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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跟吃狗肉的民族當同一個國家的人
x751206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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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跟吃狗肉的民族當同一個國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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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ssy324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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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倫多之夜
5月23日
 · 北方大學隱藏了駭人聽聞的罪惡,圖為改名後的中國人民大學東門。(圖片來源:維基百科)這是一位著名的軍醫、一位畢業於中共建政前第一所正規綜合大學──北方大學老人的真實回憶。為了保護他免於軍方高層的懲戒,為使老人晚年得以安寧,我不能暴露他的真名。只能用魯大明這個代用名,去記錄他的回憶。命運選擇1945年8月15日,是晉冀魯豫解放區最喜悅最熱鬧的一天。也是全中國最激動的一日。這一天:日本投降了。那時的我才二十七歲。自1937年冬天參加八路軍後,有八個年頭沒有回家。艱苦的仗終於打完了,是回家種地,侍候老娘呢?是隨中央政令復員進城上學?還是繼續留在部隊當俺的事務長?那是個戰後命運的多向路口。世界在選擇!國家在選擇!民族在選擇!個人也選擇!俺是山東膠州半島人,山東人重義行孝,俺還是很想回家去服侍老娘。自小在俺幾個兄弟裡,俺娘最疼愛的就是我。俺家的地方,自明時就是一個文化莊。俺爺爺和曾祖爺爺都是未去應試的讀書人。俺祖上是個旺族。後來隨興衰的朝勢,沒落成了耕田戶。讀書寫字,仍是俺家的傳承習慣。所以,俺比一般農娃多識了許多字,多學過幾本算術書。別小看這一點點文化,它幫了我不少並改變了我一生的命運。因會寫會算,部隊不讓我去那些隨時會陣亡受傷的前線,而讓我這個小文化人,在後方負責伙食事務工作。不久,邊區政府和司令部一起佈告:共產黨邊區新成立的北方大學行政學院、工學院、農學院、醫學院、文教學院、財經學院等6院,要面向部隊和社會招考新生,為俺黨奪取未來更大的江山,培育知識型人才,以改變國際的錯誤觀感:中共軍隊就是文盲軍隊。農家兒子變軍醫一紙佈告讓部隊沸騰了。誰不想去!去了就等於升官!升官了就等於有了:二支鋼筆胸前掛,東洋馬歡衛士隨,開會散會小灶餐,大腳婆娘兼秘書。彈冠相慶高來去。司令部的首長們說:“小魯:你一定行!”周圍的戰友們也說:“魯事務長!你不給俺們爭光!誰還行?”經過幾場緊張考試後,一天,有人在司令部大院敲起了銅鑼!“張榜了!快來看呀!”俺飛快地跑去,擠到前面仔細一看:“嘿!錄取了!全榜第二名!”1946年初春,我隨軍區和地方邊區一起錄取的學員,來到了位於河北邢台市西關的北方大學。我們的校長,範文瀾先生從延安到邊區時,帶來了艾思奇、陳唯實等幾位學者,同時到北方大學任教。隨後,邊區又調來了一大批專家學者到北方大學來,其中不少是國內外著名學者,如黃松齡、王學文、何穆、劉大年、葉丁易、王鶴、王南、陳荒煤、夏青、喬羽等。5月21日,中國人民大學的前身:北方大學。在河北省邢台市正式開課。晉冀魯豫邊區政府特聘範文瀾為校長。大學的籌建人,晉冀魯豫邊區政府主席楊秀峰十分重視學校的建設和發展。學校開學不久,即來到學校,了解情況,並對師生髮表了《對於時局應有的認識》的講話,勉勵大家要“在認識時代的客觀基礎上,樹立為人民服務的人生觀” 。我被分到醫學院,從此走上了從事醫科事業的道路,成了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在解放區創辦正規綜合大學的第一批軍醫學員。人體解剖醫科學是一門很專業很系統的學科,在當時的環境下,我們還是國民政府一統行政名義管轄下的邊區。先進的人才,精英的教授幾乎都在國統區那一邊。教學條件很簡陋。老師蠻不錯,有國統區歸來的;留蘇回來的中國人;蘇聯人;也有日本投降後留下來的高級軍醫日本人,他們都受過很正規的大學教育。教學的進程很快!沒有暑假寒假。也沒有什麼星期日休息。一切很動盪,也很危險。漸漸拉寬、拉大、拉多的開火前線,急需各種專業人才。因為在離邊區不遠的華北、東北一帶,用蘇聯從一百萬日本關東軍那裡收繳的武器援助,迅速擴軍的我東北野戰部隊,已經跟國民政府軍發生了大規模的交火。第一年,我們很快地學完專業的生理學、藥理學、臨床內科學、軍事外科學……和輔助專業的拉丁文、俄文、國文、馬克思、列寧、史達林的簡明理論。第二年夏天,我們進入了軍事醫科學必須完成且很重要的:人體解剖階段。按蘇聯生理解剖學大綱:一個正規多能的軍醫學學員,必須非常到位。熟悉地對一具又一具,真實完整屍體進行從表皮、脂肪、肌肉、動靜脈血管、骨骼、骨韌帶、骨關節、骨髓、內腔內臟、頭、耳鼻喉目口五官,到腦組織及神經系統的全面解剖。東面拉來的一車戰俘盛夏的河北平原萬里無雲,而關外東三省遼闊黑土地上,看不到一寸晴天。由西北、華北、華中、華東火速集結到關外的我軍東北大部隊己與百万精銳的國民黨軍隊,展開了大規模的運動戰和陣地戰。同戰時急求專業大活人一樣火急的是:學校急求供教學用的專用死人。華北是一個土地貧瘠生活落後的地方,錢財很缺的北方大學醫學院,不能免費找到供學校上課解剖的死人屍體。即使有大把銀元可用於收購屍體,華北人出於千年的民俗與嚴重的封建迷信傳統,不會把自已親人的遺體當成商品一樣隨便賣予別人用來肢解。黨總是神通廣大的,沒有任何困難能擋得住共產黨。學校缺屍的困難被解放區邊區長官楊秀峰等政要知道,沒過多久,與國軍接壤的前線華北人民解放軍(八路軍換番號後的稱謂)押運了一卡車國民黨俘虜,送交給我們的醫院。醫院辦了簽收手續後就派大學警衛營的戰土,把幾十個戰俘關押在學校一個倉庫裡。起初什麼都不知道的我們很新鮮,都以為:這些可能是解放過來的改造兵。要么就是我軍前線戰果太輝煌了,俘虜多到要往後方安全地方送。沒有一個人甚至韓、日、英藉老師都想不到這批:身材高大、五孔有力、相貌堂堂的國民黨戰俘漢子們,他們明天去那裡?我們在食堂吃飯時,聽政委說:“這批俘虜並不簡單。他們隸屬國民黨一個很牛很拽的,曾遠征過印度緬甸;屢屢同日本軍打過許多惡仗的國軍機械化XX師。”為了完成軍區司令部下達的:火速支援北方大學需求大批供解剖用的人體,前線設伏的幾個加強偵察營,花了很大力氣才把他們搞到手的。有個操著嚴重山西口音的傻冒學員說:“政委:塔們咋……地不……是鵝抗……日的有功之士?把塔……們……潰造潰造(改造)給幾個窩窩頭……放球地酸辣(放他們走算了)……也是山西籍的大老宋政委瞪了他老鄉一眼。惡狠狠地說:“放……放個屁!到時用你們的手術刀把他們一一給放了!”最後又重重地砸出了一句話:“不都是為了你們這批小王八糕子!”我們如墜千丈霧谷,更加搞不懂了:日制卡車?著美式製服的戰俘?遠征軍?偵察營抓舌頭?手術刀?為了我們?王八糕子?最費解的是宋政委那一隻冒綠火!另一隻閃紅光的可怕牛瞪子?甲014夢母子夜哭聲記得這一晚是陰曆十五,月兒很圓又很亮。夜蛐灶蟀齊低呤,很燥熱,有些睡不著。依稀聽到南邊臨時監獄倉庫有一陣小小起伏的哭聲。我披衣起身趕了過去!問哨兵:半夜他哭什麼?哨兵問:“甲014號!問你呢?為啥哭?”其他的俘虜代答:“明天是我們史連長28歲的生日。他已有十二年沒有回浙江江山老家了!民國52年(看中國編者註:此處可能是作者筆誤,歷史上是1942年國軍遠征緬甸)他在緬北森林同日本軍刺刀肉搏。鬼子的刀穿透肩膀肉,骨頭都露出了……血都飆了出來!他從來都沒哭過!他是官派留意大利,學裝甲的長官。……他是個很傳統很愛母親的孝子……”他說:他夢見母親跪在家鄉的村門溪澗石橋上,哭喊著兒子的乳名在燒銀色紙錢!……好悲涼!一講到母親!我的心也酸楚楚地沉了下去。我才八年就日思夜念,甲014連長可是十二年了!這些年頭國民黨打下南邊的叛亂!又打了北面的軍閥!打了我們老共的根據地!又接連著打了八年的日本!有多少母親用多少個夜晚思念兒子的眼淚,把一縷縷黑髮牽拉成一團團白髮。思孝母親,也��是唯一讓男人淌出珍罕眼淚的驅動力。雕塑印像打穀場庫房我們入校以來的第一堂解剖課就安排在第二天上午9時,在一個荒棄打穀場邊上的一間空置的農民土坯大庫房裡進行。我們有十幾個班,每一個班都要參加實用人體解剖。很興奮也很緊張。過去打仗時看到屍體並不緊張,而真正用手術刀肢解屍體倒有些恐懼了。與教科書相反的疑問像幽靈一樣一個接一個冒了出來!教科書上設定的設施條件在那裡?我們防腐的冰在那裡?福馬林貯屍池在那裡?無影燈呢?金屬手術台呢?大箱的止血棉花呢?在那裡?最重要的是:屍體在那裡?我們知道:相當簡陋的學校的相關必備的設施一無所有。這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的一所沒有電也沒有自來水的大學。在這間空蕩蕩的倉庫裡,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唯一教具就是:一張木頭大門板。四十多個學員U字型圍住那張用二個長凳架起的門板!八十多個眼球默默地盯住:這張己被多少年蟲蛀過,多少年煙薰過的百洞千孔的舊門板。自然想像著下一刻的畫面:第一種可能:二個兵一前一後抬著一具裝屍體的擔架,走了進來,把屍體安放在門板上。第二種可能:四個老鄉抬上一頭死豬擺上解剖台。用死豬代人體解剖,是我們學過《解剖史起源》書中論及的。第三種可能:八個戰士抬著一口裝屍又裝滿冰塊的棺材進來。從冰塊中撈起冰凍的雪屍,嘎噔一下落在門板上。想像下一步:剪刀、手術刀、金屬鑷子、縫合的針和線、膠手套、鋼鋸……。寂靜的土房只有教務長帶來的馬蹄鐘咔咔作響。突然。那所關押戰俘的臨時監獄傳來點名聲:“甲O14出倉。甲017預備出倉。其餘等待……!”咣鐺……鐵門打開……又一陣咣鐺嘩啦啦聲……帶長鏈的腳鐐拖出……。一個兵大吼:你甲014立……定……!給他銬上腳鐐!帶走!千刀剮之甲014始終沒有哭奇怪?真奇怪?我們等候多久的死屍一直沒來。怎麼?甲014戰俘的腳鐐聲和押解士兵們的腳步聲卻朝著我們所在的土庫方向來。布鞋腳步聲由遠及近。金屬鐐銬聲由輕到重……呱吱一聲大門打開:1.8米高的甲014腳下不說,上身已綁五花大綁,由四個大兵3:6:9:12:鐘點座標圍著中位的甲014,被帶到我們眼皮底下那塊大門板邊。一個大兵用卡賓槍金屬槍托很技巧地朝甲014頭部砸去。他朝大板倒了下去。讓我們倒吸三口冷氣的是:他沒有昏厥。很清醒。突然咯咯咯地笑下起來。對我們說:“自我進你們學校大院就知道我們這些俘虜倒楣的命運了。”“誰告訴你的?是我們的哨兵嗎?他們根本不知道命令!”“不是哨兵!是我從你們大院門口那塊醫學院牌子解讀到的!不就是讓我們這些活人充當你們解剖課的活標本嗎?你們大可先槍斃了我們再剖嗎?都是中國人,不能讓弟兄們少一點痛苦去淌黃泉嗎?”“甲014給我閉嘴。再說我非把你的一槍斃了!再把你的狗皮剝下來餵狗!”話音還沒上樑……由井崗山赤衛隊打仗出道的教務長,掄起了厚實的巴掌朝甲014左臉揮去。血從他的鼻腔口角一起淌了下來。甲014:“斃了就一了百了。成全了我們!你們的院長教學長官比你知道:同活人解剖比用無生命的屍體解剖,更有真實效果和實踐效果。共產黨就不懂人性和斯文嗎?”一個長滿米丘林鬍子會講中文的俄國教官走了上來。用一個手勢暗示教務長下去。拍拍甲014肩膀問:“年輕人別叫嚷!我能幫你什麼嗎?但是你得配合我們的革命工作!”“好!我說:我身為一個革命軍人,只殺過日本人,從未傷害過你們任何一個人。如果今後有人問我去了哪裡?請你們不要告訴他們,我是在這里以這樣方式死掉的。就說我是前線陣亡或失踪的。特別拜託:萬萬不要告訴我的老母。其次:別沒收我身上掛著的那枚十字架。等你們幹完活,準備埋葬前,把它塞進我的心臟與這堆無用的軀囊隨便埋了吧!看在神的份上。打點嗎啡吧!我會配合到最後一分鐘!把我解綁除鐐。好開始吧!”說完。他朝南面,朝他家鄉他慈母思念的方向看了一分鐘,臉龐上浮現出一汪說不清的思緒水浪……。他平靜地躺了下去。面部朝天;很寧靜也很平靜。雙手呈個字型攤開。沒有打嗎啡。戰時的藥物因資金困難和政府封鎖非常稀缺。那個不知為什麼感動上的冷血粗魯的教務長,拿了一碗白乾和一塊毛巾遞給甲014:“好漢是好孝子!喝了吧!好好上路!痛了?就把毛巾咬住!”解剖開始了!第一刀切開內臟……甲014沒有叫,他的臉脹得很紅很紫,眼睛睜到極限。全身在痛苦中顫栗……滾滾的鮮血從二側刀口湧下出來,淌在板上,流到亁亁的泥地上……門窗都密封的土房空間裡壓縮著每一個人強烈的意識和情緒。充滿血腥味的空氣中只有:教授的指點;手語;甲014痛苦的喘氣聲和手術刀、剪刀、金屬鑷子的作業聲。也有個別學員的亁嘔聲。最讓師生們尷尬的是:甲014在千刀百剪中,沒有吭過一字聲。只是到下最後斷氣前才說了一句:“姆媽!兒子對不起您……”倒有一個女學員嚇的當場嘩啦啦尿濕了褲子。一上午是解:甲014活體。下午是剖:甲014屍體。中午下課後沒有一個學員去排隊打飯。對甲014解剖最後的大腦一課,到了黃昏,終於結束。教務長指揮著二個士兵把地上的一堆肢解過的骨、一堆內臟、一堆皮肉、一個頭顱裝進一隻很大的柳條筐,抬了出去。後來據哨兵說:沒有埋。這些解剖處理過的人體碎料,全都倒到不遠的酸棗樹林裡去了。引得四村的家狗野狗在林子裡成群亂竄,互相打架。一個月的活體生理解剖實驗結束了,操場那廂的臨時監獄也空了。先前關押在裡面的戰俘沒有一個像甲014的人格那樣:讓人感到震撼。要么就是哭!叫!瘋了……!再不就是喊!跪!求饒……!最後,剩餘的戰俘一個接一個都像甲014一樣死在這塊大門板上,歸集到那片晝夜狗吠的林子地裡。一個月後的金秋九月,我們將轉入邊區醫院和軍區野戰醫院進行實習。後來,接著進入人體生理解剖課的其他班學員,填充了我們走後空置的位置。又有二卡車國民黨軍戰俘從前線拉進學校大院,被押進甲014不久前呆過的地方。等待他們的還是百尺外那個黃色土庫裡的大門板,還是那隻柳條筐和那片綠樹林……據說滿載戰俘的軍卡繞過酸棗林子坡地時,千百隻黑烏鴉像升空的煙花那樣興奮扑騰,上百隻白、黑、黃、花狗興高彩烈地歌唱著……尾追著卡車跑一陣子……那二年四鄉的老百姓都說:那片林子地的樹怎麼長的特別綠?各家的狗兒肥的特別快?野狗的毛兒特別的油光非常亮?老鄉們同南京政府的大員們一樣根本不知道:這裡的國際紅十會聖潔白旗下發生的白色屠殺。1947年底,我們畢業了!我被分到:劉鄧部的XX兵團XX軍野戰醫院,很快參與了徐埠會戰(淮海戰役)。1951年初我率一支正規野戰醫院,隨XXX將軍進入朝鮮。1958年奉總部命令撤回祖國,回到總部——北京。我的母校經過10年變遷,多次變臉,終於改名定格成:人民大學。當我穿著新式卡其布醬黃色軍服,雙肩佩著中校軍銜,蹬著烏亮上馬靴,走進母校時。內心悲壯而百感交集。甲014,這位留洋的國魂精英,抗戰的鐵血英雄……竟是母校誕生時第一塊碑刻在中國教史上的永久祭石。如果國共沒有爭王的戰爭,我,及我的同學一樣可以考試上學,成為國家有用之才。甲014也就不會歸宿於那片鴉犬打架的林子地。現在的他,要么成為國家軍事學院的裝甲軍事工程的教授,要不就是一個首都裝甲師的少將師長,就不會讓那位至今還在等待的慈愛母親,再日復一日地空等下去…用有生命的活人充當無生命屍體的革命醫學邪惡創舉,終於隨著1949.10.1.新中國成立,“有限度地”宣告結束,在特殊部門還有存在。客觀上講:1950年到1961年中國的屍體實在太多了。土改打死的地主、鎮反槍斃的國民政府人員、反右自殺的學者、三年大饑荒餓死的幾千萬同胞!由於製度的使然和國家保密機制的牢固,國家、軍隊醫學院、醫學、藥品研究所、科研機構獲取活體解剖對象,摘取人體器官十分容易。全國幾千個勞改農場、五礦場、有放射性源的鈾鈷礦場、勞改工廠中有上千萬囚犯。中國囚犯是什麼?是製度的敵人!是一個變態領袖的犧牲品!是沒有任何人格、健康、尊嚴、權利、生命保障的社會壓迫的動物。在政治高於一切的年代裡,一切戰俘、囚犯、勞改犯、政治犯。都是一小粒隨便可以丟進革命熔爐裡的:小煤石。甲014只是幾千萬粒小煤石中的一塊。很好!今天良知資訊一直在大力討伐殘忍體製表面的那層皮,在討伐國內的地方醫院和軍隊醫院大量摘取、倒賣、特供人體器官的醜事。有沒有人想過:起源性元素!這個邪惡根基的種子是何時?又由誰播下去的?這就是我要還原這粒邪惡種子歷史基因真相的原因。我己八十有餘,耋耄古稀之年我也要在懷念中懺悔!那條好漢甲014……!那個血染河山的年代!那個至今也推不翻不了的封建專制!醫科學靈魂內核的普世價值是:仁愛與救人。當一個野蠻制度,把人尊貴的生命體當成14世紀醫學家解剖室裡的鮮蹦亂跳的小白鼠、小青蛙、大耳免子時,就顛覆了科學的靈魂和人性向善的文明本我。這就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罪惡。我知道:同我一樣,從我的母校北方大學邢台醫學院畢業的一期、二期、三期、四期、五期的學長、學友、學弟、學妹們,經歷了半個多世紀無窮的磨難後。還有許多老同學健在人間。如今都是:人生七十棺邊站的古稀老人了!你們能聽到我的聲音嗎?能看到我兒為我們記錄的這段刻骨銘心的回憶嗎?還記得那間土房?那塊板嗎?一起說出來!一起寫出來!告訴我們的兒孫!告訴世界:中國曾有這樣一個代號為:甲014的人。中國曾有這樣一件事情。讓時間雕塑靈魂!讓時間無法抹去碑刻的歷史。鈞天|真實新聞與評述:用戰俘當醫學解剖?駭人聽聞!搜索google《新纪元》周刊173期“用戰俘當醫學解剖?駭人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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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sa-lu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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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旅遊│西拉雅向東遊、向左遊記│東山白河左鎮山上│吉貝耍部落/公舘部落走讀文化及工藝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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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南西拉雅族群文化,深入走讀一趟,發現可真精彩啊! 你知道東山有個吉貝耍部落及吉貝耍國小嗎?還有吉貝耍的意思嗎? 安排個半天慢慢散步認識這個部落的起源歷史,藝術裝置則述說西拉雅傷痛典故. 左鎮這個山中小鎮,除了特殊堊地山景,還有要月橋、草山月世界等景點可走訪. 走進部落,可以品嚐道地風味餐,還有手工藝及童玩製作體驗,增加遊程豐富度. 入住關子嶺統茂溫泉會館和享用原味山產美食,熱門必點的桶仔雞,好吃又好玩!
台南旅遊│西拉雅向東遊、向左遊記│東山白河左鎮山上│吉貝耍部落/公舘部落走讀文化及工藝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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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田遊客中心
是一個多功能遊憩服務中心,地下樓層為西拉雅風景處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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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田遊客中心可免費參觀,提供飲水機,休憩座位,冷氣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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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可以任式有關西拉雅文化的一切食衣住行. 還有現代相關文創小物可以參觀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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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視聽室,看著影片說著西拉雅的美好年代.
西拉雅風景區,是第一個台灣以人文命名的國家風景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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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西拉雅文化有興趣,可以加入官方IG和粉絲團查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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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西拉雅風景區管理處-許主龍處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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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段洪坤老師,致力於熱愛族群文化,熱心推廣西拉雅文化. 鑽研西拉雅族文化,帶動西拉雅正名運動,為西拉雅文化做了很多貢獻. 之後前往東山的吉貝耍部落,也是由段洪坤老師,全程帶領介紹當地歷史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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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面牆介紹著西拉雅語言、飲食、建築、樂舞等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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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雅是個善跑、愛跑的民族. 傳說清朝乾隆皇帝聽聞臺南的番子善捷,於是請官員將程天與等人帶到京城跑步給皇帝欣賞. 這個故事之後在東山吉貝耍部落的藝術牆面,也有相關介紹呢! 對於西拉雅族群來說,可是相當崇高的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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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雅還有一處聚會信仰功能的建築,稱為公廨,也是大家書中較常提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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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另面高樓,可以俯瞰整個大草原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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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也有販售中心,主要提供臺南當地的農特產品. 有興趣的話都可以進來逛逛選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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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台灣各地的特色伴手禮,都能在這買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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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田遊客中心】 > 時間:09:00~17:00 > 公休:無 > 電話:(06)690-0399 > 粉絲團搜尋:西拉雅國家風景區管理處 > 官方網站:西拉雅國家風景區管理處 > 地址:台南市東山區東河里29-1號
東山吉貝耍部落+部落風味餐+工藝體驗
距離東山/柳營交流道大約五分鐘車程,還能順遊東山老街! 可以安排半天的時間,深度認識西拉雅的文化. 看看祭祀阿立祖的整個過程及藝術拼貼部落牆面述說歷史演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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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會跟「檳榔兄」和「米酒弟」一起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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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吉貝耍部落,首先掃QR CODE等等走讀部落會需要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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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簡章,不要挑選,蓋上名字印章,第一直覺那是祖靈幫你選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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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現採的澤蘭,放進袋子裡,代表西拉雅族「香火袋」. 帶著淡幽的香氣的澤蘭,很清新很放鬆,整個讓人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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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們前往吉貝耍部落學堂的教室,大面玻璃環繞,明亮採光很舒服. 山區難免會有小黑蚊,一定要噴防蚊液或是穿著長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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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活動大約可容納20人左右,享用午餐及手工藝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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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環境很舒服,趣味的畫作也讓人看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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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前,段洪坤老師在詳細的介紹西拉雅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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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貝耍,其實是木棉花的意思. 吉貝是木棉的意思,耍是社的意思. 所以是木棉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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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臺西拉雅族人單一村落人口比例最高. 全西拉雅保有最傳統祖靈信仰文化及最高密度的公廨群. 平埔族群祭典唯一被認定為國家重要民俗活動之部落. 吉貝耍國小,是全台第一個將部落小學恢復傳統名(原住民第二所)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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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貝耍部落風味餐
每次的餐點品項都會有所變動! 豐盛的餐點擺盤也很用心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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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哩味道濃郁都是當地媽媽煮的哦! 裡頭不是馬鈴薯,是清香蕉,軟糯帶Q口感,意外好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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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又有巧思的配菜,蔬菜捲有著肉鬆好好吃.
土芒果溜魚片,早期有紀錄,台南原住民部落會使用芒果煮魚,所以才有這道菜. 酸酸甜甜的魚肉軟綿.
蛋皮捲,西拉雅部落結合很多野菜作成特色菜. 這次搭配過貓及季節蔬菜,結合沙拉醬. 還忍不住吃了朋友的~味道好清爽又清脆.
最印象深刻的是香菇蝸牛盅,吃完才發現是蝸牛,大家都嚇了一跳,但滋味真的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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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骨蒲姜豆湯,排骨肉燉得軟嫩,湯頭鹹香清爽,相當好喝呢. 蒲姜豆就是大家比較常說的樹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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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花果凍,很清爽的甜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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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花茶,熬煮半小時以上,加入黑糖,味道很像仙草茶!清甜解熱. 身體較冷底的,可要自己先行評估,適量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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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繡木板DIY
十字繡是西拉雅族群,婦女們都會作的手工藝品,讓遊客也完成精美吊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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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簡單,有提供圖表,現場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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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瓣花,造型最美! 但也是難度最高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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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案三種,狗狗、環頸雉、八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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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說,目前遇到最難的手工藝體驗就是十字繡木板. 我只會第一步的十字繡,接下來看圖繡法,完全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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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是完全放棄,隨心來繡,跟老師說放棄我吧! 這完全是錯誤繡法~回家再繼續完成~
完成品,請看圖表,是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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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讀吉貝耍部落-阿立母
下午散步到吉貝耍部落認識建築、祭祀、藝術裝置.
家屋除了祭祀祖先,也會祭拜「阿立母」. 因為原住民是跟土地親近,所以一般祭祀於地面,並沒有代表不敬. 後來深受漢人影響地上陰桌上神,才漸漸把「阿立母」放在桌上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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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家屋上方的藝術雕刻,居然有汽車! 可以想見他們家的當年財力,可不是一般家族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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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一開始掃QR CODE的活動嘛! 進入走讀吉貝耍LINE頁面. 參加活動時,導覽段洪坤老師,會請大家LINE上輸入關鍵字. 像是「阿立母」就會有相關介紹,搭配解說,更為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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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面繪畫是檳榔、鹿、山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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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讀吉貝耍部落-陶版故事牆
紅磚牆面上的陶版故事,象徵著西拉雅族群的各時代縮影故事. 以部落傳說信仰為主題邀請耆老至小學講故事,然後小朋友繪畫了吉貝耍部落故事. 再來燒成陶版,鑲嵌在部落族人的圍牆上,傳承精彩的西拉雅文化.
還記得前面有提到一位青年受邀到京城跑步給皇帝看嗎? 在這裡的藝術拼貼也能看到哦~ 圖二:位於佳里北頭洋的程天與飛番墓. 跑到頭髮都飛起來呈現180度,比馬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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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讀吉貝耍部落-飛番故事
可以輸入,飛番,就會有相關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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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三:清代康熙年間帶番子上京的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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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轉角很有趣,信仰三角點,足以見得西拉雅的包容力量. 融合了教堂、祖靈所在地、清水祖師爺,能夠同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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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河寺,主要供奉,清水祖師爺. 廟宇神龕上可以看到「拜壺」西拉雅特有祭祀信仰. 經由段老師的生動詳細介紹,讓我們覺得西拉雅文化吉貝耍部落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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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來到這間家屋的庭院,可以看到「阿立母」擺放在地面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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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讀吉貝耍部落-第一組歷史街道椅
整趟吉貝耍部落可以看到三處,都有這樣的歷史街道椅設置,搭配繪畫介紹人文歷史. 代表著西拉雅文化興衰典故!
第一組歷史街道椅,主要述說與荷蘭故事. 耶誕夜之役,荷蘭人與小琉球、茄定一代的原住民爭鬥故事.
荷蘭人與原住民簽定麻豆合約、蕭壟社合約. 過得快樂生活的西拉雅族人,保有原始面貌的族群,有紋身沒有紋手的文化. 三角形代表著王冠皇室的設計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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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吉貝耍部落中,隨見陶板畫作,附上QR CODE,了解畫作意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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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讀吉貝耍部落-段氏古厝
接著來到段氏古厝,已經有200多年歷史,腹地廣闊. 聚落周邊有居住著多位段氏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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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讀吉貝耍部落-我是西拉雅族
漫步看到超大字樣,我是西拉雅族,就是段洪坤老師的家! 把牆面寫上大大的字,告訴大家,我是西拉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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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讀吉貝耍部落-關鬼門
畫作,說著,關鬼門的故事,長者會帶著法器,敲鑼巡街,聽到聲音就要快快回屋,不可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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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讀吉貝耍部落-家族公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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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洪坤老師,以虔誠的心來祭拜祖靈,我們要以肅穆的心對待西拉雅祖靈. 進入家族公廨,需要脫鞋,攜帶檳榔、米酒進行祭祀,與祖靈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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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公廨旁邊畫作是由許多小石子拼貼起來. 是講述「阿立母接炸彈」的傳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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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讀吉貝耍部落-第二組歷史街道椅
透過介紹,可以發現經過荷蘭、日本統治的西拉雅族人,文化漸漸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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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讀吉貝耍部落-闖關圖章
介紹的圖章,需要蓋在大家的簡章,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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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讀吉貝耍部落-第三組歷史街道椅
日本人來台,接受日本文化,西拉雅族人的生活文化,漸漸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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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販售當地農特產品及周邊小物,喜歡都能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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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章任務,就交由大家下次走訪一圈,自己完成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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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雅族吉貝耍部落】 > 時間:09:00~16:30 > 公休:星期六、日 > 電話:(06)623-3190 > 粉絲團搜尋:西拉雅族吉貝耍部落 > 官方網站:西拉雅族吉貝耍部落 > 地址:台南市東山區東河里29-1號
碧雲寺
本來要來欣賞夕陽的,結果晚一步,太陽回家吃晚餐了! 碧雲寺背靠枕頭山,高樓可俯瞰整個大白河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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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已經沉下天空邊際,只見那橘紅的微微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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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味山產美食
位在熱鬧的關子嶺一條街上,建議車子停在飯店再走過來. 我們入住在統茂溫泉會館,走過來也只要一二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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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色古香的用餐環境,氣氛很舒服. 有多張大桌,適合團體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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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道山產料理,份量都很大盤,重點是都好好吃. 要不是肚子空間有限,幾乎道道都要掃盤了啦!
桶仔雞,超大盤香噴噴,表面雞皮好脆,肉質鮮嫩多汁,沾上胡椒粉更是對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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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風日本海藻沙拉、古早味麻油麵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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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油松阪豬、鹽酥溪蝦、清蒸筍殼魚、剝皮辣椒雞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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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子嶺桂竹筍、蒜炒山茼蒿、山藥麻糬燒. 黑糖蜜香菇,裹上厚厚一層薄脆黑糖蜜,很像拔絲地瓜的作法,超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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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子嶺統茂溫泉會館
飯店擁有大眾SPA池,多款房型有湯屋及無湯屋選擇. 提供戶外大型停車場及室內地下停車場. 對面就有萊爾富超商,生活機能超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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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超大,典雅氛圍很舒適. 還有休憩座位可以休息!以及藝術品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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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房卡準備前往房間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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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入住四人無湯屋房型,空間也不小,乾淨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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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雙人床,加上二張單人床. 柔軟床舖,沖了熱呼呼SPA,夜晚特別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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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右手邊是大型衣櫃,以及迷你吧和小冰箱. 大面鏡子,方便整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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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空間大,木質地板,踩起來很舒服,不會沙沙的. 大行李箱都能攤平打開沒問題,還有二張竹編椅增加了渡假休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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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有浴缸,整理得很乾淨. 洗髮乳和沐浴乳是放在牆面上的,香香的,喜歡可以到大廳選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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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SPA池,得到飯店同意進行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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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走才會是各個功能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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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音波池,可以沖背部和腰部,很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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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換池的時候,要把身體沖乾淨,再入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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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歡的泥漿池,暖呼呼的泡起來好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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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水柱SPA池有時間限制,須特別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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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角度看看二大最受歡迎的大眾泡湯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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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餐廳,就在電梯旁邊,中西式早餐,餐點品項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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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子嶺統茂溫泉會館】 > 時間:24H > 公休:無 > 電話:(06)682-3456 > 粉絲團搜尋:關子嶺統茂溫泉會館/台南市勞工育樂中心 > 官方網站:關子嶺統茂溫泉會館 > 地址:台南市白河區關嶺里關子嶺2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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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lin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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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police第二章:被施暴者與罪人
「拜託爸爸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我知道錯了!」在一片雜亂無章的環境中一名瘦弱的小女孩不斷的請求面前的男子停止對自己的毆打, 但男子並沒有因此停手反而變本加厲。
「我知道錯了!」、「誰能來救我?」、「有誰.....能來救我?」..............但沒人回應...........
「Chara!醒醒! Chara!醒一醒!妳到底怎麼了!?」Tai不斷的呼喊著坐在副駕駛座的Chara但Chara只是一直不斷的胡言亂語眼角還流下了眼淚顯得非常痛苦。
「咳..咳咳.......我......我...我怎麼?」被接二連三的連珠炮式喊叫Chara終於睜開了眼睛並擦拭掉臉頰上的淚水,但經過一場惡夢的洗禮還是有些驚魂未定。
「呼~命都被妳嚇到剩半條了,我說....!!?....呃....妳沒事吧!!?妳臉色好蒼白。」
「我.......我沒事我好的很,等等你拿我手機幹嘛?」
「我沒有Frisk的號碼~所以就........」
「叫Frisk來幹嘛!?」聽到Frisk要過來Chara顯得有些激動一把搶回手機並捏著Tai的臉頰不放「小子你給我聽好今天的事絕對不准跟Frisk提起半句,懂嗎!」Chara用那深紅的眼睛狠狠的瞪著Tai。
「好!!?...好,我連一個字都不會提。」和Chara搭檔以來Tai從未看過Chara如此嚴肅的警告自己,這讓Tai有點不知所措而且在不答應,臉頰真的會被捏爆。
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Chara放開了Tai的臉頰,原本深紅的雙眼也開始慢慢變淡。『痛死了!!不能用說的嗎?』被Chara如此暴力的對待Tai感到滿滿的疑惑,只能說寶寶心裡苦惱但寶寶不知要問誰?
