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抹茶蒙布朗
beautyupdate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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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北新店|MATCHA ONE 齊東店 快閃新店誠品裕隆城 抹茶控不要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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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tsoday · 10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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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酒店優惠 -【2023 聖誕餐廳推介合集】有自助餐、西餐廳、下午茶、日本餐!
香港酒店優惠 -【2023 聖誕餐廳推介合集】有自助餐、西餐廳、下午茶、日本餐! https://www.jetsoday.com/%e9%a6%99%e6%b8%af%e9%85%92%e5%ba%97%e5%84%aa%e6%83%a0-%e3%80%902023-%e8%81%96%e8%aa%95%e9%a4%90%e5%bb%b3%e6%8e%a8%e4%bb%8b%e5%90%88%e9%9b%86%e3%80%91%e6%9c%89%e8%87%aa%e5%8a%a9%e9%a4%90%e3%80%81.html 聖誕節 Chrimstas 是一個和家人和朋友共度美好時光的日子。如果你正在尋找一個餐廳,可以和你的摯愛慶祝聖誕,即睇下今年各大酒店餐廳的介紹啦,這篇除了有酒店自助餐外,我們還會介紹酒店的西餐廳、下午茶,或日本餐!實有一間適合你。提提大家,部份優惠需要提早經酒店 Eshop 預訂先有,約好屋企人就提早買定先喇。 *留意酒店會有早烏優惠,優惠完結後,價錢會有所調整,所以一切價錢以酒店官網顯示為準。   香港萬麗海景酒店 萬麗咖啡室自助餐高達七折後每位 HK$391 起 萬麗咖啡室官網已有 7 至 8 折優惠,自助午餐折後可低至每位只需 HK$391(已連服務費)起、自助晚餐折後可低至每位只需 HK$647(已連服務費)起。自助晚餐更會有多款食物,包括雪蟹腳、新鮮蒸焗龍蝦(每位成人一隻;小童半隻)、拖羅*刺身、三十六個月西班牙伊比利亞黑毛豬風乾火腿配蜜瓜、鵝肝醬、香烤和牛牛肩排及虎蝦*。聖誕節指定日子,更有應節美食,例如烤火雞#、酒香烤火腿#及威靈頓牛柳*#等。於除夕晚上七時仲會有重量級一公斤 Royal Caviar Club 魚子醬^、香烤牛肋骨^、燒原隻乳豬^、黑鱈魚西京燒^。甜品方面包括抹茶栗子法式蒙布朗#、多達十二種味道既 XTC 意大利雪糕包括意式聖誕麵包味、玉桂味等。除咗美食之外,仲有得享用地道既聖誕香料酒#同埋熱朱古力#架! *只適用於自助晚餐 #只適用於平安夜及聖誕節 ^只適用於除夕 折扣根據購買名次而定;首 100 位預購低至 7 折、次 100 位預購低至 75 折、隨後 100 位預購低至 8 折,價錢可參考下表。 預訂網址:https://www.renhongkong-eshop.com/tc/product/LbqOq202bm10/ 預訂網址:https://www.renhongkong-eshop.com/tc/product/LbqOq202bm10/   MIRAGE BAR & RESTAURANT 下午茶八折後平均每位低至 HK$270 Mirage Bar & Restaurant 聯百年英國茶及咖啡品牌 Whittard of Chelsea 推出嘅「萬」妙佳節下午茶派對由 2023 年 11 月 27 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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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digentille · 11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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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oustian Hsu )
我覺得,當我沉浸於藝術就是真實這一假設時,音樂所能提供的,不僅是晴朗之日或鴉片之夜所能激發的那種純粹的神經快悅,而是一種更加真實、更加豐富的陶醉。我的感覺至少如此。一件雕塑、一段樂曲,它們之能夠激起高尚、純潔、真實的感情,不可能沒有任何精神現實為依據,否則生活就是毫無意義的。因此,任何東西都比不上凡德伊一個漂亮的樂句,都比不上它那樣,能充分表現我生活中時而感到的那種特殊快悅,也就是我面對馬丹維爾鐘樓、面對巴爾貝克路邊樹木,或者簡單地說,本書開卷談到的品茶時所感到的那種特殊快悅。
(p.400 追憶似水年華 V 女囚 聯經版 1992)
第一眼看到《普魯斯特:音樂人生》,勢必會先喚起小說中有關凡德伊樂句 (the phrase of Vinteuil) 的閱讀記憶。
原來這是一本唱片書,收錄了二十一位音樂家、作家、學者所寫下的文章以及兩張唱片,而在這一本探討與普魯斯特相關音樂主題的文集中,可想而知凡德伊樂句是相當重要的一條線索,而拉菲爾·昂托萬 (Raphaël Enthoven) 的〈小樂句〉也就成為自己第一個想要分享的文章。
至於拉菲爾·昂托萬的另外兩本作品:《普魯斯特私人詞典》及《與普魯斯特共度假日》,同樣是普魯斯特迷不容錯過的好書,在此一併推薦。
https://www.amazon.fr/Marcel-Proust-Une-vie-musiques/dp/2360131249
Marcel Proust : Une vie en musiques
Cet ouvrage original, composé d'un livre mais aussi de deux disques, tend à se démarquer de tout ce qui a déjà été fait sur l'univers musical de La Recherche, en faisant brosser un portrait à multiples facettes du musicien qu'était Marcel Proust.
Ce livre-disques illustre de manière vivante les rapports complexes et variés que Proust, curieux et versatile, entretenait avec la musique.
https://www.amazon.fr/Marcel-Proust-une-vie-musiques/dp/2360135996
Marcel Proust, une vie en musiques
Vingt romanciers, musiciens ou comédiens – tous en affinité forte avec Marcel Proust - explorent ici la place de la musique chez le romancier : le compositeur Pierre Boulez, le comédien Didier Sandre et la pianiste Anne Queffélec ou le philosophe Raphaël Einthoven... Un petit ouvrage chic et lumineux, en poche.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788680829929428&id=100063625553813&mibextid=qC1gEa
普魯斯特:音樂人生
作者: [法]安娜-莉澤·加斯塔爾迪 / [法]皮埃爾·伊凡諾夫 編
出版社: 商務印書館
原作名: Marcel Proust: une vie en musiques
譯者: 塗衛群
出版年: 2023-8
內容簡介
為紀念法國小說家、《追尋逝去的時光》的作者普魯斯特一百五十周年誕辰,本書集結多位法國著名音樂家、學者、哲學家、文學家、演員等,用文字展現普魯斯特的“音樂人生”:普魯斯特的音樂趣味和他作品中出現的作曲家與音樂作品、他生活中的音樂愛好者與作曲家、他所處時代的音樂形式與人們賞樂的方式、圍繞音樂展開的各種論辯和普魯斯特的立場,以及他作品的重要主題——音樂與人生的關係。書中的文章,構成了普魯斯特時代音樂文化的一幅多彩的鑲嵌畫。翻開本書,浮現在我們眼前的,便是法國“美好時代”栩栩如生的音樂世界。
【Excerpt】
〈小樂句〉/ 拉菲爾·昂托萬
凡特伊《奏鳴曲》中的小樂句,縈繞(唱遍)整部《追尋逝去的時光》,輪番展現被「月光柔化」了的激蕩洶湧的淡紫色波濤、路遇的不知所向的女郎、消失前光彩奪目的彩虹、一場愛情與被其錯當作出氣筒的年輕女子的客觀品性之間的偏差、戀人之間含笑交換的無數碎吻、物質憂慮受到一種超越具體事物之現實的淡化、突然間抹去對黑暗之記憶的燈光、意大利人大道上被熄滅的煤氣燈、生活之枯燥的不可磨滅的痕跡……
五個音符何以能夠說出如此多的東西?憑借何等恩惠,抑或何等誤會,一個旋律可以既如此明晰,又如此渺茫?一個無詞的句子,如何成為悲傷、愛情、歡樂的共同語言?
它難道是靈媒身上的發散物,以其變幻無常而與它普魯斯特:音樂人生所伴隨的情感形式密切結合,如同一件外出穿的衣服、熨燙得當,便適合於參加社交活動?這會將小樂句降格為一種裝飾,將音樂降格為一種消遣,或更糟:降格成了一種安慰。
或者它是以含蓄的詞語說出的一種隱秘的語言,它的銳利恰恰取決於它那含糊其辭的特徵,並且伴隨著它的具體化而成為非物質的——正像些許抽象使我們遠離世界,而大量抽象又使我們返回世界?
因為我們缺乏詞語(而音符有了力量),不是當我們不清楚時,而是相反——當需要說的事情如此獨特,乃至我們找不到任何與其相當的詞語時。詞語匱乏,便是暗中承認語言無法捕捉現實——語言借助空泛之論而將我們與現實隔離,正像智力通過它所孕育的工具和它所給予我們的認識世界的手段使我們遠離世界。柏格森說:「我們看不見事物本身,我們看見的是人們貼在事物上的標籤。詞語所記錄的只是事物最為普通的功用和最為平庸的方面,它潛入事物和我們之間,並在我們眼前掩去事物的形式——如果這種形式沒有已經隱藏在創造這個詞語本身的需要之後。」換句話說,真實超出言說它的詞語,存在源自一塊布料,沒有任何空泛之論可以觸摸它,每一瞬間的生活都比日常用具更有價值。可是,謙卑的音樂珍寶,哪怕被一首歌曲的文本略微蒙上陰影、被卸去了擁有一重意義或再現任何內容的負擔,不為詞語本身所知地噴湧而出,賦予了一重完全聞所未聞的現實之不可估量的特殊性以生命,沒有複製品且沒有反射鏡,這重現實的綻放超越了心智和實存,以利世界之非人性化。
敘述者說:「正像某些造物是自然所拋棄了的一種生命形式的最後見證,我在想,假使沒有語言的發明、詞語的形成、意念的分析,那麼音樂也許會是靈魂交流的唯一樣本。音樂如同一種沒有結果的可能性。人類走上了其他的道路,即口說的與書寫的語言之路。」與那些詞不達意的詞語不同,正像德·夏呂斯男爵正襟危坐,擺出一副先知的表情,以怒火中燒的目光盯著遲到者——他們「相當不得體,竟然不懂得現在的時間屬於偉大的藝術」,而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玷污了他的情人的音樂,人的沈默是一種神聖禮儀,音樂需要它以便發話,音符要求閒談停止,以便它們的接續超越日常的中斷並使人最終得以聽見柏格森所說的「我們內心生活連續不斷的旋律」。針對語言的自食其言和陳詞濫調,音樂提出一種直覺的交流、一種對未經分析的世界的重返,正像回歸先於形式的和聲,人人都有必要——按照他所聽見的或者以他高興的方式自由闡釋。
遠非所有情感的脆弱裝飾,凡特伊的小樂句是我們沈默的大使,是一種獨特情感千變萬化的色調的恰當傳達者,是一個已逝去的世界(我們的世界)的流亡密使,但最終擺脫了那種把慾望當成現實的誘惑。小樂句來自他鄉,即此地,「來自一個世界,」普魯斯特寫道,「我們不是為了那個世界而生的」;來自天堂,總是人們已失去的天堂,人們撕裂於對幸福的記憶和抵達幸福的希望之間。「因此每個藝術家都彷彿是一個不為人知的國度的公民,被他自己所遺忘的國度,與另一位準備啓程奔赴地球的大藝術家所由來的國度不同的國度……」與那種被意象、反映和醒來的夢所侵擾的生存截然相反(它們為了消除生存的粗糲而沖淡了其味道),音樂的智慧世界,賦予那唯一沒有複製品的現實以生命,其證明便是—痛苦和歡樂(都一樣)。
如果正像莫萊爾出色地用小提琴演奏它、奧黛特在鋼琴上笨拙地嘗試彈奏它,那麼小樂句可以被演奏但不可被解釋。如果它使斯萬和敘述者心緒不寧(它同時是他們愛情的頌歌和遭受遺棄時的伴侶),如果它描寫了「它指明瞭道路的幸福之虛幻」,那是因為,如同凌晨的吸血鬼、如同被蘇醒摧毀的人物逐漸消逝的記憶在夢者心中留下的苦澀、如同一部掃除了所有規則以便製造新規則的傑作、如同旅行者在火車車門關閉之前沒來得及吐出的香煙的煙圈、如同遺留在死者每天早晨使用的剃須刀刀片上的鬍鬚,或者那些神色堅定地在街上行走但不知所往的人,或者還有那些雲——所有人都一致發現它們有種形式但卻從未就它們所擁有的形式達成共識,而給人以它們含有對某種意圖的記憶的印象,一種具有最高度的重要性的使命的情感。但它們在路上忘記了這使命,而它的美則成為一塊傷疤和終極見證,小樂句描寫了一種在演奏之後(也就是說,在闡釋和演奏之後)仍存留的直覺的奇跡。
普魯斯特說:「那個小樂句,儘管它對於理性呈現出一種晦澀的表面,但我們可以感到一種如此堅實、如此鮮明的內涵,它賦予這個內涵一種如此清新、如此獨特的力量,以至於聽見它的人們都會將它和那些智力的意念同樣地牢記在心。」對音樂的記憶不是返回過去,相反,它是迫切的、閃念間難以忘懷的發現;在純粹時間中,人們同時體驗所有的情感。在謊言與真理的彼岸遠離希望正像遠離遺憾,小樂句是人們看不見的那條河流——但那排楊樹的帷幔繪制出它的流向,是瀑布的簾幕掩映的那位散步的女郎、是鎖鏈凸顯了他的肌肉的奴隸、是幽閉在《七重奏》中的《奏鳴曲》的女囚——一重豐腴、輕盈和柔韌的特性,流亡凡俗世界的一小片真實,如此簡單的一個點卻沒有任何由詞語構成的句子(哪怕它沒完沒了)能夠將它囊括,簡言之:一種對現在的記憶。文字的一場潰敗,由此誕生了驚異於所期待的事物的藝術。
有什麼必要知道小樂句的真正的作者是叫福雷、德彪西、莫扎特還是塞薩爾.弗蘭克呢?這樣一個��題等於用好奇替代驚訝,用博學替代純真。小樂句人見人愛(令人驚訝的是,其中甚至包括那些上流社會人士,對他們來說,莫萊爾的音樂會不過是物色他們自家聚會成員的時機而已),因為它遠非飄蕩於天地之間,而是探索、成全和滋養私密相處。《奏鳴曲》以它極度的明晰而非空泛包含了所有的情感:旋律之聖靈顯現接納一切、一無忽略,表達它接納的一切並將每個現象,乃至每個記憶轉化為滋養一種幸福的謎——「高貴、難以理解的和清晰的」幸福,並將這個謎獻給了懂得解謎之人。它越是明確表達我們的感覺,就越發敞開靈魂;它越是發掘世界,就越發使世界舒展,「正像玫瑰的某種芳香回旋在傍晚潮濕的空氣中具有令我們舒展鼻翼的特性」。它所實施的普遍性與定理的穩定性或一種看法的普適性毫不相干,而是建立在每個人在自己身上發現的一種拓展思想的獨特性之上。小樂句不屬於世界語,而屬於詩:與一種世界語言或一種普通語法(它們建立在通過減少差異而達成一致的烏托邦之上)截然相反,小樂句是無目的之目的,是一種抗拒轉換的語言。它由沒有所指的能指編織而成,遠非即刻讓所有人理解,而是完成了一種更高超的壯舉——它恰恰讓那種對它沒有準備且對它一無所知的人進入它的世界。
我們總是偶然與它相遇,但每次都感到這好像出於必然:表明這一點的在於它在《追尋逝去的時光》中出現的方式,與敘述者的父親採用的方式一致,在一次漫長的散步結束之際(這次散步令他的妻子和他們的小兒子完全迷失了方向),他讓貢佈雷花園後面的小門彷彿奇跡般地出現,「就像從他的上衣口袋裡,和鑰匙一起取出了它」。敘述者說:
就好像在一個我們自以為不熟悉的鄉間,而實際上我們正從一個新的方向接近它,當道路轉彎後,我們突然發現自己走上了另一條路——我們熟悉它的每一個角落,只是不習慣從那兒抵達罷了。於是對自己說:「哎呀,這不就是那條小路嘛,它通往我的某某朋友家花園的小門,再過兩分鐘我就到他們家啦。」實際上,他們的女兒正好在那兒,她走過來順便跟我們打招呼。就這樣,突然間,在這對我來說全新的音樂世界裡,我發現自己正沈浸於凡特伊的《奏鳴曲》;而且,比一位少女更美妙,那個小樂句,被包裹起來,披著銀裝,流淌著燦爛的音響,如同披肩般輕盈柔美,她來到我面前,雖穿戴一新,卻被我認了出來。
[讀者自行補充英譯及原文]
As when, in a stretch of country which one thinks one does not know and which in fact one has approached from a new direction, after turning a corner one finds oneself suddenly emerging on to a road every inch of which is familiar, but one had simply not been in the habit of approaching it that way, one suddenly says to oneself: “Why, this is the lane that leads to the garden gate of my friends the X—s; I’m only two minutes from their house,” and there, indeed, is their daughter who has come out to greet one as one goes by; so, all of a sudden, I found myself, in the midst of this music that was new to me, right in the heart of Vinteuil’s sonata; and, more marvellous than any girl, the little phrase, sheathed, harnessed in silver, glittering with brilliant sonorities, as light and soft as silken scarves, came to me, recognisable in this new guise.
(Translated by C. K. Scott Moncrieff and Terence Kilmartin; revised by D. J. Enright)
Comme, dans un pays qu'on ne croit pas connaître et qu'en effet on a abordé par un côté nouveau, lorsque, après avoir tourné un chemin, on se trouve tout d'un coup déboucher dans un autre dont les moindres coins vous sont familiers, mais seulement où on n'avait pas l'habitude d'arriver par là, on se dit: « Mais c'est le petit chemin qui mène à la petite porte du jardin de mes amis X...; je suis à deux minutes de chez eux », et leur fille est en effet là qui est venue vous dire bonjour au passage; ainsi, tout d'un coup, je me reconnus, au milieu de cette musique nouvelle pour moi, en pleine sonate de Vinteuil; et. plus merveilleuse qu'une adolescente, la petite phrase, enveloppée, harnachée d'argent, toute ruisselante de sonorités brillantes, légères et douces comme des écharpes, vint à moi, reconnaissable sous ces parures nouvel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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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moflifeburst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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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环》
*路斯里斯·瓦列利安x伊蒙德·坦格利安。10k短篇+R级。
*现代paro,年龄差调整为一岁。
“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我们很安全。”——《下坡路》
伊蒙德·坦格利安带走了他所有的附属品,他原本在路斯里斯生活中留下的东西全部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吞噬了一般忽然消失,留下巨大的、灰色的空洞环绕着他。这是两年以来的第三次,但现下路斯里斯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慌。
他对此感到懊丧,却并不怎么后悔——再忍受下去对他来说也有些过于困难了。在大部分时候路斯里斯都会选择原谅对方,但这次很难。最可笑的其实是他甚至都想不起这场激烈的争吵究竟因何而起,他只记得伊蒙德走后的半小时他怀揣着称不上全然是郁闷的心情在阳台上烧掉了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接着第一次吸了薄荷醇香烟作为跨越这道坎坷的“奖励”。他感觉眼睛有些酸涩,于是说服自己那只是因为烟太呛了,而不是因为别的。他又想到伊蒙德总是在推卸责任,把生活中的所有不幸都归结到路斯里斯身上——不管是和阿莉森·海塔尔的纠纷还是他哥哥恶意的玩笑。你太神经质了,路斯里斯想告诉他,但他已经厌倦和伊蒙德交谈了。前两天晚上路斯里斯坚信再这样过下去他迟早会发疯的。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于是他郑重其事地去和他哥哥杰卡里斯出去喝了一晚上,直到凌晨,最后两个人都烂醉如泥。
“我不怎么相信你会真的愿意和他分开。”杰卡里斯说。
“或许他根本没爱过我,或许我也是一样。”路斯里斯平静地说,“我们没法继续在一起生活下去了。”
“谁知道呢?我认为这算得上是件好事。”他哥哥回答道。而路斯里斯对着他微笑了一下。结果那晚他喝得太多,在天亮之后一回到公寓里就趴在马桶边呕吐。借着生理性的眼泪,他终于有机会啜泣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哭,他只是觉得很苦闷,像是从一辆疾驰的马车上坠落到了一滩污泥里那样,而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跌落了。但是从前他总有力气从泥泞里起身再去追赶上伊蒙德,如今的情况大相径庭。
路斯里斯在一片混乱和朦胧中回想起他们曾经并肩站在厨房里研究新买的烤箱时,伊蒙德将他手指上沾染的奶油和砂糖尽数舔舐干净,然后他们长久地接吻;或者是在浴室的地板上做爱,他分开伊蒙德的双腿,而他捂住眼睛轻声咒骂路斯里斯,最后两个人的膝盖都留下了通红的淤伤;又有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抚摸伊蒙德,那时候他可以清楚地记住他身上每块骨骼的轮廓:比如他的小拇指修长又向内微微弯曲,弓起腰时脊柱和肩胛形状分明;伊蒙德在睡前会喝掺了柠檬汽水的威士忌,而路斯里斯永远不明白它们混合需要的比例是多少。至少在他们唇舌缠绵的时候,他能够品尝到这种味道。七月,暑假,他们就靠绵长的亲吻和无聊的爱情电影打发一天中的大部分时光。那一年路斯里斯越发渴求肌肤的接触,但假期结束后,他才能够毫无顾忌地搂住伊蒙德,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他喜欢保持那种姿势,然后吻他的喉结和下颔。
毕业之后他们就用剩下的夜晚和早晨来温存,即使伊蒙德常常表现出嫌恶的神色——有时候路斯里斯只是不太弄得明白伊蒙德究竟在想什么。他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一次又一次地在深夜里独自赤裸着上身站在露台上思考,身后传来伊蒙德在睡眠中疲倦的呼吸声。显然他们不缺钱,因此路斯里斯在第二年就入手了一辆野马,没有贷款、一次付清。他带着他驶上郊区湿润空气里的公路,音箱放着堪称幼稚的迪士尼动画电影插曲。在红灯下他松开方向盘,再握住伊蒙德的右手,指肚摩擦着他的指甲。伊蒙德转过头时,路斯里斯便用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和他接吻。那时候他想起《白雪公主》里的白鸽替一见钟情的男女传吻,但公园里的鸽子只会索要面包屑。他想要我爱他吗?路斯里斯试图在他紧闭的眼中找到答案,还是说他仅仅想要一个能够忍受他所有怪癖的伙伴、至少让他的生活不再单调得令人恼火?他热切地回吻他的时候,又会想到什么呢?
路斯里斯下意识地想给他打电话,但回想起来已经把伊蒙德从联系人里删除了,即使那一串数字现在依旧了然于心,他还是关闭了手机,重新坐回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始对着屏幕发呆。直到下午雷妮娅打给她:“路斯里斯,我听说你们的事情了。”
“哦……”他说,“我现在很好,真的。”
“这周末是我们的生日聚会,如果你愿意来的话那当然很好。”雷妮娅说,“贝妮拉也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些新朋友。”
“我有朋友。”路斯里斯说,“我有我的兄弟们,还有你和贝妮拉。”
“贝妮拉希望你能来,你的兄弟也是一样。”
“好的,我会来。”他叹了口气,耐心地等待雷妮娅终止对话,然后开始数地毯的图案上有几朵白色的花,感觉依旧醉得不轻。
路斯里斯已经忘掉伊蒙德上一次溜走的时候究竟是几月了,但那好像是个春天,有会令乔佛里过敏的法国梧桐棉絮一样的花朵。他却还记得自己当时惊慌失措地二十四小时都守在电话边,甚至是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最后路斯里斯下定决心要去找他,第一步就是在他家附近的公共电话亭里主动拨通了伊蒙德的号码。他紧张地不断用手指抠着打成卷的电话线。如果伊蒙德拒绝,或者是辱骂他,他应该回答什么?或许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过去。
线路接通的时候伊蒙德甚至没有多余的寒暄,他只是说:“路斯里斯·瓦列利安。”
“我只是想问问,”路斯里斯说,“你没事吧?我很担心���。”
然后他惊奇地发现伊蒙德开口时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没什么大问题。除了……噢,该死的,我被不长眼的司机撞到了。”他听起来不太愿意承认,“骨折而已。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我来见你。”路斯里斯说。还没等伊蒙德来得及拒绝就挂了电话。他气喘吁吁地拦下一辆出租车,一直坐到伊蒙德的母亲阿莉森·海塔尔家。那时候他还没有自己的车。路斯里斯在停车道上被一块凸起的地砖绊倒在地,膝盖上被刮出了两道伤痕。阿莉森出来开门的时候,路斯里斯发现自己还在发抖。她的下巴轮廓陡然缩紧,但还是侧过身体给他留出了通过的空间。
伊蒙德躺在他原来的卧室里,右腿上打了白色的石膏,手里拿着一包还未拆封的歌帝梵巧克力。路斯里斯跪倒在他身旁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满怀歉意地拼命亲吻他。伊蒙德用右手的食指用力顶开路斯里斯的下巴,然后捏了捏他的肩膀。
“你又不是我养的一条狗,”伊蒙德说,声音促狭又不悦“没必要时刻都跟着我。”
“回来。“路斯里斯无力地回答说,“回到我身边。”
伊蒙德·坦格利安离开的第四个星期,路斯里斯开始频繁地被约出去。大多数时候邀请他的都是贝妮拉在大学里的同学。他猜想事实上是杰卡里斯授意她们这么做的。不过路斯里斯没有拒绝。他不喜欢参加酒会,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更符合他的意愿。第六次被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约会的时候也在不知不觉地走神。当他注视着她们金色、褐色,或者是黑色的头发时,他就会联想到伊蒙德的头发,银色的,还有他使用的那种像是混合着薄荷与生姜的气味古怪的洗发水。有时连路斯里斯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将他们互相比较,直到他发现自己开始不断回忆他们在大学复合时的那次做爱,并且为此感到羞赧又窘迫。
他当然记得很清楚。他们在冬季游泳池旁的更衣室里跌跌撞撞地热烈接吻,路斯里斯的背几次撞到了身后的金属衣钩。伊蒙德跨坐在他的身上,紧紧握住他的手指引导他进行扩张,一边为他戴上“特洛伊”牌子的安全套。显然他有备而来。即便他明白伊蒙德不会希望他在这种时候轻举妄动,他还是伸出了左手去按住对方的臀部,皮肤又湿又冷。伊蒙德战栗着将他的手指抽离后开始调整姿势,直到他猛地向下一沉时,路斯里斯的性器终于进入他的后穴。特洛伊的蓝色包装盒掉在一边。
“你想要我吗?”伊蒙德呻吟着逼问他,在他的下体深入时弓起了腰背。路斯里斯又摸到了他轮廓分明的脊椎,他发现自己为此一颤,转而局促地把手掌放在了伊蒙德的腰边,觉得伊蒙德像是一艘在海面上起起伏伏的帆船。他也已经开始兴奋地喘息。就算他知道伊蒙德并不喜欢他在做爱时盯着自己看,但他依旧没法忽略伊蒙德颧骨的线条、锁骨间的凹陷,还有他两腿之间炽热的温度——这些东西那时候都令路斯里斯感激不已。“我要你。”路斯里斯低声说。而伊蒙德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加大了动作的力度,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令双方都振奋不已的位置。他低下头狠狠吻他,最后在高潮时狠狠抓伤了路斯里斯的后背。路斯里斯听到他发出一声称不上是满意或是疲倦的叹息,但它听起来如释重负。好像他们之间的隔阂也同时随之凭空消失。伊蒙德短暂地将脸搁置在他的胸口。至少在那一刻,他觉得他们已经和解了。一直到毕业为止他们一直在一起,即便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如一开始那样理想了。路斯里斯每天晚上都需要喝一杯牛奶助睡——这个习惯从他十五岁后中断了六年。其实他也不确定究竟有没有效果。
“你又在走神了。”坐在他对面的女孩抱怨说。路斯里斯一时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玛丽莲,还是玛丽安?他为忘掉这件事感到自责,又因为令人恼火的不断下降的记忆力闷闷不乐。路斯里斯努力丢开不愉快的回忆,却发现那些东西像是垃圾一样粘在他的脑海里。它们像是蒙太奇一样不断播放。
“你有过前任,是吗?”她追问说。接着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自顾自地开口,大谈她的前男友有多么糟糕多么令人无法忍受。他装作正在认真听,再把手机里九十九条未读的广告和验证短信全都删除,再是电子邮箱和社交软件的红点蓝点。他把它们默默清理干净,然后喝完桌上加了冰的杜松子酒。他之前从不喝酒。
在冗长的约会结束后路斯里斯开着那辆红色的野马去餐厅见他母亲。雷妮拉·坦格利安四十出头,她穿着一条低胸的黑裙子。他们的位置紧挨着窗户,路斯里斯不喜欢从外面透进来的霓虹灯光,因此他向后推了椅子。雷妮拉对此不满地眨眼。她总是那样用眼神来暗示自己的感受。路斯里斯低下头,就像他上小学时为了好玩在泥坑里蹦跳弄得浑身脏兮兮回家后那样。只不过现在他的鞋子上没有干涸结块的泥巴,而雷妮拉也不会命令他去洗完澡后再来吃晚饭。
“你不愿意看我,路斯里斯。”她说。
“我……我很抱歉。”路斯里斯回答。
“你应该从一开始就这么觉得,而不是到现在和我说抱歉。”雷妮拉说,“我之前就问过你了,你在想什么啊,小路?伊蒙德是你舅舅,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你们曾经都想要掐死对方。”
“我不确定。”他说,“因为后来我发现他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坏。”
“他在报复你。他一直都在报复你。他想要摧毁你。”雷妮拉说,“他就和他母亲阿莉森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只想要你外公的遗产。”
“别那么说。”
“你还是在偏袒伊蒙德。但他从来都没有原谅你。我说过这都是他对你的报复。报复你弄瞎了他的右眼。”
“我不想聊这个,拜托。”路斯里斯回答说。
饭后甜点是布朗尼蛋糕。路斯里斯依旧为雷妮拉刚才说的话耿耿于怀,尽管她说的全是事实。伊蒙德嘲笑他和他的兄弟并非他们父亲的亲生儿子。一开始只有乔佛里在,因此他被伊蒙德推下了桥跌进码头的湖里。他确实是个混蛋。路斯里斯对此再清楚不过,甚至也并不后悔当时在还手时不小心刺伤了伊蒙德的眼睛。他不应该试图补偿他的。路斯里斯不满地想。他这辈子在伊蒙德身上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路斯里斯又开始怨恨起了外祖父,如果不是他坚持,他们不会那么频繁地见面,或许他就不会发现伊蒙德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不可理喻,也不会不由自主地渴望他。
“你已经走出第一步了。这很好。”
路斯里斯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面对母亲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他一直没能对她坦白自己在十四岁在泳池里时就开始对伊蒙德产生欲望。几年后路斯里斯就学会了在夜里想着他自慰。他凭借夏季在泳池里的记忆拼命想象伊蒙德的模样来宣泄。清醒后他整个人都仿佛泡在游泳池里,身上粘着肮脏的树叶,还有混淆着汗液和消毒粉的冷水,感到沮丧又不甘。十八岁那年路斯里斯几乎是满怀恶意地将一只深蓝色的义眼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伊蒙德。结果两个月后他们就开始恋爱。直到两个人搬进公寓开始同居,路斯里斯才发现伊蒙德每周都会抽一支万宝路。他觉得他抽烟时的姿势出奇地慵懒又优雅。那也是他唯一勉强能够称得上“镇定”的时刻。“男人只因浪漫铭记爱情。¹”伊蒙德告诉他,“但我们没有浪漫或者爱情。我和你之间就只有性欲和乱伦。你享受这一切吗,小路·斯壮?”那时候他感觉伊蒙德像是被一根细绳拴着的风筝被关在玻璃罩下面。那根绳子好像随时会断掉。路斯里斯能做的只有默默听他暴跳如雷地诅咒阿莉森和他的兄弟,他抱怨他们千方百计地想把自己扯进为了财产毫无意义的斗争里。有时候伊蒙德则对着路斯里斯发火,之后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故意把腿放在路斯里斯身上。
路斯里斯再次见到伊蒙德是在他不辞而别的第十个星期后。他几乎每晚都在梦到他。真正令路斯里斯感到惊慌的是,他发现自己没法再清楚地回忆起伊蒙德身体的细节了。他想不起来伊蒙德肩膀的凹陷程度、想不起来他小拇指指尖的触感、想不起来他膝盖的形状,甚至没法准确地拼凑他的五官,即便他试图在自慰的快感中寻找它们也无济于事。路斯里斯绝望地蹲在盥洗室里,几乎想要哭泣。他感觉自己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像是在海上漂流一样急速地离他远去。他在剃掉嘴唇上新冒出来的胡茬时发现自己眼窝凹陷。他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了。
在花了点时间镇定下来之后他以尽可能客套的语气打电话给伊蒙德的弟弟戴伦。对方迟疑着表示伊蒙德根本没在他们家出现过。“他不应该一直和你在一起吗?”戴伦说,“最近妈妈一直在催促他和你分手。”路斯里斯声音颤抖地向他道谢。他不自觉地开始在阳台上抽烟,直到地上铺的瓷砖上多出了一堆烟蒂。就像伊蒙德头一次把万宝路塞进他嘴里的时候那样,路斯里斯觉得自己的肺部在灼烧,但这让他稍稍坚定了些。他跪在床边,将脸埋进毯子里,那上面已经没有伊蒙德的气息了。接着他又走到书架边,用指头划过书脊,将它们一本接一本地拨出书柜落在地上。直到最后一本,粉红的的封面赫然出现在他眼前。路斯里斯将《茶花女》小心翼翼地抽出,它自动打开到了某一页,他发现纸张上有指甲刮划的痕迹。“而我应该教会你怎样去生活。²”路斯里斯默念。他是对的,没有前半句也没有爱。他用背德的叛逆来激怒阿莉森,并且乐在其中。伊蒙德·坦格利安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两个月以来他一直杳无音讯。路斯里斯只在圣诞节时收到了一张匿名的卡片,那是一张简朴的折叠过的绿色硬卡纸,用蓝色的油性圆珠笔潦草地写着“节日快乐”的字样。他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只是发现它静静地矗立在他的名片夹上。然而路斯里斯根据字母“M”和“h”末尾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弯钩辨认出它来自伊蒙德。那一整天他都在反复思考这件事。伊蒙德来过他的办公室吗?还是他只是拜托别人把它留在那上面?他是为了告诉路斯里斯他们之间还没有结束——还是已经把它当做了一次简洁的告别?
