满架,自可旁稽博采,无虞缺乏矣。今日所与诸君陈说者只此,以后会晤日长,随时再为商榷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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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auke0509 · 3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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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樱之落 贰 东山道与北陆道之行
伊万并未在多鹤野住太多天,一日多足够牠收集多鹤野的民俗怪谈了。在抵达多鹤野的第二日,牠又询问了其他的、未参与まむたがなし的村民他们是否有怪谈或自己的神秘经历可讲述。上午时伊万本想询问多鹤野的孩子们有关民俗怪谈的问题,以牠自个儿曾作为孩子的经验来看,孩子们总有不让大人们参与的、涉及神秘的游戏或故事,可牠未能见到任何多鹤野的孩子。而伊万询问樱多鹤野的孩子们去了哪儿后,樱却朝牠投来疑惑的、仿佛牠问了个奇怪的问题的眼神。
“他们在上学,”樱说,“今天是周一啊。”
伊万诧异的同樱对视,然而樱似乎误解了牠在诧异什么,解释说:“上世纪日本引进格里历不久后,我的阿嬷就在整个犬舞见推行了格里历并将学生们的学习日改为遵守格里历。”
“不,我惊讶的是多鹤野有学校?我想我必须向你道歉,由于多鹤野的规模、这里的人们的住所以及使用的工具等,让我产生了这里非常落后的刻板印象。”伊万承认说,“我原以为这里是那种成年人整日忙碌农活、孩子们则肆意在山野中玩耍的村落。我听弗朗西斯说过,在牠的母国以及欧洲其它国家,那些非常偏僻、贫穷的村庄中的孩子是不会接受教育的。当然,我记得你说过这里的女孩子会接受成为巫女的教导,”牠补充道,“但我以为你说的是那种母辈亲属教导孩子的家庭式教育。”
“伊万君的说法也不算错误,教导孩子们的人与孩子们都有着或远或近的血缘关系。不过刨除老师与学生的血缘关系以及并未使用非常现代的教学工具这两点,以其教学内容与学时来说,我想足以称其为学校了。”樱抬手指了指一栋墙壁比其它屋子更高、三面墙壁上皆开了窗户的树居,“那儿就是多鹤野的学校。只是与别处的学校不同,多鹤野的学校没有春假,暑假也非常短暂,但自十二月至翌年二月,假如当年气温较为寒冷的话,那么直到二月中旬甚至三月都是寒假。这儿的学校也教授语言、数学、历史等课程,其语言还分为标准日语和此地的方言,故虽然多鹤野的人们大多听不懂标准日语,但都能毫无障碍的阅读日文书籍,所以巫雫她们才会知晓有俄罗斯这一国家并学习俄罗斯编写的有关怀孕、生产的知识。”
“说到这个,我很高兴你们认可我的母国的医学水平。”伊万说,“但我不明白,仅看医学书就够了吗?不需要去医学院接受培——”牠说着,突然想起了樱曾提及她欲就读法律、医学两系可被东京大学拒绝,不得不转而选择文学系的经历,“难道日本其它医学院也不许女性就读吗?”牠问。
“极少数私立医学院是接收女性入学的,可那些医学院的教学质量与使用的医学器材显然无法与东京大学等国立大学相比。”樱解释说,“而且多鹤野目前连电力都没有,无法使用那些需要电力的医学器材,俄罗斯编写的以怀孕、分娩为主题的医学书中列举了很多在无法使用现代医学器材的情况下检查怀孕的女人以及出生后的婴儿的状态的替代方法,也介绍了通过按摩等方式调整胎位、减轻女性生产时的负担的手段。伊万君不知道吗?”樱虽说的是问句,但用的是称述的语气,脸上也带着意料之中的表情。
“……抱歉,我的确不知道。”伊万说,牠心中生出些微羞赧和罪恶感,却又无法立刻分辨那丝羞赧和罪恶感因何而生。
“我也是在东京大学图书馆里游览医学书时发现俄罗斯的医学书的。”樱解释说,“俄罗斯医学书的书名上写出了‘怀孕的女人’这样的短句而未曾有其它医学书这样做过,所以我出于好奇拿起了那本书,结果匆匆浏览后发现书里的知识意外的适用于多鹤野、犬舞见等这类要么完全没流通电力、缺少经过消毒的自来水或电力、自来水流通范围不大的地区。为了购买那本医学书,我拜访了进口外国书籍的书商,进而得知俄罗斯曾有医生在游历它国时发现受限于当地的医学知识和科技条件,女性生育时很少获得医疗帮助,生育后也没能依靠医学进行正确、有效的恢复。那名医生返回俄罗斯后就提议组建欧洲医学协会,其后花费数十年编写了那本指导人们在不依靠现代医学的前提下帮助怀孕、分娩的女性的书,并将其翻译成各国语言免费捐赠给各国的大学与图书馆。”
“噢,我……完全没听说过这事。”现在伊万心中不止有羞赧和罪恶感,还多出了一分尴尬,这次牠倒是能立刻辨别出这是作为俄罗斯人的牠对母国的了解竟不如樱多而产生的尴尬,“我只知道我们组建了一个容纳它国医生的医学协会——顺带一提,考虑到至今仍有一些欧洲国家没有加入那个医学协会,例如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意大利王国等,我想那个医学协会还不能被冠以欧洲之称,在俄罗斯,我们称其为无国界医学协会——也在报纸上看见过无国界医学协会举行过几次学术研讨及医学伦理大会,并针对一些疾病取得了治疗方案上的进展。”
“因为怀孕、生产的知识对我与我的藩民而言非常重要,所以我才了解那些信息的。”樱说了句伊万不知是否算安慰牠的话,“伊万君想询问孩子们的话,可以选择下午或晚上。犬舞见所有的学校的放学时间都比日本其它地区的学校早。”
在伊万的意料之中,多鹤野的孩子们讲述的故事不如大人们讲述得那般多种类与精彩,多是些瞧见了像植物的云、遇见了一只色彩极其明艳的昆虫或进森林玩耍时听见了奇怪的动物鸣叫声一类的事。不过仍有两名孩子有过奇特的经历。名为穹的孩子说有一次她与同伴们在森林中玩耍时遇见了浓雾,而她不知不觉与同伴走散了,正当她惊慌地呼唤同伴们的名字时,面前垂下了一根毛色雪白、毛质蓬松且摸上去柔软光滑的尾巴,她跟着尾巴走出了浓雾的范围,发现自己竟来到距离多鹤野数个山头外的、能隐隐瞧见神社和多鹤野湿原的山顶上,当她回头想看清究竟是什么动物替自己引路时,只瞥见了一道纵跃向远方的、犹如巨大的狗的影子。
回想起自己见到的犬舞见神社入口处的石雕以及两名友人对钤姬的描述的伊万问樱道:“是钤姬在引路吗?”
“也许吧。”樱并未给出确定的回答,“早在十多个世纪前,钤姬就死去了,穹看见的应该是钤姬遗留在此处山野间的残像。”
另一个名为茜的孩子则说,某天夜里她走出树居去厕所,明明那是一个晴朗无云的夜晚,可途中她似乎瞥见了湿原上有着一个模糊的、似水雾又似流动的月光的影子,她停下脚步欲看得更清楚些,下一瞬,一股猛烈却并未伤害到她的风扑向她迫使她闭上双眼,待她睁开眼后,影子已消失不见,仅在湿原边的泥路上留下了一根大约有半个她那么长的羽毛。伊万还跟着茜前往她居住的树居里看那根羽毛,那根羽毛被挂在树居的墙上,粗看之下近人臂之长,即便树居里光线昏暗,其羽干、羽片仍呈现出与石英相仿的质感。
‘假如将这羽毛运去欧洲并附上茜讲述的故事,那么这根羽毛将拍卖出高价。’伊万在瞧见羽毛的第一眼就冒出了这一念头,随即牠晃了晃头,试图把自己受作为商人的远亲奥列格影响过深的部分晃出脑袋。“假如你们没有卖掉这根羽毛的想法,你们一定得留意别让商人们得知这根羽毛的存在,否则商人们会犹如一群扑向食物的、饥饿的狗一样涌向这里——”伊万话音未落便意识到自己用了狗做比喻,所幸以樱的表情来看,樱不认为这样的比喻冒犯了她和她信仰的神,于是牠继续警告说:“欧洲依旧有不少人追求这类东西,他们认为这种涉及异教的、充满异国风情的东西具有收藏价值,因此商人们也将这类东西视作可获得极高利润的商品。我听说过某些商人或是想购买这类东西可被当地人以宗教信仰等理由拒绝、或是由于不愿向东西的原主人付钱故做出抢劫、谋杀等恶事的。”
樱点点头,“谢谢提醒,伊万君。”她说着,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其实近几年内阁一直希望能将多鹤野建立成日本著名的景点,毕竟以多鹤野的条件来说,独特的建筑与节日能吸引欧美游客,而冬、春、夏三季在此筑巢繁殖的候鸟也能吸引本国旅客来观鸟。可多鹤野的大家都讨厌与外界有太多的往来,平日此地缺少的如食盐、肥皂等日用品都是由本田家的家臣负责运送的。而作为犬舞见统治者的我对把犬舞见县内任何一地点建立成景点不感兴趣,因为我们并不需要招揽游客以获取得以谋生的钱财,且对我来说,管理景点、处理外县人与藩民们因不同风俗而产生的矛盾等仅意味着更多的、无聊的政务。”
伊万设想了一下假如要将多鹤野建立成景点得做哪些工作,短短数秒牠就从得新建至少一座联通了电力和自来水的旅店想到为腾出修建旅店的空间必须得砍伐森林、修建水塔与从犬舞见牵电线到多鹤野。“要将此地建立成能供游客居住的景点,的确会增加很多亟待处理的政务。”伊万忍不住向樱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从多鹤野返回犬舞见后,伊万预计着牠寄给自己姐妹、弟弟的电报应获得回复,如牠所预料的,回到三嘉原御所的第三日,牠收到了自己姐妹、弟弟寄来的电报。奥尔加的电报只有两个单词:别担心,牠不需思索就能明白奥尔加是在告诉牠不必担心娜塔莉亚、尼古拉跑来日本找牠。而娜塔莉亚和尼古拉虽分别寄来了两封电报,其内容却极为相近,都是告诉牠他们会留在母国不前往日本找牠,并在第二句突兀得抱怨说自己讨厌奥列格。伊万猜数月前返回俄罗斯且由于将贸易重心转至俄罗斯与中华民国故恰巧在远东活动的奥列格在阻拦试图前往日本的娜塔莉亚、尼古拉上起了不少的作用。
收到姐妹、弟弟的电报后,伊万并未立即启程前往与犬舞见相邻的县收集当地的民俗怪谈。原因之一,是樱陷入了政务泥沼,虽然伊万认为仅由菊陪伴牠旅行、或准确而言是在旅途中充当牠的翻译也可以,但樱赶在伊万说出这一提议前就带着歉意保证自己能在一周内将政务处理完以腾出陪伊万出行的时间。原因之二,是经由菊翻译,伊万意识到本田家的藏书中也记录了不少流传至此地的、在此地发生过的奇闻异事。如此,伊万颇好笑地发现牠与友人的日程竟变得与在东京上学时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对樱来说,上课被替换成处理政务,对牠与菊来说则变成了一边喝茶、吃和果子与闲聊,一边由菊为牠阅读三嘉原御所里的藏书罢了。
“之前完全看不出樱如此忙碌。”伊万咬着口以栗子作馅的糯米团感慨道,牠与菊正坐在西对与母屋相连的缘侧上望着被西对、母屋、东对包围起来的巨大庭院,母屋面向庭院的障子与一种上下开关的、名为蔀的结构没有打开,若打开的话,牠能隔着茂密的灌木以及种在庭院里的枫、樱、松等树隐隐望见跪坐在文机[2]前批阅公文或召见家臣、藩民的樱,“我本以为她如你我这种普通的学生一样,在学校因故关闭后能获得一个时长不确定的假期。”
“樱毕竟是本田家的家主啊。”菊捧着茶杯附和说,牠脸上的闲适与几小时后将在晚餐时露面的樱脸上那种做完枯燥工作后的空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要说为何伊万知道几小时后樱脸上会有的表情,不是因为牠突然拥有了预言的能力,而是因为从多鹤野返回三嘉原御所后每次樱在晚餐时都会露出相同的表情——“尤其是距关东地区那场几乎毁掉了整个东京市的地震才过去半个多月,樱不但得处理犬舞见的事务,还得配合内阁与裕仁亲王的指令调配县内的物资以支援受灾地区。平日樱是没这般繁忙的,”菊回忆着说,“当我们的东京上学时,除去极少数非常紧急的、必须由樱立即处理的事,犬舞见都是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送一次需要樱批阅的文件。”
“这倒是和我们那儿有些像。”菊的话让伊万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妈妈和奥利娅也是这样处理我们家领地内的事务的,奥利娅搬去基辅后还抱怨说她处理公文的频率被迫提高了,原本住在莫斯科时由村长或议会自决的事务都被交由她做最后的决断。”
正因樱如此忙碌,某夜伊万走出屋子瞧见坐在母屋缘侧上的樱才会感到惊讶。那夜伊万不知怎的,半夜忽然醒来后怎么也无法再次入睡,牠先是在西对面向小庭院的缘侧上坐着发了会儿呆,从庭院中的蜜柑树上摘了个蜜柑吃,然后又想着既然待会儿必须得再刷一次牙,不如去厨房泡一壶俄式茶来喝,可牠刚推开另一侧的障子,就看见了坐在母屋缘侧上的、大约也是难以入眠而盯着三嘉原御所最大的庭院发呆的樱。
“伊万君也睡不着吗?”被拉开障子的声响惊醒的樱看向伊万问。
“不,我已经睡过一觉了。”伊万说着拉上了障子,木头滑过凹槽的动静在此起彼伏的虫鸣与间或响起的、不知名动物的吼叫声中并不显刺耳,“我要去泡壶茶,你需要吗?”
樱点点头说:“麻烦你了,伊万君。”
等伊万将茶盘放在牠与樱之间后,牠正用勺子搅拌茶杯里的果酱——考虑到喝茶的人不只是牠,伊万便放弃了在煮茶时加入糖与果酱的做法——就听见樱说:“无论看见几次都会让我惊讶伊万君竟愿意做以及会做这些事呐。”
“这又不是什么困难的、我做不了的事。而且你不也一样吗?”伊万微偏着头瞅着樱不解地说,“我也以为你们是那种夜里会有佣人一直守在你们房门外等候你们命令的日本贵族。”
“也许别的华族过着伊万君所说的那种生活,可我们这儿没这种习惯。不过在我和哥哥还是婴幼儿的时期,弥惠子与另一些仆人倒是会睡在母屋内与阿母相隔的房间以便照顾我和哥哥。”樱说,但她并未继续她与伊万的行为不符合人们对贵族的想象这一话题,而是问了个较为突兀的、出乎伊万意料的问题:“伊万君上次曾说���罗斯的女性都不会生太多的孩子,那么俄罗斯的大家都认为这样没问题吗?”她顿了顿,像是觉得自己没能清楚地说出想表达的内容般皱着眉补充道:“我是说,我完全理解并赞同俄罗斯女性这样选择的理由,然而,嗯……从人口方面来考虑的话……”
伊万等了片刻,见樱仍迟疑着似不知该说什么,便接话道:“你是问俄罗斯女性不生育或仅生育一、两个孩子对俄罗斯的影响,以及俄罗斯的统治阶层对此的态度和应对方式吗?”牠不觉得自己说了奇怪的话,但闻言樱睁大眼诧异地看着牠,于是牠又等了一会儿以防樱想问些什么或对牠的话作出回应,然而樱仅是沉默且怔愣的同牠对视。“我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伊万颇无奈又不解地问,偶尔樱、菊乃至其他日本人在与牠交谈时会出现这种反应,至今牠也没弄明白导致自己的友人以及其他日本人为牠正常又普通的话感到诧异的原因是什么。
“我没关注过这方面的问题,也不曾进行过相关知识的系统学习,仅看见过几次报纸上的报道,观看过学校里与之相关的辩论罢了,所以我无法给出全面且专业的回答,也不了解陛下、内阁乃至其他管理领地的贵族们对此有什么看法。”伊万抿了口茶,继续说:“不过就我看见的报道来说,俄罗斯女性的生育选择并未对俄罗斯的人口造成太大的影响。我听姥姥说过,在她们年轻时乃至更早以前的确有人提出了俄罗斯女性生育太少乃至不生育会导致俄罗斯人口逐渐降低至无法维持俄罗斯帝国这一国家,且很可能在俄罗斯帝国自然灭亡前,越来越少的人口将导致难以征兵,进而导致其它国家,例如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普鲁士王国等或是独自或是联合入侵我们。当时的沙皇玛丽亚·奥尔加诺娃命令国内的人口学家、社会学家等人研究此课题,经过十多年的调查、研究后,学者们发现尽管其它国家的、与男人结婚的女性一生的怀孕、生育次数非常多,可她们时有流产,生下来的孩子也常常夭折,而即便长至成年,那些人的平均寿命也低于俄罗斯人的平均寿命。以法兰西共和国的男性为例,假如牠们成功活到了身体健康状态更为稳定的二十一岁,那么牠们的寿命通常能达到六十多岁,但对于俄罗斯的男性而言,不但未成年时的存活率高于法国的男性,成年后的预期寿命也达到了七十多岁。”
“竟然有近十年的差距吗?”樱惊讶地问。
“是的,女性之间的寿命差距则更大,我记得报道中提过这是因为我们那儿的女性怀孕、生育次数远少于欧洲其它国家的女性的缘故。”伊万耸了耸肩,“说回人口,除去我们的孩子比欧洲其它国家的孩子有更高的存活率、成年人有更长的寿命以外,源源不断的移民也是我们不需担心缺乏人口的原因之一。你知道……嗯,”牠记忆中日语似乎没有对犹太人和茨冈人的翻译,便只得勉强用将俄语中的犹太人、茨冈人以日语音译说出,“伊唔列和瑟伽涅[3]吗?”
见樱摇头,伊万便简略介绍道:“前者有着非基督教的宗教信仰,后者有着独特的生活方式,且他们都没有母国,只不过前者曾经的母国在公元前便灭亡,而后者一直不曾建立自己的国家。伊唔列、瑟伽涅由于各种原因并不受欧洲各国欢迎,他们时常被居住地的统治者驱逐、剥夺财产甚至杀害。我不会说我的母国欢迎他们,因为他们皆受宗教或民族习俗的影响而不愿遵守俄罗斯的法律,例如伊唔列通常剥夺女儿的继承权、瑟伽涅习惯在少年时期结婚等。但相比欧洲其它国家以及我们的邻国奥斯曼,我们赋予了伊唔列、瑟伽涅合法公民的身份,对于那些不愿履行公民义务而放弃公民身份的瑟伽涅,历任沙皇也下令给他们颁发通行证并允许他们在俄罗斯各地迁徙,因此一直有伊唔列、瑟伽涅移居来俄罗斯。”
“外来的移居者吗?可这通常有外来者无法融入本地、以及伊万君说的不愿遵守本地法律的问题吧。”樱说,似回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而神色略沉重,“由于犬舞见从未被卷入战争,对比日本其它地区一直有更低的赋税与更富足的生活,故不断有外来者迁来犬舞见欲定居,尤其是诸如战国时期或本世纪初日俄战争时期,直到近几年因发展较好的诸如横滨、大阪、广岛等海运港口城市拥有更多的工作机会和前景,搬来犬舞见县内短住数年甚至定居的热潮才降低,不过与犬舞见县相邻的福岛县、山形县仍有前往藏田川町寻找工作或搬至犬舞见县内某个较小的村庄定居的人。大多数纠纷乃至犯罪事件都是这些外来者引起的,他们给我增添了不少工作。”
“听起来你不是很欢迎外来者。”伊万压下自己的笑意说,樱的表情让牠想起了奥尔加,奥尔加抱怨移居或流浪进他们家领地里的、与领地内的居民发生冲突乃至违反俄罗斯法律的犹太人、罗姆人等时总是露出和樱此刻相似的表情。
“我并不讨厌外来者。”樱否认道,“一些外来者——根据我的经验,通常是年轻的、尚未结婚的女人与独自养育孩子的女人——就挺好的,或如伊万君这样尊重我们的风俗的旅客也非常受藩民的喜爱。可另一些固执的、不但不遵守犬舞见县的法律还试图改变此地风俗的外来者就极其令人厌恶了,而且我也不理解那些人,他们之所以移居来犬舞见县,为的就是摆脱原来那些令他们无法过上平稳、愉快的生活的风俗,但搬来犬舞见县后,他们反而又主动遵守那些风俗。”
“那些人委实让人苦恼,妈妈和奥利娅在管理我们家的领地时也时有抱怨那些人引起的问题。”伊万回想起妈妈刚逝世的那年假日,奥尔加请牠帮忙处理领地政务时看过的那些文件以及奥尔加在姥姥的指导下对发生了冲突的移居者、本地人作出判决,牠同樱聊了好一会儿外来者在他们家的领地或犬舞见县里制造的事端,待牠添了好几次茶后,话题不知不觉偏向俄罗斯国内的宗教职能上。
“我不了解日本的宗教,但在我们那儿,宗教是必须帮助人们的,我是说具有实际意义的帮助。”伊万说,“叶卡捷琳娜大帝统治时期颁布了所有的大型宗教建筑,即不分是东正教、伊斯兰教、犹太教甚至佛教的教堂都得收留没有家的流浪者与退伍军人。那时退伍军人的待遇不如现在那么好,不少因战伤残的士兵乃至低级士官返回入伍前的居住地后,牠们的家人无法负担养牠们的重负,由于伤残牠们也难以找到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只能四处流浪、乞讨,要么很快死在街上某处,要么在死前犯下些偷盗、抢劫甚至强奸的罪行。”
“虽然犬舞见很少遇见类似的情形,但先辈中的几名本田家家主曾记载过,相邻的州、国里贫穷的青壮年男性因各种因素变多后治���也随之变差,前去交易的商队都得派遣更多的护卫。”樱附和说。
闻言伊万微睁大眼,“我从未想过有这方面的因素,课本上记载的是叶卡捷琳娜大帝的一名女官不忍见退伍士兵在街上流浪、乞讨并冻饿而死,于是向叶卡捷琳娜大帝提出谏言。”牠顿了顿,想起了更多的、教科书中与之相关的内容,“不过课本里的确提及叶卡捷琳娜这一政策的有益后果是降低各地的犯罪率,且此政策为未来更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奠定了基础,只是过去我从未将其联系起来。”
“伊万君说有益后果,难道还有有害的后果吗?”樱好奇地问。
“嗯,大概也不能算是真的有害?这一政策让教堂的财政负担加重,一些教堂为了不收留退伍士兵而解散了名下的修道院,一些小型修道院也因无法担负退伍军人的生活而破产,同时王权与神权的矛盾进一步被激发等等。”伊万一面说,一面舀了一大勺果酱放进茶杯里,也许是与樱聊了较久时间的缘故,尽管牠并不感到饥饿,却生出吃点儿什么食物的欲望,“说回宗教政策。自叶卡捷琳娜大帝之后的两名沙皇不断完善宗教建筑收留流浪者或其他需要帮助的人们的政策,最终在玛丽亚沙皇统治时期,形成了最初的社会保障制度。实施社会保障制度的场所以宗教建筑为主,随着退伍军人能获得更多的退伍金及别的辅助他们回归普通生活的政策,宗教建筑收留的对象从退伍军人变成了因各种缘故在街头流浪乞讨的人们,逃避暴力的丈夫的女人,甚至是不愿遵从家人意愿嫁给某个男人的女孩儿、受到亲人虐待的孩子。除了国内的公民外,宗教建筑还会收留一些自其它国家来的——呃,我不知道日语中是否有这个词,如果有的话该怎么说,总之是因战争、自然灾害、各种形式的迫害等缘故被迫离开原来的居住地或国家的人。”
“伊万君应该指的是なんみん吧?”樱说着在缘侧表面以指为笔写下两个汉字。
因第一个字的笔画过多,伊万仅看出第二个字是‘民’,不过即便牠无法复写出第一个字,获知其读音与第二个字的写法的牠也差不多能猜出第一个字的大致轮廓。“是的,就是难民。由于欧洲其它国家的女人拥有的权利远少于俄罗斯的女性,她们通常不被视作一个完全的公民,没有或只部分拥有公民拥有的权利,故不少女性也会离开自己的母国来到俄罗斯定居,甚至成为俄罗斯公民。比较富裕的难民能直接在俄罗斯购置产业或依靠存款生活,但较为贫穷的难民大多是为了逃离强迫她们嫁人的家人或虐待她们的丈夫,皆是一路流浪来俄罗斯,很可能抵达俄罗斯时处于比较糟糕的健康状态。所以俄罗斯边境较大的城市中的宗教建筑都配有医护人员,较小的边境城市则设立有将难民运送至其它大型城市的……嗯,我敢肯定日语中没这词儿,是一种比东京的汽车更长、更宽、更高且两侧有座椅而中间有供人行走的走道的车辆。”
“听起来那种汽车有些像火车。”樱评价说。
“唔,倒也没大到火车那种程度,应该说比市内的有轨电车还要小一些。”伊万回忆着难民被运送至他们家的领地时所瞧见的车辆的模样,在牠只有几岁的时候,某年夏天牠和奥尔加听见母亲与镇长交谈说有什么——那时牠和奥尔加还不知道难民一词的含义——被运送至领地里,受好奇的驱使牠和奥尔加藏进镇长的车子里想悄悄跟随镇长去看被运来领地里的是什么,结果还未出发就被镇长发现了。所幸最后母亲允许他们跟随镇长去接收难民,在母亲的近卫的陪同下,他们旁观了整个接收、登记、救助、分配难民的过程,并且被衣服破旧的、因长期未洗澡而身上散发出不好闻的气味的难民们吓了一跳,或准确而言,是震撼于世界真的存在童话中提及的那种贫穷的、脏兮兮的人。
“收留需要帮助的人的宗教建筑也分了好几种。”伊万继续向樱介绍,“一些宗教建筑——通常是非常小型的那些——仅具备收留人们、给人们提供食物和住处的功能。一些宗教建筑除去给人们提供食物、住处外,还与当地的医院、成人学校有合作。以难民为主的人们能以学习某种技能、考取某个学位的名义向当地政府申请贷款并入读成人学校,成人学校注重单一的技能而非总体的学识水平,不但一、两年就能毕业,且又与当地的工厂、作坊等有合作,毕业的人们总是能很快找到工作。还有一些宗教建筑仅收留女人和她们的孩子,我记得对孩子的性别、年龄也有要求,似乎男孩儿超过十三岁还是十四岁来着就必须搬走。有不少较为贫穷的难民抱怨这一限制呐,男难民不理解为什么牠们不能住进这种宗教建筑,女难民则不理解为什么她们的儿子还未成年就得搬走。”
“为什么呢?是与我们这儿的神社一样只允许女人居住吗?”樱问。
“那条限制应该与宗教无关,虽然回想起来,仅收留女人和她们的孩子的宗教建筑也都是女性在管理。”伊万半是对樱半是自言自语地说,“似乎是因为那种宗教建筑也会收留遭遇过男性施加的暴力的女性,那些女性有的变得害怕所有男性,有的则一见到男人就因曾经的遭遇而无法自控的试图攻击男人。我听奥利娅说还有未曾遭遇男性施暴、仅仅是想要生活在身边都是同性的环境的女人,她们不一定住在宗教建筑内,而是住在宗教建筑附近但时常呆在宗教建筑里。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毕竟我们家的领地都是由姥姥、妈妈和奥利娅在管理,但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家领地中只收留女人和她们的孩子的修道院不仅具有收留作用,还有照看年老而无亲人或亲人住在别的地方的女人、女人们借用场地举办各种主题的聚会等功能。”
“伊万君一直说‘宗教建筑’,难道那种收留人们的建筑没有独属的称呼吗?”樱语气里充满疑惑,“以伊万君谈及那种建筑的方式,似乎那种建筑在俄罗斯较为常见。”
“的确挺常见的,在西伯利亚或远东地区,能收留人们的宗教建筑较少,村镇上通常只有供人们礼拜的东正教教堂与极少数佛寺、伊斯兰教堂等。但在俄罗斯西部,每个镇子都至少有一座能收留人们的东正教修道院,毕竟整个俄罗斯不但人口集中于西部地区,难民、移民也大多来自于欧洲。”伊万啜了口茶,“而我之所以说‘宗教建筑’,是因为这一用词更准确。其实人们的习惯性称呼是修道院,原本指的是以大型教堂为中心,附带有属于教堂的耕田、供神职人员居住和学习的建筑的建筑群,不过随着各任沙皇限制教堂名下土地的面积,乃至逐渐将教堂变成由政府管理的公共建筑,现在修道院指代的是修建了供人居住的房间、拥有厨房与公共浴室故能够收留需要帮助的人们的教堂。不过‘修道院’是基督教用语,而伊斯兰教、佛教、犹太教、斯拉夫教等非基督宗教没有与‘修道院’对应的词,所以我使用‘宗教建筑’。”
樱眨了眨眼,看着伊万以感慨的语气说:“伊万君还真是严谨啊。”
“不,有时候我只是比较在意某些细节。”伊万说着回想起牠的朋友们对牠有时执着于某些细节、有时却又对其毫不在意的不解和抱怨,“说到其它宗教,事实上,除去安娜大帝及她的继任者们扶持的斯拉夫教,其它在俄罗斯内有着较多信徒的宗教都因宗教建筑与社会保障制度的结合而遭受了不少磨难,因为玛丽亚沙皇不仅制定了最初的社会保障制度,还对不愿承担保障责任的宗教建筑做出了处罚和限制,很多东正教教堂、修道院���及伊斯兰教堂都是她在位期间拆除的,新修建的宗教建筑则受法律限制,若不愿收留需要帮助的人们,那么仅能获得面积非常小的建筑用地,且包括穹顶、穹顶上的十字架在内的建筑高度不得超过十三米。此条规定刚颁布就在整个欧洲引起了广泛的议论,不少宗教氛围浓厚的国家或地区都指责玛丽亚沙皇是……呃,”由于日语中没有敌基督一词,伊万不得不直接说出敌基督的含义:“基督的敌人或女巫,俄罗斯境内一些较为狂热的宗教信徒也离开俄罗斯搬去其它国家,例如少数东正教教徒就搬去了塞尔维亚、瓦拉几亚等同样信仰东正教并受俄罗斯保护的公国。”
“仅因为信仰就搬去别的国家居住吗?”樱颇不敢置信地问,“即便是从犬舞见搬去东京读大学,我都觉得非常不适应,更别提搬去另一个国家。”
“至少那些国家也信仰东正教。”伊万耸耸肩说,“可能你或其它日本人很难理解这种心态,因为日本是一个岛国,与相邻的中华民国、大韩帝国也有着相似的信仰。但在欧洲,仅是基督教就分作了不同教派,而这些教派又将其它教派视作敌人。同时,与欧洲接壤或相近的西亚乃至非洲北部的人们大多信仰伊斯兰教,而伊斯兰教与基督教已相互敌视了很多个世纪。加之在欧洲,宗教曾掌握了超过世俗、王室的权力,所以对欧洲的人们来说,因信仰而仇视或亲近信任某些人、或因信仰遭受迫害成为被迫离开原居住地的难民等都是非常普遍的事。所幸随着时代变化以及科学的发展,大部分人们不再将宗教信仰当作自己的生活重心以及必须用生命去捍卫的东西。”牠顿了顿,补充道:“至少俄罗斯的人们是这样。”
“基督教传入日本后,也出现过信徒与大名乃至幕府发生冲突的事,甚至有信徒领导其他信徒占领了一座城市而不愿接受德川幕府的统治。”樱说,她仍带着难以与描述对象产生共鸣的表情,“只是我依旧不明白为何仅仅因为信仰而搬去另一个地方,也不明白为何相同的信仰还会被分作不同的派别,又或是因信仰而仇视某些人,这听上去就像我因多鹤野的人们祭祀他们居住的山水以及与他们生活在一起的鸟类而下令攻打他们一样。”她的神色越来越迷惑,迷惑之中又参杂一丝嫌恶。
“坦白说,我也不明白,”伊万再次耸了耸肩,“但人们就是会做那样的事。”
伊万和樱带着相同的迷惑对视了片刻,随后伊万摸着自己扁平的胃部问:“你愿意去厨房吗?也许我们能边吃边聊?”