經過了一段路程終於到達了『學校』但在這一段路程裡Chara的腦海還是會不時的浮現出剛剛那場惡夢的場景,使得Chara一路上臉色都非常凝重。
『她真的沒事?』『到底是什麼惡夢會讓她這麼害怕?』『還有為什麼不能告訴Frisk?』
在這一路上Tai不時觀察Chara的表情,經過觀察之後Tai非常堅信Chara並沒有像她嘴巴上說的沒事,但在繼續問下去Chara一定會殺了自己,為了保住小命只好乾脆把疑問通通塞進肚子裡吧! __________
兩人走在前往校長室的途中一對青少年男女正在他們面前打情罵俏、親親我我,看得出來是一對非常親密的情侶。
「現在的小鬼是怎麼回事啊!隨便在走廊上摟摟抱抱,是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一對嗎?」這對情侶毫不掩飾的在走廊上摟摟抱抱,看在Chara眼裡是又閃又肉麻。
「哦~羨慕喔!」想試試看用這種方式來讓Chara能夠轉換一下心情,但Tai沒想到的是他接下來的玩笑話將會為自己帶來一場perfect bad time。
「喂!!!臭小子你說誰羨慕啊!」Chara的臉頰有些通紅。
「唉!處女當久了也不是件好事啊~」是吃錯藥了還是撞到腦袋Tai居然踩了Chara的地雷。
「你找死啊!!!!」Chara的理智線瞬間炸裂
正當Chara從掛刀腰帶拔出小刀來準備要掛掉Tai的時候他們的背後站了一個怪物,或許是因為只顧著吵架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後方的動靜。
「我���在想說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原來是妳啊!Chara。」怪物突然喊出Chara的名字打斷了兩人的爭吵,Chara還在想說在『學校』裡除了Toriel以外應該就沒有人認識她了才對啊?
「Asriel!你怎麼會在這裡?現在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市政府協助老爸處理公務嗎?」好奇轉過身的Chara沒想到在自己身後的居然是自己的弟弟,但對於Asriel為何會出現在這裡Chara十分不解。
「那是因為為了順利舉行一個月後的和平慶典父親希望我來協助母親處理各項事務。」
作為怪物們的國王與皇后Asgore和Toriel最近為了人類與怪物的和平慶典是不分晝夜的奔波,因為對怪物和人類來說和平慶典是多年和平的象徵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而Asgore怕Toriel太操勞所以吩咐自己的兒子兼左右手的Asriel先暫時放下市政府的公務來協助Toriel。
「難怪那條人魚要我們繃緊神經,原來是為了和平慶典。」Chara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得到解答一樣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
Tai:「等等!上一次開會的時候Undyne不是有提過這件事嗎?」順便說一下Papyrus和Undyne這段時間會因為和平慶典的準備工作而不在警局。
「誰在乎那條人魚說了些什麼?Asriel,媽說有東西要交給我,你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嗎?」Chara想說Asriel最近都待在Toriel身邊應該會知道些什麼?
「這我不太清楚?不過媽今天一大早起來應該就是為了這件事。」
『到底是什麼東西媽要一大早起來準備?』這個問題不斷的在Chara的腦袋裡旋轉,立馬想知道答案的Chara直接丟下還在打屁聊天的臭男生一溜煙直接跑去位在五樓的校長室,搞的才剛反應過來的Tai和Asriel滿頭問號。
用跑的方式前往校長室的Chara用不到一分鐘就到達了校長室的門口。
「呼~Chara妳在急什麼?吸吸,好香喔!這不是派的味道嗎?」
緊追在後氣喘吁吁的Tai發覺空氣中充滿了派的香氣,不用說這香甜的氣味正是從校長室的門縫中竄出圍繞著整個走廊。
「媽難道是為了準備派所以才會一大早起來?不過真的好香哦!Chara妳也有一段時間沒吃到媽做的派了吧?」
當Tai和Asriel還陶醉在派的香味中時Chara已經打開了大門走進校長室但校長室裡卻是空無一人辦公桌上只擺著各式各樣的公文。
『媽?奇怪怎麼沒人?她去哪了?』
就在Chara還在思考Toriel到底去了哪裡時,突然有一個物體環抱著毫無防備Chara。
「我的孩子妳最近好嗎?」
「媽?!!妳抱的太........太..緊了!我快喘....喘.....不過氣了!」
「對....對不起孩子妳沒事吧?」
有好些日子沒見到Chara的Toriel現在只想好好的抱著自己心愛的孩子享受這份溫暖,但應該是太開心了所以沒拿捏好力道。
「沒事 沒事,但媽妳也反應也太大了!」
「呵呵,孩子當妳成為母親之後妳就會明白了。」
「媽我才22歲耶!」Chara抗議著吼叫
已經聊開的母女完全沒發現Tai和Asriel已經進到校長室內被當透明人的一人一怪也只能面面相覷。
「你們站在那幹嘛?」最後還是被Chara發現了。
「沒事沒事妳們繼續,我和Asriel在外面等就好,告辭啦!」發現破壞了氣氛的一人一怪正打算出去的時候,「Tai你最近好嗎?」這句問候的話使得Tai停下了腳步,目光轉向了Toriel。
「我過得很好啊!想想如果沒有您的幫助我可能還過著那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吧?羊媽您的恩情我會慢慢回報的。」(行屍走肉)這個詞聽在局外人耳裡是格外不寒而慄。
「什麼回報?你只要像現在這樣子時常來看我讓我知道你過的好,我就滿足了。」對Toriel來說只要能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她都願意付出許多心力不管對方是怪物或是人類,就像她多年前收留先後掉入地下世界的Chara以及Frisk一樣。Tai沒有多做什麼回應只是點頭答應。
「那麼!Asriel你跟Tai先到外面等,因為我有話要跟Chara聊一聊。」Toriel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嚴肅。
現場溫度急劇下降Asriel也不敢多問什麼只是靜靜的帶著Tai離開校長室,在一旁的Chara也不知道Toriel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嚴肅,完全不知是什麼事情需要讓Tai跟Asriel出去才能說。 __________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學校的鐘聲也不知響了幾回Chara還是沒有出來,在門口的一人一怪早已閒到發慌。 「嘿!T你看,我終於能將魔法運用自如了」Asriel不斷把玩手上的火球只見右手這時彈了個響指,火球就像接收到指令一樣分成一顆一顆小小的火球圍繞在他們倆身邊。
「As提醒你,小心使用魔法。最近大家的神經都有些緊繃。」多年來還是有許多人類對怪物深感恐懼尤其是魔法這點。只不過在街上小小的使用一下魔法也有可能會被警方請去泡茶聊天。
「我想應該跟慶典脫不了關係。」最近人類警方是大動作在各區實施臨檢與掃黑行動,就只怕有個萬一。
「不過自從(MS)政策實施之後倒是讓民眾對怪物給人類的不安感減少許多呢~」
「T,我不認為這是個好方法!!魔法對怪物來說是跟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這樣對我族太不公平了!」對��自己的族人在某些方面還是無法和人類一樣平等,Asriel有些不甘心。
「我知道,魔法對怪物來說很重要,但...!!?」
就在這時校長室的門被打開,只見Chara和Toriel先後走校長室這時Chara手裡拿著一個熱騰騰剛出爐的派。
「母親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聊這麼久。」Asriel好奇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是連身為家人的自己也不能知道的。
「女人之間的事情,小鬼~你不要多問。」Toriel並沒有回答Asriel的問題反而是Chara阻止了Asriel在進一步的追問。
「Tai該走了,太晚回去Frisk又要問東問西了。」兩人的腳步輕聲迴盪在走廊上就在兩人準備走下樓梯的時「Chara好好照顧自己,這世界上還是有人很關心妳的。」話才剛說完Chara就把派直接丟給了Tai一步並兩步衝向Toriel並且緊緊的抱住她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雖然看不到臉但哽咽的聲音加身體微微的抽動很明顯Chara在哭,這如此情緒化的反應嚇傻了在場的Tai,Asriel則是在一旁搔頭傻笑而和被緊緊抱住的Toriel只是笑笑的溫柔撫摸著Chara的頭。
與Toriel和Asriel再次道別之後兩人往警局的方向前進一路上倆人沒有什麼對話直到。
「羊媽.....她到底給了妳什麼東西?應該不只那顆派,對吧?」不管怎麼看Chara從頭到尾帶出來的就只有抱在她身上的那顆派。
「我說了!女人之間的事情小鬼不要管!」 給東西或許只是個幌子其實重點是在Toriel有話要說所以才會以此為藉口叫Chara來一趟,至於說了些Chara就是死也不講。
「行、屍、走、肉?」Chara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
「!!!!!!!!」這突如其來但又熟悉字眼使Tai的罪惡感爬上背脊。
「你來到皇家警衛隊之前到底都在外頭做了些什麼?還有你為什麼要當警察?」Chara好奇的問Tai。
「........................................」沒有回應
「不想說就算了。」
倆人繼續保持沉默
「那妳呢~為什麼當警察?」Chara和Frisk照理來說都是皇族的人,但兩人怎麼會想做警察這疑問Tai一直想不透
「................因為我不想在失去重要的人事物。」Chara倒是意外的坦白。
「是嗎!!?那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呢~」
「誰跟你同病相憐啊!」
06:00PM 夕陽的餘輝照在警局裡的每個角落被陽光照耀的城市即將進入黑夜
「啊哈~終於下班了!」「Chara妳等一下!!
那我跟Chara就先下班,晚上的值班就交給你們了。」
時針才剛指到六Chara早以迫不及待衝出大門Frisk也是急忙著收拾東西跟Chara一起回家,警局裡就只剩下夜間留守的Sans和Tai。
「哦~慢走。」目送倆人離開之後Tai看著空無一人的辦公桌慵懶的說道「唉!今晚一定會有『狗』累」
「Sans要不要來一點Toriel做的派?」
「............沒回應.............」
「Sans我在問!!?.............」
「ZZz...zz....zZZ」
「算了,當我沒說。」
呈現睡死狀態的Sans是任誰都叫不醒的所以Tai也懶得在叫Sans起床,獨自吃著所剩不多的派邊繼續未完的公務。
00:00AM
本來群星閃耀的星空,一片寬闊雨雲漫天漫地的湧來,黑暗籠罩,嘩啦啦的大雨,傾盆而下在屋簷下欣賞夜空的Tai想都沒想到原本萬里無雲的夜晚卻在一夕之間風雲變色。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雷聲在大雨中陣陣響起,雷聲貫在Tai耳中,像是子彈在身旁被擊發,陣陣聲響勾起Tai不堪的回憶轉眼間,罪惡已將Tai的靈魂給吞噬。 __________
茫茫大雨的樹林中只見一名怪物跌坐在濕軟的泥土上而在他面前站著一位穿著叢林迷彩制服帶著防毒面具右手持槍的軍人。
「等...等..不要!我不想死.....不要!拜託不要殺我。」怪物不斷不斷的求饒。
(咔~咔)但換來的只是令人絕望的上膛聲。
「求求你!我還有一個才剛出生的孩子,我不能就這麼離開。」一想到要用永遠離開自己最心愛的家人怪物的內心早以被恐懼徹底支配,求饒的聲音越來越激烈。
砰!砰!砰!(毫無憐憫的近距離行刑式槍決)
怪物的HP瞬間歸零化為一團灰燼,懸浮在空中的靈魂裂成兩半最後變成一塊一塊的碎片在雨中連渣都不剩,軍人在這時脫下了戴在臉上的面具然而在那面具底下的罪人就是Tai他自己。$#]#%^=^%%:>+<++<+=:*;:+#@$=>=$@*
第二章先這樣啦~故事進展有點慢我很抱歉,我會慢慢增快步調,哦~好累自己親手寫故事之後才了解那些寫文章的人有多辛苦。我敬佩你(妳)們^&^有任何疑問請儘管提問。
何謂(MS):全名Magic suppressor(魔法抑制器)是一種植入身體裡的微小晶片,只要用魔法犯過罪(比如傷害、殺人等重罪)的怪物都必須裝上,裝上後將無法使用魔法而且還有追蹤功能。缺點:從身上拔出就會使所有功能失效(但是從來沒有怪物拔出來之後還能夠活著) G
皇家警衛隊:特殊警察機關專門處理怪物相關案件。(熬夜加班,哎呀~常有的事)
故事我設定Chara是因為父親家暴所以才會逃到Ebott山掉入地下世界,Frisk則是從孤兒院裡逃出來結果誤打誤撞掉入地下世界,Chara以及Frisk感情如同姊妹也就是為什麼Chara不想讓Frisk自己的情況就是怕她擔心。
制服的話因為是特警所以就來個深藍色短袖,深藍色長褲出勤時會加個防彈背心,背心的背面還有一個皇家標誌(想像就覺得帥),有時也會穿便衣來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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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tharchive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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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破狼番外 by PRIEST
第一卷| 第二卷| 第三卷|番外 
 番外卷——萬古雲霄一羽毛
番外一 魂歸故裡
長庚在夢裡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他週遭飄浮著一股刺鼻的火油味,有血的咸腥,還有乾草的土腥氣。他夢見自己變成了很小的一團,蜷縮在一個破舊的背簍裡,隨著女人深一腳淺一腳的步伐顛簸著。 胡格爾有一頭烏雲似的長發,可惜身體太過瘦削,顯得頭有點大,像個支楞八叉的骨頭架子,她從亂葬崗一樣的山匪窩裡獨自一人穿過,嘴裡哼唱著蠻族的小調。忽然,她回過頭來,目光正好對上長庚的,長庚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即便他已經長大成人,堅不可摧,可這個瘦弱的女人卻總是能傷害他,他對她依然有種骨子裡的恐懼。
然而她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會,並沒有動手,她臉上沾著血跡,嘴唇蒼白,神色木然,整個神魂都蜷縮在那雙眼睛裡。 那雙眼睛像是藏著驚濤駭浪的暗礁海。 胡格爾輕輕地嘆了口氣,也看不出很瘋,她伸出削瘦的手,在長庚的頭上摸了一下,口中換了��一個小調——天涯海角各���人,南北東西語言不通,然而母親哼來哄幼兒睡覺的小曲卻都大同小異,長庚有些驚詫,他從不知自己的記憶裡還有這一幕。 她背著他走過一段彷彿漫長無邊的死亡之路,然後停在山腳下,山在身後悄無聲息地燒著,濃煙向天,怨魂沉地。胡格爾抹了一把額上的細汗,坐在路邊歇腳,將小小的長庚從背簍裡拎了出來。長庚下意識地掙動著,胡格爾雙手將他舉到面前,盯著他的臉,不知在看什麼,臉上忽然現出一點說不出的惆悵與柔情。 她將小長庚放在自己的膝頭,輕輕地用手指描繪著他幼小的五官,然後俯下身來,在他額頭上輕輕地親吻了一下。 長庚沒敢眨眼,看見那異族女子的睫毛濃密如蝶翼,微微顫抖的時候,好像隨時准備飛揚上天。然後她毫無預兆地流下眼淚來,輕聲說道:「你怎麼生在這裡呀,孩子?是天把你發配來受罪的嗎?」 長庚透過多年的回憶看著她,忽然意識到,當她哭著想要掐死他的時候,她那沾滿了人血的雙手是凶狠的,然而眼神是溫柔的。而等她哭得精疲力竭,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松開了卡在長庚脖子上的手,還將一口活氣渡到了他垂死的喉嚨裡,眼神卻冷酷了下來。 每一次擦乾眼淚,她都好像把自己靈魂的一部分從身體裡蒸發出去,她越來越冷漠,和小長庚越來越相安無事。 長庚跟著她一路走,一路流浪。 直到忽然有一天,胡格爾無意中看到了長庚的腳,忽然面露驚駭,猛地用雙手摀住臉,倒退了幾步,在男孩無措的目光下崩潰似的蜷縮成一團,痛哭起來。 夢裡的長庚低頭看自己的腳,他發現他的腳趾正在奇跡般地自我修復…… 什麼叫自我修復呢? 長庚艱難地回憶了片刻,清晰的夢境突然將早年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找回來了。他想起了很小——本不該有記憶的年歲裡發生的事,那時他的腳趾中確實有一隻先天不足,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莫名其妙地自己長好了。 烏爾骨身上會逐漸體現出被他吞噬的兄弟的特徵,長好的腳趾給了胡格爾極大的刺激,那好像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她把自己的孩子製成了烏爾骨,而那個孩子的特徵開始像傳說中的那樣,在這個合而為一的小小「邪神」身上體現出來。 長庚有些悲憫地看著她,當他以局外人的視角來看待這一切的時候,突然就明白了那個瘋婆子的感受。 一個人滿懷國恥家仇的激憤,很容易作出極端的決定——比如自戕,甚至謀殺親子,可那畢竟只是一刀快傷,哪怕鮮血淋漓,也總有時過境遷的時候,她卻非要選擇一條不斷凌遲自己的路。 胡格爾突然沖過來,抓起他的腳,舉起一塊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那疼是真真切切的,即使在夢裡。 胡格爾發狠地彎折著他的腳趾,一邊彎,一邊魔怔似的反復道:「你不是我的孩子,你不是我的孩子……」 長庚發出一聲痛哼,卡在夢境與現實之間,整隻腳疼得幾乎沒有知覺。就在這時,一隻冰涼而有力的手忽然攥住了他的腳,剛好緩解了那火燒火燎的疼痛,長庚急喘了幾口氣,聽見有人在他耳邊低聲道:「噓——都過去了,我在這,過去了。」 長庚茫然抬頭,只見週遭忽然場景大變,他的身形逐漸拉長長高,依然遍體鱗傷,無邊的寒冷猶如要浸到他的骨頭裡,關外孤絕無緣之地,他眯起眼睛,見一人逆光而來,大氅獵獵,步履堅定,腰間掛著一個玄鐵的舊酒壺。 那個人雙手穩如鐵鑄,而眉目卻能入畫,對他伸出一隻手,問道:「跟我走嗎?」 長庚看著他,身心幾近虛脫,一時說不出話來。 「跟我走,以後不用再回來了。」 長庚一把抓住了那隻手,由他牽著往前走去,他覺得自己越長越高,越長越有力,一步彷彿能邁過千山萬水。走著走著,他突然回了一下頭,看見苦寒的關外與群狼漸漸地被他拋在了身後,胡格爾穿著她那條鵝黃的裙子,梳著未嫁娘的頭,默默地注視著他。而她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人,剛開始是個小男孩,而後隨著長庚自己長大,他也一步一步地變成少年、青年…… 他長著一張和長庚如出一轍的面孔,與胡格爾並肩站在一起。 胡格爾忽然偏過頭,拉下他的頭,踮起腳在身邊那年輕人的額上親吻了一下,然後他們一同目送著長庚遠去。 長庚驀地睜開眼,天光已經大亮,他突然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好像有生以來就捆綁在他身上的枷鎖突然不見了,身體輕快得幾乎有些不習慣。週遭飄著一股安神散的味道,長庚一抬眼便看見陳輕絮默默地坐在一邊,手持一卷,見他醒來,陳輕絮輕輕地沖他豎起一根手指,長庚順著她的視線一扭頭,見顧昀已經靠在一邊睡著了,一隻手還搭在他的肩上。 他心裡悠忽一跳,一時間萬般滋味上了心頭。 陳輕絮非常識趣地將書捲成一卷,點好安神散,斂衽一禮,靜靜地退了出去。 一片靜謐中,長庚只能聽見那人清淺的呼吸聲,他緩緩地捉住放在自己肩頭的手,十指相扣地困在手裡,默默地注視了顧昀片刻,摘下他臉上的琉璃鏡,然後小心翼翼地在顧昀的嘴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可惜這蜻蜓點水似的偷吻沒能驚動顧昀,長庚只好無奈地略微加重了動作,輕輕地舔開顧昀的唇縫,聽見他呼吸的頻率終於變了,他才把顧昀整個人拖過來圈在手臂裡,想讓他躺得舒服些。 顧昀沒有睜眼,只是習慣性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含糊地哄道:「睡吧,我在。」 長庚微微合上眼,心滿意足地將頭埋在他的頸窩中。 噩夢結束了。 然後戰爭也結束了。 西洋聯軍的降書送抵京城的那天,沈易派人發急件請示顧昀以什麼方式護送入城。 顧昀簡短地回函道:「巨鳶。」 十一年前,加萊熒惑用一艘巨鳶混入西北雁回小鎮,在大樑上空投下了一片陰影,那片陰影也是一代天子從小鎮走向千裡之外帝都的起點。而今,硝煙散盡,風雨初歇,彷彿也正要來這麼一場首尾照應的結局。 京城不像雁回小鎮,城中沒有規劃接引巨鳶的功能,只好由北大營負責防務,在九門外的護城河上開辟一條通路,內城供人圍觀的地方豎滿了袖珍版的鐵柵欄,防止看熱鬧的人太多擠到水裡。 新皇率百官親自赴城外迎接,等到傍晚時分,一整排的巨鳶才歸雁似的自南面而歸。千萬條火翅在黃昏中旋轉著,夕陽透過蒸汽,將巨鳶群鍍了一層流金,轟鳴聲自幾裡以外傳來,落日一般依次落入護城河中,融金入水,繞城而行。 巨鳶上所有將領列隊甲板,山呼萬歲。 圍觀的百姓將成千上萬只河燈推入了水中,浮沉千裡,熒火冉冉,載著魂歸故裡。
——本篇完——
番外二  故人餘情
顧昀回京後足足有小半年沒出過門,剛開始還好,他有一陣精神很差,不耐久站久坐,昏昏沉沉地一碗藥下去,一天也就過去了。可是等到冬季將近,他的身體漸漸好轉,顧昀就有點受不了了。 忙得昏天黑地的時候,他天天都想一頭扎進溫柔鄉裡休息個肉酥骨爛、終日不起,然而好不容易過上夢寐以求的日子,他又快要閒出毛病來了,一天到晚沒事幹,跟家裡那隻嘴碎的賤鳥互相折磨,把那八哥折騰得形銷骨立,恨不能自絕於人世。 大概有些人天生就是要睡硬板床的,一身賤骨頭,錦繡叢中躺久了腰疼。 終於,連皇上都看不下去了,在臨近冬至的時候,把顧昀放出來上朝了。 那天正趕上顧昀要休沐,頭好幾天他就有點提不起精神來,晚上也沒睡好——雖然他頗為自制,不至於翻來覆去,不過長庚還是察覺了——顧昀沒睡著的時候為了不吵他,總會下意識地把呼吸壓得又低又綿長,有時幾乎聽不見。 長庚問起,他也不說,問急了就開始胡說八道,反正以顧某人的油嘴滑舌,但凡他不想說的事,用錐子撬都找不到能下手的地方。 大梁朝除年節之外,正三品以上的重臣日常都是輪流休息的,以防萬一出事找不著能負責的人。換言之,雖然顧昀這一天能休息,但不代表偷偷溜出宮夜宿侯府的皇帝陛下也能休,新政伊始,長庚手頭一大堆事,他還是要清早起來趕回去幹活。 結果他發現顧昀也是一身打算出門的裝扮。 「這麼冷的天多穿點,」長庚隨口道:「對了,你幹什麼去?」 顧昀正經八百地胡扯道:「我去郊外遛遛馬。」 長庚抬頭看了一眼外面嗷嗷嚎叫的西北風,又看了看顧昀重傷初癒明顯沒什麼血色的臉,皺了皺眉:「什麼?」 顧昀瞥開視線,看天看地,反正不看長庚,拒絕交談。 長庚來不及在侯府對其展開嚴刑逼供,只好在臨走的時候匆忙沖霍鄲使了個眼色。自從眼睜睜地看著自家侯爺病骨支離,被陛下親自背回來之後,霍鄲就果斷變成了一枚吃裡扒外的眼線。 顧昀耳目不便,一時半會沒能察覺到自家後院多了個叛徒,等長庚出門,他才鬼鬼祟祟地披上外衣,吩咐下人備了輛十分低調的馬車,只帶了個霍鄲,多餘的侍衛都沒用就出了門。 霍鄲:「侯爺,哪兒去?」 顧昀含糊地哼唧了一句什麼。 霍鄲:「侯爺,您牙疼啊?」 顧昀:「……」 霍鄲難得看見他一臉「難言之隱」的模樣,心道:難不成這是要背著陛下去尋花問柳? 可看顧昀那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似乎又不像是要出門尋歡作樂的。 倆人大眼瞪小眼良久,車簾裡灌進來的涼風把暖爐都給吹熄了,顧昀才終於從牙縫中擠出仨字:「護國寺。」 霍鄲震驚地想:我家侯爺早晨起來肯定是吃錯藥了! 顧昀憤怒地摔上車簾:「看什麼看,還不走!」 顧帥在北疆的時候,曾經暗暗許過願,想著如果長庚身上的烏爾骨真有解,他就去護國寺上一炷香,不過一直未能成行。這白眼狼當時許願時或許有幾分虔誠,等時過境遷,早就忘恩負義地把佛祖拋諸腦後了。 這一陣子不知怎麼的,顧昀夜裡接連做一些古怪的夢,夢見一排光頭和尚整整齊齊地沖著他念經,那一片腦袋鍇光瓦亮,往一個方向搖晃,阿彌陀佛一宿,他第二天起床都還在頭暈,這麼連著念了三四天,顧昀總算是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當年發下的「宏願」,明白了這群禿驢為何而來。 於是趁著休沐,他要萬般不情願地前往護國寺上一炷香。 趁著寒冬臘月、非年非節的日子,山寺裡訪客稀少,顧昀急匆匆地趕了個大早,做賊似的悄悄潛入護國寺。此時,山間迷霧沒散,石階上掛著一層露水,週遭一片幽靜。顧昀卻一點也欣賞不了,只顧低頭走路,腳步飛快,趕投胎一般地風馳電掣拾級而上。 霍鄲生怕他摔著,心驚膽顫地跟在後面一路小跑,半個時辰的山路,倆人不到一刻的工夫就走到了頭,轉眼已經到了香殿門前。 霍鄲急喘了幾口氣,戰戰兢兢地問道:「侯爺,咱們來這幹什麼?」 顧昀一腦門官司,咬牙切齒道:「上香。」 霍鄲:「……」 他還以為這位爺這般來勢洶洶,是專程來討債尋仇的。 護國寺中僧人的早課已經開始了,晨鐘聲聲,香殿中蒲團擺放儼然,旁邊有個素色僧袍的和尚正背對著正殿敲木魚,默默念經。 顧昀目光四下一掃,見遠近沒人注意到他,便飛快地躥進香殿中,捏著鼻子抓了一把銅錢碎銀扔進功德箱裡,然後十分嫌棄地拈起兩根香,一抖手腕點著,伸長了胳膊,盡量讓那香煙飄不到自己面前。 顧昀拈著香,抬頭掃了一眼面前的金身佛像,心道:我要拜這玩意嗎? 然後他只用了一眨眼的工夫就作出了決斷:去他的。 他連個拜的姿勢也沒有,紆尊降貴地沖那佛像一點頭,彷彿已經算是給足了佛祖面子,迅疾無比地將手裡的香往香爐裡一插,轉頭對霍鄲道:「上完了,走。」 霍鄲:「……」 霍統領還是頭一次知道有人拜佛拜得這麼趾高氣揚——他們家侯爺與其說是來拜佛的,還不如說是等著佛來拜他的。 就在顧昀速戰速決地應付完這炷香,抬腿打算要離開大殿時,那躲在旁邊敲木魚的和尚突然站起來回過頭來,笑眯眯地沖顧昀一稽首,比劃道:「侯爺安好?」 顧昀:「……」 他做了完全的准備要避人耳目,誰知居然在香殿裡和瞭然那臭和尚冤家路窄,出門前準是忘了看黃歷。 瞭然和尚笑容可掬地沖他打手勢問道:「侯爺所為何來?想必不是祈福。」 顧昀神色有幾分不自然地回道:「還願。」 瞭然和尚道:「侯爺既然是還願,為何不心誠一點,這樣來去未免也太匆匆了。」 顧昀暗道「晦氣」,臉上卻客客氣氣地微笑道:「心意既然到了,何必執迷於形式?大師著相了吧?」 瞭然雙手合十,稽首做禮,坦然道:「顧帥慧根天然,令我等修行中人感佩,確實如此——不過侯爺能想起來老遠趕來還願,想必許願的那一刻心意是無比真實的,如今來還,自然也是來和我佛推心置腹的。」 顧昀無言以對,只好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 瞭然:「天氣寒冷,侯爺不如來貧僧禪房喝杯茶?」 顧昀:「不敢打擾,大師忙去吧,我……嗯,我大老遠也算來一趟,自己四處轉轉。」 瞭然微笑著沖他再三做禮,施施然地飄出香殿。 只見那高僧出門後走了約莫有百步的光景,突然拎起僧袍,邁著小碎步顛顛地跑了回來,賊頭賊腦地往香殿裡一探頭,見顧昀那十分不敬的渾蛋果然老老實實地又轉回了蒲團面前,滿臉不樂意地跟蒲團大眼瞪小眼片刻,然後取香重新點上,捏著鼻子憋出了一副虔誠的模樣,卻連背影都能看出此人不甘不願的心。 高僧欣賞了一番顧昀憋屈的背影,頓感心滿意足,高高興興地提起僧袍,又邁著四方步溜走了。 顧昀回家以後用艾草葉泡水從頭到腳洗了三遍,並且將霍鄲叫到一邊,嚴肅地威脅道:「我知道你沒事愛跟長庚嚼舌根,但是今天的事,膽敢跟別人洩露出一個字,拿你軍法處置。」 霍鄲:「……」 顧昀走出兩步,猛地扭頭,正對上霍鄲一臉忍笑又不敢笑的扭曲表情。霍鄲嚇了一跳,活生生地把賊笑憋回去了,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直到多年後,長庚也沒能打聽出顧昀那天到底幹什麼去了,可見顧帥軍威猶在。 不知是不是顧昀難得一次誠心拜佛,佛祖這次給了他一份買一送一的大禮。 第二天下午,陳輕絮來訪,帶來了一紙藥方。 「宮裡找尋許久,沒能翻到線索,」陳輕絮道:「反而是從神女秘術的那本書上找到了一點有用的東西,可以解陳年舊毒。只是大帥的耳目多年損傷,即便解毒,日後也只能等著慢慢恢復,恐怕……」 恐怕想完全痊癒是不可能了。 陳輕絮:「您想試試嗎?」 顧昀掃了一眼旁邊欲言又止的長庚,毫不猶豫地接了過來——管不管用另說,但要是能讓長庚安心一點,他倒也不在乎多喝幾缸藥湯子。那藥入口的時候,他就覺得這股味道有點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聞過,當時想來是喝過的藥實在太多,難免有幾味重疊的,便沒往心裡去。 反倒是長庚十分緊張,一打奏摺看了足足兩個時辰,每隔一炷香的時間就要分神抬頭問一遍他什麼感覺。 都是沉屙舊疾,才一服藥下去,能有什麼感覺? 顧昀半哄半騙道:「好多了。」 長庚忙問道:「哪裡好多了,摘下琉璃鏡能看見我嗎?」 顧昀瞥著長庚笑道:「看得分毫畢現,每根頭發都歷歷在目,蒙上眼都能一清二楚。」 長庚聞聽此人又不說人話,便將御筆往旁邊一丟,打算過去和他好好「談談」。 顧昀嬉皮笑臉地一抬腿,穩准狠地給皇上吃了個「絆馬索」,腿法猶勝當年,長庚猝不及防地磕絆了一下,一時沒站穩,直往他懷裡摔去,那貨還沒心沒肺地伸開胳膊等著接,長庚自己嚇出一身冷汗,唯恐自己這麼大個人砸下去壓著他,手忙腳亂地伸手在椅子把手上一撐,怒道:「顧子熹!」 顧昀一臉壞笑,咸豬手在長庚腰間飛快地佔夠了便宜,長庚讓他摸得心頭火起,又擔心他吃不消,完全不敢碰,只好黑著臉扣著他的手腕拎出來按在一邊。顧昀也不掙扎,側頭順勢在長庚的小臂上親吻了一下:「唔,香。」 長庚簡直說不出話來:「你……」 忽然,顧昀神色一變,手腕一翻便掙脫了長庚:「等等。」 長庚忙自己站穩:「怎麼?」 顧昀非禮他家陛下的時候,鼻尖無意中蹭到了自己手腕上的舊珠子,一股極細的味道從那木頭珠子的縫隙中冒出來,輕得大概只有顧昀和狗能聞得到,他忽然就想起陳輕絮的藥方為什麼聞起來那麼熟悉——那股藥味和他手上這串珠子溢出的淡香居然如出一轍。 多年來,顧昀跟這串木頭珠子分分合合,他沒太在意過這東西,這些小珠子卻彷彿賴上他一樣,不管經歷什麼都始終相伴身側。 顧昀將鮮少離身的珠子摘了下來,試著擰了幾顆珠子,最後試到了一顆最大的隔珠上,在他指力之下,居然露出了一條淺淺的縫隙,而後一聲脆響,那珠子在顧昀手中一分為二,露出內裡的乾坤來——裡面居然藏了一顆藥丸。 兩人一時間面面相覷,長庚將整個皇宮翻了個底朝天,為了找解藥的蛛絲馬跡,卻不料真正的解藥原來就藏在顧昀身上,跟著他風裡來雨裡去,相伴了整整十一年多,直到陳輕絮靠自己找到瞭解藥配方,它才肯露出一點端倪。 顧昀忽然忍不住笑了,伸手捏起那枚藥丸,笑道:「這小東西怎麼和先帝的脾氣一模一樣?」 都是不合時宜的狠毒,不合時宜的溫情……不合時宜的劇毒,不合時宜的解藥。 「大表兄看著你呢。」