他整夜都没睡,反复地在打开电视、切换频道、关掉电视之间犹豫不决。他不会承认他其实在害怕过于安静的房间,因为它好像不断提醒着他被厌倦了的事实。第二天凌晨的时候路斯里斯听见门铃声。他去开门后发现伊蒙德站在门口。他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只是重新留长了头发又把它绑在脑后,身后还有他的行李箱。路斯里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我把天杀的钥匙弄丢了。”伊蒙德说。
“钥匙可以再配一把。”路斯里斯说,“没关系。”
“我又没和你道歉。”
“我知道。”
“你想和我上床了,是吗?”
“我爱你。”
“显而易见。”伊蒙德说。他开始脱掉衬衫。路斯里斯拦住他。“我不是为了这个。”
“把灯关上,我不想看见你。”
路斯里斯在黑暗中感受到他逐渐靠近的呼吸,试探着去亲吻伊蒙德的嘴唇,轻而易举地在脑海中重新描摹他身体的形状。舌头碰到牙齿,又碰到另一条舌头。他用指尖夹住伊蒙德的乳首,直到它们逐渐变硬,又抚摸过他的肋骨和腹部。就像他成年的那个晚上他们在潮湿的夜晚里头一次小心翼翼地互相触摸。他的舅舅握住他的手腕,缓缓舔舐他的每根手指。路斯里斯尝出了烟味和蓝莓口香糖的味道。他突然发觉房间里太冷了,但没有起身去打开暖气扇。寒冷和兴奋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清醒,而不是陷入了又一个淫荡的梦境。他正跪在从日本进口的拼布地毯上,以前所未有的坚定将伊蒙德压倒在身下,接着将右手的食指探入他的后穴开始不断进出。伊蒙德将头转到一边。路斯里斯感觉自己的手指被紧紧地吸附着向内推搡。他就像火一样滚烫。而人被灼烧时除了痛苦还会感到愉悦。路斯里斯小的时候曾经试着触摸生日蛋糕上点燃的蜡烛,但他立马就被烫得缩回了手。伊蒙德不一样,他想,我一直都在享受燃烧自己的感觉。
“你他妈的哭什么?”伊蒙德突然惊讶地问他。“被操的又不是你。你想和我做爱想疯了?”
于是他用手背抹过眼睛下方的部位,发现自己正在流泪。它们无可抑制地流淌着,然后掉在伊蒙德的身上。他开始啜泣。伊蒙德犹豫了一下,以路斯里斯从未感受过的温和动作伸出手碰了碰他的额头。他们身后的窗户透出了微弱的光芒,这让他能够看清伊蒙德的脸。路斯里斯观察着他眨眼时右眼僵硬的停顿。那只义眼戴在他脸上很漂亮,蓝色的。路斯里斯想起他们已经七十四天没有见面了。七十四天前他还信誓旦旦地以为没有伊蒙德自己就会过得更好。事实却证明失去了他一切只会变得更糟。他们某次发生争吵的时候路斯里斯称他为“令我神魂颠倒的混蛋伊蒙德·坦格利安”,伊蒙德只是鄙夷地微笑。“我他妈的当然清楚这一点。”他抓住路斯里斯的肩膀,“暴力狂小路·斯壮。”结果他们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最后路斯里斯将他抱在怀里,鼻尖碰着伊蒙德左边的脸颊。伊蒙德咕哝着捏了一把路斯里斯的肚子。“我应该走的。”他当时这么告诉路斯里斯,“我应该去费城,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要命的地方,看你像一条落水狗那样苦苦挣扎。”
路斯里斯在进入伊蒙德体内时决定闭上酸痛不已的双眼,至少那样会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但伊蒙德马上又要求他睁开眼睛。路斯里斯开始缓缓移动自己的腰身,伊蒙德闷哼一声,双腿夹得更紧。他握住了伊蒙德又湿又黏的手。伊蒙德很少出汗。至少在他的记忆里他的手从来没有像这样热过。他有的时候简直冷得像一条蛇,或者说他就是冷血动物。但是当路斯里斯凭借直觉找到他的制高点时他还是愉悦地呻吟出声。路斯里斯将伊蒙德的头发掀到一边,他抓紧他的手,好像那是是一艘暴风雨下的船上最后的一根缆绳。他们在高潮来临时再度热吻。然后在沉默中有些尴尬地分开。伊蒙德宣布他要去洗澡。路斯里斯找出了冰箱里的龙舌兰,又从碗橱里拿下两只玻璃杯。
“我不应该回来的。”伊蒙德把浴巾披在肩膀上。他啜了一口酒。
“我们可以一起去科罗拉多,只要你愿意。”路斯里斯说,“明天就可以出发。你也可以一个人走,但至少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问题不在这里。”他恼火地拍了拍桌面。毛巾向下滑了一截。“我以为你知道我也爱你,路斯里斯,你可真他妈的奢侈,这还不够吗?”
“我从来都不知道。”路斯里斯也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所以说你蠢得令我发疯。”伊蒙德一次性喝完龙舌兰,又倒满一杯,“我也想走。但很不幸,我发现我办不到。”
“我该说谢谢是吗?”路斯里斯想打他。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想过了。在他十七岁的时候他们还狠狠打过一架:伊蒙德对准他的鼻梁来了一拳,路斯里斯则狠狠用手肘撞了他的下巴,他们从前聊起这件事的时候还会哈哈大笑着互相指责,那种时候路斯里斯会觉得释然。现在他只对伊蒙德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他根本什么都不明白,路斯里斯想。伊蒙德从来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真见鬼,他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傻瓜。他早该认清事实。如果伊蒙德不是他的舅舅,并且是个女人的话这一切就会简单得多。说不定那样他们早就结婚了,又说不定那样他们根本就不会认识。现在他开始分不清哪种会是更好的情况了。
天亮了之后的两个小时他开始数数,一直到大致过了一个小时。路斯里斯起床后用冷牛奶冲了一碗快要过期的麦片——红色的纸盒上印着戴白色头巾的微笑女人,路斯里斯觉得她更适合出现在清洁剂的封面上。他又用肉桂、豆蔻、柑橘和迷迭香做了用来热红酒的香料。雷妮拉曾经建议过他在睡前喝一杯红酒助眠,现在他决定听取这个建议。伊蒙德坐在他对面,用汤勺反复戳着碗里的麦片。
“我们应该养一条狗。”路斯里斯说。
“我讨厌狗。”伊蒙德说,“吵��又浪费钱。”
“你从来没觉得什么东西不值得花钱过。”
“我现在不一样了。”
“你什么都没变。”
“那是你无足轻重的判断。”
“我们需要一条狗。一条那种牧羊犬。”
“它毫无用处。”伊蒙德抿紧嘴唇,表示不想继续吵下去。
路斯里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和他争论下去。下午他们开着野马去了商场。去买明天的早餐,比如全麦吐司和橘子果酱。他提前列好了购物清单,出发之前还在最后一栏补充了咖啡豆。却发现那张纸不见了。伊蒙德嘲弄他的粗心大意,路斯里斯竭力克制自己的懊丧。过去他有时会觉得和伊蒙德一起生活令人神经紧绷,现在他已经开始感到疲惫了。雷妮拉在傍晚给他打来电话。那时候他和伊蒙德在审视牛排馆里的菜单,刚刚决定要一份龙虾浓汤。
“我看到你和伊蒙德在一起了。”雷妮拉的声音听起来担忧又伤心,“你上次怎么说来着,你信誓旦旦地说会放弃他的。路斯里斯,你选择了他,而不是你的家人。”
“伊蒙德也是我的家人。他是我舅舅。”
“那也只是'一半'的家人。”
“他昨天才回来。”
“杰卡里斯说得对。你已经没法离开他了。”雷妮拉叹了口气。路斯里斯用手摩擦着红色天鹅绒装饰的墙壁。我在腐烂,他想,伊蒙德就像是大麻,有毒又能够让人成瘾。他突然悲哀得几乎要窒息了,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在雷妮拉·坦格利安发现他们两个的关系之后路斯里斯也曾经和她大吵一架。其实他一直习惯扮演乖孩子的角色。那是路斯里斯第一次反抗她。他循规蹈矩地在雷妮拉的期望下读了她认为好的学校、参加了她认为好的社团、申请了她认为好的专业,却找了个令她最抓狂的男友。路斯里斯承认他当时从她的震惊和愤怒中得到了快乐,但那也没有持续太久。
“我要挂了。”他说。
“不管怎么说,你永远是我儿子,我也永远是你母亲。”她最后说。
“我知道。”紧接着他挂断了电话。
在纠结良久之后路斯里斯选了肋眼牛排,伊蒙德要了一样的。他知道伊蒙德憎恨菠菜,因此只点了鹅油土豆,尽管路斯里斯自己也并不喜欢。吃完饭后他们漫无目的地在商场里游荡。路斯里斯看到柜台里的戒指,做成了莫比乌斯环的形状,寓意着“无穷的爱”,他觉得那很滑稽可笑,却还是买了一对。
回去的路上他们遭遇了严重的堵车。伊蒙德不断用手按着唱片机的快进快退键。路斯里斯把他的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他抓着他的手。皮肉的感觉格外真实。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科罗拉多?”路斯里斯问伊蒙德。
“我没说过我要去他妈的科罗拉多。”
“不,你必须去。而且要我们一起。”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这些话都是自动从他胸腔里蹦出了喉咙开成的一大片花朵。你还不明白吗?路斯里斯想问他。他知道伊蒙德从来不会在乎他身边发生的一切,但没有想到他连他们关系里最浅显的本质都没法觉察出来。就连我们对彼此的爱所剩无几了。他数着座椅皮革上的纹路时想。尽管它曾经短暂地燃烧得那么旺盛。
“我们会回来的。我们会回到起点。”路斯里斯继续说。
伊蒙德狐疑地打量着他,好像是在确定这不是又一个恶意的玩笑。路斯里斯过去喜欢过他这种辛辣的眼神,但现在这只表现出了他的迷惑和愚昧。“回到什么?”
“回到这里,回到最初的地方。”路斯里斯突然想要放声大笑。他想要歇斯底里地嘲笑某样东西、某个人。在想到那或许是他自己时他的心脏颤抖了一下,但他马上又感到了清醒的愉悦。他曾经对着自己假装他和伊蒙德的关系一切正常,问题只是在于伊蒙德的任性顽固,包括他不愿意原谅路斯里斯这件事。根本的原因却从来不会在这里。他们早就注定如此,因为他们是坦格利安和瓦列利安。路斯里斯总是能从别的方面找到借口,但他也心知肚明这不管用。伊蒙德比他更傻,他甚至还没有一点意识——他那点可怜的眼光总是放在不到几里长的地方。现在路斯里斯下定决心要挑明真相,至少让他们两个都清楚他们的现状。
“我们会重蹈覆辙的,就像过去那样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地重复,就像这该死的莫比乌斯环,换个方式又回到开端。”路斯里斯·瓦列利安对着面前的挡风玻璃大声说出了事实,他抬起手给伊蒙德看他刚刚套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一枚闪烁的银色金属圆环——伊蒙德手上也有一只——然后筋疲力竭地趴在方向盘上等待着由汽车排列而成的长队重新启动。
1.有说法品牌名称来自“Ma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ce Only“的缩写。
2.原文为,"Who are you, tell me how to love, and who am I tell you how to live.",译作“是你教会我怎样去爱,而我应该教会你怎样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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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40226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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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auke0509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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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称 14
伊万赶在和娜塔莉亚约定的日期内回到了圣彼得堡,与弗朗西斯的狂欢式的性爱盛宴在他皮肤上印下的痕迹早已消失,但由快感构成的浪潮在反复冲刷他的肉体后留下的余韵却渗透进他的内心,致使他在返程途中不经意间便会回想起某些使原本尺寸合适的马裤突然变得过紧的记忆片段。伊万感到自己像个风餐露宿的流浪汉,在忍受长时间的饥饿后偶尔会遇上个好心人施舍他几个面包或甚至邀请他进入自己家中让他饱餐一顿,而他得靠着这骤然获得的饱腹魇足感撑过艰难的、漫长的饥饿时段等待下一次幸运降临。
回到圣彼得堡没过多久,伊万就收到了英国和法国在新大陆爆发了一场小型战争——非常小,两国参战人数加在一起都没突破三位数,但依旧是一场导致一名法国指挥官在内的、共有十一人死亡的战争——的消息,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收到了这场战争的结果,法国失去了对新大陆一处名为俄亥俄河谷的地区的控制权。这场对大部分人而言毫无预兆的战争让整个欧洲为之震动,不过英法两国间紧张的氛围并未蔓延至东欧,相较另一个大陆上的战争,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更在意的是即将完成建造的主显圣容主教座堂与阿尼奇科夫宫,以及再隔两三个月就将出生的皇室新成员。受到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的影响,众人对这名尚还呆在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子宫内的下任皇储——不知为何,除了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和伊万以外,所有人都笃定这将是个男孩儿,这近乎迷信的笃定沉沉压在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的身上使她的孕期反应特别明显——充满期待,伊万怀疑若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足够长寿,能活到那个孩子成长到少年期,没准‘下任’一词能直接删掉。
之后的一年里英法两国在新大陆以及北大西洋上的军事冲突不断加剧,这在公务层面上与伊万没多大关系,因目前看来俄罗斯帝国不会、也没有理由被卷入两国的交战中,但在私情层面上伊万为自己到底该主动减少和弗朗西斯的通信还是维持原样而感到左右为难。他不想打搅忙碌的弗朗西斯,然而以己度人的话,在相同情况下他需要来自密友的信以短暂从焦头烂额的政务中解脱出来休憩片刻,假如这些信内有不少关于性爱的、能让他凭此借着自慰发泄内心的焦躁的文字则更好。同时,伊万仍未放弃帮助新法兰西的念头,故在寄送给弗朗西斯的下一封信中,伊万委婉的提出他能以私人名义为弗朗西斯及正处于冲突中心的、弗朗西斯的附属意识体提供帮助,随后直白的询问他们是该停止通信直到英法两国的冲突停息为止,还是说他该继续寄写表达他对弗朗西斯肉体的欣赏与迷恋的信件。
而弗朗西斯的回信颇出乎伊万意料,他从信件的厚度以及封数上推测出弗朗西斯除了信以外还寄给他了些别的东西,他的推测是正确的,另几个信封内装着触感与信纸不同的、对折成信封大小的纸张,他展开其中一张摸上去平滑但表面有着无数浅浅的凹坑的纸,随即他露出混合着些许惊讶的意味深长,并维持着同样的表情将余下所有纸张都展开。
“……弗朗西斯,你真是——”伊万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他盯着那些纸,或以纸张所承载的内容来看,是那些素描,“我怎么会忘记法国是多么擅长艺术呢?”他说着,抬手悬在素描上方,隔着空气抚摸画中那些赤裸的、或躺或站的弗朗西斯,“你是对着镜子画出这些的吗?”他轻声问道,一面用另一只手的手背贴向自己的脸颊企图给逐渐发烫的皮肤降温,一面同其中一张直直瞅着画外的、双腿大张躺靠在床头正慵懒地撸动自己阴茎的弗朗西斯对视。
相较于对伊万提出的通信频率以及内容的问题的直白——某种程度上太过直白了,伊万不得不将那些画藏进一个木盒里,再把木盒藏在床底下,就在放有自制假阳具的盒子旁——的回答,伊万另一个委婉的试探则得到了一个不算回应的回应,‘个人的力量在战争中太过渺小了’。这回应拐弯抹角到伊万一度以为这是弗朗西斯对战争的感慨,除了这句话以外,伊万没找到任何算得上回答的语句,而弗朗西斯既不可能没有领悟出伊万的暗示,也不会粗鲁到以避而不谈作为对伊万提议的拒绝。‘我已经尽力了,新法兰西意识体不是我的责任。’伊万自我安慰道,试图让自己的内心摆脱内疚感的捕获。
伊万不知弗朗西斯是就自己婉拒了他好心提供的帮助而做出弥补还是怜悯他那无法自控的、对年幼意识体的移情,从法国寄来的信中时不时会出现些违反他们间潜在规则的短句,这种违反明目张胆又隐蔽,以诸如“那些英国佬简直像偷偷爬进床角筑巢繁殖的床虱般恶心”、“我得叼些食物回窝了,希望这对马修来说不算太晚”等这类比喻修辞手法向伊万透露弗朗西斯自身——也可以说是法兰西王国——与马修的近况。
偶尔,当伊万将弗朗西斯的信的内容同俄罗斯外交使臣汇报来的消息结合时,他甚至能大致推测出法兰西王国以及大不列颠王国的军事动向,这种推测充满不准确性,但假如他、假如俄罗斯帝国真的打算凭借这些信息为自身牟利的话……事实上,伊万已经想到了不止一种利用弗朗西斯的信任以帮助俄罗斯的盟国大不列颠王国的方法,这让他感到害怕,不是因他生出过破坏弗朗西斯的信赖与他们间的私人友谊的想法,毕竟那仅仅是为打发时间而在脑中闪现的念头罢了,他所恐惧的是弗朗西斯竟敢于冒着损害己身的风险向他付出这等程度的信任。弗朗西斯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已活了十多个世纪的弗朗西斯不可能突然被爱情迷晕了头做出些会导致难以承担的后果的傻事,前提是倘若他与弗朗西斯之间的情感能称得上是爱情的话。在伊万看来,他和弗朗西斯的关系接近于身体契合的、能求同存异的朋友,倒是弗朗西斯和英格兰意识体颇有些像一对相互嫌弃但纠缠不清的情侣。弗朗西斯也不会为满足伊万的“让年幼的意识体获得良好的照料”的愿望而做出这等事,那么难道是弗朗西斯认为他不够聪明到能领悟藏在那些比喻下的真相,或认为他不够敏锐到能将所有小道消息汇总并从中提炼出有用的信息吗?
不知怎的,伊万宁愿弗朗西斯是认为他过于愚笨到无法依靠那些信威胁法兰西王国的利益,也不愿弗朗西斯明知自己有可能遭遇背叛却出于某种伊万猜不出的动机仍写下那些语句。他像个日复一日趴在橱窗前望着商店内干净精美的玩具的贫民家的孩子,在渴望自己能获得那些玩具的同时也明白、并发自内心相信自己不可能拥有它们,而当其中一个玩具突然主动跳入他怀里时,比起如愿以偿的喜悦,占据他内心的更多的是质疑那个玩具这样做的动机以及怀疑这是个针对他的、将会伤害他的骗局。
伊万想要在回信中告诉弗朗西斯停止这样做,可这封回信像是永远无法写完一般,他总是半途停下,在读过自己写了什么后皱着眉将信纸揉成一团后拿过一张新的信纸重写,他不断重复这一过程,因他不知该怎样才能避免自己像个疑神疑鬼、老幻想旁人会欺骗他的可怜人。最终伊万选择放弃在此次回信中提起这事,他抱着或许下封信中弗朗西斯不会再打破他们间的潜在规则,或下封信到来时他已想出了恰当的、同时能感激弗朗西斯又能拒绝弗朗西斯对政务的泄密的言辞,只不过这个‘下一次’从未变成‘这一次’。
然而没过过久欧洲各国之间的立场变化就使伊万不再有精力逐字逐句分析弗朗西斯信中的每一句话是否别有深意,不列颠王国同俄罗斯帝国进行一场用金钱交换在俄罗斯境内立窝尼亚地区派遣并驻扎军队以让不列颠能时刻捍卫自己在汉诺威的影响力的交易,可仅半年后不列颠就与普鲁士签署了一项背叛盟友、或已可称作前盟友奥地利的公约,随即奥地利立刻与法兰西签署了一项防御普鲁士入侵的军事援助为主要条款的《凡尔赛条约》。
这一系列的变动让伊万像嗅到雷雨将临前空气里潮湿沉闷的雨水味那样嗅到了战争的气息,仿佛验证他的直觉般,在奥法签订《凡尔赛条约》的十多日后不列颠王国就正式向法兰西王国宣战。出乎伊万意料的是,在不列颠与法兰西开始大规模交战以前,普鲁士王国毫无预警的入侵并占领了萨克森选侯国,奥地利没能保护这个同他们结盟的小公国,仅成功阻止了普鲁士军队向波希米亚平原的推进。
任何一个稍有军事政治分析能力的人都能看出普鲁士侵占萨克森选侯国是腓特烈二世对入侵奥地利与扩张领土的预演,整个俄罗斯政府都极为警惕和专注的观察着中欧的局势变动,他们于翌年夏季攻占了梅梅尔[2],并以此为起点开始向普鲁士进攻。期间因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病重,前线一度传出些如“崇拜普鲁士的彼得·费奥多罗维奇大公即将成为沙皇,他会下达些不利于俄罗斯而有利于普鲁士的命令”的传言。担任陆军总司令的斯蒂芬·费多罗维奇在取得大耶格尔斯多夫战役的胜利后却莫名下令在原地扎营并于几日后撤退回尼曼河附近,这种近乎通敌叛国的行为使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一痊愈就下令逮捕他并指派威廉·威利莫维奇担任新的陆军总司令,同时因斯蒂芬·费多罗维奇与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时任总理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交好,这种对帝国的忠诚度的怀疑也蔓延到了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和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身上。
经过一番调查,有切实证据表明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与斯蒂芬·费多罗维奇应为延误战机、浪费大耶格尔斯多夫之战胜利所带来的成果负责。除此之外,由于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近几年同两名叛国者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以及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不但曾是普鲁士人,还是腓特烈二世的近亲,调查委员会怀疑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也参与了这项针对俄罗斯帝国的阴谋中,但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赶在调查委员会查收前烧毁了他与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间的所有通信,故这怀疑从未得到证实。
可不管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在面对调查委员会的盘问时表现的有多么冷静与无辜,伊万都确信这个姑娘的确做出了损害俄罗斯帝国的、损害他的事,甚至他知道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曾具体打算做什么。他不会说自己对此感到受伤与失望,自他成为一个公国后,已有数不胜数的子民为了自身利益和欲望做出这等背叛行径,他像接受四季更替的自然规律一样接受了这种人类所特有的劣根性,只不过与过去不同的是,这次他收到了来自得利者的嘲笑。
讽刺的是,在伊万收到那封简短的、全是嘲讽之词的信不久后,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主动拜访了他,她并未直言,但她的肢体语言以及痛苦沉郁的眼神无声的告诉伊万她迫切需要一场发泄式的性爱,这时机巧合到伊万情不自禁叹了口气,但他仍满足了她。几个小时后,经历了一次又一次高潮的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气喘吁吁瘫软在床上,她的头发被汗水浸得发潮,胸口处的内裙因分泌出的乳汁而产生一大片散发着奶香味儿的湿渍。伊万下床走到茶桌旁倒了两杯冷茶,在冬末喝冷掉的茶不是个好主意,但在进行了几小时的、连续不断排出体内水分的运动后伊万认为他和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需要立即喝点儿什么液体,他一面喝着其中一杯冷茶,一面坐回床沿边将另一杯冷茶递给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如他所料,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丝毫没有抱怨地接过了茶杯,她撑坐起来躺靠在两个枕头上,喃喃说了声“谢谢”。
他们沉默的并肩坐在一起,时不时抿一口冷茶让冰冷苦涩的液体冷却体内尚带残温的余韵,伊万用余光打量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这个刚从政治阴谋中脱身的姑娘眼袋染着层青黑,消瘦的脸颊衬得颧骨略显突出,仿佛有只无形的生物在悄悄啃食她于孕产期间丰盈起来的血肉般。
“虽然我的确说过您应设法改善自己的处境,”伊万突然开口说,“但我不得不说,我不喜欢您选择的方式。”伊万侧头看向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它伤害了我。”
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惊诧地回望伊万,最初她似乎没听懂伊万在说什么,但很快她领悟到伊万在对她进行何种指控,她脸上的疑惑很快被震惊与委屈取代,“您也怀疑我么,母国?”她悲伤又无辜的说,她甚至没称呼伊万的名字,尽管几分钟前当她最后一次高潮时这名字还在她嘴里不断翻滚。
‘好姑娘。’伊万暗自称赞道,他想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之所以能消除调查委员会的怀疑,除去因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烧毁了所有信件导致负责调查的官员找不到有力的实物证据以外,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面对委员们的表现、或者说表演也帮了她个大忙。伊万猜测若非嫌疑人名单由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亲自确认的话,惯常轻视女人的那些男性调查员没准儿根本不会把一个不讨丈夫喜爱的、孤独无依的女人纳入调查范围内,或他们只会认为是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利用了想要排解寂寞的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实际上,若非那封嘲笑信,伊万也想不到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敢于成为一名间谍。
“前不久我收到了一封由俄罗斯帝国的敌人寄来的信。”伊万的拇指摩挲着杯缘,“一封嘲笑我有多么迟钝和愚蠢,说我像瞎子般看不见正在我房子里窜来窜去偷窃粮食的老鼠的信,那敌人也感谢了我的视而不见对他们的帮助,否则大耶格尔斯多夫战役原本会给他们带去更严重的后果。”
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神色里的无辜没有一丝动摇,那无辜中还渗入些许同情,“寄信给您的人所说的老鼠指的是斯蒂芬·费多罗维奇和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吗?他们不应该对我们这里发生了何事如此了解,调查委员会没有捉住所有‘老鼠’吗?”她抬起右手搭在伊万左肩上,斜靠向伊万并用担忧的目光注视着伊万,“也许您应该向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提议继续调查并扩大调查范围?不过在这种时候不宜引起官员们的恐慌,所以我们得悄悄的做……”
‘好姑娘。’伊万再次于心中夸奖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你做得如此好,以至于我忍不住想若你能与彼得·费奥多罗维奇交换性别和血脉该多棒啊。’他想着,折手握住自己左肩上的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的手指,“我猜我可能说得不够明白,在那封信里,我们的敌人对那些老鼠究竟做了什么进行了较为详细的描述,而其中一部分涉及到——”伊万顿了顿,他终归没搬用信里针对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的性别所写的极具侮辱性的下流比喻,转而用自己的话概括说:“某只英国来的老鼠是如何使用金钱敲开我家的门,查清我的粮食储备室位置、灭鼠工具的数量功效以及灭鼠计划的。”
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猛然睁大双眼,“是吗?”她眼睑颤动,声音里带着股竭力维持的平稳,“想必那一定是只足够聪明的老鼠,您逮住他了吗?”
“‘他’?”伊万轻声重复道,“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您为何知道是‘他’而不是‘她’呢?”
“我——”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仅吐出一个单词就收住声,她搭在伊万左肩上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掐进伊万的皮肉里,“我——”她又做了次尝试,却依旧没能让第二个单词成功从她双唇间钻出来。
“嘘,没事的,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伊万将茶杯放至一旁,他侧过身,一手捧起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的脸,一手扶住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搁放在小腹上的快被她颤抖的手指碰翻的茶杯,“您不必害怕,我不会把那封信当作证据上呈给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或递交给调查委员会。”闻言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眼里的害怕和惊慌转变成不敢置信和犹疑,“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已痊愈了,而大不列颠的使者查尔斯·汉伯里·威廉姆斯也应召回国,不是吗?您不再有机会窃取军事情报并将其泄露给我的敌人。”伊万来回抚摸着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的下颌角,可惜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没有像被顺毛的猫一般被安抚,她仍用受惊的眼神望着伊万。
伊万将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小腹上的茶杯移走放在自己的茶杯旁,“您知道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是怎样成为沙皇的吗?”见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摇头,伊万才想起由于潜在皇位竞争者伊万·安东诺维奇尚活着被囚禁在拉多加湖中的孤岛要塞里,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不喜欢被提及她的登位史,“我忘了,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不喜欢人们提这个。简而言之,为了成为沙皇,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曾接受过某名法国驻俄使者的帮助,在那名使者因曾帮助过沙皇这一功劳而变得愈发贪婪和自大、试图对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施加更多影响以让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无视俄罗斯帝国的利益而成为法兰西的傀儡后,沙皇驱逐了他,那时您还未来到俄罗斯宫廷,故您不知此事。”他的食指弯曲着勾住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脸侧的一缕鬓发绕了绕后将其别至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耳后,“我不反对聪明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努力,我只是希望人们在满足他们的野心时能兼顾俄罗斯的利益,或至少别做出伤害俄罗斯的事。所以您瞧,我说的是我不喜欢您选择的方式。”
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发出一道仿佛她正在无形的水里溺毙的喘息,她眼眶有些潮湿,但自泪点分泌出的液体量还不足以凝聚成眼泪溢出淌落,她的神情既复杂又奇怪,说不清是松了口气、感到难堪还是在思索什么,“您对我很宽容……”她垂下眼呢喃道,“可为什么?”她复又抬起头,蹙眉望进伊万眼里,似乎想从伊万的眼眸深处挖掘出一些答案来,“您为何对我这样宽容?您的举措几乎使我错以为——”她咬了下嘴唇,抽回搭在伊万肩上的手悄声说:“我对您而言是特别的。”
“俄罗斯不会偏爱某个特定的子民。”伊万重复自己曾说过的话,“然而,鉴于彼得·费奥多罗维奇不加掩饰的对普鲁士国王的崇拜,为避免未来的几十年中我不得不像条狗一样趴伏在普鲁士的王座边,我认为彼得·费奥多罗维奇手中最好别掌握太多外交方面的权力。而您,”伊万笑了笑,“您是愿意成为一个强势的、压制住自己丈夫的皇后,还是说您打算更进一步,对我而言都没多大区别。”
“……您不害怕我做出彼得·费奥多罗维奇将会做出的事吗?”
“您会吗?”伊万反问道,“当我、当整个俄罗斯被握在您掌心里时,您甘愿臣服于另一个统治者,献上您的全部财富吗?这样做所能获得的回报绝不会超过您本已拥有的那些。”
“当然不会!”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脱口而出,随后她像是被自己下意识的答案惊住般愣了愣,沉默片刻后又说:“这话不该问我,您该去问彼得·费奥多罗维奇才是。”
事实上,伊万的确曾问过彼得·费奥多罗维奇类似的问题,彼得·费奥多罗维奇则以不加掩饰的、不耐烦又厌恶的语气告诉伊万他可不是自愿来到这个落后野蛮的国家成为皇位继承人的,他轻蔑地望着伊万,告诉伊万等他成为沙皇后他将彻底的改造俄罗斯,废除过时的习俗传统,与正确的国家结交良好的外交关系。“我已经问过彼得·费奥多罗维奇了,获得了一个不怎么理想的答案。”伊万说,他没有受彼得·费奥多罗维奇惯常的行为影响带着偏见认定彼得·费奥多罗维奇只是以此为借口将俄罗斯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毕竟大公在自己的封地内进行的实验性土地政策改良取得了不错的成果。伊万失望的是彼得·费奥多罗维奇在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与众多大臣以对他的言行不满已久的情况下,仍在毫无隐蔽性的场所不加遮掩的表达对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的执政现状的不满,心性宽厚的人会用勇敢来形容彼得·费奥多罗维奇,但伊万更愿意称其为愚蠢。
“我询问您同样的问题,是想知道您是否会因您来到这个国家后遭遇到的不幸迁怒我,进而做出些不理智的事。”伊万说,他伸手把盖在两人腰胯处的棉被向上拉。
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顺着他的动作往棉被里缩了缩,她没立即接话,半晌后才说:“我不想撒谎说我不迁怒于您,母国,近来我时常思索若当年被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选中的人不是我会如何?我可能不会过上如现在这般富有奢侈的生活,但也不会有人夺走我的孩子。”她的头靠在伊万左肩上,“母国,其实我能理解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为何带走帕夏,因为他就是她让彼得·费奥多罗维奇同我结婚的目的,可阿努莎[3]呢?她只是个女孩儿,对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来说没什么用处,为什么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也带走了她?帕夏出生四十天后我才第一次见到他,而至今我也没能见上阿努莎一面。”伊万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到自己的肩膀表面,“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因阿努莎的出生而给了我六万卢布,真是可笑,难道俄罗斯的沙皇还得用钱去买一个女婴吗?”
伊万找不出任何能安慰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的话,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安慰,她自顾自继续道:“至于您的担忧——”她顿了顿,“我只能向您保证我不会如彼得·费奥多罗维奇那样以崇拜的、倾慕的心态去看待其它国家的君主,”她说着,侧头将泪水抹在伊万的肩上,“那太过低姿态了,唯有并未遭遇过屈辱的人才会认为那样的姿态不是屈辱。”
伊万一言不发地握住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的右手安抚性地来回摩挲她的手背,在听见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的啜泣声平息后,他缓缓说:“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会让您心情变好些,不过,您的情人查尔斯·汉伯里·威廉姆斯没有将您的所作所为告之旁人,他仅是向大不列颠以及普鲁士的统治者转告了您泄露的情报。”见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抬头疑问得看向自己,无声询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伊万会从那封信里得知她做过什么,伊万解释说:“打听出威廉姆斯在俄罗斯的行踪与联系紧密的人借此推测他获取情报的途径并非难事,况且您还曾为了自己的政变计划通过他向英国皇室请求经济援助。这些信息很零碎,可对和我相同的存在来说,足够的阅历使我们能轻而易举将分散的线索串联起来。”
“……与您相同的存在?”
“是的,普鲁士王国的意识体,名为基尔伯特·贝什米特,一个自大、吵闹且傲慢的家伙。”伊万回忆着记忆深处那个举着白底黑十字纹路盾牌的矮小身影说,自从楚德湖战役的胜利制止了北十字军东征的势头后,伊万就很少与那个曾代表着条顿骑士团的、现为普鲁士王国象征的意识体接触,在十六世纪初他们更是分别忙于自己领地内的势力自立建国,加之有波兰和立陶宛隔在他俩中间,他们几乎没什么往来,伊万仅时不时收到诸如条顿骑士团以柯尼斯堡为中心建立了一个公国,这个新生的公国曾遭遇过缺少继承人的危机等的传言。
“大约是伊丽莎白•彼得诺夫娜病愈以及下令逮捕斯蒂芬·费多罗维奇、撤销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总理之职的举措让我们的敌人认为他们不再能利用原有途径获取有用的军事情报,您对他们来说失去了利用价值,故普鲁士意识体愿意将他的推测告诉我借此以嘲笑我。您知道过去条顿骑士团曾试图征服过俄罗斯,可恰巧我在某次对战中救过他一命,”鉴于意识体不会被淹死,‘救命’这词或许不够准确,但伊万觉得沉入楚德湖湖底,既没有被子民打捞上岸的可能性又因身穿沉重的盔甲而无法自行游出水面故不得不反复体验溺亡的感觉的经历比死亡更加可怕,“我猜他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只好抓住难得的机会用嘲笑来修复他那颗因对我欠下救命之恩而受损的自尊心。”
伊万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全因那封信中不但以较长的篇幅阐述俄罗斯继承人的妻子是如何痴迷于一个英国佬,还顺带提及了伪德米特里一世对莫斯科王国造成的混乱以及楚德湖战役,信的结尾得出一个“曾赢了楚德湖战役的你也不过如此”的结论。若贝什米特单纯就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泄露军事情报、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为维持自己的权势和地位浪费大耶格尔斯多夫战役的胜利成果等事取笑伊万,伊万或许会如贝什米特所愿那般感到屈辱,没准儿还会向贝什米特寄去一封关心对方那块现在正处于波兰-立陶宛联邦统治之下的土地、即皇家普鲁士的现状,担忧腓特烈二世因性取向导致普鲁士缺少直系继承人的问题的友好回信以作为对方对俄罗斯内部事务关怀的报答。
然而越是靠近信的结尾,贝什米特冷静自矜的语气越是变得沾沾自喜,字里行间都透出股一洗前耻的喜悦——尽管伊万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子民的背叛怎么就洗刷贝什米特的耻辱了,实际上,直到他读完贝什米特的信后他才得知贝什米特一直将当年的事视为对自己自尊心的极大打击,只不过他不明白贝什米特到底是视被身为异教徒的他救助为耻,还是视战败与差点儿淹死在异国它乡为耻——这如同三岁幼童拿着新获得的木质玩偶向同龄人炫耀的行为只让伊万感到好笑。
“总之,您在谋划某件事时牵涉的人与势力越多,越不可能维持您行事的隐蔽性,或许往后您该多考虑考虑将外国势力拉入您的计划中所导致的后果。”伊万说着,坐起身转头看向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夫娜问:“现在,您是打算小憩一会儿,还是我唤女仆给您准备干净的内裙?”