[1]蔀
[2]文机
[3]茨冈人 即罗姆人/吉普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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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tube202211229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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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个YOUTUBE上的视频被禁显示了。做了一个梦,梦见1997年至2004年时左右蒋发明老婆苏雪梅和我以前的同事姜兵晚上在龙头山乡政府阅览室里通奸性交,如果这个梦是个能感知以前的有特异功能的梦,这个梦可能不准----------- ……有的人想在我面前说一些话想表示他(她)知道我脑子里想什么,但他(她)又不明说,让我以为他(她)有心灵感应,如果他(她)有心灵感应,为什么不感应一下蒋发明有没有贪污、贪污了多少钱、怎么贪污的、哪些人和他一起贪污的?一个贪污动机十分强烈的人是很影响行为的,动机影响态度、行为。如果不能感应,说明没有心灵感应,就算未来有什么高科技能探测我的想法,也沒关系,我是话无不可对人言。如果有心灵感应,世界各国外交领导人可能握个手就能感应到对方想法……,如果有心灵感应能猜到别人的想法,那应该也会被猜到想法吗?心理学可能否定心灵感应,不然可以顺着心灵感应找证人证物场景。什么是包庇罪?什么是阻挠调查罪?什么是伪证罪?什么是共同犯罪?什么是暗示、指使、配合?《爱贪污腐败或许不算爱国2019》(关系到各位利益和生死)可用免费VPN显示和下载,网址https://ufile.io/f/xcsus 电视上说有个女精神病人的心理问题是因为别人总是知道她的想法而心理压力大,若社会有的人有心灵感应甚至传说中的心灵控制术什么影视里称的很玄的“移魂大法”却不被政府和司法承认那可能是弄权、翻弄手腕,因为他们怕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用心灵感应查他们贪污腐败犯罪却包庇犯罪?还让那么多人们自以为犯错可不被知道跌到火坑?说清楚若能减少犯罪对社会有害?……《权力骄横,人人可得“精神病”》网页链接 ://news.qq.com/a/20081209/001182.htm,我是不确定有没有心灵感应,但是知道有心灵感应的人或执政党,不在法律上公开,可能是翻弄手腕。 “东阳女性”微信公众号视频.MP4: https://url62.ctfile.com/f/33586162-5... (访问密码:6415) (包二奶情妇通奸是性感阶级……)《用禁言代表高尚》https://youtu.be/IklKuP9P1C8 , 以前村干部王群当蒋发明面说蒋发明老婆给蒋发明打个铁短裤都管不住蒋发明在外面乱搞女人,蒋发明曾经作为领导还教育我在乡政府工作是吃喝嫖赌都要来,我是一个重视家庭的人,所以目前为止我没嫖过也大概没法律意义上的赌过,被查处的贪官95%有情妇-新闻频道-手机搜狐分享一本书上说:某局长和局里的女秘书搞上婚外恋,被局长夫人发现了,愤愤不平,于是后来局长的夫人和局里的男秘书搞了,成了情人关系。这大概是官场婚外情的代表例!你说为什么? 看不懂他们逻辑,勤奋的犯罪干坏事是天生很坏?传说严肃依法追究私企老板4年之内90%的私企倒闭或做牢,政界80%以上的常态在岗犯罪贪官有没有?基本违法犯罪获利和不违法犯罪获利都要努力不如选择基本不违法犯罪获利因为如果不努力干坏事都干不好先被抓到。二十年之内可能谁的犯罪过程都隐藏不了,看到新闻上说日本研制了头盔式意念控制假肢的装置,如果这新闻是真的,说明脑波可以被测出内容。 拼小圈视频说“北京富婆水浅王八多”,80%在岗官员可能是犯罪分子,传说贪官情妇多吃水不忘挖井人打炮人 ,“被查处的贪官95%有情妇-新闻频道”,有的犯罪贪官认为挖一口井包一个二奶情妇通奸很合理,奴隶制度和封建制度早就认为这样很有道理,伟人孙中山的推翻千年独裁帝制可能也认为表扬无底限是历史的倒退,表扬无底限是乱打炮情,古代的第几次第几次庆祝大会,其实功劳表扬无底限等于包括乱打炮庆祝大会。 狡辩说没什么二奶情妇的不致于允许公开的二奶情妇运动会。好象某年电视上说在岗公务员7百万,网络说有一千万公务员和另有事业编制干部三千万,其中主管级的官员不知道有多少?被查处的贪官95%有情妇-新闻频道,在岗贪污腐败犯罪官员比例可能超80%,二奶情妇通奸知多少?吃水不忘挖井人,嘿可能很多贪官挖一口井包一个二奶情妇通一通奸,给钱表扬不代表不尊重功劳,不然还是封建社会的功劳世袭制度?《表扬无底限的意思可能是和二奶情妇们一起不穿裤子》https://youtu.be/RQe76J-Fg7o , (包二奶情妇通奸是性感阶级……)《用禁言代表高尚》https://youtu.be/IklKuP9P1C8 , 我的网名是“更有虚伪人”目前为止我没通过奸没嫖过娼,还可以吧?莫道君行早更有虚伪人,有的官员喜欢唱“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可能有贪官唱:爱就一个字,每个二奶情妇都分享一次, 在什么环境通常出什么样的人才,象我以前领导叶悟生用套在牛上梨田比喻那种长的歪的木材,包二奶情妇脑筋用的时间多,大家可能都比性伙伴多的风气或文化培训更多不正经的人。 豆腐渣工程师要遵守廉洁公约。 说实在的我犯错连犯罪都构不上顶多违法,传说他们那么多犯罪致富的人说别人人品差,我都不好意思说人品不怎么提这个词虽然我有小错当不了君子但是我也不敢当小人因为还有法律,他们有的偷鸡摸狗犯罪或象偷鸡摸狗犯罪的人好意思说人品,他们的法治观法律观很多都不正确。心灵感应方面的事情,那么多或各位暗示我知道我想法的人有没有?我有的时候确实预感到别人说的话。但心理医生说没心灵感应,可能因为唯物主义不信心灵感应,他们是否信他们自己说的话? 各种社会现象之一与原因,有劲没处使的女人们可倡导修改宪法从管理体系看问题》https://youtu.be/XHLgZYD82lE ,梦见有的犯罪贪官如果总是区分不了英雄和枭雄认为包二奶情妇通奸理直气壮,难道给他她们电视直播立法依法给他们她们掰发一个“乱打炮许可证”?很多心灵鸡汤认为精英岂怕观众冷嘲热讽,岂无容人雅量?小孩看到电视内容那也早晚要理解,擅长教育思想工作的把道理用课程说明白说到位就行了不是还有外国小孩武力教育的如果控制不好不是杀到他自己的国人说教育精细化很多也是可控的。如果不是这样那怎么弄?把犯罪的英雄都一律依法处罚不得有包庇的法律条文和包庇行为,因为总有人说“不能没有英雄”,那些精英可能长时间无法取代,严格的说英雄犯错至少也应该受到不舞弊的依法处罚不然可能会被划到“枭雄”行列,薪酬管理体系给钱表扬不代表不尊重功劳,早就说过了没钱建立国富部人才招聘到位合理退休假等之外不养闲人,实事求是不污陷的批评该批评的表扬该表扬的应该不算污辱英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公开监督的法律制度,资格评定也要严格有法可依,不过连监狱罪犯也可能立大功,那法律精细化要很缜密很科学,但是国家人才培训体系不够科学的时候可能是缺英雄缺精英缺人才,在国家人才培训体系储备体系能把人才更替影响降到很低损失的情况下这个法律条文应该取消,古代有岳母刺字,现代有立法依法给他她们背上刺字“乱打炮许可”,凡是有刺字和乱打炮许可证的人都是号称精英的人他她们之间可互相乱打炮满足她们之间的互相需求但是绝对不能弄到没刺字没证书的其他人干扰其他人,那应该是底限不然那是无意义的资格证,很多心灵鸡汤认为精英岂怕观众冷嘲热讽,岂无容人雅量?其实那些心灵鸡汤都是忽悠老百姓的我是不信不然验证一下就知道了。不过人命案其他侵权案应该行不通,因为他们自己愿意不愿意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不强迫,总不至于让那些精英互相杀死互相割耳朵,或者这个什么许可证也行不通,那不要再说可舞弊包庇的事情一律不能违法包庇和立法包庇。 贪污腐败犯罪目的主要目的是钱和女人达不到目的的可能有人命案然后看法治体系警界贪官比例高低。https://youtu.be/IklKuP9P1C8 ,
……,不是语言学家大多数人可能被挑出可禁言的地方https://youtu.be/ypHGXM0C_pA ,《若犯罪贪官逃避处罚又不是自律》https://youtu.be/oF4SNdDV2DU ,
20221107兴国县人社局,视频 :https://youtu.be/e9BizObA6Aw ,
用政务公开的形式实现全国的“真善美”精神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传说被尊称为圣人的孔子说“家丑不宜外扬” https://youtu.be/5T4YHhtpf7I ,
《全国人民人生观的起点就在这里》用免费加速器打开网址 https://youtu.be/4ifEez6ZdQE,
若国家在岗犯罪贪官比例高,药品采购都常常贪污腐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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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gduang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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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妹的终极套路,就是自我的认知和提升
有个伟人曾经说过,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与性有关,除了性本身,性关乎权利(sex about power)。笔者认为这句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尤其对于男人。
      古代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就是表现。更别说之前青楼经济繁荣,明清时期的莺花事业还有小唱(操屁股)、粉唱等分门别类,粉唱更有用四大流派:泰山姑子、大同婆姨、扬州瘦马、西湖船娘。就连宫中太监也会找对象,名曰:对食。如此可见,性在社会生活中,地位的重要性,其实比我们现在理解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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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男人来说,只要不是心智颓唐,百病缠身,谁不想多操几个女人呢。但有的人多到打不完的炮,有的人却只能打飞机,虽说这也是正常现象,但按照笔者的经验,其实有很多女同胞渴望被男人爱着宠着,被破处,被调教,被“蹂躏”、被操的前仰后合。(这里没有对女同胞有任何歧视想法,相反笔者反而认为应该特别尊重女性,性爱中也以给女人带来高潮为荣。)故为了解脱部分女同胞姐妹想要被上却没有男人的尴尬,笔者愿意按照自己的逻辑和体会给大家分享一二,让老哥们更懂女人心,满足解放更多女同胞的天性。大家觉得有用更好,没用也不要喷,毕竟不收钱嘛。
      网络上或论坛中不乏泡妞,找女朋友,YP的教程。从聊天技巧、穿戴、朋友圈等各个方面教大家如何做才能捕获女人芳心。这些东西都是干货,也有极大用处,相信书写着都是大神般的存在。但是,就跟很多成功学的教程一样,大部分人看过之后就如同喝凉水,对自己的实战没有任何提高。问题出在哪里呢?笔者认为,懂道理,和会运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而别人的经验也未必符合自己的实际条件,大部分人的差距就在这。
      简单地说,表面技巧只是“术”,若想对自己撩妹成功率有实质提升,必须参悟其“道”。除此之外,没有捷径。下面试说明寻“道”对撩妹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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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世界上的所有事物运行一样,不管找对象或者YP,都有其基本规律。想达到目标就要有正确的指导思想,制定计划,付诸行动。“道”就是事物运行的普遍规律,是公理,对应到工科,就如1+1=2,牛顿经典力学,相对论,量子力学。所有科技的摩天大楼都建立在几条简单的公理基础之上。深刻了解事物发展的根本规律,底层逻辑,才能指导实战,活学活用,从而避免形而上学,东施效颦。
       不管找女人恋爱,找女人YP,其实都属于两性关系,两性关系是社会关系的一种。对应社会关系的公理“道”,就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就是公理,是道。容易理解:一个人的能力越大,再两性关系中就能获得更多的决定权。这里说的能力和“经济基础”,并不仅仅是金钱,还包括容貌,社会地位,工作,社交水平等等。而且大家会发现,这些实力往往都被捆绑在一起的。这就告诉我们,想要约到妹子,最根本的途径就是提升自己的能力。一旦真的懂了这个道理,就会明白,其实约到妹子的根本,不在于你天天拿着手机蹲点,下载各种软件撩妹,路上跟人搭讪,对妹子每天嘘寒问暖……根本在于努力学习考上名校,找到好工作,买房买车,提高自己“经济基础”。按照理论指导,这些才是能搞定妹子最有效的途径,有了这些妹子会主动围绕在你身边。
      所以,撩妹的关键在于建立自身吸引力,让妹子主动上门被我们“调教”,心甘情愿当我们的“母狗”。切忌一味去当舔狗,试图单纯想用痴心和付出来打动对方。不管你找老婆找女朋友找PY,都是一样的道理。比如有的大神告诉大家,要学会包装自己,朋友圈要发的得当,这些行为的底层逻辑,都是“提高生产力,打好经济基础,从而改变生产关系”。又比如富二代和土豪可以直接开豪车,秀金表来吸引更多妹子,这也是利用自身“经济基础”来决定“上层建筑”。再比如《水浒传》中王婆教西门大官人偷情需要“潘驴邓小闲”的五个条件,每个都是“经济基础”。一切如是,万变不离其宗。大家只要真的把“道”解透了,自然而然就知道核心是在于自己的价值,而不会纠结于具体的聊天技巧,泡妞方法。所以从根本上,想获得妹子芳心的根本途径就只有一个:提高你的生产力和经济基础,就是努力学习工作,实现自我价值。这条准则必须要贯穿一生来实现,是大的战略基础,是一切的源泉,是唯一可以持续、高效提高俘获女人成功率的方法。
      但是,提高自身实力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可能需要两三年才能有质变,而且很多能力是先天注定的,如身高、相貌、富二代……我们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学习,眼睁睁看着妹子被帅哥泡,被富二代泡吗,肯定也不现实。实际上大部分情况下我们短期内都无法改变现有的资源,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大到国家,中到企业,小到个人,资源总是有限的。美国不可能把军事部署在所有地区,苹果也不会掌控所有的产品环节,个人更不可能实现所有目标。这种情况下就需要利用发展、矛盾的原理短时间内提高“相对经济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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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在任何时候都有矛盾两方面,在不同时候矛盾也不同,矛盾又有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矛盾理论的经典阐述及应用请大家移步《太祖选集》,在这里就不班门弄斧了。对于找对象来说,主要指导意义有以下几个:
      认清自己。认清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以后将要达到的位置,手头拥有的资源,自己的性格,擅长的方面,颜值,适合的衣服等等。只有对自己的认识既不偏左,又不偏右,才能制定符合自己的最佳撩妹策略。比如是打感情牌,还是相貌牌;是喜欢快餐,还是喜欢有感情的接吻;是想以经济为诱饵,还是以结婚为幌子;自己是时间管理大师,还是空间转移高手;擅长文字煽情,还是face to face……只有知道自己属于什么人,有多大能耐,认清自己手里的牌,才有进一步出牌的能力。
       试举例:如果你是学生,建议你打扮成学生的模样,突出自己单纯,运动,精力旺盛的特点,隐藏自己穷,不成熟的特点,给对方你珍惜感情,一夜七次郎的印象;如果你是上班一族,建议你首次见面穿商务装,突出你精明能干,言而有信,未来可期的准成功人士,给对方以潜力股,安全感的印象;如果你是屌丝,抽烟喝酒上网嫖C样样都来的大玩家,建议你收拾干净,目视前方,言行举止大度无拖拉,隐藏自己颓废懒散猥琐的社会青年形象,给对方以忠义两全,江湖朋友极广,重情不重钱的浩南风范。了解自己后所作的扬长避短的手段。明白了这些就成功了一半,起码能把目前自己的生产力和经济基础发挥到了极致。
      接下来还需要根据不同的条件寻找合适的目标,根据不同的目标制定不同的对策,在不同情况下制定不同对策。这条其实是核心的核心,也比较难。
      试举例:人人都知道女生需要讨好,需要哄,需要宠,但这并不意味着要做舔狗。讨好女生的本质是建立共鸣,从而得到信任,继而让对方仰视自己,这符合生产力生产关系的定理。为达到目标,大多数时间情况下需要赞同女性,但不止于此,赞同也有赞同的技巧,盲目跟风只会适得其反。再赞同的同时发表自己的观点,升华对事物的看法,带给女生更高的精神境界,会让她觉得你思想成熟,值得依靠。有时甚至需要反驳她,拒绝她来建立她对你的崇拜。所以认清底层逻辑,才会知道讨好女生背后的真实目的,才会针对不同的对话场景来改变策略,而不是一味的妥协,舔。只有明白了“舔”背后的逻辑,才知道怎么去“舔”。
       再举例:不少朋友会郁闷跟陌生女生搭讪的问题,不知道刚开始说什么,哪些话题能吸引对方。按照生产力生产关系的定理,显示自己的能力吸引对方才是王道。所以聊天时候,可以先讲自己,拐弯抹角,不动声色的表现出来自己的实力。比如你可以直接说:今天开车看到对老人打着伞相互搀扶着走路,好感动。这就告诉了对方1你有车2你这人可能重感情,珍惜爱情。这样不仅可以引出话题,也可以引起女生兴趣,话题就此打开。当然,你也可以故意拖延聊天节奏,回复慢点,然后告诉她,我刚刚去给人做培训了。这又告诉你对方:1.你可能是领导。2.你一直记着她,忙完就来找她了,是个有始有终的男人。这其中也是矛盾原理的具体体现,根据不同的人控制不同的聊天方式和节奏。现在大家知道,只有明白了聊天背后的真实逻辑,才知道怎么去聊天,节奏怎么掌控。有时亲密,有时疏远;有时宠爱是为了捧杀,有时拒绝是为了吸引;有时正人君子是为了流氓行为,有时谈情说爱是为了淫情四射;有时分开是为了见面,有时见面是为了分开;有时退缩是为了更进一步,有时主动出击是为了防止溃败……总而言之,把握好事务运行的底层逻辑,掌控矛盾的变化,利用各种条件把自己的经济基础最大化展示出来,才能提高成功概率。
       以上例子都是需要对两性关系的透彻理解才能达到,中间使用的术更是无法言传身教。相信大家已经有6成明白,事物基本运行规律的掌控,即“道”的掌握,有多重要。它可以让你再茫茫大海中找到自己的诺亚方舟,而不是一味的追求“术”,追求表面技巧,南辕北辙。
       看了上述,很多朋友可能会觉得太虚,没有实际指导意义。没办法,大凡比较深刻的东西,都需要自己用心去体会。太祖就是凭借唯物哲学打的江山。所谓一路通路路通,很多时候需要大家对经验进行总结,再消化,需要把握整个事情的发展,看透女人的需要,才能有针对措施。若是悟透了,必然能走出一条只适合你自己的撩妹道路,而且别人想学都无从学起。很多大神之所以被称之为神,就是擅长此道,只不过他本身可能并不知道。
      任何的方法论都需要世界观的支撑,如果只是学习方法必然会导致形而上学,不能灵活运用,进而导致目的无法实现,白白浪费资源。本篇主要想告诉大家,请不要盲目按照大神们的套路来指导自己,而是研究事物发展的底层逻辑,学以致用,建立自己的撩妹体系。但即便这些都做了,仍然有你约而不得的妹子,有你无法企及的淫穴,有你望而生畏的脸庞,有你望其项背的大神。这里面的根本原因除了因为自身“经济基础”有限,还因为信息不对称,每个人很难掌控具体矛盾的内容和矛盾转化的时机。没有关系,以此为根基,学以贯之,相信大家终能解放女同胞。
      最后如果你具备这个能力,请与人为善,做个有底线的男人,切勿对对方造成实质性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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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国大厦四处漏风形势危殆
蚂蚁们各显神通急寻避险地
郭文贵#路德#闫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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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郭文贵自爆,SEC即将对GTV、VOG分别开出二千万、一千万的罚款。从郭老欺咬牙切齿、恶恨连连的言行举止来看,SEC的表态绝非是空穴来风而且,SEC还鼓动上当受骗者举报,并列出自2012年以来的巨额奖励情况。可见,美国职能部门对鸡体味的司法调查意见步入深水区,尽管结案报告至今未有着落。眼见起高楼、眼见宴宾客,而即将眼见楼塌了的诸位蚂蚁骨干们,目睹喜国大厦四处漏风,都在绞尽脑汁、各显神通,急需避难之所。其手段五花八门,主要归结为下列几种,与诸位共飨。
编造借口,急流勇退型,以七哥老妹为代表。Xianhong Zhang,五月花农场主,以七哥老妹命名,曾将美国老公的养老金投资鸡体味,老公、女儿都身在喜国阵营内部,林林总总,依稀可见其人决绝的挺郭态度。但日前,“七哥老妹”却以工作劳累、身体疲乏,唯恐胰腺癌复发为由,向郭老欺和喜联盟提出隐退请求。对此,郭文贵等并没有直接表态。但有一个叫“舒妤”的推号(坊间怀疑推主是王雁平,或是郭文贵其他的代言者),却在日前将安红、七哥老妹进行了一番比较,并耐人寻味的表示“相比之下,五月花老妹就聪明的多”,言外之意是,安红被踢是理由当然,而七哥老妹却是情有可原。由此看来,七哥老妹眼见喜国风雨满楼,安然离开已成定局。
识趣主动退款,以求自保型,以朴司令为代表。周知,朴昌海,这个货车司机,自从加入到喜国阵营,日日在做着亿万富翁的白日梦,���人在接受长岛哥、小Sarah专访时,对要求退还农场借贷的受害者们,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痞相。但日前,却一反常态,其人借助郭文贵的指令,借坡下驴,向SummerLee退还借贷款一万美金。按常理,朴昌海这种财中恶鬼,深得郭文贵真传,着实不会轻而易举地将到嘴的肉吐出来。但郭文贵已然颓然放出指令,无论是伪类特务,还是欺民贼,不愿意投资借贷的,可以一律找长岛哥退款。这是郭文贵风向突转的迹象,预兆喜国已经处于穷途末路,再与郭文贵缚绑在一起,前路必将凶险万端。于是,嗅到味道的朴昌海,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转舵之迅猛,的确让人瞠目结舌。但其人自我救赎一概,已然显而易见。但终究能否全身而退,决定权在鸡系列受害者、SEC、FBI手里。
闷不出声,悄然后撤型,以班农为代表。班农自从2017年与川普闹掰,与郭文贵一拍即合之后,就成了郭文贵的国策顾问,良师益友,甚至有二人是基友的风言风语。从法治基金、喜国成立,亨利拜登的硬盘门事件,再到闫丽梦的病毒阴谋论,无一不有班农涉足深陷的身影��一旦美国司法机关对郭文贵、鸡系列痛下狠手,班农注定无以逃脱。7月12日,闫王、郭王势不两立,展开厮杀大战。斗争的双方都对班农翘首以待,希望后者能够出头,帮自己说说话。如若班农选边站队,则无论是郭文贵,抑或是路德、闫丽梦必将式微而一蹶不振。但班农自有难处,一者班农每年拿着郭文贵100万美金的薪酬,如若当面锣对面鼓,与郭文贵对对碰,则鱼死网破的结局,班农老底势必会悉数被抖搂出来,如此局面,班农将颜面何存?基于此考量,与魏京生、郭宝胜等人一样,班农此次此刻采取缄默不语的姿态,左右不得罪,实属睿智。而朱利安尼的态度与此雷同,毋庸讳言。
大蚂蚁们自感形势不对,采取龟缩,甚或干脆一走了之的做派,无可厚非。但却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傻蚂蚁们,反其道而行,逆流而上,比如“文信”。日前,“文信”这个傻缺就向路德下战书约架。很显然,此君欲以此向郭文贵输诚表忠,以求乘虚上位。现如今,郭文贵尚且不能自保,即便上得了位,在风雨飘摇的喜国当上了宰辅,除了给郭老欺陪绑殉葬,还有何种上佳结局可言。因而,撇开迷雾,看清前路,喜国已是凶险无端,绝非久留之地。尽管欺哥近日来,还在不遗余力地鼓吹喜币、喜联盟,甚至雷人雷语,扬言只有加入鸡系列,才有机会和资本享受未来的科技进步,比如“人类三五年内将实现的一粒药解除癌症、糖尿病,器官移植如同做指甲”。欲盖则弥彰,越临近败亡,则愈癫狂。战友们,喜国不保了,学学上述骨干们,找机会撤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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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国大厦四处漏风形势危殆
蚂蚁们各显神通急寻避险地
日前,郭文贵自爆,SEC即将对GTV、VOG分别开出二千万、一千万的罚款。从郭老欺咬牙切齿、恶恨连连的言行举止来看,SEC的表态绝非是空穴来风而且,SEC还鼓动上当受骗者举报,并列出自2012年以来的巨额奖励情况。可见,美国职能部门对鸡体味的司法调查意见步入深水区,尽管结案报告至今未有着落。眼见起高楼、眼见宴宾客,而即将眼见楼塌了的诸位蚂蚁骨干们,目睹喜国大厦四处漏风,都在绞尽脑汁、各显神通,急需避难之所。其手段五花八门,主要归结为下列几种,与诸位共飨。