——本篇完——
番外三
(一)
「小師父!」 瞭然和尚抬起頭,看見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踉踉蹌蹌地向他跑來,她那小臉髒得花貓一樣,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塊面餅,認認真真地遞給他道:「小師父,我爺爺讓我給你送來的,快吃。」 瞭然知道這可能是人家擠出來的口糧,自然不敢要,連忙推拒。可他說不出話來,眼前這丁點大的鄉下孩子又看不懂手勢和臉色,只會瞪著一雙懵懂的圓眼睛,執意把面餅往他手裡送。 面餅硬得堪稱堅不可摧,活像玄鐵打的,可是離得近了,依然能聞到一股糧食的香味。瞭然的喉嚨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他如今也才十來歲,正是抽條長個子禁不住餓的年紀,剃了光頭顯然無助於辟榖,餓了這許多天,他早就眼前發黑,恨不能把腮幫子上的肉咬下來生吞。眼前的面餅於瞭然,彷彿是個天大的誘惑,他只能在心裡拚命念經摒除雜念。 這時,地面傳來可怕的震動,一隊披甲執銳的人從遠方跑來,周圍原本神色麻木的百姓們頓時露出惶恐驚懼。 瞭然忙跳起來,將小女孩撈起來擋在身後。他緊張到了極致,周身的肌肉硬得發疼,但臉上還是裝出了一副紅塵檻外不問世事的模樣。接著,瞭然將雙手緩緩合十,頂著一後背的冷汗,沖那些跑過來的暴徒稽首做禮。 身著鐵甲的暴徒們果然停下來看了他一眼,為首的一人遲疑了片刻,不端不正地回了個禮,隨即一招手,瞭然聽見他含糊地說了一句:「這和尚一念經,我總覺得佛門面前那什麼……不太吉利,今天就算了吧。」 說完,這伙人跟著頭目稀稀拉拉地走了,等確定暴徒們真的不再回來,方才有劫後餘生的人悄悄跑過來,給瞭然鞠躬道謝。 瞭然心神俱疲地挨個還禮,又把掉在地上的面餅撿起來,還給嚇壞的小女孩,本想拿袖子給她擦擦眼淚,結果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袍子髒得看不出底色來了,便又訕訕地放下手。 他把外袍脫下來,內外翻轉後穿在身上。瞭然希望能盡可能地保住自己出塵的樣貌,能唬住這些暴徒一時是一時——這是暴徒叛軍與朝廷對峙的第十天,外有鐵甲圍城,城中補給岌岌可危,叛軍裡也是人心惶惶,這幫亡命徒心情壓抑、無處排遣的時候,便要拿城中百姓戲耍開心。幸而本朝受佛教影響深遠,再喪心病狂的人,見了出家人也多少還有些顧忌,瞭然雖不能說話,卻長了一副好相貌,天生帶著一股仙氣,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用自己這點裝樣子的「仙氣」盡可能地保護周圍的人。 這一年,瞭然十四歲。 剛開春的時候,他那不知雲游到了何方的師父突然回來,將他叫到身邊聊了幾句,然後神神叨叨地對自己這關門小弟子說道:「你小時候曾經問過為師,何為眾生,現如今你也大了,那就自己去看看吧。」 護國寺中,僧人須得有了一定年齡和資歷才能外出遊歷,瞭然是第一個以少年之身出門的,眾僧人都說小師叔慧根獨具。少年啞僧花了大半年的時間四處流浪,一路化緣而行,他受過乞丐的朝拜,也因為模樣俊俏險些被女匪捉走做童養相公,甚至被為富不仁的大戶人家硬拉回家,要請他做法驅鬼。不過總而言之,雖然偶爾會遇上些意外情況,但他隨身帶著覺遠大師的親筆信和護國寺的文牒,一路所遇寺院驛站還是給了他這半大孩子很高的禮遇,基本算一路平安。 直到他倒楣催的,趕上了這場匪禍。 閔州水軍督察新官上任,非要點上三把邪火,第一把便拿境內紫流金走私下手,不料地頭沒踩明白,將前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官匪勾結那點破事都扯了出來。惹了事,還沒本事收拾,這位新任督察一時不察,導致事態不斷發酵,最後,閔州境內的亡命徒們乾脆鋌而走險,與東海一線的倭寇勾結,組成了一支叛軍,就地造了反。 海盜、倭寇,與匪徒沆瀣一氣,連佔數城,到一個地方,就先殺地方官,然後強佔老百姓的房子,劫掠人家的積蓄,再將百姓都驅趕到外面,集中看管,一旦跟朝廷軍隊硬碰硬,就把老百姓驅趕到陣前做人盾。 不幸雲游到此地的瞭然成了人盾中的稀有品種——他是個光頭的人盾。 匪徒作亂與民間起義不同,哪怕是暴民作亂,叛軍也大多是苦出身,不到失去理智,不會故意做出太傷天害理的事,可是這伙私運紫流金出身的亡命徒卻是不能以「人之常情」忖度的。 瞭然不知道自己被扣在城中多久了,他發愁地蹲下來,拍著哭得打嗝的小女孩,跟旁邊的人借來一碗水,一邊咽著口水,一邊把干餅子泡軟,掰著喂給那小孩吃。 女孩問道:「小師父,來救我們的人什麼時候才能來?」 瞭然眉梢一動,還沒來得及打手勢,就聽見旁邊有個漢子嘆道:「救我們?唉,娃娃,別想啦,等死吧。」 元和皇帝重文輕武,腦子有病。自收復北蠻之後,他就以「有傷天和」為名,開始潛移默化地打壓朝中武將,尤其安定侯顧慎與長公主夫婦先後辭世之後,那皇帝老兒更是離譜,竟雪藏了國之利器玄鐵營,乃至於這幾年朝中忠臣良將老的老、走的走,青黃不接。 暴亂剛開始,朝廷派來個酒囊飯袋當將軍,一來就中了倭寇的埋伏,還激怒了盤踞在此處的匪首,此人唯一的用途,就是讓叛軍探明了朝中兵將虛實,以及給了他們拿老百姓當人盾的靈感。 朝廷這才知道事態失控,接著又派了新人來,這回更讓人絕望——此時,在外圍城的前鋒將軍姓顧,不管是個什麼名門之後吧,反正人才十五歲,而且顯然沒長三頭六臂,也看不出怎麼天賦異稟,僥幸從戰場上活著回來的人,都記得那少年將軍看見一群衣衫襤褸的「人盾」時,那近乎驚慌失措的目光。 他的目光洩露了自己的底細,這小將軍不但是個孩子,恐怕還是個沒見過血的孩子。 他一時驚慌後竟沒能壓住陣腳,被埋伏的群匪偷襲個正著,若不是剛好來了援兵,險些全軍覆沒,明顯是個不能指望的。 瞭然暗自嘆了口氣,心裡十分茫然,感覺自己就要死在這了。
(二)
在此時還是少年的一代高僧看來,眼下的境遇差不多就算「苦海無邊」了,然而佛法至此,似乎並沒有什麼用,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尚且難保,更遑論要度誰。 瞭然百無聊賴地靠著牆根發了一會呆,忍不住想起自己在護國寺的日子。 他是護國寺前住持覺遠大師一次游歷途中撿回來的棄嬰,出身不明,天生不能說話,注定了不能登科入仕,也難以習武從軍,覺遠大師覺得他與佛門有緣,就收做了關門弟子。 元和皇帝年間,日子最好過的,除了那些個世家公卿外,大概也就是僧人了。皇帝自己就篤信佛祖,朝野內外自然也一片上行下效,個個沒事誦經唸佛,逢年過節,夫人小姐們都排著隊去寺廟裡解囊上香……就連眼下這群亡命徒,雖說推小和尚出去當人盾毫不手軟,卻也不會當面作踐他。 護國寺是百寺之首,寺中高僧往來宮禁,雖無實權,影響力卻猶勝天子近臣。覺遠大師收了瞭然這個弟子之後,就退隱了,將住持之位傳給了大弟子了痴,自己長年雲游在外。瞭然鮮少能見師父一面,平時都是師兄照顧他日常起居,給他開蒙講經。 師兄年輕的時候,模樣堪稱英俊,只是長年面帶憂郁,不苟言笑,嘴角眉心間總是有一道繃出來的褶皺,像是終生未曾開懷過一樣。了痴師兄有時候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親自擦拭佛像,或是一個人於香殿中打坐參悟,小和尚瞭然不明所以,只會笨拙地效仿。 了痴挑著大水桶去清理佛像,瞭然就抱著他玩沙子的小桶,跟著打一小桶清水,也爬到香案上給大佛爺擦腳。 了痴在青燈古佛下靜坐,瞭然小和尚就抱著個蒲團與他比鄰而坐,時常昏昏欲睡,不是栽倒在了痴師兄身上,就是從蒲團上一頭摔下來。每每這時,瞭然就擦擦口水,迷迷糊糊地重新爬回去,盼著師兄領他回去睡覺。 了痴和尚沉默寡言,瞭然是想說也說不出來,這古怪的師兄弟相處起來一點也不熱鬧,默無聲息,但又相依為命。了痴師兄會在他睡著了以後,把他抱回禪房,會在寒冬臘月裡把他趕回去叫他穿棉衣,甚至會面無表情地給他擦鼻涕。瞭然就像只戰戰兢兢的小動物,不用特意召喚,總是充滿依賴地圍著師兄轉,一步不敢稍離,拿師兄當他的主心骨。 不過孩子總會長大。 後來,瞭然從一個一隻手就能拎起來的小光頭,抽條成了日漸俊俏的少年,心也越來越野。他不再是師兄的小跟屁蟲,也不再滿足於每天在寺裡日復一日的敲鐘誦經,總是想去看看外面。每每有外來的僧人借宿護國寺,瞭然都要湊上去,如飢似渴地聽人講外面的見聞。 師兄說,出家之人當六根清淨,總是心浮氣躁可不行,瞭然日復一日地壓抑著自己渴望入世的心,隱約覺得自己是不太清淨的,和佛祖好像也不是那麼有緣。好不容易得到了師父他老人家的首肯,瞭然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要逃離護國寺。臨走的時候,了痴師兄替他打點行囊,一路將他送出城。 這十幾年裡,了痴如他父兄,他目送著瞭然走向寺外的萬丈紅塵,細碎地將他從頭叮囑到尾。 瞭然當時覺得他囉嗦,此時身如危卵,方才感覺到一腔惘然。他想:要是師兄知道我現在在這,會擔心我嗎? 天漸漸黑了,瞭然和幾個了無生趣的「人盾」蜷縮在一起,一顆一顆地掐著佛珠,假裝念經,其實心裡十分悲觀。他剛剛在上一個驛站給師兄寫過書信報過平安,緊接著就變成了一枚光頭盾,想必等他的信送回寺裡,死訊也該一並抵達了。 到時候,師兄會給他念往生咒嗎? 會哭嗎? 還是四大皆空地祝他早登極樂? 瞭然想到這裡,心裡又生出一個更憂愁的念頭:我修行不認真,身上也沒什麼功德,倘若死了,夠得上去極樂之地嗎? 一個和尚,不明不白地死在亂軍之中,連皈依都不行,瞭然心裡更加沉重,一時間,本著「盡人事聽天命」的想法,他居然真就臨時抱佛腳地念起經來。就在他在梵聲中漸漸忘我,沉靜下來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腳步聲,瞭然嚇了一跳,猛地睜眼,只見三四個叛軍從他身邊經過,徑自往後面的茅屋中走去。 茅屋是城中被扣留的百姓們拼湊起來給老弱婦孺們躲藏的。 瞭然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這些叛軍要干什麼,旁邊一個漢子已經叫罵出聲道:「這些狗娘……」 同伴飛快地按住了那漢子,死命捂上了他的嘴,堵住他的話。 瞭然呆了片刻,這才驀地明白過來,一股少年熱血裹挾著怒氣直沖到他腦門。這時,其中一個暴徒卻去而復返,他回到瞭然面前,避開少年僧人噴火似的目光,在自己懷裡摸了摸,摸出一個冒著食物香氣的油紙包,放在瞭然面前,低聲道:「素油做的,師父吃吧。」 說完,這暴徒又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雙手合十,對著瞭然拜了拜,口中念道:「阿彌陀佛。」 然後他轉身追上自己的同伴,大步走向畜生道。 瞭然緊緊地盯著油紙包裡的小點心,有那麼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 一個罪大惡極的叛軍暴徒,即將卑鄙地去向無辜的人發洩獸欲,路上卻順便拜了個佛。 他也求佛祖保佑嗎? 他也想求佛法度他嗎? 師父,何為眾生? 眾生往何處去? 瞭然愣了片刻,猛地跳起來,在身邊人緊張的聲聲阻攔裡,撒腿追了上去。
(三)
瞭然知道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我要跟他們拼了。 他撿起一塊石頭,追至茅草屋內,碎沙石磨破了他的手心。他看見方才那幾個暴徒已經沖進了茅屋內,一個人正背對著他,守著門不讓人往外逃。 瞭然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盯準了那人的後腦勺,准備犯殺戒。 可是普通人要下殺手尚且過不了自己這關,何況瞭然還是個出家人。他腦子裡轟鳴作響,三魂七魄彷彿被活活扯成兩半,就在他痛苦地下定決心,高高舉起手中大石即將往下砸的時候,那人卻毫無預兆地自己倒下了。 瞭然:「……」 他傻乎乎地舉著凶器,愕然地抬起頭,只見對面站著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面無表情地抓著一把銀針,不知用了什麼神通,把那幾個暴徒全部放倒了,一個個不知死活地倒在地上。 那小姑娘和他對視一眼,目光在他的僧袍和光頭上逡巡了片刻,冷冷地問道:「我聽說有個小和尚是護國寺的?你嗎?」 瞭然張了張嘴,喵都沒喵出一聲,傻乎乎地跟對方大眼瞪小眼。那少女倒也沒有不耐煩,想了想又道:「我是太原府陳家的人,你師父是覺遠大師嗎?」 瞭然茫然地點點頭,少女長眉一挑,皺眉道:「算了,那你先跟我進來吧。」 瞭然懵懵懂懂地跟著那少女走進了茅屋,迎面撞上一個文士打扮的青年。那青年文士緊張地問道:「沒事吧?」 「擺平了。」少女隨口道,又指著瞭然說道:「這是個護國寺來的小和尚,這位是姚大人。」 那青年忙道:「不敢,後學如今賦閒在家,不過一介草民……」 少女快言快語地打斷他道:「行,那叫你姚公子——那位將軍呢?已經走了嗎?」 姚公子忙壓低聲音道:「是,顧將軍說都安排好了,只是……」 「怎麼?」 姚公子有些猶豫道:「到時候兵荒馬亂,我怕城中百姓們驚惶下���再添傷亡,顧將軍也有這個顧慮,要是能想方設法��眾人集中在一處就好了,只是這樣一來,又怕打草驚蛇,再者……這城中百姓幾次三番被當成人盾,眼下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我恐怕驚弓之鳥是不會落在一棵樹上的。」 他這話一出,兩人都沉默了起來,這陳姓小姑娘不知師承何處,身手極好,會偷襲,卻不太清楚怎麼把人趕到一起。 這時,一邊沉默不語的啞僧終於弱弱地伸出一隻手,比劃道:「我……我能試試。」
(四)
那是後來的安定侯、臨淵閣兩位股肱,與兩江總督姚鎮的第一次匆匆相逢。 那時,安定侯顧昀還是個會臨陣怯場的半大孩子,兩江總督姚大人只是個罷官回家的窮秀才,瞭然大師還不是人間優缽羅——他此時的水準,大約只配當一朵人間狗尾巴花,而陳輕絮也還是個只會橫沖直撞的小丫頭。 瞭然夥同陳輕絮與姚鎮,連夜將那幾個暴徒的屍體藏好,隨後約定了時辰和暗號,分別行動。 隔日傍晚,城中百姓們發現,人流正在自發地往一個地方匯聚。 少年啞僧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了水,好好把自己打理過一遍,他坐在夕陽下的一塊大石上,手持念珠,合目默誦經文,身邊有一群人跪聽——都是姚公子安排的。 人在絕望的時候,特別渴望能有一點精神寄託。 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導下,迷茫恐懼的百姓紛紛往大石頭處聚攏。有些膽大的,也跟著跪在大石下,有些則在樹後、牆角躲躲藏藏偷偷看。 剛開始,叛軍們沒管這些柔弱的人盾,有的看熱鬧,有一些甚至也加入了其中,想趁機受一受佛光普照,求佛祖保佑城外圍城的朝廷鷹犬自己蒸發。 而等他們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夕陽已經開始往下沉了,瞭然熠熠生輝的光頭將城中大部分的百姓吸引到了大石頭附近。陳姑娘混在人群裡,悄然將一把針扣在手中,她緩緩矮下身,褲腿上別著一把匕首。 「都閃開!」一個叛軍小頭目第一個意識到不對,他抽出刀,指著聚在一起的百姓,「滾回去!滾!不許聚在一起!」 瞭然後背汗毛都豎起來了,悄悄去看一邊的陳姑娘,姚公子不在,那凶殘的小姑娘不知是不是已經做好了當場宰了這些叛軍的准備,一張小臉上彷彿被凍上了,看不出一點表情。 兩個半大孩子,一群窮凶極惡的叛軍,朝廷的人不知什麼時候能到,周圍盡是手無寸鐵的百姓,四面楚歌——瞭然的心快從胸口跳出來了。 做點什麼。他慌亂地想:我得做點什麼。 叛軍小頭目隨手將掌中刀砍向一個腿腳不靈便的老婦人,咆哮著:「我說來人——」 陳姑娘一時沒沉住氣,一把抽出腿間匕首,疾風似的從人群中鑽了出去,抬手架住了小頭目的凶器,她的身體繃到了極致,像一根隨時會折斷的筷子。 同時,尖銳的哨子在城中響起,方才平和地混進人群中的叛軍飛快地回過神來,第一時間開始對周圍的百姓下手。混亂一觸即發,到處都是驚叫和慘呼,陳姑娘用一把短短的匕首硬扛了叛軍小首領三個下劈的長刀,匕首嗆啷一聲,斷成了兩截。 諸天神佛在血海外鞭長莫及,瞭然猛地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支鐵箭拖著漫長的白氣橫空而至,徑自穿過那叛軍小首領的喉嚨,血濺了陳姑娘一頭一臉,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神色竟有些茫然,瞭然慌忙要趕上前去,卻被慌亂的人群阻擋,而遠處傳來了姚公子的大喊:「剿匪的將士進城了!賊首已經伏誅,百姓閃避!膽敢負隅頑抗者格殺!」 接著,鋪天蓋地的馬蹄聲震著街上的石板,方才險些四散奔逃的百姓同一時間往道路兩側互相推搡著躲閃,瞭然被兩個漢子抓著後頸與袍袖強行帶到了牆角:「小師父小心!」 匆忙集結的叛軍從街巷中湧出。 姚公子仍在妖言惑眾:「賊首已伏誅……」 只見叛軍中一個鐵塔似的大漢越眾而出,咆哮道:「放你娘的屁!老子還活著呢!弟兄們,城門外吊橋早就炸了,就算有吃裡扒外的耗子放進幾個猢猻來又能怎樣?狗皇帝的大軍進不來,給老子把這些膽大包天的猢猻殺干淨!」 陳姑娘甩了一把頭上的冷汗,五指扣住身上最後一把針,抬手奪過旁邊一個中年人抱在手裡的長木棍,准備拼了。 而她一步尚未滑出,便有一支騎兵旋風似的捲了過來,為首那人喝道:「閃開——」 陳姑娘堪堪釘住腳步。 叛軍首領吼道:「剁碎了他們!」 他話音未落,那支總共不過八九個人的輕裘騎兵已經殺到眼前,陳姑娘縱身一躍,沒來得及動手,為首的少年將軍便驀地將手中長刀一橫,劇烈的蒸汽爆炸似的噴出來,他竟連甲都沒穿,俊秀而略帶稚氣的容顏晾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那戰馬負重極輕,幾息間已經甩開自己的騎兵,悍然無畏地獨闖敵陣,手起刀落連斬三人,那一襲青衣頃刻被冒著熱氣的血浸透,戰馬長嘶一聲,第四個叛軍竟難擋其銳,未曾交手已先心生怯意,倉皇而逃。轉眼少年將軍身後輕騎逼近,叛軍首領眼見士氣低落,大喝一聲,一刀砍了那逃兵的腦袋,提刀上前,與那少年短兵相接。 有叛軍大吼道:「放箭!弓箭手!」 如夢方醒的叛軍們紛紛拉弓搭箭,要將聚集在此的百姓與這支輕騎一起堵死在這條街上,瞭然一口氣提到了嗓子。 那少年將軍神色不動,聽見對方下令的瞬間已經站在了馬上,毫不猶豫地松開韁繩,方寸間的地方,他整個人被手中長刀放出的蒸汽暈染得幾乎有了股仙氣,電光石火之間,他毫不猶豫地別過叛軍首領手中的兵刃,隨即果斷邁開一步,直接從自己的戰馬上跳了下去。 叛軍首領沒料到對方居然這麼不要命,一時反應不及,蒸汽刀已經從他肩膀直切而下,巨大的凶器發出嘆息似的長嘯,握在少年還有些單薄的雙手中,將那叛軍首領連人帶馬,齊刷刷地劈開——那馬竟還能站著! 蒸汽刀頓時捲了刃,厚重的刀柄尖鳴一聲,源源不斷的蒸汽散開,露出少年將軍的臉。 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人說他沒見過血。 他殺意凜然,抬手將廢了的蒸汽刀扔進叛軍弓箭手中,一簇剛剛發出的鐵箭在半空中被砸得七零八落,騎兵們飛快地趕過來,將自己這年輕氣盛的主帥圍在中間,叛軍首領的屍體晃了兩下轟然倒下,那少年將軍在親衛與自己錯身而過時接過一把新刀,斷然喝道:「賊首伏誅,不降者格殺勿論。」 更多的大梁騎兵趕來,城中叛軍群龍無首,很快節節敗退,瞭然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漢子爬上他方才念經的那塊大石頭,手中舉著一支不知從哪裡撿來的鐵箭,長槍似的攥在手中:「諸位父老,大仇現在不報,你們還等什麼!」 但凡能拿得動武器,能跑得動的百姓們跟著他一擁而上。
(五)
叛軍一潰千裡,散亂的殘余勢力倉皇逃竄,朝廷鐵騎前鋒顧將軍帶人去追,留下一小撮重甲和騎兵維護城中治安。 那姓陳的小姑娘居然還懂些醫術,用藥很果斷,包紮手法也十分嫻熟,瞭然上不了馬殺不了人,便跟著她跑腿,幫忙安置受傷的百姓。 五天後,新任地方官趕到,一場浩劫過去,人們才終於安定下來。 姚公子留下幫忙,陳姑娘則背起簡單的行囊,與瞭然告別。 兩人一起出生入死一次,言談中便多了幾分熟稔,陳姑娘漸漸能看懂他更多的手語了。 瞭然有點不放心地比劃道:「聽說叛軍往南方跑了,殘余勢力尚未肅清,姑娘的行程可要避著點他們啊。」 陳姑娘露出了一點笑意:「多謝小師父,不過該去的地方,我還是要去。」 她這個年紀的小女孩,不大不小,不是小孩子,卻也沒到待嫁的年歲,正是討人喜歡,在家備受嬌寵的時候,瞭然不知道她是什麼出身,家裡竟捨得把這樣的女孩子扔出來闖江湖。 「我大哥身體不好,我爹說,到了我這一代,我家恐怕是要交到我手裡的。」陳姑娘少年時,還沒有長大以後那麼不苟言笑,她難得遇到個年紀相仿的孩子,也有忍不住顯擺幾句的心,「我爹還說,不要怕什麼,越是艱險的路,就越是能找到自己的『道』。」 瞭然忍不住面露疑惑,笨拙地比劃道:「姑娘的道是什麼?」 「倘若天下安樂,我等願漁樵耕讀、江湖浪跡。」陳姑娘帶著一點小女孩天真的一知半解,充滿堅定地告訴他,「倘若盛世將傾,深淵在側,我輩當萬死以赴,此道名為『臨淵』——好了,我走啦!」 瞭然目送她飄然而去的背影,正在發呆,突然有人叫住他:「小師父!有人找你!」 瞭然一回頭,驀地睜大眼睛。 只見來人風塵僕僕,顯然是馬不停蹄地趕路,幾乎有點像苦行僧了,正是他大師兄了痴。了痴遠遠地見了他,萬年不開顏的臉上露出了「鬆了口氣」的神色,不過僅一瞬,又回歸漠然,伸手召喚他過去。 瞭然頓時像是離群的小獸找到了家,一瞬間就把連日來硬裝出來的高僧氣質丟在一邊,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痴面前,一臉傻笑地拽著師兄的袖子,比劃道:「師兄怎麼到這來了?」 了痴看了一眼一臉髒污的師弟,無奈地搖搖頭。 瞭然這才發現師兄不是自己來的,他身後跟著好幾個人,一水的人高馬大,都挎著兵刃穿著輕裘,不知是哪個營的將士被借調來的。 了痴皺眉道:「我不該聽師父的,讓你小小年紀獨自出門在外。」 瞭然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端詳著了痴的神色,剛抬起手—— 「不能。」了痴看也不看他的手勢,便截口打斷他道:「想出門過幾年再說。」 瞭然不敢吭聲了,默默地跟上他,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拉住師兄比劃道:「那要過幾年呢?師兄久在京中,就不想出門看看嗎?」 了痴淡淡地回道:「沒什麼好看,我都看過了。」 瞭然聽了這麼大一個牛皮,憤憤地比劃道:「出家人不打誑語,這世間這樣大,有這樣多的悲歡離合,眾生有千重百態,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愛憎,師兄又沒怎麼離開過護國寺,怎能說『都』看過呢?」 了痴抬手在他的腦門上拍了兩下,並沒有說什麼。 很多很多年以後,瞭然才從炮火喧天中,短暫地窺見了他那句「我都看過了」是什麼意思。
(六)
又過了一年,覺遠大師圓寂了。 大師兄了痴為人老成持重,是覺遠大師理所當然的衣缽傳人,可是陪著這一代高僧走過人間最後一程的人卻不是他。 瞭然在覺遠大師的禪房裡逗留了整整一天,最後出來雙手合十,沖在外等候的師兄弟們深深稽首,手語道:「師父圓寂了。」 護國寺大鐘低回轟鳴,萬條香燭裊裊向天,師兄成了新一代的「權貴和尚」,瞭然沒來得及多做寒暄,一個人回到了以前住過的禪房——取出一塊小小的木頭。 臨……淵。
(七)
「師父,您說我佛普度眾生,那何為眾生呢?」 「阿彌陀佛,販夫走卒、皇親國戚、紅男綠女、黃發垂髫,乃至於飛鳥走獸、花葉草木——一呼一吸之內,一動一靜之外,有情者、有欲者、有憂怖者、有憎惡者,皆為眾生。」 「那徒兒也是眾生,師父也是眾生,佛祖也是眾生嗎?」
——本篇完——
番外四  且談風月
比起隆安先帝李豐,李旻這皇帝做得可謂是有張有弛,改革雖然如波濤層層疊疊,但凡事在他手中都有條有理——法令先行,政策隨後,由點及面,自上而下。他又是辦學開民智,又是長蛟入海護送來往商船與外出留洋人士,不動聲色地一點一點地將武帝時起便高度集中的君權從紛繁復雜的朝堂中剝離開。 李旻勤於政務,同時,他雖然不大愛排場,卻也絕不像兄長那樣苛待自己。 每年天一熱,他就會把群臣一起領到重新建成的景華園行宮避暑,年節時分,一頓宮宴早早散場之後,誰也別想用亂七八糟的破事絆住他,皇上必是要跑到北邊的溫泉別院裡休沐的。 不過太始元年,群臣還沒有習慣皇上的私人習慣,因此溫泉別院還是被打擾了幾次。 其中最煩的就是沈易。 正月初五,圓滿押送回戰爭賠款的沈易回京復命,估摸著那兩個人也該膩歪得差不多了,此時上門不至於太討人嫌,於是就回家拎了幾罐親爹自釀的酒,前往北郊拜會顧昀。 沈老爺子在家沒事瞎鼓搗,一次酒釀多了沒地方送,被家人放到瞭望南樓寄賣,不料兩大車的私釀三天便賣了個底朝天,從此沈老爺的私釀竟紅極一時,一滴難求。老爺子聽說這事,果斷拿起了喬,再也不肯大批釀制了,每次固定出產三兩壇,只送親朋好友,沒事還讓人在坊間小報上寫一寫他老人家製作私釀的小故事,專門讓人看得見喝不著,很是可惡。 最後連沈家那頗為古樸的小酒壇子都變成了京城裡的新鮮風尚,沈老爺的私釀也成了頗為拿得出手的重禮,便宜了沈易那窮酸貨拿出去做人情。 可惜,著名佳釀只在顧昀手裡過了一下,就被陛下無情地沒收了,長庚溫柔且不由分說地將酒壇子拎走,對他說道:「我叫人拿去溫好再給你。」 顧昀神色莫名悲憤,弄得沈易莫名其妙,等長庚一走,他就用胳膊肘捅了捅顧昀:「一國之君把你照顧得這麼周到,你還擺什麼臉色?」 顧昀很是胃疼地瞥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擺擺手:「你懂個屁。」 沈易本想反唇相譏,然而話到嘴邊,他又想起自己今日前來是有事相求,不便把顧某人得罪得太狠,只好壓著脾氣低聲下氣道:「子熹,我有個事要請教你。」 顧昀沒精打采地哼唧道:「說。」 沈易嚥了口口水,一本正經地問道:「我要是想跟陳姑娘提親,怎麼才能顯得不那麼唐突?」 顧昀聞言,將一側長眉高高挑起,詫異道:「唐突?有什麼唐突的?」 沈易:「……」 顧昀又奇道:「你不是連定情信物都給了?」 沈易耷拉個腦袋,慢吞吞地從懷裡摸了摸,在顧昀驚奇的注視下,磨磨蹭蹭地掏出了一塊細絹裹著的小布包,那玩意嚴嚴實實地裹了一層又一層,足足翻了三層,才露出了裡面的內容——正是那支「傳說中的」小步搖。 「還沒給?」顧昀毫不留情地給出評價,「幸虧沒給,太難看了。」 沈易默默地摀住自己的心肝。 顧昀品評道:「挑半天挑這麼個老氣橫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拿來給令堂上供用的——再說陳姑娘明顯不會喜歡這些珠啊翠啊的累贅,我看你多餘買。」 前半句沈易還能勉強虛心接受,後半句就不對勁了,沈易立刻警覺道:「你怎麼知道人家不喜歡?」 顧昀煞有介事地沖他招招手,語重心長道:「一個女人,除非她真是窮得買不起,否則喜歡什麼,她自己會置備——不然你覺得她難道會一天到晚揣在心裡惦記,特意期待誰專程買來送給她嗎?」 沈易:「……」 顧昀往後一仰,憐憫地看著他,搖頭嘆道:「你想得也太多了。」 沈易一臉無措。 顧昀平常總以欺壓他為樂,此時目睹沈易這副慫樣子,居然難得生出了一點同情心,默默地從旁邊的小托盤裡磕開一個溫泉煮的雞蛋遞給他。 回想起來,他們一起做掉了加萊之後就各奔東西了,陳輕絮回了陳家老宅,之後又趕到京城照顧長庚,沈易則一直留在北疆,後來又被顧昀調到江南,兩人各自天南海北,現在才算是緩過一口氣來,想來也沒機會說幾句話。 沈易這個沒用的東西,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人都沒抓住機會多套套近乎,要不是陳姑娘天生自帶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場,現在哪還輪得到他在背後唧唧歪歪? 顧昀有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語重心長地指導道:「你自己在心裡念叨個百八十遍,人家也不會知道,沒用,成不成的先擱在一邊,你首先得讓人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吧?」 沈易痛苦道:「我見了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昀一針見血道:「以你那廢話連篇的本領,不知道說什麼只有一個原因,就是目的性太強,你覺得自己對人家有企圖,又唯恐弄巧成拙,所以才瞻前顧後不敢說。」 沈易雖然一度對顧昀的個人作風頗有微詞,此時卻不得不十分信服地連連點頭:「有理。」 「你這心態就很不對,」顧昀十分有經驗地說道:「要想遊刃有餘,首先自己不能露怯,你心裡要把她當成個普通人,不能把她當菩薩拜,跟別人怎麼說話,你就跟她怎麼說話——但是呢,陳姑娘常年和藥石打交道,性情太平和……也就是有點木,你還得讓她能感覺到你待她和待別人是不一樣的,這個事很微妙,火候不到她反應不過來,用力過猛了就顯得你很猥瑣。」 長庚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將酒壇子換成了一個小酒瓶,他讓人將溫酒的小爐放在一邊退下,自己要笑不笑地在旁邊默默地聽顧昀講風月。那兩位正一個全神貫注地顯擺,另一個孜孜渴求地學習,愣是誰都沒察覺到皇上回來了。 