 一七五八年中上半年他们的军事行动都无比顺利,俄罗斯的军队成功占领了柯尼斯堡,在整个东普鲁士境内没遭遇什么像样的抵抗,然而八月里一场位于奥得河畔科斯琴的不成功的战役止住了他们迈向柏林的脚步。相较战线向西推进一大段距离的俄罗斯军队和通过霍克齐战役给普鲁士造成了较大损失的奥地利军队,俄罗斯的新任盟友法兰西王国不但三次败于普鲁士,他们同大不列颠在北美、西非和印度的战争也皆失利,不是丢失了一些重要的贸易站就是被攻下了作为补给中心的堡垒。
这使伊万愈发担心弗朗西斯的近况,但随着欧洲诸大国加入战争以及战况愈发激烈,他们间的通信往来也逐渐减少,一小部分原因是位于凡尔赛和圣彼得堡之间的部分地区陷入战乱之中从而减缓了邮件递送速度——弗朗西斯最新的信还是由法兰西使臣夏尔·德·博蒙带来的——更多则是因为他俩都被战事占去了大部分精力,不再有兴致玩儿由暧昧的语句和引人遐想的素描组成的缓慢温和的远距离性爱游戏,他们需要的是一场持续数小时的、粗暴的、宣泄式的性爱,或面对面一边喝着酒一边谈论他们的敌人有多么卑鄙和令人讨厌,当他们喝的足够醉了后,也许他们就会开始抱怨己方那些领导了一场失败的战役的指挥官有多么愚蠢,以及这场正在进行的战争对他们的肉体造成了何种影响。
翌年厄运继续笼罩着法国,就伊万收到的法兰西王国的海战现状而言,看起来他们几乎没有赢得同大不列颠的殖民范围争端的可能,与之相反的是,俄罗斯与奥利地的联军在库勒斯道夫战役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伊万还记得去年贝什米特送来的那封嘲笑信,他颇有些想以眼还眼,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孩子气的冲动,不过伊万不得不承认,他放弃报复贝什米特的主要原因是根据他早年与贝什米特的接触以及去年那封信间接向他展现的贝什米特的性格来看,即便他什么都不做,贝什米特也会被自己刚嘲笑过敌人,紧接着敌人的军队立刻在战斗中接连获胜的事实折磨得够呛。
至于同弗朗西斯的通信,伊万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怎样写好一封在表达对弗朗西斯的安慰的同时又使这安慰不显浅薄浮夸的信,这几乎不可能做到,因为他无法给弗朗西斯提供任何实际性的帮助,而脱离实际性帮助的安慰之辞必然显得空洞。或者他应该如几年前那样写些和性爱有关的下流话给弗朗西斯提供自渎的素材?可伊万确定弗朗西斯不缺床伴,且他害怕弗朗西斯因此误会他是个不顾朋友困境自顾自向朋友倾诉自己肉欲的品格低劣的家伙。
伊万在浪费了一整叠信纸后放弃为难自己,他自暴自弃得在信中直接写下他对弗朗西斯的担心,坦言尽管他无法为弗朗西斯做任何改善弗朗西斯处境的事——为避免弗朗西斯理解不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他特意补充他指的仅是弗朗西斯而非法兰西王国,毕竟就现实而言,奥地利和俄罗斯对普鲁士的进攻或多或少分担了法兰西的压力——他仍希望弗朗西斯能拥有良好的身体状况和不错的心情。伊万怀着几分他分不清为何生出的忐忑等待弗朗西斯的回信,这份忐忑在收到弗朗西斯的信时达到顶峰,而当他看完回信的第一句话后又骤然消失,腾出的空间则被一丝羞赧填补,他盯着位于回信首句的、宽慰他不必自责并告诉他他已经帮了自己不少忙的话,心想在下封信里恐怕他得好好向弗朗西斯解释他坦言自己的心境可不是为了寻求对方的安慰。
[1]戈比копе́йка 俄罗斯硬币货币
[2]梅梅尔 立陶宛在波罗的海唯一的一个海港
[3]帕夏,保罗的昵称,即保罗一世;阿努沙,安娜的昵称,叶二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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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risan12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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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压切
1.压力爆发
长谷部从不会主动找人抱怨什么,至少烛台切初来本丸时是如此情形。他只抿着薄而锋利的唇,把一日一日的焦头烂额都挽成沉默的结挂上眉头。烛台切看在眼里并不言语,背后却偷偷向主上请求一场与长谷部的手合,在演练场上用并不熟练的傲慢几近挑衅之能事,直逼得长谷部迫出搏命的气势。木刀丢在三米开外,两头桀骜的野狼撕咬着滚在一起。热汗蒸腾,血花起落,对视的瞬间炽金风暴摇撼藤影幢幢。一招之差,长谷部翻身跪骑在烛台切身上,手肘已压制住他的喉咙。长谷部俯下头颅,灼热的气息打在烛台切鼻尖,他露出天真又邪气的笑,将烛台切先前笨拙的挑衅出神入化地重演一番,而烛台切欣赏着他恢复清朗俊逸的眉峰,一概不还嘴,只在最后鬼使神差地扣住他的后脑,强硬地吻了上去。
那次手合以两人昏迷着被送进手入室而告终,而现在,让长谷部恢复精神的方法只需最后那一步——烛台切用悠长而缠绵的吻堵上长谷部的唇时,怀里���人反抗似地扭动起来,终于还是配合他一同加深了这个吻。烛台切忽然怀念起过去独自生闷气的长谷部,但遗憾只是一闪而过:果然还是现在会向自己喋喋不休抱怨烦恼的长谷部君更可爱吧。
2.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政府开辟了新战场,长谷部也久违的从行政工作中抽出身来提刀出阵。敌人的低吼燃起喧嚣的战意,血液升温,心跳加速,长谷部抢先冲出。他扫视眼前,六双晦暗阴冷的眼睛齐齐锁定自己,握刀的手心浮起一片潮湿,而背后那道不时跟来的灼热视线也没有缺席,同往日一样,像系在风筝尾部的细线,恰到好处地提醒他收敛过火的杀意。但今日似乎停留得太久了,长谷部甚至开始分心,这样过分的关注是否会让那振帅气的太刀忽视他自己身边的危险。
“从刚才起你就一直在看我,”长谷部利索地斩落敌军的头颅,忍不住回身看向烛台切,他抹去溅在脸上的血迹,藤色眼眸中沸腾的杀意还未停歇,“是我的刀法生疏了?”
烛台切深吸一口气,逆光使他的眼前浮现瞬时的空茫,他笑着向长谷部摇头:生疏的是我的眼睛。圣洁如使徒,肃杀如修罗,对于长谷部的战姿他总是贪得无厌,甚至对长谷部刀下的敌军亡魂燃起隐秘的嫉妒心:能丧生在如此美丽的锋刃下,你们应当怀有多大的感激!而他并不准备向长谷部过多解释,这不是保护,亦非约束般的提醒,那是自战场上被长谷部寻到带回本丸起便落下的病根:“我无法在你面前移开眼睛。”
3.学会了你擅长的事
餐厅长桌的正中心摆放着一盘枝豆饼,是午餐前的开胃甜点。
“每次品尝烛台切先生的枝豆饼都觉得十分惊艳呢,兼先生,要不要再来一串?”
“嗯嗯,糯米团软硬适中,毛豆也不会太过甜腻,今天也细心照顾到了老年人的口味,哈哈哈,甚好甚好。”
“呦,不愧是光坊,在门口就闻到熟悉的香味——喂,你们这群小鬼给我留一点!!”
“可,可我记得烛台切先生一早就去远征了啊……他还说会给小老虎带零食回来。”
“那今天的厨当番是?”
“没记错的话……”
众人把目光转向角落里正摆放餐具的长谷部,他呆愣片刻,挤上前来,拿起盘里最后一串枝豆饼,咬下一个使劲嚼了嚼,半晌皱起眉,狐疑地看向左右:“味道真有这么像?”
4.发现信件盒子
长谷部桌上有一个专门的盒子用来保存审神者示下的文书与信件,烛台切为长谷部整理书桌时从不会动它——当然,眼下这种情况除外。烛台切把五虎退的小老虎从散落一地的文件里抱起时,忽然被几张画风格格不入的纸张吸引住视线。
他拿起那些密密麻麻涂满正字和红圈的纸张仔细端详:纵向标注了各处战场,其后便是用作统计的正字,偶有几处笔画用红色圈出,旁边细心附加脚注,写着“几月几日、重伤”的字样。这记载似乎已经持续了几年,乍一看摸不着头脑,烛台切直接把目光拉到最近几处记录,文字在脑海里翻滚一圈,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纸张上的记载与自己近来的手入情况完全相符。
而在这样详实的数据面前,即使年幼的孩子也能归纳发现某‪一时‬期受伤概率最高的战场与时段。
出阵的人选都由审神者指定,长谷部哪怕身为最受信任的近侍也无权干涉。但近侍手中仍然握有一些权力,比如刀装的分配,比如内番的工作安排。烛台切的心突然柔软得一塌糊涂,薄薄几张纸的重量竟压得他喘不过气:原来那些苦战前悠然安闲的非番时光都是刻意安排,原来几次在紧急关头发挥效用的特上刀装也并非全是运气使然。长谷部在并没有多少余裕的工作中为他特意保留的小小私心,直到今天才以这样意外的方式闯入他眼中。他的手指抚过最初那些已然模糊变浅的字迹,越往后重伤的红色标记越发稀少,“什么嘛,真是不够帅气”,烛台切状似不甘的喟叹里回荡着幸福而满足的余音:“原来我变强的理由,从来只是有你存在啊。”
5.睡前故事
“小光!我想听你昨晚讲的睡前故事!”
蹲在田埂上休憩的伊达短刀眨着金瞳,向正采摘蔬果的另一振太刀兴致勃勃地提出请求。一期一振远征时烛台切会代为督促粟田口的短刀们按时休息,被拜托着讲些睡前故事也是时有发生的事,而由于故事情节过于热血帅气通常第二天还会加开连载故事会就是后话了。烛台切转身抛给小贞一个圆润透亮的番茄:“昨晚我并没给藤四郎兄弟们讲睡前故事哦。”
“不是给他们讲的,是给长谷部。”小贞看烛台切眼中浮现疑惑的神色,拍拍屁股站起身,把番茄塞进口袋里兴奋地比划起来,“我昨晚夜战回来经过你们房间,明明听见长谷部惊呼‘太棒了’,要求接着再来的!一定是相当华丽刺激的故事吧!”
是很华丽,也很刺激,可惜少儿不宜。烛台切笑着应下来,转身扶上额角,一边在脑中飞速构思能暂时应付小贞好奇心的故事,一边盘算着晚上回去得再把两人房间的门加厚一层了。
6.‌酩酊大醉
作为本丸里负责收拾残局的专业人士,烛台切和长谷部许久前便在酒席上养成一种奇怪的默契:两人从不会同时喝醉。烛台切喝醉时,长谷部总庆幸自己还保持清醒,烛台切枕在他大腿上,小孩子一般扒住他的腰不肯撒手,黏黏糊糊地把“长谷部君”叫出十来种声调,长谷部只有集中精神才不至错过藏在其中的那一声短促的“喜欢”。而当长谷部喝醉时,烛台切却总懊恼自己还清醒着,长谷部粉扑扑的脸上罩着一层薄汗,他双手挂上自己的脖颈,酒精令呼吸发酵出甜腻的味道。在那双水光迷离的藤色眼睛前,理智和矜持最为无用,可他非得受着清醒的折磨,瞻前顾后地考虑‪一时‬冲动的胡来会给长谷部的身体造成怎样的负担。他给长谷部喂了醒酒茶,又把热毛巾搭上他的��头,最后撩着他耳边的碎发,好笑地看他躺在被窝里手还不安分地摩挲自己的手腕:“真是的,你对我到底有多放心啊?”长谷部咯咯地笑起来,眼睛舒服得眯成一条线。因为酒精也只能把你变成大猫而非野兽,那清醒状态的你又有什么可顾忌的呢?长谷部迷迷糊糊如此想着,又转头咬上了烛台切未及撤回的指尖。
7.‌冷水澡
夜战归来,长谷部排在短刀后面最后一个进了浴室,水已经半凉了。他草草冲了澡,裹紧单薄的浴衣回到房间,烛台切傍晚刚结束一场长途远征,想来已经睡熟了。他轻手轻脚绕回自己的床铺,喉咙突然一阵发痒,一个喷嚏未及阻拦便抢出声来。
接着就有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摸了过来,拽着他的手腕把人拉进相邻的被窝,烛台切半梦半醒间力道大的惊人,话语里还揉着浓重的睡意:“手怎么这么凉?”
话说完烛台切就彻底清醒了,长谷部的身体实在冷得不像话,湿漉漉的发丝搔着他的下巴,像冬雪融化后冒出的令人欣喜的草尖。烛台切舒展开肢体,从背后重新包裹住他,长谷部漂亮的蝴蝶骨嵌进他胸间的谷地,像久远前就已在这落地生根。脚踝相叠着擦出电火,两人脑中同时落下惊雷,而后的云雨来得心照不宣又理所当然。烛台切在背后一次次顶入,像春风一样刺骨又温柔,长谷部柳枝一般坚韧的腰身在风中起舞,烛台切俯下耳朵,只觉得长谷部喉头漏出的呻吟比莺丸房里那只翠鸟的呢喃还动听百倍。
旖旎的长夜以两人响亮的喷嚏结束,这次他们洗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冷水澡。
8.‌初见回忆
烛台切是在战场上被长谷部寻到的,睁眼看到的第一幕便是飞雪中凛然绽放的红梅,再定睛细看,原来是鲜血溅落在那雪亮刀刃的飞烧刃纹上,而那是他感知到的最后一抹亮色,因为刀的主人,不,是那振名为“压切长谷部”的刀随后走进眼中,便折煞了天地之间所有色彩。
后来伊达组其他几振刀陆续来到本丸,烛台切都显得兴奋异常,长谷部回想两人初见的光景玩味地提了一句:“总觉得当年见到我时你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我是在遗憾。”
“哦。”长谷部平淡地应了一声,眉毛挑起一个微妙的弧度,“遗憾迎接你的不是伊达家的刀?”
烛台切凑过去,愉悦地欣赏着爱人努力藏起的小小别扭,却又分心想起两人那次见面前更为久远的“初见”。织田家的库房只有一种灰蒙蒙的颜色,而最初闯入视野的鲜活色彩是那双骄傲又剔透的藤色眼睛。
“我那时在想,以前我有两只眼,却只能站在远处望你的侧影,现在的我终于能够好好注视你,为什么偏偏只剩一只眼了呢?”
9.‌你的手还是那么冷
烛台切即便在最炎热的暑天也是黑色手套不离身,偏偏下雪那几日总光着手浇花做饭洗衣服。晚上长谷部雷打不动地坐在书桌前写报告,一双冰凉的手掌从身后伸进他的上衣口袋,烛台切顺势圈住长谷部,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又得寸进尺地要了一个吻。
“你的手还是那么冷啊。”长谷部装作没注意到烛台切白天的小动作,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笑,紧接着又板起脸清清嗓子,握拳敲了敲烛台切的头:“暖好了就起来,别打扰我工作。”
10.Follow me
长谷部厌恶失控的感觉,无论那是来自浓雾密布的战场,还是鹤丸出其不意的惊吓游戏,而烛台切有幸成为了例外。
“长谷部君实在太拼命了。”
一双手掌覆在眼前,视野突然陷入黑暗,长谷部绷紧嘴角像要发火,最终只是轻叹一口气,认命地放下手中的笔。烛台切换用单手捂住长谷部的眼,另一只手环上他的腰把他从堆满文件的矮几前捞起来。他从背后拥着他走出房门,步伐交叠像踏起默契的舞步。
“跟我来。”烛台切的言语轻飘飘降落在长谷部耳侧,像一根羽毛搔过心尖,长谷部因连续工作而变得僵硬的身体渐渐融化在温暖的怀抱里。他偏头躲开烛台切的炙热的呼吸,却没能躲开不知不觉间酝酿起的期待。“你要带我去哪?”——长谷部不会这么问,他放心沉入眼前的黑暗,后面的选择不再属于他,但他享受这一刻的失控:无论是厨房里一桌丰盛的甜点、还是穹顶下一汪温柔的星光,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结果从不会令他失望。
11.没有言语的夜
睡前铺床时,烛台切把自己原本紧挨着长谷部的床铺向外拉了半米远。长谷部走进屋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眉头皱起又立刻松开,随后若无其事地跨过烛台切的被团,跳过一切日常的夜间亲昵,利索地吹灭灯烛,拉开被子躺下,自然是背朝烛台切。
他们吵架了,为大俱利伽罗昨日出阵时的负伤。最近审神者重点提升新刀的练度,满级的大俱利伽罗赋闲在本丸,有段时间没有出阵了,昨日他填补手入队员的空缺被调入第一部队,出阵地点敌情不算险恶,结果唯独他重伤回归。长谷部做战后总结时板起面孔,点名批评他懈怠日常锻炼,有辱原主之名,大俱利伽罗一概沉默接下。旁听的烛台切似有异议,他打断长谷部:“长谷部君,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吧。”
“怎么,你还要袒护他?”
“我只是觉得在事情调查清楚前,这样做结论未免有些武断。”
“大家上交的报告里并没有提到异常情况。”长谷部又打量一眼大俱利伽罗,把手中的文件递给烛台切,“他本人也没有异议。”
烛台切趁接报告的时机贴近长谷部悄声说:“我听大家说战斗后半程他们被敌人冲散,那里的战场接近村落,或许小俱利是为了搭救偶然路过的平民才身受重伤。”
长谷部也压低声音回复:“这只是你的猜测。果真如此,他刚才为什么不反驳?”
烛台切信誓旦旦:“我们毕竟共事多年,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一定有事隐瞒。”他转而轻叹一口气,“我了解小俱利,这种事他根本不会辩解。”
“哦——”长谷部拖出别有深意的长音,他挑起嘴角笑笑:“那真是遗憾,我不像你一样了解他。”他夺过烛台切手里的纸张,提高音量,“看来你是宁愿相信自己奇怪的直觉也不愿相信我的判断了。”
“私人角度上我愿意无条件信任长谷部君,但事关他人名誉,尤其关乎伊达家的声誉,还是放下私情,谨慎为好。”
“我可不觉得你放下私情了。”长谷部面孔上浮现出怒气,“既然如此,也有必要提一提鹤丸国永与太鼓钟贞宗的训练态度。把手合场当做游戏场所,嘻嘻哈哈,毫不正经。”长谷部回忆起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了,“放蛇?简直胡闹!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们的训练效率,看来伊达刀果然都是些只注重门面的刀。”
烛台切脸上一直挂着的温和笑容消失了,他的声音隐隐透出一股寒意:“长谷部君,这话说得更过分了。”
“现在不督促你们,是要我未来对着一堆碎片说教吗?”
“明明长谷部君重伤手入的次数更多吧。”
“你手入次数减少还不是因为我——”长谷部突然截断话头,换上另一种悻悻的语气,“占用你宝贵的时间来照顾我真是对不住了。”
“如果长谷部君把我的关心看作多余,那我以后还是不白费力气了。”
“……”
大俱利伽罗和其他队员看着两人从公事公办的态度一路向小学生吵架的套路演变,都识相地离开了房间,来到不久的小龙景光似乎还想留下看热闹,被药研果断拉走了。
小龙走在路上,手扶着下巴若有所思:“光忠前辈和长谷部先生吵架竟然是这种风格,都说恋爱中的人头脑……嗯。”小龙吞下即将出口的词汇,“原来是真的……药研,他们吵架一般谁先低头道歉?”
药研拍拍小龙的后背,脸上露出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老成表情:“首先,他们不是恋爱中,是已婚;其次,有打听八卦的时间,不如去做做心理准备。”
小龙好奇地追问:“什么心理准备?”
“明日晨练慢跑增加三公里,回来还要接着面对一顿有失水准的早餐。”
12.第四次晚归
这次冷战比预想的时间要久。
往日争吵总有一方理亏,冷静下来后理亏的一方也总会认错道歉,而这回偏偏双方都觉得问题并不出于己身,他们在一切事情上都有默契,就连疏离也不例外。
白天他们各自为事,趁此机会长谷部才意识到他们的分工原本没有太多交集,平日密集的接触全靠烛台切刻意找理由与他见面,除此之外,他们最多碰面一两次,如果有心,连这一两次也可以规避。但毕竟同住一室,到了入眠时间总归要单独相处,而那时的沉默足以变成酷刑。为此长谷部一反常态,这几日总是早早入睡,他合眼假寐,耳朵敏锐地支着,计划等烛台切归来入眠后,再爬起来去做未完成的工作。结果直到他昏沉地失去意识,烛台切也没有出现。
长谷部后几夜便努力维持清醒,发觉烛台切都在凌晨近两点左右回到房间,接着天没亮又起床离开。他先前旁敲侧击地问过其他人,有人回答夜晚近凌晨时分在手入室见过烛台切的身影。长谷部焦躁起来,出阵指令他都有过目,烛台切不可能参与夜间的战斗,他白日神色如常,又看不出什么异样,反倒显得自己像个疑心疑鬼的傻瓜。
冷战后第四天夜晚,长谷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盘算着明天干脆开门见山直接询问烛台切。鼻间突然涌来一阵血腥味,随后耳边响起纸门开合的声音,他忽得坐起身,声音绕开意识的阻拦抢先飞了出来。
“烛台切!”
“长谷部君,你还没……”烛台切显然被长谷部的反应吓了一跳。长谷部听他的声音不似往常中气十足,他没能掩饰好自己的慌张,急忙去点亮火烛:“你最好给我交代清楚你都干了些什么!”
“原本想在回来前去手入,但今天手入室已经没有空位了。”烛台切显得有些沮丧,“还是被你看到这副不帅气的模样。”
灯火照亮下,长谷部看清烛台切身上的伤痕,虽然有些凄惨,但并不带有致命的杀意。
“你到底去了哪里?”长谷部几乎听见了自己话语里的妥协,他永远无法对这种状态的烛台切冷漠,他回身去翻药箱,不让烛台切发现自己的动摇。
“是演练场。”烛台切试图活动肩膀,扯动伤口还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我额外向主上申请了特殊训练,希望她对你保密。”
“演练场?一对六?你一个人大半夜跑去发什么疯?”长谷部小心翼翼剥去烛台切沾血的衣物,拿起工具为他上药。
“冷静下来考虑,长谷部君说得不无道理,刀剑的归宿最终还是战场,虚有华丽的外表而无相应实力,才是折损伊达和长船的名声。如果我一直享受你的保护,只依靠长谷部君的私心变强,那连我自己都要唾弃自己。”
“咳,你已经……发现了……”长谷部��开烛台切的视线,干脆直接把药扔给他背过身去,“我并没有小瞧你的实力,即使我不那样做……”长谷部的声音低了下去,但字字咬得清晰,“你依然是这个本丸不可或缺的优秀战力。”
烛台切轻笑出声,他从背后靠近长谷部,把脑袋搁上他的肩膀:“本来想趁这段时间提升实力,让长谷部君刮目相看,虽然现在的样子不算帅气,但能听到这样的话,也算意外之喜。那长谷部君承认自己对伊达刀的看法有误了?”
“就事论事而已,对于其他几位我还是持保留意见。”
“长谷部君真是严厉。OK,那么把他们也加入后续的训练计划中,总有一日我们会用战绩让长谷部君亲口承认自己的错误。”
长谷部无奈地笑笑,“果然还是爱面子的伊达男啊。那么,我无比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13.旧疾复发
右眼又在隐隐作痛了。
烛台切捂住右眼,手撑在桌角上,脊背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他缓缓调整呼吸,捱过这一波疼痛的攻击。右眼上烙着过去的火焰印迹,以前偶尔也有灼伤般的疼痛感,他只是咬牙挺过去,并不过多在意。他全盘接受了身为烧刀的现实,便不会再被这偶尔闪现的过去的幽灵动摇心神。
“身体不舒服吗?”长谷部在烛台切身边放下餐盘,他摘下手套别进腰间,没有去动筷子,反而伸向他的眼罩。“我没事。”烛台切握住长谷部抬起的手腕,垂下眼睛,肩膀轻轻抖了一下,“别在这里。”
长谷部闻言直接拉着烛台切的手走出餐厅,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又伸手去摸烛台切脑后的别扣,动作更加轻缓,像怕惊扰沉睡之人的梦境。
“这里,还会疼吗?”
“偶尔。”
“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火烧过皮肤……”烛台切顿了顿,停下描述,他用手指抚过长谷部额头上光洁的皮肤,靠近身体轻轻印下一吻,“我不太想让你知道。”
烛台切先前只在夜晚退下过眼罩,光线昏暗,长谷部看得不真切,此刻他右眼上的疤痕再一次暴露在视野里,长谷部沉默而犀利地凝视着它,像与恶魔对峙。“我本该了解的。你的噩梦也曾出现在我的梦中,你想逃出来,我却想跳进去。”
“我已经成功逃出来了。因为你在这里。”右眼的疼痛终于消退,烛台切扶上长谷部的肩膀,再次给了他一个吻。这次是嘴唇,他吻得慢而仔细,像是倦鸟归巢,疲惫却心怀感激。
长谷部闭上眼睛,同样凝视着内心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庆幸道:“啊,因为你逃了出来,所以我才留在了这里。”
14. 人群里你的气味
演练场的入口挤满了队伍,等待的时间里大家凑作一堆互相交流。恰巧几支队伍里都有烛台切光忠,作为消磨时间的助兴节目,有人提议玩“仅凭外表分辨自己本丸的烛台切”的游戏,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烛台切胸有成竹,长谷部也在今日的演练队伍中,他不可能失手。然而前面几家本丸的成员都纷纷失利,烛台切也莫名心虚起来。——的确,他们打乱顺序站成一排,一样挺拔的身姿、同等耀眼的金瞳,着装方式毫无差异,就连发梢翘起的弧度也相差无几,如果不说话不动作,想在无法展现性格差异的情况下识别出自己本丸的烛台切,其难度不亚于在一棵树上找到两片相同的树叶。
轮到长谷部分辨时,他表现得气定神闲。他一一走过几人面前细心观察。烛台切有一瞬间想给长谷部提示,但最终忍住了,他甚至开始尽力抹消微表情,因为他发觉自己比任何人都期待得知长谷部能做到何种程度。长谷部再次折返,毫无意外地在他面前站定,伸手把他牵出来,在烛台切给出正确与否的回应前,就平静且自信的向大家宣布:“这是我的烛台切。”
没人在意长谷部措辞里“我”与“我们”的区别,其他几位烛台切光忠宣布了结果,他们惊讶于长谷部如此快速且准确地分辨了出来。长谷部用“直觉”搪塞过大家的好奇,烛台切却不相信这种理由,回归本丸的路上,他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
“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吧,莫非情人眼里的我看起来会更帅气吗?”
“自恋。”长谷部哼笑一声,故意放慢脚步,留到队伍最后,他拽着领带把烛台切的脑袋拉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贴着他的耳朵呼出来,“是气味。”
烛台切闻言嗅了嗅袖口,他不用香水,自觉没有特别明显的气味。他疑惑地看向已经继续向前走去的长谷部:“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你身上有我的味道。”长谷部回过头,语气里含着堪称骄傲的占有欲。烛台切在这一刻忘记了呼吸,他看见逆光里长谷部扬起下巴,向他露出一个眩目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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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ie-kao · 8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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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茶.東京.吉祥寺 | 【Hattifnatt】滿滿童趣插畫的療癒下午茶---大人也可以童心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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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說好了要把東京行特別喜歡的地方,
用單篇的方式來詳細的分享一下~
第一彈就要介紹給大家這間位在吉祥寺、超療癒的咖啡廳
『Hattifnatt』。
 常常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孩,沒想到已經出社會四年了...
來到這裡,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幼稚了!!!
 因為『Hattifnatt』就是一個繪本小世界,
走進去,妳就是童話故事的主人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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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吉祥寺站的北口出來以後右轉,
沿著高架橋一路直走,大約走10~15min就會抵達,
店面小小的,很像小精靈住的地方。
 光是店門口就可以感覺到這間小小咖啡廳,肯定是萌度破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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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7公分的我得稍稍低頭才能進得去,
這是為小隻女設計的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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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一樓小小又溫馨的座位,已經覺得很療癒了,
但不要急,二樓才是焦點喔!
 沿著超級小又超級窄的樓梯,直通二樓,
(這裡真的是小矮人的家,身高超過170以上在裡面看起來就是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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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樓的牆面,是滿滿的插畫啊啊啊啊啊!!!
而且全部都是由我超喜歡的插畫家夫妻
『marini*monteany』所繪製,
是真的一筆一畫,親筆彩繪的牆面喔~
 在這個有好多小動物、
小男孩、小女孩的夢幻森林裡一起下午茶真是太甜蜜了♡
 本篇原文連結:
http://lala198942.pixnet.net/blog/post/43483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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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顧四周,幾乎每個角落都被插畫包圍著,而且圖案沒有重複~
不管坐在哪一個座位都可以享受到獨一無二的可愛壁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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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窗框裡,是誰在看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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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頭鋪的地板和木質的桌椅,一整套溫馨感覺^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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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豔繽紛的色彩,讓人心情整個UP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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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插畫家的水彩作品懸吊在空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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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MENU都超卡哇伊!
以下附上完整MENU內容~
(也可以直接上官網看更清楚唷►點我到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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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飲的拉花太萌!
(怎麼辦整篇詞窮,除了可愛、萌、療癒、卡哇伊,我已經說不出別的啦!!!)
 本次點了:抹茶拿鐵、焦糖牛奶和拿鐵,都是熱的~熱的才有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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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鹹食的部分沒有嚐到有點可惜~期待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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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糕都是家常手作的風格!
點了生巧克力燒(第一排左邊數起第三個)
和南瓜蘋果蒙布朗(第二排左邊數起第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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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朋友生日,還可以事先預定客製的生日蛋糕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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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壁畫是marini*monteany的作品,連���具也是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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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杯長這樣,太犯規了吧!!!!!!
(等等告訴你哪裡有賣這水杯~請看到最後~)
 接著來看看我們的��午茶長什麼樣子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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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將!
全員大集合~
本次下午茶的甜點和飲品們☺
拿鐵跟抹茶拿鐵的拉花是小男孩兒,焦糖牛奶是小熊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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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抹茶頗甜的,覺得沒那麼適合搭配甜點,會有點膩!
可是上面的小男孩真的勾錐的我不要不要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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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糖牛奶的熊熊拉花是我最喜歡的,
但味道卻是我最不喜歡的XD
因為真的甜得過頭了,我要水~水~
(一秒變海倫凱勒...Wa..wa..wa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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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拿鐵是這次表現最好的乖寶寶,
就屬你最適合配甜點嚕~
無糖最美,甜點相隨~
表情超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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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瓜蘋果蒙布朗,
外層是南瓜蒙布朗,裡面是冰涼涼的蘋果
(認真的蘋果,不是蘋果醬)
但蘋果真的滿冰的,還好我沒有敏感性牙齒~哇哈哈!
基底是千層派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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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巧克力燒,基本上就是滿滿的生巧克力啦!!!!
(只是有烤過)
搭配著跟巧克力最麻吉的新鮮覆盆子,
整體來說滿濃郁的,搭配拿鐵剛剛好,
可是如果跟含糖的飲量一起服用的話...
(咳咳)
真的會太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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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對了,其實這裡還有三樓喔!
但是大概只有個頭比較小的上得去,
如果帶個身高180的男友恐怕會把屋頂頂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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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廁所也是好迷你,旁邊的門已經夠矮了,廁所門更矮~~
呼叫愛麗絲,我需要縮小藥水!!
 嗯...身高過高的男士們請憋尿吧(!?!?)
沒有啦,開玩笑der~XD
彎個腰,還是過得去的喔(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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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Hattifnatt,總結一個字
”萌“。
 什麼都不必談,
就讓我坐在裡面揮發掉憋屈了一整年的少女心吧!
 啊啊啊,差點忘記要告訴大家那個水杯哪裡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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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Hattifnatt的隔壁,有間幾乎跟Hattifnatt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屋子,
那是個雜貨舖!裡面賣很多不同插畫家自創品牌的小東西,
當然也有marini*monteany的商品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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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窗外就可以看到啦~超可愛,
水杯竟然有那麼多顏色啊啊啊!!!
雖然我最後沒買水杯,
但還是手滑買了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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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信片和收納購物袋簡直不下手都很難啊~~
到Hattifnatt下午茶,務必要到這間小雜貨舖逛逛唷!
 希望大家跟我一樣有被吉祥寺的這間繪本咖啡廳萌到
^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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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冬天還沒結束,一起到東京吉祥寺把心情也變得暖暖的吧!