编造借口,急流勇退型,以七哥老妹为代表。Xianhong Zhang,五月花农场主,以七哥老妹命名,曾将美国老公的养老金投资鸡体味,老公、女儿都身在喜国阵营内部,林林总总,依稀可见其人决绝的挺郭态度。但日前,“七哥老妹”却以工作劳累、身体疲乏,唯恐胰腺癌复发为由,向郭老欺和喜联盟提出隐退请求。对此,郭文贵等并没有直接表态。但有一个叫“舒妤”的推号(坊间怀疑推主是王雁平,或是郭文贵其他的代言者),却在日前将安红、七哥老妹进行了一番比较,并耐人寻味的表示“相比之下,五月花老妹就聪明的多”,言外之意是,安红被踢是理由当然,而七哥老妹却是情有可原。由此看来,七哥老妹眼见喜国风雨满楼,安然离开已成定局。
识趣主动退款,以求自保型,以朴司令为代表。周知,朴昌海,这个货车司机,自从加入到喜国阵营,日日在做着亿万富翁的白日梦,其人在接受长岛哥、小Sarah专访时,对要求退还农场借贷的受害者们,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痞相。但日前,却一反常态,其人借助郭文贵的指令,借坡下驴,向SummerLee退还借贷款一万美金。按常理,朴昌海这种财中恶鬼,深得郭文贵真传,着实不会轻而易举地将到嘴的肉吐出来。但郭文贵已然颓然放出指令,无论是伪类特务,还是欺民贼,不愿意投资借贷的,可以一律找长岛哥退款。这是郭文贵风向突转的迹象,预兆喜国已经处于穷途末路,再与郭文贵缚绑在一起,前路必将凶险万端。于是,嗅到味道的朴昌海,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转舵之迅猛,的确让人瞠目结舌。但其人自我救赎一概,已然显而易见。但终究能否全身而退,决定权在鸡系列受害者、SEC、FBI手里。
闷不出声,悄然后撤型,以班农为代表。班农自从2017年与川普闹掰,与郭文贵一拍即合之后,就成了郭文贵的国策顾问,良师益友,甚至有二人是基友的风言风语。从法治基金、喜国成立,亨利拜登的硬盘门事件,再到闫丽梦的病毒阴谋论,无一不有班农涉足深陷的身影,一旦美国司法机关对郭文贵、鸡系列痛下狠手,班农注定无以逃脱。7月12日,闫王、郭王势不两立,展开厮杀大战。斗争的双方都对班农翘首以待,希望后者能够出头,帮自己说说话。如若班农选边站队,则无论是郭文贵,抑或是路德、闫丽梦必将式微而一蹶不振。但班农自有难处,一者班农每年拿着郭文贵100万美金的薪酬,如若当面锣对面鼓,与郭文贵对对碰,则鱼死网破的结局,班农老底势必会悉数被抖搂出来,如此局面,班农将颜面何存?基于此考量,与魏京生、郭宝胜等人一样,班农此次此刻采取缄默不语的姿态,左右不得罪,实属睿智。而朱利安尼的态度与此雷同,毋庸讳言。
大蚂蚁们自感形势不对,采取龟缩,甚或干脆一走了之的做派,无可厚非。但却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傻蚂蚁们,反其道而行,逆流而上,比如“文信”。日前,“文信”这个傻缺就向路德下战书约架。很显然,此君欲以此向郭文贵输诚表忠,以求乘虚上位。现如今,郭文贵尚且不能自保,即便上得了位,在风雨飘摇的喜国当上了宰辅,除了给郭老欺陪绑殉葬,还有何种上佳结局可言。因而,撇开迷雾,看清前路,喜国已是凶险无端,绝非久留之地。尽管欺哥近日来,还在不遗余力地鼓吹喜币、喜联盟,甚至雷人雷语,扬言只有加入鸡系列,才有机会和资本享受未来的科技进步,比如“人类三五年内将实现的一粒药解除癌症、糖尿病,器官移植如同做指甲”。欲盖则弥彰,越临近败亡,则愈癫狂。战友们,喜国不保了,学学上述骨干们,找机会撤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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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anoel233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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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国大厦四处漏风形势危殆 蚂蚁们各显神通急寻避险地
日前,郭文贵自爆,SEC即将对GTV、VOG分别开出二千万、一千万的罚款。从郭老欺咬牙切齿、恶恨连连的言行举止来看,SEC的表态绝非是空穴来风而且,SEC还鼓动上当受骗者举报,并列出自2012年以来的巨额奖励情况。可见,美国职能部门对鸡体味的司法调查意见步入深水区,尽管结案报告至今未有着落。眼见起高楼、眼见宴宾客,而即将眼见楼塌了的诸位蚂蚁骨干们,目睹喜国大厦四处漏风,都在绞尽脑汁、各显神通,急需避难之所。其手段五花八门,主要归结为下列几种,与诸位共飨。
编造借口,急流勇退型,以七哥老妹为代表。Xianhong Zhang,五月花农场主,以七哥老妹命名,曾将美国老公的养老金投资鸡体味,老公、女儿都身在喜国阵营内部,林林总总,依稀可见其人决绝的挺郭态度。但日前,“七哥老妹”却以工作劳累、身体疲乏,唯恐胰腺癌复发为由,向郭老欺和喜联盟提出隐退请求。对此,郭文贵等并没有直接表态。但有一个叫“舒妤”的推号(坊间怀疑推主是王雁平,或是郭文贵其他的代言者),却在日前将安红、七哥老妹进行了一番比较,并耐人寻味的表示“相比之下,五月花老妹就聪明的多”,言外之意是,安红被踢是理由当然,而七哥老妹却是情有可原。由此看来,七哥老妹眼见喜国风雨满楼,安然离开已成定局。
识趣主动退款,以求自保型,以朴司令为代表。周知,朴昌海,这个货车司机,自从加入到喜国阵营,日日在做着亿万富翁的白日梦,其人在接受长岛哥、小Sarah专访时,对要求退还农场借贷的受害者们,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痞相。但日前,却一反常态,其人借助郭文贵的指令,借坡下驴,向SummerLee退还借贷款一万美金。按常理,朴昌海这种财中恶鬼,深得郭文贵真传,着实不会轻而易举地将到嘴的肉吐出来。但郭文贵已然颓然放出指令,无论是伪类特务,还是欺民贼,不愿意投资借贷的,可以一律找长岛哥退款。这是郭文贵风向突转的迹象,预兆喜国已经处于穷途末路,再与郭文贵缚绑在一起,前路必将凶险万端。于是,嗅到味道的朴昌海,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转舵之迅猛,的确让人瞠目结舌。但其人自我救赎一概,已然显而易见。但终究能否全身而退,决定权在鸡系列受害者、SEC、FBI手里。
闷不出声,悄然后撤型,以班农为代表。班农自从2017年与川普闹掰,与郭文贵一拍即合之后,就成了郭文贵的国策顾问,良师益友,甚至有二人是基友的风言风语。从法治基金、喜国成立,亨利拜登的硬盘门事件,再到闫丽梦的病毒阴谋论,无一不有班农涉足深陷的身影,一旦美国司法机关对郭文贵、鸡系列痛下狠手,班农注定无以逃脱。7月12日,闫王、郭王势不两立,展开厮杀大战。斗争的双方都对班农翘首以待,希望后者能够出头,帮自己说说话。如若班农选边站队,则无论是郭文贵,抑或是路德、闫丽梦必将式微而一蹶不振。但班农自有难处,一者班农每年拿着郭文贵100万美金的薪酬,如若当面锣对面鼓,与郭文贵对对碰,则鱼死网破的结局,班农老底势必会悉数被抖搂出来,如此局面,班农将颜面何存?基于此考量,与魏京生、郭宝胜等人一样,班农此次此刻采取缄默不语的姿态,左右不���罪,实属睿智。而朱利安尼的态度与此雷同,毋庸讳言。
大蚂蚁们自感形势不对,采取龟缩,甚或干脆一走了之的做派,无可厚非。但却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傻蚂蚁们,反其道而行,逆流而上,比如“文信”。日前,“文信”这个傻缺就向路德下战书约架。很显然,此君欲以此向郭文贵输诚表忠,以求乘虚上位。现如今,郭文贵尚且不能自保,即便上得了位,在风雨飘摇的喜国当上了宰辅,除了给郭老欺陪绑殉葬,还有何种上佳结局可言。因而,撇开迷雾,看清前路,喜国已是凶险无端,绝非久留之地。尽管欺哥近日来,还在不遗余力地鼓吹喜币、喜联盟,甚至雷人雷语,扬言只有加入鸡系列,才有机会和资本享受未来的科技进步,比如“人类三五年内将实现的一粒药解除癌症、糖尿病,器官移植如同做指甲”。欲盖则弥彰,越临近败亡,则愈癫狂。战友们,喜国不保了,学学上述骨干们,找机会撤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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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ngdaozhen-blog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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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流抚琴图》夏圭
《临流抚琴图》夏圭(传?)简介:
夏圭(约1180年-约1230年前后),又作夏珪,字禹玉,为南宋画家,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宋宁宗时(1195—1224)官至画院中最高职等的待诏,并赐金带。早年工人物画,后以山水画著称,取法李唐,画山石时用水墨皴染,用秃笔带水作大斧劈皴,称为“拖泥带水皴”。笔简意足,清旷俏丽,善于提炼剪裁,景色含蓄动人,清幽深远。所画山水取景多为“半边”、“一角”之景,构图别具一格,有“夏半边”之称。是北派山水代表人物之一。夏圭画法和马远也相近,后人把他与马远并称“马夏”,两人著名于空间留白构图,“马一角、夏半边”实为引导观赏者之方向。马、夏二人加上李唐、刘松年,被合称为“南宋四家”。夏圭的儿子夏森,也擅长作画。
明何良俊撰《四友斋画论》记载:夏圭亦是高手,马人物最胜,其树石行笔甚遒劲。夏圭善用焦墨,是画家特出者,然只是院体。山水之为物。禀造化之秀。阴阳晦暝。晴雨寒暑。朝昏昼夜随行改步。有无穷之趣。自非胸中丘壑。汪洋如万顷波者。未易学也。如六朝至唐初。画者虽多。笔法位置。鲜得古意自王维、张璪、毕宏、郑虔之徒出。深造其理。五代荆关。又别出新意。一洗前习。迨于宋朝。董源李成范宽。三家鼎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山水之法始备。三家之下。各有入室弟子二三人级不逮也。
明汪砢玉撰《珊瑚网卷.四十八》记载了夏圭主要画钱塘山水,景物勾勒使用秃笔橛头描,山石皴法师法李唐采用泥里防钉皴山石。
清不着人著《砚山斋杂记》载:夏禹玉笔墨最为深沈又极灵秀创境亦髙竒,但所画皆浙中山水耳。
一、宋学对古琴文化的影响
史学大师陈寅恪先生说:“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的论断。深刻影响中华民族精神内质的儒教理学是在宋代发展成熟; 文人为重的国策促进了书院发展 , 人才辈出; 中国古代绘画、音乐、科技文化的发展在此时达到高峰。
“安史之乱”后,唐朝的衰落迫使士人从昂扬自信的外向心态回归内倾,反思自身使命,并希望寻找到一种思想武器去经世济民乃至安顿灵魂,于是以谋求现实社会的“中兴”的儒学复古运动开始了。这种儒学复兴运动到了宋代更进一步深化,并最终逐步形成了儒学思想体系,建构了以追求内圣、追求自身精神的完善为目标的宋学。宋学更宏观地看重儒学义理探索,寻求对儒家经典的重新发现与阐释。士人以此寻求自身精神信念,寻求生命存在世间的方式与价值。正是在这种目的引导下,宋学推动士人进则经世济国,以天下为己任,退则修身养性,追求自我生命的完善,这便是“内圣外王”的精神实质所在。崇文礼士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政治方针,有利于宋代士大夫“内圣外王”生命追求的实现。
宋代士人在生活性格上表现为隐逸精神的强化,他们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抛开客体世界,追逐内心的安宁归隐。宋代士人一旦受时事等现实种种束缚时,隐逸的精神才会涌上心头,作自我安慰,以排解钳制,保持他们人格的相对独立和自由。面对残酷的现实时他们会很快走出失望和抑郁,安心隐居,几乎断绝与外界交流,终日寄情“琴、棋、禅、墨、舟、茶、吟、谈、酒”,用内心深处存有的隐逸情怀消解着现实种种不幸,得到生命精神上的超脱。所以,以“临流抚琴、坐看云起、观瀑、渔父”等描写隐逸为题材的作品产生。
总而言之,生于宋代的文人士族的性格自然表现出博大繁盛的宋学文化带给宋代士人的鲜明人格共性。这些共性影响着他们的生命历程。《临流抚琴图》等隐逸题材绘画、诗词、著作的形成是宋学文化、社会显学与作者在这人格共性影响下的履历,以及自身追求探索未知的心理的交融结果。正因为共性的宋学时代文化、社会思潮与个性的生命轨迹、心理动力汇合在一起,帮助宋代文人士族阶层逐渐学习众多知识,培养他们具备科学、文学、艺术等各种才能,并最终使他们将绘画、音乐与哲学、天文、数学、物理等多种学科结合,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书画、文献材料。
二、宋学���响下的古琴与科技
宋代自然科学蓬勃兴起,并形成中国科技文化史上第一个发展高峰期。
中国古代有轻视自然科学技术的传统,对科技人才视同为普通之匠人。到了宋代,由于宋人务实的文化风气,能够为经世致用的理学实践提供最大支持的自然科技领域很快得到了宋人的重视。官方书院和民间私学都将科技教育纳入正规学习领域,注重科技人才的培养。有技术特长者一经发现,朝廷便会提拔嘉奖。而大量科技类书籍的编校印刷,也促进了科技知识的传播和科技人才的涌现。
著名科学家沈括受到了北宋代科技发展的影响,他对自然科学中的许多领域皆有建树。《梦溪笔谈》记载了沈括以科学的视角去审视音乐。他对编钟的形状与振动、古琴的材质与音质、方响和声学共振现象、磐石的制作与泛音等乐器的物理声学与律学方面,均有前无史例的论述。他还设计了古琴上的“纸人演示”,这是世界上最早的弦共振实验,《梦溪笔谈.补笔卷一》记载:“琴弦皆有应声:宫弦则应少宫,商弦即应少商,其余皆隔四相应。今曲中有声者,须依此用之。欲知其应者,先调诸弦令声和,乃剪纸人加弦上,鼓其应弦,则纸人跃,他弦即不动,声律高下苟同,虽在他琴鼓之,应弦亦震,此之谓正声。乐中有敦、掣、住三声。一敦一住,各当一字。一大字住当二字。一掣减一字。如此迟速方应节,琴瑟亦然。更有折声,唯合字无。折一分、折二分、至于折七八分者皆是。举指有浅深,用气有轻重。如笙箫则全在用气,弦声只在抑按。如中吕宫一字、仙吕宫五字,皆比他调高半格,方应本调。唯禁伶能知,外方常工多不喻也。”500年之后,意大利、英国等国家才有类似的实验项目出现。沈括这种具有浓郁科技色彩的声学、律学研究,无一不使后人感悟到了宋学文化的科技特征。
三、古琴的制度
1---琴面制度
左1、承露:阔五分高二厘与岳出于一木。
左2、自额三寸一分为颈,长六寸一分,挛(收缩)深一寸。
左3、焦尾上贴格谓之:冠线,阔七分、长二寸,中间一寸,冠线高七分,中间两线自龙口绕入:谓之:龙须。
左4、面板:八分落墨解攛cuàn削平正,取一寸二分。
右1、弦眼:七个共阔三寸五分。
右2、岳:高四分厚三分。
右3、肩:当三山正。
右4、凤翅:自肩至腰总象。
右5、腰:始八徽正,终十二山前二分。
右6、冠角
右7、龙龈:横阔九分、直阔二分,高二厘,比冠线低深六分八厘米。
2---琴腹制度
左1、舌宂rǒng:刻深一寸二分,直阔六分,横阔一寸,六分上弯下直,君覆盖新月之形,刻木舌安在内,此额缩半分。
左2、当九十山处,晋实木一寸二分,以安足谓之:凤腿。
左3、当池沼槽腹微隆若韭叶,然声欲出而隘ài有余韵。
左4、韵沼:又深槽腹。漆灰合缝两边自岳至肩阔五分渐减至四分半,两头阔一寸许。
左5、声池:又深槽腹,量琴之虚实而为之。
右1、軫池:底贴格。
右2、槽腹:自项至中山间开剜深至分,自中山至尾深四寸二分。
右3、天柱:圆柱七分当三、四山间,一云当三山下安。
右4、地柱:方六分当七、八山间,一云七山下一寸间安。
3---琴背制度:
左1、軫池:横阔四寸一分,成直阔七分,深三分贴在外。
左2、凤足:距圆阔一寸,中节圆阔五分,筍阔四分而方,共长一寸八分,入眼跟方四分当九十山。
左3、焦尾贴格:高七厘,入底板二厘两旁,直阔一寸三分,中间阔八分。
左4、下龈:刻深六厘,外阔七分,内阔八分半。
右1、甲掌:一名护軫。
右2、底板:要三分成。
右3、池:阔七分七厘成贴在外,前始四分,后七分,终七山前七分。
右4、沼:阔七分成贴在外,前始十山,后四分,终十三山正。
右5、下龈:刻深六厘,外阔七分内阔八分。
四、古琴的构造的含义:
琴之为器,其制详其义深。古先圣贤(指伏羲、孔子等)造琴其状不一,而制度尚象则有定式。
琴额长二寸四分,以象二十四气。岳广三分以象三才。岳内取声三尺六寸,以象朞jí日三百六十有六。龙龈其折势四分,以象四时。共长三尺九寸一分。成于三极,于九九者究也。复变而为一之义也。上穹窿以象天而圆其面。下方舆以法地,而平其底。前广后狭,象尊卑也。中虚含气,外响应徽。徽十有三,其十二法、六律、六吕,其一处中者元气之统,以象闰。则一阴一阳之道,备朞数也。
一统为宫;次弦为商;次为角;次为徵zhǐ;次为羽。尧加二弦,柔而为文曰:少宫。七弦刚而为武曰:少商。刚柔相应,以合君臣之德。世人不知所自而误得二弦为文王、武王所加,非也。上为天统,下位地统,中为人统。抑扬之际,上取泛声则轻清而属天,下取按声则重浊而属地,中加抑按则丝木之声均和而属人。琴鸣因弦,弦鸣因木,侧耳于丝木之上,不足以听其声。由池沼之间而听焉,则无余矣。
琴之首曰:凤额;下曰:凤舌;其岳曰:承露,俗曰:岳裙。凤轸足曰:軫杯。岳之体巍然而高若山岳之状。凤嗉:琴项也,谓之:喉舌,可以教令也。人形者取其肩背之正也。龙腰者取其屈节如龙也。又曰:玉女腰者,取其纤细也。自肩至腰,总象凤翅纵然而张。龙龈乃琴末承弦之异名。焦尾两边曰:冠角,取其状名也。冠内两线曰:龙须。龙池者,龙为变化之物,潜于幽深之地,迹虽隐而声自出也。凤沼者,取其来仪,沐浴自如也。軫者急也,古人以竹为之,取凤非竹实不食之义也。两角雁掌曰:护軫。系弦处曰:凤足。其下曰:凤腿。槽内栽天地柱,一圆一方为琴之心膂也。
琴腹中天地二柱,当心膂之任也。天柱圆厚七分,居姑洗仲吕之界,地柱方厚六分,居南吕无射之界。若是位少差近上则损上声,近下当中则其声品节矣。
五、琴式:
仲尼式、伏羲式、丹维式、祖牀式、委文式、冲华式、递钟式、清角式、振谷式、一弦式、列子式、鸣廉式、修况式、监胁式、号钟式、宣和式、闲邪式、秦琴式、连珠式、灵机式、落霞式、伶官式、蕉叶式、神农式、响泉式、凤势式、师旷式、亚额式、钟离式、剑式等
孔子琴称为:仲尼式 长三尺六寸四分  用周尺  1周尺是23.1cm或21.5cm。
六、指法与手法
古籍中记载的古琴指法三十多种:1、水龙吟势、2、神凤衔书势:、3、幽谷流泉势等。
1.右手指法主要为擘、托、抹、挑、勾、剔、打、摘及其不同的组合如:轮、锁、叠涓、撮、滚、拂、历、双弹、打圆等。
2.左手指法主要分为按音与滑音两种。按音有跪、带起、罨、推出、爪起、掐起、同声等。滑音有吟、揉、撞、唤、进复、退复、分开等。
3、上弦手法、调弦手法
七、抚琴、携琴的姿势
古人抱琴势:古人抱琴之法,以面为阳而向外。以背为阴而向内。头前而宜高,尾后而宜低。
今人抱琴势:今人抱琴多以背向外者。取其龙池之便。可以容指握也。然如是,失于理未宜。
唐代张彦远的《法书要录》载:“辩才博学工文,琴棋书画,皆得其妙。君子四艺,琴棋书画,琴为首。琴为音乐,而音乐最为抽象。一段旋律,不同人有不同解读,没有对错之分。琴声也会随心情而有变化,一个音声就能蕴含万千意味,难以捉摸。“大音希声”意在表明有形的事物发展到极至就如同虚无,无形胜于有形。最高的艺术造诣就是超然洒脱,追求的是一份悠然的意境,不被有形的事物所羁绊。古琴体现的超凡脱俗依旧是文人雅士孜孜追寻的无上境界。
唐代诗人白居易《船夜援琴》鸟栖鱼不动,月照夜江深。身外都无事,舟中只有琴。七弦为益友,两耳是知音。心静即声淡,其间无古今。抚琴体现的是中国传统文人文化天人合一的主张,力求人琴合一,获得古淡疏脱、萧散简远、恬淡清逸的超凡感悟和内心的从容。
八、抚琴注意的事项:
洗手:弹琴须盥手,手洁则弦不受污。
时间:1、夏月惟宜、早晚,午则不可非惟汗溽,恐太燥脆弦。
环境:焚香鼓琴惟宜清烟,细如水沉生香之缕则清馥韵雅。若他和合艳香则不可入琴供。
时间和环境:2、对月古琴须在二更人静,万籁无声。始佳弹琴,须对轩窗、池沼、清漪、芳沚。俾bǐ微风洒然,游鱼出听,自多尘外风致。
初唐诗人王维《酬张少府(张九龄)》: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
王维肯定并赞赏那种“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的隐逸生活和闲适情趣,体现他在世事之中追求精神超然的一种情愫。
九、古籍中记载的抚琴人的阶层
“黄门士、隐士、儒士、羽士、德士”五者雅称圣人之乐,故宜于琴。
1、黄门士:鼓大雅圣德之颂。
2、隐士:操“流水、高山”之调。
3、儒士:抚清和治世之音。
4、羽士:操“御风、飞仙”之曲。
5、德士:弹“枯淡、清虚”之吟。乃伯夷、叔齐、柳下惠之流。
6、骚人(失意的文人、诗人)、逐客(指被贬谪远地的官员)、游子、怨女不得寄情于琴,以伸快意。
7、几学琴必须要有文章、能吟咏者。
8、貌必要清、奇、古、怪,不麄cū俗者。
9、心必有仁慈德义,能甘贫守志者。
10、言必要有诚信,无存浮华薄饰者。
鼓琴必须:明堂、静室、竹间、松下,他处未宜。
明代为代表的封建社会中“不宜”和“不许”鼓琴的阶层
1、武士之家不宜鼓琴。有言将士之家无琴声,尽戟门开金鸣鼓。
2、商贾不宜鼓琴。琴本圣人修身养性、甘贫、知止、戒盈之乐。商贾乃利欲悭贪市井之人。反于圣人之道,故忌之。
3、沙门不宜鼓琴。按雅调玄徽唯不宜于尘俗而淄流衲子。实崇尚乎清高品流,既卓风韵、更饶是以岫上人妙解曾见推于太白颖禅师琴亦雅慕于昌黎。从来乾、竺数振玄风,是宜收之。琴苑之中岂可麾之墙门之外。
4、优伶不许鼓琴。且古之有伶官,琴者非倡优伎女也。即汉唐典神乐之官,郊祀天地之乐,今太常寺是也。后代倡优窃其名为伶人诚为可咲(同:笑)。
5、非中土有乡、谭番语者,其语言音之不正,安能合圣人之正音,故不宜也。琴本中国贤人君子养性修身之乐,非蛮貘之邦所有也,故不宜。
6、百工技艺之人皆谓之俗夫。以俗夫之材而鼓圣人之琴是玷污雅器,故忌之。
而今,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公民平等,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人们对物质和精神文化繁荣,古琴艺术走出“明堂静室”成为各阶层人们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学习古琴艺术的普通群众日益增多。
十、学习、演奏古琴的条件和规则:
五不弹:
不坐不弹:操琴是心意的抒发,自然要求平稳,要求气定神闲,不可有浮躁之气。
不衣冠不弹:操琴是心灵艺术。既为心灵之体现,则须郑重自然,清净洒脱。
对俗子不弹:市井粗俗之人,不解雅趣,不识风情,难体琴道之妙,不为知音。
市廛chán不弹:尘世喧闹,嘈杂不静,俗气又重,此与琴文化的情趣相违。
疾风暴雨不弹:疾风声枯,暴雨音拙,故不可弹琴。更因为疾风暴雨之中,人往往不能心平气和,有伤于琴心的抒发。
十疵:
坐席不正、衣冠不雅、容貌不庄、视听不专、精神懒惰、头足摇动、声音不和、叚落不明、指法紊乱、急缓无节。
十忌:
太淡而拙、多取而杂、太淡而拙、多取而杂、其轻如摸、其重如攫、其拘如怯、其逸若蹶;用力而艰、纵指而阑、其缓若昏、其急若奔。五功:指法合宜、敲击不杂、吟操不露、起伏有序、作用有声。
五能:
坐欲安、视欲专、意欲闲、神欲解指欲坚
十二欲:
神欲思闲、意欲思定、容欲思恭、心欲思静、听欲思聪、视欲思明、调欲养性,曲欲适情、弹欲断弦、按欲入木、急欲思缓、缓欲思促。
七要:
学琴者欲得风韵潇洒,无尘俗气,而与雅乐称。
蓄琴欲其九德具备,无收庸材。
下指沉静,而不得暴躁。
曲调雅正,不挟淫哇。
不为俗奏,以玷古人之高风。
声无映夺,欲得纯正。
听欲静虑,不逐声色。
综上,是鼓琴应守的规矩。鼓琴是黄门士、隐士、儒士、羽士、德士可演凑的圣人之乐,是修身养性的守志的象征,“心中无德---腹内无墨”是不适合鼓琴的。
十一、名琴
奔雷”琴
南宋,通长126.6厘米,隐间117.2厘米,额宽18.5厘米,肩宽20厘米,尾宽15.6厘米,厚5.2厘米。
  “奔雷”琴,仲尼式,桐木斫,通体黑漆,紫漆修补。鹿角灰胎薄而坚,小蛇腹间牛毛断。长方池沼,蚌徽,牛角足,象牙轸,紫檀岳尾。亦是耸肩之琴,唯项逐渐坡下,是以耸而不觉其狭。亦非常例,尤怪者无凤舌。琴为天津琴家宋镜涵旧藏。
  琴背铭刻。龙池上方刻古篆琴名“奔雷”,池旁宋镜涵题诗二首:“南北东西几度游,名琴能遇不能求。奔雷无意欣相遇,宿愿多年始得酬。”“久经风鹤不堪嗟,一抚奔雷兴倍赊。三十年来成伴侣,怡情养性不离他。”池下刻朱宝成跋一则并小印二。朱宝成跋:“周密《视听抄》列举北方名琴十七床,内一则云‘奔雷樊泽民琴,当第一。’老友宋君镜涵三十年前得之,时时抚弄未尝相离,今年八十岁,为琴赋二诗,余喜而镌之,以志雪爪云尔。天峰居士朱宝成。”小印镌“朱”、“宝成”三字。跋文右侧刻“夏历岁次己亥正月十五日”,左侧刻“公元一九五九年时年六十有四”。1983年入藏故宫博物院。
龙门风雨”琴
明初,伏羲式,通长120.8厘米,额宽21厘米,尾宽14.3厘米。清宫旧藏。
琴为桐木斫成,黑漆上罩朱漆,瓦灰胎,发牛毛断纹。蚌徽,黄杨岳尾,紫檀轸,青玉足。龙池圆形,凤沼长圆形。
琴底龙池上方刻草书“龙门风雨”琴名,池下方有“包含”大印一方。有腹款,可惜漶漫不清。圆池周围依稀有“大宋”字样,纳音左右几字可辨,为右书“时……重修”、左书“时万历……又重修”。
原琴损坏极严重,20世纪40年代后期,管平湖先生修好“大圣遗音”琴后又修此琴,使其复成为相当完整的乐器。
十二、和古琴有关的历史故事:
夏圭一派的无名画家以“临流抚琴”为题材,是源于战国时代楚国的伯牙、子期“知音之交”的传说故事,图中临流抚琴者俞伯牙,而在不远处听琴者就是观画者“钟子期”。这样巧妙的构思将观画者引入画境,静静欣赏仿佛听到悠远的琴声。
最早记录《俞伯牙摔琴谢知音》的历史文献是战国时期古籍《列子.汤问》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登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伯牙游于泰山之阴,卒逢暴雨,止于岩下;心悲,乃援琴而鼓之.初为霖雨之操,更造崩山之音.曲每奏,钟子期辄穷其趣.伯牙乃舍琴而叹曰:“善哉,善哉,子之听夫!志想象犹吾心也.吾于何逃声哉?”