沈易:「求大帥教我。」 顧昀一本正經道:「這事我教不了你,因為我一般沒這個煩惱,英俊瀟灑到我這種地步的,無論幹出什麼事來姑娘們都不會覺得我猥瑣。」 沈易:「……」 顧昀:「你這麼望眼欲穿地盯著我看也沒辦法,再說此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靠三言兩語傳授教不會的。」 沈易拚命按捺住自己想毆打他的沖動,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說點實在的,舉個例子——比如呢?」 顧昀思考了片刻:「比如你這把年紀的……」 沈易怒道:「我哪把年紀了!」 「嘖,比如你這種成熟男子——成熟,行了吧?」顧昀嫌棄地改口道:「就不應該像少年人一樣整天把『情愛』掛在嘴邊,否則別人會覺得你靠不住。情話貴精不貴多,最恰當的情況是你同她說一百句正經話,中間夾帶一兩句有情的,這就很能打動人,還不顯得輕浮。」 他總算說了幾句像樣的人話,沈易忙連連點頭。 顧昀:「這種夾帶要有技巧,夾之前自己得先打一打腹稿,要不動聲色,不能夾得前言不搭後語,剛開始也最好不要說些太露骨的,得適可而止,你先確定別人不反感,再酌情得寸進尺。」 不遠處偷聽的皇帝陛下將雙臂抱在胸前,也跟著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了顧昀以前拿來對付自己��套路。 顧昀:「但是話雖然不便露骨,其他地方你得做到位,比如你要多考慮她的感覺,時時刻刻照顧到她,剛開始說什麼、做什麼,要按著她的步調和好惡來,這個得靠觀察,能用自己眼睛看到的,最好不要開口直接問她,這樣顯得你比較上心,還有……唔,眼神得對。」 沈易恨不能請來文房四寶,將安定侯的金科玉律逐條記下來,一個字都不敢漏,忙問道:「什麼樣的眼……」 他話沒問完,一抬頭正對上了顧昀的目光。 倘若顧昀平時看他的眼神是「快滾蛋你擋我的光了」,那他這一刻的眼神就是「你是我的光」。 顧昀的目光非常微妙地介於「專注」和「游離」之間,眼角微微彎,好像是帶著一點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笑意,眼眶裡似乎只裝得下一個眼前人,同時又似乎正不由自主地心猿意馬,眼睫微微有點閃爍,忽然被人逮住,他眼皮一垂,非常自然地做出一點「不自然」的笑容,伸手在自己鼻子下面輕輕地蹭了一下。 沈易:「……」 他手一哆嗦,險些把沒吃完的半個雞蛋掉地上。 長庚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大步走過來,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顧昀立刻將架在一邊小桌上的腿放下來,飛快地收出一張正人君子似的臉。 沈易莫名有點尷尬,忙站起來:「皇上。」 長庚硬是將自己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掰成了「溫文爾雅」的模樣,擺手道:「私下場合,不必多禮,沈卿坐。」 沈卿隱約感覺自己可能��告辭滾蛋了。 長庚微笑道:「我方才不小心聽見了兩句,怎麼,是為陳姑娘來的嗎?」 沈易頓時更尷尬了。 「我倒是聽說陳姑娘自從北疆一戰之後就對沈將軍十分仰慕,」長庚慢條斯理地將小酒瓶放在爐子上溫著,同時眼皮也不抬地拍掉了顧昀伸向酒瓶的手,對滿臉通紅的沈易說道:「倘若兩情相悅,大可以不必有那麼多試探——我上回從宮裡翻出幾本醫藥典籍的孤本,正打算派人給陳姑娘送去,沈卿願意代個勞嗎?」 沈易差點給皇上跪下,只覺得長庚這兩句話比顧昀那一篇長篇大論都有價值。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長庚滿意地目送著沈易腳步輕飄飄地離開了——他才是最巴不得沈易趕緊娶媳婦的,省得此人沒事老在顧昀身邊晃,從當年雁回小鎮開始一直到現在,這倆人老形影不離,顧昀遇到難事哪怕不告訴自己,都肯定會通知沈易……雖然每次都是事出有因,但長庚完全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打發了這一個,長庚這才轉向另一個,顧昀忙調度了一個深情的眼神給他。 長庚不為所動,慢悠悠地秋後算帳道:「眼神也能提前打好腹稿,子熹,果然是千錘百煉,身經百戰。」 顧昀眨眨眼,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踱到長庚面前,順手將狐裘解開一條縫隙將長庚裹進來,壓低聲音在他耳邊笑道:「吃醋早說啊陛下。」 長庚:「……」 他被顧昀懶洋洋的一聲低語說得耳根都麻了,才知道此人不愧精通三十六計,教給沈易的那點原來都是皮毛。顧昀嗅了嗅他的鬢角,贊道:「酸香撲鼻——陛下,咱倆打個商量,你剛喝了一缸醋,給我喝一口酒好不好?」 長庚給氣笑了:「做夢,你聞味吧。」 顧昀嘖了一聲:「昨天還讓我舔了一筷子呢,怎麼今天變成純聞味了?都怪沈易這禍害,大過節的非得跑來礙眼……」 長庚從一邊抽出一根筷子,在溫好的小酒盅裡沾了一下:「拿去嘗,別討價還價了。」 顧昀:「……」 兩人中間夾著一根酒香四溢的筷子,相顧無言了片刻,就在長庚以為顧昀今天老實了的時候,顧昀忽然將那根沾了酒的筷子抽了出去,輕輕地聞了一下,然後飛快地扳過長庚的下巴,將沾著的酒液都抹在了長庚的嘴唇上,迅雷不及掩耳地湊過去舔乾淨了,礙事的筷子「啪嗒」一聲被他丟在了一邊。 長庚呆若木雞地被他佔了個酒香四溢的便宜,全然沒反應過來。 顧昀舔完一抹嘴,似笑非笑地飄然而去:「好酒,醉了。」 慘遭花樣調戲的新皇陛下原地僵立片刻,終於忍無可忍地追了過去,感覺自己十分有必要親自檢查一下顧將軍的傷養得怎麼樣了。
——本篇完——
番外五  清明雨後
長庚對外聲稱為了避嫌,即便夜宿宮中,也絕不涉足後宮,後宮一干事宜依然歸皇後管,幸好李豐的後宮人丁不旺,皇後那病秧子也勉強拿得起來。 整天來宮裡點卯,下朝走人的皇帝古往今來聞所未聞,剛開始,有人站出來說如此這般的不合禮法,都被罵回去了——皇上登基之初就聲稱自己只是個「代皇帝」,如今代得兢兢業業絲毫不踰矩,怎麼總有馬屁精唯恐天下不亂地企圖攛掇他竊國呢? 以徐令為首的御史台成了御用噴壺,將「破舊立新」別在腦門上,每天專門負責給朝廷的各項政令尋覓種種理論依據,以便吵架吵得更加名正言順。 不住在宮裡的皇上有時候會裝模作樣地回雁王府,然後將雁王府當成個私下接見朝臣的「客廳」,轉身就往侯府裡鑽——反正離得也近。 這一年的雨水下來得比往年早了不少,清明前夕就一場連著一場的小雨。 顧昀雖未卸甲,卻總算能安安穩穩地在京城長住了,他難得對自己家有這麼重的歸屬感,於是命人將荒草叢生的侯府整了整。幾乎快要傳出鬼故事的安定侯府總算有了點住人的樣子。 修理園子整飭房舍的時候翻出了不少經年舊物,於是每天跟在霍統領身後扒拉舊東西就成了皇上晚上遛食的新愛好。 「這是當年長公主的舊物嗎?」長庚指著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問道——為免不尊重,他沒有貿然上手動。 收拾屋子的粗使老婦笑道:「可不是麼,專門給小侯爺做的。」 說著,她把那盒子打開,只見那活像個藏珠匣的寶盒裡居然是個雞毛撣子。 那老婦道:「小侯爺幼時搗蛋得很,訓斥一頓他根本不往心裡去,關思過房裡他自己會撬鎖鑽出來,打輕了不管用,老爺又是那麼個暴脾氣,一來二去就要上家法,家法的那些個傢伙式,皇上是知道的,老侯爺下手又黑,豈是小孩子禁得住的?公主怕打出事來,有一回行軍途中看見一個村婦拎著掃把訓子,便想出這麼個招數對付他。」 長庚雙手將那揍過顧大帥的雞毛撣子「請」了出來,只見此物的內撐是一根細細的桿子,用力過猛會斷,不至於打出人命來,外面一圈厚厚的「雞毛」也不是真的野雞毛,是細細的小竹絲和一種不知什麼動物的堅硬的毛編在一起湊成的,往身上一抽,那滋味…… 長庚從小在侯府裡長大,比正牌主人都像主人些,老僕婦雖然改口稱「皇上」,卻絲毫不見外,樂呵呵地說道:「咱家侯爺小時候可真是淘出圈了,上房揭瓦,無惡不作,後來就怕這個,不管幹什麼,只要一提,指定能老實一會。」 顧昀在長庚面前從來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長輩模樣,他那童年少年時代對長庚而言都是空白的,因此聽得格外津津有味。 「公主要打他的時候才好玩,滿院子跑,一邊跑一邊哭,嚎得跟真事似的。」 長庚奇道:「真事?難不成是裝的?」 「當然是裝的,」老僕婦邊走邊嘆道:「咱家小侯爺小時候,不上幾板子真章,別指望能讓他掉眼淚,你看他滿院子哭,乾打雷不下雨,嘴裡的詞一套一套的,動輒就可憐巴巴地來一句『娘,你不喜歡我了嗎?你不要我了嗎?我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嗎?』要不然就『娘是想換一個比我好的弟弟嗎?我都改了,求求您別換弟弟,我就一個娘,要是也不疼我,我就成了沒人要的野孩子了』……聽得人心肝亂顫,公主都不忍心下手收拾他。」 長庚一想那情景,笑得喘不上氣來,顧昀不愧是兵法大家,從小就知道「虛實相生」、「攻心為上」。 老僕婦眼角的皺紋中笑意一閃而過,隨後她話音忽然一轉:「後來去了一趟邊疆,回來就什麼都變了。」 長庚臉上的笑容漸消。 老婦兀自回憶道:「每天就把自己關在房裡,不理人,也不哭,送飯進去,怎麼拿進去怎麼推出來,誰哄也不開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原來是只小猴子,回來以後成了個小鬼,整個人都變了——過了有兩三個月,老侯爺才安頓了北邊的事回府……要我說,老侯爺待自己的兒子也真是狠,大概也是出了那麼檔子事,怕他真就這麼廢了吧。」 長庚輕聲問道:「怎麼?」 「老侯爺一腳踹開他那房門,生生把他從屋裡揪了出來,您想,他眼睛受了那麼重的傷,乍見天光怎麼會不疼?一邊踉踉蹌蹌地跟著一邊流眼淚,這回是真眼淚,反而一聲沒吭。」老僕婦伸手一指,「就是那片小池塘,老侯爺把馬鞭子網成一圈,圈在侯爺脖子上,按著他的頭逼著他往水裡看,沖著他的耳朵吼『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配姓顧嗎』。」 長庚順著她的手指看去,荒了多年的池子早已經幹了,這兩天才重新注了水,養了幾條新魚,悠然自得地擺尾來去。 「小侯爺的喉嚨卡在馬鞭上,吼回去說『我看不見』。」 長庚隨著她的話,好像回到了若干年前,握著雞毛撣子的手微微地抽動了一下。 「老侯爺就把他的頭按進水裡,說:『看不見,你趴在水裡好好看,要不然你自己站起來,要不然你找根房梁吊死,顧家寧可絕後,也不留廢物!』」老僕婦說到這裡,搖搖頭,「這麼多年了,我這老婆子都一字不落地記得,真是太狠了。」 兩人之間短暫地沒有了聲息,過了不知多久,長庚才輕聲問道:「老侯爺捨得?」 「為人父母的,自然都心疼,可是捨不得還能怎麼辦呢?老侯爺說,骨頭斷了,只能用鋼釘楔上,越是痛苦的絕境,越不能讓他感覺到一點可以依賴的依仗,否則他自己會靠過去,一輩子都站不起來。」老僕婦道:「老侯爺要是不捨得,十幾年前誰能名正言順地出手收拾零落各地的玄鐵營?」 沒有玄鐵營,說不定大梁早在當年西域諸國第一次叛亂的時候就已經被人一步一步地蠶食鯨吞,恐怕都輪不上西洋人千裡迢迢地跑來咬一口。他們這些錦繡叢中的舊王公,還能榮華富貴到什麼時候呢? 「寒冬臘月裡,不許家人給他穿一件禦寒的棉衣,凍得那孩子手腳都是青的,回到屋裡碗都端不住,一天到晚,十多個鐵傀儡圍著他轉,老侯爺在一邊看著,好像哪怕他死了也絕不眨一下眼……過了有兩三年的光景吧,他們夫婦先後去了,元和皇上才把小侯爺接進宮。」老僕婦話音一頓,便聽拐角處傳來一聲尖利的鳥鳴,兩人一抬頭,見顧昀拎著個鳥籠子從那邊溜達過來,原來姓沈的倒楣鳥被他惡意晃得七葷八素,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好扯著嗓子尖叫。 自從顧昀騰出手來,有時間修理這只鳥後,他在這場人與鳥的斗爭中就從未立過下風,此時拎著勝利成果出來溜達,可謂是春風得意——得意到看清了長庚手裡拿著的東西,他先是眯了一下眼,隨後臉色陡然黑了。 顧昀快步走過來,一把將那雞毛撣子搶過來:「什麼破玩意也翻出來玩,沒溜!」 如影隨形多年的傷病即便治好了,也很容易有後遺症,比如顧昀一輩子也不太可能完全地耳聰目明,比如長庚雖然擺脫了噩夢纏身,但稍有勞累與思慮,夜裡仍然會多夢。 這天晚上,不知是不是還惦記著那根被顧昀搶走的雞毛撣子,長庚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他夢見自己走進了侯府,卻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安定侯府,至少沒有他印象裡那麼蕭條,人來人往,顯得更有人氣。 遠遠地,長庚聽見一陣金鐵聲,他循聲過去,見後院的空地中,一群殺氣騰騰的鐵傀儡正在圍攻一個小男孩。那小男孩眼睛上蒙著一層黑布,蓋住了半張臉,艱難地左右躲閃。忽然,一個鐵傀儡從身後靠近了他,手中的長刀已經換成了鐵棍,向他橫掃而來,彷彿是感覺到了來者不善的風聲,那小男孩下意識地想要躲開。 慢著,不能這樣! 長庚心裡一瞬間浮起多年前有人告訴過他的話:「你心裡慌,腳下就飄,腳下若是站不穩,再厲害的劍法也都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退縮是人之常情,但你會很難在短時間裡凝聚反擊之力,反而會手忙腳亂地落到對方手裡。」 男孩一瞬間猶豫瑟縮後,很快被鐵傀儡追上,一聲巨響,那怪物的鐵棍狠狠地砸在稚嫩的後背上,衣服當場崩裂了,露出裡面的護心甲,人已經飛了出去。長庚忙趕上前去,一把將半身塵土的小男孩抱了起來,同時反手抽出他腰間的佩劍,接連釘住了幾個不依不饒追上來的鐵傀儡。 他將那佩劍扔下,手有些哆嗦地想去解開男孩臉上的布條,卻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長庚回過頭去,只見一個中年人背負雙手,緩緩地走過來。他身穿便裝,面容清秀,像個風度翩翩的書生,可是那雙眼睛卻是帶著戾氣的,直面的時候,目光裡像是有千軍萬馬的刀光劍影。 長庚從未見過這個人,盡管成年後的顧昀和他長得不怎麼像,但還是一照面就認出了此人的身份——五官臉型不像,這父子身上卻有種神似的東西一脈相承。 那人站定了,對長庚道:「你就算把他從這裡帶走,也養不大他,就算勉強帶大,稍有風雨,他也經受不住……」 長庚小心地將那男孩瘦小的身體抱起來:「他可以依靠我。」 老安定侯搖搖頭,長庚驟然聽見身後金匣子燃燒時的轟鳴,飛快地抱著男孩閃身一躲,只見方才被他釘住的一幫鐵傀儡整飭有序地圍了過來,個個原地一分為二,不過片刻,已經成了一支鐵鑄的重甲軍,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遠處傳來一聲模糊不清的梆子聲,鐵傀儡集體動了,一擁而上。 長庚只好抱起小顧昀奪路狂奔,跑得狼狽不堪,心裡想沖那漠然旁觀的老男人吼叫一通——我連風雨飄搖的舊江山都能收拾,難道還庇護不了一個顧昀嗎? 然而夢裡叫不出聲音,他在倉皇逃竄中一腳踩空,長庚心裡重重地一跳,伸手一抓,抓住了一隻手,他驀地睜開眼,見屋裡汽燈已經打開,外面天還沒亮,自己正緊緊地握著顧昀的手。 顧昀在他頭上摸了一把:「怎麼今天叫不醒?不舒服?」 長庚愣愣地看了他片刻:「做了個夢。」 顧昀嚇了一跳。 「不是噩夢,不是烏爾骨。」長庚翻了個身,抱著他的一隻手,將他一條胳膊都卷進懷裡,額頭抵在顧昀手肘上輕輕地蹭了一下,低聲道:「夢見我從老侯爺手裡把你搶走了,你爹派了一個營的鐵傀儡追殺我。」 顧昀先是愣了愣,隨後沒心沒肺地笑起來,手臂用了一點力氣把賴床的皇上從被子裡拽了出來,抽出自己的胳膊:「膽子不小啊陛下,他老人家手上有十萬陰兵呢——行了,威風完了,快起來,今天有大朝會。唔,說來也是到清明了,莫非他在那邊缺紙錢用,特意來提醒?」 長庚坐在床邊看著他,借著燈光從頭到腳看了個夠,直到顧昀把衣服穿好,他才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你爹缺紙錢用,為什麼找我不找你?」 「看你好欺負吧。」顧昀笑道,隨後他的笑容漸漸變了一點味道:「我不欠他什麼,我估計他不好意思來見我。」
清明那天,長庚特意空出大半天來,陪著顧昀祭掃先人陵墓。 顧昀在神位面前活像修了閉口禪,半句話也沒有,只是完成任務似的燒完了紙,隨後就冷漠地站在了一邊。這些年所作所為,他不必說,那兩位也該泉下有知。倒是長庚認認真真地上了香,祭了酒,當著顧昀的面不好說出聲,便在心裡默念道:我以後會照顧好他,二位放心,別再往他身上楔鋼釘了。 「走了。」顧昀輕輕地拉了他一把。 長庚回過神來,正要跟他回去,便見顧昀漠然地轉向公主的靈位:「看好你家駙馬,讓他沒事在下面老實待著,少來騷擾我的人。」 隨行的霍鄲聽了這番大逆不道的話,險些跪下一頭磕死在老侯爺面前。顧昀輕哼了一聲,轉頭拉著長庚走了。 別說,他說話果然很管用,從那以後,長庚再也沒有夢見過顧老侯爺和他的鐵傀儡大軍。 不過老侯爺沒再入過他的夢,卻入過顧昀的夢……那都是後話了。
——本篇完——
番外六  父心拳拳
(一)
入了關,便是一去千裡的平原,再往前走不遠,一過昌平,途中的驛站就已經掛了北大營的旗——這是京畿重地了。 一隊玄鐵輕重甲兵自北疆班師回朝,大部隊在後面,一支先遣軍由安定侯顧慎親自帶回,這支先遣軍乃是玄鐵三軍的精銳,隨行押送著大批的紫流金,還有十八部落狼王父子與神女等重要戰俘。 大軍過處,除了近乎肅穆的腳步與馬蹄聲,竟無一人私下交談,齊刷刷一片,動靜如一。乍一看,簡直看不出這一夥是人還是鐵傀儡。他們入北大營時,為首玄騎將鐵面罩往上一推,抬手傳令止步,身後數千精兵同時定格,紋絲不動地凝固在了原地,難以想像的壓迫感排山倒海而來,北大營當值的衛兵一時間只覺毛骨悚然,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只見隊伍中一個親兵出列,小跑上前,雙手捧出一塊玄鐵虎符,遞給北大營守衛。 那守衛這才知道居然是顧大帥親臨,腦子裡「嗡」一聲,連滾帶爬地跑去報信,臨走前,他壯著膽子偷偷看了馬背上一身輕裘的顧帥一眼,見那男子身量頎長,並非傳言中的三頭六臂,他約莫三十來歲,臉上略有些風霜之色,五官堪稱清秀,與想像中率領黑旋風蕩平北蠻十八部落的絕代名將不太相符。 正這當,顧慎彷彿感覺到了他的視線似的,面無表情地偏頭看過來,衛兵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驟然與之遭遇,一時間胸口竟然一涼,有種自己被洞穿的錯覺,忙頭也不回地跑了。 都說顧帥是天命破軍,果然不是凡人。
(二)
送回京城的北蠻戰俘雖然不過是些階下囚,但皇上仍然下令以禮相待,將狼王世子與神女等一行送入鴻臚寺的官驛裡,好吃好喝地侍奉。之後又是大朝會,又是犒賞三軍,顧慎折騰一番,得以回府時,已經是深夜了。 他卸了甲,便順帶收斂了一身鬼見愁的煞氣,單是看背影,與京城中車來車往的士族公卿並沒有什麼不同。 進門時,顧慎拍了拍自家門口鐵傀儡的肩,長長地籲了口氣,顯出一點疲憊來。他的親兵霍鄲年方十七,還是個孩子,一直跟著他在北疆吃沙子,這還是頭一次來京城,跟在主帥身後轉著一雙大眼睛東看西看,眼睛快不夠用了,侯府的影壁、花窗……乃至門口掛的汽燈,都能讓這土豹子少年新鮮個不停。 顧慎指著霍鄲,對迎出來的王管家道:「給這小子找個落腳的地方,別餓著他。」 王管家應道:「是。」 霍鄲忙道:「大帥,屬下不跟著您嗎?」 王管家身後的幾個小廝嗤嗤地笑起來,顧慎在他後腦勺上摑了一巴掌:「我去殿下那,你跟著幹什麼?」 玄鐵營中有公主帳,只是這次公主並未隨行,霍鄲只聞其聲名,未見過其人,「公主」對他來說,簡直和遙不可及的仙女差不多。霍鄲聞聽「殿下」兩個字,臉已經紅成了猴屁股,等他回過神來,顧慎已經走遠了。
顧大帥一路摒退下人到了後院,到門口,先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冠,中規中矩地開口道:「顧慎求見公主。」 門口一個老嬤嬤笑得見牙不見眼:「侯爺總是這麼多禮,快請。」 在大梁朝,長公主比公主金貴一些,有本事的長公主更金貴一些——乃至於先帝唯一的血脈,玄鐵虎符的持有者,那便是天下無雙地貴重了,皇上見了她也要恭恭敬敬地叫姑姑。 顧慎進了屋,耐心地等著礙事的嬤嬤和丫頭都走開,這才陡然換了一張面孔。 他一臉不怒自威的嚴肅褪了個干淨,幾乎帶著幾分無賴相,上前摟住長公主的腰,低聲道:「太想你了……真想把這些閒雜人等都丟出去,彤兒,下次還是隨我去邊關吧,那是我的地盤,想抱著你坐一匹馬也沒人管得著。」 長公主笑道:「大帥非得威嚴掃地不可。」 顧慎將外衣去了,又到屏風後洗漱收拾,出來衣服也不肯穿好,便去拉長公主的手,不料被夫人甩開了。 長公主壓低聲音道:「別鬧,你兒子在呢。」 顧慎頓時笑不出來了,他掀開床帳,果然看見一隻小團子四仰八叉地佔了一整張床鋪,睡得手腳顛倒。 顧慎臉色有點發黑:「這臭小子怎麼又溜進來了?」 安定侯府的小侯爺顧昀當然有自己的奶娘,只是這小東西天生有股說不出的古怪性情,平時看著不認生,誰帶都行,跟誰玩也不哭,可是小小年紀,心裡卻很有一筆親疏遠近的賬,至今不認奶娘,只認親娘。有一次他避過一大幫丫鬟婆子,偷偷溜進長公主房裡,躲在床底下,晚上公主回來才給揪出來,半夜三更,公主也不捨得把他打發回去,便留他住下了,從那以後,顧昀彷彿打通了任督二脈,為了賴在他娘屋裡,簡直無所不用其極,變著法地蹭床。 父母小別勝新婚的時候,中間夾著個狗屁不懂的倒楣孩子是件很難受的事——孩子是親生的也不成。 顧慎運著氣坐在床邊,伸手戳他兒子的胖臉,戳了一會發現又軟又嫩,有點上癮,還沒完了。終於把孩子驚動了。小顧昀無意識地往被子裡縮,臉也皺了起來,哼哼唧唧的,像是要哭。 長公主捉住顧侯爺的賤手:「閒得你,怎麼當爹的?一會弄醒了他要鬧覺,你來哄嗎?」 「他多大了還鬧覺?還要人哄?」顧慎長眉一挑,不滿道:「這孩子也太嬌氣了。」 可他話是這麼說,手掌卻很輕柔地覆上顧昀的額頭,繼而又擋住了他的眼睛,省得他被汽燈微弱的光芒驚擾。安定侯的手寬厚穩定,手心溫暖,像根定海神針似的,顧昀很快不折騰了,老老實實地窩在他掌心下睡熟了。 長公主輕笑道:「那你這是在做什麼?」 顧慎乾咳一聲,欲蓋彌彰地解釋道:「我是不耐煩聽這小兔崽子吵鬧。」 長公主隔著被子輕輕地拍著兒子,問道:「北疆怎麼樣?」 「我在,玄鐵營在,能怎麼樣?你放心。」顧慎臉上露出一個有點倨傲的微笑,他伸長了腿,平放在床上,比了比,發現縮在被子裡的顧昀還沒有他一半的腿長。 他便漫無邊際地想:這個小東西,長了這麼長時間,還是這麼小。 小顧昀的模樣活脫脫是個翻版的長公主,顧慎看著他的睡顏,神色微微一動,目光隨即柔和下來,又說道:「你若是不耐煩在京裡待著,過了年就隨我走吧,北疆天高皇帝遠,吃糠咽菜也自由。」 長公主:「小十六怎麼辦?」 「帶著,省得府裡沒人敢管他,」顧慎摸了摸兒子的頭發,嘆道:「這小崽子,真會長,哪都隨你,我平時想管教都舍不得下狠手。」 長公主:「……」 連她也不是很想知道顧帥「捨得下狠手」是什麼標准。 顧慎想了想,伸了個懶腰,靠在床沿上,對公主道:「西域十六國來朝,東海倭寇不成氣候,如今北疆蠻人又俯首,眼下,十年的太平日子總是有的,我想趁這十年休養再練兵,將玄鐵營擴充,十年後,世上再無人敢犯我大梁鐵騎——彤兒,到時候,咱們就把玄鐵虎符交還給皇上,你說好不好?」 長公主笑眯眯地看著他:「大帥要解甲歸田嗎?不好,我可不會織布,你還得再娶個會織布的小老婆。」 顧慎伸出手指點了點她,隨即,他臉上溫柔的笑容收斂了些,又道:「位高者不可權重,倘若外敵肅清,再拿著玄鐵虎符,免不了動輒得咎,我看小十六也不是什麼經天緯地的材料,你我退一步,來日他的路會寬敞些……你看我做什麼?」 長公主:「我在看傳說中鐵石心腸的大帥一腔拳拳慈父心。」 顧慎有些窘迫地干咳一聲,抬手將汽燈拉滅:「天色不早了,趕緊歇下——把這肉團往裡挪。」 「慢點,你別壓著他。」 「我把這小子從窗戶扔出去算了!」
(三)
顧昀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從夢中驚醒,一隻手遮在他的眼睛上,擋住了旁邊細微的燈光,一瞬間,顧昀有些茫然,不知今夕何夕。 這時,旁邊的人低低地抱怨了一句:「可算醒了,飯點都讓你睡過去了,快起來喝碗熱湯墊墊,想吃什麼點心?」 顧昀這才回過神來,微微閉了一下眼,懶洋洋地應道:「都行。」 這是太始三年,顧昀南巡西南駐地,為了趕上過年,馬不停蹄地連夜坐長鳶飛回京,勞頓太過,他到家以後倒頭便睡,一覺醒來都已經快黃昏了,不知怎麼夢見了他爹,夢裡,老侯爺還用手替他遮過光。 醒來後才發現果然是夢,這麼周到的人只有他家陛下,而他自己,如今也手掌玄鐵虎符多年,雙手遍生老繭與傷疤,早不是當年那個想盡辦法往母親房裡鑽的幼童了。 顧昀抓住長庚的手放在眼前反復把玩。陛下的手能看出一點習武之人的特徵,手指上還有幾道弓弦磨出來的痕跡,不過平日裡畢竟還是拿筆的時候多,他手指修長,賞心悅目,手心卻有點涼,與他夢裡那男人的手天差地別,不知道怎麼勾起他做了那麼個古怪的夢。 長庚手持奏摺,偏過頭來用下巴蹭他的頭頂,低聲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顧昀若無其事地回道:「好長時間沒摸過陛下的龍爪,想得很。」 老侯爺用手給他擋燈光? 這可真是白日做夢了。 可是這件事總是在他心裡糾纏不休,晚間歇下,許是白天睡多了的緣故,顧昀死活合不上眼,他一隻手摟著長庚,一隻手墊在自己的腦後,在靜謐的夜色中,任憑思緒一路漫無目的地滑開。 雙親去世太早,顧昀發現自己有點記不清公主的樣子了,對老侯爺的印象居然還要深一點,可能是他那時總是憤恨地盯著父親的緣故。 他們父子兩個一度像仇人一樣,老侯爺對他毫不留情,而他則是撐著一口氣,無論如何也不肯服軟求饒,好像那樣就輸了一樣。 「想什麼呢?」長庚忽然動了一下,帶著點鼻音低聲問。 「吵你了?」顧昀抬手掠過他的鬢角,用指腹在他太陽穴上輕輕按著。 顧情聖在情人床上,是不可能說出「想我爹」這種鬼話的,他頓了一下,輕聲道:「我在想……陛下最近是日理萬機累著了嗎,怎麼今天晚上這麼老實?」 顧昀畢竟佔了半個長輩的身份,盡管關系變了,但他對長庚始終是愛護縱容大於其他,再不要臉,在某些事上,他這做義父的也不好意思太主動,除了偶爾嘴欠,剩下基本是對長庚予取予求。長庚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當即清醒了,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了一會,神色漸漸變了,不過他隨即想起了什麼,又按捺住自己,屏息凝神地掐著顧昀的手腕把了片刻的脈,到底還是意志堅定地忍住了,咬牙道:「你長途跋涉那麼遠,一回來就撩撥我,沒事給自己找病嗎?」 顧昀:「想你。」 長庚頭皮有些發麻,拼盡全力擠出一句:「我不想。」 「唔。」顧昀頓了頓,無辜地問道:「那你在蹭什麼?」 長庚:「……閉嘴,睡覺!」
(四)
「閉嘴,睡覺!」顧慎額頭上蹦出兩條青筋,很想把他床上的肉團扔出去。 長公主自從生了顧昀,身體一直不太好,換季時總要病一場。倒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她怕把病氣過給孩子,不讓顧昀賴在她房裡,為了給孩子做個公平的好榜樣,連想湊上去的顧大帥也一起趕了出去。 被攔在門外的小孩墊腳扒著窗戶,瞪著大眼睛,眼巴巴地往公主屋裡看,顧慎一時心軟,就給領回來了……然後他現在後悔了。 「你到底睡不睡?」 顧昀在被子裡拱來拱去,露出個腦袋看看他,然後齜著小乳牙沖他笑,一點也不怕凶神惡煞的顧大帥。 「好吧。」顧慎一巴掌把這小崽子按住,生疏地在他身上拍了拍,「你娘怎麼哄你睡覺?」 小顧昀脆生生地回道:「唱歌!」 顧慎:「別扯淡,你娘她根本不會唱歌。」 那小崽見謊言被拆穿,也不心虛,依然很歡樂地嘗試著掙脫顧帥的鐵掌,想要四處亂爬。 顧慎驚奇地打量了幼子一番——這小子乳牙都沒長齊就敢騙他老子,瞎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還不怕他,簡直是狗膽包天。 顧慎道:「老實點我就給你講故事。」 顧昀聽了,往枕頭上一趴,很識時務地不動了。 顧慎面無表情地猶豫了一下,生硬地開口道:「從前,有個小……小狗……」 顧大帥哪裡會講什麼正經故事?他絞盡腦汁地一邊說一邊自己編,語氣十分生無可戀,活像老和尚念經,把自己都念叨困了,顧昀沒一會就煩了,又開始哼哼唧唧地到處爬,顧慎抬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老實點!」 顧昀憤怒地翻身坐起來,開始醞釀大哭一場。顧慎不為所動地看著他,驚奇地發現這小東西居然很會察言觀色,眼見平時對付他娘的招數不管用,立刻就把眼淚憋回去了,連裝裝樣子都不肯了。 顧昀:「我要告訴我娘!」 顧慎一挑眉:「隨便,你娘是我老婆,你可以試試,看她到底向著誰。」 「老婆」是什麼意思,小顧昀不是特別明白,但是懵懵懂懂地感覺對方說得有道理,於是板著小臉不吭聲了。 顧慎直覺這小東西不會跟他善罷甘休……可能也算是另類的父子連心吧。他忽然來了興致,想知道小崽打算怎麼對付自己,於是強行把顧昀裹在被子裡,往胳膊底下一夾,自己閉上眼,假裝睡了。 顧昀老實了一會——比顧慎想像得還要有耐心,隨後他小幅度地試著掙紮了幾下,見顧慎沒反應,便湊上來偵察他睡著了沒有。小孩細軟的呼吸噴在臉上,癢得顧慎想笑,心道:這麼鬼鬼祟祟的,打算往我臉上畫東西嗎? 顧昀觀察了他爹一會,小貓似的叫了一聲:「睡著了嗎?」 顧慎閉著眼假寐。 顧昀賊兮兮地笑了一聲,飛快地從被子裡掙脫出來,爬到床尾,猝不及防地伸出爪子撓了顧大帥的腳心,在顧慎猛地彈起來之後,這小崽子哧溜一下滾下床,一氣呵成地鑽到了床底下。 顧慎:「……」 他發現自己居然小看了這只胖團子,這小子沒幹出什麼往人臉上畫畫之類幼稚的事,一眼看出自己只是想睡覺的意願,於是直奔主題,就不讓他睡,還特意等他睡著以後再給他「致命一擊」,甚至准備好了撤退路徑! 顧慎挽起袖子跳下床,蹲在地上:「你給我出來!」 顧昀往床底下更深的地方鑽去,得意洋洋地沖他做鬼臉! 玄鐵三軍主帥大半夜穿著一身中衣蹲在地上,隔著床板跟幾歲大的小兒子對峙:「出不出來?」 顧昀歡樂地搖頭晃腦。 顧慎被他氣樂了,沖顧昀招招手,軟下聲音哄道:「出來,爹給你講故事。」 顧昀聽了,往前探了一下頭,差點被哄出來,誰知臨時又改了主意,一臉懷疑地看著顧慎:「你打我!」 他居然還知道談條件——顧慎笑道:「不打你了,快出來。」 顧昀聽說,放了心,開始往外爬,結果爬了一半,這小崽子又不知想起了什麼,動作一頓:「不信!」 還挺不好糊弄。 顧慎將已經開始癢的手掌背到身後,大尾巴狼似的說道:「保證不打你,打你爹是……是那個小狗。」 顧昀以其年幼的腦子思前想後了一番,認可了這個條件,這回,他被他爹騙了出來。顧慎老鷹抓小雞似的將他拎了起來,獰笑道:「髒猴,爹這不是打你,只是給你拍拍土。」 一刻之後,顧昀讓他爹拍灰撣土的鐵砂掌收拾得嚎啕大哭。 顧慎重新用小被子把那小崽包起來放在一邊,回顧了一番方才鬥智鬥勇的過程,忽然覺得這小子是個可塑之才,便抬手在抽抽噎噎的胖團子頭上拍了拍:「給你講故事,還聽不聽了?」 顧昀眼淚汪汪地露出個頭,充滿不信任地瞪著他。 顧慎頓了頓,緩緩道:「給你講我大梁征戰北疆的故事。」 顧昀帶著哭腔問道:「什麼是大梁?」 「我大梁,北有大關林立,南至海上諸島,西有十萬大山,東臨浩海一片,從東邊走到西邊,跑馬要連月之久,風物也大有不同,百姓在各地安家,南來北往,和睦欣然……」 他不再操著一副乾巴巴的聲音,顧昀雖然似懂非懂,卻意外地聽進去了,老實了下來。 顧慎:「你知道什麼是百姓嗎?」 顧昀遲疑了一下,搖搖頭。 「就是成千上萬、很多很多像爹一樣的男人,像你娘一樣的女人,像你一樣的小孩,還有像王伯一樣的老人。」顧慎道:「我們一起生活的地方,就叫作大梁。我們有很多好東西,身上穿的綾羅布匹,出門坐的蒸汽馬車,還有盤中……你愛吃什麼?」 顧昀道:「肉。」 顧慎:「……」 這孩子忒沒追求了。 「但是有個地方,有一群跟我們長得不太一樣的人,他們那比較窮困。肉也有,只是不管飽,很多都是風干的,」顧慎掰開顧昀的嘴,看著他那一排嬌嫩的小乳牙,鄙視地搖搖頭,「反正你肯定是咬不動的,而且總是不夠,沒有糧食,你每天吃的點心、糖……一樣也沒有,天天餓肚子,你知道什麼叫餓肚子嗎?」 顧昀一臉敬畏,顯然是不太知道。 「所以他們時常要和我們換吃的。」顧慎說道:「但是換著換著,就會不滿足,認為我們給得太少,於是就派人來搶。」 顧昀眼睛睜圓了,蜷縮起來,緊張地抱住被子的一角,好像怕人來搶他的肉和糖一樣。 顧慎道:「所以我大梁要有鐵甲和你爹這樣的人,才能保一方太平。」 顧昀眨眨眼:「……太平?」 顧慎一抬手把他撈起來放在自己胸口上,他的胸膛寬闊厚實,沉穩緩慢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傳來,他拍著顧昀的後背,給那孩子講什麼叫做太平,什麼叫做玄鐵營,講那些咆哮的重甲、劃破長天的鷹、一日千裡的輕裘,講玄鐵三營是怎麼縱橫北疆,讓群狼俯首的……顧昀不知是什麼時候睡著了,顧慎睜開一隻眼看了看他,見這小東西眼角還有些發紅,一隻爪子揪著自己胸口的衣服,彷彿是要往嘴裡塞。 顧慎忍不住想道:「你小子若是爭氣,天下還能再安定一代人。」 隨即,他又覺得自己將這麼大的野望安在一個胖團子頭上,有點異想天開,便自嘲地一笑,抬手彈滅了汽燈,心道:唉,還是順其自然吧。 至少這一刻,鐵血的顧慎還是懷著一顆嬌寵放縱的心,想讓他唯一的小兒子無憂無慮地長大的。