(ps. Hattifnatt有兩間!本次是到”吉祥寺“店,別找錯地方嚕~)
 店家參考心心值(滿分五顆心):
環境  ❤ ❤ ❤ ❤
服務  ❤ ❤ ❤ ❤
美味度 ❤ ❤
位置 ❤ ❤ ❤
整體值得造訪 ❤ ❤ ❤ ❤
  店家資訊:
►官方網站:
http://www.hattifnatt.jp/
►官方FB:
https://www.facebook.com/hattifnatt.jpn
►官方IG:
https://www.instagram.com/hattifnatt_kichijoji/
►電話:
0422-26-6773
►地址:
東京都武蔵野市吉祥寺南町2-22-1
►地圖:
 延伸閱讀咻咻傳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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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ku1565353-blog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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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風雪驚變
  錢塘江浩浩江水,日日夜夜無窮無休的從臨安牛家村邊繞過,東流入海。江畔一排數十株烏柏樹,葉子似火燒般紅,正是八月天���。村前村後的野草剛起始變黃,一抹斜陽映照之下,更增了幾分蕭索。兩株大松樹下圍著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幾個小孩,正自聚精會神的聽著一個瘦削的老者說話。
  那說話人五十來歲年紀,一件青布長袍早洗得褪成了藍灰色。只聽他兩片梨花木板碰了幾下,左手中竹棒在一面小羯鼓上敲起得得連聲。唱道:
  「小桃無主自開花,菸草茫茫帶晚鴉。
   幾處敗垣圍故井,向來一一是人家。」
  那說話人將木板敲了幾下,說道:「這首七言詩,說的是兵火過後,原來的家家戶戶,都變成了斷牆殘瓦的破敗之地。小人剛才說到那葉老漢一家四口,悲歡離合,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他四人給金兵沖散,好容易又再團聚,歡天喜地的回到故鄉,卻見房屋已給金兵燒得乾乾淨淨,無可奈何,只得去到汴梁,想覓個生計。不料想: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他四人剛進汴梁城,迎面便過來一隊金兵。帶兵的頭兒一雙三角眼覷將過去,見那葉三姐生得美貌,跳下馬來,當即一把抱住,哈哈大笑,便將她放上了馬鞍,說道:『小姑娘,跟我回家,服侍老爺。』那葉三姐如何肯從?拚命掙扎。那金兵長官喝道:『你不肯從我,便殺了你的父母兄弟!』提起狼牙棒,一棒打在那葉四郎的頭上,登時腦漿迸裂,一命嗚呼。正是:
    陰世新添枉死鬼,陽間不見少年人!
  「葉老漢和媽媽嚇得呆了,撲將上去,摟住了兒子的死屍,放聲大哭。那長官提起狼牙棒,一棒一個,又都了帳。那葉三姐卻不啼哭,說道:『長官休得兇惡,我跟你回家便了!』那長官大喜,將葉三姐帶得回家。不料葉三姐覷他不防,突然搶步過去,拔出那長官的腰刀,對準了他心口,一刀刺將過去,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刀刺去,眼見便可報得父母兄弟的大仇。不料那長官久經戰陣,武藝精熟,順手一推,葉三姐登時摔了出去。那長官剛罵得一聲:『小賤人!』葉三姐已舉起鋼刀,在脖子中一勒。可憐她:
    花容月貌無雙女,惆悵芳魂赴九泉。」
  他說一段,唱一段,只聽得眾村民無不咬牙切齒,憤怒嘆息。
  那人又道:「眾位看官,常言道得好:
    為人切莫用欺心,舉頭三尺有神明。
    若還作惡無報應,天下兇徒人吃人。
  「可是那金兵佔了我大宋天下,殺人放火,姦淫擄掠,無惡不作,卻又不見他遭到甚麼報應。只怪我大宋官家不爭氣,我中國本來兵多將廣,可是一見到金兵到來,便遠遠的逃之夭夭,只賸下老百姓遭殃。好似那葉三姐一家的慘禍,江北之地,實是成千成萬,便如家常便飯一般。諸君住在江南,當真是在天堂裡了,怕只怕金兵何日到來。正是:寧作太平犬,莫為亂世人。小人張十五,今日路經貴地,服侍眾位看官這一段說話,叫作『葉三姐節烈記』。話本說徹,權作散場。」將兩片梨花木板拍拍拍的亂敲一陣,托出一隻盤子。
  眾村民便有人拿出兩文三文,放入木盤,霎時間得了六七十文。張十五謝了,將銅錢放入囊中,便欲起行。
  村民中走出一個二十來歲的大漢,說道:「張先生,你可是從北方來嗎?」張十五見他身材魁梧,濃眉大眼,便道:「正是。」那大漢道:「小弟作東,請先生去飲上三杯如何?」張十五大喜,說道:「素不相識,怎敢叨擾?」那大漢笑道:「喝上三杯,那便相識了。我姓郭,名叫郭嘯天。」指著身旁一個白淨面皮的漢子道:「這位是楊鐵心楊兄弟。適才我二人聽先生說唱葉三姐節烈記,果然是說得好,卻有幾句話想要請問。」張十五道:「好說,好說。今日得遇郭楊二位,也是有緣。」
  郭嘯天帶著張十五來到村頭一家小酒店中,在張板桌旁坐了。
  小酒店的主人是個跛子,撐著兩根枴杖,慢慢燙了兩壺黃酒,擺出一碟蠶豆、一碟鹹花生,一碟豆腐乾,另有三個切開的鹹蛋,自行在門口板凳上坐了,抬頭瞧著天邊正要落山的太陽,卻不更向三人望上一眼。
  郭嘯天斟了酒,勸張十五喝了兩杯,說道:「鄉下地方,只初二、十六方有肉賣。沒了下酒之物,先生莫怪。」張十五道:「有酒便好。聽兩位口音,遮莫也是北方人。」楊鐵心道:「我兩兄弟原是山東人氏。只因受不了金狗的骯髒氣,三年前來到此間,愛這裡人情厚,便住了下來。剛才聽得先生說道,我們住在江南,猶似在天堂裡一般,怕只怕金兵何日到來,你說金兵會不會打過江來?」
  張十五嘆道:「江南花花世界,遍地皆是金銀,放眼但見美女,金兵又有那一日不想過來?只是他來與不來,拿主意的卻不是金國,而是臨安的大宋朝廷。」郭嘯天和楊鐵心齊感詫異,同聲問道:「這卻是怎生說?」   張十五道:「我中國百姓,比女真人多上一百倍也還不止。只要朝廷肯用忠臣良將,咱們一百個打他一個,金兵如何能夠抵擋?我大宋北方這半壁江山,是當年徽宗、欽宗、高宗他父子三人奉送給金人的。這三個皇帝任用奸臣,欺壓百姓,把出力抵抗金兵的大將罷免的罷免,殺頭的殺頭。花花江山,雙手送將過去,金人卻之不恭,也只得收了。今後朝廷倘若仍是任用奸臣,那就是跪在地下,請金兵駕到,他又如何不來?」郭嘯天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只拍得杯兒、筷兒、碟兒都跳將起來,說道:「正是!」   張十五道:「想當年徽宗道君皇帝一心只想長生不老,要做神仙,所用的奸臣,像蔡京、王黼,是專幫皇帝搜括的無恥之徒;像童貫、梁師成,是只會吹牛拍馬的太監;像高俅、李邦彥,是陪皇帝嫖院玩耍的浪子。道君皇帝正事諸般不理,整日裡若不是求仙學道,便是派人到處去找尋希奇古怪的花木石頭。一旦金兵打到眼前來,他束手無策,頭一縮,便將皇位傳給了兒子欽宗。那時忠臣李綱守住了京城汴梁,各路大將率兵勤王,金兵攻打不進,只得退兵。不料想欽宗聽信了奸臣的話,竟將李綱罷免了,又不用威名素著、能征慣戰的宿將,卻信用一個自稱能請天神天將、會得呼風喚雨的騙子郭京,叫他請天將守城。天將不肯來,這京城又如何不破?終於徽宗、欽宗都給金兵擄了去。這兩個昏君自作自受,那也罷了,可害苦了我中國千千萬萬百姓。」   郭嘯天、楊鐵心越聽越怒。郭嘯天道:「靖康年間徽欽二帝被金兵擄去這件大恥,我們聽得多了。天神天將甚麼的,倒也聽見過的,只道是說說笑話,豈難道真有此事?」張十五道:「那還有假的?」楊鐵心道:「後來康王在南京接位做皇帝,手下有韓世忠、岳爺爺這些大將,本來大可發兵北伐,就算不能直搗黃龍,要收復京城汴梁,卻也並非難事。只恨秦檜這奸賊一心想議和,卻把岳爺爺害死了。」   張十五替郭、楊二人斟了酒,自己又斟一杯,一口飲乾,說道:「岳爺爺有兩句詩道:『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這兩句詩當真說出了中國全國百姓的心裡話。唉,秦檜這大奸臣運氣好,只可惜咱們遲生了六十年。」郭嘯天問道:「若是早了六十年,卻又如何?」張十五道:「那時憑兩位這般英雄氣概,豪傑身手,去到臨安,將這奸臣一把揪住,咱三個就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卻又不用在這裡吃蠶豆、喝冷酒了!」說著三人大笑。   楊鐵心見一壺酒已喝完了,又要了一壺,三人只是痛罵秦檜。那跛子又端上一碟蠶豆、一碟花生,聽他三人罵得痛快,忽然嘿嘿兩聲冷笑。   楊鐵心道:「曲三,怎麼了?你說我們罵秦檜罵得不對嗎?」那跛子曲三道:「罵得好,罵得對,有甚麼不對?不過我曾聽得人說,想要殺岳爺爺議和的,罪魁禍首卻不是秦檜。」三人都感詫異,問道:「不是秦檜?那麼是誰?」曲三道:「秦檜做的是宰相,議和也好,不議和也好,他都做他的宰相。可是岳爺爺一心一意要滅了金國,迎接徽欽二帝回來。這兩個皇帝一回來,高宗皇帝他又做甚麼呀?」他說了這幾句話,一蹺一拐的又去坐在木凳上,抬頭望天,又是一動不動的出神。這曲三瞧他容貌也不過二十來歲年紀,可是弓腰曲背,鬢邊見白,從背後瞧去,倒似是個老頭子模樣。   張十五和郭楊二人相顧啞然。隔了半晌,張十五道:「對,對!這一位兄弟說得很是。真正害死岳爺爺的罪魁禍首,只怕不是秦檜,而是高宗皇帝。這個高宗皇帝,原本無恥得很,這種事情自然做得出來。」
  郭嘯天問道:「他卻又怎麼無恥了?」張十五道:「當年岳爺爺幾個勝仗,只殺得金兵血流成河,屍積如山,只有逃命之力,更無招架之功,而北方我中國義民,又到處起兵抄韃子的後路。金人正在手忙腳亂、魂不附體���當兒,忽然高宗送到降表,說要求和。金人的皇帝自然大喜若狂,說道:議和倒也可以,不過先得殺了岳飛。於是秦檜定下奸計,在風波亭中害死了岳爺爺。紹興十一年十二月,岳爺爺遭害,只隔得一個月,到紹興十二年正月,和議就成功了。宋金兩國以淮水中流為界。高宗皇帝向金國稱臣,你道他這道降表是怎生書寫?」楊鐵心道:「那定是寫得很不要臉了。」   張十五道:「可不是嗎?這道降表,我倒也記得。高宗皇帝名叫趙構,他在降表中寫道:『臣構言:既蒙恩造,許備藩國,世世子孫,謹守臣節。每年皇帝生辰並正旦,遣使稱賀不絕。歲貢銀二十五萬兩,絹二十五萬匹。』他不但自己做奴才,還叫世世子孫都做金國皇帝的奴才。他做奴才不打緊,咱們中國百姓可不是跟著也成了奴才?」   砰的一聲,郭嘯天又在桌上重重拍了一記,震倒了一隻酒杯,酒水流得滿桌,怒道:「不要臉,不要臉!這鳥皇帝算是那一門子的皇帝!」   張十五道:「那時候全國軍民聽到了這個訊息,無不憤慨之極。淮水以北的百姓眼見河山恢復無望,更是傷心泣血。高宗見自己的寶座從此坐得穩若泰山,便道是秦檜的大功。秦檜本來已封到魯國公,這時再加封太師,榮寵無比,權勢薰天。高宗傳孝宗,孝宗傳光宗,金人佔定了我大半邊江山。光宗傳到當今天子慶元皇帝手裡,他在臨安已坐了五年龍廷,用的是這位韓侂胄韓宰相,今後的日子怎樣?嘿嘿,難說,難說!」說著連連搖頭。   郭嘯天道:「甚麼難說?這裡是鄉下地方,盡說無妨,又不比臨安城裡,怕給人聽了去惹禍。韓侂胄這賊宰相,那一個不說他是大大的奸臣?說到禍國殃民的本事,跟秦檜是拜把子的兄弟。」   張十五說到了眼前之事,卻有些膽小了,不敢再那麼直言無忌,喝了一杯酒,說道:「叨擾了兩位一頓酒,小人卻有一句話相勸,兩位是血性漢子,說話行事,卻還得小心,免惹禍端。時勢既是這樣,咱們老百姓也只有混口苦飯吃,挨日子罷啦,唉!正是: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南風薰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楊鐵心問道:「這四句詩,說的又是甚麼故事?」張十五道:「那倒不是故事。說的是我大宋君臣只顧在西湖邊上飲酒作樂,觀賞歌舞,打算世世代代就把杭州當作京師,再也不想收復失地、回汴梁舊京去了。」   張十五喝得醺醺大醉,這才告辭,腳步踉蹌,向東往臨安而去,只聽他口中兀自喃喃的唸著岳飛那首〈滿江紅〉中的句子:「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   郭嘯天付了酒錢,和楊鐵心並肩回家。他兩人比鄰而居,行得十餘丈,便到了家門口。   郭嘯天的渾家李氏正在趕雞入籠,笑道:「哥兒倆又喝飽了酒啦。楊叔叔,你跟嫂子一起來我家吃飯吧,咱們宰一隻雞。」   楊鐵心笑道:「好,今晚又擾嫂子的。我家裡那個養了這許多雞鴨,只是白費糧食,不捨得殺他一隻兩隻,老是來吃你的。」李氏道:「你嫂子就是心好,說這些雞鴨從小養大的,說甚麼也狠不下心來殺了。」楊鐵心笑道:「我說讓我來殺,她就要哭哭啼啼的,也真好笑。今兒晚我去打些野味,明兒還請大哥大嫂。」郭嘯天道:「自己兄弟,說甚麼還請不還請?今兒晚咱哥兒一起去打。」   ※※※   當晚三更時分,郭楊二人躲在村西七里的樹林子中,手裡拿著弓箭獵叉,只盼有隻野豬或是黃麖夜裡出來覓食。兩人已等了一個多時辰,始終不聽到有何聲息。正有些不耐煩了,忽聽得林外傳來一陣鐸鐸鐸之聲,兩人心中一凜,均覺奇怪:「這是甚麼?」   便在此時,忽聽得遠處有幾人大聲吆喝:「往那裡走?」「快給我站住!」接著黑影晃動,一人閃進林中,月光照在他身上,郭楊二人看得分明,不由得大奇,原來那人撐著兩根枴杖,卻是村頭開小酒店的那個跛子曲三。只見他左拐在地下一撐,發出鐸的一聲,便即飛身而起,躲在樹後,這一下實是高明之極的輕身功夫。郭楊兩人不約而同的伸出一手,互握了一下,心中均是驚詫萬分:「我們在牛家村住了三年,全不知這跛子曲三武功竟然如此了得!」當下躲在長草之中,不敢稍動。   只聽得腳步聲響,三個人追到林邊,低聲商議了幾句,便一步步的踏入林來。只見三人都是武官裝束,手中青光閃爍,各握著一柄單刀。一人大聲喝道:「兀那跛子,老子見到你了,還不跪下投降?」曲三卻只是躲在樹後不動。三名武官揮動單刀,呼呼虛劈,漸漸走近,突然間波的一聲,曲三右拐從樹後戳出,正中一名武官胸口,勢道甚是勁急。那武官一下悶哼,便向後飛了出去,摔在地下。另外兩名武官揮動單刀,向曲三砍去。   曲三右拐在地下一撐,向��躍開數尺,避開了兩柄單刀,左拐向一名武官面門點去。那武官武功也自不弱,挺刀擋架。曲三不讓他單刀碰到枴杖,左拐收回著地,右拐掃向另一名武官腰間。只見他雙拐此起彼落,快速無倫,雖然一拐須得撐地支持身子,只餘一拐空出來對敵,卻是絲毫不落下風。   郭楊二人見他背上負著一個包裹,甚是累贅,鬥了一會,一名武官鋼刀砍去,削在他包裹之上,噹啷一聲,包裹破裂,散出無數物事。曲三乘他歡喜大叫之際,右拐揮出,啪的一聲,一名武官頂門中拐,撲地倒了。餘下那人大駭,轉身便逃。他腳步甚快,頃刻間奔出數丈。曲三右手往懷中一掏,跟著揚手,月光下只見一塊圓盤似的黑物飛將出去,托的一下輕響,嵌入了那武官後腦。那武官慘聲長叫,單刀脫手飛出,雙手亂舞,仰天緩緩倒下,扭轉了幾下,就此不動,眼見是不活了。   郭楊二人見跛子曲三於頃刻之間連斃三人,武功之高,生平從所未見,心中都是怦怦亂跳,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均想:「這人擊殺命官,犯下了滔天大罪。我們若是給他發覺,只怕他要殺人滅口,我兄弟倆可萬萬不是敵手。」   卻見曲三轉過身來,緩緩說道:「郭兄,楊兄,請出來吧!」郭楊二人大吃一驚,只得從草叢中長身而起,手中緊緊握住了獵叉。楊鐵心向郭嘯天手中獵叉瞧了一眼,隨即踏上兩步。曲三微笑道:「楊兄,你使楊家槍法,這獵叉還將就用得。你義兄使的是一對短戟,兵刃可太不就手了,因此你擋在他身前。好好,有義氣!」楊鐵心給他說穿了心事,不由得有些手足無措。曲三又道:「郭兄,就算你有雙戟在手,你們兩位合力,鬥得過我嗎?」   郭嘯天搖頭道:「鬥不過!我兄弟倆當真有眼無珠,跟你老兄在牛家村同住了這麼些年,全沒瞧出你老兄是一位身懷絕技的高手。」   曲三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我雙腿已廢,還說得上甚麼絕技不絕技?」似乎十分的意興闌珊,又道:「若在當年,要料理這三個宮中的帶刀侍衛,又怎用得著如此費事?唉,不中用了,不中用了。」郭楊二人對望一眼,不敢接口。曲三道:「請兩位幫我跛子一個忙,將這三具屍首埋了,行不行?」郭楊二人又對望一眼,楊鐵心道:「行!」   二人用獵叉在地下掘了個大坑,將三具屍體搬入。搬到最後一具時,楊鐵心見那個黑色的盤形之物兀自嵌在那武官後腦,深入數寸,於是右手運勁,拔了出來,著手重甸甸地,原來是個鐵鑄的八卦,在屍身上拭去了血漬,拿過去交給曲三。   曲三道:「勞駕!」將鐵八卦收入囊中,解下外袍攤在地下,撿起散落的各物,一一放入袍中包起。郭楊二人搬土掩埋屍首,斜眼看去,見有三個長長的捲軸,另有不少亮晶晶的金器玉器。曲三留下一把金壺、一隻金盃不包入袍中,分別交給郭楊二人,道:「這些物事,是我去臨安皇宮中盜來的。皇帝害苦了百姓,拿他一些從百姓身上搜刮來的金銀,算不得是賊贓。這兩件金器,轉送給了兩位。」   郭楊二人聽說他竟敢到皇宮中去劫盜大內財物,不由得驚呆了,都不敢伸手去接。   曲三厲聲道:「兩位是不敢要呢?還是不肯要?」郭嘯天道:「我們無功不受祿,不能受你的東西。至於今晚之事,我兄弟倆自然決不洩漏一字半句,老兄儘管放心。」曲三道:「哼,我怕你們洩漏了秘密?你二人的底細,我若非早就查得清清楚楚,今晚豈能容你二位活著離開?郭兄,你是梁山泊好漢地佑星賽仁貴郭盛的後代,使的是家傳戟法,只不過變長為短,化單為雙。楊兄,你祖上楊再興是岳爺爺麾下的名將。你二位是忠義之後,北方淪陷,你二人流落江湖,其後八拜為交,義結金蘭,一起搬到牛家村來居住。是也不是?」
  郭楊二人聽他將自己身世來歷說得一清二楚,更是驚訝無比,只得點頭稱是。   曲三道:「你二位的祖宗郭盛和楊再興,本來都是綠林好漢,後來才歸順朝廷,為大宋出力。劫盜不義之財,你們的祖宗都幹過了的。這兩件金器,到底收是不收?」楊鐵心尋思:「若是不收,定然得罪了他。」只得雙手接過,說道:「如此多謝了!」   曲三霽然色喜,提起包裹縛在背上,說道:「回家去吧!」   當下三人並肩出林。曲三道:「今晚大有所獲,得到了道君皇帝所畫的兩幅畫,又有他寫的一張字。這傢伙做皇帝不成,翎毛丹青,瘦金體的書法,卻委實是妙絕天下。」   郭楊二人也不懂甚麼叫作「翎毛丹青」與「瘦金體書法」,只唯唯而應。   走了一會,楊鐵心道:「日間聽那說話的先生言道,我大宋半壁江山,都送在這道君皇帝手裡,他畫的畫、寫的字,又是甚麼好東西了?老兄何必干冒大險,巴巴的到皇宮去盜了出來?」曲三微笑道:「這個你就不懂了。」郭嘯天道:「這道君皇帝既然畫得一筆好畫,寫得一手好字,定是聰明得很的,只可惜他不專心做皇帝。我小時候聽爹爹說,一個人不論學文學武,只能專心做一件事,倘若東也要抓,西也要摸,到頭來定然一事無成。」   曲三道:「資質尋常之人,當然是這樣,可是天下盡有聰明絕頂之人,文才武學,書畫琴棋,算數韜略,以至醫卜星相,奇門五行,無一不會,無一不精!只不過你們見不著罷了。」說著抬起頭來,望著天邊一輪殘月,長嘆一聲。   月光映照下,郭楊二人見他眼角邊忽然滲出了幾點淚水。   郭楊二人回到家中,將兩件金器深深埋入後院地下,對自己妻室也不吐露半句。兩人此後一如往日,耕種打獵為生,閒來習練兵器拳腳,便只兩人相對之時,也決不提及此事。兩人有時也仍去小酒店對飲幾壺,那跛子曲三仍是燙上酒來,端來蠶豆、花生等下酒之物,然後一蹺一拐的走開,坐在門邊,對著大江自管默默想他的心事,那晚林中夜鬥,似乎從來就不曾有過。但郭楊二人瞧向他的眼色,自不免帶上了幾分敬畏之意。   秋盡冬來,過一天冷似一天。這一日晚間颳了半夜北風,便下起雪來。第二日下得更大,銀絮飛天,瓊瑤匝地,四下里都白茫茫地。楊鐵心跟渾家包氏說了,今晚整治酒餚,請義兄夫婦過來飲酒賞雪。吃過中飯後,他提了兩個大葫蘆,到村頭酒店去沽酒,到得店前,卻見一對板門關得緊緊地,酒簾也收了起來。   楊鐵心打了幾下門,叫道:「曲三哥,跟你沽三斤酒。」卻不聽得應聲。隔了一會,他又叫了幾聲,屋內仍無應聲,走到窗邊向內一張,只見桌上灰塵積得厚厚地,心想:「幾天沒到村頭來,原來曲三已有幾天不在家了。可別出了事才好。」當下只得衝風冒雪,到五里外的紅梅村去買了酒,就便又買了一隻雞,回到家來,把雞殺了,請渾家整治。   他渾家包氏,閨名惜弱,便是紅梅村私塾中教書先生的女兒,嫁給楊鐵心還不到兩年。當晚包氏將一隻雞和著白菜、豆腐、粉絲放入一隻大瓦罐中,在炭火上熬著,再切了一盤臘魚臘肉。到得傍晚,到隔壁去請郭嘯天夫婦飲酒。   郭嘯天欣然過來。他渾家李氏卻因有了身孕,這幾日只是嘔酸,吃了東西就吐,便推辭不來。李氏的閨名單字一個萍字,包惜弱和她有如姊妹一般,兩人在房中說了好一陣子話。包惜弱給她泡了一壺熱茶,這才回家來張羅,卻見丈夫和郭嘯天把炭爐搬在桌上,燙了酒,兩人早在吃喝了。   郭嘯天道:「弟妹,我們不等你了。快來請坐。」郭楊二人交好,又都是豪傑之士,鄉下人家更不講究甚麼男女避嫌的禮法。包惜弱微笑答應,在炭爐中添了些炭,拿一隻酒杯來斟了酒,坐在丈夫下首,見兩人臉上都是氣忿忿地,笑問:「又有甚麼事,惹得哥兒倆生氣了?」楊鐵心道:「我們正在說臨安朝廷中的混帳事。」   郭嘯天道:「昨兒我在眾安橋頭喜雨閣茶樓,聽人談到韓侂胄這賊宰相的事。那人說得有頭有尾,想來不假。他說不論那一個官員上書稟報,公文上要是不註明『並獻某某物』的字樣,這賊宰相壓根兒就不瞧他的文書。」楊鐵心嘆道:「有這樣的皇帝,就有這樣的宰相;有這樣的宰相,就有這樣的官吏。臨安湧金門外的黃大哥跟我說,有一日他正在山邊砍柴,忽然見到大批官兵擁著一群官兒們過來,卻是韓宰相帶了百官到郊外遊樂,他自管砍柴,也不理會。忽聽得那韓侂胄嘆道:『這裡竹籬茅舍,真是絕妙的山野風光,就可惜少了些雞鳴犬吠之聲!』他話剛說完不久,忽然草叢裡汪汪汪的叫了起來。」包惜弱笑道:「這狗兒倒會湊趣!」楊鐵心道:「是啊,真會湊趣。那狗子叫了一會,從草叢裡鑽將出來,你道是甚麼狗子?卻原來是咱們臨安府的堂堂府尹趙大人。」包惜弱笑彎了腰,直叫:「啊喲!」郭嘯天道:「趙大人這一扮狗叫,指日就要高昇。」楊鐵心道:「這個自然。」   三人喝了一會酒,只見門外雪下得更大了。熱酒下肚,三人身上都覺得暖烘烘地,忽聽得東邊大路上傳來一陣踏雪之聲,腳步起落極快,三人轉頭望去,卻見是個道士。   那道士頭戴斗笠,身披簑衣,全身罩滿了白雪,背上斜插一柄長劍,劍把上黃色絲絛在風中左右飛揚,風雪滿天,大步獨行,實在氣概非凡。郭嘯天道:「這道士身上很有功夫,看來也是條好漢。只沒個名堂,不好請教。」楊鐵心道:「不錯,咱們請他進來喝幾杯,交交這個朋友。」兩人都生性好客,當即離座出門,卻見那道人走得好快,晃眼之間已在十餘丈外,卻也不是發足奔跑,如此輕功,實所罕見。   兩人對望了一眼,都感驚異。楊鐵心揚聲大叫:「道長,請留步!」喊聲甫歇,那道人倏地回身,點了點頭。楊鐵心道:「天凍���雪,道長何不過來飲幾杯解解寒氣?」   那道人冷笑一聲,健步如飛,頃刻間來到門外,臉上滿是鄙夷不屑之色,冷然道:「叫我留步,是何居心?爽爽快快說出來罷!」   楊鐵心心想我們好意請你喝酒,你這道人卻恁地無禮,當下揚頭不睬。郭嘯天抱拳道:「我們兄弟正自烤火飲酒,見道長冒寒獨行,斗膽相邀,衝撞莫怪。」那道人雙眼一翻,朗聲道:「好好好,喝酒就喝酒!」大踏步進來。   楊鐵心更是氣惱,伸手一把抓住他左腕,往外一帶,喝道:「還沒請教道長法號。」陡然間忽覺那道人的手滑如游魚,竟從自己手掌中溜出,知道不妙,正待退開,突然手腕上一緊,已被那道人反手抓住,霎時之間,便似被一個鐵圈牢牢箍住,又疼又熱,疾忙運勁抵禦,那知整條右臂已然酸麻無力,腕上奇痛徹骨。   郭嘯天見義弟忽然滿臉脹得通紅,知他吃虧,心想本是好意結交,倘若貿然動手,反得罪了江湖好漢,忙搶過去道:「道長請這邊坐!」那道人又是冷笑兩聲,放脫了楊鐵心的手腕,走到堂上,大模大樣的居中而坐,說道:「你們兩個明明是山東大漢,卻躲在這裡假扮臨安鄉農,只可惜滿口山東話卻改不了。莊稼漢又怎會武功?」   楊鐵心又窘又怒,走進內室,在抽屜裡取了一柄匕首,放在懷裡,這才回到內堂上,篩了三杯酒,自己乾了一杯,默然不語。   那道人望著門外大雪,既不飲酒,也不說話,只是微微冷笑。郭嘯天見他滿臉敵意,知他定是疑心酒中作了手腳,取過道人面前酒杯,將杯中酒一口乾了,說道:「酒冷得快,給道長換一杯熱的。」說著又斟了一杯,那道人接過一口喝了,說道:「酒裡就是有蒙汗藥,也迷我不倒。」楊鐵心更是焦躁,發作道:「我們好意請你飲酒,難道起心害你?你這道人說話不三不四,快請出去吧。我們的酒不會酸了,菜又不會臭了沒人吃。」   那道人「哼」了一聲,也不理會,取過酒壺,自斟自酌,連乾三杯,忽地解下簑衣斗笠,拋在地下。楊郭兩人細看時,只見他三十餘歲年紀,雙眉斜飛,臉色紅潤,方面大耳,目光炯炯照人。他跟著解下背上革囊,往桌上一倒,咚的一聲,楊郭二人都跳起身來。原來革囊中滾出來的,竟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頭。
  包惜弱驚叫:「哎唷!」逃進了內堂。楊鐵心伸手去摸懷中匕首,那道人將革囊又是一抖,跌出兩團血肉模糊的東西來,一個是心,一個是肝,看來不像是豬心豬肝,只怕便是人心人肝。楊鐵心喝道:「好賊道!」匕首出懷,疾向那道人胸口刺去。   道人冷笑道:「鷹爪子,動手了嗎?」左手掌緣在他手腕上一擊。楊鐵心腕上一陣酸麻,五指登時無力,匕首已被他夾手奪去。   郭嘯天在旁看得大驚,心想義弟是名將之後,家傳的武藝,平日較量武功,自己尚稍遜他一籌,這道人卻竟視他有如無物,剛才這一手顯然是江湖上相傳的「空手奪白刃」絕技,這功夫只曾聽聞,可從來沒見過,當下惟恐義弟受傷,俯身舉起板凳,只待道人匕首刺來,就舉凳去擋。   誰知那道人並不理會,拿起匕首一陣亂剁,把人心人肝切成碎塊,跟著一聲長嘯,聲震屋瓦,提起右手,一掌劈將下來,騰的一聲,桌上酒杯菜盆都震得跳了起來,看那人頭時,已被他手掌擊得頭骨碎裂,連桌子中間也裂開一條大縫。   兩人正自驚疑不定,那道人喝道:「無恥鼠輩,道爺今日大開殺戒了!」   楊鐵心怒極,那裡還忍耐得住,抄起靠在屋角裡的鐵槍,搶到門外雪地裡,叫道:「來來來,教你知道楊家槍法的厲害。」那道人微微冷笑,說道:「憑你這為虎作倀的公門鼠輩也配使楊家槍!」縱身出門。   郭嘯天見情勢不妙,奔回家去提了雙戟,只見那道人也不拔劍,站在當地,袍袖在朔風裡獵獵作響。楊鐵心喝道:「拔劍吧!」那道人道:「你們兩個鼠輩一齊上來,道爺也只是空手對付。」   楊鐵心使個旗鼓,一招「毒龍出洞」,槍上紅纓抖動,捲起碗大槍花,往道人心口直搠過去。那道人一怔,讚道:「好!」身隨槍走,避向左側,左掌翻轉,逕自來抓槍頭。   楊鐵心在這桿槍上曾苦下幼功,深得祖傳技藝。要知楊家槍非同小可,當年楊再興憑一桿鐵槍,率領三百宋兵在小商橋大戰金兵四萬,奮力殺死敵兵二千餘名,刺殺萬戶長撒八孛堇、千戶長、百戶長一百餘人,其時金兵箭來如雨,他身上每中一枝敵箭,隨手折斷箭桿再戰,最後馬陷泥中,這才力戰殉國。金兵焚燒他的屍身,竟燒出鐵箭頭二升有餘。這一仗殺得金兵又敬又怕,楊家槍法威震中原。   楊鐵心雖然不及先祖威勇,卻也已頗得槍法心傳,只見他攢、刺、打、挑、攔、搠、架、閉,槍尖銀光閃閃,槍纓紅光點點,好一路槍法!   楊鐵心把那槍使發了,招數靈動,變幻巧妙。但那道人身隨槍走,趨避進退,卻那裡刺得著他半分?七十二路楊家槍法堪堪使完,楊鐵心不禁焦躁,倒提鐵槍,回身便走,那道人果然發足追來。楊鐵心大喝一聲,雙手抓住槍柄,陡然間擰腰縱臂,回身出槍,直刺道人面門,這一槍剛猛狠疾,正是楊家槍法中臨陣破敵、屢殺大將的一招「回馬槍」。當年楊再興在降宋之前與岳飛對敵,曾以這一招刺殺岳飛之弟岳翻,端的厲害無比。   那道人見一瞬間槍尖已到面門,叫聲:「好槍法!」雙掌合攏,啪的一聲,已把槍尖挾在雙掌之間。楊鐵心猛力挺槍往前疾送,竟是紋絲不動,不由得大驚,奮起平生之力往裡奪回,槍尖卻如已鑄在一座鐵山之中,那裡更拉得回來?他脹紅了臉連奪三下,槍尖始終脫不出對方雙掌的挾持。那道人哈哈大笑,右掌忽然提起,快如閃電般在槍身中間一擊,格的一聲,楊鐵心只覺虎口劇痛,急忙撒手,鐵槍已摔在雪地之中。   那道人笑道:「你使的果然是楊家槍法,得罪了。請教貴姓。」楊鐵心驚魂未定,隨口答道:「在下姓楊,草字鐵心。」道人道:「楊再興楊將軍是閣下祖上嗎?」楊鐵心道:「那是先曾祖。」   那道人肅然起敬,抱拳道:「適才誤以為兩人乃是歹人,多有得罪,卻原來竟是忠良之後,實是失敬,請教這位高姓。」郭嘯天道:「在下姓郭,賤字嘯天。」楊鐵心道:「他是我的義兄,是梁山泊好漢賽仁貴郭盛頭領的後人。」那道人道:「貧道可真魯莽了,這裡謝過。」說著又施了一禮。   郭嘯天與楊鐵心一齊還禮,說道:「好說,好說,請道長入內再飲三杯。」楊鐵心一面說,一面拾起鐵槍。道人笑道:「好!正要與兩位喝個痛快!」   包惜弱掛念丈夫與人爭鬥,提心吊膽的站在門口觀看,見三人釋兵言歡,心中大慰,忙入內整治杯盤。   三人坐定,郭楊二人請教道人法號。道人道:「貧道姓丘名處機……」楊鐵心叫了一聲:「啊也!」跳起身來。郭嘯天也吃了一驚,叫道:「遮莫不是長春子嗎?」丘處機笑道:「這是道侶相贈的賤號,貧道愧不敢當。」郭嘯天道:「原來是全真派大俠長春子,真是有幸相見。」兩人撲地便拜。   丘處機急忙扶起,笑道:「今日我手刃了一個奸人,官府追得甚緊,兩位忽然相招飲酒,這裡是帝王之都,兩位又不似是尋常鄉民,是以起了疑心。」郭嘯天道:「我這兄弟性子急躁,進門時試了道長一手,那是更惹道長起疑了。」丘處機道:「常人手上那有如此勁力?我只道兩位必是官府的鷹犬,喬裝改扮,在此等候,要捉拿貧道。適才言語無禮,實是魯莽得緊。」楊鐵心笑道:「不知不怪。」三人哈哈大笑。   三人喝了幾杯酒。丘處機指著地下碎裂的人頭,說道:「這人名叫王道乾,是個大大的漢奸。去年皇帝派他去向金主慶賀生辰,他竟與金人勾結,圖謀侵犯江南。貧道追了他十多天,才把他幹了。」楊郭二人久聞江湖上言道,長春子丘處機武功卓絕,為人俠義,這時見他一片熱腸,為國除奸,更是敬仰。兩人乘機向他討教些功夫,丘處機詳為點撥。   楊家槍法雖是兵家絕技,用於戰場上衝鋒陷陣,固是所向無敵,當者披靡,但以之與武學高手對敵,畢竟頗為不足。丘處機內外兼修,武功雖然尚未登峰造極,卻也已臻甚高境界,楊鐵心又如何能與他拆上數十招之多?卻是丘處機見他出手不凡,心中暗暗稱奇,有意引得他把七十二路槍法使完,以便確知他是否楊家嫡傳,要是真的對敵,數招之間就已把他鐵槍震飛了;當下說明這路槍法的招數本意用於馬上,若是步戰,須當更求變化,不可拘泥成法。楊郭二人聽得不住點頭稱是。楊家槍是傳子不傳女的絕藝,丘處機所知雖博,卻也不明槍法中的精奧,當下也向楊鐵心請教了幾招。   三人酒酣耳熱,言談甚是投機。楊鐵心道:「我們兄弟兩人得遇道長,真是平生幸事。道長可能在舍下多盤桓幾日麼?」丘處機正待答話,忽然臉色一變,說道:「有人來找我了。