《吕氏春秋.本味篇》记载伯牙绝弦的原因:伯牙鼓琴,钟子期听之,方鼓琴而志在泰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兮若泰山"。少时而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鼓琴,洋洋兮若流水"子期死,伯牙摔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
北宋《册府元龟》一书将“伯牙、子期”整理记录为一个事例。明代小说家冯梦龙改编为《警世通言》第一章《俞伯牙摔琴谢知音》,成为更广泛的学作品,流传于民间。
《临流观瀑图》、《坐看云起》是“南宋四家”夏圭作品。图中一文士独坐或有小厮侍立,构图形式于《临流观瀑图》接近,而文士不再“抚琴”,颓然孤坐仿佛若有所思,大概是怀念已逝的知音。
总之
南宋传夏圭一脉无名氏的《临流抚琴图》是古代儒士、隐士抚琴的场景。作者谙熟抚琴具备的环境条件,基本姿势和规矩,表现的形象生动传神。
粗笔的画法写意为主,一笔就画出的古琴的意像,言简意赅。整幅作品笔墨意趣、相得益彰,是南宋院体山水画扇面小品的佳作。
古琴是中国新石器时代的伏羲、神农时期发明的乐器,是与西域传入的“龟兹乐”为主的宫廷、民间世俗系列音乐截然不同的。《论语.泰伯》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以诗歌来感发意志,促使个体向善求仁的自觉,以礼实现人的自立,最后在音乐的教育熏陶下实现最高人格的养成。在宋学文化的影响下,古琴艺术得到文人士大夫阶层的重视和喜爱,从而促进了以声学共振研究的科学方面的发展,在绘画上出现了《临流抚琴图》、《听琴图》等等佳作流传至今。
古琴音乐代表了从三皇五帝时代一脉流传至今的中华音乐的正统----被誉为:天地之正声。著名的古曲《流水》代表亚洲和中华民族与宇宙无极的对话于1977年被录制成镀金唱片保存在宇航船中永远在太空回响。
参考摘录了相关的声乐学文章和古籍,特此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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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哀】七哀
降谷零×宫野志保
首发ao3
志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慈母。相反,她对子女的管束教育非常严格。严格到了那信奉“放养教育”的侦探每次看到她都要戏谑两句“母老虎”“太不人道了”之类的怪话的程度。
曾经某次那人问她“当时也没有见过你有这么严厉的一面啊。对当时我们身边那几个调皮的孩子你不是一直都很宠他们的吗?”
“他们是我的孩子吗?”她反问。
她的家并不算大,但是总是一尘不染。虽然研究所的工作很忙,她依然每天要和孩子们一起把屋子打扫一遍。反过来看看那个宛如垃圾制造者一般的,总是要靠做家庭主妇的妻子打扫才勉强让住的房子有个人居所样子的侦探,她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他总是要去戏谑她。
地面瓷砖亮得能照出她的茶发,窗户就不必说了,咂舌的是纱窗也能洗得显出原本铁纱的颜色——而大部分家庭的纱窗都很少清洗,掸一掸甚至能看到从纱窗的缝隙里荡出的,灰尘泛起的烟雾;橱柜里的碗码的整整齐齐;至于菜刀和锅,也因为长期清洗养护得法而显得出铁器特有的光泽。
做完这一切,孩子们央求着她要打开电视玩游戏。在娱乐方面,她倒是很少干涉。志保没有那种所谓“东亚中产阶级的幼稚病”——即总是想把自己出众的替人打工的技术移植到自己孩子身上。孩子们很聪明,最大的现在也不过才上小学三年级。志保厌恶提前教育,所以从不主动让孩子们去任何补习塾。
她虽然知道这和她小时候的情况完全不同,但她却还是不想再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辙失去童年。而至于严厉的一面,则主要体现在道德教育和生活技能教育上。
孩子看着母亲似乎没在听着他们的央求,心中不免沮丧。正当他们想着是不是应该跟母亲提出想要做点什么劳动来换取游戏时间的时候,却听到了那期盼已久宛如“仙音”的赞美。
“可以,注意时间。妈妈先给你们做饭,一会儿记得吃。”
“那妈妈你呢?你不在家里吃吗?”她的限外之意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就被他们点破
“妈妈晚上出去一会儿,你们到点了就按时睡觉,不要让妈妈担心。”
“谢谢妈妈!”这句话孩子们是背对着她的脸说的。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奔向游戏机了。至于有没有听到她的后半句,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微笑扶额,她完全可以理解。当时元太步美光彦几个孩子,不也是看到游戏就这样子走不动嘛。小孩子天性爱玩,她反而高兴。
她晚上做的是意大利面。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倒是她在偷懒。曾经,也就是大概十年前吧,她在给阿笠博士做饭的时候可总是绞尽脑汁研究菜谱,想着怎么把低卡和营养结合在一起。不过那时的她终究只是个小学生,没什么事也不大用照顾人,自然可以把相对来说更多的精力放在这种生活琐事上。
走出电梯,她其实也没有想好去哪。她爱她的孩子,不想让他们再像自己当年一样身边举目无亲,精神上简直每天都要面临阿尔志跋绥夫式的绝境。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与小孩子相处这件事本身多么令他享受。尤其是这是她独立带孩子的第七个年头。
她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间。
仲秋时节,晚间的天气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太阳还没有彻底沉向西方,昏黄的天光与四周的黄叶似乎融为了一体。风止住了。不知不觉中,日光已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但那影子却也因越来越昏的光照而显得面目模糊。地面被着枯叶,黄澄澄的,叫人好生困乏。她眼前也多了几分恍惚。
研究所的工作强度很大。之前组织统一体检的时候她被查出有贫血的症状。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么个无牵无挂的愣头青,倒是很老实地遵从了医嘱。随着在研究所地位的稳固,她也慢慢开始把一些项目分派给同僚——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有机会在现在还能在晚上和孩子们在一起。
毕竟,她不能不负责任。
邻国的传说讲这个时候的月亮是一年之中最圆最亮的。她虽然喜爱读书但并不痴迷文学,也就没有那些所谓文人赏月咏月的情致。
推开熟悉的酒吧的门,昏昏欲睡的侍者看到熟悉的身影并没多搭话。只是一如既往地倒了两杯酒放在了她最习惯做的位置前。
Bourbon和Sherry。
她不愿意去回忆那些过去。Sherry的日子是不堪回首的回忆,她一点都不想再让自己和那灰黑但是却有着甜腻迷醉感的生活再搭上关系。她选择这里也大致只是因为冷清无人,萧条的感觉配上昏黄的灯光特别适合遮盖她的脸。
“来了?”身兼数职的店主似乎已经习惯了在某天晚上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到访的女子。事实上他曾经不止一次的看到在某些令人愉悦的时候——比如店里罕见的出现了十多位酒客——面前的女士在门口稍作徘徊最后竟然原路返回。
打听顾客的隐私是不好的行为。除了她们喝到半醉,理智再也管不住嘴巴之后开始冗长而又琐碎的倾诉的情况下。
宫野志保想起自己与面前这个叫“礼”的男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离开的第一年。当时她刚刚生下第二个孩子,而第一个孩子也才刚刚两岁。作为实质上的单亲母亲,她那一年的生活无疑艰难——其实也还好。最寂寞煎熬的日子她早就尝过,也体验过隐姓埋名和终日提心吊胆的第二次童年。不过刚刚到来的一丝幸福被再一次的夺走,得而复失总是最让人难以接受。
她终于过上了她向往已久的平静生活,可是,在偶尔从看见东京塔的掠影时,还是会发愣地想起,那些属于灰原哀的日子。
看来人总是这样,贪心不足蛇吞象。她怀念的其实不是灰原哀。而只是突然知道自己在世界上还有这所谓“亲人”存在的那一刻惊喜与酸涩,只是另一个男人身上淡淡的咖啡与甜点香气和温暖怀抱。
只是,那段岁月在两人双双回归原位之后突然间变成了爱情,而又突然转折向了另一个不知道该如何言讲的境遇。爱情这种东西,即使再刻骨铭心,但如果某一瞬间,连结的纽带——空间与时间割开,他们就变成了断桥两端的人,隔着滔滔不绝的如斯逝水,背道殊途。
点起一根烟,她并没有急着动面前的酒。只是在店内剩余两人见怪不怪目光的注视下把Bourbon和Sherry混在了一起。两种近似蜂蜜色的酒发生碰撞,很快就融合成了一杯看起来就很可怕的液体。
“你还是总这样喝。我建议你自己买。这样糟蹋东西的话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礼扶额,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女人。
“不想给家里的孩子留下一个酗酒母亲的印象。毕竟再怎么样也是要考虑家庭教育的因素。”她只是抽烟。烟气漂浮起来,在光的照射下产生了丁达尔效应。她的面孔更加模糊,模糊到了礼似乎也记不起她五官的程度。
“怎么?说辞又变了?我印象里你上一次的借口是工作太忙,上上一次的借口是……”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顾客的吗?”说出的话并不友善,可她语气倒是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在安室透离开,或者说不告而别的七年里。她在表面上并没有展露出丝毫不同。唯一一次失态,可能是她阿笠博士离世后的那天晚上。她罕见的来这里说了很多话。包括不告而别的男人“零”、骤然离去的长辈阿笠博士、自己家里讨人厌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总是把她逼到矛盾死角的两个孩子……
她在喝醉的时候也很克制。没有说出有关灰原哀、有关宫野明美、有关赤井秀一、有关江户川柯南、有关GIN、有关……她确实看起来很像最近几年兴起的那种“既是职业女性又是家庭主妇”的顽强单亲妈妈。坚强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某种喜欢絮絮叨叨的大妈心。
不过对于宫野志保本人而言。虽然恐怖和温暖并存的记忆可以慢慢模糊,和安室透相处时的习惯却顽固地生存了下来。这两年,她依然时常熬个夜,顺便也学会了他拿手的三明治和各种甜点。孩子们以为妈妈有着好像超人一般的学习能力可以做出全米花最好吃的饭菜,可是她知道这只是在追寻他们父亲的味道而已。
除了看上���很可怕的戒断反应,让她在���啡这件事上举棋不定。其他的,在那一次意外的醉酒之后,宫野志保自认为快刀斩乱麻,过得非常高水平。
一切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妥。
她也有了一些变化。不再狂��的喜欢比护选手——不过还是有赛必看。听的歌也从流行到jazz到金属再到R&B再到古典最后转回到了摇滚乐。最近似乎是看了不少假面超人之类的东西。GIN已经死了,组织也灭亡了。看着两个从自己身上分离出来的东西抱着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他去家长联谊会的时候难道她还能狠心拒绝吗?为了不丢脸,她很是恶补了一些现在小朋友们喜欢的东西,却惊愕地发现和她做小孩时候也没什么不同——还是什么戈梅拉、假面超人之类的玩意儿。
那一次家长联谊会上的演出非常成功。似乎成功到影响了不少小朋友的家庭关系——参加活动的男家长被她的魅力倾倒、参加活动的女家长被她的衣品倾倒。似乎还闹出了什么离婚风波之类的搞笑事情。不过在这之后,孩子们在学校里的地位似乎是有了显著的提高。
回忆的时光总是极快。她抬了抬头,看见今晚的月亮果然极亮。如同一颗白色莲子一般挂在天的那头。圆如铜钱,白似冰屑,中间微微颜色深浅,四周白蒙蒙地发出一团光晕,恰似灯影透亮。
这一段时间过得实在艰难,一个人不想说话,另一个人懒得说话。压抑之下,最终还是礼先开口了。
“是不是有些怨恨,对于您先生?”
“你听说过一首诗吗?叫《七哀》。”志保反问。没有什么情绪大幅波动的情况下只点一杯Bourbon和一杯Sherry是她的原则。第二天还要准备早餐、送孩子们去学校、再到研究所打卡上班,她不能喝太多。
“我又不是文学爱好者,你问错人了吧。啊,欢迎光临!”礼说着,并没有起身去迎接新来的客人。只是从下面装瓜子的盘子里摸出一颗放在两指之间。用力一弹,瓜子径直飞向昏昏欲睡的侍者。侍者猛遭重击,一个激灵爬起来看向礼。他给侍者使了个颜色,这才看那懒汉拿着酒水单走向新来的那个女客。
“没听说过就算了。一份三明治。光顾着给孩子们做饭了。”她的脸色有些怪异。
“又犯胃病了,我也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不要空腹喝酒。”礼说话很小声,至于志保有没有听到,他完全不知道。不过做三明治这种事情他自然是轻车熟路。切掉面包的四个边,放在小小的电蒸锅里蒸一下,把蔬菜和肉类切片,加入掺了味噌的酱料……
“啊,老板。那个看起来好好吃!多少钱。”隔壁女客指着礼手里的三明治道。
“啊对不起小姐,这位是我们这里的熟客,这些材料都是她寄存在我这里的,所以……”礼没说完,就被志保打断。
“也给她做一个吧。毕竟这也是对你的一种肯定。”她说,“虽然你的三明治水平总是会有着奇怪的波动。咖啡也是。”
礼的瞳孔骤然收缩。幸亏灯光昏暗,大概是看不清他脸上一瞬间的变色。他也不想聊文学。这一瞬间那位女客的打岔反而是救了他一次。
其实,安室透和宫野志保的婚礼并没有任何人参加,甚至连法律上的效力都不具有。他们也只是告知了最值得信任的几个人:比如工藤新一,比如阿笠博士,比如服部平次。这个消息甚至连小兰都不知道。
毕竟她并不认识“宫野志保”,只知道那个在工藤新一回来后就去英国和爸爸妈妈团聚了的“灰原哀”。当然,之后她还是以“工藤新一查案期间的法医搭档”的身份去见了毛利兰。她和毛利兰之间的交往并无任何生分,毛利兰说他们“一见如故”,但她不知道,其实宫野志保心里是拿她当亲姐姐看的。
婚礼极小范围内举行,这是志保的主意。她其实还是有一个跨不过去的心结。她还是讨厌热闹,那种寒暄令那时的她无所适从,甚至会想到组织里的虚与委蛇。
至于没有填结婚登记表这件事,是安室透的主意。毕竟,世界上并没有一个人叫“安室透”,有的只是“降谷零”。他作为“零”的负责人,是不可能舍去“安室透”这一身份而以真实的“降谷零”身份活动的。也是这样,宫野志保也没有改姓安室或是降谷或是某个降谷零的其他假身份。
毕竟这世界上的危险犯罪组织可不止有酒厂一个。
不过虽然是这样,最开始的生活也是很快乐的。那时候安室透不怎么上班。依旧是老样子的每天到处打打工做做侦探。一天里有大把的空余时间逗哈罗和志保。而志保则是在忙着找工作。
晚上他们一起��电视,听音乐。躺在床上听Cinderella。一团浓郁的悲慨。志保没再说话,闭起眼睛。床太软,在被刻意调低了的音乐声里,她发现自己在悬浮。悬浮,时起时落,失重。
零其实也很惊讶。他才发现原来她这么高,之前他们两个最初开始相处的时候她还是小孩子,总是穿着软底的儿童鞋。如今她和他抱在一起,他才发现宫野志保也只仅仅矮了他一个头。
她的肤色更苍白了,再靠近一点,他估计能看清脖子上青色血管的脉络。是因为她长期在地下室工作、熬夜和贫血的缘故吗?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事实上安室透最开始对她流露出善意是在他确定了她是艾莲娜老师的女儿之后。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从未看到她真正的样子。虽然当时的熟人直到现在还是喜欢叫他们安室先生和小哀,但他们两个人都已经举目无亲。两个假身份的人生没有证据,是个既无过去,亦无将来的特殊存在。想要永远保持着这一把指间沙,他抓得越紧,就流得越快。零从事的是最危险的职业。他承认他自私。他不想在将来的某一日,他躺在一片血泊里时怀疑,这一切是否是一场漫长的梦境。
直到带着咖啡气味的呼吸迫近。志保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胸口上轻轻地抚摸着。这不对。她虽然已经这样的年龄,虽然和那个男人已经结为了二人都认同却没有法律约束力的夫妻,虽然对于降谷零这样的男人她一点都不介意投怀送抱,但显然,她还是有着一般女性在此刻的生涩。此刻她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也没有提前预备好防护措施。
情欲来得莫名其妙。空气里有种危险的甜腻气息。她的身体确实很敏感,不一会就开始浑身抽搐。她想推开降谷零的手,但她又怎么能和降谷零抗衡?更何况她其实在心里并不抵触,只是好像暑假里犯拖延症的学生——总是觉得今天还没有到写作业的时候。
降谷零又抱过来。这不对,宫野志保的手只是见招拆招,脑子里怎么也不能思考。降谷零的眼睛和她的眼睛对视。她似乎一瞬间就被抽走了魂魄。她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时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身姿颀长,小麦色的皮肤似乎被寒气冻得有些苍白。
他不说话,只嘴角带了不知道是何意味的笑,垂着眼看着躲在博士的身后心惊胆战的她,瞳孔里闪闪烁烁,恍若星河。
和今天一样。
他的指尖冰凉,顺着袖子滑到她的T恤底下。她退到了床沿边,却被他伸手捞了回来,顺便解开了内衣的扣子。志保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惊慌地转过脸,却一时间不知道中了什么魔,在他留长了的金发下面找到了他的嘴唇,报复般地狠狠亲上去。
那之后,她扎进降谷零怀里,在他胸口靠着,无端想哭又没有眼泪。她曾经暗戳戳地恨过父母。为什么要生下她,就是为了性爱时一瞬的快感吗?如果是这样也太自私了,她宁愿一辈子也不要做这种事。不过她终究还是沦陷了,甚至想……
再来一次。
她又往降谷零的那边挤了挤,给出一个眼神作为示意,之后马上从被子里钻出,只是鸵鸟式地把头埋进了洁白的被子里。降谷零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拍拍他的后背,拉过被子来把她再一次的吃掉。
那一次之后,他们的大儿子出生了。顺便一提,姓宫野。
宫野志保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时不时那一块乏人问津的狗皮膏药。现在她非常理解当时毛利兰的感受。
她在之后去过工藤新一家几次,却发现似乎她眼里的理想情侣也过得不是那么幸福。她比毛利兰更懂得那种“自己觉得自己在做很重要的事,却总有一个自己割舍不掉的人用眼泪扰乱自己情绪”的感觉。这种时候,两人之间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变成毒瘤。他们无法联络,更谈不上见面。工藤新一侦探在全日本满山海跑着缉凶,反而是留下毛利兰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东京操持一切。由于时间与地域的关系,他们和他们还是没有足够的时间沟通彼此之间的问题,而他们在各自的城市还要独自面对一切的不如意。毛利兰很坚强,或许是源自于工藤新一在幼儿园时候不经意间下的一句“爱哭鬼”论断的逆反心理。不过就算是这样,她还是难以接受工藤新一在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不耐。
那天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来见宫野志保。
“安室先生……还没有回来吗?”她看着宫野志保家里的凄清冷寂和两张婴儿床,一肚子的牢骚和委屈瞬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应该说,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毛利兰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骤停了一下,像是非常艰难,她看着若无其事的宫野志保试探地开口:“可是,安室先生不是……怎么会?”她咬着嘴唇,似乎是把自己代入她的悲伤角色去了。
宫野志保没有隐瞒,把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其实现在再瞒天瞒地并没有什么意义。她在这时会来找自己已经证明了这种绝对信任。而黑衣组织也已经被连根拔起死的不能再死。现在继续的隐瞒,除了加剧面前这位女士和他丈夫的不信任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她去开了两瓶酒,是GIN和VODKA,他们的故事也就从那时开始。
边喝边聊,出乎意料的是兰对事情惊人的直觉。在志保说到很多她都感觉离奇的事情的时候,毛利兰的眼神里只有释然而没有惊愕。
“看来,你早就猜出来了吧。只是理智上不愿相信。”酒精让他们之间的交流不再使用敬语,随便了许多也轻松了许多。他们只是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
顺便一提,那一天是十二月三十日,工藤新一依旧在山梨的山沟里查着一桩牵扯了十四条人命的连续杀人案;而降谷零也依然渺无音讯,所知道的只有风间在降谷零离去后的第三天送来的,黑田兵卫签名的调查文件的影印件和一句“去执行秘密任务,可能需要很久。抱歉降谷夫人。”的口信。
“要不然,出去吃点什么?”毛利兰发出邀请。她似乎稍微快乐了一点。也不知道她突然想通了什么。
某种程度上宫野志保承认自己很物质。她穿的那件黑色大衣是C家出的鹤纹刺绣复古款,价值不菲。手提包、鞋子和帽子更不必说。这些衣服基本都是她还是“灰原哀”的时候他买给她的。
他说:“组织的经费,不花白不花。”
事实上她完全理解。对于组织——或者说是公安之类的人。所谓存款,大部分都是可笑的数字而已。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存款可能存着存着就不是自己的了。所以,那些人的生活一般都极度奢靡,就连宫野志保也不能免俗。喜欢名牌的毛病,大概也就是那时染上的。
毛利兰偷偷打量着宫野志保的长相。宫野志保其实算不上标准的美人,在欧洲人眼里,她的五官太清冷,并没有欧美人喜欢的那种“魅惑”“性感”、更没有欧洲人眼里典型的东方美人——比如章子怡——那样复古的五官。这是因为她的日英混血,多少柔和了东方人的特质。没有西方人风情洋溢,却比同龄的西方人显得年轻素净。
不过最近几年,随着时代发展。不少时尚圈的所谓“艺术家”开始推崇高挑瘦削、冷漠苍白的偏禁欲主义。时尚杂志上很多模特的长相都是她这一款,不少国际大牌也专门为着这些模特设计了适合这种长相穿戴的服饰。再加上她出众的如高岭之花一般的气质,反而给她增添了十几分的美。
不过可惜的是,这样两位美女竟然很不顾形象的在一个苍蝇馆子里撸着串。那年的雪来的好晚。十二月底才开始洋洋洒洒的下这一年中的第一场雪。路灯的光被成片的银白色衬得金黄,半弯冷寂的弦月尚还挂在天边,茫然吹起了风。
毛利兰递给她一支烟,问:
“一个人的时候会抽一支,尤其是……”
“在跟工藤吵架之后?”她接过来。其实她不会抽烟,不过还是有样学样地点燃,浅浅地吸了一口。舌尖有些麻木,在烟气通过喉咙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预料之中的辛辣和刺激。
毛利兰不置可否。她其实早就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当时的几个朋友没有修成正果的。园子忙于铃木集团的事务,京极真依然是全世界的参加比赛。双方都有自己忙碌的事,偶尔见一面反倒是甜蜜得紧。至于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似乎双方都在保持着一种刻意的距离——虽然早已是男女朋友多年,但谁也没有提出结婚的事情。
在来找宫野志保之前,她先去问了远山和叶。得出的答案却是让人大吃一惊。
“我和平次就是有点互相喜欢,这么多也习惯了老玩在一起罢了。不过兰酱你也知道,我们经常吵,我也对推理没什么兴趣……就是说,虽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但是我们互相都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羁绊住对方,除非我们之间谁做出天大让步。”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还是有着浓重的关西口音,但终究已经没有了那种过去的天真烂漫在里面,“所以,其实兰酱你还是要看开一些。工藤君他终究还是爱你的嘛,这点你应该最清楚了啊。”
她语塞,垂下眼帘,最终一言不发。
“志保,你说,我是不是天真的有些过头?”她问,“你难道就不难过吗,安室先生……”
顺便一提,毛利兰大学念的是早稻田的文学。一个很多女生都会选择的专业。在日本这样的社会里,女性选择文学就好像古代皇帝身边总要有几个舞文弄墨的馆阁文学者一般,只是贵人或是她们丈夫乏味生活里的调剂品。毕竟,比起出门打拼,还是有更多传统的日本男性中意于温婉柔和,善解人意的“大和抚子”。如果能再有点“红袖添香”的情调,就更完美了。
所以毛利兰会觉得艰难也是正常。长期浸泡在太宰治、川端康成之类的日本文学里,总是会有那种“情绪急转直下”的时候。悲观是一种底色,而敏感则是这种底色伸出的触手,用来折磨自己。
“我难过又能怎么样呢,兰……桑。”她仔细考虑,还是用了这个略微正式却又不嫌疏远的叫法,“他有他的事情我有我的事情,我这个人就是一忙起来就会忘记很多事。”她想用酒堵住嘴,拿起一根烤得冒油的鸡肉串吃了一口,又马上灌了一口酒。
“不坦诚。”她还是那么敏锐。
“我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很特殊的想法啦,只是……”她刚想说,却被毛利兰打断。她从包里摸出一个本子,掏出钢笔,在上面好像写着一些什么。
“喏,给你看。”写完她把纸从本子上撕了下来,递给志保。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
借问叹者谁?言是宕子妻。
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独栖。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三国魏·曹植《七哀诗》
“想什么呢?”礼点了点她的胳膊,“不会就这一点就喝醉了吧?”