(五)
顧昀下了朝,沒去北大營,也沒去靈樞院,他徑自回了侯府,去他家的武場。 王伯跟上來問道:「侯爺找什麼?」 「找一把割風……其實是一根棍子。」顧昀讓過一個院的鐵傀儡,往裡走去。顧家歷代出武將,到了顧慎這一代,手握玄鐵虎符,與國君分庭抗禮,權力與聲望到了極致,武庫中是歷代先人積攢的傳世名器,一進門,便有一股說不出的肅殺撲面而來。從裡往外,裡面多是古樸的刀劍,外面的則多少帶上了些火機的功能,所收兵器,有飲血無數的,也有未曾開刃的,靜靜地陳列其中,或凝重,或猙獰。 王伯叫來幾個家人,將一個大箱子抬到顧昀面前:「咱們家存的都在這了,侯爺要找什麼樣的割風刃?」 「一把不到一尺長的,」顧昀想了想,想著王伯從小看著他長大,也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便又笑道:「其實不是真的割風刃,是把仿品,裡面空心的,哄小孩玩的……咳,我也是想起什麼是什麼,找不著就算了,早不在了吧?」 王伯聽了,哦了一聲,慢吞吞地回道:「那個啊,在,等我給您找。」 他說著,指揮人搬來梯子,放在一個收了不少弓的木櫃上,就要親自上去,顧昀連忙攔下顫顫巍巍的老頭:「我自己來,您老慢點。」 「櫃子頂上,有個小盒,」王伯說道:「侯爺小時候的東西都在那呢。」 顧昀依言爬上梯子,果然在木櫃頂上找到了一個鐵盒子,拂開上面厚厚的塵土,打開一看,只見裡面有一套玩具似的小盔甲,頭盔、護腕,不是玄鐵的,顯得又輕又精緻。顧昀從來不知道自己小時候還有這些玩具,他愣了半天,怎麼也想不起這是他什麼時候的玩具。 而除此以外,盒子裡還有彈弓、蒸汽的小馬車等等一堆孩子玩的東西,以及……一條不到一尺長的「割風刃」。 顧昀小心地把那根空心的割風刃拿出來,這東西對他來說顯得太細了,兩根手指就能夾住,握在手裡幾乎感覺不到份量。他用手指輕輕擦去尾部的塵灰,「顧昀」兩個清晰的字跡就顯露出來,後面還跟著個小尾巴,寫著「小十六」……不是他自己寫慣了的那種刻意追求雅韻的字跡,那字刻得很深,毫不花哨,甚至微微帶著一點戾氣。 玄鐵營的將士們,每個人的割風刃上都刻了自己的名字,顧昀本以為唯獨自己這個主帥沒有,卻不料原來他的名字在這裡。 他結結實實地愣住了,這是個貨真價實的物證,證明他那些細碎、模糊的記憶,居然都是真的。他看著這東西,腦子裡忽然浮現了一個場景……
(六)
小顧昀踮著腳,掛在一個男人的胳膊上,那男人力氣真大,一條胳膊吊著他,握著刻刀的手卻連抖都不抖一下,一氣呵成地刻下「顧昀」兩個字,然後拿給他看:「刻了名字,這就是你的了。」 小男孩還不認識字,煞有介事地掰著手指頭,對著上面的刻字認真地數道:「小——十——六……哎?」 好像差一個字。 顧慎笑出了聲:「刻的是『顧昀』,兒子,割風刃上刻個『小十六』,你還怎麼上戰場,把敵人活活笑死嗎?」 顧昀沒理解他笑什麼,懵懂地想了想,大度地說:「顧昀也行吧,那我還要再刻一個『小十六』。」 那天,顧大帥的笑聲隔著院都能聽見。
(七)
「這是老侯爺當年托靈樞院做的,」王伯眯著眼看著顧昀手中的空心鐵棒,「除了沒有內芯,外殼是按著真正的割風刃縮小的。」 顧昀細細地撫過那陳年舊物,沒吭聲。 他對父親所有印象,就是堅硬、不留情面。從小塞進他手中的刀劍是開了刃殺過人的,陪他練劍的鐵傀儡也是真能打斷他的骨頭……甚至殺了他的。 王伯低聲道:「世道逼到這裡了,老侯爺也是沒辦法,您不要怪他。」 這話要是說給二十年前的顧昀聽,就算掰開揉碎給他講道理,他也是聽不進、聽不懂的,而今,他也到了當年他父親的年紀,卻能從一句不著邊際的嘆息中聽出所有來龍去脈。 顧慎想安天下後急流勇退,元和帝卻在沉迷蠻妃美色的同時對玄鐵虎符的主人充滿猜疑。 「情」一字,動人至深,能讓猛獸柔腸百結,凶神俯首聞花,讓無畏者千萬人吾往矣,讓懦弱者越發偏激瘋狂。 元和帝太心急,他甚至不願意等到顧慎夢寐以求的「四海清平」。從越祖制封蠻族神女為貴妃開始,事情就不對了,隨即,皇上幾次三番想要削兵權,朝中群小聞風而動…… 直到玄鐵營事變。 顧慎不得不重新對嬌氣的兒子硬下心腸,因為他已經預見到了未來的亂局,或者已經看見了自己的下場。他要生生地給顧昀逼出一條活路,給玄鐵營逼出一條活路,給顧家逼出一條活路,也給大梁萬裡河山逼出一條活路。 倘若自己與老侯爺易地而處……顧昀搖搖頭,想不出自己能不能狠下這個心。他小心翼翼地將那把割風刃收回盒子,偶然間想起和長庚的一次閒聊。
(八)
「我?我小時候不怕我爹,要怕也是怕自己贏不了他。」顧昀難以理解地皺皺眉,對長庚道:「胡格爾那麼個小女人,就算狠毒了些,可你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比她高了,有什麼好怕的?」 長庚想了想,說道:「大概我和你不同吧?」 「唔,你小時候心思太重,脾氣也軟和。」顧昀忽然想起來,問道:「你怕過我嗎?」 「什麼?」長庚先是吃了一驚,隨後笑起來,「我怎麼會怕你?」 整天想著怎麼照顧你都來不及。 顧昀不滿道:「比起胡格爾,我才算是嚴父吧?難不成本帥在你眼裡,還沒有個巴掌大的蠻族丫頭厲害?」 長庚笑道:「你就算能飛天遁地,也不會傷我一根頭發,能厲害到哪去?再小的孩子也不會怕疼自己的人的。」 再小的孩子也不會怕疼自己的人…… 顧昀想著長庚那句話,心裡忽然「咯磴」一下。 他曾經以為天性遇強則強,所以從未畏懼過父親,卻原來是記憶最深處已經模糊的地方,戳著一根沒有芯的割風刃,頂天立地地護持著他。 「嘖。」顧昀頗為郁悶地從梯子上跳下來,「知道了,今年清明寒食我親自給他燒紙。」
——本篇完——
番外七  煙火人間
經過了非常艱難的一年之後,大梁四境安定,軍中改革已經在顧昀態度鮮明的協助下順風順水地推了下去,沈易則終於鼓足了勇氣,來到皇上面前請辭,長庚聽說後沒表態,只將請辭的摺子留中不發,讓沈易自己回家好好想想。 沈將軍摺子上說的都是冠冕堂皇的屁話,實際他要請辭只有一個理由——他想回家娶媳婦,媳婦家環境復雜,恐怕不願意和官府扯上關系,因此他打算掛印回家,收拾收拾做點踏實的產業,帶著家產給人家當上門女婿去。
長庚回家問道:「子熹,你說這事沈老爺子知道嗎?」 顧昀:「說不好,反正他爹也管不了他。」 沈季平其人,看似溫和圓滑,性子軟又好欺負,然而觀其行事,每每決斷都必要驚世駭俗,專注離經叛道了半輩子,可偏偏大家還是有種他是個「穩妥人」的錯覺,真是分毫畢現地演繹了何為「咬人的狗不叫」。 此人所托志向一次比一次奇詭——攤上這麼個兒子,難怪沈老爺子早早回家修仙去了。 顧昀嘆了口氣:「算了,過兩天我去找沈季平聊聊。」 長庚一聽,頓時臉黑了——又要聊! 這倆貨一聊起來,不定又能聊到哪竿子陳年舊事,到時候那伙亂七八糟的兵痞子們一湊能湊一大桌,小酒一喝,下酒小菜一吃……雖然長庚知道顧昀只是當面賣乖,背著他的時候不大會放縱自己胡吃海喝,但肯定又要野在北大營夜不歸宿,那也討厭死了。 於是他雖然當面沒說什麼,轉臉就給陳輕絮寫了封信,告知此事,信中十分懇切地對她說「國家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際,像沈大人這樣的股肱之臣,此時掛印離去於公於私都太過可惜」雲雲…… 掛印辭官之事沈易從未跟陳輕絮提起過,完全是自作主張。
陳姑娘收了長庚的信,當天就默不作聲地趕回了山西老家,三下五除二地擺平了陳家上下,然後借西北到京城之間試運行的大雕飛回了京城,找到沈易面前,直白地質問道:「我才是陳家的家主,你對陳家有什麼疑慮,為什麼不來找我解決?」 沈易:「……」
這件事被顧昀聽說,拿回家足足笑了小半年,小半年後,各地駐軍將領紛紛發來賀信,恭祝沈將軍終於找了個顯赫的人家把自己嫁出去了,並且要求安定侯代表所有「身不能至,心嚮往之」的弟兄們鬧一次轟轟烈烈的洞房。 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事顧昀當然欣然應允,提前好幾天,他一邊在沈府幫忙,一邊想了十多種方法折騰沈易。 沈易與姓顧的鬥智鬥勇小半輩子,已經達到了只看他一個壞笑,就知道他心裡打了什麼餿主意的地步,為求保命,他提前給自己找了一位後援——私下裡去見了皇帝陛下。
沈易公事公辦一般地對長庚道:「皇上,臣這一陣子整理舊物,突然想起當年在江南戰場上顧帥曾經交給臣四封信,其中有兩封是給皇上的私信,一封臣當年已經奉命發出,還有另一封,一直未有機會,也不知是寫了什麼,皇上可需臣呈上?」 長庚一聽就能猜出是怎麼回事——顧昀戰前准備了一沓信四處安穩人心,剩下一封至今沒發出來,恐怕多半就是遺書。他遲疑了一下:「那就有勞沈卿了。」 「微臣不敢,」沈易搓了搓手,「皇上,臣還有一事相求……」
穩住顧昀非常容易,只是沈易這麼多年沒摸到法門而已,長庚只要回去跟顧昀說一句:「陳姑娘這麼多年怪不容易的,就想好好嫁個人。」 顧昀立刻二話不說將兄弟們的囑托拋到了九霄雲外,非但沒有搗蛋,還自掏腰包從靈樞院下屬的面向民用的分部訂了一批新做的煙花,良辰吉時的時候,京城沈府與遠郊北大營兩邊一起點了,炸了個火樹銀花不夜天。 雖然沒有人鬧,但沈易酒量差,一圈賓客敬下來,到底還是喝多了,大著舌頭端著兩個杯子到顧昀面前,滿肚子話要說,打了個酒嗝,才猛然想起眾目睽睽,很多話不好說,一時間迷迷瞪瞪地站在那,看起來呆呆的。 顧昀嘆道:「出息啊季平兄。」 說完,他將兩杯酒都接過來,互相碰了一下,一氣替沈易喝了。 顧昀從開始幫沈易籌備這事開始,就莫名其妙地開心,不是「中狀元」「打勝仗」那種突如其來實質性的開心,仔細想也沒什麼具體的開心事,就是看什麼都順眼,看什麼都很愉悅。 沈易一把攬住他的肩膀,用力抱了他一把,要哭不笑的,像是不知怎麼表達好了。 顧昀小聲道:「這回美滿了?」 沈易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好用力點頭,早年出征的時候,誰會想到還能有今天。 顧昀:「往後日子好好過,對老婆別那麼多屁話。」 沈易哭笑不得,攥著拳頭在顧昀後背上捶了兩下。 「行了,別把鼻涕抹我身上,也別讓新娘子久等,」顧昀推了他一把,「我在這替你擋著,去吧。」 沈易往前走了兩步,回頭一看,果然,顧昀柱子似的往那一戳,還真就沒人敢上前再糾纏自己了,突然又有點多愁善感起來——顧將軍一輩子守過國門,守過城門,守過宮門,這一次居然大材小用地給他守房門……而他看起來還非常高興。 沈易鼻子一酸,心裡就十分過意不去,三步兩步趕回來,飛快地在顧昀耳邊坦白道:「子熹,你在江南寫的那封沒來得及拆的信,我交給皇上了,你……咳……我先走了。」 顧昀:「……」 他從小欺負著沈易長大,好不容易對此人好了一回,不料竟然遭到這種出賣,好生吃了一回現世報。
一場熱熱鬧鬧的婚宴結束,顧昀硬著頭皮回了侯府——長庚喝了一杯喜酒撂下賞就走了,皇上親自來已經是表示榮寵,待太久別人也不自在,這會早就在家等他,屋裡的燈還亮著。 顧昀路上想出個餿主意,讓人拿了一壺烈酒,灑在前襟衣袖上,讓自己聞起來像個人形的酒壺,這才摒退下人,裝得「踉踉蹌蹌」地用力推開門。 長庚正在燈下看什麼東西,被門外的風和撲鼻的酒氣驚動,微微皺起眉,一抬頭就看見顧昀被門檻絆了一下,筆直地摔了進來,他忙將手裡的東西一推,飛快地接住顧昀,被那雙手冰得激靈了一下。 顧昀雖然平時活蹦亂跳,但是不管三伏還是酷暑,手腳總是冰涼,藥石傷身,然而他自己不吱聲,長庚平時也不敢表露太過,只好心細如發地小心看顧,與此同時,顧昀也沒再堅持他寒冬臘月裡單衣四處飄的習慣,兩人之間的磨合彷彿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長庚想將他的雙手攏進懷裡,然而醉鬼不配合,酒瘋撒得武藝高強,弄得他左支右絀。 長庚:「子熹!天……這是喝了多少?你今天解禁了嗎?」 顧昀哼了一聲,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在他身上,一雙手亂七八糟地在他腰上亂摸,趁著長庚忙著對付自己,一把將人推到了桌案邊,同時偷偷睜開眼,越過長庚的肩膀飛快地在桌上一掃,一眼看見了那封被自己丟到腦後的信,並且還沒來得及拆封! 顧昀暗道一聲僥幸,假裝撒酒瘋,腳下故意磕絆了一下,側身撞到了桌案上,將桌子撞翻了,紙筆砸了一地,長庚也險些被他帶趴下。 長庚一邊狼狽地托住他,一邊連拖再抱地將這不老實的人架上床,愣是給折騰出一腦門汗。 那醉鬼仍不肯老實躺下,迷迷糊糊地拉著他叫道:「美人……別走。」 長庚青筋暴跳地問道:「叫誰呢?」 顧昀:「心肝長庚。」 他聲音又低又啞,還帶了一點含混,叫得長庚頭皮一麻。 顧昀雙臂一攤:「陪義父……唔……春宵小臥片刻。」 長庚整潔慣了,很想回頭把倒成一團的桌子扶起來收拾好,可是被顧昀纏得沒辦法,艱難地抉擇了一會,在「潔癖」與「色心」中,陛下還是屈從了後者,翻身滅燈拽下了床帳。
等長庚第二天回過神來想收拾的時候,發現桌上那一堆重要的與不重要的東西裡少了一封始終沒下定決心拆看的信,這才知道自己「色令智昏」,又讓某人糊弄了。 顧昀裝傻充愣和顧左右而言他的功夫舉世無雙,口風比玄甲上的金匣子還嚴絲合縫,拒不承認世上曾經存在過這一封信,唯一的知情人沈易自知心虛,每天就會裝死,堅決不肯露面作證。
長庚惦記了大半年,始終沒有打探出那封信的下落和內容,漸漸地也就不再耿耿於懷了。 想來,他當時沒敢第一時間打開,乃至於最後給了顧昀可乘之機讓他偷樑換柱,可能是注定了跟那封絕筆有緣無分吧。 真真實實的人還在活蹦亂跳地和他鬥心眼,做什麼非要知道那傷心話呢? 長庚覺得這回自己大可以信一次顧昀的鬼話——世上本來就沒有過這樣一封信。
——本篇完——
番外八  盛世安康
要說起來,太子李錚的命算好還是不好呢? 很難一概而論。 他乃是隆安先帝的皇後所出,是嫡非長,上面有個野心勃勃的大哥,按照常理來看,等他長大成人,很可能會走上一條跟自己大哥拼娘爭寵、你死我活的奪嫡道路。 太子生性溫柔寧靜——溫柔隨了他的祖父,寧靜隨了他娘,二者都不是什麼為人君的好榜樣,他母後多愁多病,母家沒有勢力,本人談不上野心,也沒什麼主心骨,很對隆安帝李豐的脾氣,曾因皇寵而封後。然而封了後也是爛泥扶不上牆,比起當年的呂妃大皇子一系,怎麼看,她將來都是當炮灰的料。 可是命運總是無常,小太子李錚才六七歲的時候,太平破碎,國生離亂。 對於那幾年艱難的戰爭年月,身在深宮的李錚只記得那一年的份例格外少,初夏的京城熱得彷彿鍋爐,西天蒸騰著紫氣,宮牆內外人心惶惶,進出的宮女和內侍都沒有一點笑模樣,父皇已經連日不見,他被拘在纏綿病榻的母親身邊,午夜夢回,總能聽見宮人刻意壓低聲音稟報外面的事,三句不離打仗。 太子太年幼,聽不懂大人們都在說些什麼,然而卻記得這話題總是伴著母後低低的啜泣聲。 後來,隨著年幼的李錚一點一點長大,開始瞭解周圍的世界,大梁的情況也一點一點地好了起來,後來朝中風雲變幻,虎視眈眈的呂妃一黨一夜之間樹倒猢猻散,呂氏謀反獲罪,呂妃被削位打入冷宮,大皇子也從此一蹶不振。 那一段時間,東宮好像突然成了一塊香餑餑,太子第一次在懵懵懂懂間感覺到了如潮的權勢起落,但他並不喜歡,太傅教的聖人書裡沒有來得及說起這些齷齪事,而他已經憑著某種天生的敏感,超乎年齡地感覺到了不安——他總覺得起落意味著動蕩,有一回門庭若市,就有一回門可羅雀。 隆安皇帝子嗣稀少,皇長子式微,三皇子母族卑賤,年紀又小,人人都以為李錚是大梁最尊貴的儲君——而他還沒有隨著大家一起產生這種幻覺,就親眼看見了他的父皇死在亂軍從中。 那天,小太子在亂軍中攥著四皇叔的手,心裡還拿自己當個孩子,無遮無攔地用孩子的眼目睹了權力的真相。 對於大梁來說,是新皇登基,新時代與新政的起點。 對於深宮中的小太子來說,整個世界都好像變了天。 皇後生性懦弱,總是耳提面命地令他討好四皇叔,因為他們孤兒寡母的小命從此以後就吊在他皇叔的良心上了,群臣誰也說不好他這個太子能當到什麼時候。 李錚以前很喜歡親近皇叔李旻,然而那段時間,他一度覺得面對四皇叔的時候壓力很大。親切博學的小皇叔搖身一變成了皇上,一時間連稱呼都要跟著變動。每天,小太子都要硬著頭皮聽一知半解的政務,承受著週遭種種或考量或意味深長的目光,再硬著頭皮去給皇叔請安,最後回到東宮,硬著頭皮聽母親喋喋不休的憂愁。 他的母親始終不及呂妃,自己沒有准主意,只會把壓力往兒子身上轉移,每天張口閉口空泛地要他爭氣。可是具體讓他爭一口什麼樣的氣,或是期望他將來能長成一個什麼樣的人,她又全無見解。 每個人少年時都有自己的迷茫和困境,好比顧昀的困境是零落各地的玄鐵營,太始皇帝李旻的困境是可怕的烏爾骨——而小太子李錚的困境,就是他那未卜的前程。 但是顧昀身後是數萬把割風刃與顧家高懸堂上的列祖列宗,長庚身邊有一個始終注視他,牽引著他的小義父。 李錚的週遭卻只充斥著惶惶不可終日的恐懼,沒有人給他指一條明路。 太始四年秋,一場霜降過後,李錚的母後在生前無盡的惶恐與憂心中溘然長逝,皇上著禮部按制厚葬。 十五歲的太子已經長出了少年模樣,日復一日地沉默寡言。 停柩時,長庚摒退了左右,緩步走進來,輕輕按住准備起來行禮的李錚肩膀。李錚沒有堅持。在他母後的督促下,他每天費盡心機揣度這位四皇叔的好惡,知道皇叔並不喜歡別人私下多禮。 李錚:「皇上。」 長庚看了他一眼,那少年立刻訕訕地改口道:「皇叔。」 「節哀吧。」長庚囑咐了一聲,禮數周全地拜祭了他沒見過兩面的皇嫂。 他剛剛直起腰,就聽見旁邊小太子用變聲期有些吃力的嗓音說道:「臣無才無德,不堪大用,請皇叔廢了臣的儲君之位。」 長庚眉頭一皺,抬起頭來。 這便宜侄子的模樣並不像他父親那樣端正威嚴,倒是有些過分清秀,李錚面色蒼白,身形瘦削,眼角眉梢中帶著一股經年不變的憂郁,看起來實在不像個貴重的鳳子皇孫。他說完那句話,好像把自己給嚇著了一樣,一臉惴惴,也不知怎麼那麼巧,沒關嚴的靈堂外面倏地刮進一陣風,蒸汽宮燈下面的瑣碎的裝飾忽忽悠悠地響了幾下,撞上了一邊的靈位,靈位應聲而倒,少年太子狠狠地激靈了一下。 長庚面色沉靜地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扶起了靈位,沖誠惶誠恐地沖進來的內侍們擺擺手,轉向侄子,問道:「我聽太傅說你的書唸得很好,為什麼突然這麼想?」 李錚低著頭不敢說話。 長庚頓了頓,又道:「你小時候經常追著我問問題,我還給你編過草蟲,怎麼如今年紀大了,反而和四叔生分了?」 李錚無言以對,囁嚅道:「君臣有別,臣……我……」 細想起來,李錚從前對小皇叔並無所求,只是單純地喜歡他,因此親近得無所顧忌。而這些年他雖然仍住在宮裡,卻總覺得自己寄人籬下,仰人鼻息,再面對皇叔,就不由自主地摻著許多討好與小心翼翼,反而變了味道。李錚一看長庚的眼睛,就知道這位挽大廈於將傾的四皇叔心裡明鏡一樣,什麼都知道,只好越發地自慚形穢。 「廢立儲君乃是大事,」長庚不慍不火地回道:「國有國法,並不是你我任性而為就能隨意決定的。」 李錚臉漲紅了,好像自己自作多情了。 長庚又道:「有些話你要是覺得不方便和我說,不如去找安定侯聊聊,他下個月要離京巡查四境軍務,你要是有心,可以求他帶你去看看。」 李錚一愣,便聽長庚笑道:「四叔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曾經滿心迷茫,那年我跟奉命照看我的義父……就是安定侯,大吵了一架,執意離家出走,隨著瞭然大師與鐘老將軍走遍大梁,去了很多地方,見過眾生奔波生計,也見過刁民匪類橫行,人間生離死別與悲歡離合看得多一些,有時候塞在你自己心頭的那些愁緒,就彷彿能變小一點。」 小太子再不懂事也知道拿著玄鐵虎符的安定侯在朝中和軍中是什麼份量,他年幼時曾經對那位傳說中的英雄十分好奇,死纏爛打地求過他寫字帖,後來不敢了,母後生前把他嚴絲合縫地拘在宮裡,不讓他出門結交朝臣,生怕兒子哪裡做得過火礙著新皇的眼,李錚也就再也沒踏足過侯府。 「不用怕他,你小時候他很疼你的,還記得嗎?」長庚提起顧昀,眼神不由自主地就變了,十分自然地含起一點溫柔的笑意。 太子一時沒反應過來:「顧……顧帥嗎?」 長庚往靈堂外走去,太子愣了一下,連忙跟上,兩側內侍彷彿知道叔侄兩個人要有話說,自動向兩側退開,年輕的新帝背著雙手走在前面,毫不避諱地對李錚道:「我暫時沒有屬意其他的繼承人,若干年後,會把皇位傳給你,但那會是個不一樣的江山,當你坐到這個位置的時候,可能會發現九五之尊也不能一言九鼎。整個朝堂,乃至於天下,都有自己的運行規則,頭頂法度,君與臣,臣與民之間相互制約……甚至你可能會覺得自己像個尊貴的傀儡。」 這番話世人聞所未聞,李錚聽得呆住了。 長庚偏頭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李錚:「我……」 「現在不用答復我,」長庚笑了笑,伸手在少年的頭上按了一下,「你可以先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好了再回來,如果實在不行,我可以想辦法從宗室中過繼其他子嗣,不用想太多。」 說完,長庚徑自走了,他也就是匆匆來上墳點個卯,又要回宮外去住。 「皇……四叔,」李錚忽然叫住他,「為什麼不想要自己的子嗣呢?」 「我到過一生歸宿之地,生前身後再無遺憾,不必留什麼血脈。」長庚頓了頓,瞥見李錚一臉懵懂,搖頭笑道:「跟你說也不懂,長大就明白了。」
半個月以後,太始帝手腕高超地力排眾議,准了太子隨安定侯巡視四境之請,李錚跟著顧昀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從空中、水上、蒸汽鐵軌上踏過了全境三山六水。而後他彷彿上了癮似的,時常找藉口離京,一年中倒有半年不在宮裡。 又三年,李錚年滿十八,自己到曾經的雁王府——如今的皇帝別莊跟長庚聊了一整宿,磨著長庚同意他帶足侍衛,上了杜公子牽頭的出海商隊,前往海外更廣闊的地方。 說是商隊,其實有數十艘長短蛟隨行,船上除牽頭的杜公子等人外,還有大梁水軍精兵與以曹春花、瞭然等人為首的臨淵閣高手護送,除貿易貨物外,還帶了國書與談判條約,縱橫東西,徜徉四海,五年方歸。 李錚回來以後自嘲,以自己愚鈍平庸的資質,在李家數代中排不上號,然而肯定是野出去最遠的一位。 太始十八年,顧昀交回玄鐵虎符,掛印請辭,幾個月以後,太子李錚從他一言九鼎的皇叔手裡接過了皇位,廢除年號,設立放之四海皆準的新歷,將一眾前輩磕絆摸索了十八年後平穩抬起來的新時代延續了下去。 至此,山河依舊,四海清平。
——本篇完——
番外九  歸人不倦
江南的冬天並不凜冽,一些禁得住冷的草木甚至還是綠的,只是不知為什麼,人們穿行其中,覺得這裡比大雪飛霜的京城也暖和不到哪去。 官道上有一隊蒸汽馬車,兩側十幾個騎士護送,後面幾輛車裡拉著東西,領頭的坐人,簾子上掛著一串五顏六色的小鈴鐺。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叮叮當當地掀開車簾,往外望了一眼,脆生生地對為首的騎馬男子道:「爹爹,咱們來遲了嗎?」 一個馬背上的騎士聞聲,將擋風的面罩稍稍推起來,那是個中年男子,面容清癯,眼角略有些紋路,大約是久在軍中的緣故,乍一看有些不苟言笑,可一轉向那女孩,他的臉色便不可思議地柔和了下來:「不遲,乖乖坐好別探頭,小心嗆著風——叫你娘慢些,爹這把老骨頭快追不上她了。」 車上有個做婦人打扮的女子,看不出年紀,聞聲笑了笑,抬手在趕車的鐵傀儡身後拍了兩下,車速便明顯地慢了下來,她取下一把琴放在膝頭,不慌不忙地就著顛簸彈了起來。 悠然的《梅花三弄》順著車轍灑了���路。 這正是新歷二年,除夕。 這一陣子沈易正好在江南駐軍巡查,反正過年回不了家,他便索性叫人將妻女接來,全家一起到江南「故園」拜年蹭飯。 故園又名顧園,是顧昀拿當年安定侯府認購的烽火票跟太始上皇換的江南別莊,這買賣細想起來真不劃算,因為換了半天莊子,到頭來還得分上皇一半,而且在家裡說話算數的還是人家。 不過反正顧帥對自己的私產一直是大手大腳沒個成算,不識數也不是一兩天,想必吃虧吃慣了。 沈易一行人在傍晚時分趕到了故園。 故園背山臨水,遠遠一望,就能看見莊子裡成排的蒸汽燈,約莫是要過年的緣故,群燈換成了一水的紅罩,光芒暖烘烘地渲染成一片,煞是好看。莊子正門口沒有路,乃是一片水榭,來了客,須得從水上一條九曲迂迴的浮廊上穿過,車馬得繞路安排在別處。浮廊上有迎客亭,早早就掛了擋風的簾子,裡面生了蒸汽暖爐,煙氣裊裊地流瀉而出,又在水面鋪開,騰雲駕霧似的。 沈易的親兵見狀,上前遞名帖,尚未自報完家門,那亭中便有人聞聲掀簾子迎出來,笑道:「我一盞茶沒喝完,你們就到了。」 沈易定睛一看,嚇了一跳,忙翻身下馬。只見亭中出來的人發如墨緞,負手而立,可不正是太上皇本人。沈易臉再大也不敢讓太上皇等他,忙誠惶誠恐地預備上前見禮,誰知腰還沒彎下去,長庚便不耐煩地沖他一擺手,先將他的小女兒沈嫣叫了過去。 沈嫣可不看她爹的臉色,高高興興地跑上前叫道:「李叔!」 長庚似笑非笑地看了沈易一眼:「書呆子——嫣兒快來,冷不冷?你大哥呢?」 沈嫣道:「大哥給小葛叔叔捉去啦!」 奉函公告老後,靈樞院便交到了葛晨手中,沈易的長子完美地繼承了他爹「離經叛道愛火機」的不著調,現年十六,文不成武不就,從小跟鐵傀儡一起滾到大,一路滾進了靈樞院,成了葛晨的弟子。 長庚牽起小女孩的手,逗她道:「捉去做什麼?」 沈嫣雙手在胸前一比劃:「做大雕。」 長庚笑了起來,接著從懷中摸出一個木頭雕的西洋鏡,那是只孔雀的形狀,雕得分毫畢現、惟妙惟肖,翅膀上有個可以拉開的小門,推開後裡面就有能切換的畫片,那些畫片又像工筆繪制,又有點洋人畫的意思,看不出是個什麼雜交流派,反正精巧得很。 長庚道:「你大哥做大雕,李叔也給你一隻小的,孔雀乃百鳥之靈,將來嫣兒長大了可得比大哥爭氣。」 沈嫣小時候,父母常不在京城,都不方便帶她的時候,就會把她送到安定侯府,五歲前她幾乎就是在長庚眼皮底下混大的,完全不跟太上皇見外,給什麼要什麼,笑得見牙不見眼。 沈易以為是西洋貢品,忙道:「小孩子不分好壞,陛下別給她拿太貴重的……」 「哪裡,這是我們家那位閒得沒事自己做的,」長庚一擺手,「他本來說要出來迎你們的,這兩天有點著涼,是我沒讓,季平兄可別挑他的理。」 沈易心說,那位爺自己在家躺著,支使太上皇出門迎客,誰敢挑他老人家的理? 陳輕絮的目光卻掃過女兒手裡的玩意,又若有所思地落到了太上皇頭上的木簪上,只覺得那木簪的下刀方式跟雀翎部分一模一樣,明顯是出於同一人之手,再看長庚這一身打扮,乍看沒什麼玄機,細細觀察,卻無處不講究,很有當年世家公子的味道——不顯山不露水的窮奢極欲。 陳輕絮笑道:「陛下革新換舊,可謂翻雲覆雨,如今舉國上下各種奇裝異服不計其數,一年好幾套風尚,叫人應接不暇,過去那種勞力費心、精雕細琢的士族打扮不多見了,沒想到處處講新,反倒是陛下這裡,留了最地道的舊風尚。」 長庚順著她的話音低頭看了一眼,臉上浮起一點好笑又無奈的神色,搖頭道:「我哪裡會講究這些。」 倒也是——陳輕絮至今記得這位陛下少年走江湖時的光景,隨身就帶兩三套換洗衣服撐場面,到底是個鄉下出身的皇帝,骨子裡就不是什麼講究人。陳輕絮低頭一笑,心裡明白這是那位的「閨房之樂」。 顧昀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一方面,他很能湊合。他年輕的時候久居邊疆,行伍間顛沛流離,想不湊合也不行。堅硬如鐵的面餅、半生不熟帶血的肉條,他能面不改色地嚥下去,在天牢裡枕著稻草跟耗子同床共枕,也沒見他睡不著覺。 但能湊合,不代表他活得糙,顧昀歸根到底,還是一棵紈絝的苗,盡管時時遭到世道打壓,卻依然給點陽光就能自己抽條壯大。一旦讓他騰出手來折騰,必定能折騰出點成果。這故園裡,從門口下馬落轎的水榭,到園中流觴曲水的小亭,踏雪聞香的梅林,可以登高遠眺的鳶,以及簷牙勾連的迴廊假山……簡直無處不精巧。 匾額題字大多是顧昀的字跡,有的地方旁邊還有長庚補上的小詩,這倆人真是有閒情逸致。 此情此景,與當年荒涼如鬼宅的安定侯府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看得沈易暗自咋舌,心道:幸虧當年老侯爺心狠,不然任他自由發揮,得長成個什麼玩意? 沈嫣忽然問道:「李叔,那是在幹什麼?」 她伸手一指,只見屋頂上有個兩人多高的大鐵傀儡,只有個架子,外表皮還沒裝完,幾個人正七手八腳地圍著它轉。 長庚順著她的手指一瞟,臉色頓時變了:「顧子熹,你給我下來!」 房頂上一人間聲回過頭來,沖他一笑,正是那為老不尊的顧昀,除了兩鬢微微染上些灰色,他這麼多年竟也沒怎麼變,可見被照顧得著實精心。 顧昀正指揮著房上的人擺弄那裝了一半的鐵傀儡,見了沈嫣,他眼睛一亮,還沒來得及打招呼,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驚呼,接著一道勁風襲來,那鐵傀儡不知被觸碰了什麼機關,突然原地轉起圈來,它手中拿著一把三尺來長的鐵扇骨,向顧昀攔腰橫掃過來。 沈嫣驚呼道:「哎呀!」 顧昀反應極快,一仰身整個人便彎折下去,鐵扇骨擦著他的腰帶甩過去,他隨即旋身從房頂上一躍而下,輕飄飄地落了地,一甩衣擺。沈嫣張大了嘴,顧昀把她舉起來轉了一圈:「小美人長高了不少。」 沈嫣皺了皺鼻子。 顧昀伸手在她鼻尖上一刮:「可是一兩都沒重,是不是你爹摳門不給買好吃的?」 小姑娘聞聽自己長成了一個「細高條」,立刻眉開眼笑。 哄完這個,顧昀又抬頭看了看陳輕絮,笑道:「陳姑娘可好?」 陳輕絮生性沉穩,不喜歡別人言辭浮誇,可是他這「陳姑娘」三個字一入耳,卻別提多熨貼——剛嫁給沈易那會,陳輕絮也曾願意聽別人叫她「少夫人」,不過到如今,已經有小二十年了,兒子都快能頂門定居了,眼看「少夫人」要變「老夫人」。 「夫人」聽起來固然尊重,卻哪有「姑娘」顯得青春年少? 陳輕絮破天荒地沖他笑了一下:「有勞顧帥掛念。」 顧昀三言兩語將一大一小兩個美人逗得開開心心,這才敷衍地拍了拍沈易的肩。 多年未能得此人一分精髓的沈易在旁邊酸溜溜地冷笑:「大帥還記得有在下這麼個活物,真是幸甚。」 霍鄲三步並兩步地從裡面跑出來,將客人迎進去,顧昀落後一步,正要抬腿,長庚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在他耳邊低聲道:「昨天晚上有個人跟我說他後背疼,不能碰,怎麼我看他今天上房揭瓦的時候,身手很是敏捷呢?」 顧昀蹭了蹭自己的鼻子:「那個……昨天疼,今天好了嘛,人得日日如新,方不辜負良辰美景,是不是?」 他話音未落,便覺有一隻手意味深長地順著他的後脊輕輕地撫下去,末了,在他腰間摸了一把,長庚輕輕地咬著牙:「義父說得是。」 顧昀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冷顫,預感自己今天不能善終,忙道:「今天除夕,晚上要守夜,有賬先記著。」 長庚好整以暇地收回手:「我又沒說要怎樣。」 顧昀:「……」 沈嫣回過頭來沖他大聲說:「顧叔叔,快點!」 顧昀:「慢點跑,別摔了!」