不管遇上甚麼事,你們無論如何不可出來,知道麼?」郭楊二人點頭答應。丘處機俯身拾起人頭,開門出外,飛身上樹,躲在枝葉之間。   郭楊二人見他舉動奇特,茫然不解。這時萬籟無聲,只聽得門外朔風虎虎,過了一陣,西面傳來隱隱的馬蹄之聲,楊鐵心道:「道長的耳朵好靈。」又想:「這位道長的武功果然是高得很了,但若與那跛子曲三相比,卻不知是誰高誰下?」又過一會,馬蹄聲越來越近,只見風雪中十餘騎急奔而來,乘客都是黑衣黑帽,直衝到門前。   當先一人突然勒馬,叫道:「足跡到此為止。剛才有人在這裡動過手。」後面數人翻身下馬,察看雪地上的足跡。   為首那人叫道:「進屋去搜!」便有兩人下馬,來拍楊家大門。突然間樹上擲下一物,砰的一聲,正打在那人頭上。這一擲勁力奇大,那人竟被此物撞得腦漿迸裂而死。眾人一陣大嘩,幾個人圍住了大樹。一人拾起擲下之物,驚叫:「王大人的頭!」   為首那人抽出長刀,大聲吆喝,十餘人把大樹團團圍住。他又是一聲口令,五個人彎弓搭箭,五枝羽箭齊向丘處機射去。   楊鐵心提起鐵槍要出屋助戰,郭嘯天一把拉住,低聲道:「道長叫咱們別出去。要是他寡不敵眾,咱們再出手不遲。」話聲甫畢,只見樹上一枝羽箭飛將下來,卻是丘處機閃開四箭,接住了最後一箭,以甩手箭手法投擲下來,只聽得「啊」的一聲,一名黑衣人中箭落馬,滾入了草叢之中。   丘處機拔劍躍下,劍光起處,兩名黑衣人已然中劍。為首的黑衣人叫道:「好賊道,原來是你!」刷刷刷三枝短弩隨手打出,長刀劈風,勒馬衝來。丘處機劍光連閃,又是兩人中劍落馬。楊鐵心只看得張大了口合不攏來,心想自己也練得十年武藝,但這位道爺出劍如此快法,別說抵擋,連瞧也沒能瞧清楚,剛才如不是他手下容情,自己早就死於非命了。   但見丘處機來去如風,正和騎馬使刀那人相鬥,那使刀的也甚了得,一柄刀遮架砍劈,甚為威猛。再鬥一陣,郭楊兩人已看出丘處機存心與他纏鬥,捉空兒或出掌擊、或以劍刺,殺傷對方一人,用意似要把全部來敵一鼓殲滅,生怕傷了為頭之人,餘黨一哄而散,那就不易追殺了。   只過半頓飯時間,來敵已只賸下六七名。那使刀的知道不敵,一聲呼哨,雙腿一夾,撥轉馬頭就逃。丘處機左掌前探,已拉住他的馬尾,手上一用勁,身子倏地飛起,還未躍上馬背,一劍已從他後心插進,前胸穿出。丘處機拋下敵屍,勒韁控馬,四下兜截趕殺,只見鐵蹄翻飛,劍光閃爍,驚呼駭叫聲中,一個個屍首倒下,鮮血把白雪皚皚的大地片片染紅。   丘處機提劍四顧,惟見一匹匹空馬四散狂奔,再無一名敵人賸下,他哈哈大笑,向郭楊二人招手道:「殺得痛快嗎?」   郭楊二人開門出來,神色間驚魂未定。郭嘯天道:「道長,那是些甚麼人?」丘處機道:「你在他們身上搜搜。」   郭嘯天往那持刀人身上抄摸,掏出一件公文來,抽出來看時,卻是那裝狗叫的臨安府趙知府所發的密令,內稱大金國使者在臨安府坐索殺害王道乾的兇手,著令捕快會同大金國人員,剋日拿捕兇手歸案。郭嘯天正自看得憤怒,那邊楊鐵心也叫了起來,手裡拿著幾塊從屍身上撿出來的腰牌,上面刻著金國文字,卻原來這批黑衣人中,有好幾人竟是金兵。   郭嘯天道:「敵兵到咱們國境內任意逮人殺人,我大宋官府竟要聽他們使者的號令,那還成甚麼世界?」楊鐵心嘆道:「大宋皇帝既向金國稱臣,我文武百官還不都成了金人的奴才嗎?」丘處機恨恨的道:「出家人本應慈悲為懷,可是一見了害民奸賊、敵國仇寇,貧道竟是不能手下留情。」郭楊二人齊聲道:「殺得好,殺得好!」   小村中居民本少,天寒大雪,更是無人外出,就算有人瞧見,也早逃回家去閉戶不出,誰敢過來察看詢問?楊鐵心取出鋤頭鐵鍬,三人把十餘具屍首埋入一個大坑之中。   ※※※   包惜弱拿了掃帚掃除雪上血跡,掃了一會,突覺血腥之氣直衝胸臆,眼前一陣金星亂冒,呀的一聲,坐倒在雪地之中。楊鐵心吃了一驚,忙搶過扶起,連聲問道:「怎麼?」包惜弱閉目不答。楊鐵心見她臉如白紙,手足冰冷,心裡十分驚惶。   丘處機過來拿住包惜弱右手手腕,一搭脈搏,大聲笑道:「恭喜,恭喜!」楊鐵心愕然道:「甚麼?」這時包惜弱「嚶」了一聲,醒了過來,見三個男人站在身周,不禁害羞,忙回進屋內。   丘處機微笑道:「尊夫人有喜啦!」楊鐵心喜道:「當真?」丘處機笑道:「貧道平生所學,稍足自慰的只有三件。第一是醫道,煉丹不成,於藥石倒因此所知不少。第二是做幾首歪詩,第三才是這幾手三腳貓的武藝。」郭嘯天道:「道長這般驚人的武功若是三腳貓,我兄弟倆只好說是獨腳老鼠了!」三人一面說笑,一面掩埋屍首。掩埋完畢後入屋重整杯盤。丘處機今日一舉殺了不少金人,大暢心懷,意興甚豪。   楊鐵心想到妻子有了身孕,笑吟吟的合不攏口來,心想:「這位道長會做詩,那是文武雙全了。」說道:「郭大嫂也懷了孩子,就煩道長給取兩個名字好麼?」丘處機微一沉吟,說道:「郭大哥的孩子就叫郭靖,楊二哥的孩子叫作楊康,不論男女,都可用這兩個名字。」郭嘯天道:「好,道長的意思是叫他們不忘靖康之恥,要記得二帝被虜之辱。」   丘處機道:「正是!」伸手入懷,摸出兩柄短劍來,放在桌上。這對劍長短形狀完全相同,都是綠皮鞘、金吞口、烏木��劍柄。他拿起楊鐵心的那柄匕首,在一把短劍的劍柄上刻了「郭靖」兩字,在另一把短劍上刻了「楊康」兩字。   郭楊二人見他運劍如飛,比常人寫字還要迅速,剛剛明白他的意思,丘處機已刻完了字,笑道:「客中沒帶甚麼東西,這對短劍,就留給兩個還沒出世的孩子吧。」郭楊兩人謝了接過,抽劍出鞘,只覺冷氣森森,劍刃鋒利之極。   丘處機道:「這對短劍是我無意之中得來的,雖然鋒銳,但劍刃短了,貧道不合使,將來孩子們倒可用來殺敵防身。十年之後,貧道如尚苟活人世,必當再來,傳授孩子們幾手功夫,如何?」郭楊二人大喜,連聲稱謝。丘處機道:「金人竊據北方,對百姓暴虐之極,其勢必不可久。兩位好自為之吧。」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開門走出。郭楊二人待要相留,卻見他邁步如飛,在雪地裡早已去得遠了。   郭嘯天嘆道:「高人俠士總是這樣來去飄忽,咱們今日雖有幸會見,想多討教一點,卻是無緣。」楊鐵心笑道:「大哥,道長今日殺得好痛快,也給咱們出了一口悶氣。」拿著短劍,拔出鞘來摩挲劍刃,忽道:「大哥,我有個傻主意,你瞧成不成?」   郭嘯天道:「怎麼?」楊鐵心道:「要是咱們的孩子都是男兒,那麼讓他們結為兄弟,倘若都是女兒,就結為姊妹……」郭嘯天搶著道:「若是一男一女,那就結為夫妻。」兩人雙手一握,哈哈大笑。   包惜弱從內堂出來,笑問:「甚麼事樂成這個樣子?」楊鐵心把剛才的話說了。包惜弱臉上一紅,心中也甚樂意。   楊鐵心道:「咱們先把這對短劍掉換了再說,就算是文定之禮。如是兄弟姊妹,咱們再換回來。要是小夫妻麼……」郭嘯天笑道:「那麼對不起得很,兩柄劍都到了做哥哥的家裡啦!」包惜弱笑道:「說不定都到做兄弟的家裡呢。」當下郭楊二人換過了短劍。其時指腹為婚,事屬尋常,兩個孩子未出娘胎,雙方父母往往已代他們定下了終身大事。   郭嘯天當下拿了短劍,喜孜孜的回家去告知妻子。李萍聽了也是歡喜。   ※※※   楊鐵心把玩短劍,自斟自飲,不覺大醉。包惜弱將丈夫扶上了床,收拾杯盤,見天色已晚,到後院去收雞入籠,待要去關後門,只見雪地裡點點血跡,橫過後門。她吃了一驚,心想:「原來這裡還有血跡沒打掃乾淨,要是給官府公差見到,豈不是天大一樁禍事?」忙拿了掃帚,出門掃雪。   那血跡直通到屋後林中,雪地上留著有人爬動的痕跡,包惜弱愈加起疑,跟著血跡走進松林,轉到一座古墳之後,只見地下有黑黝黝的一團物事。   包惜弱走近一看,赫然是具屍首,身穿黑衣,就是剛才來捉拿丘處機的人眾之一,想是他受傷之後,一時未死,爬到了這裡。她正待回去叫醒丈夫出來掩埋,忽然轉念:「別鬼使神差的,偏偏有人這時過來撞見。」鼓起勇氣,過去拉那屍首,想拉入草叢之中藏起,再去叫丈夫。不料她伸手一拉,那屍首忽然扭動,跟著一聲呻吟。   包惜弱這一下嚇得魂飛天外,只道是殭屍作怪,轉身要逃,可是雙腳就如釘在地上一般,再也動彈不得。隔了半晌,那屍首並不再動,她拿掃帚去輕輕碰觸一下,那屍首又呻吟了一下,聲音甚是微弱。她才知此人未死。定睛看時,見他背後肩頭中了一枝狼牙利箭,深入肉裡,箭枝上染滿了血污。天空雪花兀自不斷飄下,那人全身已罩上了薄薄一層白雪,只須過得半夜,便凍也凍死了。   她自幼便心地仁慈,只要見到受了傷的麻雀、田雞、甚至蟲豸螞蟻之類,必定帶回家來妥為餵養,直到傷癒,再放回田野,若是醫治不好,就會整天不樂,這脾氣大了仍舊不改,以致屋子裡養滿了諸般蟲蟻、小禽小獸。她父親是個屢試不第的村學究,按著她性子給她取個名字,叫作惜弱。紅梅村包家老公雞老母雞特多,原來包惜弱飼養雞雛之後,決不肯宰殺一隻,父母要吃,只有到市上另買,是以家裡每隻小雞都是得享天年,壽終正寢。她嫁到楊家以後,楊鐵心對這位如花似玉的妻子十分憐愛,事事順著她的性子,楊家的後院裡自然也是小鳥小獸的天下了。後來楊家的小雞小鴨也慢慢變成了大雞大鴨,只是她嫁來未久,家中尚未出現老雞老鴨,但大勢所趨,日後自必如此。   這時她見這人奄奄一息的伏在雪地之中,慈心登生,明知此人並非好人,但眼睜睜的見他痛死凍死,心下無論如何不忍。她微一沉吟,急奔回屋,要叫醒丈夫商量,無奈楊鐵心大醉沉睡,推他只是不動。   包惜弱心想,還是救了那人再說,當下撿出丈夫的止血散金創藥,拿了小刀碎布,在灶上提了半壺熱酒,又奔到墳後。那人仍是伏著不動。包惜弱扶他起來,把半壺熱酒給他慢慢灌入嘴裡。她自幼醫治小鳥小獸慣了的,對醫傷倒也有點兒門道,見這一箭射得極深,一拔出來只怕當時就要噴血斃命,但如不把箭拔出,終不可治,於是咬緊牙關,用鋒利小刀割開箭旁肌肉,拿住箭桿,奮力向外一提。那人慘叫一聲,暈死了過去,創口鮮血直噴,只射得包惜弱胸前衣襟上全是血點,那枝箭終於拔了出來。
  包惜弱心中突突亂跳,忙拿止血散按在創口,用布條緊緊紮住。過了一陣,那人悠悠醒來,可是疲弱無力,連哼都哼不出聲。   包惜弱嚇得手酸足軟,實在扶不動這個大男人,靈機一動,回家拿了塊門板,把那人拉到板上,然後在雪地上拖動門板,就像一輛雪車般將他拖回家中,將他安置在柴房之中。   她忙了半日,這時心神方定,換下污衣,洗淨手臉,從瓦罐中倒出一碗適才沒喝完的雞湯,一手拿了燭台,再到柴房去瞧那漢子。見那人呼吸細微,並未斷氣。包惜弱心中甚慰,把雞湯餵他。那人喝了半碗,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包惜弱吃了一驚,舉起燭台一瞧,燭光下只見這人眉清目秀,鼻樑高聳,竟是個相貌俊美的青年男子。她臉上一熱,左手微顫,晃動了燭台,幾滴燭油滴在那人臉上。   那人睜開眼來,驀見一張芙蓉秀臉,雙頰暈紅,星眼如波,眼光中又是憐惜,又是羞澀,當前光景,宛在夢中,不禁看得呆了。   包惜弱低聲道:「好些了嗎?把這碗湯喝了吧。」那人伸手要接,但手上無力,險些把湯全倒在身上。包惜弱搶住湯碗,這時救人要緊,只得餵著他一口一口的喝了。   那人喝了雞湯後,眼中漸漸現出光采,凝望著她,顯是不勝感激。包惜弱倒給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拿了幾捆稻草給他蓋上,持燭回房。   這一晚再也睡不安穩,連做了幾個噩夢,忽見丈夫一槍把柴房中那人刺死,又見那人提刀殺了丈夫,卻來追逐自己,四面都是深淵,無處可以逃避,幾次都從夢中驚醒,嚇得身上都是冷汗。待得天明起身,丈夫早已下床,只見他拿著鐵槍,正用磨刀石磨礪槍頭,包惜弱想起夜來夢境,嚇了一跳,忙走去柴房,推開門來,一驚更甚,原來裡面只賸亂草一堆,那人已不知去向。   她奔到後院,只見後門虛掩,雪地裡赫然是一行有人連滾帶爬向西而去的痕跡。她望著那痕跡,不覺怔怔的出了神。過了良久,一陣寒風撲面吹來,忽覺腰酸骨軟,十分睏倦。回到前堂,楊鐵心已燒好了白粥,放在桌上,笑道:「你瞧,我燒的粥還不錯吧?」包惜弱知道丈夫因自己懷了身孕,是以特別體惜,一笑而坐,端起粥碗吃了起來。她想若把昨晚之事告知丈夫,他嫉惡如仇,定會趕去將那人刺死,豈不是救人沒救徹?當下絕口不提。   ※※※   忽忽臘盡春回,轉眼間過了數月,包惜弱腰���漸粗,愈來愈感慵困,於那晚救人之事也漸漸淡忘了。   這日楊氏夫婦吃過晚飯,包惜弱在燈下給丈夫縫套新衫褲。楊鐵心打好了兩雙草鞋,把草鞋掛到牆上,記起日間耕田壞了犁頭,對包惜弱道:「犁頭損啦,明兒叫東村的張木兒加一斤半鐵,打一打。」包惜弱道:「好!」楊鐵心瞧著妻子,說道:「我衣衫夠穿啦!你身子弱,又有了孩子,好好兒多歇歇,別再給我做衣裳。」包惜弱轉過頭來一笑,卻不停針。楊鐵心走過去,輕輕拿起她針線。包惜弱這才伸了個懶腰,熄燈上床。   睡到午夜,包惜弱矇矓間忽聽丈夫陡然坐起身來,一驚而醒,只聽得遠處隱隱有馬蹄之聲,聽聲音是從西面東來,過得一陣,東邊也傳來了馬蹄聲,接著北面南面都有了蹄聲。包惜弱坐起身來,道:「怎麼四面都有了馬?」楊鐵心匆匆下床穿衣,片刻之間,四面蹄聲越來越近,村中犬兒都吠叫起來。楊鐵心道:「咱們給圍住啦!」包惜弱驚道:「幹甚麼呀?」楊鐵心道:「不知道。」把丘處機所贈短劍遞給妻子,道:「你拿著防身!」從牆上摘下一桿鐵槍,握在手裡。   這時東南西北人聲馬嘶,已亂成一片,楊鐵心推開窗子外望,只見大隊兵馬已把村子團團圍住,眾兵丁手裡高舉火把,七八名武將騎在馬上往來奔馳。   只聽得眾兵丁齊聲叫喊:「捉拿反賊,莫讓反賊逃了!」楊鐵心尋思:「是來捉拿曲三麼?這幾日卻不見他在村裡,幸好他不在,否則的話,他武功再強,也敵不過這許多兵馬。」忽聽一名武將高聲叫道:「郭嘯天、楊鐵心兩名反賊,快快出來受縛納命。」   楊鐵心大吃一驚,包惜弱更是嚇得臉色蒼白。楊鐵心低聲道:「官家不知為了何事,竟來誣害良民。跟官府是辯不清楚的,咱們只好逃命。你別慌,憑我這桿槍,定能保你衝出重圍。」他一身武藝,又是在江湖上闖蕩過的,這時臨危不亂,掛上箭袋,握住妻子右手。   包惜弱道:「我來收拾東西。」楊鐵心道:「還收拾甚麼?統通不要了。」包惜弱心中一酸,垂下淚來,顫聲道:「我們這家呢?」楊鐵心道:「咱們只要留得性命,我和你自可在別地重整家園。」包惜弱道:「這些小雞小貓呢?」楊鐵心嘆道:「傻孩子,還顧得到牠們麼?」頓了一頓,安慰她道:「官兵又怎會跟你的小雞小貓兒為難。」   一言方畢,窗外火光閃耀,眾兵已點燃了兩間草房,又有兩名兵丁高舉火把來燒楊家屋簷,口中大叫:「郭嘯天、楊鐵心兩個反賊再不出來,便把牛家村燒成了白地。」   楊鐵心怒氣填膺,開門走出,大聲喝道:「我就是楊鐵心!你們幹甚麼?」兩名兵丁嚇了一跳,丟下火把轉身退開。   火光中一名武官拍馬走近,叫道:「好,你是楊鐵心,跟我見官去。拿下了!」四五名兵丁一擁而上。楊鐵心倒轉槍來,一招「白虹經天」,把三名兵丁掃倒在地,又是一招「春雷震怒」,槍柄挑起一兵,摜入了人堆,喝道:「要拿人,先得說說我又犯了甚麼罪。」   那武官罵道:「大膽反賊,竟敢拒捕!」他口中叫罵,但也畏懼對方武勇,不敢逼近。他身後另一名武官叫道:「好好跟老爺過堂去,免得加重罪名。有公文在此。」楊鐵心道:「拿來我看!」那武官道:「還有一名郭犯呢?」   郭嘯天從窗口探出半身,彎弓搭箭,喝道:「郭嘯天在這裡。」箭頭對準了他。   那武官心頭髮毛,只覺背脊上一陣陣的涼氣,叫道:「你把箭放下,我讀公文給你們聽。」郭嘯天厲聲道:「快讀!」把弓扯得更滿了。那武官無奈,拿起公文大聲讀道:「臨安府牛家村村民郭嘯天、楊鐵心二犯,勾結巨寇,圖謀不軌,著即拿問,嚴審法辦。」郭嘯天道:「甚麼衙門的公文?」那武官道:「是韓相爺的手諭。」   郭楊二人都是一驚,均想:「甚麼事這樣厲害,竟要韓侂冑親下手諭?難道丘道長殺死官差的事發了?」郭嘯天道:「誰是首告?有甚麼憑據?」那武官道:「我們只管拿人,你們到府堂上自己分辯去。」楊鐵心叫道:「韓丞相專害無辜好人,誰不知道?我們可不上這個當。」領隊的武官叫道:「抗命拒捕,罪加一等。」   楊鐵心轉頭對妻子道:「你快多穿件衣服,我奪他的馬給你。待我先射倒將官,兵卒自然亂了。」弦聲響處,箭發流星,正中那武官右肩。那武官啊喲一聲,撞下馬來,眾兵丁齊聲發喊,另一名武官叫道:「拿反賊啊!」眾兵丁紛紛衝來。郭楊二人箭如連珠,轉瞬間射倒六七名兵丁,但官兵勢眾,在武官督率下衝到兩家門前。   楊鐵心大喝一聲,疾衝出門,鐵槍起處,官兵驚呼倒退。他縱到一個騎白馬的武官身旁,挺槍刺去,那武官舉槍擋架。豈知楊家槍法變化靈動,他槍桿下沉,那武官腿上早著。楊鐵心舉槍挑起,那武官一個觔鬥倒翻下馬。   楊鐵心槍桿在地下一撐,飛身躍上馬背,雙腿一夾,那馬一聲長嘶,於火光中向屋門奔去。楊鐵心挺槍刺倒門邊一名兵丁,俯身伸臂,把包惜弱抱上馬背,高聲叫道:「大哥,跟著我來!」郭嘯天舞動雙戟,保護著妻子李萍,從人叢中衝殺出來。官兵見二人勢兇,攔阻不住,紛紛放箭。   楊鐵心縱馬奔到李萍身旁,叫道:「大嫂,快上馬!」說著一躍下馬。李萍急道:「使不得。」楊鐵心那裡理她,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放上馬背。義兄弟兩人跟在馬後,且戰且走,落荒而逃。   走不多時,突然前面喊聲大作,又是一彪軍馬衝殺過來。郭楊二人暗暗叫苦,待要覓路奔逃,前面羽箭颼颼射來。包惜弱叫了一聲:「啊喲!」坐騎中箭跪地,把馬背上兩個女子都拋下馬來。楊鐵心道:「大哥,你護著她們,我再去搶馬!」說著提槍往人叢中衝殺過去。十餘名官兵排成一列,手挺長矛對準了楊鐵心,齊聲吶喊。   郭嘯天眼見官兵勢大,心想:「憑我兄弟二人,逃命不難,但前後有敵,妻子是無論如何救不出了。我們又沒犯法,與其白白在這裡送命,不如上臨安府分辯去。上次丘處機道長殺了官兵和金兵,可沒放走了一個,死無對證,諒官府也不能定我們的罪。再說,那些官差、金兵又不是我們兄弟殺的。」當下縱聲叫道:「兄弟,別殺了,咱們就跟他們去!」楊鐵心一呆,拖槍回來。   帶隊的軍官下令停箭,命兵士四下圍住,叫道:「拋下兵器弓箭,饒你們不死。」   楊鐵心道:「大哥,別中了他們的奸計。」郭嘯天搖搖頭,把雙戟往地下一拋。楊鐵心見愛妻嚇得花容失色,心下不忍,嘆了一口氣,也把鐵槍和弓箭擲在地下。郭楊二人的兵器剛一離手,十餘枝長矛的矛頭立刻刺到了四人的身旁。八名士兵走將過來,兩個服侍一個,將四人反手縛住。   楊鐵心嘿嘿冷笑,昂頭不理。帶隊的軍官舉起馬鞭,刷的一鞭,擊在楊鐵心臉上,罵道:「大膽反賊,當真不怕死嗎?」這一鞭只打得他自額至頸,長長一條血痕。楊鐵心怒道:「好,你叫��麼名字?」那軍官怒氣更熾,鞭子如雨而下,叫道:「老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段名天德,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天德。記住了麼?你到閻王老子那裡去告狀吧。」楊鐵心毫不退避,圓睜雙眼,凝視著他。段天德喝道:「老爺額頭有刀疤,臉上有青記,都記住了!」說著又是一鞭。   包惜弱見丈夫如此受苦,哭叫:「他是好人,又沒做壞事。你……你幹麼要這樣打人呀?你……你怎麼不講道理?」   楊鐵心一口唾沫,呸的一聲,正吐在段天德臉上。段天德大怒,拔出腰刀,叫道:「先斃了你這反賊!」舉刀摟頭砍將下來。楊鐵心向旁閃過,身旁兩名士兵長矛前挺,抵住他的兩脅。段天德又是一刀,楊鐵心無處可避,只得向後急縮。那段天德倒也有幾分武功,一刀不中,隨即向前一送,他使的是柄鋸齒刀,這一下便在楊鐵心左肩上鋸了一道口子,接著第二刀又劈將下來。   郭嘯天見義弟性命危殆,忽地縱起,飛腳往段天德面門踢去。段天德吃了一驚,收刀招架。郭嘯天雖然雙手被縛,腿上功夫仍是了得,身子未落,左足收轉,右足飛出,正踢在段天德腰裡。   段天德劇痛之下,怒不可遏,叫道:「亂槍戳死了!上頭吩咐了的,反賊若是拒捕,格殺勿論。」眾兵舉矛齊刺。郭嘯天接連踢倒兩兵,終是雙手被縛,轉動不靈,身子閃讓長矛,段天德自後趕上,手起刀落,把他一隻右膀斜斜砍了下來。   楊鐵心正自力掙雙手,急切無法脫縛,突見義兄受傷倒地,心中急痛之下,不知從那裡忽然生出來一股巨力,大喝一聲,繩索繃斷,揮拳打倒一名兵士,搶過一柄長矛,展開了楊家槍法,這時候一夫拚命,萬夫莫當。長矛起處,登時搠翻兩名官兵。段天德見勢頭不好,先自退開。楊鐵心初時尚有顧忌,不敢殺死官兵,這時一切都豁出去了,東挑西打,頃刻間又戳死數兵。眾官兵見他兇猛,心下都怯了,發一聲喊,四下逃散。   楊鐵心也不追趕,扶起義兄,只見他斷臂處血流如泉湧,全身已成了一個血人,不禁垂下淚來。郭嘯天咬緊牙關,叫道:「兄弟,別管我……快,快走!」楊鐵心道:「我去搶馬,拚死救你出去。」郭嘯天道:「不……不……」暈了過去。   楊鐵心脫下衣服,要給他裹傷,但段天德這一刀將他連肩帶胸的砍下,創口占了半個身子,竟是無法包紮。郭嘯天悠悠醒來,叫道:「兄弟,你去救你弟婦與你嫂子,我……我是……不成了……」說著氣絕而死。   楊鐵心和他情逾骨肉,見他慘死,滿腔悲憤,腦海中一閃,便想到了兩人結義時的那句誓言:「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抬頭四望,自己妻子和郭大嫂在混亂中都已不知去向。他大聲叫道:「大哥,我去給你報仇!」挺矛向官兵隊裡衝去。   官兵這時又已列成隊伍,段天德傳下號令,箭如飛蝗般射來。楊鐵心渾不在意,撥箭疾衝。一名武官手揮大刀,當頭猛砍,楊鐵心身子一矮,突然鑽到馬腹之下。那武官一刀砍空,正待回馬,後心已被一矛刺進。楊鐵心擲開屍首,跳上馬背,舞動長矛。眾官兵那敢接戰,四下奔逃。   他趕了一陣,只見一名武官抱著一個女子,騎在馬上疾馳。楊鐵心飛身下馬,橫矛桿打倒一名兵士,在他手中搶過弓箭,火光中看準那武官坐騎,颼的一箭射去,正中馬臀,馬腿前跪,馬上兩人滾了下來。楊鐵心再是一箭,射死了武官,搶將過去,只見那女子在地下掙紮著坐起身來,正是自己妻子。
  包惜弱乍見丈夫,又驚又喜,撲到了他懷裡。楊鐵心問道:「大嫂呢?」包惜弱道:「在前面,給……給官兵捉去啦!」楊鐵心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救她。」包惜弱驚道:「後面又有官兵追來啦!」   楊鐵心回過頭來,果見一隊官兵手舉火把趕來。楊鐵心咬牙道:「大哥已死,我無論如何要救大嫂出來,保全郭家的骨血。要是天可憐見,你我將來還有相見之日。」包惜弱緊緊摟住丈夫脖子,死不放手,哭道:「咱們永遠不能分離,你說過的,咱們就是要死,也死在一塊!是麼?你說過的。」   楊鐵心心中一酸,抱住妻子親了親,硬起心腸拉脫她雙手,挺矛往前急追,奔出數十步回頭一望,只見妻子哭倒在塵埃之中,後面官兵已趕到她身旁。   楊鐵心伸袖子一抹臉上的淚水、汗水、血水,把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想救出李氏,為義兄保全後代,趕了一陣,又奪到了一匹馬,抓住一名官兵喝問,得知李氏正在前面。   他縱馬疾馳,忽聽得道旁樹林一個女人聲音大叫大嚷,急忙兜轉馬頭,衝入林中,只見李氏雙手已自脫縛,正和兩名兵士廝打。她是農家女子,身子壯健,雖然不會武藝,但這時拚命蠻打,自有一股剛勇,那兩名兵士又笑又罵,一時卻也奈何她不得。楊鐵心更不打話,衝上去一矛一個,戳死了兩兵,把李氏扶上坐騎,兩人同乘,回馬再去找尋妻子。   奔到與包氏分手的地方,卻已無人。此時天色微明,他下馬察看,只見地下馬蹄雜沓,尚有人身拖曳的痕跡,想是妻子又給官兵擄去了。   楊鐵心急躍上馬,雙足在馬腹上亂踢,那馬受痛,騰身飛馳。趕得正急間,忽然道旁號角聲響,衝出十餘名黑衣武士。當先一人舉起狼牙棒往他頭頂猛砸下來。楊鐵心舉矛格開,還了一矛。那人回棒橫掃,棒法奇特,似非中原武術所使家數。   楊鐵心以前與郭嘯天談論武藝,知道當年梁山泊好漢中有一位霹靂火秦明,狼牙棒法天下無雙,但除他之外,武林豪傑使這兵刃的向來極少,因狼牙棒份量沉重,若非有極大膂力不易運用自如。只有金兵將官卻甚喜用,以金人生長遼東苦寒之地,身強力大,兵器沉重,則陣上多佔便宜。當年金兵入寇,以狼牙棒砸擊大宋軍民。眾百姓氣憤之餘,忽然說起笑話來。某甲道:「金兵有甚麼可怕,他們有一物,咱們自有一物抵擋。」某乙道:「金兵有金兀朮。」甲道:「咱們有韓少保。」乙道:「金兵有枴子馬。」甲道:「咱們有麻札刀。」乙道:「金兵有狼牙棒。」甲道:「咱們有天靈蓋。」那天靈蓋是頭頂的腦門,金兵狼牙棒打來,大宋百姓只好用天靈蓋去抵擋,笑謔之中實含無限悲憤。   這時楊鐵心和那使狼牙棒的鬥了數合,想起以前和郭嘯天的談論,越來越是疑心,瞧這人棒法招術,明明是金兵將官,怎地忽然在此現身?又鬥數合,槍招加快,挺矛把那人刺於馬下。餘眾大驚,發喊逃散。   楊鐵心轉頭去看騎在身後的李氏,要瞧她在戰鬥之中有無受傷,突然間樹叢中射出一枝冷箭,楊鐵心不及閃避,這一箭直透後心。李氏大驚,叫道:「叔叔,箭!箭!」楊鐵心心中一涼:「不料我今日死在這裡!但我死前先得把賊兵殺散,好讓大嫂逃生。」當下搖矛狂呼,往人多處直衝過去,但背上箭傷創痛,眼前一團漆黑,昏暈在馬背之上。   ※※※   當時包惜弱被丈夫推開,心中痛如刀割,轉眼間官兵追了上來,待要閃躲,早被幾名士兵擁上一匹坐騎。一個武官舉起火把,向她臉上仔細打量了一會,點點頭,說道:「瞧不出那兩個蠻子倒有點本事,傷了咱們不少兄弟。」另一名武官笑道:「現下總算大功告成,這趟辛苦,每人總有十幾兩銀子賞賜罷。」那武官道:「哼,只盼上頭少剋扣些。」轉頭對號手道:「收隊罷!」那號兵舉起號角,嗚嗚嗚的吹了起來。   包惜弱吞聲飲泣,心中只是掛念丈夫,不知他性命如何。這時天色已明,路上漸有行人,百姓見到官兵隊伍,都遠遠躲了開去。包惜弱起初擔心官兵無禮,那知眾武官居然言語舉止之間頗為客氣,這才稍稍放心。   行不數里,忽然前面喊聲大振,十餘名黑衣人手執兵刃,從道旁衝殺出來,當先一人喝道:「無恥官兵,殘害良民,統通下馬納命。」帶隊的武官大怒,喝道:「何方大膽匪徒,在京畿之地作亂?快滾開些!」一眾黑衣人更不打話,衝入官兵隊裡,雙方混戰起來。官兵雖然人多,但黑衣人個個武藝精熟,一時之間殺得不分勝負。   包惜弱暗暗歡喜,心想:「莫不是鐵哥的朋友們得到訊息,前來相救?」混戰中一箭飛來,正中包惜弱坐騎的後臀,那馬負痛,縱蹄向北疾馳。   包惜弱大驚,雙臂摟住馬頸,只怕掉下馬來。只聽後面蹄聲急促,一騎馬追來。轉眼間一匹黑馬從身旁掠過,馬上乘客手持長索,在空中轉了幾圈,呼的一聲,長索飛出,索上繩圈套住了包惜弱的坐騎,兩騎馬並肩而馳。那人漸漸收短繩索,兩騎馬奔跑也緩慢了下來,再跑數十步,那人呼哨一聲,他所乘黑馬收腳站住。包惜弱的坐騎被黑馬一帶,無法向前,一聲長嘶,前足提起,人立起來。   包惜弱勞頓了大半夜,又是驚恐,又是傷心,這時再也拉不住韁,雙手一鬆,跌下馬來,暈了過去。   昏睡中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等到悠悠醒轉,只覺似是睡在柔軟的床上,又覺身上似蓋了棉被,很是溫暖,她睜開眼睛,首先入眼的是青花布帳的帳頂,原來果是睡在床上。她側頭望時,見床前桌上點著油燈,似有個黑衣男子坐在床沿。   那人聽得她翻身,忙站起身來,輕輕揭開了帳子,低聲問道:「睡醒了嗎?」包惜弱神智尚未全復,只覺這人依稀似曾相識。那人伸手在她額頭一摸,輕聲道:「燒得好燙手,醫生快來啦。」包惜弱迷迷糊糊的重又入睡。   過了一會,似覺有醫生給她把脈診視,又有人餵她喝藥。她只是昏睡,夢中突然驚醒大叫:「鐵哥,鐵哥!」隨覺有人輕拍她肩膀,低語撫慰。   她再次醒來時已是白天,忍不住出聲呻吟。一個人走近前來,揭開帳子。這時面面相對,包惜弱看得分明,不覺吃了一驚,這人面目清秀,嘴角含笑,正是幾個月前她在雪地裡所救的那個垂死少年。   包惜弱道:「這是甚麼地方,我當家的呢?」那少年搖搖手,示意不可作聲,低聲道:「外邊官兵追捕很緊,咱們現下是借住在一家鄉農家裡。小人斗膽,謊稱是娘子的丈夫,娘子可別露了形跡。」包惜弱臉一紅,點了點頭,又問:「我當家的呢?」那人道:「娘子身子虛弱,待大好之後,小人再慢慢告知。」   包惜弱大驚,聽他語氣,似乎丈夫已遭不測,雙手緊緊抓住被角,顫聲道:「他……他……怎麼了?」那人只是不說,道:「娘子這時心急也是無益,身子要緊。」包惜弱道:「他……他可是死了?」那人滿臉無可奈何之狀,點了點頭,道:「楊爺不幸,給賊官兵害死了。」說著只是搖頭嘆息。包惜弱傷痛攻心,暈了過去,良久醒轉,放聲大哭。   那人細聲安慰。包惜弱抽抽噎噎的道:「他……他怎麼去世的?」那人道:「楊爺可是二十來歲年紀,身長膀闊,手使一柄長矛的麼?」包惜弱道:「正是。」那人道:「我今日一早見到他和官兵相鬥,殺了好幾個人,可惜……唉,可惜一名武官偷偷繞到他身後,一槍刺進了他背脊。」   包惜弱夫妻情重,又暈了過去,這一日水米不進,決意要絕食殉夫。那人也不相強,整日只是斯斯文文的和她說話解悶。包惜弱到後來有些過意不去了,問道:「相公高姓大名?怎會知道我有難而來打救?」那人道:「小人姓顏,名烈,昨天和幾個朋友經過這裡,正遇到官兵逞兇害人。小人路見不平,出手相救,不料老天爺有眼,所救的竟是我的大恩人,也真是天緣巧合了。」   包惜弱聽到「天緣巧合」四字,臉上一紅,轉身向裡,不再理他,心下琢磨,忽然起了疑竇,轉身問道:「你和官兵本來是一路的?」顏烈道:「怎……怎麼?」包惜弱道:「那日你不是和官兵同來捉拿那位道長、這才受傷的嗎?」顏烈道:「那日也真是冤枉。小人從北邊來,要去臨安府,路過貴村,那知道無端端一箭射來,中了肩背。如不是娘子大恩相救,真是死得不明不白。到底他們要捉甚麼道士呀?道士捉鬼,官兵卻捉道士,真是一塌胡塗。」說著笑了起來。   包惜弱道:「啊,原來你是路過,不是他們一夥。我還道你也是來捉那道長的,那天還真不想救你呢。」當下便述說官兵怎樣前來捉拿丘處機,他又怎樣殺散官兵。   包惜弱說了一會,卻見他怔怔的瞧著自己,臉上神色痴痴迷迷,似乎心神不屬,當即住口。顏烈一驚,陪笑道:「對不住。我在想咱們怎樣逃出去,可別再讓官兵捉到。」   包惜弱哭道:「我……我丈夫既已過世,我還活著幹甚麼?你一個人走吧。」顏烈正色道:「娘子,官人為賊兵所害,含冤莫白,你不設法為他報仇,卻只是一意尋死。官人生前是英雄豪傑之士,他在九泉之下,只怕也不能瞑目罷?」   包惜弱道:「我一個弱女子,又怎有報仇的能耐?」顏烈義憤於色,昂然道:「娘子要報殺夫之仇,這件事著落在小人身上。你可知道仇人是誰?」包惜弱想了一下,說道:「統率官兵的將官名叫段天德,他額頭有個刀疤,臉上有塊青記。」顏烈道:「既有姓名,又有記認,他就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非報此仇不可。」他出房去端來一碗稀粥,碗裡有個剝開了的鹹蛋,說道:「你不愛惜身子,怎麼報仇呀?」包惜弱心想有理,接過碗來慢慢吃了。   次日早晨,包惜弱整衣下床,對鏡梳好了頭髻,找到一塊白布,剪了朵白花插在鬢邊,替丈夫帶孝,但見鏡中紅顏如花,夫妻倆卻已人鬼殊途,悲從中來,又伏桌痛哭起來。   顏烈從外面進來,待她哭聲稍停,柔聲道:「外面道上官兵都已退了,咱們走吧。」包惜弱隨他出屋。顏烈摸出一錠銀子給了屋主,把兩匹馬牽了過來。包惜弱所乘的馬本來中了一箭,這時顏烈已把箭創裹好。   包惜弱道:「到那裡去呀?」顏烈使個眼色,要她在人前不可多問,扶她上馬,兩人並轡向北。走出十餘裡,包惜弱又問:「你帶我到那裡去?」顏烈道:「咱們先找個隱僻的所在住下,避一避風頭。待官家追拿得鬆了,小人再去找尋官人的屍首,好好替他安葬,然後找到段天德那個奸賊,殺了替官人報仇。」   包惜弱性格柔和,自己本少主意,何況大難之餘,孤苦無依,聽他想得周到,心中好生感激,道:「顏相公,我……我怎生報答你才好?」顏烈凜然道:「我性命是娘子所救,小人這一生供娘子驅使,就是粉身碎骨,赴湯蹈火,那也是應該的。」包惜弱道:「只盼儘快殺了那大壞人段天德,給鐵哥報了大仇,我這就從他於地下。」想到這裡,又垂下淚來。   兩人行了一日,晚上在長安鎮上投店歇宿。顏烈自稱夫婦二人,要了一間房。包惜弱心中惴��不安,吃晚飯時一聲不作,暗自撫摸丘處機所贈的那柄短劍,心中打定了主意:「要是他稍有無禮,我就一劍自殺。」   顏烈命店伴拿了兩捆稻草入房,等店伴出去,閂上了房門,把稻草鋪在地下,自己倒在稻草之中,身上蓋了一張氈毯,對包惜弱道:「娘子請安睡吧!」說著閉上了眼。   包惜弱的心怦怦亂跳,想起故世的丈夫,真是柔腸寸斷,呆呆的坐了大半個時辰,長長嘆了口氣,也不熄滅燭火,手中緊握短劍,和衣倒在床上。   次日包惜弱起身時,顏烈已收拾好馬具,命店伴安排了早點。包惜弱暗暗感激他是至誠君子,防範之心登時消了大半。待用早點時,見是一碟雞炒乾絲,一碟火腿,一碟臘腸,一碟燻魚,另有一小鍋清香撲鼻的香梗米粥。她出生於小康之家,自歸楊門,以務農為生,平日吃早飯只是幾根鹹菜,半個鹹蛋,除了過年過節、喜慶宴會之外,那裡吃過這樣考究的飲食?食用之時,心裡頗不自安。   待得吃完,店伴送來一個包裹。這時顏烈已走出房去,包惜弱問道:「這是甚麼?」店伴道:「相公今日一早出去買來的,是娘子的替換衣服,相公說,請娘子換了上道。」說罷放下包裹,走出房去。包惜弱打開包裹一看,不覺呆了,只見是一套全身縞素的衣裙,白鞋白襪固然一應俱全,連內衣、小襖以及羅帕、汗巾等等也都齊備,心道:「難為他一個少年男子,怎地想得如此周到?」換上內衣之時,想到是顏烈親手所買,不由得滿臉紅暈。她半夜倉卒離家,衣衫本已不整,再加上一夜的糾纏奔波,更是滿身破損塵污,待得裡外一新,精神也不覺為之一振。待得顏烈回房,見他身上也已換得光���煥然。   兩人縱馬上道,有時一前一後,有時並轡而行。這時正是江南春意濃極的時光,道旁垂柳拂肩,花氣醉人,田中禾苗一片新綠。