看了看钟表上的时间,她才发现正如礼所说。她居然已经发了大概四五十分钟的呆。
“一样再来两杯。”她说。
“怎么了?喝这么多?”作为酒吧老板的立场这样说本来就很奇怪。生意已经很差了,看到这样的酒客即使不说劝她多喝两杯也不应该无意义地在这里像八婆一样问东问西。
她没回话,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和别人进行长时间的无意义交谈。安室透离去的第七个年头的确很让人痛苦。当年她读死屋手记,写戈梁奇��夫流放西伯利亚十年如同“死屋”。她虽然环境不如那般恶劣,但终归不是好感觉。所以她痛苦。不过如果是GIN的话一定会骂她安逸的太久,已经不再像过去一样是一朵“坚韧的玫瑰”了。
说起来GIN的确很喜欢这样的修辞。带着他独特的思维方式和奇怪的语言风格。如果抛开他做的那些勾当,其实这个人的性格反而像一只喜欢虚张声势的刺猬——表面上看起来冷酷,但是操纵他所有行为的逻辑却好像是一个和容易别人闹别扭的倔小孩儿:肆意妄为、不听劝阻、说干就干、认准的事情就绝不回头、从不考虑后果。
她在作为“宫野志保”时的少年时代没什么好回忆的。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天才。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纯粹学习动力,纯粹是因为她觉得学习很有趣。
尤其是在时时刻刻都有组织成员监视的情况下。
娱乐只有电子游戏,她不爱打游戏。社交么,她一个亚裔女生,还只有十五六岁的年龄。自然是被所有人孤立的对象。
学习才是他唯一和正常人世界的沟通桥梁。只有在上课的时候,写作业的时候,做项目的时候,她才能感觉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学生。
没人愿意和她进行小组合作,她就自己一个人包揽所有研究工作。因为她觉得那很快乐。
化学对她来说,是阳光,是姐姐,是几乎没有见过的爸爸妈妈。
另一方面,当时,和她一起在美国受训,也是主要负责监视她的组织成员是GIN。
那时她就厌恶这个男人。生理性的厌恶。但GIN却做的尽职尽责。除了自己的训练,他几乎一步不离开她。
但他从来不在她被欺负时伸出援手。反而他骂她。
“不争气,没出息。”伴随着的就是一顿毒打。
所以后来她半开玩笑的对降谷零说自己三脚猫的格斗术是被GIN打出来的。
现在,她已经可以用云淡风轻的心情看待这样的事。但当时不行。
琴酒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甚至是生理期和内衣尺寸。对于在美国接受能力训练的他来说,通过垃圾袋和表情饮食之类的要素观察出这些几乎是轻而易举的。
“志保,其实GIN喜欢你在组织高层里是个半公开的秘密。不过几乎所有人都瞒着你。”某次做完,降谷零曾经对他说。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讲笑话?他比我大了十几岁。”宫野志保不是情感白痴。她完全可以体会到GIN对她的那种变态式的情感。不论是后来想想仍然心有余悸的“头发丝认人”“听喘气认人”,还是最后决战时他打她的那三枪。
决战的具体经过她已经记不太清。只是在甚至连BOSS也已经落网的情况下,唯一还在抵抗的人,也是GIN。
后来在某次看比护选手球赛的时候他才体会到那种感情。那是一场保级战,在东京出名,在大阪走向巅峰,后来在英格兰大杀四方的比护在濒临退役的年龄落叶归根回到大阪。不过此时的球队已经今非昔比,从冠军争夺者混成了保级队。
那是最后一场的生死战,赢了就保级,输了就降入J2。
比护首发,也成功完成了帽子戏法。可惜球队的后防如同组织一般出了亿个卧底。最后一次的射门机会,他拼了老命的倒地铲射,把球捅进了球网。比分被追成了4-4,他也因为没有躲开对面防守队员凶狠的铲断而导致胫骨直接骨折。这样的重伤直接给已经38岁的比护隆佑的运动生涯判了死刑。而令人悲伤的是,虽然他已经做到了极致,但球队还是因为胜负关系的缘故降到了J2。
那之后她罕见地主动打电话找毛利兰出来喝酒。工藤新一的东京灵魂又一次夺冠,喜不自胜的他打电话回来也在和他妻子聊这件事。听到志保讲这件事,她反而是给志保讲了一段三国的故事。
赵云随诸葛武侯出岐山时,看着自己身边关兴,张苞这些小子们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心中会不会也有“老了”的感觉呢?
也正是那一刻她才明白当时GIN的感受。他可能只是需要一个体面的退场。GIN就是GIN,不能接受像老鼠一样被人满世界通缉,追来赶去的苟活。就像诸葛亮必须死在北伐途中的五丈原、赵云在死前必须断后吓退曹魏士兵迸发最后一次的闪光一样。组织之于GIN,或者说是黑泽阵,就是一切。他从降生开始就注定了为组织服务,尽忠到死。那么眼看着承载自己全部生命意义的组织大厦倾覆,他会做出那种选择,完全符合他“虚张声势的刺猬型人格”的逻辑观念。
所以在她当时深入组织的研究所抢救最后的APTX-4869资料却和躲藏在那的GIN巧遇之时,GIN才会拿着枪,一步一步把她往门口逼。
那是个晴天,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志保站在门外可以被太阳光照到的地方,而GIN则站在了阴影里,面朝光。
他打了他三枪,左右臂各一枪,腿一枪。没有装消音器的枪声引来了公安和FBI,但在他们到来之前,GIN用最后一刻子弹结束了他自己。
当时的宫野志保百思不得其解,以GIN的能力,想杀死自己之后逃走简直是轻而易举。他为什么要自杀?
事实上,那三枪是GIN对自己的交代——他没有杀掉自己曾经唯一或许动过心的女人;也是对组织最后的忠诚——面对叛徒,他并没有无动于衷。
不过这种仁慈带来的矛盾也一直困扰着宫野志保直到降谷零走后七年的这个深夜。她对GIN并无任何好感,他夺走了她在世界上最后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甚至这种厌恶带有生理性质。
但也正是这个人,最后把她送出了困扰她近二十年的噩梦。这个噩梦的缔造者是乌丸莲耶而不是他GIN,而却是GIN在最后时刻用生命把噩梦引向了终结。
那她该如何自持?
时间大约已经到了十一点半。生意越发冷清。
“我在这里这么久,才喝了这么一点。你们是不是最讨厌这样的客人了?”她问,语气里有一点醉意。
“没什么,你还要喝么,算我请你。”礼说。
她还是没回话,只是自言自语:“礼,Rei;零,Rei。是巧合么?”
说起来,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礼,又是什么时候和一个陌生男性以不符合自己一贯作风的情况下变得如此熟络呢?
“要杯茶吧,毕竟明天还要上班。就要……伯爵玫瑰吧。”
浅白绿色的花朵,带着馥郁的玫瑰香气,和她瞳孔的颜色一样,清冷又迷人。
突然,礼摸了摸她的手。志保皱了皱眉。冰凉的指尖碰到他温热的手掌,她冷不防顿了一下,却被礼顺势反手握住,整个手掌被团进他的掌心里,若有若无地被摩挲着:“手怎么这么凉……”
“你干嘛?非礼女科学家?”她挑了挑眉毛。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可是不管她怎样拔,都无法挣脱他。这样摩挲了一会儿,她的手和体温也渐渐暖了起来,感受到她手掌里细密的汗,礼松开手,轻松道:
“给你暖暖手。”
她瞪着他,准备张口反击,但想过后还是懒得和他争论。毕竟她和面前的男人熟络了之后经常吃他的免单。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也实在是不好说些什么。
更何况,似乎刚刚她并不抵触面前的男人的亲昵举动。似乎……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她心里发苦“自己不会真的寂寞到想要有外遇了吧。之前和侦探处理了那么多外遇杀人的案子,难道有一天要轮到自己?”她越想越荒谬,竟然被这种荒唐的想法逗得笑出了声。
“今天就到这了,谢谢你的招待。”她站起身,头稍微有些晕。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喝了以往大概四倍量的酒。难道真是所谓的“寂寞”?
礼没有留人,只是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东京繁华,是个不夜城。不过这地方远离市中心的商业区,路上倒是没什么人。头顶路灯的光线一点点亮起,白色的光线在她背后晕开,她的头发被绕在耳后,耳廓边浮动着玉粉一般的浮尘。她弯起眼睛,略带得意地笑了。直到刚刚,她才想明白那种奇怪的熟悉感来自哪。就好像,整个城市夜晚的灯光都揉碎在她的眼睛里,连眼角的笑纹都带着绵绵缱绻的气息。
其实她本不应该如此欣喜。曾经她想过在她回来的时候她要怎样责备那个把他丢开跑了七年的人。但事实现在看来并非是像她以往想的那样。
找了个街边的长椅,她坐下。既然回来了,就让她也做一次“侦探”,梳理一下她和榎本礼的故事。就当做是给过去的七年点上句点。
事情的开端还是那一次兰的突然来访。她们两个那天晚上的最后一站就是那个灯光昏黄的酒吧。
听兰说,她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因为曾经她来这里抓小五郎回家的时候遇上了一起杀人案。后来事情不出意料的顺利解决,她也就和当时还是老板儿子的榎本礼有了一面之缘。后来她上了大学,和几个朋友来这里排过戏,也在这里陪失恋的同学喝过酒。似乎从那时起这个酒吧的生意就一直不佳。天知道小五郎是怎么找到这样隐蔽的地方的。
第一次见面,礼给她们端上的三明治居然久违的吃到了当时还在“波洛”打工的,降谷零独创的口味。当时礼说这些是给一位本来说要来但却临时改了主意的先生准备的。他们店里并不卖三明治。这样的做法也是一位厨师——那个曾经为了套出降谷零三明治配方而闹出很多笑话的厨师——专门教给他的。
她并没有指望着能在这里知道降谷零的近况。只是就当做怀旧也好,她还是爱上了这家半死不活的店。
她曾经问过他,在东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为什么要做这样稳赔不赚的生意。他只说这是他父亲所谓的“梦想”。宫野志保嗤笑,不过她也相信这种说辞。毕竟日本这样的国家,想找到什么奇葩应该也都是不难的。
后来无非是平淡日常。榎本礼的厨艺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做出超越当初降谷零的口味;坏的时候就只能模仿起味形而失其神髓。随着来这里次数的不断增加和榎本礼对志保身体状况的日渐担忧,这里几乎变成了她的食堂。哪怕是不喝酒,她也喜欢来这里坐坐,开着电脑写论文,吃一吃榎本礼时好时坏的饭菜。
其实有时候她想,正常的恋爱本就不该像她和降谷零一样牵扯到长辈恩怨、生离死别。刻骨铭心又畸形丑陋,进展神速又风雨飘摇。反而是应该在日常里慢慢累积。她自己都觉得这种想法实在可怕,但他们毕竟聚少离多。他们正式确立关系到现在是九年,在一起的日子不超过三十次。
越想头越疼。仲秋夜晚的风还是很凉。她每次出门穿衣都务求得体而奢侈。今日也是。本就白皙的腿被风吹着,白得有些吓人。都说饮酒之后会发热是因为血液循环加快,在风吹的情况下更容易丧失体温而得病。
她经常生病。不过她宁可撑着,即使撑不住也要让自己摸鱼的地点在研究所里的办公室内。日本的职场是炼狱,尤其是对于女性。她们大多要时刻保持强势,像是开了屏以虚张声势的孔雀。
“怎么不回家?”有人问。是降谷零的声音。而宫野志保并不惊讶。
“你先撕掉你的假脸再跟我说话。免得一会儿孩子们见到你以为我搞出了外遇。榎-本-礼!”
“志保,你早就看出来了吧。”他说,一边说一边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那张脸是属于降谷零的,货真价实的降谷零。
“不,今天,也就是刚刚才看出来的。不过如果你不说,这事也就永远成为秘密了不是?”她戏谑道。“那我们来解释解释吧,降谷先生。为什么你会在这?”
事情其实很简单。降谷零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确实在参与调查一个跨国的贩毒和倒卖军火的团体。黑衣组织的事情之后,降谷零搞出了组织PTSD。或者不如说这一切都是他亲手策划。
他作为降谷零在“零”,也就是明面活动,同时利用“安室透”的假身份在暗中调查。至于那个小酒吧,从很早开始就是他们公安的一个秘密据点。至于那块钓上宫野志保的三明治,则自然是出自降谷零。毕竟,这里相对于其他地方要安全得多。至于榎本礼和他父亲,自然是公安成员。后来,他在稍微空闲的时候会伪装成榎本礼和她见面。其实她本不该露出破绽。只是面对一脸无所谓,用最冷漠语气说出最惨淡现实的妻子,他总是无法克制。
“那我每次吃到好吃东西的时候,榎本礼每次几乎要越线的时候,都是你假扮的啰。”志保其实心里也暗暗释然。她其实也有对榎本礼心动过,但理智总是在一瞬间就战胜情感。虽然如此,也只是压制到普通朋友的程度,她完全无法割舍那家店带给她的,熟悉温暖又危险的气息。
“你这算不算逼迫自家妻子出轨?还有,结束了吗?”她问。
“结束了啊……风间和榎本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我也可以从零组解放出来了。”
“也就是说?”
“是的,是你想象到的,最好的结果。”
志保没说话,只是把她刚刚在酒吧里猜到事情真相的后写的一张纸条递给了降谷零。
“你看,这首《七哀》,男主人公是你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搂住了她的腰肢。降谷零贴过去亲吻他的侧颈。呼吸沉重,意图分明。
志保下意识地还觉得他是榎本礼,想挣开——毕竟那身衣服实在是太具有代表性了。可随着呼吸的临近和与榎本礼完全不同的声音,她也放弃了抵抗。
降谷零按着他的后颈对着他的嘴唇吻下去:“我可不是什么宕子啊混蛋!”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她叹了口气。
“不想。”
“是你待我太像恋人了,从眼神上看也是如此。还有,你的手。”她没说完,嘴就又被堵住。
灯下黑。路灯下并不充足的光线,模糊了她的眉眼神情。只剩下瞳孔的颜色,越发清晰明了。
湖青色的,比过去七年的坚守更深邃,比他们第一次在铃木特快上的初见柔和。
深吻之中,降谷零似乎感到宫野志保才张开嘴唇,做了一个字的口型。
“ki(き)mi(み)”。
——“你”。
他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
满地月光如水,从地面映上来。水中的藻荇是树枝与树叶的影子。他们两个的影子几乎被路灯照成了两个点,又被白色的路灯切割开。路灯也照着玫瑰,如同鲜血一般的红一点点渐变成了暖调的橙黄。他们走着,吻着。无视路人的侧目。当走过那片圆锥形白光的笼罩,又悄悄变成了血红。
红橙交替。直到走到家里。
家里的灯光是白色的,他们手中的玫瑰又重归于温暖的橙色。
仿佛周而复始,仿佛……一个圆满的轮转。
他们家的飘窗可以看到月亮。他望了望银白的月亮,又看向她。她的眼睛像一湾化冰的湖泊,清亮如镜。
也是他的归宿。
孩子们被动静吵醒,惊愕地看着一个陌生但眼熟的男人搂着平时一脸“生人勿近”的妈妈。妈妈的脸色泛红,头发散乱,他们从没见过妈妈如此狼狈。
“你……你不许欺负妈妈!等我爸爸回来你会死的很惨的!他超厉害,是警察!”在小孩子的圈子里,一个当警察的父亲往往是“牌面”的代名词。
“看样子,你教的小孩子很不错嘛。”降谷零笑了笑,“不欺负你妈妈是不���能的,因为……”
他低下头,对着孩子们说。
“我就是你们刚刚说很厉害的那个人。降谷零,请多指教!”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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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的起源始祖
源流一
  部分刘姓最早的祖先之封地:尧曾封其第九子监明于刘地(也称留地,今河北保定唐县)。
  按当时依封地为氏的惯例为祁姓里的刘氏,氏是姓的分支,监明(或曰又名源明)雄才大略,开拓进取。他把后裔分两支南迁:一支到山东平源,占领黄河下游一大片沃地;一支迁到山西一带,建立南唐(都临汾)和北唐(边界线上)。监明十八代刘氏里刘累名气最大。
  《史记》载:夏朝孔甲时,监明十八世孙刘累善养龙,被夏封为御龙氏,为豕韦后专事养龙。传说在今河南临颖县豢龙城一共饲养了四条,不幸有条雌龙病死,刘累畏罪,领带全家老少一同逃到河南鲁山县一带隐居起来,称为豕韦氏。商朝又在唐(今山西省翼城县西边)立国,称为唐氏。周成王灭唐后,把他的子民迁往杜原(今陕西西安市南杜林)建立杜国,因范围小称杜伯,便以杜为姓,称杜伯氏,又称唐杜氏。200年后周宣王灭杜国,杀害了杜伯,其子隰叔逃往晋国,叔的儿子杜蒍,任晋狱讼官,称为士师,故又名士蒍。其子成伯缺生子士会,在晋为大夫。士会才智过人,操守严谨,深得晋主赏识,封其食邑于范,亦称范氏。晋襄公去世,士会奉命赴秦迎襄公之第公子雍(在秦作亚卿)回国继位。晋太子夷皋的生母闹求大臣赵盾立幼子夷皋为晋君,故当士会和雍一行到达晋国边境时,遇晋兵阻挠,打败了护送的秦军,士会便滞留在秦国。赵盾考虑士会留秦对晋不利,便以献魏地为名,私召回士会。士会归晋,其子康和一些亲族仍留秦国,恢复刘姓。士会生长子明,明生远,远生阳。秦灭魏后,其第10世孙获被迁徙梁国(今河南开封)生子清,清迁至沛县生仁号(又名荣),号生煓字执嘉,嘉生子四:伯、仲、季(邦)、交。邦是为汉高祖(尧帝第76代孙),郡望彭城郡、沛郡(郡治分别是今江苏徐州市和安徽北部一带),刘邦后裔里中山王(中山国,今河北南部)刘胜儿子多达120余人,成汉景帝后代里分衍最多的支系。历史上最有名的刘氏开拓日本人物,是今天日本原田、高桥、大藏等家族的共同祖先阿知王。刘姓在韩国亦有分布。另外,根据日本可查档案记载日本第三大姓高桥氏出自中国刘姓,为刘邦后裔。
  源流二
  源于姬姓,出自周定王赐给弟弟姬季子的封地,属于以封邑名称为氏。
  周定王姬瑜八年(公元前599年)前后,周定王将刘邑(今河南偃师),封给他的弟弟姬季子做领地。至此,姬姓刘子国就正式地在东周王畿之内建立起来了,刘康公也就成了姬姓刘氏的肇姓始祖。姬姓刘氏世代任周朝卿士,主理内政外交长达一百多年。
  《左传》成公十一年:晋郤至与周争鄇田,王命刘康公、单襄公讼诸晋。
  源流三
  源于投降汉朝的秦末齐国将领刘到:据史书记载,“平都孝侯刘到,平都。索隐县名,属东海。以齐将,高祖三年降,定齐,侯,千户。五年孝惠四年庚戌(公元前191年)六月乙亥,孝侯刘到元年。索隐故齐将。巳上孝惠时三人也”。
  源流四
  赐姓或改姓。
  1.出自项氏:汉初赐项羽的叔父项伯等人为刘氏,封射阳侯,刘邦当了皇帝之后,为感谢项伯的救命之恩。
  还封了三位项氏族人:桃侯项襄封邑在山东汶上,平皋侯项它封邑在河南温县、玄武侯,对这三位项氏侯爵及其家人均赐姓为刘氏。
  2.出自姒姓娄氏:赐娄敬为刘氏,封关内侯:娄敬,齐国人,刘邦采纳了娄敬迁都长安的建议,赐姓为刘氏。
  3.源于汉代礼仪(官职),出自汉代皇室秋祭——貙膢(貙刘),属于以官称为氏。注意:貙刘一支刘氏,本字为貙膢,因此正确姓氏读音作lòu(ㄌㄡˋ),不可读作líu(ㄌㄧㄡˊ)。
  4.出自王氏:东汉舞阳人王常,平王莽立大功,被更始帝刘玄赐姓刘;王郎冒名汉成帝之子刘子舆,自立为帝,被诛。
  5.出自龚氏:宋真宗继位后,赐皇后刘娥表兄(一说前夫)龚美姓刘,认其为弟;明朝嘉靖年间著名大将军都督刘显原姓龚,为报人知遇之恩,改姓刘。
  6.出自卢氏:安定三水人卢芳,诈称武帝曾孙刘文伯,曾自立为帝,据平凉等地,后失败逃奔匈奴:
  7.出自寇氏:三国蜀将刘封,原姓寇。为刘备义子,改姓刘。
  8.出自丘氏:西晋义阳(今河南新野)人丘沈冒称汉宗室后裔,改姓刘名尼。被拥立为帝,建年号为神凤。汉高祖刘邦。
  9.出自留氏:留氏改刘氏:后坡刘氏为永春留氏族裔,于宋末元初的动荡中易姓为刘;另《清源留氏族谱》载:第三十九世留天禄,泉州路录事,因军情严重,不仕,复入永春,居留安故地,改留为刘,为本支始祖。
  10.出自柳氏,为唐朝文学家柳宗元之后,因柳宗元和当时朝政大臣不和,招惹很多皇室亲信,其后人恐遭陷害,逃荒到山西的洪桐县,改姓为刘。很多年后因当地遭水灾,他们纷纷迁移到河南的周口、安徽的亳州、山东的曹县、泰安一带。
  11.出自薛氏:沙陀北汉王刘继恩,本姓薛,因是刘承钧的外甥和养子,改姓刘。
  12.出自何氏:沙陀北汉王刘继元,本姓何,因是刘承钧的外甥和养子,亦改姓刘。
  13.一说元末陈友谅败亡后其后代有改姓刘的。
  14.唐宦官刘贞亮,原名俱文珍,无嗣。
  15.明代宦官刘瑾本姓谈(音dan),改姓刘,无嗣。
  16.出自侯氏:刘亨赙(1872-1926年),又名侯夏饱,字图琼,号纯青,菲律宾名何塞·伊格拉西澳·宝华,福建南安码头人,是菲律宾独立战争中的一位华侨将军。其他近代、现代改姓刘氏者略。
  其他民族或外国刘姓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长期以来的民族混合,也反映在姓氏的演变上,刘姓是颇为典型的一例。
  中华刘姓始祖苑。
  1.匈奴刘氏:西汉初年匈奴强盛,刘邦采“和亲政策”,以刘姓宗女嫁给匈奴单於冒顿(普通话音modu墨读)为妻,冒顿姓挛(音luandi銮低)。匈奴族文化上汉化后,匈奴很多后代有以刘为姓者。汉朝打败匈奴后,南匈奴投降汉朝后,与汉族人杂居而作,慢慢文化上同化,由游牧转入农耕,姓名也改为汉字,当时说法是“胡人附刘,十胡九刘”。五胡十六国时期记载有汉国-前赵国建立者匈奴屠各部刘渊、刘曜,夏国建立者匈奴铁弗部刘屈孑(即赫连勃勃)匈奴铁弗部刘虎、襄国刘显等。
  2.独孤部:是五胡十六国末期出现的北方游牧部落之一,匈奴后裔。后归附拓跋鲜卑。北魏时孝文拓跋宏采取了一系列的汉化政策,部分独孤氏改为刘姓,(另一部分仍保持独孤姓,如李渊和杨广的外祖父独孤信)成为当时北魏鲜卑贵族最显赫的八姓之一。
  3.稽胡,又称山胡、步落稽,源于南匈奴。北魏时期稽胡首领刘蠡升、其孙北周时期稽胡首领刘没铎等曾先后称帝,建立割据政权。离石胡是山胡的一支,隋末唐初,离石胡人刘龙儿、刘季真,刘苗王曾建立割据政权。
  4.沙陀刘氏:唐德宗时,中亚沙陀人内附,定居于今山西大同一带,长期与汉族杂居,不少人改汉姓。其中沙陀部的刘知远家族两度建立政权:后汉(刘知远建立)和北汉(刘崇建立)、还例如五代.后汉刘承佑、五代北汉刘崇旻、五代北汉刘承钧、五代.北汉刘继恩、五代.北汉刘继元。后降宋朝,沙陀刘氏散居北方各地,成为刘姓又一支脉。
  5.契丹刘氏:
  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建立大辽之后,因为追慕汉高祖皇帝,便将自己的耶律氏兼称刘氏,起汉名刘亿。《辽史·后妃传》“序”:“太祖慕汉高皇帝,故耶律兼称刘氏。以乙室、拔里比萧相国,遂为萧氏。”《金史》记载“移剌曰刘“。(“移剌氏”即契丹国姓“耶律氏”)因此耶律氏有改为刘姓的。当代天津市郊区宝坻区耶律各庄村中刘姓村民较多。当地人说,这个村刘姓村民多为坐地户,是当年随蒙古军队来到这里定居的,刘姓是由耶律姓衍转过来的。
  6.魏晋时乌桓部族有刘姓者;另外后燕时独孤部刘亢泥曾被封为乌桓王。
  7.据《旧唐书·南蛮传》所载,唐代南蛮有刘姓者。
  8.回族中的刘姓,多为改姓。中国回族形成于宋元之间,初无固定姓氏,入居中原后,回、汉杂居,很多人使用汉字姓。刘姓是从古兰经经名译音“辽艾辽艾”(汉语义为珠宝)转音而来。明初以后,随着回汉民族间人文交融,内地回民普遍使用汉字姓,其中刘姓不少。至元七年(1207年)授蒙古国诸万户府奥鲁总管的铁迈赤之子,虎都铁木禄(字汉卿),母姓刘,故改名刘汉卿。(参见《古今同姓名大辞典)。清代归附回回伊不热业墨,“原隶内务府,后在凤城县(分属辽宁)入籍,改姓刘氏,遂为凤城刘姓回民先祖。”(《中国回族人名大词典》)另有元至正十七年(1357年)任河南行省平幸政事的刘哈刺不花,虽《元史》言“其先江西人”,但就其“哈刺不花”和“探马赤军户”的身份,以及受回回人泰不华(达不华)赏识推举为椽史(属员)的迹象来看,或是回回人。哈剌不花的刘姓,赐即改。再有,甘肃的回族中,也有将马、白等回族显姓,改为刘姓者。刘姓回族在中国分布较广,主要分布于河北、京津、山东、河南。
  9.蒙古族刘姓
  (1)元朝蒙古族中刘氏出现在公元1285年,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即位,后来有位蒙族人名呼图克特穆尔的名士,酷爱汉族书籍和文化,他的母亲是汉人,姓刘。有一天,这位名士拜见元仁宗皇帝,谈论中,元仁宗对他的汉学水平加以赞赏,并为他起了个汉人的名字,叫刘汉卿。从此,刘汉卿的后代就形成了一支刘氏家族。
  (2)蒙古族鄂尔果诺特氏,满语为ErgonoteHala,亦称鄂柳特氏,本蒙古族姓氏,世居喀尔喀,后多冠汉姓为刘氏。
  (3)蒙古族刘佳氏,亦称留佳氏,后有满族引为姓氏者,满语为LingiyaHala,世居李佳和罗、瓦尔喀、乌喇、辉发、松花江等地,后多冠汉姓为刘氏、雷氏(蒙古留佳氏世居察哈尔)。
  (4)蒙古族崔珠克氏,亦称赤穆特氏,世居察哈尔,后有满族引为姓氏者,满语为CuijukHala,多冠汉姓为崔氏、刘氏。
  10.满族刘姓,源于满族,属于汉化改姓为氏。据史籍《清朝通志·氏族略·满洲八旗姓》记载:
  (1)满族乌库理氏,亦称乌色里氏,满语为UkuriHala,汉义“细鳞鲮鱼”,满族最古老的姓氏,源于金国时期女真“乌古伦”,世居黑龙江,后多冠汉姓为商氏、刘氏、乌氏、李氏、讷氏、桑氏等。
  (2)满族宁古塔氏,满语为NinggutaHala,汉义“六”,既清六祖世居地。以地为氏,所冠汉姓为宁氏、刘氏,世居宁古塔、绥分、珲春、讷殷和佟吉等地。元朝时女真人乌古伦氏迁居到中原,改姓刘氏,其后裔中有位刘国杰,英勇善战,成为湖广行省的要官,后又升任光禄大夫。还有一支女真人宁古塔氏也迁居到中原,改姓宁和刘,宁为宁古塔氏的头一个字;而“宁古塔”按满语的意思是“各六”或“每六”,其实就是“六”,“刘”与“六”同音,故姓氏为刘。
  (3)满族钮图氏,亦称宁武图氏,满语为NiotuHala,世居哈达。后有锡伯族��为姓氏者。后多冠汉姓为钮氏、刘氏。
  (4)满族喜塔喇氏,亦称奇塔喇氏、喜特勒那氏,是满族大姓,满语为SitaraHala,汉义“指甲”或“插孔雀翎的管”。俄国学者史禄国认为,它与瓜尔佳氏,满语为同属“阔雅里满洲”。另考,《龙飞御天歌》有哈兰都达鲁花赤姓“奚滩”,乃明时女真望族,曾冠汉姓为“刘”,有学者认为喜塔拉即其演变而来。世居尼雅满山、蜚优城、长白山盖吉、佛克顺等地,所冠汉姓为管氏、赵氏、图氏、祝氏、文氏、齐氏、孙氏、希氏、奚氏、喜氏、线氏、祁氏等。
  (5)满族伊喇氏,亦称伊拉喇氏,满语为IlanHala,汉义“三”,满族最古老的姓氏,源于金国时期女真“移喇”(即契丹国姓“耶律”),世居三姓,后多冠汉姓为刘氏、王氏、肖氏、萧氏、李氏、黄氏、白氏。
  (6)满族纽塔氏,亦称努他氏,满语为Nuntamongu,老满洲部族,人数很多,有四个分支。满语NINGUTA为远祖之意,推想表示其远祖来自宁古塔,后多冠汉姓为刘氏。
  (7)满族查佳氏,满语为CagiyaHala,是满族脱谱姓氏之一,今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的满族同胞中有此氏,后改汉姓为刘氏。
  (8)钮祜禄氏(多改汉姓为钮或郎,改姓刘的不多)。
  其他还有伊里氏、伊拉齐氏、刘佳氏、以及隶属各旗本为汉族的刘氏和朝鲜族刘氏。
  11.朝鲜族\朝鲜国\韩国刘姓
  中国朝鲜族刘姓人口数量位居第30名左右。朝鲜族刘氏以江陵为核心本贯,后来分衍有忠州、巨昌、金城、裴州、延安、我州、庆山、平尚等数本。在韩国的二百五十多个姓氏中,韩国刘氏人口总数排在第三十二位。据记载泉州人刘载在高丽哲宗元佑三年(公元1088年)定居高丽后,被任用为“守司空尚书右仆射”。日本第三大姓高桥氏出自中国刘姓,为刘邦后裔。
  12.京族\越南刘氏
  京族原称为越族,人口近两万,有31个姓氏,居住在广西南疆诸岛,刘姓人口数量在京族中占20%,是这个少数民族的第一大姓。在越南的京族刘姓有三类,一类是完全融入越南民族的刘姓,一类是越南族人使用汉字姓刘氏而形成的刘姓,再一类就是近代以后移民越南的华侨、华人。不过,今天这几种不同的刘姓已很难区分了。
  13.傣族、景颇族刘姓
  明朝初期,朝廷派军队到滕冲地区屯田戎边,许多内地刘氏将士随军来到该地,其中一部分人则定居下来,与当地主要民族傣族、景颇族女子联姻,成家立业,繁衍生息。由于这些刘氏人与傣族、景颇族人通婚,其后代多随父姓为刘氏,融入傣族、景颇族。据近年云南腾冲刘氏收集到的351个族谱中发现,有七支刘姓演变为傣族、景颇族。
  14.维吾尔族刘姓
  维吾尔族刘姓形成于元末明初。元代在河南为官的维吾尔族人刺真海牙,曾孙名叫忽都海牙,明初随祖母姓刘,名仲琛,隐姓埋名,作为普通百姓繁衍生息下来。刘姓维吾尔族人现居河南渑池县尚有500余人,一小部份移居到西安等地。
  15.壮族刘氏:
  湖南、广西等地都有壮族刘氏分布,名人有唐代著名的歌仙刘三姐。
  16.高山族刘姓
  高山族人本无固定姓氏,清乾隆二十三年,朝廷赐给高山族七个姓(卫、金、钱、廖、王、潘、黎)。高山族人多依托当地汉族人,认其姓为己姓,据统计共有79个姓,其中有刘姓。
  17.柯尔克孜族刘姓
  清末民国初期,柯尔克孜族姓氏改称汉姓,并从柯尔克孜族姓“蔡音德热”分化出汉族姓“刘”。
  18.达斡尔族刘姓
  清末民初两次户籍调查时,满文已被汉文代替。用多个汉字书写达斡尔族姓氏已不方便,于是便采用“哈勒”或“莫昆”音首或意义字表记,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不同民族的联烟,达斡尔族又增加了讷迪、扎尼、雅库斯、尼尔登、涂库敦、张、王、李、赵、徐、邵、刘、陈等姓氏。
  19.仫佬族刘姓
  在仫佬山乡的客家人主要居住在龙岸镇,他们当中有刘家、陈家、李家、古家等13个姓氏
  20.苗族刘姓,湘西等地有分布
  21.瑶族刘姓,湘南等地有分布
  22.白族刘姓,湖南桑植、慈利的白族姓氏比较多,有谷、王、钟、熊、李、段、高、杨、张、刘、孔、施、车、于、马等。
  23.藏族刘姓,古代藏族逐渐发展成为六大氏族,即赛、穆、党、东、札和珠,各大氏族中又分化出若干小氏族和家族,取的汉姓中,其中有刘姓。其实,藏族人取汉姓是历史及生活环境的产物,也是社会发展、民族融合这一大趋势的产物。
  其他外国刘姓的来源,略。
  魏晋南北朝时期
  刘氏大举南迁,在江南影响很大,部分迁往日本和朝鲜半岛。据日本史籍也有关于此事的记载。有一部分汉朝皇室成员(刘氏)因出使、避难等原因开始渡海来到日本。西文首氏(王氏)也有人到达了日本。阿知使主及其儿子都加使主率领的汉人,自称为汉灵帝的后裔;身狭村主青又自称为吴孙权的后裔;再晚些如司马达止等则自称为南朝司马氏的后裔等等。刘姓作为两汉皇族也是此时到达日本的汉族归化人的主力。历史上最有名的刘氏开拓日本人物,是今天日本原田、高桥、大藏等家族的共同祖先阿知王。阿知(也写作阿智)王,又称阿知使主,是东汉最后一个皇帝汉献帝的玄孙。日本原田家族族谱《大藏朝臣原田家历传》称,阿知王是汉献帝的玄孙。后来司马氏灭魏建立西晋,刘氏皇族地位表面上没有改变,但实际情况开始恶化。太康十年(289年),刘阿知见当时天下混乱之像已生,便于五月初一召集旧臣商议对策。这样,刘阿知便率领他的儿子刘都贺、舅舅赵舆德和族人刘国鼎、刘涛子、刘鹤明、刘信子等男女共2040多人,离开中国本土,飘洋过海,几经艰难,日本。阿知王到达日本后。据记载,当年随阿知王来日本的,还有段姓、郭姓、李氏、多姓、皂姓、朱姓、高姓等7个姓。阿知来日本后,派遣使都前往高丽、百济、新罗等国,将许多流落在这些地方的同乡族人招来日本。