除夕夜裡,故園中燈火通明,沈嫣總算看明白了屋頂的鐵傀儡是怎麼回事——那兩人高的大傢伙給做成了細細的一條,身上穿了舞裙長袖,遠看像個流光溢彩的皮影人。它手中險些刮了顧昀的扇骨上裹了幾丈長的綢緞,在一片煙霧繚繞的蒸汽中翩然旋轉,屋頂幾盞汽燈光束透亮,竟真像個絕代佳人。 院子裡的鳶兩頭掛滿了燈籠,升到半空中,如同一盞掛在半空中的大蓮花。
夜幕降臨時分,遠近村落中陸續響起爆竹聲,越來越鬧,到最後,人在屋裡說話都得抬高嗓門。 二十年前千裡無人的地方,終於在一代人的努力下恢復了元氣。 與歌舞昇平的京城不同,故園中是真正的家宴,四個大人加一個孩子摒退下人,圍著小爐而坐,自己動手溫酒烹肉。 顧昀被特許喝了三杯酒,他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從長庚那撈到兩杯酒喝,不必別人囑咐,自己就珍惜得不行,啜一口品半天,一滴都不肯剩。三杯一過,再要伸手,長庚便像算計好了似的一抬手按住他,隱含警告地瞥了他一眼,顧昀眼角被暖酒染了一層細細的紅,要笑不笑地看回來,居然有點撒嬌的意思。 長庚最受不了這種眼神,忙避開顧昀的視線,堅決不肯接招。 沈易沒好氣地對顧昀道:「別當著我女兒的面眉來眼去。」
沈嫣已經困了,窩在陳輕絮懷裡,一個哈欠連著一個哈欠,太上皇乾咳一聲縮回手,和顏悅色地對她說道:「嫣兒困了?睡去吧。」 沈嫣用力揉著眼:「我要守夜,餃子還沒吃呢。」 顧昀忙笑著讓人先給她下一鍋餃子,接著又從院中的兵器架上摘下兩條割風刃,扔了一條給沈易:「季平來,過兩招,看看你稀鬆了多少,給我侄女醒醒盹。」 兩條割風刃都沒有出鋒,玄鐵的長棍撞在一起,「嗆啷」一聲,在寒夜中傳出去許久,沈嫣莫名打了個冷戰,一下精神了,目不轉睛地探頭望去。 顧昀一觸即走,踩著雕欄、迴廊,燕子似的幾步跳上了前面房的屋頂,沈易緊隨其後。 他們倆與其說是在過招,不如說是戲耍著給孩子表演,都沒盡力,森冷的割風刃玩出了花樣,顧昀上了房頂,一步跨上旋轉的鐵傀儡手裡的舞扇,舞扇上的彩綢在他腳下開出朵花來。 沈易犯壞,不偏不倚地將手中割風刃往前一送,精準地卡住鐵傀儡肩上的齒輪,一聲輕響,鐵傀儡被釘在了原地,剛好和不遠處停頓的琴聲相和。 「混帳。」顧昀笑罵道,隨即他在和鐵傀儡一起失去平衡之前,往下跺了一下腳,力道不輕不重,正好將沈易的割風刃震開,大鐵扇忽一下沖沈易的臉扇了過去。 沈易毫不意外,輕巧地彎腰躲開,撤開兩步,與顧昀分別落在鐵傀儡兩邊,然後循著前院的奏樂,默契地同時出手,在他兩人手下鐵傀儡就像個乖巧的玩具,讓跳舞就跳舞,讓停下就停下,與樂聲搭配得嚴絲合縫,彷彿活過來了一樣。 沈嫣一點也不困了,看得目不暇接。
不知哪裡放了一串煙花,鐵傀儡與那兩人的影子幾乎化在其中。 陳輕絮搖頭笑道:「這倆不著調的雜耍將軍。」 「封疆鎮國的利刃拿來玩鬧,豈不是好兆頭?」長庚放下酒杯,從袖中摸出了臨淵木牌,那五拼一的木牌如今只剩下了兩塊,他卸下一塊遞給陳輕絮。 「離京的時候,瞭然大師的、杜家的木牌我都還了,奉函公留了遺囑,叫葛晨繼承他的衣缽,我便做主將他那塊給了小葛,現如今陳家的也物歸原主,鐘將軍的我且先留著,等來日遇到合適的人再傳下去。」 陳輕絮接過來:「臨淵木牌要幾百年不見天日了。」 長庚:「幾千年才好。」 兩人各自收起木牌,輕輕地碰了一下杯,在小火爐邊,封存了一個龐然大物。
——本書完——
中秋番外
奉函公雖然一輩子與火機和狗為伴,但先後槓過兩任不靠譜的皇帝,一腔熱血被反復搓揉打壓了一輩子,愣是沒灑出一滴,家國險些淪陷時,他支棱著一把又臭又硬的老骨頭,撐起了靈樞之魂。
「可惜,呸,」顧昀收起玄鷹甲,吐了一口沙子,面無表情地說道,「後繼無人——這個葛胖小,比奉函公不靠譜出一位曹娘子來……那小孩,你行不行,要麼我背你走?」
旁邊的小靈樞快嚇哭了,萬萬不敢勞動安定侯大駕,一瘸一拐地把腦袋搖成了旋轉的火翅。
兩人面前是茫茫無人的關外草原,身後是一堆燒得看不出模樣的破銅爛鐵,安定侯手搭涼棚往日頭的方向看了一眼,無奈地一擺手:「這地方我熟,跟我走吧。不好好回京城吃香喝辣,非得湊你們這幫倒黴孩子的熱鬧,我也是閒的。」
這個破事說來話長——
中秋將至,巡視邊疆的顧大帥被邊防軍務絆住了幾天,待他要啟程時,已經是八月十三了,西邊的蒸汽鐵軌還在建,這會要想趕著和長庚一起過節,就得動用玄鷹甲直接飛回去。
長庚哪捨得讓他這麼奔波,於是早早找了個由頭離京出巡,專程派人送信叫他不要急於趕路回去。
這幾年國泰民安,有顧昀坐鎮四方,自然沒仗可打,靈樞院一腔熱血於是都用在了瞎折騰上。他們弄出了一種玄鷹與巨鳶的結合體,名字尚未定好,仍在地廣人稀的西北邊疆實驗。此物看起來很像臨淵閣傳信用的木鳥,虎頭虎腦的,長著個大肚子,約莫能負重二十多個玄甲。
游手好閒的顧大帥聽聞靈樞院在大西北遛鳥,便起了好事之心,跑來圍觀。
「巨鳶啊,吃屎的都趕不上熱的,出一趟關也要半年,又慢又費紫流金,除了顯擺國威以外,還能有什麼用?鷹呢,倒是快,可是獨來獨往,載重有限,而且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駕馭的,長途飛行人也受罪。」葛晨搖頭晃腦地對安定侯顯擺道,「我們這個新玩意,既有速度,又能載重,將來還能民用,專宰老杜那樣的冤大頭。侯爺,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們剛試飛成功,您要不要上去來一圈?」
顧昀身披玄鷹甲到處浪是常事,心說不就是上一次天麼,左右飛不吃虧也飛不上當的,就欣然應邀。
……結果,大過節的,真讓他浪出了事。
玄鷹甲是要自己保持平衡的,這大肚子木鳥卻是掌握在別人手裡,開木鳥上天的是個小靈樞,看著多說十八九歲,見了顧昀大氣也不敢出,頗為靠不住的樣子。顧大帥覷著那小圓臉,心裡有點犯嘀咕,還沒坐穩,木鳥就白虹箭似的上了天。此物大腹便便,速度竟不比玄鷹慢多少,在天空中刮出了尖唳一般的風聲,往曠野無人處飛去。
不同於溫吞吞的巨鳶,也不同於戴了面罩仍被冷風刮臉的玄鷹甲,自有一番暢快,顧昀上去飛了一圈就開了懷,叫那小靈樞往更高��遠處開。不料,途中正好有一隻真鳥飛過,一看這貨,以為白日撞見了成精的祖宗,看得忘了扇翅膀,一頭撞了上去。
為減輕負重,木鳥可不像玄鷹甲那麼實在,高速飛行中,竟直接被個巴掌大的小雀撞穿了兩翼火翅,金匣子登時炸了煙花,木鳥肚子裡的顧昀險些被甩出去,頗有一飛沖天之勢的木鳥從天上栽了下來,尾巴上還拖著一條滾滾的濃煙,直往北方扎去。
幸虧顧昀木鳥尾部有一副鷹甲,緊急關頭,顧昀一把揪起那小靈樞,捅開了木鳥腹,背著鷹甲,在木鳥落地前一躍而下,可惜那鷹甲年久失修,負不起兩個人的重量,顧昀勉強穩住後幾乎是貼著地飛了百丈,身後「轟」一聲巨響。
木鳥炸成了糊家雀。
可憐葛晨等了半天,安定侯坐著小鳥一去不回,嚇得六神無主,一邊哭著讓人寫加急摺子給長庚,一邊心急火燎地縱馬北去,搜尋安定侯的蹤跡。
「巨鳶是慢,可巨鳶也不往下掉啊,」顧昀三下五除二卸下了鷹甲裡面的一扇翅膀,給那小靈樞當枴杖,「過來我扶著你,唉,本帥不咬人,不用怕。」
小靈樞不過弱冠之齡,當年顧昀死守京城、收復四境時,他還是個孩子,從小聽著這個人的傳說長大,從未想到有朝一日能得見真人……還差點和真人一起摔進草坑裡,激動得不知怎麼好,戰戰兢兢地讓顧昀架著他,半天不敢喘氣,憋得腿軟。
「哎,」顧昀見那小靈樞往一邊倒,一抬手揪住他的後脖頸子,「我說靈樞院是不是剋扣你口糧了,怎麼小小年紀就這麼虛?」
因為木鳥被撞壞之後,滑出了很遠一段,因此掉下來的地方十分微妙,恐怕是已經出了大梁的邊界,眼下木鳥已經燒毀,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不宜久留,領著這麼一位累贅,顧昀也走不快,他倆已經在漫無人煙的草原裡走了一天。
小靈樞知道自己當了累贅,窘迫得不行,一路上就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眼看日頭西下,眼淚都快下來了:「侯、侯爺,要不您把我扔下先走吧,回頭再找個人來接我,我……我……」
「要了親命了,怎麼還哭了呢。」顧昀十五從軍,沒見過這樣的哭包,一個頭變成兩個大,連忙抬手一指,「你看,那不是有人煙了嗎?」
顧昀的毒傷雖然找到瞭解藥,但積重難返,天黑了還是看不清東西,根本是憑著感覺走,什麼都沒看見,隨手一指哄孩子而已。不料那小靈樞聽了,用力一擦眼睛,驚叫道:「侯爺,真的有煙!」
顧昀:「……」
兩人越往前走,顧昀越覺得週遭風物熟悉,漸漸有了人氣,他看著那條從塞外直通往小鎮的暗河,忽然駐足,恍然大悟,竟然是到了雁回!
小鎮雁回變化很大,古鎮原址變成了邊貿區的一部分,鎮上的老街坊們整體往南遷了十五裡,暗河兩岸人來人往,南北商戶眾多,早不是當年那窮鄉僻壤了,顧昀也不怕被人當街認出來,找了個治跌打損傷的小鋪子將瘸腿小靈樞放下,就出門閒逛,見暗河邊上有遠道而來的小販兜售桂花糖餅,想起長庚年少時旅居江南,就喜歡這口,便順手買了三兩。
接著,他發現人潮車馬都往將軍坡的方向湧,心裡生了幾分好奇——從前本地人可都覺得將軍坡不祥——於是興致勃勃地跟去一探究竟。
原本荒無人煙的將軍坡上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起了一座小祠堂,香火頗旺,上香的遊客絡繹不絕。
顧昀逮了個賣香燭的小販,問人家道:「這是什麼祠,拜的哪個神仙?」
小販十分熱情地回道:「拜的是山神,這位老爺,您是頭一回來吧?這就有所不知了,此山名叫‘將軍坡’,是我們雁回最有名的地方,早年玄鐵三部班師回朝,將廢甲棄至於此,堆成了一座山丘。當年顧大帥曾在雁回鎮生擒加萊熒惑,迎回四皇子,也就是今上,聽說今上幼時常在將軍坡上練劍,您想想,這山頭有玄鐵三部庇佑,又有真龍之氣,沾了皇上的光,能不靈驗嗎?」
顧昀與有榮焉,連連點頭:「對,靈。」
小販又趁熱打鐵道:「您也買炷香拜上一拜吧,心想事成。」
「承你吉言。」顧昀覺得有趣,便伸手摸零錢,打算拜一拜他家長庚留下的真龍之氣,順口問道,「他們都求什麼,金榜題名?既是將軍坡,求武狀元比求文狀元靈吧?」
小販一擺手:「那是菩薩們管的,我們山神不管。」
「山神管什麼?」
「陞官發財,姻緣如意,還能求子!」小販眉開眼笑道,「老爺幾妻幾妾?膝下幾子?兒女雙全否?若是已經圓滿,不妨再替親友求上一求嘛!做個順水人情,包管靈驗!」
顧昀:「……」
「哎,老爺別走啊!不想求子,問發財也很靈的,包您明年大吉大利、盆滿缽滿,還能問問姻緣!我看您英俊瀟灑,眼生桃花,必與桃花劫糾纏一生……」
顧昀笑罵道:「去你的吧!」
他啼笑皆非,當年在兩江戰場,他與沈季平閒聊,說自己「願固守一家一國,成一世名將」,百年後讓百姓封個神將,以香火為生,幹些「騙子、媒婆、送子觀音」之類的買賣。
沒想到百年不到,先讓長庚練劍的小山頭得此殊榮。
顧昀放出木鳥,知會葛胖小和手下,找了個客棧歇腳,抬眼看見月若銀盤,才驚覺已經是中秋之夜,人人都回家團聚了,難怪客棧裡這麼清靜。
離他在雁回城外撿回奄奄一息的小長庚,小二十年,光陰如水,悄然而過。
顧昀心裡若有所感,便借力一躍躥上房頂,摸出一支隨身的白玉笛,湊在嘴邊吹了起來……竟沒走調。
這是長庚有一年心血來潮,寫給他的,顧大帥三年學一曲,期間把長庚折磨得差點成仙,恨不能剁了自己找事的龍爪,一度看見白玉笛就偏頭疼。
這時,天上忽然傳來一聲長唳,幾架玄鷹甲盤旋而下,顧昀頗為意外地一抬頭:「這幫小子來得倒快……」
「快」字還沒說完,為首一架玄鷹甲猛地俯沖而下,狂風掠過,險些迷了顧昀的眼,下一刻,他領口被人一把抓住,紫流金巨大的動力下,顧昀被雙腳離地地提了起來,「呼」一聲,客棧成排的風燈被鷹翼滅了一片。
顧昀還沒看清是誰這麼膽大包天,便聽耳邊一人氣急敗壞道:「顧子熹!」
顧昀吃了一驚,驀地扭頭,看清了他家傳說中「出巡」的陛下:「你不是……」
跟著長庚的玄鷹們緊接著落地,「呼啦啦」地單膝跪了一片。
長庚不忍他奔波,自己奔波一下總是無妨的,一路架玄鷹甲長途飛過來,本想給他個驚喜,結果還沒到西北大營,自己先被葛晨傳來的消息驚了個魂飛魄散,現在手還在哆嗦,一時說不出話來。
顧昀一看他這一身風塵僕僕,立刻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心道一聲「壞菜」,準是他腹誹將軍坡山神,把此神激怒了,派來了這一位——又是他的桃花,又是他的劫。
他一擺手讓玄鷹們散了,連忙上前一步,握住長庚的手肘,油嘴滑舌地接上自己上半句話:「你不是月宮的神仙麼,怎麼偷跑下來了?」
長庚倏地一甩手……沒甩開他,怒極反笑:「少給我來這套,放開!」
顧昀使了個巧勁將他往懷裡一拉:「不放,既是落在我手裡了,紅塵萬裡,你可別想重新位列仙班了。」
長庚對他怒目而視,然而一對上那張三月不見的臉,橫起的眉和立起的目就先坍了一半。
「我是想啊,要是那木鳥真的做成,明年中秋,我不就趕得上回去見你了嗎?」顧昀再接再厲,不錯眼珠地盯著他看,「別怪小葛,嗯?」
長庚向來對他沒脾氣沒底線,聽了句軟話,臉上的怒火又坍了一半,只堪堪繃著臉。
「再說我不是隨身帶了鷹甲嗎,必是知道萬無一失的,怎麼敢讓你著急?」顧昀眉目一彎,使出撒手鐧,從懷裡摸出一個油紙包,還沒打開,桂花味已經撲鼻而出,「你看這是什麼。」
長庚:「……」
顧昀扣緊他的手,得寸進尺:「要不然你也沒機會回雁回看看,還記得這嗎?」
長庚珍惜地把桂花糖餅收進懷裡,有些復雜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後沒好氣道:「記得,我還記得你又聾又瞎,非要擠在人堆裡趕集,差點掉進暗河裡……」
他說到這,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瞪顧昀道:「二十年前我就跟你操碎了心,怎麼二十年後還是這樣,一點長進也沒有?」
顧昀大笑,拖著他往外走去:「我有長進不就行了——走,我帶你去逛新的雁回鎮,今天沒有那些湊熱鬧的閒雜人等,就我們倆。」
「花言巧語也算長進?你……」
長庚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風聲中送來了一句一唱三嘆的哭腔:「侯爺——」
葛晨找來了。
顧昀一拉長庚,從客棧後門鑽了出去:「閒雜人等說來就來,我們快走!」
長庚哭笑不得,被他拉著一路鑽小巷。
顧昀左拐右拐將葛晨甩在了身後,帶著一點壞笑宣佈:「我帶你從這一頭逛到那一頭,沿暗河北上,將軍坡上才熱鬧,暗河今夜開河,遊船眾多,我們可以坐船回來。」
長庚似笑非笑道:「也可以坐船去。」
「唔,什麼?」顧昀一愣,隨後聽見了一段熟悉的琴音,他驀地扭頭,見暗河中間一條巨大的畫舫上,沈易肩頭坐著他那寶貝兒子,正搖頭晃腦地聽陳姑娘彈琴,對上他的目光,老遠朝他拱拱手,笑出一口白牙,在流燈的夜河下分外顯眼。
「大帥!」幾架玄鷹甲紛紛落在沈易的畫舫上,為首一個嗓門最大的正是老何,手裡舉著顧昀先前放出的那隻木鳥,樂得嘴要豁,「聽說您遛鳥摔下來了,哈哈哈!」
顧昀:「……」
難得見此人也氣急敗壞一次,長庚不由得微笑起來。
暗河水聲「隆隆」作響,澄澈的月光下,樹影婆娑,他借光四顧,發現這自小長大的地方,竟也有些認不得了。
胡虜已盡,遠征已矣。
秋風吹不盡明月,到如今,月圓人圓,改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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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籲——」沈易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子熹!子熹!」
顧昀拿著千裡眼,頭也不回地「嗯」了一聲,眼睛仍沒離開蠻人那一隊悄然離開的斥候:「十幾大車的紫流金,地上的車轍一掌深,好!好個北八郡校尉,好大的胃口,好大的膽子!」
那是元和二十七年,顧昀接到密旨,前來北疆,尋訪流落民間的四皇子下落。
四皇子生母是北蠻人,顧昀從小耳目受損,都是拜蠻毒所賜,整個玄鐵三部,沒人敢觸他的黴頭,可皇上他老人家就敢。
元和皇帝的意思很明白,小皇子流落民間多年,一下子讓他驚逢劇變,心裡一定惶惑不安,叫顧昀護送他這一路,也是結個善緣,讓上一輩的恩仇都留在上一輩。
老皇帝按著頭「結善緣」,顧昀也不方便抗旨不遵,於是消極怠工,派人「尋訪」得有一搭沒一搭的,要不是察覺到蠻人有異動,他這會還穩穩當當地坐鎮西域,區區一個不知道是圓是扁的小皇子,萬萬不可能勞動他的大駕。
「季平,你來得正好,」時年未及弱冠的顧昀嘴角露出一點壞笑,把千裡眼扔進沈易懷裡,「明天你就回去,從玄鐵營調一隊玄鷹過來。」
沈易一腦門熱汗:「先不說這個,小皇子……」
顧昀正是年少輕狂時,這回北境一幫不聽他調配的武將們算是犯到了他手裡,他滿腦子都是怎麼給這些人來個下馬威,兀自說道:「這個吃裡扒外的北八郡校尉不著急抓,咱們在這多待一陣子,讓蠻人多出點血,倒要看看他們這個‘蝕金’能蝕出北境多少蛀蟲,到時候把他們一網打盡,流進來的紫流金正好充公。」
沈易大步追上他,試圖插話:「小皇子……」
「哦,就說沒找著呢!」顧昀睜眼說瞎話,「再讓這金枝玉葉在野地裡長一會,反正都長這麼大了,多個一年半載的也沒什麼,不著急。沒他,我以什麼名義老往北邊跑?接了密旨,那幫御史台的碎嘴子還沒完沒了呢。」
沈易忍無可忍,以下犯上,一把薅住顧昀的肩膀。
顧昀:「幹什麼你?」
沈易:「小皇子不見了!」
顧昀不耐煩地吊起長眉:「不見了?那你派人找去啊,跟我廢什麼話?」
沈易:「玄鷹打聽到,那孩子好像自己跑到關外來了!」
「嘖,」顧昀回頭瞄了一眼遙遠的天際,黑沉沉的,酷厲的北境似乎又在醞釀著一場白毛的風雪,他皺了皺眉,「麻煩死了,可別再讓狼吃了。」
沈易怕了他的烏鴉嘴:「祖宗,你盼點好行不行啊!」
「走,看看去。」
大雪說下就下,轉眼間,天地蒼茫一片,厚實的狐裘都擋不住凜冽的朔風,顧昀用力眨了眨眼,眨掉了睫毛上沾的雪渣,他喝了一口烈酒暖身,心裡沒好氣地想道:「小崽子,作死嗎?」
「大帥,」一個玄鷹從風雪中落下,「西北四裡外有蠻人馴養的狼群,我借著風雪才敢飛一段,怕他們發現,沒敢靠近。」
「養的狼?」沈易一愣,轉向顧昀,「北蠻只有貴族才能養狼,那些蠻族貴族恨不能離我大梁邊境八丈遠,怎麼會把狼群放到這來?」
「唔,我倒是聽過一個謠言。」顧昀若有所思地說,「北蠻的世子……那個叫‘加萊熒惑’的,好像跟他們神女有一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四殿下是神女和皇上之���。」沈易臉色一變,「要是加萊熒惑知道小殿下離開胡格爾的視線,會不會……」
「哎喲,」顧昀看熱鬧不嫌事大感慨一聲,「碧波千頃、綠意滔天啊。」
沈易怒道:「大帥,說句人話吧!」
「狼群附近一定有主人,都別跟過來,省得讓他們察覺,我去看看。」說完,顧昀狠狠地一夾馬腹,飛掠而出。
風雪越來越大,橫沖直撞地往人七竅裡灌,嗆得人氣管生疼,顧昀和沈易快馬加鞭,不多時,已經能聽見風聲中傳來的淒厲狼嚎。
沈易哆嗦了一下,心道:「十一二歲的小娃娃,萬一真陷進狼群裡……」
那還有命在嗎?
可那是皇子!
他不由得偏頭看了顧昀一眼,顧昀裹著雪白的狐裘、雪白的大氅,連馬也是白的,一個錯神,他就彷彿要連人再馬地融化進大雪裡。
馬快,卻一點不慌,有那麼一瞬間,沈易忽然意識到,十二年前玄鐵營事變,侯府裡的小紈絝胚子一夜之間從錦繡堆裡摔了出來,他心裡怎麼會對蠻女的孩子毫無芥蒂?也許他肯過來看看,都只是敷衍皇命而已,也許顧昀根本不在乎這個皇子是死是活。
假如那孩子運氣不好,就此夭折了,顧昀在皇上面前,也不過只是需要費心找個藉口罷了。
皇上畢竟老了,年輕的鷹狼之輩已經迫不及待地露出玄鐵鑄就的爪牙,打算在西北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而一個內無母族、外無親故的小小少年,縱使身負皇族血脈,又能仰仗他父親那份遙遠又虛無的眷顧幾何呢?
就在這時,淒厲的狼嚎在他耳邊炸起,沈易激靈一下回過神來。
顧昀:「季平!」
幾頭油光水滑的公狼在高處警告著靠近的不速之客,縱身撲了過來。他倆雖身著便裝,馬卻是戰馬,並不畏懼狼群,長嘶一聲,抬起前蹄就撞了過去,有蠻人在附近,沈易不便露出割風刃,一俯身拉起一對鐵馬蹬,「嗆啷」一撞,金石之聲在空曠的關外傳出數裡,大狼們紛紛畏懼地弓起後腰。
沈易壓低聲音問:「子熹,殺嗎?」
「殺什麼殺?咱倆可是路過的文弱書生,」顧昀從嘴角擠出幾個字,隨後,他倏地提高了音量,「大哥你別怕,不是有驅狼的藥粉嗎?你再撐一會,我這就去找人來救你!」
沈易:「……」
顧、子、熹!
這貨扮演起臨陣脫逃的小白臉怎麼這麼逼真?就跟千錘百煉過一樣!
關外的白毛風隨時換方向,這會正是順風,機不可失,沈易沒顧上跟姓顧的打嘴仗,抬手甩出一個藥包,扔到半空,用馬鞭劈開,朔風把刺鼻的藥粉捲了出去,劈頭蓋臉地砸向狼群。
狼群嗚咽著後退,而隱藏在暗處的蠻人大概也看出來了,有這兩根攪屎棍,今天他想幹什麼恐怕是不成了,遠遠一聲狼哨響起,狼群夾著尾巴退散,落下一地狼藉……以及一個小小的身影。
沈易心裡一緊,不等他看分明,身邊微風掠過,顧昀已經催馬過去了。
「怎麼樣了?」
「有氣。」顧昀沖他一伸手,「酒壺拿來。」
沈易湊近一看,只見那是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瘦得不成樣子,被顧昀抱在懷裡,只有很小的一團,他一身的血,一隻小手軟軟地垂著,似乎是骨頭斷了,另一隻手還不依不饒地攥著一把刀。
顧昀輕輕扣住他握刀的手,男孩的神智倏地清醒片刻,漆黑的眼睛直直地對上了年輕將軍的,像一對含著火光的燧石,垂死也不肯熄滅。
顧昀一愣。
「酒!」
沈易把酒壺拋過去,顧昀回過神來,一把接住,送到男孩嘴邊:「張嘴。」
男孩不知聽懂了沒有,顧昀把那口酒灌進他嘴裡的時候,他也沒有拒絕,順從地吞了下去。
沈易飛快地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還好,背後一道狼爪抓傷,腿上被咬了一口,都不重,剩下可能是跑動時摔的……怎麼這麼多血?」
顧昀:「是狼血。」
「啊?」
顧昀沒吭聲,將男孩裹進大氅:「走,去雁回落腳。」
顧昀話音沒落,就聽一聲輕響,男孩方才攥得死緊的手鬆了,沾滿了狼血的刀落了地,然後他掙扎著、戰戰兢兢地攥住了顧昀的衣服。
「這麼相信我嗎?可你又不認識我。」顧昀心裡忽然莫名其妙地一動,又低頭看了一眼陌生的男孩,忖道,「好輕啊。」
他這麼想著,手勁不由自主地鬆了些,彷彿怕捏壞了懷裡細小的骨肉。
很多年以後,安定侯府王伯整理舊物,從箱底翻出了一對皮護腕,做工很糙,像是那些鄉野獵戶們戴的,一看就不是侯府的東西。王伯沒敢亂扔,便逮了個顧昀休沐的時候拿去問他。
「這個啊,」顧昀一看就笑了,「是個跟狼對著咬的野孩子送的,那狼死得,真叫一個慘,好好一張狼皮,被他砍得跟狗啃過似的,最後就這麼一點能用的,將將夠做一對護腕……哎,幹什麼?」
長庚正好經過,一眼看出這傷眼的手工是出自誰手,伸手便搶,顧昀輕巧地避開。
「什麼破爛你都留,」長庚道,「趕緊扔了,今年秋狩,打塊整皮給你做副好的。」
「那敢情好。」顧昀一邊說,一邊把皮護腕揣進懷裡,「那是大美人送的,這是小美人送的。」
長庚:「……」
「小美人可害羞了,給我送點東西,說話還結結巴巴的。」顧昀手很欠地勾了一下當朝皇帝的下巴,故作嫌棄道,「不像這個,管天管地的,臉皮比狼皮還厚。」
長庚「嘶」了一聲,去捉他的手,沒捉到,便撲了上去:「沒你厚,快拿來!我當年那個明明是送給沈先生的……」
顧昀:「送給誰的?你再說一遍。」
王伯笑呵呵地退了出來,不打擾主人們嬉笑打鬧。
「陛下,你當年攥著那把刀,一臉寧死不松手的狠樣,怎麼睜眼一見我,就把刀扔了呢?」
「可能是因為大帥比狼英俊一點吧。」
「你是不是皮癢了?」
「英俊很多——很多,可以了吧?」
也可能……
我的將軍,是有些人之間的緣分命中注定,一眼見了,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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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皇帝是個矛盾的人,尤其晚年,心胸狹隘、懦弱多情。
顧昀從小被送到他身邊,又聾又瞎,可憐得很,這小侯爺流著武皇帝的血,又是玄鐵三部的正根,於情於理、於家於國,元和帝都必須善待他,自欺欺人,也要給天下人看。元和皇帝一開始存著做戲的意思,但那可悲的老男人天生沒有一副鐵石心腸,總是容易動搖,一生都在後悔,時間長了,假戲就成了真。雖然顧昀和老皇帝算是平輩,但元和帝是拿他當兒子養大的,還是最受寵的「兒子」,李豐與魏王加在一起,受的寵愛不及顧昀一個人多(李豐小時候各種羨慕嫉妒恨)。
老皇帝不可言說的忌憚,是顧昀身後甩不脫的陰雲,而老皇帝不遺餘力的寵愛,也給了顧昀恃寵而驕的資本。
顧昀的整個少年時代,都在這兩根細絲上艱難地尋找平衡,所以他敢在明面上任性,陽奉陰違、敷衍皇命,干過好多「不似人臣」的破事,闖完禍讓老皇帝給他兜著,甚至連皇子們叫他「皇叔」、「義父」,也敢大喇喇地僭越答應(沈易都嚇尿了,沒想到元和皇帝為了保護處境尷尬的小兒子,沒有見怪,後來還很離譜地順水推舟了)。同時,他私下裡又絕不越雷池一步,把肝膽剖開,塗在皇城九門之外,在朝中裝聾作啞、獨來獨往,除了落魄貴族沈易,滿城世家名門示好,他一概不理會。明知道李豐與他政見不合,也遵從元和帝的意思,在新君繼位時及時雨似的趕回京誠,鎮住魏王。
後來李豐當了皇帝,顧昀就不這樣了。
一方面他跟李豐沒什麼私人情義,兩人更像純粹的君臣。
一方面也是他長大成熟了,知道傳國玉璽與玄鐵虎符之下沒有肉體凡胎,九五之尊與三軍統帥都是「非人」,他找到了自己的路,明白了自己的下場。而寵他又怕他的人不在了,於是宮牆之下、汽燈之間,也就沒有他曾經寄存於此的……痛苦的愛憎了。
不扯淡啦,我去吃期盼了一宿的荷包蛋啦,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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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龐克版真心話大冒險
新皇李旻繼位後第二年,正月十六,北行宮的溫泉別院裡燈火通明。
北大營不當值的將士全跑了過來,進京述職的沈將軍也特意多留了幾日,連向來��勉的陛下都找了個托詞,罷朝一天。有陛下坐鎮,那些個想借「賀壽」之名跑來拍馬屁的討人嫌,就全都不敢露頭了,北行宮全是自己人,又熱鬧又自在。
用罷了家宴,北大營的將士們不便長時間擅離職守,都各自回營地了,別院裡笙歌漸消,曹春花嫌不熱鬧,就提議要玩「擊鼓傳花」。
「作詩麼?」葛晨一聽,臉色都變了,慌忙擺手道,「我不來,來不了,我給你們敲鼓算了。」
顧昀接道:「那看來我只好給你們當花了。」
沈易寒磣他道:「我說你還行不行了,大帥?從小也是宮裡太傅調教出來的,馬屁精們天天拍你是儒將,喝醉了信手涂的鬼畫符也敢拿出去賣好幾千兩……」
顧昀拍案而起:「哪個王八蛋賣的?我怎麼一個子兒都沒收到?」
奉函公察言觀色,見顧帥有掛印封金、從此回家大寫特寫的意思,忙打圓場道:「臨酒吟詩固然是風雅,可就如那些個仙音雅樂,少幾分趣味,不必拘泥,我看,長歌作賦也不失豪放……」
顧昀笑道:「奉函公說的這個好!我……」
聞聽顧帥要「長歌」,四座皆驚,彷彿集體被白虹射爆了太陽穴,紛紛開始頭痛欲裂。
長庚連忙夾起一塊酥肉塞住了顧昀的嘴:「多吃飯少說話,傷還沒好呢,讓你養氣,醫囑都忘了嗎?」
陳姑娘肅然幫腔:「不錯,大帥傷在肺腑,不可擅動氣息。」
沈易也能屈能伸,低聲下氣道:「真……真不必了,大帥,我們都知道您很行,還是多歇會吧。」
葛晨瑟瑟發抖:「我可能得去更個衣。」
有個大殺器在座,歌也唱不成了,最後議來議去,一干半醉的文武棟梁們決定玩個很不入流的游戲——把花球掏了個能伸進一隻手的洞,花球傳到誰手裡,誰就從裡面摸個錦囊出來,答不出錦囊上的問題,就罰酒三杯。
長庚聽完,立刻抬手蓋住顧昀手邊的杯子:「他不能喝酒。」
剛直起腰的顧帥又軟綿綿地塌了回去,懶洋洋地說道:「遵旨,陛下,那我可要胡說八道了。」
陛下想了想,招手叫來個內侍,低語幾聲,內侍一路小跑,不多時,抱來個小壇子和小瓷盤,眾人伸長了脖子去看,只見壇子一掀開,一股醇厚的酸味就撲面而來。
「酒雖然不行,但醋還是能喝兩口的。」長庚笑道,「反正都是糧食釀的。」
顧昀:「……」
他跟沈易還都是肉做的呢,光看臉就知道不能同日而語!