  顏烈為了要她寬懷減愁,不時跟她東談西扯。包惜弱的父親是個小鎮上的不第學究,丈夫和義兄郭嘯天都是粗豪漢子,她一生之中,實是從未遇到過如此吐屬俊雅、才識博洽的男子,但覺他一言一語無不含意雋妙,心中暗暗稱奇。只是眼見一路北去,離臨安越來越遠,他卻絕口不提如何為己報仇,更不提安葬丈夫,忍不住道:「顏相公,我夫君的屍身,不知落在那裡?」   顏烈道:「非是小人不肯去尋訪尊夫屍首,為他安葬,實因前日救娘子時殺了官兵,眼下正是風急火旺的當口,我只要在臨安左近一現身,非遭官兵的毒手不可。眼下官府到處追拿娘子,說道尊夫殺官造反,罪大惡極,拿到他的家屬,男的斬首,女的充作官妓。小人死不足惜,但若娘子無人保護,給官兵逮了去,遭遇必定極慘。小人身在黃泉之下,也要傷心含恨了。」包惜弱聽他說得誠懇,點了點頭。顏烈道:「我仔細想過,眼下最要緊的,是為尊夫收屍安葬。咱們到了嘉興,我便取出銀子,託人到臨安去妥為辦理。倘若娘子定要我親自去辦這才放心,那麼在嘉興安頓好娘子之後,小人冒險前往便了。」包惜弱心想要他幹冒大險,於理不合,說道:「相公如能找到妥當可靠的人去辦,那也是一樣的。」又道:「我丈夫有個姓郭的義兄,同時遭難,敢煩相公一併為他安葬,我……我……」說著垂下淚來。   顏烈道:「此事容易,娘子放心便是。倒是報仇之事,段天德那賊子是朝廷武將,要殺他著實不易,此刻他又防備得緊,只有慢慢的等候機會。」包惜弱只想殺了仇人之後,便自殺殉夫。顏烈這番話雖然句句都是實情,卻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日,心下一急,哭出聲來,抽抽噎噎的道:「我也不想要報甚麼仇了。我當家的如此英雄,尚且被害,我……我一個弱女子,又……又有甚麼能耐?我一死殉夫便是。」   顏烈沉吟半晌,似也十分為難,終於說道:「娘子,你信得過我嗎?」包惜弱點了點頭。顏烈道:「眼下咱們只有去北方,方能躲避官兵的追捕。大宋官兵不能追到北邊去捉人。咱們只要過得長江,就沒多大危險了。待事情冷下來之後,咱們再南下報仇雪恨。娘子放心寬懷,官人的血海沉冤,自有小人一力承擔。」   包惜弱大為躊躇:自己家破人亡,舉目無親,如不跟隨他去,孤身一個弱女子又到那裡去安身立命?那晚親眼見到官兵殺人放火的兇狠模樣,若是落入了他們手中,被充作官妓,那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但此人非親非故,自己是個守節寡婦,如何可隨一個青年男子同行?此刻若是舉刃自刎,此人必定阻攔。只覺去路茫茫,來日大難,思前想後,真是柔腸百轉。她連日悲傷哭泣,這時卻連眼淚也幾乎流乾了。   顏烈道:「娘子如覺小人的籌劃不妥,但請吩咐,小人無有不遵。」包惜弱見他十分遷就,心中反覺過意不去,除非此時自己立時死了,一了百了,否則實在也無他法,無可奈何之下,只得低頭道:「你瞧著辦吧。」   顏烈大喜,說道:「娘子的活命大德,小人終身不敢忘記,娘子……」包惜弱道:「這事以後別再提啦。」顏烈道:「是,是。」   當晚兩人在硤石鎮一家客店中宿歇,仍是同處一室。自從包惜弱答允同去北方之後,顏烈的言談舉止,已不如先前拘謹,時時流露出喜不自勝之情。包惜弱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只是見他並無絲毫越禮,心想他不過是感恩圖報,料來不致有何異心。   次日中午,兩人到了嘉興。那是浙西大城,絲米集散之地,自來就十分繁盛,宋室南渡之後,嘉興地近京師,市況就更熱鬧。   顏烈道:「咱們找一家客店歇歇吧。」包惜弱一直在害怕官兵追來,道:「天色尚早,還可趕道呢。」顏烈道:「這裡的店舖不錯,娘子衣服舊了,得買幾套來替換。」包惜弱一呆,道:「這不是昨天才買的嗎?怎麼就舊了?」顏烈道:「道上塵多,衣服穿一兩天就不光鮮啦。再說,像娘子這般容色,豈可不穿世上頂頂上等的衣衫?」   包惜弱聽他誇獎自己容貌,內心竊喜,低頭道:「我是在熱喪之中……」顏烈忙道:「小人理會得。」包惜弱就不言語了。她容貌秀麗,但丈夫楊鐵心從來沒這般當面讚過,低下頭偷眼向顏烈瞧去,見他並無輕薄神色,一時心中栗六,也不知是喜是愁。   顏烈問了途人,逕去當地最大的「秀水客棧」投店。漱洗罷,顏烈與包惜弱一起吃了些點心,兩人相對坐在房中。包惜弱想要他另要一間客房,卻又不知如何啟齒才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事重重。過了一會,顏烈道:「娘子請自寬便,小人出去買了物品就回。」包惜弱點了點頭,道:「相公可別太多花費了。」顏烈微笑道:「就可惜娘子在服喪,不能戴用珠寶,要多花錢也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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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keywei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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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吃到飽│北屯麻辣火鍋│崇德路美食:麻辣狀元 一次品嚐兩種湯底,還有哈根達斯冰淇淋,無限量供應!
台中吃到飽│北屯麻辣火鍋│崇德路美食:麻辣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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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家位在台中市北屯區十幾年的吃到飽餐廳,目前提供蜀式麻辣鍋(自製牛油使用牛骨熬煮)、蒙古養生鍋、東北酸菜鍋、素食鍋,蒙古麻辣鍋(植物油),皆以鴛鴦鍋的方式呈現。不分時段皆可享有哈根達斯及明治冰淇淋無限供應之外,主打現點現切的新鮮肉品及各式各樣的配料供客人選擇。
台中吃到飽│北屯麻辣火鍋│崇德路美食:麻辣狀元
在這一連好幾天的強烈低溫之下,當然就是要吃熱呼呼的火鍋!說到火鍋,如果同行的人喜歡吃辣呼呼的麻辣鍋,如果你也和vickey一樣沒辦法吃太辣時,來吃
麻辣狀元的鴛鴦鍋就對了!話說這一周的天氣不僅寒冷刺骨還刮風下雨的,於是和學妹相約來到這裡,不過礙於陰雨不定的天候,只好放棄店外照,直接進入店內!話說能在台中這個美食戰場中能存活10多年的餐廳,還真的不容易,對吧?
一入店內時,在左右兩側各有高腳式的候位區
在櫃台的右側則是有個鋼琴,是店家特有的古典收藏品之一
在往右側內面走,主要的座位是以4人社主,而且採用的是濃厚中國風的室內裝潢,同時還巧妙的以各種不同的隔板來呈現中國特有的味道,店內還有收藏不少古董藝術品,還可以邊吃鍋慢慢欣賞!
再則比較特別的是在每張餐桌旁都有一個小木几,主要是提供客人放置桌面放不下的食材用
話說麻辣狀元的店內裝潢還真的費了不少心思,不僅有特別的收藏品可以欣賞之外,就連古董式的舊櫥櫃也有!
麻辣狀元的店內座位除了有適合雙人,四人,六人座位區之外,還有比較特別的小型聚會所,還蠻適合小型企業舉辦團聚
店內的環境相當寬廣,而且座位真的很多!
供客人無限次取用的汽水
另外還有供應六款不同口味的明冶冰淇淋,而且餐碗及挖勺就在旁邊架上,相當方便!
另外還有買種不同口味的哈根達斯冰淇淋之外,也有霜淇淋機!
而哈根達斯的口味也有4種,分別是
草莓、草莓起士蛋糕、焦糖巧克力布朗尼及抹茶
另外店內也備有小型包廂,採用的是圓桌,適合八人以上,不過今天店員是幫我們安排在第一間包廂
包廂內除了有基本的八張座椅之外,也有小張的木椅可以用
我們今天就只有兩位前來用餐,於是服務員幫我們把多出的碗筷收起來放在一旁的小木几上,同時包廂內也備有菜單及點餐單,方便客人追加品項。
烏梅汁(整壺$110需另購)+七葉膽與羅漢果調合而成的熱茶
另外在餐桌上還有標示桌號的服務鈴,只要按一下就會有服務員過來服務
話說麻辣狀元的餐盤上也可以看的到��元帽
鍋底有4種選擇:蜀式麻辣鍋(自製牛油使用牛骨熬煮)、蒙古養生鍋、東北酸菜鍋、素食鍋,蒙古麻辣鍋(植物油),皆為鴛鴦鍋故可全選兩種不同湯底組合,所以即使不敢吃辣的朋友也有得吃哦!收費方式: 
午餐11:30-16:45 (週一至週五) $468+10% 消夜22:00-02:00 (週一至週四) $468+10% 晚餐16:45-22:00 (週一至週日) $558+10% 例假日全天候 $558+10% 另外65歲以上的年長者,只要出示證件即可享有7折優惠。 用餐限制2小時,點餐時間90分鐘/另加收10%服務費/自行帶酒需要加收開瓶費200元。基本上上菜單上的都可以點,以不浪費食材為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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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選擇的鴛鴦鍋的湯底分別是蜀山麻辣鍋及目前最新推出的北海道牛奶鍋,再則就是想吃的配料全都先來上一輪!
北海道牛奶鍋是採用雞骨高湯先熬煮3小時之後,再加上鮮奶及鮮奶油調合後作為湯底,擁超濃郁的牛奶香氣,至於蜀式麻辣鍋是店家使用自製的牛油再加上牛骨進行熬煮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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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餃拼盤:魚餃、燕餃、蛋餃、蟹肉棒、起司魚豆腐、香菇貢丸,另外還有在他家不曾看過的魚包蛋、龍蝦沙拉餃,而且每一種丸餃都好大顆哦!
肉盤:精選牛五花、精選雪花牛、梅花豬、培根豬、沙朗牛、prime背肩牛、小羊捲,每一種肉片都是店家新鮮現切的!
五香牛肚、滷大腸、滷牛筋、凍豆腐:食材都是店家自行滷製,不是採用一般的真空包裝!
海鮮拼盤:阿根廷魷魚、小甜蝦、蛤蜊、毛肚
另外更特別的這個櫛孔貝,也是在別家不曾看過的品項!
菇類拼盤:金針菇、香菇、杏鮑菇
另外還有店家自製的花枝漿之外,還多了高成本的墨魚漿!
另外除了有一般常見的手工花枝漿以外,店家還特別選用高成本製作的的墨魚漿
,雖然外表看起來黑嚕嚕的,不過放到牛奶鍋裡煮過之後,沒有想像中的腥味之外,除了擁有好口感,還可以吃的到墨魚肉塊哦!
另外還有肥美又大顆的鮮蚵,只要擺在湯勺內,放入鍋內煮一下即可
至於肉品的部份,因為是現點現切的方式供應給客人,所以表面也不會有結霜的情形之外
新鮮現切的肉片不管是放在麻辣鍋底或是北海道牛奶鍋內涮個幾下,就可以吃到軟嫩的肉質口感!
至於丸餃類,有沒有發現~麻辣狀元提供的丸餃每一個的SIZE都蠻大的??
像這個香菇丸,不僅口感Q彈還可以吃的到塊狀的香菇哦!
龍蝦沙拉餃是麻辣狀元的另一項必點的丸餃之一,不過要小心燙口,因為一口咬下時會有爆漿的感覺哦!
另外這個櫛孔貝的口感還真的讓人出乎意料的好吃~完全沒有一般貝類煮後會有強韌,而難以咀嚼的情形!
麻辣狀元的蜀式麻辣鍋因為有添加了多種的中藥材,所以不僅香氣十足、麻而不辣,而且更重要的是喝了不會鎖喉嚨!
麻辣鍋的鍋底部份已有內含豆腐及鴨血,而且服務人員也會視情況無限量供應幫客人添加,話說這麻辣湯底內的鴨血及豆腐嚐起來真的非常軟嫩哦!
而且丸餃類的也很適合放在麻辣鍋裡,辣辣的超好吃!
另外麻辣狀元的滷大腸,牛肚及牛筋也都非常的好吃,即便牙口不好的人也可以吃的很盡興!
另外僅得一提的是麻辣狀元在為客人加湯時,會推著像這樣的小型餐車,而上方除了有店家的六種湯底各一壺之外,還備有麻辣鴨血及豆腐無限量供應也就是說服務員在幫客人加湯時,會依照今天客人點湯底種類加湯,而不只是統一使用一種高湯。所以今天的兩種湯底分別是蜀式麻辣鍋及北海道牛奶鍋兩種,在服務員加湯之後,當然也就不會有湯頭變淡的情形哦!
另外還有個比較特別的是,店家還有供應滷肉飯,而且滷肉鍋裡有時還可以撈到好吃的豬腳哦!
吃飽飯足當然要來個冰品~就先來個霸氣的哈根達斯,學妹挑的是較少見的草莓起士蛋糕、草莓及布朗尼三種口味,細緻柔滑的哈根達斯吃起來就是不一樣,會讓人想要一吃再吃!
今天供應的霜淇淋則是質地細膩綿滑的芒果口味!吃起來也不會有冰晶或是有粉感!
另外喜歡吃東北酸菜鍋的人不要錯過了哦!麻辣狀元的酸菜鍋是選用來自南部品種的白菜製作而成,不僅香氣迷人吃起來也很脆口哦!
相信應該有不少人都曾經到過吃到飽餐廳,不過大部份提供的食材大多是一般性可常見的居多,而麻辣狀元不僅有高品質的肉品及新鮮的海鮮,而且在湯底的部份更是可以看的出店家的用心,何況還有哈根達斯無限量供應!再則為了因應在家吃鍋的人越來越多,現在還有推出外帶套餐只要$600,只要取貨前1小時先預訂即可,套餐內容:含蔬菜拼盤x1、丸餃拼盤X1(本套餐菜色無法更換);湯底3選1:麻辣湯、蒙古養生湯、酸白菜湯;肉品8種選2種:去骨牛prime,雪花牛、沙朗牛、牛五花、梅花豬、培根豬,小羊捲,鮮嫩雞柳。      
麻辣狀元(台中崇德尊爵館) 粉絲頁
地址:台中市崇德路2段216號 電話:04-2245-0090 營業時間:11:30-凌晨2:00(星期日~凌晨1:30) 用餐限制2小時,點餐時間90分鐘/另加收10%服務費/自行帶酒需要加收開瓶費200元 民俗公園停車,消費1500元,抵一小時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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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project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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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儘管我們都是孤獨的雙生 -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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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確定?」   「我後悔過嗎?小樹。」   聽慣多年的戲稱仍使你下意識挑眉,你看向眼前正試圖將所有抹醬塞進司康的女子終於放下了抹刀,細白指尖湊入唇中輕吮、舔去溢出的蔓越莓果粒與遇熱化開的透明奶油,那稱不上優雅可確實認真進食的模樣,總能輕易挑起旁觀者的食欲,而遭受美食禍害的對象除去女子的三兩好友之外,便是頻繁被她拖著到處探訪新店的你首當其衝。   方上桌的咖啡蒸騰著刺激嗅覺的微酸果香,你猶豫數秒就放棄掙扎地攔下送餐服務員,要求加點一套同樣份量可觀的三層點心塔,並在餐點送達後主動將最為華麗甜膩的栗子蒙布朗推入女子早已淨空的瓷碟,「妳從不回頭看,但我們今天談到的是『結婚』。」接過對方遞來的熱伯爵,轉手刮下布朗尼上層雪白的鮮奶油,香醇沫泡落入色澤橘橙的濃茶再以金屬小匙勻拌;你抬手交回茶杯,女子泰然自若地淺啜,僅在你提起關鍵字時眨了眨眼,像是同意又好似不明白你為什麼需要反覆提及這廢話般的疑問。   「我需要一段關係來讓我覺得安全。」女子放下瓷杯,杯底與淺碟相碰,發出微不可察的細響,如窗外漫散室內的午後陽光,細細繖上她短翹的眼睫,光點躍入灰綠的眸中,經一瞬簾瞼掀搧便碎作唇角無謂的笑意,「有什麼不好嗎?你是我最好的選擇。我也是你最好的選擇。」   你不確定女子的自信和結論從何而來,或許是腦內缺乏和對方正常溝通的零件,你很少進行反駁,某方面也變相助長了女子樂此不疲的各項調笑--那個與你極不相符的暱稱便是最好的例子。「我不是妳最好的選擇。」你揀起一塊司康,手感有些過份乾硬,令你懷疑廚師是否為加速出餐而烤壞了這份點心。「但妳是我最想要的,這一點不可否認。」   取過抹刀,使勁劃入麥粉混加奶油與鹽糖的產物,粗硬表皮之下意外藏著鬆軟的內裡,你感到新奇,默默取消餐後客訴的打算。女子趁你忙於處理司康的中途,順利奪取喪失鮮奶油佐味的布朗尼,銅金的雙尖齒小叉悠哉切下兩道垂直線,「我們認識多久?卡爾霍恩。」她動手叉起四分之一的糕體,在你下意識抬頭的片刻,將散發苦甜巧克力濃香的甜點湊近你的嘴邊,「七年?九年?」   「十二年。」你張嘴,大口吞下本就屬於自己的點心,苦味在舌尖化散,幾番咀嚼之後才自末端融出零星甜味,「十二年,托麗。」   女子呼哼出一聲讚許的氣音,複述數字之餘補充了句真可怕。「我們各自交往過的對象加起來,可以繞凱旋門的柱子一整圈。」她比劃著,笑得相當愉悅,好似這是值得感到驕傲的雙人榮譽,而你將站上禮臺,與她共同獲頒以婚姻為名的獎盃。「我是孤兒,小樹。」女子說道,以十二年來遭受質疑時從未更改的原罪作答,她將餐具叉入深黑的糕體,如斬去雙臂的傾斜十字,「我很確定,你就是我最好的選擇。」   --你可以提出要求。眼前的女子輕撥一頭漂染灰藍的短髮,你覺得那像陰天的海,然後莫名想起她說死後骨灰要撒入海裡,拒絕在地底腐爛。   一個任性了半輩子的女人。「我想要小孩。」你喝了口半涼的咖啡,回應得不假思索。   「就這樣?」   「一個就好,多了養不起。」   女子悶聲笑著,眼底唇角神情、頭顱傾偏的幅度、聲線稍稍高揚了尾音,裡頭全都夾雜著你不能明白的東西。你真是個怪人,小樹。她如此說道,而你卻覺得和自己糾纏了這麼多年的女人才是貨真價實的神經病。   可惜你對她一見鍾情。   你們沒有拍攝婚紗、沒有舉辦婚禮、沒有蜜月旅行,只從路旁綁架一名老婦充作公證人,再花費三十二歐元取得一紙證書。   你問過她需不需要那些--華而不實的--儀式,畢竟製錶師的收入確實足以負擔一場不失體面的婚禮,水中婚紗或冰島旅行的要求也都能滿足,只要她開口提出。   「小樹,我們需要存錢。養小孩很貴。」   ……有時你會納悶女子腦袋內的邏輯,那根崇尚浪漫的腦神經似乎在第一次上床後,便被扼殺在還未誕生的搖籃裡。   公司的已婚同事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這麼年輕,何必急著把自己推進棺材裡。--如今想來,確實頗有道理。   「這是最後一件?」   「對,大的那幅掛起來--如果箱子碰到地板我們就離婚。」   你維持一手提舉風景型四十號畫布,一手抱攬方形紙箱的姿勢僵在玄關。發出威脅的女子一指指向你的鼻頭,隨後幾個跨步走近,接過那只重要性顯然勝於婚姻關係、也勝於腹中胎兒的紙箱。   踢掉休閒鞋,兩手並用著將畫布搬至畫軌,你輕車熟路地安上墊片、壓入卡扣,透明尼龍繩線幾個拉扯,調整起畫布的懸掛高度。「太高了,小樹。你不覺得上方和下方的留白比例不協調嗎?」   你應了聲不,然後在後腦遭受抱枕投擊後調低了完全看不出差異的高度。「妳的私人物品少得可憐,除了這堆油畫。」鬆開勒入指繭的細線,再退一步確認畫布的水平符合某人吹毛求疵的要求,你回頭,視線越過二十多平米的客廳,在三月午後日光傾斜的飄窗旁捕捉到女子纖巧的背影。   「是的,我不需要過去的東西佔據新的生活,但不只這些油畫。」女子並未轉身,輕笑著附和的同時,手邊發出幾聲扳拉紙板的響音,她伸手探入箱中,逐一取出防撞緩衝材,數多個泡棉球粒被撒上飄窗軟墊再輕飄地滾得滿地飛揚;一顆乳白球粒滾至你的腳邊,你認命地蹲地,以極其彆扭的姿勢一面拾撿小泡棉,一面移動向混亂製造的元凶,頗有提前體驗追在孩子後頭收拾善後的臨場感。「你在用這個動作暗示今天想嘗試的姿勢?」只是顯然對方無法同等感受到你的心情。   「我在試圖收拾高齡兒童造成的混亂--那是什麼?」將滿掌包握的泡棉堆回那危及婚姻的紙箱中,你坐上飄窗,側頭看向女子捧舉的那口布榖鐘,木質雕刻的泰迪熊造型以精細手工鑿雕出仿玩偶的質感,看似毛絨的手臂環抱著白底的圓形鐘面,整體造型純真稚樸,與女子逐漸滲入公寓各處的物品基調如此格格不入。「這是那個鐘?」   「對。」女子捧起它,似捧舉易碎品般輕輕地將布榖鐘扣上牆面掛鈎,「我的鐘。」   女子有一個鐘,與襁褓時期的歲月一同被遺落在育幼院門前。   「你聽過霧林嗎?樹林裡的小樹。」她喜歡拿你的名字與姓氏打趣,當她心情極好時,你幾乎能從那清亮聲線底,捕捉到一些非始自於你的柔軟愛意,「我查過底座的印徽,這個鐘來自天狼的霧林工匠村,是訂製品。」當掌背撥過鐘體下方的垂鍊,深色鍊條撫滑指節未來得及去除的朱紅油彩,女子凝視鐘體的目光便輕輕踏入你的眼中,你因而下意識伸手牽住她落下的指尖,「我隨時都能去霧林查到是誰訂製這個鐘,如果我需要。」   你想女人怎麼能不需要那麼多東西?她不需要血緣,不需要過去的累贅;她只要她的油畫,她的鐘,然後說她需要一段關係。   --你想女人大概是不需要你。   「你在哭嗎?」   你維持坐姿、仰起了頸,五指輕扣著女子溫暖柔軟的指尖,她立在光線斜切牆面而無法照射的陰影,你看著她灰綠的眼睛與自身隨處可見的藍眼截然相異;女子探手撫過你的額髮與臉側,最終揉了揉乾燥的眼眶,刺激得眼尾有些發顫。   「需要擁抱的話,無條件哦,小樹。」   然後你想起十二年前的中學校園,學舍後方隱匿偏僻的角落,你蜷坐花台,咀嚼雙親車禍身亡的噩耗,無時無刻不發狠詛咒觸手可及的一切。   『你在哭嗎?』   纖薄陰影向你欺壓而下的瞬間,你揚起頭,看到距自己不足半步的少女叼著未點燃的菸,一雙背光的綠眼笑得促狹。你想嘶吼著讓她滾,她卻動作溫吞地將菸塞回夾克口袋;少女伸手拍了拍棒球外套,在你防備憎惡的目光中,張開太過窄小的雙臂。   『需要擁抱的話,可以出借哦,小鬼。』   女子張開太過窄小的雙臂,而你前傾了身,一手環過對方的後腰,小心地將頭顱輕貼上女子溫暖的懷抱。松節油稍嫌刺激的氣息蓋去十二年前混在夾克纖維的燃菸焦油,曾遭你發狠攬抱的單薄體軀如今挺著逐漸顯懷的下腹被你輕圈在臂彎中。她說,你真是個小鬼,小樹。你卻覺得當年一無所有卻妄圖給予施捨的少女才是個太過天真的蠢貨。   但該死的你對她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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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yoyo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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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抹茶與草莓, 「你不覺得抹茶跟草莓很不搭嗎?」你皺著眉索厭惡的說。 「不會啊!我很喜歡。」 「苦苦香香的,最後又有點甜,配合一點酸...」越說越心虛的我,也驚覺這是什麼微妙的味道組合?  「或許你就是那種愛吃苦的人吧!」你把叉子轉移至草莓千層酥,搓弄著,「我只喜歡草莓跟卡士達或鮮奶油,甜甜就好。」  「一樣的草莓,不一樣的味道。」 「一樣的喜歡,不一樣的喜好。」 看著跟我孿生的你,心裡想著想著。  抹上草莓花圈| 布列斯特泡芙、京美人抹茶卡士達、洛神紅莓醬、新鮮草莓、抹茶白巧香緹。  / 抹茶甜點在店裡總是最孤單的那位,只是我真的很愛抹茶啊!私心讓它上架三週,下週開始換成其它口味囉! /  📣 本週預訂品項 📣 草莓千層酥 $150 草莓你好嗎 $150 抹上草莓花圈 $160 柑好。好巧 $140 本季蒙布朗 $140 香草草莓芙蓮 $110/$365  私訊註明「品項、數量、姓名」 多多預留,避免現場售完  ❗請多注意自身與他人健康,密閉場合務必戴口罩❗ ❗如有感冒請在家中修養,店內有準備酒精消毒❗  🔺🔻🔸🔻🔺 時間|週四至週日 15 - 20時。 地點|東區育樂街117巷2-1號   -- #甜點工作者日常 #派慕  #台南甜點 #草莓甜點 #抹茶 #patisserie (在 派慕甜點 Prime Pâtissiere) https://www.instagram.com/p/B85QtALnENM/?igshid=i7cbvdyit4v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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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fu-fufu-fufu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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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硯】《醫者不自醫》《鑄情》俏如來x硯寒清 作者:子馥
【俏硯】《醫者不自醫》《鑄情》俏如來x硯寒清 作者:子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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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非常喜歡俏如來跟硯寒清的互動,不多說就能會心會意滿是默契,可淡然又同時都是很重情的兩人,有所節制跟收斂,總之寫這對非常開心,那麼一萬多字放出
-苦翻轉甜系列-《無墨》→《醫者不自醫》→《鑄情》
紅塵輪迴眾生顧,因果循環有定數。
放下屠刀雖成佛,願墜三途滅千魔。
  緣分自有因果,相知相惜,終有一別,願不相忘。墨家鉅子,身負責任,度過絕望亦有希望,任重而行,同時飽受著苦難,投以期望,數多遺憾,不曾熄的責難,一次又一次力挽狂瀾,心裡挨著一刀刀,千瘡百孔集於一身,悲歡離合,儘管再多的自責,無論再好的辦法,終究是不能圓滿。
  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
  止戈終止後,墨家將埋沒於世。 
── 傷到無可再傷,內心僅存最後一處,由你來讓我了願,抑或是……斷念。
「聽說墨家鉅子,很容易把自己弄得眾叛親離。」
「你讓我留下的原因,無非是……」
「光是念著你的名字,足以讓我為之溫暖。」
「你……不也未成親。」
「人生這樣,足矣。」
  「對你來說,巡迴九界前路漫漫,身為墨家鉅子仍要踏上,那麼,對我而言,若能真的節制自己的情感就好了。」
墨家鉅子平定九界,鉅子身穿一襲素白的衣衫,衣袂隨風飄起,帶著兜帽半隱著神情,再次前往來到最初九界巡迴的首界。
──太虛海境。
一片蔚藍的蒼芎之下,身在再也熟悉不過的無根水所環繞特殊環境,漫步在前往大殿的路上,也回想起當時離別之時,與故人相談的最後的話語。
「硯寒清。」
「俏如來。」
「……保重。」
正逢年節期間,鉅子行走於大小街道之中,滿是此起彼落的喧鬧聲,很是熱鬧,車水馬龍穿梭著,自內戰結束後,也對外開放交流,太虛海境是改變了許多,抵達皇城後,便前往紫金殿拜會了鱗王,交談結束後,步出大殿,不知不覺走到太醫院直屬的試膳間,一人佇立許久,直到有人前來。
「鉅子。」
墨家鉅子看著對自己行禮的試膳官,瞬間交錯著昔日故人的身影,然而已不復在,收起思緒,對著那名試膳官點著頭示意,隨後便轉身前往另個方向走去。
「……我來接你了。」
鉅子這席話,後續的三個字,隱隱說在內心之中,金色眼眸更顯決絕。
在太虛海境的鱗族師相的內殿之中,侍從恭敬上前,抱拳行禮後,又說道。
「通報師相,墨家的鉅子前來拜訪。」
「讓他進來。」
海境的師相,闔著雙眼,負手而立,直到拜訪的來客歩來,便睜開了栗色雙眼看著對方,淡淡地語氣開口。
「墨家的鉅子前來海境,有何貴事?」
「來海境看一位故人。」
「是嗎?那是否要我這個海境師相,來協助你墨家鉅子呢?」
「有勞師相了。」
兩人散步在殿外,彼此不語,海境的月光照映著石珊瑚與水面,顯得波光粼粼光影的交錯,令人沉醉,這時只見鉅子拿出酒葫蘆對著身旁的師相說。
「正逢年節,不知師相能否代替我那位故人與我共飲呢?」
「好。」
師相既不問鉅子的故人是誰,只是很平靜地接過酒葫蘆喝上幾口後,遞給鉅子,兩人在石珊瑚處席地而���,互相共飲。
是百里聞香,但又似乎有些不同,不知道是酒味還是……茶所帶的苦味,越喝越發甘冽的苦澀感,直搗入心。
——能理解,但不代表接受;能接受,但不代表理解,又何能說誰是誰非?