  明末
  明末开始,闽、粤刘氏陆续有人移居台湾,后又有不少人到海外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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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oguang100com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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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辜负了你
我和她在一起快满 5 年(2014 年 04 月 - 2019 年 01 月)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就分手了。分了都快两年了。
 我和她是在微信群聊加好友认识的,每天就基本的嘘寒问暖,然后约出来见面后,就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得知她是个幼儿园老师,长得还挺清秀的,身材较为丰满(我比较喜欢微肉的),最重要的是她还没谈过恋爱。我就加把劲的追她,她还真的接受我了。
 在一起后,我们没像其他情侣那样甜蜜,基本都会吵架,吵的问题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每次都不会秒回信息,当时的我不务正业,每天就无所事事,待在家不是溜冰就是拉K,每天都浑浑噩噩的跟个废人似的,一个月也就领个 3000 多马币,那时候就觉得钱怎么那么容易赚。所以基本每个月都是月光族。她那时候还不知道我的工作是啥,因为当时我追她的时候,我和她说我是做销售的,她就傻傻的以为我是那种每天都往外跑,找客户推销那种,所以没有时间回复她的信息之类,可能她没谈过恋爱吧,被我各种忽悠。
 和她在一起 1 年就这样过去了,久而久之就对我有点不信任了,三天一小吵,四天一大吵的那种,然后每天疑神疑鬼,老觉得我外面有其他女人之类的,过后还提议想和我一起同居(其实就是想知道我一天天都在干啥)我也还没来得及答应她,隔天她尽然提着两个行李箱就搬过来了,我当时就懵逼了,问她你的老师不当了吗?她回了我一句,我找到了新的工作(在线客服)老师的工作已经辞职了(因为是她五姐开的幼儿园),我简直就是无语。不过好在当时我妈还挺喜欢她的,我有些时候不在家,她在家还可以帮我照顾一下我妈,那时候我心想,我这个那么废的废人还可以遇到真爱,真的是上辈子烧了好多好香。
 2015年我的生日前夕10月31号,万圣节当天,我在找溜冰的瓶子,怎么找都找不到(因为每次都等她熟睡后才去厕所溜冰),就问她有没有看到,她说她看那瓶子那么脏就把它丢了,当时我想抽她的心都有(因为里面还有很多猪肉,我还没有抽完),过后的连续十几天她看到我都无精打采的,一直流鼻涕,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我坦白的告诉她一切,她很惊讶自己为什么会和一个瘾君子走在一起,她默默的收拾着行李箱,流着眼泪说要回家,不想见到我。那一幕,我都看在眼里,我心里面是真的不好受,那时候我和她已经同居了 1 年多,一起庆祝了和我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她选择了回家,说想要冷静几天。我也没什么理由和借口把她留下来,就让她独自驾车回家去了。我们就这样冷战了一个多月,在平安夜当天她打电话来,问我能不能为了她戒掉溜冰的瘾,我答应了。那时候我其实已经慢慢习惯没有溜冰的生活了,也已经找到了一份正常的工作(卖电话),她也重新接纳了我。
 2016年的农历新年(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年初四),她载我去她家乡见她父母,在一起差不多两年了才见她的父母(当时的心情是很难解释的),我叫她先载我去附近的商场买个礼篮,毕竟不能两手空空的去拜年,当天我留下来在她家吃饭,我觉得她父母对我不是很满意,因为我和她相差 5 年(她比我大),能感觉到她的家人有点接受不了她女儿的男朋友怎么是个小弟弟。我也能理解的,毕竟不是每个家庭都能接受姐弟恋。吃完饭没多久,她感觉到我的心情有点不好受,就说要和我回我家去了,因为我妈一个人在家,我也有点不放心。就这样在回我家的路上,她问我是不是还在意她爸妈刚才对我说的话,我内心很纠结,不懂怎么回答,路上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回到家,进门才发现我妈晕倒了,我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送我妈进急救室,我妈需要留院观察,过了几天医生和我说我妈有肾病,需要洗肾,我当时就奔溃了,打电话给我老爸,尽然怎么都联络不上,没有办法,我妈需要做的小型手术,我都直接签字答应,只要我妈没事就好。可是我妈就不想住院,想在家里,每天都大吵大闹,搞到医生也没有办法,就让我接我妈出院了。
 她过来和我同居的时候就找到一份在线客服的工作,她也慢慢的接触了博彩业,然后把我介绍进那家公司,薪资待遇也还不错,月休 8 天,每天也就上 8 小时,轮班制(2016年的愚人节当天面试成功的,我还以为是人事逗我玩)没多久就安排我上培训班了,在我开始考试的那几天(在线客服的考试),真的是天意弄人,4月22日我妈走了,我来不及见我妈的最后一面,因为当天考试不及格,我被留下单独培训,回到家外面的停车场看看表都已经晚上 9 点钟,就下车进楼,进门后才发现我妈那冰冷的遗体,我想强忍着不哭,可是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当时的我真的是这辈子以来哭的最久的一次,当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还和我妈说,我今天考试可能不会那么早回来,她还和我妈开玩笑说如果我考试不及格就不用回来了(因为当时的我没有接触过博彩业),我妈还回了她一句,没关系,考不到就再考几次啦,她也说自己不会有什么事的,让我专心考试,我听到我妈这样回我,我就出门去了,可是谁会想到这一别就是永别......
我妈的身后事,她还请了几天假,陪着我身边和我一起处理,我感觉我的人生完全失去了方向,而她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引导着我,让我慢慢的走出来。我渐渐的看开了,也慢慢的改变了,当我成功通过了培训期,也正式成为在线客服的时候,她申请转部门,不和我一个部门,我们的上班时间也都不一样了。她上班,我下班,她下班,我上班,我们之间的话题也变少了,我们的感情也慢慢的开始进入冷感期,虽然还是同居中,可是我们已经没怎么说话,感觉就像冷战那样。
 2016年的圣诞节他问我,想不想去菲律宾工作,因为菲律宾那边的薪资待遇都比马来西亚要好很多,薪资都翻倍,我那时候也有点心动了,毕竟打工的都是哪家公司薪资高就去哪家,我就说好啊,可以找一下菲律宾的猎头公司,她还真的帮我找到了一家公司(在 Robinson 大楼,B2B的),我面试通过(2017年1月),也顺利过关来到菲律宾了,而她则还没面试通过,在马来等消息,当时我过到来还真的有点不习惯,自己的英语不怎么擅长沟通,每天就上班下班,都不怎么出去,直到她也过来了(2017年2月)她公司在东方花园附近,宿舍在 JazzMall ,而我宿舍在马来西亚大使馆附近,算是挺近的,每天下班都走去 JazzMall 陪她吃饭,以为一切都会回到以前那样美好,可是有哪只猫会不吃鱼,微信打开附近的人,诱惑真多,我在菲第一次叫上门按摩(私人技师那种),妹子是个小菲,长的还挺正的,较小玲珑的,按摩的时候问我是不是单身,当时我撒了谎说我是单身,然后就问我可以做她男朋友吗之类的,当时我都不怎么搭理那小菲,只是偶尔微信闲聊一下,还是会保持联络。
 后来她和我商量不如我们自己租一间一室一厅,这样我们有房补,就可以存多点钱,我也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然后我们一起租了一间一室一厅,在 Avida San Lorenzo。那段时间我听同事说有个约炮神器,叫 Badoo 我就抱着玩的心态下载了,过后聊了好几个小菲(那时候我的英语已经可以正常交流了),其中一个小菲对我挺有好感的,就说要约我出来见个面一起吃个饭,我答应了(因为刚好第二天是休假),约在我家附近的酒店。当天我就和她说我今晚去同事家喝酒,会比较夜回来,不用等我了,然后就出门去沃尔玛附近的酒店开好房,等那小菲下班打车过来,路上去 7-11买了几瓶大瓶的红马和一盒套套,那小菲一下班就打车过来,一路上还一直和我信息,我就很期待和这小菲见面,小菲说到了楼下,需要我下去接她,我就下楼去接小菲,只看她一身的 OL 装和一件外套,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心里贼兴奋,小菲说肚子饿,我就点了个 Pizza ,然后小菲叫我一起洗个澡(自己脑补吧),餐到了,我和小菲边聊天,边喝酒,大家吃饱喝足,我自己已经有点醉意了,我突然抱住小菲,那小菲也已经差不多了,就这样我们再次翻云覆雨。隔天早上我起来,小菲已经走了,桌子上还留下了昨天的餐费和一张字条,说谢谢昨晚的陪伴和疯狂,她感觉很开心。过后我和小菲基本每个星期都会约在同样的地方见面(成年人懂的),直到有一天我在家睡醒,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垃圾桶里有一堆碎片好像很眼熟,就倒出来看,结果是她把我和她的合照撕成碎片,我懵逼了一下,心想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然后看我的手机,解锁后的画面,我就懵逼了,是我和那小菲的对话页面,她是从头看到尾,我也知道无法挽回这段感情了,因为精神上还是身体上,我都已经出轨了,已经无法挽回,她当天晚上就和我说,要立刻我搬走不想再见到我,我和她说给我 3 天,我会搬宿舍去,然后我就在客厅睡了 3 天,3 天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过后我默默的搬宿舍去了。
 就这样快满 5 年的感情,我们分了,我们败在了没有激情和新鲜感,或许是我还年轻,还想玩吧。现在疫情来袭,她也回去马来了,而我也有了另外一个小菲女友,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个她,那个带着我成长的她,那个被我无情伤害的她,希望她会找到一个让她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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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lguard-gate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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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クロリン】nightmare
搬家备注:于2018年2月25日首发于lofter
※含闪3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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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落在脸上。
一片,两片,一会儿就化了。
眼前漆黑一片。 只能感到细小的雪花正在一点一点的带走自己的体温。
三片,四片,在头发上渐渐堆积起来。
再过些时候,自己就会被掩埋在洁白的雪地毯之下。 没能被任何人需要,没能被任何人发觉,就这样迎来生命的终点。
想挣扎,想呼喊,但身体冻得发麻,手脚似乎都结了冰。
五片,六片,直到甚至无法再感觉到雪花融化的那一瞬冰凉。
把自己找回去的人,永远也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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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恩舒华泽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第三学生寮熟悉的天花板。
又做了那个噩梦。
被亲生父母抛弃,丢在冰天雪地的尤弥尔,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等待着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命运。
第一次做这个梦是在九岁。
和妹妹爱丽榭两人在出现异常气象的尤弥尔遭遇魔兽,自己因为那个力量暴走,而后昏迷。
醒来之后的里恩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对自身未知力量的恐惧,对伤害亲人的恐惧,还有是否会因此再度被抛弃的恐惧。
可能是童年遭亲生父母遗弃的记忆太过深刻,那时模糊记得的恐惧和寒冷成了他不安的具象化——因此每当感到不安时,即使里恩本身没有意识到心理的变化,也会本能地做这个梦。
今天做梦的原因恐怕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吧。
忍着浑身的肌肉酸痛,里恩撑起身来。
妹妹爱丽榭来学园找兄长,结果在旧校舍遇险,为了保护妹妹,里恩在外人面前解放了诡异的力量,差点又迷失了自我。 久违地释放了那份力量,又让里恩想起了驱散不去的那份恐惧。
“但是,这次我好好地取回了自我,也保护了爱丽榭。” 像是为了肯定自己的成长一般,里恩喃喃自语。
这次能压住那股力量不被吞噬,都是多亏了和七组的大家相遇。 真得好好感谢大家才行。
今天也是,知道里恩过去使用鬼之力后的惨状,爱丽榭坚持要等看到哥哥恢复才肯离开,怎么劝都不听。 知道里恩担心妹妹独自行动再遭遇危险,为了让里恩安心休息,七组的女性阵主动接下了陪伴她的任务——从时间上看,现在恐怕是让她在班里旁听历史课。 把妹妹交给信任的同学,里恩才能放心地睡到这个时候。
缓缓穿上衣服,里恩拉开窗帘,被阳光晃了眼。
由于这次迅速控制住了力量,里恩并没有像之前几次那般狼狈得昏迷不醒。 昨晚身体还和火烧一样疼,今天已经感觉不到那股灼烧感,只是肌肉酸痛,行动也多少有点僵硬。 没办法,使用了诡异的力量去强迫身体发挥出本不具备的力量,被压榨过头的肌肉和骨骼向主人抗议,再正常不过了。
里恩简单活动了下身体,总觉着关节有点迟钝,还没找回原来的状态。 伤脑筋了。 为了让爱丽榭放心,也是为了感谢大家的体谅,他非快点恢复不可。
拿起太刀,里恩悄悄下楼,来到了平常中意的秘密训练场地。
第三学生寮的宿舍很大,挥刀和一些简单的练习在房间里就能完成,但里恩这回想加上些户外运动,就走出了宿舍楼。 毕竟是被妹妹勒令好好休养之身,里恩不敢在容易被目击的操场出现,就选择了平时偶尔会光顾的训练场。 这里处于托利斯塔这座小城的西侧,往大路方向有树林遮挡,另一侧则是围墙,两者间留出的空间也不小,非常适合隐蔽的户外训练。
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倒似在演奏一首充满自然风味的乐曲。 里恩在这个小训练场尽情地活动身体,活动开了筋骨,出了身汗,反倒比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时来的舒爽。
觉得有些累了,里恩靠在树边休息,调整自己的呼吸。回想起老师的教诲,他用坐禅似的姿势坐下,调节心神,感受人与自然的天人合一。
按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还没复原到能与人交手,但外表看起来和往常一样行动自如。 干脆等午休时间出现在大家面前,给爱丽榭一个惊喜,也好让她早点放心。
正这么想的时候,树林演奏的旋律忽地乱了一拍,接下来有一声踩着草地落地的轻响——若不是里恩现在沉下了心思,可能就没法捕捉到这些细微的声响。
里恩睁开眼睛,看到远处有个模糊的人影。 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是小偷,但从围墙对面翻进来,恐怕也不会是因为什么好原因。 爱管闲事的毛病发作,里恩站起身来,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然后和某个熟悉的人物撞了个正着。
戴头巾的学长像是冷不丁地被人打中了要害,还保持着落地缓冲的姿势,僵着一张脸看着里恩,眼球滴溜打转,一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尴尬模样。
“学长,你……”没想到会在这儿撞见这位前辈,里恩正在犹豫要不要指出自己的猜想。
穿着平民班的绿色制服,一手背着初次见面时的白色行囊,听到自己向他搭话更是一派做贼心虚的警惕模样。
“……该不会是翘课了吧?”
“嘘!嘘!小声一点!别把人招来了!”听见里恩说出那两个字,库洛一个箭步冲过来,大呼小叫地捂住里恩的嘴,但里恩觉得他的声音比自己大得多了。
“学长……我可听托娃会长说学长的出勤率已经很低了……”虽然被后辈指出这种问题应当非常丢脸,但为了这位前辈着想,里恩还是选择坦言。
“没办法啊!这节课是那个烦人的教头代课,每次见到他我就要倒霉,当然要躲得远远的啊!”库洛理直气壮地说。
看着这位前辈说着不想去日曜学校的小孩子一样任性的话,里恩有些哭笑不得。
老实说,他非常感激这位学长。 昨天自己六神无主地寻找爱丽榭时,是他提供了目击线索,并主动陪着自己进入了危险的旧校舍。 非但如此,在目睹了里恩因为那个力量产生异变后的模样,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伸出援手,和自己一同击退了魔煌兵。 平时看上去一副吊儿郎当自由散漫的模样,但在关键时刻却十分值得依靠。 这种活法在里恩看来十分帅气,在感激他救了妹妹外,也觉得这位前辈非常值得尊敬。
然而这位可靠的学长,在令自己萌生了敬意后的第二天,就被自己逮到了逃学。
“因为出勤率不够毕不了业的话……”想起会长的嘱托,里恩尝试做最后的努力。 “这个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啊,对了,”库洛突然想起什么,一脸坏笑,“要是你跟托娃打小报告的话,我就把你偷偷溜出宿舍的事告诉你妹妹。要死一起死。” “……好吧,我知道了。”被对方一眼就看穿了弱点,里恩只好投降。
“太好了,幸好后辈君是个明事理的人。”库洛笑嘻嘻地松开了手,“彻底保密哦。托娃以外的人也不能说。这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是……”里恩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他来看,与其逃课后担惊受怕地威胁人,还不如开始就老老实实地尽一个学生的本分学习,但总是有愿意承担前一个恶果还乐在其中的人。
“不过,”乐在其中的人之一上下打量了里恩一番,“看起来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这下大家也能放心了。” “啊……是的,我已经没事了。多亏了学长昨天出手���助。”话锋转得过于突然,里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担心自己,感激之情一下从心底涌了上来,“真的非常感谢您,库洛学长。” “喂、喂……别那么郑重啊,怪不好意思的。”库洛摇着双手拒绝,又做了个耍帅的姿势,“飒爽登场救后辈于危难之际是前辈应该做的。” “请别这么说。学长救了我和妹妹是事实,我再怎么道谢也不为过。” 凭里恩一人根本不可能战胜那个巨大甲胄模样的魔煌兵,更何况那时妹妹还在一旁昏迷不醒,即使里恩拼尽全力与魔煌兵同归于尽,也不能保证不会在战斗中波及爱丽榭。 库洛及时加入战局吸引了魔煌兵的注意力,并给一旁吓傻了的帕特里克下达了准确的救人指令,兄妹两人才能平安无事。
“噢噢,那就是要点谢礼也没问题?”接受道谢的当事人用轻佻的语气说。 “……嗯,是的,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什么都可以。”里恩认真地点点头。 “好!那我毕业为止的生活费都由你包。” “可以啊。” 里恩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喂,你还真的同意啊?!”提出要求的库洛反倒一脸受打击。 “不如说学长的要求并不高吧?”里恩屈指计算,“我在会长那边见过帝都招聘打工的宣传单。从托利斯塔到帝都也不远,平时的晚上加上自由行动日,多找几份工的话,两个人生活费总是付得起的。” “天真,太天真了,别小看金钱的陷阱。”库洛一副人生前辈的模样,摇了摇手指,“我并没有对生活费下严格的定义。我没给日常的饮食穿戴开销设上限,光是一顿饭的差价就会很大,更不用说加以解释的话一般平民学生不会碰的奢侈品也可能被归入其中。所以拿你自己的生活费衡量我开的价就已经犯错了。” “啊……”里恩微微张嘴,不知是恍然大悟还是想反驳却无从说起。 “然后等你发觉通常手段供不起我,而我又不愿妥协时,只好通过其他方式来集资。一般人的话,可能问父母要钱,向同学借钱,或者接触那些更棘手的生意……不管哪种都是把篓子越捅越大,等醒悟之后想挽回也来不及了。” 库洛绘声绘色地说着,好像这些事他再熟悉不过一般。话中的信服力让里恩自然地认同了他的说法。
“学着点吧后辈,别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大人里可是有很多坏人的。尤其是在钱这方面,为了钱,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库洛拍了拍里恩的肩膀,“像你这么老实可是会被吃到连骨头都不剩的。” “我知道有这种事,也听说过有被恶德商人骗到倾家荡产的贵族……”里恩顿了顿,“但是我不觉得学长会骗我。真的要骗我的话,也不会把刚刚那些告诉我。” 里恩用直率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前辈。
“喂喂,就不能让我好好耍个帅,以前辈的忠告完美结束这个话题吗?!”库洛抵住额头,“好啦,刚才那些请客什么的全都是玩笑。玩笑啦!” “是玩笑吗?”当真打算履约向学长道谢的里恩疑惑地确认。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向后辈要钱��!”库洛摇起头,“真的靠后辈养活我,杰莉卡绝对会指着我的鼻子嘲笑我是小白脸,我才丢不起这人。” 库洛后退一��,双臂交错打了个叉,以表示发自内心的抗拒。 “那……”里恩想起什么似的,给出了学长一个质疑的眼光,“那50米拉?” “啊……”摆着拒绝姿势的库洛瞬间冻结。
看着眼神游移,嗫嚅着我也没说不还的库洛,里恩笑了。 真不可思议。 一会儿是会给出人生宝贵经验的可靠前辈,一会儿又像是可以和自己打闹的同龄玩伴。和库洛在一起,不知不觉会忘记前后辈的上下关系,彼与此的概念也会慢慢变得模糊起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向他倾诉自己的烦恼。
“学长,那个…………” 没有坦然说出心底恐惧根源的勇气,里恩为自己下决心似的握紧拳头。 “关于昨天的事……”
“不想说的话不用勉强自己。” 像是看穿了里恩在逞强,库洛抢在他前头说。 “你放心,我可是成熟的大人,不该问的不会问,不该说的也不会说。”库洛做了个给嘴上拉链的动作,“海恩斯家的少爷也是,虽然有一开口就惹人生气的才能,骨子里也是个正直的家伙。就算你们之间有过矛盾,他也不会用什么龌蹉的手段。所以,你就放心吧。”
“不,学长,我不是这个意思。”里恩摇了摇头。
库洛说的事,里恩自然明白。 学长远比看上去稳重,不是那种会挖掘人隐私的人;帕特里克之前当众和自己发生过冲突,但之后拐弯抹角地表达过对当时失言的歉意。 况且昨天能救下妹妹多亏了两人的帮助,就算两人将昨天里恩的异样宣扬了出去,给里恩带来的困扰也不会大过里恩对他们的感谢。
他提及昨天的事并非是想封库洛的口。
“我只是觉得……我不能再这么欺骗大家了。” 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里恩的视线在库洛的身体两侧游移,看到抓着行囊的手臂微动了一下。
“大家也隐约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但是每次大家关心我时,我总是含糊其辞,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过这件事。” “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回能不能再控制住那个力量,有可能下次就会伤害到身边的人。所以我……” “我不应该再隐瞒这件事了。”
那个力量暴走时,他像野兽一样失去理智,只知道破坏。 这种充满攻击性的状态任谁都难以将其归为正常。 他无疑是异类,还是最危险的那种——允许他留在身边就和怀揣了一个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一样。
所以开始的时候,里恩不敢说出来。
爱丽榭和养父母接受了自己的异常,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会——毕竟,自己的亲生父母说不定都是因此抛弃的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尚且如此,更不用提本来无关的他人。 自己所珍视的人,随时都可能因为自己的异常而离开自己。
好不容易来到了七组,和同伴们建立起了羁绊。 大家信赖他,需要他,也不会有人因为他的存在而受到伤害。 好不容易找到了容身之所。
他害怕因为说出真相而失去这一切,于是他选择了沉默——这无疑是逃避,就像他当初选择离开尤弥尔时那样。
然后渐渐的,七组融入了他的生活。 在七组的日子太温暖,太充实。同伴会成为自己的力量,不会让里恩孤零零的一个人去面对强敌,不会让他沦落到到不得不倚靠那个力量战斗的境地。 在七组的生活太过舒适,使他麻痹到不刻意去想就会忽视自己身体里还有那种诡异力量的事实。
但是没想到昨天那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又重新向里恩强烈主张了它的存在。
里恩不知道库洛是怎么看待自己,但至少并不是用看怪物的眼光在打量自己——如果是那样的话,库洛昨天就不会出手相救,更不会像今天这样和自己交谈。
他迟早要将真相全盘托出,而为此他需要顺利迈出第一步。如果可以,他希望对方不会完全否定自己,甚至鼓励自己向大家说出真相,给自己前进的勇气。 而这时,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里恩觉得自己很狡猾。 欺骗了大家,还想利用学长的善意,简直糟糕透顶。
“是吗?我觉得友谊并不是必须把一切都向人全盘托出,人多少都会有点隐私和秘密。”知道这不是三两句能解决的话题,库洛干脆放下行囊,双手插在裤袋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你敢说你了解七组的每一个人吗?” “我……”里恩自认为对同伴有所了解,但从其中一些人的经历上看,也猜出自己所知的只是凤毛麟角。 “那么,你打算去指责他们骗你吗?” “怎么会?!我只是……”里恩反驳,“我的情况……会给不知情的人带来危险,和大家不一样。” “危险这种东西,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埋下种子,更何况你连别人隐瞒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断言?再说……”库洛顿了顿,“不是有句老话,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才比较安全。” “这种想法只是在为自己开脱。”里恩并不认可这个说辞,“就事论事,我所隐瞒的事极可能伤害大家。”
“那么,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出来?” 库洛的反问让里恩一时语塞。这个答案他自己心里清楚,库洛恐怕也早已猜到了。
“人总有些秘密,比如为了陷害他人,或者为了保护自己,而我不觉得后者有什么问题。”库洛看着眼前这个钻进牛角尖的学弟,“不是什么事都归结到自己有错上,就能让一切顺利进展的。”
与其是在开导自己,里恩总觉得这位前辈的话语中带上了些指责。脑海中被那个力量带来的烦恼占据,让他无暇去思考库洛话中的深意,但心里明白被前辈指出了不足之处,里恩不由开始默默反省。
“啊,说这么多大道理真不像我。”看着学弟沉默的模样,库洛烦躁地抓着头巾,“总之我的意见是,如果你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不要仓促地说出来。反正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可以等你到你能毫无顾忌地说出来的那一天。”
“是……确实是我太轻率了。”里恩颔首,“谢谢学长。” 库洛并没有盲目地附和,或是轻率地承诺会接受里恩的秘密。 他非常仔细地观察了里恩,甚至看到了里恩自己都未发现的部分,并在充分为里恩考虑的基础上引导他自行判断。 库洛看似制止了里恩的坦白,但他并没有完全拒绝里恩,而是答应会等待里恩直到他自行找出答案。
快被重新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那个噩梦压垮的里恩,突然感觉卸下了重担。 虽然不该逃避,但也不必急于一时。可以在充分思考,做好充足的准备后,再去面对它。 学长想告诉自己的,恐怕就是这个道理。
“又受学长照顾了,真的非常感谢您。” “啊——都说你别那么郑重了,搞得我都觉得自己和那帮子教官一样老了……”库洛嘟囔着,一副比刚刚显得更困扰的模样,把里恩逗笑了。 “学长真的很会照顾人……怎么说呢,有大哥的话大概就是这种样子?”里恩只有妹妹,地处偏僻的尤弥尔也没有什么其他玩伴,但想象中很受同龄孩子青睐的大哥应该就是这样。估计库洛从小起就是孩子王。 “哈哈哈,要叫我哥哥也可以哦?”库洛开着玩笑,一脸陶醉地点头,“你会被我的领袖魅力折服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哥哥我可是很受欢迎的。” “可是有两年级的学长们都提醒我们要小心被库洛骗钱,安杰莉卡学姐也说库洛从没和同级的女生约会成功过……” “唔唔唔,竟然那么大言不惭,还不都是她害的?!”好像被触及了伤心事,库洛气得直咬牙。 “啊,但是你看,学长不是跟会长和安杰莉卡学姐和乔治学长他们都很要好吗?”误踩了地雷的里恩见状,慌忙安抚他,“还有学长平时不是都在和学园外头的朋友们忙吗?一定是交友圈太广没空和其他前辈交流才引起误会的……” “喔?你为什么这么说?”