顧昀不愛吃甜,更不愛吃酸,小時候在飯桌上聞見醋味就鬧,後來被老侯爺打服了,不鬧了,也就是勉強能入口。
及至看清了瓷盤裡的東西,顧昀終於變了臉色:「大冬天的,哪來的香椿?」
「宮裡冰窖裡凍的,取意‘春意長存’,怎麼能讓你幹喝醋?當然要拌點小菜。」陛下笑眯眯地挑了一筷子,「我替你嘗嘗新鮮不新鮮。」
顧昀迅速躲了他三尺遠,一時半會不想親近某人的芳澤了。
第一輪擊鼓,花球落到了曹春花手裡,曹春花拍著胸口,頭晃尾巴搖地鼓搗了半天,從裡面掏出個錦囊,不等看,葛晨就從旁邊探出手,一把搶去,念道:「我看看,問的是……‘你此生,最不可割捨的是什麼’?」
曹春花立刻朝長庚一拱手,說道:「忠義啊!」
陛下不買賬,笑道:「去你的,我不信,喝酒。」
葛晨抬手要灌,曹春花抱頭鼠竄:「不不不,等等,我重新說!重新說!美貌,是美貌!」
「不老實。」陛下金口玉言道,「罰。」
美貌的曹春花被聖旨壓扁了,只好乖乖張嘴,讓葛晨灌了三杯。
顧昀自打從兩江戰場回來,就一直躺著,才剛被放出門,別說酒,連酒糟都沒嘗過一口,看得羨慕嫉妒恨。
不過羨慕也沒用,他面前只有泡死醋中的香椿,時時刻刻地散發著蟲屍的辛辣味。
可能是他的饞蟲感動上蒼,第二輪,花球就落到了他手裡。
然而顧帥平生不認識「乖乖就範」四個字,他為了逃避醋拌香椿,在內侍鼓聲停下的一瞬間,手裡悄悄一彈,正打在內侍的胳膊肘上,內侍手筋一麻,整個人往前撲去,鼓「咚」地多響了一聲——顧昀趁機把花球塞進了沈易手裡。
沈易:「……」
他為什麼要坐在顧子熹旁邊?
沈將軍掏出來的錦囊也應景,那錦囊裡的字條寫道:「你此生挨過板子嗎?最後一次挨板子是因為什麼?」
沈易一指顧昀:「挨過,因為他。」
顧昀以手撐頭,在旁邊笑,還挺光榮似的。
長庚便問道:「是給教書先生下瀉藥那事嗎?」
沈易震驚地看向顧昀,一雙眼睛裡滿是「你怎麼什麼倒黴事都往外說,不知���丟人現眼嗎」。
「那事太遠了,」顧昀說道,「沈季平這個人,從小膽子就一點大,要不是我帶著他玩,早就讀書讀傻了。」
沈易冷笑道:「跟著你,沒讓我爹打傻,算他老人家手下留情。」
眾人便催他說。
「這樣一說,也有十多年了,」沈易想了想,說道,「那是西域第一次叛亂之前的事,十六七歲吧。」
十六七歲的長庚他們已經隨著臨淵閣雲游四方了,聞聽老成持重的沈將軍還在家挨板子,一幫人頓時伸長了脖子。
「元和先帝給他訂了門親事,郭大學士之女,」沈易有意擠兌顧昀,就說道,「長得那真是貌美如花、秀外慧中,敢和當年的太子妃——也就是太後娘娘並稱雙姝……」
顧昀警覺地打斷他:「別扯淡,說得好像你見過似的,連我都沒見過。」
說完,他借著倒茶偷偷瞟了陛下一眼,長庚人在燈下,眉目比平時柔和不少,聽到這,就似笑非笑地在桌子底下悄悄地點了點他,然後又從他面前的盤子裡夾了根香椿。
「道聽途說,郭小姐仰慕者很多嘛,」沈易說道,「其中一些人聽說了這門親事,就很不平,酸文假醋地罵他是紈絝子弟——當然,罵他的人自己也是紈絝,不然沒這閒工夫——領頭的是左相之子,這位仁兄自詡京城第一風流才子,‘才’在哪,大夥都不知道,倒是知道他沒事就喜歡倚翠偎紅。有一天,這位去了‘香雲閣’,會他的紅顏知己,剛把褲子脫了,香雲閣就走了水,著的正好就是他的雅間。這位丞相公子情急之下,腰帶也沒找著,拎著褲子一路踩著濃煙飛了出來,從此人送綽號‘飛雲公子’,左相因為這事臉上無光,年底就告老了。」
陳姑娘沒聽明白,便問她未婚的夫君道:「那為什麼你挨了板子?」
顧昀大笑道:「因為這廝不聽我的,放完火不敢大搖大擺地走前門,非要從後院跳窗戶跑,正碰上沈老爺在那會友,哈哈哈,鬼鬼祟祟地喬裝打扮,也沒瞞住親爹的眼。」
香雲閣在起鳶樓後面,頗有格調,不少文人墨客匯聚,飯菜也是一絕,但再有格調,畢竟也屬於風月場所。親爹在風月場所裡會友,雖說沒幹什麼吧,被兒子撞見,也足夠他老人家尷尬得惱羞成怒了,何況這小子還淘氣淘出花樣了。
雖然放火這缺德事,一聽就知道是顧昀牽的頭,但沈老爺打不著安定侯,只好把一腔怒火都噴在了親兒子身上,打得他哭爹喊娘,臥榻一個多月。
沈易憤懣地把花球扔給顧昀:「你陪一個。」
顧昀奇道:「憑什麼?」
「憑那事是你一手策劃的,要說起來,大帥真是從小就運籌帷幄,香雲閣的地形和環境都……」
顧昀忙道:「陪陪陪,我陪,季平兄,快收了神通吧。」
於是顧昀在陛下意味深長的注視下,一言不發地夾起一根香椿,吞金似的嚥了。
直到第三輪擊鼓,顧昀還沒把那根香椿嚥下去,痛苦地屏著息,他把花球安全脫手給沈易,去摸茶碗。
誰知下一刻,本該傳給陳姑娘的沈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把花球砸回了顧昀懷裡。
正在漱口的顧昀差點把茶水灑在前襟上,茫然地抬起頭。
「咚」,鼓聲停了。
顧昀:「……」
沈易:「哈哈哈哈!」
顧昀不方便當著滿座親友的面跟沈易互撓,只好故作大度地一揮手:「事無不可對人言,有什麼?我就……」
他掃見錦囊裡的字條,只見上面寫道:「你此生,行到水窮處,最大的慰藉是什麼?」
眾人見大帥牛皮吹一半,忽然啞了,都很好奇,沈易探過身去:「寫了什麼?」
顧昀伸手一握,把字條藏了起來,他偏頭去看長庚,一瞬間,眼神悠遠起來,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就笑了。
長庚不明所以,眨了眨眼,問道:「到底寫了什麼?」
年輕的陛下目光澄澈,北行宮所有的燈光都在那雙瞳孔裡。
「寫了你,傻子。」顧昀想道,「算了,豁出去了。」
然後他一根一根地,把面前的「春意長存」吃了。
唔,口感欠佳,討個好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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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顧昀的口味,這輩子是告別鍋包肉了,我覺得這是他畢生最大的遺憾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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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一段不為人知的小事
上禮拜說到,沈將軍咸魚翻身,終於趁大帥被醋熏得五迷三道時涮了他一把,讓他吃了一顆花球,抽到了那張字條。
如果單說「慰藉」,顧昀的慰藉有很多,長庚美人排第一,但除他以外,好吃的、好玩的、過命的兄弟、喪著臉的沈易,王伯種的嬌花、老霍喂的寶馬……人世間種種能讓他駐足欣賞、笑上一笑的東西,都留著他的情,自然也都算他的慰藉。
可是,「行到水窮處」,指的又是什麼時候呢?
顧昀第一眼看見這行字的時候,想起的不是他年幼失怙、耳聾眼瞎的那段日子。
一來那是太久遠的故事了,二來麼,後來好幾十年一直也是這樣,他反正也習慣了。現在再回憶,反倒是小時候在侯府稱王稱霸的那幾年,事情都模糊了,偶爾想起一些片段、亦或是聽王伯他們提起,都覺得不像自己身上發生過的。
他想起的也不是西洋軍圍城的那回,那時候,他已經是個成熟強大的男人了,該懂的不該懂的事情都懂了,該想的不該想的思慮,他也都慮過了,已經沒有人再敢在「侯爺」前加個「小」字了,提起玄鐵三部,人們想到的是他顧昀,而不再是老侯爺顧慎。他是國破家亡之前最後的一道牆,沒那麼多閒工夫感懷自己。
讓他想起「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之類字眼的,要說起來,其實是隆安皇帝剛即位時,他奉命護送北蠻世子加萊熒惑出關的那一次——
那年的春天來得格外晚,明明已經是三月,北疆還沒有一點活氣,這裡的天地也像是給凍住了,永遠也亮不起來似的,牛羊的屍體被狼群藏在深深的雪坑裡,人頂著風走一回,刮破的口鼻就會腥得嗆嗓子。
沈易身披輕裘玄甲,馬還沒站穩,就一躍而下,三步並作兩步地趕到帥帳前,沒來得及掀簾子,裡頭先傳出一陣悶悶的咳嗽聲,沈易嚇得手一哆嗦。
守在帥帳前的正是北疆駐軍統領,忙道:「不是大帥,是陳公子。」
「陳大夫?」
「是,聽人說,陳公子身體不好,冬天向來不出門的,今年破例趕過來,剛出關就趕上這場風雪,好人的身子骨都吃不住,何況是他?給人治病,大夫剛到,自己就快躺下了,唉!」
沈易雪天跑馬,一身寒氣,怕自己貿然闖進去雪上加霜,便縮回了掀帳的手。
他清俊從容的眉目間多了幾分焦躁,不過幾天,兩腮都凹了下去。交到衛兵手裡的馬好似和主人心神相連,也在不安地踱著步。
「皇上交代,讓我們痛痛快快地把那蠻人世子送回去,然後回西邊去。」沈易壓低聲音同那統領說道,「按理早該動身了!西北大營沿路都護所派人問了幾次。雖然玄鐵三部在,遲到個十天半月,諒他們也不敢說什麼。可這都快一個月了!」
統領也同他一樣,幾乎是耳語的音量問道:「大帥還是……」
沈易搖搖頭。
「到底因為什麼?」統領疑惑不解道,「大帥少年時就是在西北長起來的,他就算回京城水土不服,也不應該喝不慣這北關外的風啊!來時不是好好的麼?莫非……是蠻子搗鬼?」
「不是,」沈易不願多說,眉目間陰鷙一閃而過,擺手道,「快別問了。」
正這時,一個少年從帳中走出來,出來差點沒站穩,先給朔風刮得原地晃了晃,這才吃力地出聲道:「沈將軍來了,我家公子請您進去稍坐,他准備施針了。」
「哎……」沈易遲疑著,末了還是沒說出什麼,「哎!」
太原府陳氏二公子陳飛雲,神醫妙手,卻不能自醫,天生體弱多病,多年來一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次出門,回去必要大病一場,至於千裡迢迢地趕到苦寒的關外,那簡直相當於「捨命相救」了。
於情於理,聽他咳成這樣,也該讓他休整幾天,可是「陳公子保重」的話在沈易舌尖上轉了數圈,終於還是沒說出口。
他實在是沒了辦法。
帥帳裡火燒得很熱,一股暖氣撲面而來,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些許血腥味。
「滅幾個火盆。」陳公子的聲音從帳裡傳來,他臉上蒙了一層細紗,以防咳嗽驚擾病人,聲音悶悶的,「不怕熱壞了他麼,你家大帥幾時怕過冷?」
他咳嗽的時候手會抖,便不敢自己下針,只在旁邊細細地指點藥童,比自己親自動手還緊張,一眼也不敢晃神,不過一會,額前已經見了細汗。
沈易沒敢過去,遠遠地等在門口。
小半個時辰,才見陳公子直起腰:「好了。」
顧昀好像有了一點意識,被藥童扶起來,沈易正要拔腿上前,就見他一把撥開藥童的手,伏在床邊嘔出口血。
沈易嚇得魂不附體:「子熹!」
顧昀離開人手坐不住,軟綿綿地往一邊倒去。
陳飛雲一邊在旁邊運筆如飛地開藥,一邊說道:「沒事,我給他提提神。」
沈易:「……」
顧昀啞聲道:「……陳二?」
陳飛雲一愣,問沈易:「你們這兩天沒給他用耳目的藥吧?」
沈易連忙搖頭,伸手探顧昀的額頭,摸到一手冷汗,溫度卻是降下來了。
陳飛雲想了想,低頭在自己袖口上嗅嗅,笑道:「狗鼻子。」
顧昀眼前一片模糊,很吃力地認出了沈易,病懨懨地說:「你們把他招來幹什麼?多事……我又死不了。」
「大帥啊,」沈易苦笑道,「今早熬粥的大鍋就是壓在你身上煮熟的,你再燒下去,就成我大梁第一塊人型紫流金田了。」
顧昀本來就聽不清,這會還耳鳴,更是沒聽見幾個字,他彷彿也不關心沈易說什麼,頭一歪閉了眼,不知是又暈過去了,還是閉目養神。
「沈將軍,我怎麼每次見你,你都哭喪個臉?」陳公子抖了抖寫完的藥方,又咳嗽起來,咳得眼角泛紅,說話卻還是帶著笑意,這人總是樂呵呵的,用陳公子的話說,他們這些生下來就活不長的,已經很慘了,再不能比別人想得開,豈不是慘上加慘?
沈易心說:這不廢話麼?找大夫的,十個有八個是有病,難道還要放一掛鞭慶祝慶祝?
但跟他陳公子不熟,不便太不客氣,於是低頭抱拳道:「勞煩陳兄特意跑一趟。」
「不打緊,顧帥救過舍妹,又對我的脾氣,回頭等他好了,讓他給我寫個扇面就是了。」
沈易忙問道:「那他這場病到底……」
「病因是什麼,沈將軍應該知道吧。」陳飛雲沖他笑了一下,「他年輕,武將的底子,只要這三天裡能吃進飯去,人就不會有大問題,放心。」
顧昀的病因是什麼呢?
年前,他心急火燎地帶著四殿下趕回元和先帝病榻前,見了老皇帝最後一面。
他對老皇帝說:「皇上若去,子熹就再沒有親人了。」
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早就沒有。
顧昀不是任性的病人,三軍主帥,也沒地方給他撒嬌。端藥喝藥、端飯吃飯,他醒了以後,親衛遵醫囑,給他熬了一碗稀爛的肉粥,顧昀沒有二話,一口不剩,都喝了。
沈易聽說,大大地鬆了口氣,太原府陳家的人,說話總歸有譜。
誰知沒到半夜,才讓針壓下去的高燒又捲土重來,吃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個干淨。
沈易闖進陳公子的帳子,卻意外地發現那白衣公子好像在等他來一樣,已經穿戴停當。見了沈易,陳飛雲眉目不驚:「我說的不是吃飯,是吃進飯……走吧,我再去給他施一次針。嘖,這都是治標不治本啊。」
沈易率先走出帳子,替陳公子擋了擋風雪,突然回頭低聲問道:「要是,三天過去……」
陳飛雲頓了頓,呵出一口涼氣:「那……將軍,恐怕就恕在下才疏學淺了。」
沈易的心微微一沉。
三天眼看就要過去,顧昀這個看似配合的病人毫無起色,人像抽乾了精神似的消瘦下去,要命的是,別人說什麼也沒用——他聾在自己的世界裡,誰的話也聽不見。
到了第三天傍晚,眼圈通紅的親衛再次端來吃的東西,顧昀終於偏頭避開了。
親衛快哭了,手足無措地看著走進來的沈易。
顧昀略微抬了一下脖子,朝小親衛笑了一下,搖搖頭——你這面湯煮得挺香的,但是反復折騰反復吐,嗓子太疼了,實在有點嚥不下去。
「沒事,你先出去。」沈易接過湯碗,蓋上,放在一邊的小火爐上,沖親衛揮揮手,隨即從懷裡摸出一副琉璃鏡,別在了顧昀的鼻樑上。
冰冷的金屬框架有些刺激,顧昀略微清醒了一些,好一會,才攢夠了沖他打手勢的力氣——什麼事?
沈易神色復雜地在原地站了片刻,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他從懷裡摸出一封信:「京城……京城來的回信,你……」
他倆連哄再騙地瞞著長庚,偷偷摸摸離開侯府,半路上顧昀抓掉了一把頭發也沒想好怎麼哄,乾脆逼沈易代筆,自己謄了一份寄了回去。
長庚回信了。
那個元和先帝與北蠻人的孩子。
而他之所以流落民間,在雁回鄉下長大,就是因為三十蠻族死士偷襲玄鐵營那件事,他的母親給他的父親做了替罪羊。
顧昀透過琉璃鏡,面無表情地和沈易對視片刻:「……出去。」
沈易抿抿嘴,把信筒放在他床頭,往外走去,走了幾步,他又忍不住回頭:「子熹,你……」
回答他的是一聲脆響——顧昀把信筒拂落在地。
沈易懷疑自己出了昏招,只好再去求陳大夫想辦法,帥帳裡安靜得連一絲風也沒有了。
顧昀靠在床頭,幾乎要被這一場大病掏空了,他好像突然掉進了一個懸崖,他的前二十年都在深淵的另一側,彷彿是剛剛走過,回頭看,卻又遙不可及。
他偏頭看了一眼滾在地上的信筒——半個月以前,他還在盼著這封回信。想他的小長庚剛剛滿心歡喜地給他過完生日,他卻第二天就不辭而別。
想那孩子心事重,一定很傷心……
顧昀的手消瘦得只剩一層皮,青筋跳了出來。
「十六,吃藥了!」
「……別動,小心熱粥燙著你!」
「義父,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
「我不去,還得練劍呢!不學好本事,將來誰照顧你?」
「義父,吃完麵再進門。」
那碗麵裡還有蛋殼,煮成了糊,跟沈易剛才放在火爐上的那碗差不多。
火爐緩緩烤著碗底,細微的氣味從縫隙裡溢出,像是……正月十六那天,京城肅殺蕭疏的天寒地凍裡,那個迎他迎到門口的碗。
顧昀的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他突然掙扎著爬起來,膝蓋一軟,又跪在地上,他隨手拽過帳子裡的一把割風刃,當拐棍撐著自己,把滾遠的信筒���了回來,脫力的手抖得厲害,好半天才拆開。
「義父尊前:自別後,偌大京城,遠近無親,唯有片甲相伴,聊以慰藉……」
我身邊什麼都沒有了,就剩下你的一片肩甲。
侯府梅花快開敗了,希望你臨走的時候看見了那花,否則它的心意就白費了,又是一年徒勞。縱使以後年年花開,也不是這一朵了吧。
西北軍務繁忙,我是不是不能經常寫信打擾?
你肯定忙得很,一點也不想我……但我就不一樣了。
京城太寂寞了,除了你,我沒有別人可以思念了。
顧昀的手有些捏不住信紙,割風刃「嗆啷」一下掉在了地上,金屬的震顫聲傳出去老遠,親衛們嚇得魚貫而入。
那天晚上,顧昀忍著疼,灌了半碗和著血腥味的面湯,竟沒再吐了。
陳公子妙手,斷得很準,三五天後,他果然已經能起床走路了。又半月,幾乎痊癒,他親手把北疆的秘密埋在了這裡,連同自己那一副脫下的骨。
從此方才算是去了少年輕狂氣,他長大成人、刀槍不入了。
大軍浩浩往西行去,煙塵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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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新風尚背後的男人
隆安十年,新皇不等登基,就親赴兩江戰場。此後東瀛人臨陣倒戈,江南大捷。
至此大局已定,任憑西洋教皇有通天徹地的本領,終於也無力回天。
於是顧昀終於掛了印。
其實在兩江大營的時候,顧昀覺得自己挺好的——他既沒有斷胳膊,也沒有斷腿,甚至沒破相,依然英俊瀟灑。雖然打了一身鋼板,但他與鋼板兄相伴多年,早就「情同手足」。大敗西洋軍後,他認為自己離騎馬上陣就差一場好覺。
把一干事務交接給沈易,顧昀終於卸了心頭的甲,在帥帳裡倒頭就睡。枕戈待旦多年,這一覺果真是好覺,昏天黑地,夢也沒一個,幾乎就要睡死過去。
迷迷糊糊間,他先是隱約聽見有人聲,只是聽不太清,緊接著,又有人把手掌捂在他臉上,手指微涼,袖子裡透出熟悉的安神散香味。
「長庚啊。」他這麼想道,拉著意識的弦一鬆,神智又開始往下沉。
「三天了。」長庚抬起頭,臉色卻不太好,比不眠不休地飛到兩江戰場還疲憊,嘴唇上略微起了皮,輕聲問陳姑娘,「他為什麼還不醒?」
陳輕絮端了一碗水遞給他,長庚接過來,自己卻只嘗了一口溫度,就用小勺蘸著,小心地喂給顧昀。
「侯爺的藥裡有助眠的成分,不過大概也不全是藥勁,這些年虧得太多了,心神一鬆,就全發出來了。」陳姑娘道,「還有皇上身上帶著的安神散——」
長庚常年帶著安神散,已經被這玩意醃入味了,聞言立刻把裝安神散的香囊解下來丟在一邊,憂心忡忡地問道:「和安神散也有關系?對了,我早就想問,他好像對陳姑娘的安神散特別敏感,稍微點上一把就睡得很沉,這藥的藥性溫和得很,按理說不應該有什麼沖撞的,還是他……」
精神太差了?
陳輕絮說道:「陛下,睡得沉不是壞事啊。」
「我知道,只是……」
「其實像侯爺這種從小泡在藥湯裡長大的人,體質比一般人更不敏感。我聽人講,前些年侯爺在北郊溫泉山莊遇刺,賊人給他下的藥足夠放倒兩三個壯漢,他也不過是手腳麻痺了片刻而已,」陳輕絮慢聲細語說道,「陛下,烈性迷藥尚且如此,何況區區一包安神散呢?這一味藥裡,能讓他沉眠不醒的,大概也……」
大概什麼?
長庚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陳輕絮再江湖,此時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後面的話覺得自己不方便多說了,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沖他微微施禮,轉身走了。
長庚一開始沒明白她在不好意思什麼,莫名其妙,低頭繼續給顧昀喂水,忽然,一個念頭倏地劃過他心尖,長庚的手一頓——
能讓他沉眠不醒的,不是藥本身……那麼,是這股味道嗎?
是因為帶著這股味道的……我嗎?
長庚呆了好一會,輕手輕腳地把水放下,覺得心裡有一汪小小的水泊,綿密的波紋不斷地來回起伏。他忍不住勾起顧昀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人指尖的細繭,繼而嘆了口氣,十指相扣……
就在這時,整個空間震蕩了一下,緊接著是一聲巨響,彷彿一頭巨獸的嘆息。
悶悶的「隆隆」聲動靜很大,活生生地把半聾顧昀也驚醒了,他的心神還沒遠離戰場,未及清醒,先悚然一驚。
顧昀猛地睜開眼,被晃眼的白光刺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把長庚往懷裡一扯,去摸床頭的割風刃……摸了個空。
割風刃呢?
甲呢?
即使琉璃鏡不在,他也發現這裡似乎不是兩江大營的帥帳——帥帳裡進出的將軍們帶來的冷鐵和汗的味道不見了,床頭似乎有香爐,燃著清幽的香,身下的床褥柔軟得要把人骨頭融化進去,而窗外……
一片白?
陽春三月天,江南還會下雪?
還是他更瞎了?
這時,被他護在懷裡的人輕輕地掰過他的臉,在他眼角親了一下,把琉璃鏡架在了他的鼻樑上。
顧昀的視野清晰起來,緊接著,「嗡」的一聲,「屋子」又是一震,窗外飛起雲海似的白霧,濃郁地湧動片刻,繼而緩緩散開,露出北方尚未復蘇的初春。
一排鐵傀儡和衛兵列隊兩側,為首一位似乎是御林軍統領。
長庚:「京城到了,子熹,回家了。」
顧昀分明記得自己是在兩江大營的帥帳裡,眼睛一閉一睜,竟然就到了京城。
他臉上一片空白,露出了這輩子最呆滯的表情:「……啊?」
半個月以後,縱貫南北的蒸汽鐵軌車才正式投入使用。
史書上說,早期的蒸汽鐵軌車燒紫流金,因此只供軍用,戰後過了幾年,靈樞院再三改造,降低了能耗,才開始開放民用線路。
史書上沒說,大梁鐵軌車第一次開跑,原是為了悄麼聲地偷走大帥。
唉,史書老遺漏重點。
後來,長庚雖然徹底擺脫了烏爾骨,身邊卻總是預備著幾包配好的安神散,朝廷內外都跟著這位皇上一起養生。「惜命」也成了朝中新風尚,大家沒事就坐一起交流怎麼「補氣養血」、「平心靜氣」,藥膳成了獨立菜系,在帝都紅極一時。
陳姑娘有一次陪沈將軍回京見了長庚,聞到皇上身邊仍然縈繞著淡淡的草藥味。好多年過去,她早把當年在蒸汽鐵軌車上的閒話忘了,隱晦地向皇上表示,烏爾骨真的已經根除了,陛下不用再這麼小心翼翼,這有點砸她招牌。
長庚笑而不語。
顧昀中年後不再駐守邊疆,除了例行巡視四境軍務,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京城。京城的生活畢竟安逸,平時在自己府上又有人精心照料,時間長了,養得他添了不少嬌氣的毛病,偶爾出長差,到了新地方,總有那麼一兩宿睡不著。
不過,只要放一包安神散在床頭,他就不擇席認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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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關於「故園」——
外人覺得顧帥行伍出身,常年吃沙子喝北風,性情又跳脫,一定十分不拘小節。皇上呢,打從少年時候起,就是個慢性子的斯文人,一舉一動透著風雅無雙的氣度,連他身上那點外族血統都能給遮過去。
所以表面上看,他倆私下裡過日子,應該是皇上安排周到,顧昀滿口「隨便」,怎麼都行。
但其實長庚這個鄉下出身的「土皇帝」,根本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精緻。他一天到晚除了俯首幹活、練功養生,沒別的志趣。只要顧昀一出差,他就過得跟和尚似的。每天早睡早起,跟鐵傀儡打一架然後上朝或者辦公(侍衛太慫,不敢拎著刀追著皇帝砍,代理的也不敢)。到了飯點,膳房給做什麼他就吃什麼,不好吃的不挑,好吃的也不貪嘴,八分飽,飯後沒有小酌一杯的惡習,因為早年睡眠不好,別說酒,他連茶都喝得少,以白開水度日……一直等顧昀回來,再帶他過有聲有色的日子。
顧昀正好相反,他不能閒,一閒下來,可事兒了。而且根據長庚多年來的觀察,這人其實不是挑剔,是以此為樂。
故園選址定下來以後,自然要翻修,這事長庚一開始是想自己攬下來的,因為他感覺是個苦差事。那麼大一個園子,不知得操多少心,他不捨得讓顧昀去掉這把頭發,只好自己勉為其難,親自過問。好不容易把園子的圖紙折騰出來,長庚頭都大了兩圈,顧昀北巡迴京,工部主事便奉皇上旨意,看看大帥還有什麼意見。
大帥的意見……那就像瓢潑大雨一樣密集。
長庚眼裡的苦差事,成了他那一段時間最大的樂子。回京以後,顧昀天天往工部跑,跟主事倆人每天湊在一起嘰嘰咕咕,一會要加一個這個,一會要改一個那個,然後每天回家,拿著一堆雞零狗碎給長庚獻寶。今天給他看江南一帶最流行的花磚,明天拿回五份迎客亭的設計圖,讓他挑一個最喜歡的……之類——那五份設計圖,長庚貓著腰,舉著琉璃放大鏡來回看了三遍,也沒看出有什麼區別。
「也行吧,」長庚不是很能理解他的熱情,只好想,「反正他開心就好。」
於是整個故園後期修建,幾乎全是顧昀拿的主意,他鼓搗起這些玩意,耐心就跟用不完一樣,連亭旁竹林種什麼品種都肯親自去看,抉擇不下來,還弄回了幾棵回京城的侯府養,說是要看效果。
長庚陪著他把竹子栽下,感覺這幾位站成一排,活像一個娘生的。他茫然地想,也許養一段時間會有區別吧?
還不等長庚看出區別,因為在帝都水土不服,幾棵竹子就死光光了。於是這事一直都是個謎。
故園落成之後很久,有一天,顧昀在後山放馬,長庚在旁邊卷著褲腿釣魚。
一有魚要上鉤,顧昀那幾匹破馬就跑過來撒歡,商量好了故意搗蛋似的,坐了半天,一條魚也沒釣上來。長庚也不急,心平氣和地撈桿換餌,眯著眼閒坐,也不知是釣魚還是養神。
顧昀想起了什麼,忽然問長庚:「你當年不是說,這園子你來建嗎?怎麼後來都成了我的活?」
長庚便懶洋洋地道:「我一開始的想法比較簡單,只有後院那一小片。」
整個故園,只有他倆平時住的那一點地方,顧昀沒怎麼大刀闊斧地改,因為長庚之前做得很詳細了,微微下沉的小院,流觴曲水、浮萍石階,都是親手畫的。
顧昀枕著雙臂,在後山的湖邊躺下:「我聽主事說了,其他地方你讓他們便宜從事,我看你就只有修一個院子的耐性。」
長庚笑道:「不是只有修一個院子的耐性,是我心裡只有一個院子。」
顧昀眨眨眼。
瞭然大師說過,「心有一隅,房子大的煩惱就只能擠在一隅中,心有四方天地,山大的煩惱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瞭然大師雖不大愛干淨,確實是當世得道高僧,長庚少年時,循著他這一句話,把愁與怨放逐到了四方天地,如今,愁與怨盡數消解,他就把自己的「四方天地」收歸芥子,統統塞進了一個小院裡。
這樣,情意豈不就濃稠得不可開交了麼?
魚群剛要意意思思地靠近,隱隱的馬蹄聲又傳來了,長庚嘆道:「大帥,你那幾匹退伍的兵痞子再來攪合,晚上可就沒有烤魚吃了,你自己把手伸水裡涮一涮,准備吃手吧。」
顧昀把外袍一扒,說道:「等著。」
長庚以為大帥要馴馬,誰知眼前一花,接著「噗通」一聲,差點被河水濺一臉。
顧昀:「接好了!」
他一掌斜斜切入水中,一點水花也沒驚起,一勾一挑,一條肥魚被他拋起來,在空中甩著粼粼的光,流光溢彩地砸進長庚懷裡,尾巴後面的刷水珠帶起一條彩虹。
太上皇手忙腳亂地接住,魚竿脫手掉進了河裡:「顧子熹!你貴庚了你!」
顧昀大笑。
然後他樂極生悲,晚上沒吃著夢寐以求的烤魚——長庚怕他著涼,押著他去洗了一通熱水浴,灌了驅寒湯,並不容置疑地把烤魚改成了白慘慘的魚湯。
還放了姜絲……這喪心病狂的狗皇帝!