當年太虛海境經歷的太多,海境的貴客來訪、階級制度的紛亂、北冥皇室的動盪、鰭鱗會、新王的登位、鬼谷一脈、藥神……
以及……登上師相的自己。
有些道不明的情緒,如染墨般的擴散到心緒,抬頭朝向皎潔的月光看去,試圖讓心中能清澈明朗些。
但又為何越來越有種不屬於自己的思緒開始排山倒海而來,惆悵、壓抑、悲愫,只想一吐為快。
「為何,鉅子那時候,不是選擇去犧牲那位故人?」
鱗族師相似乎也不管身旁的鉅子是否會回應,繼續說著。
「一視同仁的不忍,同時也一視同仁的捨得,是你身為墨家鉅子的選擇,還是……」
「……俏如來你的選擇?」
說出所有想說的,倒也說盡,闔起雙眼,替鉅子做了回答。
「罷了,這麼多年了,我看鉅子仍還是不肯回答這個問題。」
鉅子聽完,只是接過師相遞來酒葫蘆,喝了幾口百里聞香後,緩緩地將一字一句陳述著。
「師相,我的那位故人曾經對我說,他總有一天會被我害死,也確實如他所言。」
「而那一天,我的做出的選擇,我想他是恨我的吧。」
你的故人不是記恨的人,但……
那一天,墨家鉅子你做出這樣的選擇,也等同俏如來最想保住的故人已死。
「我想,你那位故人……」鱗族師相緩緩開雙眼,回應身旁鉅子:「不會是記仇的人。」
要恨的是,墨家鉅子,而不是俏如來。
你的故人太醫令的硯寒清已經不在。
而我的故人墨家鉅子還是墨家鉅子。
走太快走會錯過,走太慢也會錯過,人生確實如此。
——硯寒清,硯心,無墨勝有墨,至寒清。
  墨家鉅子說是有事且停留在海境一陣子,因此由鱗族師相陪同一些時日,這些日子以來,總是聽著鉅子說著他多年前故���的相處回憶,而那時自己似乎也有經歷過,當中卻是打擊甚大的事情發生,不記得了,也不願再記住什麼。
「不知道你有沒聽過鵝?」
「鵝?」
他微微抬起頭來,滿是疑惑的看向墨家鉅子。
「我那位故人非常喜歡用鵝來比喻很多事情。」
墨家鉅子繼續說著。
「你,想去看鵝嗎?」
「我似乎對這動物,提不上喜歡。」
他搖了搖頭。
——俏如來,我有個預感,你將來會害死我。
「既然你那位故人不記恨,鉅子何必介懷?」
鱗族師相的臥室,突然傳來嘩唰的聲響,數隻毛筆從案上掉落於地面,周圍擺放的茶盞、毛筆、硯台肆亂著,桌案一片狼藉,只見有一人被壓在桌面的宣紙上,正與穿著一襲白衫的欺身者,兩人四目相對。
「然後……那位故人……」
「我不想再繼續聽了,墨家鉅子還請自重。」棕色的眼眸盡是冷漠,雙手緊緊抓著對方的兩側手臂抵抗著,連續幾日的相處,兩人莫名的距離讓他有所排斥著,但其實更不想再聽到墨家鉅子所提的「故人」。
仍遲遲未見對方收手仍將自己欺下身,不識得體,內心更上一層冷霜,凝於胸口之間,不吐不快,欲訴斬之。
「我可是鱗族師相,鉅子。」
墨家鉅子突然而來的一吻,感到錯愕,霎時泛起懷念不禁想闔著眼感受傳來的氣息,正當緩緩闔上雙眼之際,感到白色的髮梢掃過自己的耳鰭,這時才驚覺自己莫名的情愫。
兩人唇瓣,有一方嘴角滲出血珠,然而對方依是不饒更加投入深吻著,毫不在意這份血腥宣告。
終於放開自己,緊抿雙唇不作緩氣,只想趕緊起身整整衣衫,以冷薄的口吻說道:「方才所談當作沒發生,還請墨家鉅子離……」
話語未完,卻被對方從後方用手按住脖頸,點著穴,於是整個身子被迫趴在桌上,感到自己的頭冠被解開,墨家鉅子如此越矩,更是不解為何方才自己能百般容忍著,心一橫不再忍。
「你不是說,我那位故人不記恨嗎?」鉅子仍是繼續卸著對方的頭冠,金眸看著漸漸披散直落的棕髮,又繼續說著:「那你呢,硯……」
「我不是你那位故人,墨家鉅子。」
昔日是,今日再見,再也不是,你的故人不是記恨的人,但……
那一天,墨家鉅子你做出這樣的選擇,也等同俏如來最想保住的故人已死。
要恨的是,墨家鉅子,而不是俏如來。
「不肯喚我的名字嗎。」墨家鉅子看著那白淨的脖頸間,接著一手執起毛筆沾上桌面所傾倒的茶水。
被墨家鉅子按著身,突然脖頸間傳來陣陣涼意,是毛筆掃動著,為之征然,一撇一畫,咬牙忍顫,再怎麼不願回想。
觸及在肌膚所落筆的第一個字,在心中卻道出名諱,難道如鉅子所說自己已全數回想起來了嗎?
「鉅子,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兩人心知肚明仍是不互道彼此的名字,是任憑時間蹉跎,日月交替也無法埋沒的,彼此都有著「故人」在心中。
正衝開穴脈,卻聽聞門扇外傳來一言:「通報師相,夜宵已準備好,請師相、鉅子用膳。」
夜宵,自己何時有交代過了?不再作猜想,肯定是身後之人,再次衝開穴脈欲解除,然而對方卻給自己解了穴,突然一時放鬆而趴下,也無意間將案上的鎮紙推到地面,傳來碰撞聲響。
「師相?發生何事?」門扇外的侍從聽到臥室聲響,謹慎詢問。
「沒……」連忙兩手伏著案桌起身,看著破損的宣紙以及自己垂下的棕髮,兩手纂緊拳。
「多謝,將夜宵拿進來吧。」墨家鉅子對著門扇外的侍從語氣謙謙的說道。
「不要拿進來。」現狀衣衫不整,髮冠不知去向,若在此時與鉅子爭論起來是為不妥,然而內外的處境更是讓他感到分外的窘迫。
「師相?鉅子?」正要推開門扇卻聽聞師相如此說道,滿是不解,鉅子與師相兩人相談已於三更的時辰卻不見出來,方才師相不悅的回應,莫不是兩人起了爭執?
「沒,討論一些事情……」
「比較大聲而已。」
怎料脫口而出的話語,正好被墨家鉅子接著自己的話,瞬間憶昔回往,陣陣打在心頭,卻再次回想內心所埋沒的片段,也解釋方才面對多次越矩的行為都能百般容忍的自己。
內心恢復了許多平靜,對著門扇的侍從,不鹹不淡的語氣回道:「先下去吧,我等下與鉅子會移步用膳。」
待等侍從離開後,整整了自己的衣衫,雖披散著頭髮,當作沒發生事情般,毫不避諱再次對向那金色的雙眸說著:「鉅子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其實,本次前來確實有一要事。」墨家鉅子不急不緩的回應著,「當時離開海境,我在我故人這邊放了一樣物品,師相是知道的。」
「不知道,我要就寢,鉅子還是請回吧,不送。」斬釘截鐵的回答便轉身往自己寢室方向走去。
「不吃夜宵嗎?」
從屏風傳來的回應:「鉅子請自便。」
墨家鉅子看著那人不再回答自己,於是跟著進了屏風內,看著銅鏡的桌台,床榻上擺放著整齊有致的錦被與枕頭。
「如此肯定東西沒在你身上?」
「有就有,沒就……」走到床沿附近便轉身回答,突然如同被定神般,兩眼看著墨家鉅子手上所拿的東西。
「不就在你身上嗎。」墨家鉅子上前更加靠近說道,他再次把東西物歸原主放回對方手上,繼續說著:「若不重要,你就不會放在身上了。」
「那麼你拿去吧。」看來是方才拿走的,不過一切已是不重要,完全毫不在意的神情,慢慢放開手中的佛珠串,示意任由鉅子抽走。
「好。」鉅子平靜的口吻說著,伸出手拿著佛珠的另一邊,緩緩從對方手掌心抽走著,又開口說道。
「我……拿了就會離開海境。」
聽聞此言,也不知為何,自己突然緊緊握住,瞬間一經雙方拉扯,佛珠四散,一珠、兩珠全數滾落於榻上,俏如來順勢把自己壓在床榻上。
「你這幾日是想起來了吧。」垂著金色的眼簾注視著重要之人,頓時口乾舌燥,稍稍吞嚥唾液而上下滾動著喉結,之後緩緩的開口……
「硯寒清。」
「呃唔。」硯寒清後背被數顆佛珠壓的生疼,忍不住發出聲來,稍瞇了下雙眼,「墨家鉅子,請你自重……」感到俏如來壓著自己,讓背部的佛珠又壓了自己幾分。
「既然你不想穿師相這身衣服,讓我為你代勞更衣吧。」語甫落,俏如來直接抽開硯寒清的腰帶。
「住手,注意的你的身分,鉅子!」
「我會讓你回憶起來,所以把那人還我。」俏如來低著頭繼續解著硯寒清的外衣,剝開層層衣袍 ,這當中語氣和指尖傳來不可置信的顫抖。
畢竟,自己很怕失去那人。
「把我重要的人,硯寒清,還給……俏如來……」
——我有預感有天會被你害死。
——為何,鉅子那時候,不是選擇去犧牲那位故人?
——這就是你們墨家的準則,一視同仁的不忍,同時也一視同仁的捨得,是你身為墨家鉅子的選擇,還是……
……俏如來你的選擇?
「不要!」
硯寒清感後背的被佛珠壓得疼,整個人彷彿經歷什麼一般,冷汗直流,記憶不斷串流著在腦海,腦袋一陣劇烈疼痛,不願回想的片段越是清晰更是刨著內心深處。
硯寒清不顧現下衣衫不整,整個人盡力起著身,兩手搭在俏如來左右肩膀上,用著指甲恨恨地陷下肌膚,毫不猶豫的直接抓下,落著幾道紅痕,指縫皆沾滿著鮮血。
俏如來眼都沒眨下,只是依然冷靜不語,兩眼認真望著著硯寒清緩緩開口說道。
「墨家鉅子會自重,但身為俏如來……」俯身下去在硯寒清的耳畔呢喃幾語。
俏如來看著硯寒清愣住的神情,再次宣示的道:「我說過,我會讓你想起,還有……」
「俏如來這個名字。」
再度吻下身下人,一手牽制著反抗的兩手,硯寒清回神趁著唇瓣避開之餘,毫不客氣的繼續咬著俏如來方才唇上的傷口。
俏如來眉宇微微蹙起,只好放開硯寒清的唇瓣,一手摸著自己被咬傷的傷口,滿是點點鮮血沾染在纖長的指尖上。
「哈……」硯寒清不知自己的喘著氣還是輕笑著,倒是很滿意看著俏如來雙唇落下不少血珠。
「鉅子,你別太得寸進尺了,請自重。」硯寒清後背的佛珠壓得生疼,只想起身,內心暗暗想著眼前人再這般越矩,等下直接用掌風推開。
「那麼……」俏如來恢復神情,將沾著血的指尖抹上硯寒清的唇瓣,拿著方才卸下的腰帶,正要繫上硯寒清的雙手綑綁著,然而此番行為,再次逆了魚鱗,提起內力。
「還請先生領教鉅子舌了。」
俏如來立即將身子往後挪了挪,伸手探向硯寒清的分身,手持著玉莖,俯下身張口含住前端。
「唔呃……」
這時發現腰帶並未繫上自己雙手,只是轉移注意力罷了,兩手撐在兩側緩緩起身,俏如來逮住機會般,指尖玩弄著囊袋,舌頭繼續舔弄著,接著又是玉莖根部一吸,硯寒清整個身子如同電流般掃蕩過般,頓時抽力感,再度重重躺去,直撞著背後的佛珠,脊柱傳來陣陣疼痛。
「鉅……」硯寒清兩手纂著拳頭忍耐著,額角間沁出汗水,弱點被抓個正著,現下抬腿也不是,什麼都做不成,倒是讓他又羞又惱,極為克制的說道。
「給我離開,鉅子。」
俏如來不予理會,半垂著眼眸,繼續嘴上的動作,口含著根部,用著濕潤的舌頭掃弄著玉莖一圈又一圈,在硯寒清喊著自己鉅子時,這回換他用著指甲戳弄著囊袋,手上下套弄著挺立的玉莖,抽出嘴後,鄭重有詞的說道。
「叫我俏如來。」
硯寒清不知為何內心如此排斥,身下的分身腫脹著直叫他難受,褐盡全力忍耐著出精的念頭,但也自知再怎麼忍耐,終究也逃不過身體的本能,隱隱約約心慌了起來,緊閉著雙眼,一片黑暗好似能逃避著什麼般,努力穩住呼吸,有所壓抑的說道。
「我不是你那個故人……你跟他……」
硯寒清撇著頭不看俏如來,看著四散的佛珠,腦海泛起懷念,但真正想表達的越說越模糊,早就……
——那一刻的選擇,唯獨自己留下來,然而並非一人的結束,而是彼此。
「早就結束了。」
原來時至今日,總算說出口了,內心卻蒙上一層一層陰霾,兩人的關係是否就像這串佛珠,斷了線般,再也完好不起的四散著,昔日彼此的記憶流離失所,找不到歸宿。
「你也該放開我了……」硯寒清鬆開拳頭,則是轉頭面向俏如來說道。
俏如來停下動作,那雙金色的眼眸注視著眼前之人,匆匆而閃的黯然,硯寒清看在眼裡,再次看到這神情,內心深處不免又是一震,許久不見,也不知道多少年了。
然而,俏如來原本停下的手,突然緊握著自己的下身分身,又持續上下套弄著玉莖。
「鉅子!」硯寒清喊著俏如來的身分,欲想提醒身分來約束行為,反爾弄巧成拙,俏如來直接用著指尖抵住自己出精的小孔,很是難受的仰著頭。
「是我……」俏如來看著硯寒清,平靜的開口說道:「在硯寒清眼前的,不是墨家鉅子,而是……」
「俏如來。」再次強調著。
「唔嗯……」硯寒清蹙著眉宇,冒著汗有些難受了起來,扭動著身子,試圖掙脫,反爾背後的佛珠也隨之滾動著,滑過一節一節的脊椎,引來又是一陣疼。
俏如來眼看硯寒清要射出精來,隨後俯下身,張口含住讓全數釋放在自己嘴中,嘴巴緩緩退出玉莖,嘴角帶著溢出的白濁,滿意且意猶未盡的神情讓硯寒清為之征然,大腦也一片空白。
「倒也不能浪費……」
硯寒清完全不解俏如來一臉認真的意思,只知道那指尖再度拂自己的玉莖,手指滑落著似是拿取著什麼,直到看到俏如來滿手白濁,隨後抹上自己的後穴。
「你……」硯寒清兩眼瞪大,身體還沒緩解過來,內心有些無力感迎來,心緒大亂,急忙正想說什麼,感受到俏如來將性器正摩擦著自己的後穴,兩手搭在俏如來的左右肩膀上試圖推開,搖著頭說著。
「鉅子,放開,我不要!」硯寒清扭動著身軀,試圖拉開距離,俏如來眉頭微皺,抓著硯寒清的腰身稍用力,隨著後背佛珠的滾動,將勃起的性器前端直直頂在穴口處,接著兩手將放在自己肩膀的雙手拿開,取而代之的是抬起硯寒清癱軟無力的兩腿,直接架在自己肩膀上,閉著雙眼,幽幽的開口道:
「你知道要叫我什麼,硯寒清。」
「……」硯寒清抿著唇,盡是不語,下一刻不得不讓他瞪大雙眼,俏如來的性器直挺而入自己的穴口內,然而強行插入,穴口被迫撐開���感受到陽具又脹大了幾分,極為不適的撕裂感直衝而來,不由得難受的喊出聲。
「啊啊!」
俏如來額角的汗水落下,微微蹙的眉宇,性器未完全埋入甬道內,只是看著硯寒清閉緊雙眼為了止住呻吟而咬著嘴唇,頓時內心湧來苦澀。
原來終究只是奢望……嗎?
「唔,啊……嗯……」硯寒清感到肉刃又再狠狠直刮著自己甬道,襲來的疼痛,纂緊拳頭,指甲陷入手掌中以策自己清醒,不隨之擺布。
俏如來淡然的看著硯寒清闔上著雙眼並含著雙唇,握緊拳頭所滲出的血跡,寧可任由著,也不願叫自己的名字,這時感到內心深處正逐漸失去溫度,流失之快,如同現狀般,再怎麼想去抓住,依然會離去。
  臥室內,突然沉寂一片,燭台上的燈火微微搖曳著, 牆面映出床榻上兩人一上一下的身影, 蠟脂如淚般滑落,無聲。
硯寒清依然不願看俏如來闔著雙眼,而現在卻感到莫名心荒,兩人維持著曖昧的姿勢,這種心緒而起,穴內的肉壁不禁收縮了起來再度緊固著俏如來的肉刃,更是折磨自己,冒了不少汗水,試圖想放鬆,突然,俏如來兩手放在腰身左右兩側,不知是自己體溫升高,感到冰冷……卻也陌生。
明白俏如來是不會放過自己的,硯寒清臉蛋蒼白了幾分,兩眼緊閉著,搖著頭,連要說的話卻是無力的吐露不出。
「啊啊啊!」
透過後背的佛珠滾動,摩擦著一節一節的脊椎,俏如來的肉刃更為變本加厲的抽插著硯寒清的肉穴,感到劃破什麼般,穴口一陣濕潤從內湧出,難受得腳趾頭都踡縮起來,眼角流下鮫人的淚珍珠。
「嗯哈……」硯寒清神志開始有些模糊,背部也被佛珠摩擦的生熱,喘著氣,「鉅子……嗚……啊!」淌著滿臉的淚水,而來不及吞嚥的唾沫,從嘴角滑落至下巴,直感到近乎���厥的歡愉與疼痛兩兩交錯著,意識逐漸抽離,更為不知所云喘了起來,「不要……再插……嗯……」
「硯寒清。」俏如來俯下身在硯寒清耳畔吹著氣,再次說道,「喊我的名字。」俏如來手捻起方才硯寒清所淚下的珍珠,放在硯寒清的乳首摩擦滾弄著。
硯寒清毓秀白淨的臉龐,染上淡淡艷紅的顏色,栗色的眼眸覆上了水霧,微微張開嘴氣喘著,準備發出聲音,正當俏如來感到希望時,感到肩膀一疼。
「鉅子。」
「哈。」
俏如來自嘲的輕笑著,眼瞥過肩膀上的齒痕,同時明白,好幾次能讓自己稍喘片刻的一笑,如今已經不在。
俏如來將精液全數射出後,又在硯寒清的被插到翻紅的穴內裡待一下子才抽出來,發出啵的一聲,精液混著淫水大量滴落在被褥上,又是一陣濕潤看起來淫靡至極。
「呃,唔……呼……」硯寒清虛癱喘著氣,但內心已作好準備,無非就是想操自己到妥協,越是這樣,更不讓對方如願,突然被強有力的手臂抓住肩膀翻過身,胸躺直撞在四散的佛珠,再次壓個正著,這比方才後背還來得吃痛。
俏如來看著硯寒清後背滿是佛珠所在造成的點點絳紅,同時不少瘀青的泛紫,股間落著白濁以及斑斑血跡,穴口腫脹不堪呈現艷紅色,因陽具不斷抽插著而穴內嫩肉被翻了出來,發覺硯寒清微微顫抖又想兩手撐起身,直接按住後頸壓下去。
「唔嗯……鉅子……」硯寒清頭一瞥,側著臉投以眼刀給俏如來,纂緊握拳試圖維持清醒,指尖的關節泛白,用著幾乎沙啞的喚道,「夠了……」
「那就叫我的名字。」
「走太快會錯過,走太慢同樣也會錯過……」硯寒清閉起雙眼似乎在回想著什麼,淡淡的口吻說著,接著緩緩睜開,一字一句說道:「所以,鉅子你早就……」
俏如來突然又是施力壓著,而硯寒清來不及說完的話語直嗆著自己,惹來一陣乾咳,喉嚨似乎被火燒般,鎖骨以及肋骨被床榻上佛珠與自己淚流的珍珠壓得正著,胸膛又烙上點點緋紅。
「啊……咳咳……」
硯寒清感到腰身被拖高,拿起幾顆佛珠收在手掌之中,使盡力氣想翻身,扭動身軀打算掙脫,然而俏如來更早一步動作,接著扶著硯寒清的臀部,將肉刃直接對準插入後,快速抽插起來,粗大肉柱一寸一寸頂到體內深處,蓄意的蹭過敏感點,硯寒清意識又是一陣迷離,腰身不由自主的開始微幅晃動,更緊密迎合,累積到過剩的快感襲來,隨之滅頂,兩人瘋狂交合著,噗嗤噗嗤的聲音響遍整個臥房。
「啊啊,嗯……不要……再射裡面……」
「不想被射在裡面,就喊我的名字出來。」
「啊嗯……唔……」
硯寒清渾身抖個不停,兩條腿無力的大開著,不知道接受了多少次俏如來精液射入,不斷捅著自己後穴,方才被灌滿白濁正要流出,又被推入,而濕漉漉的肉穴像是不捨肉棒般緊緊夾著,漸漸迷亂的呻吟起來,但肚子感到又是一陣脹起不適,腰部也疼的為之抽蓄起來,腳尖繃緊,隨著下半身越發麻痺,僅存的理智提醒著自己不能再承受下去了。
「我……這一生會記住很多人,但……」俏如來垂下眼簾,語氣柔和了許多,但下身卻是發狠般頂著硯寒清的甬道,感到硯寒清緊窒濕滑的後穴吸吮著自己,過度的刺激想再次射精,將胸膛貼緊著硯寒清的後背,兩人交錯著體溫,極為慎重的說道。
「俏如來此生唯有心繫硯寒清你一人。」
「嗯……」硯寒清聞言,突然兩眼濕潤,熱淚不斷的落下,到底是身體的疼痛還是快感在,仰或是內心不想面對的事實,只知道淚水流在床榻上又成了一顆又一顆的珍珠,內心的防線已是崩塌殆盡,哭泣哽噎的聲音,「嗚……嗚嗚……」
硯寒清感受折騰自己的肉刃,正在慢慢退出,緩緩睜開眼,那金色雙眸也不再注視著自己,是該鬆口氣嗎,但卻有些空虛……
「我,會就此斷了念。」俏如來雙手抓緊硯寒清的腰肢,低著頭,雪霜的白髮隨之遮掩著神情,虔誠的開口,「所以,最後一次喊我的……」
「俏如來。」
硯寒清這一喚聲,俏如來那雙金色眼眸瞬間鎏鎏清明,泛著流光轉動,那三個字有如一縷陽光傾瀉內心深處,消弭心頭塵埃。
喊出對方的名字的硯寒清,瞬間內心苛疾不復存在般,陣陣釋懷,心結迎刀而解為之一暢,但現下想什麼都不管了,闔著雙眼,然而,果然如他所想,俏如來還是不願放過,將自己翻了正身,再次後背感到那些佛珠與珍珠。
突然感到眼皮一陣熱氣,緊接著感到濕潤的掃過眼角,硯寒清只好睜開眼睛,只見俏如來用著舌頭舔弄著自己哭泣而紅腫的雙眼,但動作極為溫柔,讓他有些沉醉在其中,察覺這點當下想立即克制。
這時臥室的門扇傳來敲門聲,硯寒清有些無力,沉重閉著雙眼,機械性的將頭轉到門扇方向。
「師相、鉅子……」侍從恭敬的口吻。
硯寒清正想開口回應,突然下顎一陣生疼,被俏如來嵌使著下巴,再度對視著,當硯寒清察覺到那雙眼神時,這時俏如來俯下身,兩人頭額相抵著,溫柔的摩娑著彼此的額印。
「再叫一次。」
「什麼?」硯寒清雙眼滿是疲倦,已是昏昏糊糊了,聽聞俏如來所說的話,有些錯愕,不禁疑惑而提高了音量。
「是說師相以及鉅子是否還要移步用夜宵。」門外侍從以為硯寒清是在問話,直接對話入座作出回應。
「我想。」俏如來這一句也提高音量,接著又湊到硯寒清耳畔滿是溫柔且小聲說道,「聽你再叫一次。」
「好的,是要送進來嗎?」侍從只聽到墨家鉅子前一句的答覆,恭敬回應著。
「不是……」硯寒清有些兩頭燒,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這時俏如來再度發動攻勢,將再度挺起的肉刃抵著硯寒清的紅腫的穴口,摩擦著又戳刺著,惹得後穴一張一合流淌淫液。
「那我要插……」俏如來輕輕咬著硯寒清的耳垂,又舔了舔耳廓說道,加重了後面那句話,「進……」
硯寒清耳朵傳來微涼的溼感,異常敏感的渾身顫抖發麻,多次高潮後的餘韻,經過蹂碾而紅腫小穴正一收一 縮著,另一耳聽到門外的侍從上前而來的動靜,同時感到自己的玉莖再次挺立起來,四面楚歌般裡外夾擊著。
「不要進來!」
「師、師相?」侍從聞言正想上前,然而被這一聲嚇阻,連忙關切問道。
硯寒清不知道把手該放在哪裡是好,身子早就無力也推不開,而俏如來總是將精液射在自己體內,甬道覆滿濕濕黏黏的白濁,而肚子微微脹著感到難受,背部的佛珠跟珍珠壓著,奈何自己的下身正勃起,這讓他更加窘迫不堪。
但讓硯寒清敗陣下來的最主要原因,是俏如來那句告白讓他招架不住。
「嗚嗚……」硯寒清一向很能忍,連日以來不斷被撬開昔日記憶,本來一直克制不去回想,而今日被俏如來突破了自己的底線,儘管再怎麼壓抑著感情,這次完全承受不住,終究還是止不住淚水,再次滾落著數顆晶瑩珍珠,搖著頭,披散的頭髮更為凌亂,努力壓著聲音乾澀的喊道。
「不要、不要……很疼……」
——落下的淚水,是身痛,還是心疼,更是多年節制所封塵的情感再次一綻,根本無法節制自己的感情,傾盡釋放而出。
俏如來見狀,不再進一步動作,則是將硯寒清抱了起來,輕柔拍著他的後背安撫,頭轉向門扇的方向去,開口說道:「退下去吧。」
「啊?鉅子……?」侍從有些意外的口吻,到底這兩人臥房發生什麼事情。
「我跟師相之後會移步用膳的,讓全部人都退下去吧,現在就退下。」俏如來語氣沉沉,不容他人反駁般。
「是,鉅子。」侍從聽聞墨家鉅子滿是威嚴的口氣,身子一震往後退了幾步。
待門扇外的侍從離去後,俏如來輕撫著硯寒清的後背,接著用手視如珍寶般梳理著凌亂的後髮,輕聲慢語的說著。
「沒事了……」
俏如來眨眨眼,又輕語喚道,「硯寒清?」隨後立即查看硯寒清的狀況,只見人闔著雙眼已是沉沉睡去。
俏如來探向硯寒清的挺立陰莖,直接用手握住,手掌稍微施加點力道,用著指尖輕輕的滑過一圈又一圈,在手掌裡套弄前後而冒出小頭,眼看快射精,放緩力道,有所顧慮的問著。
「討厭嗎?」
「唔……討厭鉅子。」硯寒清只是無意識的夢囈著,俏如來聽聞,繼續手上的動作,接著硯寒清下句話正面迎來。
「但不討厭,他……」
——墨家的鉅子都這麼惹人厭嗎。
硯寒清這番答非所問,有如招招打落在俏如來內心,言語和煦為之甘甜,更是回暖於心。
俏如來將指尖鬆開的瞬間,滿是溫熱的白濁沾染著五指,硯寒清得到釋放,低吟了幾聲,半醒半沉,不知流逝了多少時辰,這時耳鼓傳來,潺潺水流聲,觸碰到溫度恰好的流水,換來一身清爽,突然穴口感到不適,蹙起眉間,正想合攏雙腿,然而下身傳來又酸又癢的一陣酥麻,讓他只好作罷。
俏如來感到硯寒清的不自覺的動作,人往自己身上胸膛靠了靠,一邊蹭著一邊搖著頭,如此依畏著,不禁又緊緊將人抱在懷中。
  
  深夜時分,硯寒清躺在床榻上,心矇矇,但意識逐漸清明,彷彿方才發生只是夢,緩緩睜開雙眼,原來被換上乾淨的衣服,倒是在自己身上聞到一股清涼的淡淡藥味,近乎全身上下皆是塗抹著藥膏,稍稍擺動雙腿,讓他疼得眨了一眼,抽了幾口氣緩緩疼痛。
「……」硯寒清正想喚聲,突然瞪大眼趕緊一手摀住嘴,這時發現嘴唇都破皮了,而臥室只留於兩人的氣息,呆愣地看著身旁之人,聽著勻稱的呼吸聲令自己平靜許多,自己原來還是對這個人……同時那雙唇倒是被自己咬得不輕,看向那頭雪白的細髮稍長了不少,鬼使神差伸出手想摸著對方額頭的血印。
然而俏如來一手被逮住,仍是閉著雙眼親吻著自己手指間,接著用舌頭舔弄著受傷的掌心,硯寒清正想抽手,也只能作罷,兩人就以行動表達著,彼此都不說話,畢竟各自內心已是明了。
「硯寒清,你餓了嗎?」俏如來睜開雙眼看著硯寒清問道。
「……你是想用膳?」硯寒清突然臉蛋刷過一陣羞紅,肚子還是有些腫脹,明白是什麼緣故,眼睛飄遊他處,不再看著罪魁禍首。
「畢竟……夜宵一刻值千金。」俏如來平淡的說道。
「是春宵……呃……」硯寒清沒好氣的糾正俏如來,然而察覺自己說了什麼,突然收聲,想翻過身不想面對,無奈光是翻身就是惹來下身陣陣疼痛,但好在藥效的關係確實緩解了許多。
「哈,那我想……」俏如來彷彿身後有著雪白色的狐狸大尾巴,正毛茸茸的晃動著,俏狐雙手開始狐手狐腳伸向他心愛的硯魚,欲想再次狐鮫一番。
「俏~如來,反正我不要。」硯寒清手拿開俏如來放在自己肚子上的狐狸大手,這時傳來輕微的咕咕作響聲,這時引來俏如來更加關切,湊過去親吻下鼻尖後問道:「餓了?」
「不……」硯寒清有些慌忙,確實有些餓了,但除了水以外,現下不想多進食,看著俏如來的金色眼眸,有些沒轍的說道:「唉,那��膳吧……」
「那我去大廳拿來到臥房。」俏如來放開硯寒清,翻了身正要準備離開床榻,這時衣角被緊緊抓住,硯寒清開口說道,「我,也要去。」
而硯寒清內心有所掙扎著,在床榻上用膳……等下俏如來他又會不會,不成,還是跟著去為好。
俏如來眨眨眼不懂這隻硯魚躺得好好為何又想翻身。
「你這樣……」
「我要去。」
「那我背你吧。」
俏如來剛說完,被硯寒清投以眼刀,馬上會意,直接將人側抱而起,離開臥室前往大廳方向去,穿過走廊,兩人來到大廳,俏如來將硯寒清緩緩放在椅上,之後也坐下,看著桌面擺放的各式佳餚。
「冷掉了呢…… 」俏如來看著桌面已涼的夜宵,有些惋惜的說道。
「那是自然的。」硯寒清倒是不以為意,看道俏如來眼神匆匆看過桌面,瞬間專注於桌面上的一道甜品,又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沒事,我們去看外頭的月亮吧。」俏如來收回視線,一如往常的神情,看向窗櫺正要起身。
「俏如來,你轉移話題的功力依然差,很差,很差很差 。」硯寒清看穿俏如來真正要表達的,聲音雖然略沙啞,但仍想調侃幾句,直接伸出手拿著桌上的那盤甜品,放入嘴中咬了咬,咀嚼並吞嚥後,淡淡的開口說道。
「想吃嗎?這道我會做。」
「硯寒清你知道,這道甜品是什麼?」
「你呀……不老實,這道還是俏如來你作的……」
對於這道甜品,俏如來與硯寒清,兩人一口同聲說道。
「素心軟。」
「哈。」俏如來笑了笑,自是瞞不過眼前之人,將臉湊過去往硯寒清臉龐蹭了蹭,直接說道,「想吃,你做。」
「我現在反悔了,反正你自己不是也會作了嗎?」
「来不及了,一人做事要一人當。」
俏如來溫柔親啄了硯寒清的唇瓣,不由得這人再多說什麼,直接將人側抱起身,大步邁出。
「反正是我揹你抱你,也是夠本了。」
「還真敢講。」
「哈。」
前往目的的路上,夜空星辰漫漫點綴著這兩人的身影,月光好似不打擾般的在雲裡若影若現著,涼風拂過的溫度也比不了彼此默契與內心的暖意。
——精忠心繫寒清。
數日下來,俏如來再次拜訪海境之主的內殿後,走了出來,看見硯寒清的身影在殿外,心頭一暖便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跟王談完了?」硯寒清看著俏如來問道。
「嗯。」俏如來低起了頭來回應著。
「佛~珠我串好了。」硯寒清將佛珠串遞給俏如來,這時發現對方神情有異,正想開口詢問。
「我要走了。」俏如來倒是直接解答硯寒清內心的疑惑。「什麼?九界不是已經……」硯寒清不懂為何俏如來此番話,但隱隱約約知道背後的意思,只待確認而已。「墨家鉅子得找下位傳人。」
「這樣……」
似曾相見的場景,上回是因為前往下界離開,這回是為了傳任墨家鉅子之責,最終兩人仍是迎來當初那席話語嗎,然而彼此沉默已久,俏如來卻先邁出步伐正要離開。
「走吧。」
兩人再度望著對方眼眸,映出彼此的身影,有所認定再次一口同聲的說道:「我們走吧。」
「俏如來,你方才是不是在想……」
「我想的就是你想的。」
——今次,兩人再也不是那句保重,更不是珍重而別。
俏如來甩起了佛珠直接套在硯寒清的手腕上,就這樣牽著走,硯寒清擔心佛珠扯斷又不得不跟上,好不容串好的,可不想再串了。
「你不怕扯斷?」硯寒清看著俏如來的後背,手腕稍微扯動佛珠示意著。
「只要掉一顆佛珠,就會有一顆珍珠。」
「俏如來……你又讓我討厭了。」
「哈。」
「我是說,我真的真的會討厭你。」
「那俏如來只能……」
「俏如來你說什麼?」
兩人來到令人懷念的地方,是硯寒清的居所,仍是維持著簡樸的外觀,四周環境明顯是有打掃過的,井然有序。
「在~笑什麼?」硯寒清看著俏如來嘴角微微揚起,不禁問道。
「真是懷念,當初在這裡,問著你的意中人呢。」俏如來彷彿身陷當時的心情。
「俏如來你擋到我了。」硯寒清走上前正要開門,然而俏如來擋個正著,並問著自己。
「硯寒清,你的意中人是誰。」
「我果然真的會討厭你。」
硯寒清說完,不搭理俏如來,找到空隙開了門,哪隻身後雪白大狐狸將整個身子壓在自己的後背,一時失去重心平衡,讓他隨著門扇打開直接跪坐於屋內,轉過身用著極為不滿的眼神看著俏如來,隨後而來的就是一吻。
「那俏如來只能讓你再次喜歡。」
俏如來瞇著眼,滿是寵溺的蹭了蹭硯寒清的額頭又說道,「硯寒清,剛好你的意中人也喜歡你,這下正是兩情相悅。」
「你呀,似乎一點都不擔心。」硯寒清雙眼注視著俏如來的眼眸,最後開口說道,儘管這人不提,他也明白墨家鉅子是如何傳承的。
俏如來聞言,看著硯寒清溫柔笑了笑:「還尚未到最後關頭不是嗎?」
——最後關頭來臨之時,我有你,你有我,地老天荒,有著彼此。
「若師尊為我鑄智、鑄計、鑄心……而如今俏如來並沒成為誰,仍是俏如來……」
「多謝你為俏如來鑄情,硯寒清。」
  翌日,在太虛海境的大殿內,數多事項協議完畢後,紛紛行禮退殿,只留於幾位重臣留於殿內,眾人面面相覷,接著其中一人上前說道。
「王,聽聞鉅子的說過,師相有個習慣,就是會突然不見人影。」
「這回可不是不見人影,是直接呈上……但,這樣也好。」
「王?」
「師相也早已安排好後續,將這些呈下去吧。」
「是,微臣這就照辦。」
重臣退去後,殿內只剩下海境一界之主,他看著手上的信,望著字跡出神,反覆看著字字句句,最後慎重的收起信,貼放在胸躺心口處,閉著雙眼,良久,自顧自地說道。
「而師相這辭呈,本王也允了……硯寒清。」
  天色漸漸暗下,月亮緩緩若現,星光點點,枝葉疏疏篩著光影,彎道小徑滿是霧靄而濕濡的蔥蔥青草,此地寧靜嫻雅,當中傳來嘎嘎的鴨子叫聲,俏如來看著跟硯寒清一起養的白鴨走到自己的身旁,蹲下身摸摸了,白鴨瞇著眼又展著翅膀幾下,滿足的離開,接著有人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俏~如來,那麼愛用佛珠,你給我跪佛珠吧。」硯寒清雙手交叉環抱,微微感到腰痛,仍是有著氣勢睨著俏如來說著。
俏如來起身,看向硯寒清,金眸眨眨眼,手拿出佛珠串晃了晃問道:「是這條嗎,硯寒清。」
硯寒清看到那串佛珠,白皙臉蛋刷上一陣紅,走到俏如來身邊伸出一手,撇開頭看向別處說道:「不,但那條拿來,沒收。」
「別生氣了。」
「我不是記恨的人,總之沒收。」
俏如來點著頭,將手上的佛珠串甩動了下套住硯寒清的手腕,緊接著將人拉了過來,順勢吻了硯寒清的雙唇。
這深吻來的快,硯寒清有些反應不及,正想推開,奈何佛珠串將兩人雙手纏繞著,這時嘴內感到俏如來的舌頭將什麼東西被推了過來。
俏如來放開硯寒清,面容滿滿笑意,硯寒清將口中的東西拿出來……
定晴一看,是佛珠與珍珠所做成的戒指。
「七夕快樂。」
歷經春夏秋冬,踏遍九界千山萬水,共度流年,執手於天涯。
—精於情,忠於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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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癒系輕旅行!海之京都「伊根町」舟屋民宿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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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京都的世外桃源「伊根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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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根灣除了比較大型的遊覽船之外,還有一些稱為「海上Taxi」的小船,只要打電話約好時間後,海上Taxi就會到民宿前的海面接你,這也是舟屋才有的風景,從餐廳走到屋簷下然後就可以直接上船,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方便的(笑)。海上Taxi的船長會給大家救生衣,然後一邊環繞伊根灣一邊用日文加一點英文講解。
船長會在伊根灣的鰤魚養殖池、電視劇取景場地、以及拍舟屋群最佳角度停下來,讓大家盡情照相。
另外,船長還會準備長得像蝦味仙餅乾的鳥餌讓大家餵食海鳥。可以丟進海裡,等海鳥來吃,也可以直接拿在手上,海鳥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叼走你手中的蝦味仙,完全不會弄傷你的手。被叼走的時候真的很興奮,大家請務必試試看!
除了海鳥之外,老鷹也會過來分一杯羹,老鷹雖然非常的帥,但有點可怕,小編於是失手把蝦味仙丟進海裡了。大膽的朋友們也請務必試試,聽說被老鷹叼走的興奮度更強大喔!
查看資訊伊根町海上計程車 "map_code":"pin":["title":"u4f0au6839u753a","code":"35.6751459, 135.27263919999996"],"center":"35.6751459, 135.27263919999996","zoom":"13","latitude":"35.6751459","longitude":"135.27263919999996"
伊根町海上計程車View Map
營業時間 AM9:00~PM5:00 建議停留時間 30分鐘 Wi-Fi 無 信用卡及其使用種類 無 語言對應程度 日文、英文 金額 1000日圓/人 電話號碼 090-1022-1252 官網 http://www.ine-kankou.jp/view/kaijoutaxi/
療癒系複合設施「舟屋日和」
「舟屋日和」是伊根町官辦民營的設施,當初是為了讓來到這裡的遊客,能有個坐著歇腳的地方,於是利用閒置的空地,以融入當地的設計建成了包含公廁、海鮮餐廳、咖啡館、以及祭典用船船庫的設施。
景觀咖啡廳往往給人風景優美但餐點普通的印象,但位於舟屋日和之上,擁有無敵海景的「INE CAFE」卻提供了品質極佳的餐點,無論是飲品或是甜點都非常好吃。
宇治抹茶歐蕾採用的是真正的抹茶,並以鮮奶的奶泡調和,茶味與奶味平衡的剛剛好,並且保有抹茶特有的香氣,相當令人驚艷。巧克力戚風蛋糕的巧克力是大人風味的苦甜濃郁巧克力,並且不過乾。另外蒙布朗蛋糕一入口,淡淡的藍姆酒香氣即在口中散開,搭配窗外伊根灣的美景,整個身心靈都滿足了! 宇治抹茶歐蕾(含稅594日圓)、巧克力戚風蛋糕(含稅540日圓)、蒙布朗蛋糕(含稅702日圓)
查看資訊舟屋日和 "map_code":"pin":["title":"u3012626-0423u3000u4eacu90fdu5e9cu4e0eu8b1du90e1u4f0au6839u753au5b57u5e73u7530593u756au57301","code":"35.67383969999999, 135.29074590000005"],"center":"35.674406209952195, 135.2905742386231","zoom":"17","latitude":"35.674406209952195","longitude":"135.29057423862312"
舟屋日和View Map
地址 京都府与謝郡伊根町字平田593番地1 營業時間 INE CAFE 平日 11:00-17:00 (午餐時段11:30-14:00) 六日・假日 10:00-17:00 ※六日・假日不提供午餐 休息日 每週二、每週三 建議停留時間 1~1.5小時 Wi-Fi 有 信用卡及其使用種類 VISA,MASTER,JCB,American Express 語言對應程度 日文 最近車站 丹後海陸交通巴士「伊根郵便局前」站 交通方式 丹後海陸交通巴士「伊根郵便局前」站徒步7分鐘 金額 500~1500日圓 電話號碼 0772-32-1720 官網 http://funayabiyori.com/
結語
擁有獨特舟屋景觀的伊根町,近年來在台灣遊客當中人氣高漲,雖然交通略微不便,但是沉靜的海景、悠閒的氣氛,絕對不會讓你失望。如果有時間,請務必到這裡放鬆體驗這個港灣小聚落的獨特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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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eatcandy0101-blog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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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美甜點_DeerHer 甜點廚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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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甜點店除了不只東西要美味,還要能夠有美美的地方可以打卡上傳阿~
這間和美甜點店Deerher甜點廚坊,不僅蛋糕好吃以外,最近新增一整面花牆可以拍照打卡!
而且他不僅是彰化甜點店的近年來新秀之一,他的手工餅乾在彰化喜餅界之中也是很熱銷的產品。
販售著跟韓國熱銷的抹茶醬不相上下的濃郁抹茶塔,酸V夠味的檸檬塔,以及使用大彰化草莓園製作的草莓冰沙,
喔!對了!還有超級超級美味的波蘿泡芙,沒搶到就是你的損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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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位於彰化和美線東路甜點店Deerher甜點廚坊,是最近熱搜的彰化甜點店!