那一瞬间,里恩突然感到一股杀气。 那股杀气转瞬即逝,就如锋利的细针,穿透了身体却找不到伤痕,只有那股被刺伤的疼痛感清晰地传达到了全身。
里恩警惕地观察了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感觉不到第三人的气息。
“怎么了?又有哪里不舒服吗?”库洛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 “啊,不。没什么……”里恩急忙摇手,“对了,就是一下没反应过来你问的是什么……” 不想给库洛留下更奇怪的印象,里恩随口敷衍。 附近没有可疑人物,和自己在一起的学长也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八成是自己的错觉。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觉得我都在和外头的家伙要好?”库洛补充,语气出奇地平静,也没有追问里恩刚刚奇怪的反应,“你看,就算学校里的家伙没眼光,镇里的妹妹们可都很喜欢我。怎么突然就想到外头了?” “啊,确实,孩子们都很喜欢学长。”想到库洛教镇里几个小孩打blade反将糖果输得精光的事,里恩不由扬起嘴角,“我不是在帮学生会做事吗?各种各样的要求都有,经常会需要满城跑,但是大多时候跑了一圈也都没看到学长。我也没听说学长参加了社团,所以就在想学长是不是都和城外的朋友在一块儿……”
“什么啊,这不压根就是乱猜嘛。”听到这个答案,库洛噗地笑了出来,像是觉得这个答案荒诞无稽。 “确实是加入了不少个人联想,但都是合理范围内的,不是乱猜。” 里恩一本正经地解释,让库洛夸张地笑个不停。看到这种取笑自己一样的反应,本应觉得对方失礼,但里恩却不知为何觉得松了口气。 “哈哈哈,我算是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是多受欢迎的人了。很好很好!不过……”库洛眯起眼睛,表情有些暧昧,“跑遍全城找我,你就那么想见我吗?” “不、不是,”没想到对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想被误会自己有他意的里恩尴尬地解释,“是因为会长嘱咐我见到学长告诉她,我才会特别留意。那个,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里恩正说到一半,脖子就被库洛一把搂住。对方把头凑了过来,脸几乎快贴到里恩的脸颊。
“要不要下回带你一起去?” 库洛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里恩的耳朵说悄悄话。 语调隐隐让人嗅到危险的气息,既让人警戒又激发人的好奇心,里恩不由紧张起来。
库洛神秘兮兮地在身后摸索了一阵,狡黠一笑。
“锵锵~!”库洛啪地抽出什么亮在里恩面前。里恩定睛一看,是一本被摊开的花花绿绿的杂志。 因为刚才为止都被卷起塞在了裤子后口袋,即使库洛将其摊在面前,左右两页都还以一定的弧度卷曲着,看不见那部分的图文。剩余的部分能看到几张骏马的照片,旁边除了印刷字体的介绍说明外,被密密麻麻的手写字填满。
“这可是我这么多天来心血的结晶!我多次赴帝都赛马场和各参赛马匹的训练场实地调查,从报刊杂志摘录的历年的数据,根据前两者推算出的今年变数,再加上搜集到的坊间老手们的意见……特奖绝对是我的囊中物。”库洛得意的敲打着纸上那堆不知所云的数字,“怎么样?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解一下,或者带你去帝都赛马场直接感受一下气氛?”
“不、不用了……”对赌马毫无兴趣的里恩非常想立刻结束这个话题,但无奈对方盛情难却,勾着自己的脖子一个劲儿要解说给自己听,脸皮薄的里恩不好意思直接挣开,只好一边找机会岔开话题,一边看着库洛晒出应募回执,并对这些马的特征逐一讲解。
明白了库洛不在学园时都在忙活些什么,里恩不由觉得适才有所期待的自己才是傻瓜。 里恩之前就听说了库洛摩拳擦掌准备夏至杯的事。未成年无法直接买马券,不死心的学长就钻了杂志的有奖问答这个空子。虽然里恩认为既然法律禁止未成年赌博,那他们也不应去从事变相的赌博行为,但毕竟库洛的做法合法,里恩也没法反对。
库洛在短短几分钟内介绍了各参赛马匹的经历特性和战绩,然后绘声绘色地说起他对这次夏至祭比赛的预测结果。 杂志上写下了库洛最终预测的结果“2-3”,并画了个大大的圈彰显其存在感。看着这儿,里恩突然浮现出一个疑问。
“学长的独胜应募的是3号吧?”里恩清晰地记得瞄到的库洛手中攥着的应募回执上填的数字,“既不是热门也和特奖填的不一样,有什么理由吗?” 五选一中押中独胜的概率很高,因此奖品性质和参与奖无异,再加之又杂志应募不考虑赔率,一般来想读者都不怎么高兴在上头花心思,不是按特奖相同的结果写,就是随手选择最热门的马匹。 “哎呀,就是想爆个冷。”库洛松开勾着里恩脖子的臂膀,后退一步比了个拇指,“普通的赢法没意思,爆冷门才比较帅。” “押冷门夺冠的话,也是4号的黑色公主或5号轰雷闪电更符合些吧?”一下就看穿学长又开始满嘴跑火车,里恩有理有据地回击,并提出自己的猜想,“学长是很喜欢3号这匹马吗?” 库洛为这个比赛做出如此充分准备的,恐怕对小奖也会全力以赴,那选择3号也一定有其含义。想不到这个选项可带来的客观收益,自然就想到了主观感情上。
“3号莱诺花开……虽然听上去没什么霸气,但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想起出来托利斯塔时漫天的白色花瓣,里恩有些腼腆地笑了。 莱诺花开的季节,是他迈出新的一步的季节,也是和包括库洛在内的现在的同伴们相遇的季节。 看到这个名字,里恩胸口暖烘烘的。如果让他这个外行来选一匹,他可能也会选择它。
“哈哈,这名字很有欺骗性吧?但这匹马的爆发力和耐力都不可小觑。被它缠上的对手没有一个能甩掉它,不知道有多少次比赛都是在后盘反超其他马夺冠,蝉联了三届夏至祭冠军。”夸到这匹马时,库洛没有刚才那股兴高采烈的劲儿,但平静的叙述中却能听出一股自豪感。 “真厉害啊。”里恩感叹,他确实没想到名字和外形都其貌不扬的马竟然有这种辉煌的过去。 “但那是以前的事了。可能是因为年纪上去了,这两年又遇到了瓶颈期,成绩一直在中下游徘徊。再拿不出好成绩恐怕明年或者后年就该退役了。”虽然语气听上去还是一如既往地轻松,但库洛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这次大赛高手云集,恐怕能拿个第二就是极限了。但毕竟是从小看着它创造的奇迹长大的,称得上我师傅的人也特别中意它,所以感情上多少希望它能再赢一回……” “你看,在要输得一败涂地的情况下绝地反击,一下扭转整个局势取得胜利……啊,这种人生真是男人的浪漫。”库洛笑了,“看到那种奇迹成真的话,不由会相信自己也有创造奇迹的力量吧?” 风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乱舞的枝叶照射进来,让库洛的半边脸孔看上去闪闪发光。
里恩看着面前的端正的面孔,忽得意识到再怎么学长学长地喊,库洛也是只比自己大上一两岁的少年——虽然不曾在后辈面前显露过,但他也有他的烦恼,有他内心柔弱与天真的一面。 里恩觉得自己第一次窥见到了这个外表吊儿郎当的前辈的真心。
“学长,”里恩注视着少年的红瞳,斩钉截铁地说,“奇迹一定会实现的。学长的话,也一定能让奇迹成真。” 红眼中的瞳孔收缩,库洛愣了一两秒,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那就借你吉言了,后辈君。”库洛笑着伸手,揉了揉里恩的头发,“要是它夺冠了,我就请你这位功臣吃大餐。” “……费用设不设上限?”想起刚才库洛警告自己注意的骗局,里恩半警惕半玩笑地回了一句。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爱玩又轻佻是库洛的一面,可靠又成熟是库洛的一面,也许还有很多自己尚未察觉的另一面。 但是,今后还有很多和这位学长相处的机会,总有机会了解到不同的他——就像库洛答应会等自己,直到有朝一日自己毫无顾虑地将恐惧多年的秘密告诉他一样。
听着远方传来的下课铃声,两人意识到托尔兹士官学院上午的课程结束,马上要进入幸福的午休时间。为了监督这位学长不逃掉下午的课,也为了到班里露个面让妹妹和同学们放心,里恩邀请学长一同去学生食堂和大家共进午餐。
库洛欣然应允。他边说着“可别想敲诈学长请全员吃饭”这种半真半假的胡话,边将那本宝贝杂志重新塞回裤子的后口袋里,还小心地用外套罩住。接下来,库洛捡起了被他丢在地上的白色行囊背在肩头,一副迫不及待地模样走在了前头。
看着学长的背影,里恩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 就那本杂志的大小,与其勉强放在口袋里还把它卷得皱巴巴,当然是放入大小刚好的行囊更好。但既然没法放进行囊,就说明里头塞得满满的,没有留给杂志的余地了。
那么,库洛在那个沉甸甸���行囊里塞了些什么呢?
里恩想都没想,就决定放弃去问那些煞风景的问题。
就像库洛所说,人总该有些秘密。
而留给他们的,还有很长很长,长到说不定哪天秘密就不再是秘密的时间。
里恩快步跟上高大的背影,与库洛肩并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今天食堂的套餐特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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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落在脸上。
一片,两片,一会儿就化了。
七片,八片,寒意侵蚀了思考,他只能选择接受降临在身上的命运。
朦胧之中他会想。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什么是温暖,是不是就不会觉得寒冷竟有那么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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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恩舒华泽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第三学生寮的天花板。 尽管最近在宿舍过夜的时间变少了,但毕竟是之前生活了半年多的地方,天花板上的划痕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最近又开始频繁地做那个梦。
被噩梦惊醒,睡意全无。因此尽管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些,里恩还是决定起床。 里恩打开衣柜,在私服和制服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后者。
换好衣服,收拾好课本,里恩关门下楼。 住客减少,为了节省能源,宿舍楼里只开着必要的导力灯,晚上尤其显得昏暗。好在已进入了五月,天亮时间开始渐渐变早,窗外的亮线让人不至于看不清走廊。 在一楼的厨房做了简单的料理,里恩在最近的位置坐下吃起了早餐。
教职人员离职,除了里恩以外的学生全部提前毕业,第三学生寮的住人只剩下了里恩一个人。 想着一个人占着那么大的房子会不会给人添麻烦,里恩曾询问过其他教官,如果有必要的话,自己可以搬入其他宿舍,但对方和他说到毕业为止都可以留在那里。 从学生间的小道消息得知,明年塞德里克皇太子有可能入学,预定要将这栋学生宿舍改建成适合殿下用的居所。但听说是受到了政府上层的指示,尽管早已决定了这块土地的用途,却迟迟没有动工,也没有任何要赶老住民出去的迹象。 里恩多少猜到是谁在其中作梗,但也不会主动拒绝这份恩惠——对里恩来说,能继续待在这个充满和同伴们的回忆的地方,比他那小小的尊严来得更重要。
里恩收拾了碗筷,将餐具摆回橱柜。 第三学生寮和其他两个学生寮不一样,没有配备专属的仆人,也没有帮忙一起大扫除的舍友。虽然知道这么大的学生宿舍,里恩一个人也打理不过来,第一学生寮的女仆们会定期过来帮忙打扫,但日常的家务就只好都由自己承担。 确认把整栋宿舍的灯都关好了以后,里恩拿起书包准备离开。
“那么,我出门了。” 里恩站在玄关道别,即将再陪伴他一年的建筑用无声作答。于是他转身开门,迈过门槛,锁上了宿舍门。
宿舍可以给里恩单独留一栋,但授课怎么也不行了。今年开学就走了两个教官,甚至有传闻说校长明年也要返回军部,学校没有为里恩单独开课的余力,因此里恩的文化课会视进度和一组或五组一起上。
今早第一节就是一组的战术课,离上课时间还有一小时,里恩打算去图书馆自习。
“舒华泽。” 路过公园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里恩往那儿看去,帕特里克正坐在旅馆前的露天区域向自己打招呼。 “早啊,帕特里克。”里恩快步走到友人身边,“真难得,你竟然在外头用早餐。” 从桌上放着茶具和只留着食物残渣的餐盘,里恩大约可以推断出他点了什么。那虽然也是这家店里拿得出手的招牌菜,但远比不上第一学生寮里专为贵族服务的大厨的手腕。 “一时兴起,尝试一下庶民的味道。”帕特里克不慌不忙地品了一口红茶,“没想到一早就遇到你。喏,坐下吧。”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里恩坐到对面。 “不了,我刚吃完早饭,就不打扰你了。”里恩婉拒,微微颔首准备离开,“我先走了,第一节课再见。”
“我的意思是愿意请你喝杯茶……喂,等一下。都说了让你等一下!” 身后传来的声音越提越高,拿不坦率的友人没办法,里恩苦笑着停下脚步,转身坐到了他对面。帕特里克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气,招呼侍应生换了壶红茶。
红茶冒着热气,茶水清澈,散发着怡人的香味,让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真是好茶。”里恩抿了一口,将茶杯放回茶盘。 “你要是来沙龙,保管你天天喝到比这还好的茶。”帕特里克突然提起了贵族学生专用的沙龙,让里恩想起两人刚认识时的事,有些怀念的同时,心底又泛起股不知名的苦涩。 “呵,对我来说这里的红茶已经足够好了。”里恩打了个哈哈,没有正面回答。
本来,他作为贵族收养的无血缘的孩子已经与其他贵族格格不入,现在的立场则更是微妙。 内战结束后,以四大名门为首的贵族派受到了革新派的打压,军队的控制权与征税权遭到了政府的严格把控,从根本上削弱了其财源与军力。而作为现在也时常帮政府做事的内战的英雄,里恩恐怕被不少贵族视作了眼中钉。贵族出身的同学们即使未必迁怒他,受家庭的影响,多少会有些隔阂。 不止是贵族的学生,对平民的学生,甚至这个小城的其他居民来说,里恩恐怕都与以前不同。 他可以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或嫉恨或艳羡或好奇或同情的各式各样的目光——尤其是在托利斯塔只剩一个七组学生的现在,红色的特班制服出现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但即使如此,里恩也没法换掉七组象征的红色制服。
帕特里克并没有像一年前那样骂他不知好歹,只是不说话了。 一时之间,没有人发声,两人间只能听到续杯时的细小水声。
“和七组那帮人……有联系过吗?”像是思索了许久后终于找到了话题,帕特里克打破了沉默。 “大家刚毕业没多久,一定都在忙吧。”里恩笑了笑,“不过我们有约好,等各自的事告一段落就写信告诉其他人。” “那就是没有咯?”对方撇去那些弯弯绕绕,直接了当的问。 看帕特里克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里恩只好点点头,如实回答。
“……你一个人,真的不要紧吗?”得到了答案,逼问里恩的人反倒叹了口气。 “我不是一个人啊。同学们,教官们,大家都在我身边……帕特里克你也在不是吗?”里恩让自己露出微笑。 “那我问你,这一个月里除了上课,你和我见过几次?”
里恩没有回答。 并非答不上来,而是察觉了对方的意思,难以启齿。 内战刚结束那段时间里恩是忙得脚不着地,但这一个月来他过得还算太平,并没有频繁离开托利斯塔——可是他几乎没怎么和其他人独处过,或者准确地说,并没有和其他人有过学业或工作以外的交流。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确实是一个人。
“所以我问你,真的不要紧吗?……不,问都是多余的。”帕特里克摇了摇头,自问自答,“本来成天叽叽喳喳成群结队地行动,突然间变成一个人,一下子怎么可能习惯得了?!这点我最清楚也不过了。” 里恩知道,他一定是将里恩与刚和亲近管家分别的自己相重合。正因切身体会过那种无助,知道要克服那份不安需要多大的勇气与毅力,他才无法对此坐视不管。
“你和我们不熟,有些话没法和我们说,这我理解……但为什么不和七组那帮人联系?”面对里恩的沉默,对方更是进一步追问,“雷格尼茨进修的检察院就在帝都吧?格雷格的音乐学院离帝都不远,爱丽榭小姐也在帝都的学院上学。从托利斯塔跑过去和他们见一面不过也就一两小时……其他人也是,路过帝都的时候说一句,见一面就可以了,更别说还有其他的通信手段……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里恩想起,妹妹爱丽榭第一次跑来士官学院找自己时,也说过类似的话。 这回他没法像上次一样,再搬出学业繁忙当理由——无论是当时的妹妹,眼前的友人,甚至是里恩自己都知道那只是借口。 里恩当然知道真正的原因。 归根结底,他从那时起就毫无长进,依然在逃避。
“帕特里克,谢谢你。”看着比里恩自己还为里恩着急的一组友人,里恩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你今天一早跑到旅馆开的咖啡店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番话吧?” “什……你、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偶尔看到这张没出息的脸觉得火大,想说几句解气而已。”帕��里克矢口否认。但不管是他早晨不在第一学生寮用餐的反常的举动,自己路过时刻意的招呼,还是现在被戳穿差点慌得打翻了茶杯的举止都证明了这点。 “哈哈,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知道对方的个性,里恩没再继续深挖他的谎言。
“但是,我没关系的。” 里恩露出微笑。 “我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和大家有什么矛盾,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整理心情。” “所以,我没关系的。” 里恩笑着,明明是被友人感动而发自内心笑容,看上去却像是在脸上撑起的幕布,一阵风都可能把它吹垮。
“既然这样,作为劲敌,我就再给你最后一个忠告。”可能是明白即使继续这个话题,也无法从里恩那儿得到“谢谢你”和“没关系”以外的回答, 帕特里克叹了口气。
“你啊,偶尔也可以任性一点。”
“……嗯?是说偶尔犯错也没问题吗?”里恩不解地歪过头。 “我说过是最后一个忠告了吧?木头脑袋!你自己去想。”里恩的回答像是踩到了猫的尾巴,帕特里克气鼓鼓地扭过头去。 “呵,那这个忠告我就收下了。”里恩被他斗气的反应逗得笑了。
“谢谢你,帕特里克,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注视着和自己同龄的少年,想到一向嘴硬的朋友因为担心自己说到了这个地步,里恩不由有感而发。 “快住口!别拿你对付那帮人的手段来对付我!我心里只有爱丽榭小姐一个人!”对方却像听到什么可怕诅咒一般大呼小叫起来。 “哦?这句话我可没法当做没听见?”里恩站起身来,保持着完美的微笑逼近。 “咿——!”
当然,朋友归朋友,彼此也有不可让步的界线。
和帕特里克打闹了一阵,里恩久违地感到了轻松,但帕特里克的最后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舒华泽……有件事得告诉你。”对方似乎犹豫了很久才终于下决心开口,“早上我从第一学生寮的时候,看到亚兰德尔上尉的背影,我想是……” 帕特里克没有说下去,但里恩知道他的意思。
在米莉亚姆回到情报局的现今,雷克特会来学校的理由只有一个。
和帕特里克告别,里恩返回宿舍。丢下书包,换上了有些与季节不符的毛领大衣,跑去技术栋,骑上导力摩托,驶离了托利斯塔。
在老地方停下摩托,里恩走进了修梅尔灵园。看到里恩,知道不用费口舌和他讲规矩,守墓人见怪不怪地哼了一声就随他去了。
走到墓园角落的墓碑前,里恩单膝跪下。 这是库洛阿姆布拉斯特的安息之处。
“早上好,库洛。我又来打扰你了。”像是怕惊扰到陷入沉睡的损友,里恩的声音很轻,“对不起,这次恐怕事出紧急,花店都还没开门,只好空手来了。”
墓碑前很干净,坟前也没有杂草丛生,看来守墓人忠于职守地呵护着亡者们的住所。
库洛是作为苍之骑士下葬的。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政府并未公开他作为帝国解放战线头目的过去,对外只称其作为因立场不同而一时与政府军敌对,最后为守护国家牺牲的战士——也是亏得隐瞒了这个真相,不然就算是信仰根深蒂固的帝国民众,也难免会出现几个恨他到想把坟都刨了的人。
但是里恩他们知道库洛是<C>的真相。
回想起来,很多迹象都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来。 卢雷晚上的那个电话,夏至祭在帝都的偶遇,甚至里恩撞见他翻墙溜回城里的那天,他恐怕也是刚处理完帝都袭击的准备工作——因此他才叮嘱里恩保密,还拿出逃学和赌马当幌子,令里恩对他外出的动机深信不疑。
但里恩从来没有怨恨过库洛的欺骗,他只是怨恨自己的无力。 如果能早点发现库洛的异常的话,如果能早点阻止库洛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刚刚帕特里克告诉我雷克特上尉来了,恐怕又是带着政府的请求……”里恩伸手拂去墓碑上的积灰,让墓主人的名字露出来,“不知道是去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又有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
离开托利斯塔前要来和库洛道别,这已成了里恩的习惯。
曾经他以为还有很长的时间去和库洛互相了解,直到能够共享彼此的秘密。 而现如今,里恩还没有了解库洛的全部,也没来得及将约好的秘密完整地告诉他,那家伙就先一步离开了人世。
但里恩却并没有就此忘记这个约定。
来到这里,待上几分钟,说说平时难以向其他人启齿的心里话。 短短的片刻,他能忘记孤单和不安。
“呵呵,听我说啊,库洛。”仿佛墓主人正在聆听似的,里恩用温柔的声音诉说,“今天一早帕特里克教训我了。一个人不要紧吗?为什么不和大家联系啊?诸如此类的,估计他想说这番话也很久了……一定是今早看到雷克特先生,知道我马上又要离开托利斯塔,担心现在不说就来不及了,才一早到宿舍门口堵我的吧……还是那么不坦率。”
“我……又让大家担心了呢。” 放在膝头的拳头紧握。 “那个时候我们……和库洛约好了要向前进。所以再寂寞,再痛苦,我们也必须向前。”闭上眼睛,还能想起煌魔城里的一幕幕。在耳边响起的微弱的呼吸,同伴们的啜泣声,还有库洛胸口刺眼的红色,久久不能从眼底抽去。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睁开眼睛,没有刺目的猩红,只有清冷的死寂与灰白。
“大家都找到了前进的方向,现在正在拼命做着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前进……” 同伴们都找到了出路,为了目标勇往直前,而自己却还在迷茫。 对比如此坚定而耀眼的同伴们,里恩自惭形秽,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迷茫连累他人,打乱其他人的前进的步伐,所以里恩才不主动联系过去的同伴。
“库洛,我真的……是在前进吗?” 内战中作为第三势力活跃,在克洛斯贝尔击退共和国军……里恩以为是以自己的意志选择了伤亡最小的道路,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而努力前进。但是冷静下来他也会想,自己是否只是他人手中的牵线木偶。
“对不起,我不应该拿这些来问你的。”里恩牵起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在内战中,库洛是站在贵族那头的苍之骑士;而在来帝国前,他的故乡和克洛斯贝尔一样被帝国无血占领,纳入了帝国的版图。 光从立场是来看,以自己在这两次战役中的作为来询问他,无疑是给他出难题。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我感觉好多了。”里恩轻抚刻在墓碑上的名字,“虽然还没有找到方向,但我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的,你就放心吧。”
……你们要继续向前走啊…… ……只管不断……不断向前……
回想起库洛留在人世的最后两句话,里恩抵住自己的胸口。 “我……我们七组,一定会达成和你的约定的。”
里恩闭上眼睛,仿佛在等待已逝之人的回答。 四周安静地仿佛时光都已冻结。
过了良久,里恩站起身来。 “那我走了,回头见。”摆手与库洛道别,里恩转身离开。
害怕一回头又会产生新的留恋,里恩径直走下台阶。 一阵风吹过,里恩打了个寒颤,明明已经到了五月,却感觉身体发冷。里恩拉了拉领口,低着头,快步往停车的地方走。
“这位小哥哥,急匆匆地赶路,是在玩捉迷藏吗?” 一个与这个寂静环境不符的愉快的声音响起,里恩一抬头,看到了预料之中的人。 “哟~”雷克特倚在那辆导力摩托旁,甩着手和他打招呼。
“雷克特先生……您是在我身上装了发信器吗?”没想到会被拦在灵园门口,来扫墓的心情也被他破坏的精光,里恩不由有些没好气。 “哎呀,就是碰巧而已,碰。巧。”雷克特笑嘻嘻地,被冲了一句也不生气,“不过看你这个反应,怕是已经有人偷偷告诉你我要来吧?” 里恩一下子被噎了回去。
确实,见到这位不速之客时自己并未震惊其为何出现,而是质问其为何在此时此处出现,无疑是知道对方要来才不打自招。 恐怕雷克特在发现里恩开走了技术栋的导力摩托后,就推测出了他的目的地,并提前在外头等候——没有直接冲入灵园中打扰,怕是知情的他对两人的同情与尊重。
“那位小朋友有没有告诉你,这次我来找你去哪里?”雷克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信封。见过它几次的里恩知道,里头装着的就是唯一能差使灰之骑神的帝国政府的“请求”。 “不过,”雷克特将蓝色信封在里恩眼前晃了一圈,又收回了公文包里,“在正式宣读命令之前先和你说一说要去做什么吧。” “诶?”本已做好行礼受命准备的里恩感到意外。 “共和国那边又有些不太平,所以想让你再去一趟克洛斯贝尔。嘛,估计对方就是想试探一下,拿骑神在唐古拉门晃��两圈吓吓他们就行了,我估计这回不会真的打起来。”雷克特的口气很轻松,根本不像是在谈论军国大事。 “然后,我受到的另一个任务是私下问问灰之骑士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雷克特指了指那个公文包,“不接受的话我把这个信封带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是什么意思?”里恩警惕地瞪着情报局的年轻将领。如果是政府的命令,军令如山,里恩根本不可能有拒绝权,而对方现在的说法却似将军令视同儿戏,“这到底是政府的命令,还是那个人的命令?” “这两者有区别吗?”红衣青年一摊手,“想拒绝还是想接受都由你选择——阁下是这么说的。” 雷克特引用了某个下达命令的人的话,更是一下点燃了里恩的怒火。 “戏弄我很有意思吗?值得动用政府的权力,还让亲信大老远跑一趟?”想起自己做好肩负国家重任远行的心理准备,结果对方却压根没拿自己当一回事,饶是好脾气的里恩也有些生气,“你去告诉他,有意见让他自己来找我,别老是麻烦别人。”
“话我可以帮你带到,不过这样好吗?”雷克特意味深长地反问,“如果他真的来的,会困扰的可是你哦?” 里恩看着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青年将领。确实如他所说,自己并没有做好和所谓的生父见面的准备,也不愿去见他,但总觉得雷克特另有所指。 “你看,大叔那种大人物特意跑来这种小城镇见你的话,很快就会有流言传开的吧?你们两个可能不在意,但其他人未必会不受影响。”知道里恩没领会自己说的是什么,雷克特解释,“比如舒华泽男爵,立刻就会被其他贵族怀疑和宰相长年勾结,加之他这几年本来就很少在贵族的社交场合露面,贵族派内奸这个名头说不定就坐实了。谁让那帮子人吃了败仗正想找个出气筒呢?” “那、那个是……!”知道养父真正拒绝出席贵族社交场合的原因,里恩不由更后悔自己刚刚轻率的话语——他不希望再伤害任何人,尤其是他重要的人。
“只是打比方,打比方。你别往心里去。”看着灰之骑士一副犯了错的优等生一般的模样,雷克特不知是为他打圆场还是想乘胜追击,“言归正传,你打算去吗?” 里恩低着头,没有回答。 “克洛斯贝尔可是个好地方啊~有山有水有吃有玩。回头任务结束再带你去赌场玩一把怎么样?”雷克特像是为了引起里恩的兴趣一般,旧事重提,“你之前赢完那几把老板可就要我下回再带你过去。连续出皇家同花顺的强运神秘人!嗯,这个名号一定能吸引不少赌客慕名来挑战。” “哈,您说的太夸张了,我只是新手运气好。真论实力怕是远不及雷克特先生。”在克洛斯贝尔的赌场里,里恩听说了不少雷克特的传奇故事,“况且,我对赌博没兴趣。所以多谢老板的好意,我就不去叨扰了。”
里恩对赌博本就没什么兴趣。 那天在克洛斯贝尔被雷克特拉去了欢乐街,在被问到是不是要进赌场试试运气的时候,里恩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他并不喜欢赌博,只是在想,体验过赌博的话,是不是就能更接近喜欢赌博的那家伙一些。
然而莫名其妙地赢了一大堆钱以后,里恩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库洛会喜欢赌博。 比起押上身家性命去赌一夜暴富或是输光后一贫如洗,他宁可过艰苦又安稳的生活。
“那就带你去米修拉姆玩怎么样?两个大男人去游乐场也别有风味,不喜欢的话还有海滩和其他疗养设施。对了,那边有一栋堪比离宫的豪宅,去那边住一晚好了。里头的人工水池可漂亮了,还能玩钓鱼,那边的黑猫小黑是我的朋友,到时候给你介绍一下。”
“雷克特先生。”打断了打算继续飚胡话的青年,里恩看着他,“您希望我去克洛斯贝尔吗?” “我可是大老远追到这里来给你送信的,当然希望能送出去啊。” “可是给我选择权也是您的任务。”里恩抬起头,“您知道我不愿意去,所以才说那些话来诱导我,而我想知道您这么做的理由。”
“舒华泽,你很聪明,但是还是太年轻。”雷克特笑了笑,有些无奈,“不要太相信别人了。尤其是本来就打算诱导你的人。” 里恩想起库洛也说过类似的话。 但是里恩不明白,相信值得信任的人有什么不对。他知道人有恶意,但也想相信人的善意。不值得被爱的他从那么多人那里接受了那么多的善意,那理所应当的,他应当用善意去回馈这个世界。
“接下来的话,就当我是在自言自语。”雷克特华丽地一转身,坐在摩托车上,宛若在沙地玩耍的少年。 “这个任务需要一个足以威慑敌军的力量,比如骑神。” “但是如果灰之骑士不能出动,就需要可以替代他的强大力量。” “那么,该到哪里去找这种力量呢?正规军能用的兵力早都派完了,现在研发武器也来不及了。” “哎哟,正巧!” 晃着腿的雷克特突然从摩托上跳下,高举双臂。 “那边还有一大堆领邦军。”
此言一出,里恩瞬间就明白了局面。 所谓的选择权只是一个借口,当里恩拒绝援助的时候,克洛斯贝尔总督府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从领邦军调取兵力,借此继续��弱地方贵族的兵权。
“真糟糕,这可是保卫国家领土的战争,不再是区分正规军或者领邦军的时候了!” “那么,路法斯老爷会先从哪边搬救兵呢?公爵家?侯爵家?哪边他都再熟悉不过了,毕竟过去都是他的部下嘛。”
在翡翠之都孤军奋战的友人,今晨和自己相谈甚欢的友人,还有将这部导力摩托交付给自己后离开的前辈。 脑海中闪过这些人的容颜,里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样好吗?自言自语了那么多。”里恩有些担心地开口。 “没关系,既然给了我两个任务,就说明大叔给了我自由发挥的权利。”言下之意是,其中恐怕也包括将其中的利害告诉里恩的权利。 “但这不是在拆路法斯先生的台吗?”里恩有些不明白,他们的立场应该一致才对。 “谁知道?”雷克特暧昧地笑了笑,就不再继续说了。
是宰相在堤防路法斯,不想继续将更多的兵力交到他手里,还是宰相将自己与雷克特都算计了进去,想谋划些别的什么? 里恩只觉得很可怕。 或许他并不知道父子间最正确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但在他的认知里,那绝对不是互相堤防互相利用的关系。
“那个人从一开始……”里恩开口后,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知道,他把我塑造成‘灰之骑士’就只是为了利用我,但我以为只是需要一个假英雄来提高士气,安抚民心……但他从一开始就是出于这种目的吗?” 为了牵制一些人,为了陷害一些人,自己是不是为了这种目的被制造出来的虚伪的英雄?
“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灰之骑士,那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雷克特冷不丁的一问让里恩一愣,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应该没法再像成为起动者前一样生活,但我恐怕也不会参加什么战争。”里恩想象了一下再作答。
“哈哈,果然你还是太年轻。”红衣将校笑着说出同样的话,但这回里恩却隐约嗅到些不同的情感。 “骑神确实很强,以现在的科学水平还无法完全解析起原理,甚至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在战场上,骑神能发挥机甲兵远及不上的强大威力,这是事实。”雷克特用往常的语调分析,“但是这却是把双刃剑。” “你已经在内战里打响了名头,所有人都知道了骑神的强大。于是各个阵营会不择手段地争取这股强大的力量,尤其是当力量的所有者势单力薄的时候。” “富有正义感又只想过平静生活的你当然不可能点头投奔某个阵营。那么,无法获得强大力量,又忌惮起其他竞争对手获得力量的人会怎么做呢?”
“杀死一个人的方法可有很多种。” 脱离了帝国政府的保护,暴露在无数看不见的敌人眼中。情报局的上尉暗示了这种假设下里恩的结局。
“你是想说,那个人不是在利用我,而是想保护我吗?”里恩的语气里带上了讽刺,他极少这样说话。 “这就不是我该插嘴的事了……不过我好像已经说得太多了。”雷克特一脸搞砸了的模样,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个时候后悔不想继续说了,你不觉得自己太狡猾了吗?”谈到这个话题时,里恩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唔,确实是我多嘴了,那就作为给我自己的惩罚,再多说一句吧。”雷克特清了清嗓子。 “那个大叔,确实是爱臭美又爱算计人,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把身边所有能利用的人和物都利用起来的老狐狸。” “但是他虽然把我们当成棋子,却没有把我们当成道具。”
“这两者有区别吗?”里恩用之前雷克特的话回敬。 “至少对我们来说有,”雷克特笑了笑,表情复杂,“不知道我们家笔头怎么想,至少我、克蕾雅,还有米莉亚姆都是这么想的。”
听到另外两人的名字,里恩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无论自己对那个人有什么想法,也不该去质疑他人间的羁绊。 “雷克特先生,对不起。”里恩低下头道歉,“我不该把火发到您头上。” 在自己生父的话题上,里恩似乎比较容易情绪化,之前克蕾雅上尉送自己回托利斯塔时也曾有过失礼的举止,后来想想都觉对她有歉意。
“没事没事,我也不是第一次给大叔背锅了。”雷克特还是往常的模样,不知是真的恢复了情绪还是只是戴回了面具,“再说了,就你的立场,想对他任性两句再对这他的鼻子来一拳也正常。要不到帝都后我先顺道带你去找他?”
里恩干笑两声,没有回答最后一个看似不经意的问题。 雷克特话中的关键词让里恩想起了早上帕特里克让自己回去好好思索的那番话,但还没等他细想,穿着红色礼服的青年一跃跳入了导力摩托的副驾驶座。
“需要回去整理行李吗?”他背对着里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舒展手脚。 “不了……”里恩出门前已做好了所有准备。 “那就劳驾,直接载我去帝都车站吧。瓦利玛的装车已经安排好了,到下一站再汇合。”从雷科特的话来看,他也早已为自治州之行做好了准备。事到如今,再告诉他自己的选择也显得有些多余。
坐上驾驶席,里恩发动导力摩托,向帝都驶去。 被前轮划开的风吹乱了头发,气流让里恩有了前进的实感。
接下这个任务的现在,里恩依旧在迷茫。 自己身世的秘密,体内力量的秘密,这片大陆隐藏的秘密,他一无所知。 至今选择的正确与否,应该前进的方向,他还没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友人的关心,年长者的告诫,还有或许存在或许只是臆想的其他感情,越发感受到这些感情,他就越发反思起自己的无力,为不安与焦躁所笼罩。
但是即使每晚都为梦靥所折磨,里恩也不会一了百了地自暴自弃。
因为他和库洛约好了。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
所以里恩舒华泽才在这里。
“对了对了,虽然只是程序,但可不能把这个忘了。”坐在副驾的雷克特突然一拍脑袋,从副驾驶座上站了起来,从公文包里掏出了那只精致的蓝色信封。 “雷克特先生,车还没停,很危险的!等一下再……”里恩慌忙阻止,然而雷克特对他的劝阻充耳不闻。 怕雷克特摔下去,里恩不敢刹车也不敢拐弯,只能笔直地向前进。
“现在向灰之骑士——里恩舒华泽传达帝国政府的请求。”雷克特自顾自地开始了仪式。 “「前往克洛斯贝尔自治州,阻止共和国军队的入侵。」” 纸片被风吹得上下飘舞。
“这份请求,我确实接下了。” 里恩朗声说完,看到红衣上尉坐回了座位,才加大马力,让钢铁的骏马载着两人向帝国的中心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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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落在脸上。
一片,两片,一会儿就化了。
九片,十片,冰雪将身体掩埋,这里即将成为自己的墓碑。
把自己找回去的人,永远也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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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恩舒华泽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体内像烈火在燃烧,热得发烫。 就像火焰在脏腑间乱窜,血液沸腾,好似流遍全身的助燃剂,将内脏似乎都烧得精光。
好难受。身体像要爆炸一样。 把折磨自己力量宣泄出去,就能得到解脱。 想破坏。想破坏。 所能触及到的。所能看到的。都破坏掉。 干脆能将这具驱壳也撕得粉碎也好。
喉咙里发出不成声的古怪音节,里恩难受的晃动身体,禁锢四肢的铁链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 像是感应到他的不适,关节处的装置发出暗红的光,高浓度的灵力一瞬贯通全身,惨叫还未冲出口,感官就被暂时麻痹,连声带都不听使唤。 渐渐恢复知觉后,才发觉灼热消失不见,他又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里恩靠在身后的墙上喘息。 鬼之力暴走之后,自己就一直陷入“力量积蓄-将要爆发-被装置压制”的循环之中。 里恩不知道自己被囚禁在哪里,但从超常的听觉捕捉到的声音来判断,他应该是被受生父命令的地精看管。他们并没有找到让里恩回复原状的办法,只能利用不知是科技还是地精秘术,在力量将要暴走前强行压下去。 这过程对里恩本人来说并不好受,但他也明白,如果没有这个抑制装置自己恐怕早已发狂殒命。
唯一庆幸的是,经过数十次循环后,力量的发作间隔正在逐渐变长——至少留给里恩喘口气的时间越来越长。
墙壁和地板均经过特殊处理,触手冰凉,体温也无法将其焐热。鬼之力发作起来时,这些低温会使里恩好受些,但力量被压下去后,以正常人的体温会觉得寒冷。
就好像尤弥尔的那个雪天一样。
无法移动手臂,里恩蜷起膝盖,试图让自己变得稍微暖和一些。
可能是不想给里恩多余的刺激,室内没有照明,自然也没有窗。习惯了黑暗后放眼望去,也只是个空荡荡黑漆漆的房间。 恢复意识时,里恩已经在这个房间内了,此后没有人进过这个房间,他也不知道这个房间是藏起了出口,还是压根就封死了出口——反正被铐在墙上,他也没法探索这个房间。 鬼化之后感受不到饥饿,新陈代谢都停下了,感觉不到疲倦。不用进食也不用休息,里恩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靠燃烧哪里的能量生存。不过正因如此,即使被一个人丢在这个地方那么久,他也不会被渴死或饿死。
看不到昼夜交替,生物钟也失了常。里恩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就好像是一个人被从世界中割离开来,丢弃在时空的夹缝中。
即使肉体还能勉强撑下去,精神上也早已突破了极限。
里恩试图想一些让自己产生活下去的勇气的事,例如他的故乡。 但是他立刻就会想起最后见到的帝都,灰暗的天空下魔物肆虐,民不聊生。 放弃想那些,希望从别处获得一些坚持下去的动力,例如他所重视的亲人和同伴。但所能想起的,只有同伴们在自己眼前丧生的片段。
于是里恩放弃了去回想那些,努力让自己睡着——即使不觉得疲倦,也是可以睡的。
那时他会梦见那个使他痛苦多年的噩梦。 在尤弥尔的雪乡里,被亲生父母遗弃,无助地看着天空,孤零零地等待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命运。
可笑的是,和现实比起来,反倒是那个噩梦来得温和一些。
被遗忘在漆黑冰冷的房间里,无法动弹,更无力抵抗,只能等待。 二十岁的里恩依旧在经历五岁的里恩想摆脱的痛苦。
他从那个时候起就毫无长进。
说着要变强,说着要前进,却只是接受自己的命运,将逆来顺受视为美德。 害怕失去,害怕被人讨厌,靠着他人的感激和称赞而自我满足,但却从未自发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十五年过去了,他依然是那个对命运无能为力,祈求着有谁能带自己脱离苦海的幼童。
在这些日子里,反复做着那个梦,思考着这个问题,里恩忽然明白了。
面对加身的过于残酷的命运,再怎么祈祷,再怎么哭叫,都不会有人来。 想要摆脱这个境遇,只有自己踏出一步和命运抗争。一步不够的话就踏出第二步,第三步,直到能够跨越这恼人的命运为止。
但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 用来迈出第一步的双脚被套上了枷锁,无法再从命运的掌控中逃开。
恍惚之间,里恩听到了脚步声。 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比平时来得急促,夹杂这兵刃相交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交战声还未断,一个人的脚步声却听得越来越清晰,直到撞击到了这间密室的墙。 “咚” “咣” “咣” 打击声富有节奏地响起,凭着优秀的夜视力,里恩看到一处的金属墙慢慢开始变形,直到完全被砸开,整个墙板掉在了地上。
外头的光线照进来,太久没见到光明,里恩立刻闭上眼睛,直到习惯了隔着眼皮的亮度才��睁开。 眼前是一个高瘦的人影,看到里恩后,就将手上笨重的机器“哐当”丢在地上,如释重负地走过来。 逆光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里恩知道来者是谁。
他的噩梦里,第一次有了来访者。
“为什么要来呢?”想必是因为太久没说话,里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干涩。 “来带你出去啊。”库洛用他最熟悉的语调说,好像他俩从未分开过。光是听到这个声音,里恩就觉得眼眶发酸。
“很危险的。” 声音在发抖。 “我知道。” 声音出奇的温柔。
“把我带出去也是没用的。”里恩用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的力量不听使唤,没有地精的装置抑制就会……” “我知道。”库洛冷静地说,“所以我不是空手来的。”
他从口袋里摸索了什么,举到了里恩眼前,小声念叨了一句什么。 紫色的吊坠发出柔和的光芒,身体开始升温,刚刚还安分的鬼之力向在抵抗光芒似的活跃起来,交相辉映。 光芒不稳地闪动,紫色的水晶在库洛手中啪地一声爆裂开来。
鬼之力迅速侵占了身体,像彰显主权似的,发出不详的红光。 身体在发出攻击眼前青年的信号,里恩竭力抗拒着,连接四肢的锁链叮当作响。 库洛掏出了第二个吊坠,蓝宝石发出幽静的光芒,沐浴着光芒,身体里的热度冷却下来,但还未等彻底恢复,蓝宝石也碎成了片。
库洛咂舌,拿出了一个红宝石吊坠,宝石的体积就前两个大了一些,念完咒文就发出耀眼的光芒来。 灵力流入体内,难缠的力量终于被压制住,又一次陷入了沉睡。
“现在还有问题吗?”库洛伸手摸了摸里恩的额发,鬼化后的白发已经恢复成了原本的黑色。他双手绕到里恩的后颈,将吊坠戴到了里恩的脖子上。
里恩这才想起这和班长之前交给自己的吊坠很像,封入魔女灵力的吊坠帮助他控制了鬼之力,库洛和其他人怕是废了不少功夫才想到了这个法子,再将封入三位魔女灵力的吊坠带了过来。
“我很感谢你来找我,但是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做。”里恩抬眼看着眼前的青年,内心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却优先说出了这句话。
本以为女神也厌倦了自己的毫无长进,让自己就这样孤独地了却一生。 然而库洛没有忘记自己,还愿意来找自己。 光是知道这一点,里恩欢喜得胸膛都要炸了。
“即使现在压制住了,它迟早还会再发作的,到时候一定会伤害到你,所以……” “这话我两年前就听过了。”库洛站起身,挥动双刃剑,砍断了吊起里恩右臂的链条,然后托住无力摔下来的右臂,小心翼翼地让它恢复自然下垂的状态。
“但是我也和你约好了吧?会等到你将那个力量的秘密说出来的那一天。”库洛用同样的方法砍断了另一根链条,托着左臂降到里恩能平视的高度,朝他眨眨眼睛,“不过我猜你自己也搞不明白,那就先帮你找出真相再说了。”
“但是这样的话,救我出去有什么意义呢?”里恩想抓住库洛的手,阻止他继续割断束缚自己的锁链,但别说拉住库洛了,刚刚恢复自由的双手连抬都抬不起来,“现在的我没法战斗,只会拖大家的后腿。我派不了任何用场啊!”
帮不了任何人,救不了任何人,除了继续为大家添麻烦,一无是处。 这样的自己没有任何的存在意义。
“里恩,你搞错了一件重要的事。”库洛将绑在脚上的链条砍断,在里恩面前蹲下。
“我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或者要你派什么用场才来救你的。”红色的双眸中倒映着略显苍白的脸。
“我来救你,只会是因为我想救你。”库洛捏了捏似懂非懂的人的脸颊。
“所以明白了吗?不要因为受了些小恩小惠就惶恐地想把一切都拿去报答人家,你不欠任何人什么。真正值得你去奉献的人,只要你好端端的在这儿就别无所求了。”历经风雨的青年,此时仿佛又变回了校园里教导后辈的学长模样。
“我不明白。大家对我那么好,对我这种人那么好……我……” 不管做些什么都无法报答那么多人给予的善意。 所以里恩才拼命地努力,努力回应着所有人的期待,从自己的本心逃开,全身心地扮演他人所期盼的模样。
“很简单,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库洛举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晃,“只要这样所有真心对你的人都会感到开心的。” “库洛也会?”里恩看着眼前的人,仿佛看着他的世界。 “那当然。”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那我该怎么做才好?”对一直以来克制着自己的人而言,做自己并非一句简单的话。 “喂,你到底有没有明白我刚刚的话?刚说了按自己的方法活就来问我是想怎么样?”库洛有些脱力,“好吧,那就想想,你自己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东西,什么都可以。” “我……想再和大家并肩作战。” “……不许带大家。” “那我……”
里恩陷入了沉思。 料想这时候其他同伴应该已经彻底镇压了这个秘密基地的武装,库洛不紧不慢地在他身前等他。
“莱诺花开……” 里恩突然冒了一个不着调的词来。 “莱诺花什么?”里恩的声音太小,库洛只听到这个词的一部分,会错了意,“啊,赏花的话,得等明年三四月的花季了……不过有进步,比前头那个好。” “它赢了,库洛。”无法移动手臂,里恩靠膝盖直起身子,往库洛那边凑过去。 “莱诺花开赢了,在夏至祭预赛的时候,独赢。”里恩盯着库洛,眼睛闪闪发光。
被学生怂恿着买一张马券时,里恩选择了这匹马。 参赛选手中垫底,赔率为十,比完就要退役的老马。 台上的那匹马唯一支持者的话语,让里恩想起了库洛当时的话。 于是他买下了那匹马独赢的马券,见证了它创造的奇迹。
库洛说的没错,看到那种奇迹成真,不由会相信自己也有创造奇迹的力量。 现在,他的奇迹就回到了他身边。
“所以我想,和库洛一起去吃大餐。约好的,你请客。”可能当时只是库洛为了搪塞而随口许下的承诺,但和库洛的每一个约定,里恩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一直记得,做梦都希望那些约定可以实现。 但是库洛离开了这个世界,无论是约定还是自己单方面的愿望,都不可能有实现的那一天——所以为了不让悲伤绊住前进的步伐,每次产生了想和库洛一起做某事的愿望,里恩都会强迫自己快些忘掉。 久而久之,连里恩自己都忘记了曾有过多少个愿望。
“好啊,但是你学长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店的价位商量商量成不?你看咱们当初也没定费用上限。”听见里恩终于提出的愿望是当年和自己的约定,库洛哭笑不得,揉了揉他的脑袋。 这个熟悉又温暖的动作,开启了里恩尘封的记忆之门。
“我……想和库洛去喝酒。我买单就可以。” 他想起了在第二分校喝醉的那个夜晚,醉醺醺地倒在宿舍床上,借着酒意朦朦胧胧地想,要是能和库洛喝上一杯该有多好。
“哈哈,那可更不能错过了。”怕里恩的膝盖跪不住,库洛搂住他的肩,让他慢慢靠到自己身上。 隔着布料传递过来的温暖,让里恩的眼睛也不由发热,视野渐渐模糊起来。
“我还想把库洛介绍我的学生们。” 不再是对着冷冰冰的墓碑讲解,而是将活生生的库洛带到学生们面前,让他们知道教官的学长是多出色的人。
“我、我还可以带库洛进赌场。赌场给我办了会员卡……两家……” 想帮本因年龄限制没能进到憧憬地方的库洛完成心愿,想在一旁看到库洛因输赢较真生气勃勃的模样,那恐怕是赌博这个设施最能令里恩快乐的时刻。
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些场景,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还有好多,好多地方……我都想和库洛一起去……我……呜……” 例如山清水秀的自然风光,风景优美的名胜古迹,最有人气度假胜地。 又比如两人一起生活过的学园,两人的故乡,还有其他对两人来说意义非凡的地方。
有好多地方想和库洛一起去,有好多事情想和库洛一起做,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库洛说。 想把认识库洛以来两年多的感情,全都原原本本地传达给他。
但还没能说出口,里恩就伏在库洛怀里泣不成声。
“乖孩子,乖孩子。”库洛搂着里恩,轻拍他的背脊哄他,“好好地说出来了,真了不起。” 库洛边用哄小孩一样的口气哄他,一边温柔地抚摸着对方的背,直到里恩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才停下。
在近距离听到库洛的心跳声,里恩感到说不出的安心和快乐。 并不是一定要和库洛去哪些了不起的地方,做出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只要像现在这样,和库洛两个人在一块儿,即使什么都不做,里恩也觉得很幸福。
温暖的体温和流下的眼泪融化了掩埋自己的厚厚冰雪,里恩终于窥见了早已萌芽的感情的模样。
“好了,我们出去再慢慢说。”见里恩平复下来,库洛松开手,作势要背起里恩,结果对方却摇了摇头。
“等一下……”里恩的声音里还带着点抽泣,但却很坚定。
泛着泪花的紫眸映着库洛的身影,缓缓放大。
“还有最后一个……想做的事情……”
不管今后面临的是喜是忧,自己一定还会继续做那个噩梦吧。 但是,即使是同样的梦,做梦的人变了,梦的后续也一定会变——就像刚刚库洛闯进了自己的噩梦一样,这次由自己让它改变。
所以,不能只在原地等待着谁来到自己身边。 鼓起勇气,试着迈出一步,直面自己的心。
库洛还没来得及问那是什么,嘴唇就被堵住了。没法用手臂固定住对方,里恩不大好控制位置和力道,结果两人的牙齿撞了个正着。
“呃……嗯,这个也有点……”库洛摸着装得生疼的牙,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脸去。
“太突然了。” 他只能用这四个字形容。
“对不起,但是我怕出去之后,就没勇气像这样说出自己的真心了……”里恩一脸愧疚,但是却没有移开直视着银发青年的眼睛,“我喜欢你,库洛。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自己喜欢。” 刚才教育里恩的话被他原原本本地还了回来,库洛在内心暗自叹气,真不知道这辈子还要栽在他手里多少次。 “对不起,很困扰吗?”里恩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眉毛都弯了下来。
“太困扰了,”库洛说,“你的技术烂到了家。” 将里恩横抱起来,库洛将嘴唇叠在怀中人的唇瓣上,濡湿因未进水而干燥的唇。
放开了脸红成番茄的里恩,库洛也觉自己脸上一阵阵发烧。 饶是苍之骑士本领滔天,也没法控制身体的本能反应,于是库洛只好边稳稳抱着还略虚弱的身体往外走,边祈祷不会在路上撞到熟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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