本來想說位置比較鄉下,開甜點店會不會沒什麼人,結果,在我離開的時候居然人滿為患阿!
還好愛伊特有搶到蛋糕,不然晚來的只能看人家吃了.....
店面鄰近大馬路旁邊,招牌有點小,經過的時候要特別注意!不過,特別的建築其實也很容易發現。
宛如日本鄉村的路邊住宅,這樣的甜點店總令人迫不及待想進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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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有分正門跟側門,正門方便給走路或者騎車來的人,側門則是給開車來的人!沒錯!他們家有停車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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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氣太熱,趕快回屋子裡瞧瞧!因為整個房子呈現長條形,延伸性的視覺感很好!
天花板上採用木樑及植物做裝飾,感覺清爽及活潑~連每盞燈都是不同的顏色,格外童趣。
座位有分吧檯、兩人、四人,位置不算多,但是這樣感覺會較寬敞,更能開心地享受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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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後也是要來介紹超熱門的花牆啦!超美的啦!少女心大噴發不說~大家都搶先來拍照了!(看我首圖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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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完了環境,當然也是要來推一下他們家的甜點啦!不然照片再美也都沒有用,是不是?
這一款檸檬塔,真的是超酸超級好吃!Deerher甜點廚坊的塔皮都是自己製作的,口感不像是消化餅那樣單調,
咬開是千層酥的口感,裡面是檸檬果醬搭配檸檬內餡,上面是義式蛋白霜,在炙烤出美麗的焦澤感!
其實法式檸檬塔上面是要放上蛋白霜的,不過在台灣很多人都會誤以為是鮮奶油而不吃,
所以造就出許多店家的檸檬塔是沒有上面那層,只剩下底下的檸檬餡料!
而DeerHer甜點廚坊保留原始樣貌,老闆建議一口吃,蛋白霜的細緻奶味中和了底下檸檬帶來酸的口感。
他們家的檸檬塔真的好酸好好吃!檸檬塔就是要夠酸才能稱做是檸檬塔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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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這道栗子南瓜蒙布朗,相較於普通的蒙布朗,這顏色較鮮豔,看起來視覺效果很不錯。
DeerHer老闆這也是建議一口吃,南瓜味道很明顯,中間加了榛果泥,彷彿在吃知名巧克力中的內餡!
白色是奶油香堤,底下那層則是綿密的布蕾餡加以萊姆酒醃漬過的葡萄,口味很豐富,也很特別!有加乘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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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這是愛伊特此次最愛的甜點抹茶紅豆塔,上面是奶油香堤醬,底下則是使用日本京都知名抹茶粉!抹茶控的人都知道,好的抹茶,它的香氣會很濃郁但很好入喉、不苦澀,這道完全深得我的心啊~我不是抹茶控,但是他的抹茶味道濃郁醇厚,但不會有苦味,吃入嘴裡盡是滿滿抹茶味散發其中。並加入台灣萬丹的紅豆增加顆粒感,其實我覺得不用上面香堤醬,單吃就很美味了!期待老闆賣抹茶醬阿~(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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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款算是少女心來著的飲品草莓冰沙,草莓選用大彰化草莓園的草莓,
用品質超好草莓製作而成的冰沙,近看能明顯看到果肉及草莓子,聞起來草莓味淡淡的,但在口腔中散發迷人香氣!
此外,因為老闆很佛心購買了超多草莓,所以到夏天還是能喝到這美味的草莓冰沙喔~
整體感想:
除了有這美麗的打卡景點之外,甜點也毫不遜色!真心推薦檸檬塔跟抹茶紅豆塔是不能錯過的甜點之一。
看著店家如此用心地在做甜點及手工餅乾,相信吃到的人也會覺得很幸福!
DeerHer甜點廚坊
粉絲團: DeerHer甜點廚坊
地址: 彰化縣和美鎮線東路二段712號
電話: 04 733 0289
營業時間: 13:00 - 19:00 (周一、周二公休)
Line: @deerher
IG: deerher_bak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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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edeheart7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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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食】新竹晶品城B2/好客燒烤/海鮮燒烤吃到飽/調酒198喝到吐/生啤酒只要99元無限暢飲/酒國豪傑快來挑戰/沒吃過好客,別說你吃過燒烤!/晶品城13F哺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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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帶著少爺跟老爺又去進補了!(最近不想當貴婦了,想當姊yo!)
雖然回高雄已經進補多次,狂吃燒烤…
再加上姊的身形已經不適合再進補,不過我一點兒都不在意也不想在意,先吃就對了哈哈!
然後呢,今天我們要去吃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好客燒烤」
據說「沒吃過好客,就不要說你有吃過燒烤」他們可是非常"蕭百"的掛上這樣的用語,
所以姊當然要去吃吃看,是不是真的有可以囂張成這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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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好客燒烤是位於新竹晶品城的B2,晶品城本身附有2.0M車子可進入的停車場,不過有點陡,如果底盤太低可能會刮著來!停車費每小時30$,發票可消磁(消磁地點3F/11F)
一進到晶品城B2才剛走出電梯,就可以先看到他們家超大的一面廣告牆(對了!之前去晶品城電梯超難等的,現在超好等欸!而且B2有男女廁,之前去12F只有男廁,超不方便阿)
好客行,酒吧情-女人小口品酒,男人大口吃肉(結果我們家是:女人大口吃肉,男人大口品酒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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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太早去了(中午沒吃飽,我們四點就在那邊閒晃哈哈!)
結果人家還在休息中,不過一直有看到他們家的員工在裡面整理打掃,看起來好認真欸!
店外會有DM一直都擺放著,讓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先參考,
還有一台電視一直在輪播他們加上新文和一些節目採訪好客燒烤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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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還有擺放一隻看起來很蕭百的牛頭,你看它那個表情!!!!
擺放在一旁的招牌就是最吸引姊的了,他們是用COLDSTONE的冰欸!
每次酷聖石只要有買一送一,我都會拉著老爺一起去買,然後在一個人吃兩份(肥兩份)
然後剛剛說過很蕭百的用語「沒吃過好客,別說你吃過燒烤」就是在這面牆上,
有沒有夠囂張,寫這麼大大大大,怕人家看不到一樣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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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的方面,只能說…神-----------寬敞的!!!!!!
可以往後嚕到你手都碰不到桌子還不會撞到隔壁桌!
有感覺得出來很厲害嗎?還沒有?
貴婦背著少爺還可以再「自己的桌子附近散步」這樣夠厲害了吧?
不要看它這樣給我拍起來空空的以為好客沒生意,才剛開門我們就要進去了,
結果已經有兩組人馬在排隊要進場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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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場的時候少爺在盧小小,我只好背著他四處散步,
順便拍一下周遭環境給你們欣賞一下(覺得自己很貼心)
這張看板隨處可見,不過因為姊背著少爺手舉不高,所以它有反光(我下跪)
反光那邊就是「用餐規定」這四個大字啦!
底下細項我可是拍得很清楚呢!!!!!要去吃前先看清楚啦!!
不過沒看清楚也沒關係啦!一進場坐下後,他們家的店員就會用超有禮貌的態度,解釋的超級清楚給你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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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料機的部分超級多元,你想喝的幾乎都有,
氣泡飲、開水、果汁、冰沙、咖啡、茶、還有超解膩烏梅汁,基本上,想的到的應該都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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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亮亮的那台姊再拍一次給你看,就是果汁機啦!連女生最愛的醋飲都有呢!
飲料機都保持的非常乾淨,沒有看到黏黏的水漬等髒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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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沙機、咖啡機、茶類相關飲品是擺在另一面,
白飯則是無限你吃,你能整桶吃掉他也不會阻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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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白飯、飲料隨你吃之外,
好客還有擺放一區「生猛海鮮區」滿滿的海鮮隨便你怎麼裝,不像菜單上要一份一份點,
而且服務生隨時都在補貨,一減少馬上就補滿,超有效率!!!!!
(他們家換網子的速度也超有效率,一直換一直換,都不會吃到黑黑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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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這台就是姊這次的目的地了,酷聖石冰淇淋!!!!!
結果很不幸的,我吃太飽了,才吃一大碗,嗚嗚嗚嗚…
好客的冰品都不會硬硬的,每桶挖起來都還是很軟Q,看的出來不是擺放很久的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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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醬有提供這兩款,個人喜歡蘋果醬>味噌醬,蘋果醬吃起來鹹甜鹹甜的很涮嘴!
不過他們家的肉質還不錯,不沾醬就很美味啦!而且本身就有味道(黑胡椒/海鹽)所以今天我幾乎都是吃原味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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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烤肉醬以外,當然還有七味粉跟海鹽可以做選擇啦!
不過特別的是好客還多了一罐海鹽芥末粉,加海鮮來吃很提味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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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吃以外,好客竟然還在店裡放了鏢靶機!
在新竹可能還不夠流行,每次姊回高雄都會跟朋友去玩個幾場,超紓壓的…
而且很好打發時間,又可以大家一起遊樂。
重點是燒肉店可以看到鏢靶機,又是在新竹,也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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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標靶機以外,還有這台可以玩,好客真的是有得吃又有得玩欸,吃太飽運動一下的概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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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客的每一杯調酒都是現點現做,所以有一個很有味道的吧檯,當然高腳椅的部分也不會遺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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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一圈回來後,發現我們的基本盤已經送上了(一坐好位置後,店員就會先詢問我們雞、牛、豬、海鮮是否都吃)
基本排送上的速度很快(我才帶著少爺去逛了五分鐘左右)完全不會有需要等待餓肚子的時間!超棒!
海鮮跟肉類的基本排看起來都很美味吧?
姊很喜歡這樣每樣東西都有的感覺,一次給同一種太大量,很容易就吃膩了欸!
這樣每種都吃一點,超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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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是吃$888帝王餐,所以會有這份,帝王蟹腳,這是兩人份(菜單標示:兩人份是160g左右)有沒有光看就覺得餓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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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198$調酒無限暢飲,所以老爺正在很專心的選調酒類飲品(不過裡面也有非酒精的飲料喔!等等最後再把菜單附給你們參考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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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店員推薦我們帝王蟹腳用火鍋煮會比較好吃,所以姊趁著老爺再選飲料的時候一次就給它通通丟進去,結果湯頭變的很甜很好喝!(覺得自己是天才,甩髮)(又不是你自己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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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開始認真烤肉啦(當然是我家老爺認真烤,我認真吃)
好客的肉片每一片都算是有基本的厚度,不會很薄,很薄的肉片吃起來很沒感覺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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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大開殺戒前先拍個幾片烤好的讓你們聞香一下,有沒有很多汁可口?我從電腦的另一邊就看到你在流口水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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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一下我家老爺烤肉的帥氣身影)(這樣你都能帥?)
原本我們兩個人覺得基本盤看起來很容易消滅,
結果,消滅完基本盤我跟老爺就快宣告結束這回合=_=(兩個戰鬥力不足的賠錢貨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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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還是我第一次烤鳳螺欸!
原本以為吃起來會很噁心,因為姊實在不是很喜歡蝸牛類的食物,
結果吃了之後發現它QQ鹹鹹的好好吃欸!(你剛剛不吃蝸牛的堅持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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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正在努力幫我用鑽子處理鳳螺哈哈!
提醒一下,好客還有提供各種用來吃鳳螺、帝王蟹、牛排的道具(剪刀、鑽子)
不要跟姊一樣耍白癡用牙齒一直啃,啃完才發現旁邊有道具可以用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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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如果你跟我們一樣是把帝王蟹丟進湯裡煮,記得要拿出來吃,務必記得它,不然煮老掉就不好吃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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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讓你們看看我可愛的帝王蟹腳,不用太羨慕我(甩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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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沒多久我們可愛的調酒師就把調酒端來啦!
姊喝的這杯是「蜜桃女孩」(無酒精)漸層色超美的啊!害我又差點想當貴婦了,
這杯蜜桃女孩喝起來甜甜的,很小女生的感覺哈哈(調酒師偷偷告訴我是由柳橙+紅石榴調成)(誰跟你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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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喝的是海洋之心,老爺說喝起來很像荔枝氣泡飲,感覺不出來是在喝酒(結果回家他很好睡)
海洋之心的顏色超引人注目,燈光底下美的很浪漫、很有氣氛!(在燒肉吃到飽很有氣氛的意思哈哈!話說,我們要走的時候看到有人在求婚欸!好大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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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你肉類基本盤吃得差不多的時候,
會有個可愛的小妹妹來幫你服務剝蝦子!!!!!!(好幸福啊!!!姊最討厭剝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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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妹妹手法神速、手藝驚人!
她還可以陪我邊剝邊聊天,一眨眼就幫我把三種蝦子料理好了,而且完全不沾手,她用鐵夾子剝的,非常的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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剝完後還會幫我們擺回冰盤上面保持新鮮,最小的是琥珀蝦>泰國蝦>霸王蝦。
既然人家都幫我們料理好蝦殼了,當然就先烤來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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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婦個人最喜歡帝王蝦,吃起來QQ的肉質很有彈性,不過我不能吃太多蝦子,所以就沒有加點了(淚,因為蝦子是高致敏,姊還在哺餵母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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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證明我們不是賠錢貨(基本盤吃完就快飽了,有夠廢的!)
所以我們硬是在點了幾盤來吃,這裡的牛舌可以無止盡的點耶!而且只要$658換樂餐就可以牛舌吃到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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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肉類再來幾盤之外,我們還額外再點了兩杯調酒,
老爺這次點的這杯是特調「柯夢波丹」是菜單上面沒有的,
因為我們問調酒師說,有沒有推薦的調酒?(小暗號?)
結果調酒師就說她剛剛調好一杯柯夢波丹正擺在吧檯上,看我們要不要試試看(當然要哈哈!)
老爺表示:柯夢波丹喝起來有檸檬味,然後邊緣白白的那個是細砂糖,比起海洋之星,這杯他更喜歡。
我自己也更喜歡,雖然我沒喝到,不過我知道拿這杯去騙妹妹應該可以很容易拐到(亂教!)
因為顏色太可愛了啊!少女心全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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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的第二杯是「蜂蜜檸檬」(無酒精)
可以跟調酒師要求要偏甜還是偏酸,我個人喜歡喝酸飲,所以是要求偏酸,
上面白白的那層是小碎冰,喝起來很解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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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還去偷拍了調酒師再調我的蜂蜜檸檬,
他一定覺得我一直拍拍拍,很想給我一拳哈哈哈!
不過他非常的專心在調我的飲料,沒空給我一拳就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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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要繼續烤肉了!
雖然肚子已經到了八分滿,不過我還是要吃,因為很香啊!不然呢?
這是蒙特羅風味牛培根還有鹽燒牛舌,
牛培根吃起來脆脆的,很像臘腸那種口感!!!!!!!!!!
牛舌當然就是QQ彈彈超好吃啊,不加調味料就很美味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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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個,姊來不及拍烤肉前的照片,賽德克鹹豬肉。
老爺表示:因為是賽德克啊!一定要吃看看,而且很少有燒肉店會有鹹豬肉欸!
姊:只差沒有醋水可以沾了!吃起來真的有那種山上原住民賣的鹹豬肉的感覺欸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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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差不多到極限了,接下來幾道就是我們最後的食糧(淚,我還想再吃啊!胃好不爭氣喔!)
這盤是好客牛五花,據說是來好客一定要點的一盤。
配上他們家的蘋果醬真的會讓人想再來一盤(可是在一盤我就要吐了,當下陷入天人抉擇,我還問店員說:我可以只要兩片嗎?因為一份是四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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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塊來好客吃$888帝王餐一定要吃的,帝王戰斧牛排,是好客最最最推薦的一道,於是我們老爺決定即使嘔吐我們都要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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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真的很大塊、很戰斧牛排啊(什麼形容詞啊你!)
要吃的時候要用剪刀剪小小塊的,不然整塊拿著啃超驚人的啊!因為很大塊。
吃起來很嫩,沒有筋,難怪可以號稱是五星級飯店的數千塊戰斧牛排,這塊牛排完全可以承擔這句話!
同時它也是我們吃完整個好客最喜歡的一道,下次去決定先吃個三片再說(不過吃兩片應該就嘔吐了,虛有身材沒有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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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餐還有這個,美國大干貝一定要吃(只能說$888帝王餐每道都超美味啊,是想撐死我嗎?)
這個烤完後加上海鮮芥末粉超美味欸!不過幸好它點一份是一顆,不然我真的會崩潰(被想吃又吃不完的心情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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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還有推薦這個泡菜,雖然它有點辣辣的小孩子可能不敢吃,
不過這個泡菜+任何一種肉+美生菜包起來=人間美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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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吃完燒烤肯定會吃棉花糖、麻糬對吧?
好客家的麻糬有原味跟抹茶口味,不過貴婦只吃了原味,抹茶口味我實在塞不下了…
如好殘念啊啊啊啊啊!我可是傳說中的麻糬人欸…下次一定要吃好幾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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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的時候發現,好客已經滿坐了=_=!
到底誰跟我說平日比較少人的啊Orz…幸好我們一開門就到了,才可以選在廚房旁邊的位置,
我才可以帶著少爺散步不影響到別人用餐,
不然晚來就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要去吃好客的朋友記得先訂位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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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特別要了一份菜單跟調酒單,在這邊附上給各位看官參考,有需要的朋友自己點圖連結至Flickr放大觀賞喔!
好客的消費方式(服務費10%):
【中午】歡樂午餐$ 499元 (週一至週五15:00前入場)
【晚餐】A : 好客歡樂餐$658(附火鍋或生啤暢飲;選擇火鍋,生啤可+99$無限暢飲/+198$調酒無限暢飲)
    B : 好客帝王蟹餐$888(附火鍋或生啤暢飲;選擇火鍋,生啤可+99$無限暢飲+198$調酒無限暢飲)
【兒童優惠】身高110~140cm的兒童,不論時段,每人330元不加服務費;身高110cm以下的兒童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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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家老爺超白目,把我的麻糬哥烤到臭火搭啦=_=!(不過姊還是吃掉了,老爺的愛心不要浪費)
真的很不專業欸,不過普通它幫我烤麻糬都不會燒焦,今天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
(其實是調酒喝太多,雖然喝起來像飲料,後勁可是很強的欸哈哈!記得,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_<)
好客燒烤吃完後,除了發現自己真的弱到一個不行之外(弱到我們要走的時候,店員還很貼心的問我們是不是食材方面不合胃口,所以吃很少,超貼心的啊!!!!!)
還發現一個很嚴重的事實,那就是-
「沒吃過好客,別說你吃過燒烤!」
Ps:現在生日加入它們加的@Line還有送熊蝦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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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的後記:
前一次去晶品城的時候還是大肚婆,沒有用到哺乳室,
這次去的時候有帶少爺去那邊小用了一下(多小?)
也就順便將哺乳室拍下來給各位需要的媽咪。
晶品城是有哺乳室的,在13F(只有13F有),有需要的媽咪不用擔心哦!
不過哺乳室只有一間喔!但是裡面空間很足夠,沙發也很軟,可以讓媽咪在裡面好好放鬆哺乳,
額外還有一台尿布販售機,每片尿布價格都是15$,有各種尺碼,但是尿布台同樣也只有一個。
另外,需要泡配方奶的媽咪,飲水機也有提供,整體哺乳室很乾淨整潔喔!
希望你們喜歡今天的食記!
如果有任何問題歡迎留言指教。
好客燒烤(新竹晶品城店)-
官方網站:http://www.my-friends.com.tw/
FB粉絲團:https://www.facebook.com/HaokeHsinChu/
店家住址:新竹市東區林森路18號12樓(新竹晶品城B2)
店家電話(訂位電話):(03)528-5958
營業時間:11:00-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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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食】巧娜娜/泡泡珠/隨沖即食/全聯就能買/不用自己煮熟不用加糖的珍珠/免出門就可以吃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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