二、關於長庚為什麼當了皇帝,還要被鐵傀儡追著砍
跟被戰場教養長大的顧昀不同,其實長庚一生中舞刀弄槍的機會不多。
他繼位以後,四海賓服、家國平安,將軍們都在邊塞種起大田,西北大營還組織過一次種瓜比賽,看哪位將軍帳下的小兵種的瓜最大最甜——何榮輝拔了頭籌,此後人送外號,「神瓜大將軍」,此人十分得意,每次回京述職都要給顧帥塞一車……也不管人家愛吃不愛吃。
在這種環境下,皇帝當然更不可能披甲上陣,但他仍是每天天不亮就起,赤手空拳地把侯府的幾個鐵傀儡毆打一遍,三九天也能打出一身大汗,風雨無阻。一直到了兩鬢斑白的年紀,他還駕得起鷹甲,拉得開最沉的鐵弓。
後世推斷,這應該是他從小生活經歷的緣故。
他在雁回長大,即使十幾歲的時候被顧昀帶回京城,統共也只待了一年不到,沒來得及習慣帝都的紙醉金迷,就跟著瞭然大師浪跡天涯去了。
幼年,他要靠自己機敏,才能在秀娘的虐待下少吃些苦頭。
童年,他要握緊手裡的刀,才能在狼群中苦苦支撐到有人來救他。
少年出門在外,遇見地痞流氓、山匪強盜與各路脾氣古怪的江湖人士不知凡幾,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情況太多了,指望他那幾位同伴肯定不行,要戰要跑,都得自己上。
及至好不容易長大成人,回京封王,京城又差點被洋毛子炸成渣。
他的前半生都是在兵荒馬亂與動蕩不安中度過的,因此一直沒來得及學會怎樣做一個高高在上的貴族,把身家性命交給侍衛和御林軍。他像一匹孤狼,養尊處優,也不敢忘記磨練爪牙,總覺得手裡的籌碼多一個是一個,還要時時提醒自己權勢如浮雲,不可太過沉迷依仗。
畢竟,他用盡全力,還要加上幾分氣運,險象環生,才算保住了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又豈敢鬆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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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世多杰羌佛簡介
多杰羌佛第三世 雲高益西諾布頂聖如來在這個世界利生的過程中所無意露出的證德證境,讓我們真正見識到了佛陀的證量及大悲菩提、至高偉大的行舉。 三世多杰羌 所到之處,或為高僧、活佛、法王乃至著名菩薩傳法灌頂,或為弟子開示法義,或加持眾生福慧,隨處可見聖蹟展現。比如人非人等禮拜三世多杰羌聽聞開示,有情、無情、飛鳥、水族、動物、花草樹木、瓦石等顯聲讚嘆;教弟子代之傳法、圓寂時肉身化光;一聲口令出,天上雷鳴起;乃至 阿彌陀佛亦在 三世多杰羌囑咐下接人往升西方極樂世界預先參觀,然後回來再定時間往升極樂;以及將已接走之人返還人間等等,聖蹟案例實在太多,無法一一載於書中。因此,除本《正法寶典》中所記載的,另以佛珠之一百零八之吉祥數目而取一百零八條聖蹟題目列之於此,以作圓滿吉祥功德加持諸善知識,利益眾生吉祥幸福。至於每一聖蹟之時間、地點、人物等詳情將記於《聖蹟記》一書。
(1) 羌佛甘露灌頂間,至高現量大圓滿,不需循序整��漸,當下晝夜法界顯,睜眼閉眼皆能見;
(2) 不是簡單用足印在石頭上,而是羌佛掌下藤籮不無常;
(3) 彭措王傳大圓滿,日日勤修十五年,妥噶未曾威力展,羌佛一傳當場現;
(4) 諸聖石上留腳印,無力把霧石中存,古佛拿霧永保存,公眾展示無人能;
(5) 傾盆大雨霧籠車,路滑坡高有懸情,護法顯聖來護駕,窗前包圍金剛輪;
(6) 臘梅斷枝掉石上,時經五月逢說法,一夜開花鮮兩朵;
(7) 見到菩提道次論,格西自序中有文,法王師長一聲命,護法出顯就應成;
(8) 腐爛見骨脈管炎,三天皮肉好完全,世上哪有此驚事,可惜多人當見證;
(9) 高溫沸水無意間燙螞蟻二十幾隻,彈指間全然復生,包括破肚者;
(10) 無意刀割肉掉地,眾見鮮血染滿襟,大家見狀驚嚇神,頓飯時間皮長成;
(11) 總統顧問體健康,不聽佛言拿命擋,師長公佈半年亡,果然癌症黃泉上;
(12) 三世多杰羌說車翻,話音一落口,時達四秒間,賽車騰空三丈翻,頭朝地面腳向天,猶如木樁插地盤,羌佛一彈指,車爛人安全,二十餘人親眼見;
(13) 我佛同時授一法,兩組各學咒不同,明娟新麗大感奇,豈是分身小兒戲;
(14) 惡人罵佛最刁嚎,佛陀告之將必報,夫妻不識分鐘內,拳打丟進爛泥壕;
(15) 惡鬼復仇到凱悅,抓拿學生喉嚨骨,眾見驚魂哭聲嚎,一印結下鬼倉逃;
(16) 惡性腦瘤顱內生,加持三日化淨水;
(17) 光東晚期鼻癌症,甘露一粒消無影,此事百人皆知道,傳為佛陀一聖境;
(18) 國際拳擊吳主席,親見佛師報日情,筆書寫下當日事,分秒不差如行文;
(19) 台灣國首選之前,行文定名公眾見,次日計票結算完,佛言總統後有難;
(20) 三世多杰羌為弟子三分鐘開頂;
(21) 龜人一同坐壇場,皈依 三世多杰羌;
(22) 眾圍壇場不用人,天人自動把畫成;
(23) 三空行母供養羌佛酥油茶,天明起時此地從未有人家;
(24) 拍下一張照片日月同輝相,傳說此境確無雙(布達拉宮 第二殿);
(25) 新疆天池一步一雲霧;
(26) 九尾惡狐本傷人,一見佛陀皈依順;
(27) 廣東肇慶降妖龜;
(28) 廣慧中風單手殘,佛手一點即復原;
(29) 松鼠九次應對佛,喜若發狂跳舞樂;
(30) 四季桂花同日開,恭賀古佛降世來;
(31) 枯死柳樹九月發新枝,祝賀已來天人師;
(32) 抬石拔樹龍捲風,佛手一指影無蹤,戈壁灘上黑霧起,魔王倉惶逃太空;
(33) 鳳凰城內護法迎,旋風捲花獻餐門,歷時一刻如如轉,待到登車飄空行;
(34) 小羅手被惡鱉咬,縮進殼中品味道,一聲嚴詞急鬆口,從此不敢再吃手;
(35) 大水圍困眾家庭,每家全泡水浮城,水湧浪擊羌佛門,怎奈無力入家門;
(36) 羌佛住寺那一年,洪水爆發浪腰間,街成江河波光洶,無力流進寺廟中,玄妙奇端無人識,內中自有玄中玄;
(37) 修法佛光現空中,壽誕月化蓮花同;
(38) 女鬼前來受皈依,眾人大駭驚詫魂;
(39) 佛陀改地基,圖紙自動變;
(40) 眾聽錄了音,彈指即消失;
(41) 三世多杰羌遊湖,龍神接駕姐妹潭;
(42) 對仁波且伏藏的東西了如指掌;
(43) 預知弟子受報若干;
(44) 羌佛弟子永定僧,上天玉帝共商榷,預報三月陰晴露,分鐘不差全應景;
(45) 日前百萬黃蜂穿,未曾將它怕一分,佛告今有大魔障,黃蜂頓將鶴樓傷;
(46) 吊死女鬼現了身,聞法而來不吃人,眾人見狀丟三魂,原來拜佛皈依靈;
(47) 開館聖蹟若干:雷火掃殿,九龍護駕,佛陀駕臨,大鵬金翅鳥,體比飛機大,諸龍現原身;
(48) 隨意買新帶,放之顯聖像;
(49) 一封委託書,從天而飛降,眾人剛才商,字句全一樣;
(50) 羅湖酒店大火燒,煤氣罐子搬不了,鋼瓶燒得紅如桃,但無一個得爆炸;
(51) 天空雲彩降入壇場,如如不動殿中旋;
(52) 珠寶街壇場聞法,觀音聖雲中顯影;
(53) 恆性嘉措仁波且請頂聖如來雲高益西諾布的法相,眾人見其頭頂出現佛光,有人見到 多杰羌佛相,身高得幾丈;
(54) 有人機場掉機票,痛苦無門獨自瞧,我佛用手輕一指,票從花園進腰包;
(55) 廖氏跛腳二十年,當下一牽即復原;
(56) 預報弟子將中風,果然一月倒地同,眾僧齊上聽佛旨,當下返還安全中;
(57) 長短兩腿活佛人,一經加持兩腳平;
(58) 新華西路後樓燒,烈火沖天房屋倒,港子求佛速救助,一口法水火全消;
(59) 夫捉鱔地上拋,隨著佛手指方向,空中轉彎掉水逃;
(60) 漢峰乞求除業障,自將手掌拍紙上,頓時現出魔鬼頭,同時顯露隱情留;
(61) 大年三十開壇光,爆竹圍燒毫無傷,房外紙藉高盈寸,院內不見一片張;
(62) 金剛輪加持,威力大無邊,洋活佛連叫受不了;
(63) 加持聖物威力顯無窮,舉手施之電路車上通;
(64) 行園說法示心經,觀音到場助錄音;
(65) 三世羌佛赴開華,老僧神通接聖駕,預眾池中有龍神,不到一刻龍出庭,五體叩拜佛陀身;
(66) 金剛杵威力無窮,掉地上萬斤之重,弟子提文風不動,佛手拿輕玩掌中;
(67) 熱熔膠高溫壞手,黑血斑留在指頭,早上在午時頓走,無蹤影還是好手;
(68) 麵包車人多貨載,高速路翻車打滾,緊持念羌佛聖號,車貨均爛人無恙;
(69) 丁氏坐骨已殘人,法音加持佛光升,當下惡症消無影;
(70) 多羌佛教化不誠心,廖志根峨嵋跪地行;
(71) 三世多杰羌,指甲化流光,數日都不見,自入舍利箱;
(72) 王氏癌症中期毒,自把法籤燒吞服,乘車黑氣口中出,一宿之間癌消沒;
(73) 羌佛龍居說法時,停電音機照常錄;
(74) 數十燈泡久已壞,佛陀一到全亮來;
(75) 危樓只載二三人,七十餘人竟能承,左右搖晃嘎嘎響,坐上法臺現佛身;
(76) 大車載客出新繁,窄路行駛往北邊,一聲雷鳴車翻轉,無傷一人頭返南;
(77) 古寺迎古佛,千人跪地立,擁塞無通道,羌佛升空騰,步在頭上行;
(78) 茶廠說法談蓮華,當下海棠六月花;
(79) 昱佳足筋斷一根,隨手一拿筋長成;
(80) 螞蟻精怪嚇煞人,全隊民眾掉了魂,羌佛賜以佛法水,蟻怪現形老樹根;
(81) 樓房頂上門鎖緊,服務人員打不開,佛陀喊來護法神,開門之後不見人;
(82) 澤文接下電話聽,佛告電路帶火災,話音剛落才幾秒,電線短路火燒開;
(83) 東林古寺來羌佛,釋迦眉���放光出,喇嘛驚駭四十年,聚眾禮拜羌佛前;
(84) 佛光隨機上雲南,飛機奇從光中穿;
(85) 大悲菩提教鼠道,送來喜糖感恩招;
(86) 水晶蓮花已破殘,佛笑一下即復原;
(87) 萬縣江心輪船翻,百鬼凄求要升遷,佛祖當下施法忍,幽靈齊皆上寶蓮;
(88) 佛陀宣法於新繁,工廠花園變聖壇;
(89) 天上突然降冰雹,落在地板寸多高,我佛用足一圈畫,圈內冰雹沒有化;
(90) 滂沱大雨如瓢潑,雨刷失靈無奈何,弟子祈禱佛陀王,司機窗前無滴雨;
(91) 唐婆浴室倒,頓時把命交,求救佛陀王,片刻站起了;
(92) 有女妙鳳心虔誠,佛堂頂禮正起身, 釋迦佛陀伸出手,囑她緊隨羌佛尊。可惜忘了遵佛命,金剛丸施蘇珊娜,提前入寂早離家;
(93) 克碧眾人遊海南,高速路上車翻箱,奇在昏迷無一醒,待到醒時無一傷;
(94) 泥鰍已死破肚腸,佛陀加持游水狂;
(95) 頭福街蛇精顯形,幾弟子嚇得逃命,佛彈指毒蟒丟魂,跪地上求佛接引;
(96) 重車壓過足無傷,蛋糕原是法力王,光華之女醒如夢,車輪影留鞋子上;
(97) 弟子耳中嗡呱響,醫學專家無了方,羌佛告之有塊障,果然醫院見真況,手術拿出耳明亮;
(98) 大火燃燒一工棚,鋼鐵車具化火龍,畫框燒炭法相好,開示法書火不燒;
(99) 安琴書文讚佛陀,無意掉失都市中,百萬人流幾公里,狂風捲紙口袋中;
(100) 客車高速突撞崖,述秋破窗飛車外,撞上岩壁復落地,彈入泥塘水中埋,眾人失色嘆無命,良久見她站起來,渾身泥血無眼鼻,嘴唇微動誦佛哉,送到醫院擬搶救,身骨已斷四五截,無用醫藥竟安泰;
(101) 汽車飛馳四面山,撞上醉翁兩次翻,頭頂打斷反光鏡,靈蓋飛出腦髓流,滿地血泊當下死,佛手加持血立止,竟然還魂人不死;
(102) 佛告建平明日慎,將有飛車要你命,次日大災全應境,佛陀一傘救了生;
(103) 座下弟子神通足,能超快車百倍速,仲俠車中謗言事,到時一一全數落;
(104) 范勳買魚數十條,欲將煎之品酒燒,竹籤穿死三時後,佛讓全部回生了;
(105) 法師永定有道來,羌佛座下一僧才,隨手降妖只一掌,百米之外樹劈開;
(106) 佛告冰凌一月內,車禍將要汝重傷,果然車子被衝撞,三十米外已死亡,加持七日體正常;
(107) 子公心臟病嗚呼,醫院下書當下死,去了氧氣點滴瓶,佛手一彈還了魂,醫院主任拜聖人;
(108) 一日眾僧若干人,坐殿祈請施甘露,羌佛迎來不動佛,一步一足蓮花出,此時三師全得見,搶觀聖境禮節亂;……
但是, 三世多杰羌佛 見到上述這些真實記錄的聖蹟後,卻說這些都是無稽之談,不是修行人要做的,當下作了如下的嚴肅開示:
見到大家所寫的聖德感召之記載,我實在是羞慚。我無權阻止大家對於言論自由的權利,我只能說,大家對我褒獎的列列文題無非是某種因緣的巧合,而出現了一些奇怪現象,但是大家竟然歸功於我的證量所獲,我說你們完全是錯誤的說法,我作為一個慚愧者,做的是修行事,說的是修行法,對於大家所說的神奇妙象我不是不主張的概念,而是與我的修行之道是相反的。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我不反對,但我也沒有這麼些聖勝證量。人生途中偶遇奇妙緣境者,何足掛齒為榮,似乎人皆有之,很多出乎理性的異象,人們在無意之間都會遇到,如海市蜃樓、外星飛碟、乃至月球之旅等等,難道都是看到過的人顯現的嗎?比如有一喇嘛給我三粒金剛丸,扎西卓瑪向我請了兩粒,是她拿在手中,神奇化虹而飛,不是在我手中神化,她說在杯中說法,但到底怎麼說法,我沒有聽到,要說有功夫的話,也是仁波且的本領,何況這金剛丸乃大喇嘛送我的,獨我何能具之?又比如,弟子法師的五雷掌,我的手只會拿筆,眾人見到恒性嘉措頭頂現佛像,那是他的功德,我有何資格沾享?又比如,永定雖然是我的弟子,但是與上天通達是他的修為,預報天氣三個月,他們每天都作了記錄來印證他的預報,一天也沒有錯,但是那也是永定的證量,我焉可取功代之?更況氣象臺還能預報天氣呢!還有寶光街上洪水不進寺門,這與我實在毫無關係,大家想一想,寶光寺有釋迦佛陀的阿育王舍利塔,難道都不具無上功德嗎?上述列列條文,均非我之功德所為。我還要告訴大家,大家的讚嘆實在是錯了位,無論是哪一位大菩薩或佛陀助緣也好,或顯證量也好,對我來說,我不說好還是不好,總之,我認為就算哪一位大德有如此證量,這也不是修行的目的,這些東西拿來有什麼用?也許對你個人是道量的證顯,但總不能拿它來說是修行吧?要利益眾生了生死,除了教他們修行和法定的表法,任何神奇都是沒有用的。要真正大成就了,一切都成了妙有聖境,那才是談得上聖量證境。我很慚愧,因為我沒有那些本事,更是無法當下滅除眾生不欲修行的業力,為此無法將惡人變成善良人。我更不具備無緣渡生的力量,因此才不能在一日之中即可把世界上的眾生全部接到極樂世界,我這樣的能力不是慚愧是什麼?難道是那些賣狗皮膏藥而自稱佛陀的妖孽嗎?要說我沒有證量,那是假的,如果什麼都沒有,聖者法王、仁波且們就不會認證我了,我確實擁有妙寶證量!這證量就是已寫在《正法寶典》中的『什麼叫修行』,除此只有慚愧。正因為慚愧,我深感我沒有資格接受七眾弟子的供養,雖曾多次宣說於錄音中,但今天正式行文宣告於世:我感謝一切善士對我的恭敬,要發心供養於我,發心供養三寶是釋迦佛陀的法定,也是十方諸佛與眾生之緣起種子,是應該的!但是,對我來說,凡今後給我的供養,我不予接收。請大家諒解,也不要為我擔心,我依靠自己的勞動,不僅能自己生活,還能幫助他人,救災利民,利益眾生。所以,無論是金錢、財物、食物,只能直接供養給世界上真正對大眾有益、正知正見的寺廟和公眾團體,這等於實相供養了我,也等於普賢供養了我,我不接收供養。
讓我們無法想像的是, 三世多杰羌佛 身為至高偉大的佛陀,卻展慚愧覺格,而為眾生作修行的示範楷模,把自己的一切無上正等正覺的成就歸功於他人,自己身為法界至高佛祖,卻把自己放在最低位的慚愧格覺上來面對眾生,而且公開行文不收供養。也許有些眾生認為這位聖德這麼差,什麼證量都沒有,只有慚愧,莫如另拜神通廣大、道力高深的法王、仁波且為師。我們只能說,這類人的思維實在是簡單到了無法想像的地步了,如果 三世多杰羌佛 都沒有佛法讓你福慧圓滿、成就解脫,哪一個大聖法王還有佛法證量可言呢?就算是佛陀,又有哪一位超過了 三世多杰羌佛 呢?有誰敢說他傳的大圓滿法就在傳法的當天即讓受灌頂的弟子自己見到虹身法界境呢?而在這世界唯一只有 三世多杰羌佛 才有如此無上至高的『現量大圓滿』頂聖法。就是 普賢王如來 也是 多杰羌佛 的法身嘛!再憑隨取的三十大類成就,從古至今,哪一位聖德做到了呢?要知道, 多杰羌佛 是法界佛教的唯一具相的始祖佛,所有佛陀們都還是跟他學的呢!
出處:
多杰羌佛第三世 -正法寶典
H.H.Dorje Chang Buddha III-A TREASURY OF TRUE BUDDHA-DHAR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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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bestiz-blog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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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斯加的極光郵輪之旅太美了,世界最浪漫冰河探險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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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探險家心目中,美國的阿拉斯加,是全世界最後一片未被開發的荒野!這也一直是我心馳神往的地方,然而卻一直沒有機會前往,因為畢竟沒通公路,想過去只能坐飛機或者乘船。我設想中去阿拉斯加的旅程大概是跟著某條科考船,從冰冷的白令海峽一直向北,極寒、陰冷、在北冰洋附近的驚濤駭浪中吐得七葷八素……這時候背景音樂響起“狂浪、狂浪”,“哐啷哐啷”——杯子碎了一地。知道有阿拉斯加郵輪線路之前,這就是我對阿拉斯加旅行的心理建設。 總之這麼多年一直心心念念卻從未真正前往,今天春天,聽說有阿拉斯加的郵輪航線當即就報名了。終於,在這個美麗的秋天,我來到了西雅圖,看到了將要帶我去探索神秘阿拉斯加的紅寶石公主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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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船日 為了紀念這次別開生面的探索,我還特意帶著他們公主郵輪的船長“史丹利”同學陪著我。據說史丹利是阿拉斯加當地一只迷途的棕熊,至於人家後來怎麼混得當上船長這事咱就不多打聽了,反正挺厲害的。聽說帶著它上船第一天買化妝品可以打八折……後來上船以後我發現,不帶它登船第一天買化妝品也可以打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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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設想中的艱苦征程不太一樣,剛出發這一天就晴空萬裡,很不適合渲染接下來馬上要進入蠻荒之地的那種苦大仇深……辦完行李拖運,拿到了房卡,注意到上面有個“50 Anniversary”的標致,工作人員說,今年是阿拉斯加航線開航50周年紀念。50年了,所以我還在一直YY去阿拉斯加怎麼怎麼艱苦怎麼怎麼不容易,然而公主郵輪做阿拉斯加航線已經50年了……整整50年啊,這是什麼概念?相當於五個十年,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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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中庭裝修得金碧輝煌,據說這艘紅寶石號是去年才剛剛重新裝修過的。大廳裡也掛著很多阿拉斯加50周年紀念的標致,我帶著姓史的在船上一通亂轉,找到船艙的時候,拖運的行李已經提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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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左側是洗手間和步入式衣帽間,這個設計太貼心了,把大箱子往裡一扔,接下來的七天都不用再收拾行李啦,爽! 船艙的設計也非常精致,我訂的是帶陽臺的海景房,在房間中間是一張雙人床,再往外面是寫字臺/化妝臺,再外面是整扇落地窗還有私人的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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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趕上周年活動,房間裡還準備了新鮮的水果,船艙裡��餐和飲料是要單獨付錢的,不過15樓有免費的自助餐,想吃的話幾乎全天都有食物供應,又是“胖三斤”(據說把這三個字倒過來讀可以拯救朝鮮)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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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勁兒還沒過去,船已經開動了,萬噸巨輪轟鳴著駛出西雅圖港,我站在陽臺上,心情還是十分激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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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斯加,心心念念這麼多年,終於來了,而且,剛才確認了這果盤是送的不要錢……好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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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登船到離港,一切都是那麼新鮮,簡直目不暇接。我忙活著用眼睛和相機記錄著發生的一切,直到船完全離開了西雅圖,這才感覺到有點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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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自助餐廳每天幾乎全天開放,就算沒有正餐也有早茶、下午茶這種簡餐供應,跑到餐廳吃了個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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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滿意足地回到船艙,準備玩兒一會兒電腦。卻發現這船艙的設計有一個問題:你每次要走到寫字臺的時候,一定要先經過床,那舒適、柔軟的大雙人床……於是,我試圖走到寫字臺的挑戰,就失敗了……畢竟還是有時差的哈,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覺得繼續睡吧又有點浪費,還是去看看晚上有啥好吃的。 船上除了自助餐廳之外還有很多家免費餐廳和特色餐廳,如果覺得自助餐廳人太多也可以來這些地方就餐,環境相對優雅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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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了一下公主郵輪與澳大利亞網紅主廚柯提斯•斯通(Curtis Stone)聯手開的餐廳“臻享”(Share),你別說,味道還真不錯!離澳洲大陸這麼遠,還能保持如此的高標準,斯通同學真是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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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六道式的超級豐盛菜肴,份量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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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麼美味的大餐我肯定不能一個人獨享……史丹利同學看樣也吃美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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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正餐,我怕他沒吃夠,又特意給他點了一份公主郵輪上供應的限量版甜品,真的,真是給他點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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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船艙,發現服務生已經把床又給我鋪好了。還細心地在枕頭邊放了兩塊巧克力,怎麼回事,知道史丹利同學剛吃完巧克力蛋糕還送巧克力,我於是就很善解“熊”意地把它們都吃了——味道真不錯,比剛才的蛋糕略甜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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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明天都要在海上,漫漫航程,唯有電視劇和遊戲可以相伴。最爽的是,船上居然還有wifi,而且用的是海事衛星信號,所以就算是在蒼茫大海中航行之時仍然是能上網的!……我忽然覺得我7天不用下船了,就這樣宅在船艙裡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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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下午睡得比較足,再加上時差,我折騰到天快亮了才躺到床上強迫自己睡去,發現電視裡竟然還有HBO可以看……又晚睡了一個小時! 航海日 第二天早上,我們已經進入了阿拉斯加海域,整個海面上霧氣蒙蒙的,感覺像是駛進了神秘的寂靜嶺。這樣的天氣,拍日出是肯定沒戲了,我跑到船頭位置的健身房,一邊欣賞著這神秘莫測的迷霧,一邊在全景落地窗前暖暖和和地擼了一會兒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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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完身,再來一個完美的陽光早餐……就算沒陽光,也要吃早餐,嗯。 結果吃完早餐,出太陽了……人生就是這樣充滿了驚喜吼~今天一整天都是航海日,有充足的時間來探索紅寶石公主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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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昨天去過的中庭之外,船上還有很多公共區域顏值也相當高,感覺就像天然擺好供人拍照的佈景一樣。 果然,在我們探索的時候,就真的遇到了不少搭伴在船裡拍照的乘客。我看了看姓史的……好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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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史丹利同學參觀完船上的酒廊,又在中庭附近逛了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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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外面天氣越來越好,怎能錯過?趕緊跑到15樓的露天泳池區域享受一下日光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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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這麼好本來打算到池子裡面泡上一會兒,但考慮到史丹利同學泡完估計就成“屎湯利”了,好兄弟,不離不棄,我便帶他去旁邊的酒吧曬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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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空氣清新,海風拂面,好不愜意! 在甲板上喝到微醺,回到房間看見那大白床,心想昨天就被這舒適的家夥給蠱惑了今天一定要扛住把時差導過來! 我跳上床去準備跟床魔大戰一番,我輸了…… 再睡醒時,已經是黃昏時分。甲板上露天遊泳池附近還有不少人正在喝酒、聊天。其實把節奏放慢下來,才能真正享受旅行帶來的樂趣不是嘛。遠處的夕陽從雲層裡射出了一道道“耶穌光”,這景色像極了童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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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樣在甲板的躺椅上一直靜靜地欣賞日落,直到天色全暗下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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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繼續探索紅寶石公主號。船上每天的娛樂活動十分豐富,而且節目單都有翻譯成全中文版本的。如果覺得全英語的脫口秀看起來有點吃力,那也可以選擇載歌載舞的魔術,或是音樂劇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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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的整體水平還是相當不錯的,燈光、舞美、服裝這些硬件也做得十分到位,讓你在看演出的時候很難意識到自己是在一條正乘風破浪航行的萬噸郵輪上。 真正的阿拉斯加挑戰——生吃還在跳動的心臟 一覺醒來,船已經進入了朱諾港。此時還是清晨,整個港口靜悄悄的。 坐了兩天的船,今天終於要開始體驗阿拉斯加了! 朱諾始建於1880年,當時這裡只是一座金礦的采礦營地,1959年成為阿拉斯加建州後的州首府——也是美國唯一一個沒有陸路通道的州首府,只能乘船或者飛機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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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多數人選擇的觀鯨、參觀冰川等項目不同,我選擇的是出海釣魚,既然來了阿拉斯加,當然要玩得野一些! 這一帶的海中盛產三文魚(Salmon),又叫鮭魚。我們通常說的三文魚按產地不同主要分成兩大類:太平洋三文魚和大西洋三文魚,在阿拉斯加這一帶的海域中,幾乎見不到大西洋三文魚,因為……這邊是太平洋。我們平時在市面上見到的野生三文魚大多數是太平洋三文魚,主要有帝王鮭、紅鮭、銀鮭、粉鮭和狗鮭這幾種。它們還有一個活在淡水裡的遠房親戚,學名叫麥奇鉤吻鱒,其實就是我們經常說的虹鱒魚(Rainbow Trout)。 這幾種魚裡,以帝王鮭(King��Salmon)和銀鮭(Silver Salmon)的肉質最緊實、味道最鮮美,當然也是最難釣到的。今天我們出海的任務,便是挑戰一下能不能釣到一兩條當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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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船集合的時候碼頭上人山人海,我不禁有些擔心,今天要是有一百多號人都去釣魚,這海裡就算有一個集團軍的魚也不夠我們釣的啊……不過還好,看起來大多數人還是選擇了較為流行的乘船觀鯨或是攝影觀光團,最後釣魚的就只有我們十來個人而已。 接駁車拉著我們來到了離朱諾鎮十幾公里外的另一個小港口,這裡停著很多艘小型的遊艇。看來釣魚的船都比較小,我們只有這麼少的人仍然被分在兩條不同的船上。 船長站在岸邊迎接我們,船上還有個小夥子正在忙碌地做開船前的最後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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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們的船便駛出港灣,船長在二層負責駕駛,開到第一個計劃的釣點大既要40分鐘,我便跟那個小夥子聊了起來,這哥們叫Cullen Corrigan,是土生土長的阿拉斯加本地人。他說從他爺爺的爺爺起就在這裡捕魚為生了,算是比較純種的特林吉特人(Tlingit)。雖然留著一臉著急的小絡腮胡子,不過還是掩蓋不住他年輕的面龐,我猜這哥們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後來一問,他才18。 閑話不表,來到第一個釣點,Cullen以嫻熟的動作很快架好了所有人的釣桿,接下來便是漫長而又焦急的等待。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 ……時間又過去了一點…… ……時間繼續過去了一點…… ……你們看著起急不?我反正在船上都快急死了。 可是那幾根桿就死活沒有動靜,船長看了看探魚雷達,又在手臺裡和附近的幾條船交流了一下,決定換個釣點。他說昨天帶人來這個位置上了十幾條大魚,不過鮭魚畢竟是野生動物,它們哪天會往什麼地方遊,誰也說不好。 換了個釣點,果然效果立竿見影,看到了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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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我們來說算是意外的驚喜,不過船長和Cullen看上去倒是不以為然——他們說這鯨魚幾乎天天都能見著。現在我才算知道,報名觀鯨船和我們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能比我們離鯨魚更近一些,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接下來,又是讓人心焦的等待,不過這裡明顯比剛才那邊強,每隔幾分鐘,就會有根釣竿出點兒動靜,但隨即又馬上恢復靜止。正在萬分焦急的時候,突然旁邊的一位老哥抄起身邊的魚竿開始死命地收線輪,這時候Cullen像踩了電門的猴子一樣飛快地取了抄網站到他旁邊準備收魚。船長也在大聲地叮囑道:“別收太快,別提竿,別使勁提竿!”說時遲那時快,這魚線已經收到末端,離我們不遠處的水面開始劇烈地翻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影子。 這魚不小!所有人看到心裡都是一驚,替那個老哥捏把汗。果然,沒過幾秒鐘,一個巨大的脊背露出水面,同時伴隨著更加劇烈的水花。船長即興奮又擔心,聲音都有點變了:“千萬別著急,別提竿頭,放一點,放一點!放……”他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戛然而止。我們再回過神的時候,水面也恢復了平靜……這時候我的心跳還在180的節奏上,完全沒搞清發生了什麼情況。足足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魚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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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樣一番折騰,大家的心情既復雜,又沮喪,感覺可能還不如完全不咬鉤那樣來得直接。這到嘴邊兒的肉飛了,感覺更加受挫。Cullen還在分析損失情況:“那應該只是條Coho(當地人對銀鮭的稱呼),還好還好,不是帝王鮭,不用太可惜……” 最沮喪的還是這個美國老哥,剛才因為激動臉都有點白了,現在自己一個人靠在梯子旁邊喘著粗氣,估計也還在試著接受剛才失敗的殘酷現實。 雖然船上又恢復了平靜,但是大家的心裡都已經被剛才這個小插曲弄得完全沒法淡定了。都各司其職地找了一根魚竿死死地盯著,生怕再漏掉任何一個細微的機會。然而人家野生動物可不會按我們的計劃安排咬釣,我們就這麼盯了5分鐘,一個個眼睛瞪得跟年畫上的門神似的,然而除了避邪我們那表情好像也沒有啥其他用處。 仍然沒有咬釣,慢慢的,船上的同學們也就散了,有的玩手機有的回船艙,我一看也確實沒動靜,又拿相機出來開始拍照,可餘光一直在注意著那幾根魚竿。 又過了不知多久,我的餘光告訴我,左側第二根竿好像有動靜,當我看到竿頭像跳野狼Disco一樣很有節奏地點點頭時,我愣住了。因為節奏比較穩,我實在分不清是刮到海草了還是底下有哪位在跳Disco? 正發愣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駕駛艙傳來船長的喊聲:“魚!有魚了!快提啊!”我這才意識到就算是海草海草海草也只能隨波飄搖、浪花裡舞蹈,但現在這竿頭兒就像是個躥天猴兒,這明顯就是野狼Disco啊不對,明顯就是上大魚的節奏啊! 此刻只有我離魚竿最近,在其他人還都��臉懵逼的時候,我放下手裡的相機,一個箭步躥向那根竿!說時遲那時快,我腳底下一滑,“哭騰”就跪地上了。當時也顧不上膝蓋生疼,爬過去一把提起了魚竿,好沉!感覺在竿子那頭不是一條魚,而是一位強壯的東北大哥正拽著魚線跳Disco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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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剛才一樣,Cullen這家夥又不知道從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我身邊。這次他也非常小心,一直在給我加油,並提醒我千萬別使勁提竿,千萬別收線收太快。 不過這條和剛才那條有點不一樣,不論我怎麼收,總感覺魚線有點松?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突然聽到Cullen和船長一齊喊“收線!快收線!”當時我整個人都蒙了,忙不迭地搖著線輪,對他們的多變表示不可思議。船長大概因為坐得高看得遠,他又補了一句:“這鬼家夥正在向著我們全速遊過來!”我這才反應過來個中原委,再不收線,就要被它用這種逆向回遊的方法遊脫鉤了! 我趕緊瘋狂地搖線輪,Cullen在一旁給我加油,看著他手舞足蹈的樣子,真比他自己上魚還著急呢。終於,這魚被我拉到了接近水面的位置,船上所有人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用說,現在才是最關鍵的時刻。魚在被拉出水面的時候會拼死反抗,這種時候往往是最容易丟魚的! 經過剛才的拉鋸戰,我現在整條手臂都已經酸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特意把竿頭往下又壓了壓,幾乎已經紮進水裡了。這樣我就可以一直收線,而不用過早地把魚拉出水面。這一招果然有效,一直把魚拉到離船不到2米,場面還是相對穩定。Cullen手裡的抄網已經準備就緒:“再拉近一點,我來搞定它!”聽到這位18歲“老漁夫”的話,我竟然感覺到滿滿的信任。 這時候水中那個巨大的身影已經清晰可見,看起來比抄網還要大!它大概也看到了船身感覺不對了,開始了劇烈的掙紮和反抗,我已經酸透了的胳膊此時已經開始僵硬不太聽使喚了。我咬著牙說:“可以了嗎,這玩意勁太大!扛不住啦!”“還差一點!”Cullen這時候一只腳踩在船幫上,姿勢都準備好了。就在我覺得已經招架不住的時候,只見他把抄網迅速地斜插進水裡然後快速地畫了個弧線,最後從另外一邊使勁一抬。好家夥,一條大魚就這樣被他網了上來。 這魚有多大呢,我們的抄網只能罩住它的上半身。它在半空中瘋狂地搖擺身體眼看就要掙脫魚網了!然而這時候Cullen兩手一擰,魚網在空中轉了一個角度,很巧妙地又把它的上半身鎖在了網內。緊接著再雙手往回一收,這條大魚就這樣著陸在了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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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llen興奮地叫道:“是條Chinook(當地語裡對帝王鮭的稱呼),恭喜你,中大獎啦!” 船長也高興地附和道:“看著有十來磅呢,一會兒回去你得請大家喝啤酒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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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照完相Cullen說我幫你把它收拾了去,說完接過魚掏出小刀,就在船尾部開始收拾魚。他有多熟練呢,我還沒反應過來,這整條魚已經全部開膛破肚去完腮和內臟又在海水裡面沖洗乾淨了,全程也就半分鐘!本以為這就收拾完了,可他仿佛又想起了什麼,於是轉身又蹲在那裡吭哧吭哧弄了半天,再回過身時,他手裡全是血…… 看得我直眼暈,還以為切到手了。再仔細觀瞧,在他掌心有一個東西仿佛正在蠕動,我看得有點犯蒙:“這是……?”“這是它的心臟。” 我去!這,這,這就是剛才這條魚的心臟,更刺激的是,它、它居然還在跳動!每跳一下,就會迸發出一些血液,這畫面實在太少兒不宜了!難怪剛才我釣得胳膊都酸了,看這心臟就知道它有多強壯了。 當我還在感嘆眼前這血腥的畫面時,船長說了一句話讓我徹底瘋掉了,他說:“現在你必須吃了它。” 我回頭看了看船長:“……啊,好,我吃哈。哈哈哈,你這個梗一點也不好笑。這玩意有什麼可吃的?” 船長聳聳肩:“這是我們阿拉斯加的習俗,人生中第一條帝王鮭,你一定要把它的心臟吃掉。你不是說你想感受一下當地風俗嘛,這個機會多好……” “啥?!這算哪門子風俗?!”我已經接近抓狂。 “別看我,這也不是我定的規矩。”船長一臉無辜。 我用最後的希望轉向Cullen:“哥們,我覺得你是個誠實的好人,你們特林吉特人都不興說謊的是吧,你看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 哪知道Cullen一本正經地說:“是啊,人生中第一條鮭魚,你一定要吃掉它的心臟,會有好運氣的!”…… 我!已!全!瘋! 這時候,Cullen十分熱情地把滿是血水的大手伸到我面前。 此時我已經完全瘋掉了:“Wha~~~~t?!這也太瘋狂了吧!” 船長這時候嘿笑道:“歡迎來阿拉斯加,哥們!” 我這時候連心理建設都來不及跟上,哪還有工夫跟他打情罵俏。船長看我已經半瘋的樣子終於說道:“其實你也沒必要非得吃啦,畢竟是遊客嘛,哈哈……” “我就知道這是騙人的!你們這個玩笑真是可以呢,嘿嘿。我剛才差點就信了你倆的鬼!” “……不不,這風俗是真的,我只是說,你不用非得要吃。”船長解釋道。 這下子我又瘋了,這當地民風也太彪悍了!這都是啥規矩啊……不過既然來了,就要體驗真正的當地文化,這不一直是我環遊世界時候的最大樂趣麼。充滿挑戰的人生,才真正充實啊! 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我膽子大了一些,又回頭看了看船長:“所以你釣上來的第一條帝王鮭也……”“當然,我吃了,那味道至今難忘!” 我又望向Cullen:“你也……?”“吃心臟的時候我才8歲。” 我拷,好,好,你們夠狠。我心一橫,眼一閉,接過還在不斷跳動的心臟,一口咬了進去。 至於是什麼味道,此處省略一萬字,請各位自己想象吧——反正肯定別往好吃了想#_# 看著我如同嚼蠟一樣嚼完了這顆心臟,船上暴發出了持久的掌聲,船長連聲說:“沒想到你真敢吃啊,這麼勇敢的人現在不多見了,你接下來要交好運了!” Cullen也興奮地把收拾好的魚遞給我:“對對,給你送上來自阿拉斯加最地道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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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刻的心情也十分激動,聲音竟然有些發顫,我慷慨激昂道:“水,哪裡有水!腥死我了!咳咳……” 傍晚回到郵輪上,把釣來的大魚交給廚房。帝王鮭是鮭魚家族中體型最大的品種,也是三文魚中的上上品。廚師長非常有心,不僅把魚加工了,還配上了帝王蟹腳和各種伴菜,整了一道真正的“帝王拼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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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參加釣魚的小夥伴們全算上,吃這一道菜就基本上飽了!滿滿的成就感!! 吃完飯回房間準備把今天這一切難忘的經歷都趕緊記錄下來,走進船艙第一眼看到了床,那舒適的、柔軟的大白床……在與床魔的第三次大戰中,我直接投降了。 史凱威——穿越時空的老火車 我們航程的下一站是史凱威,一座始建於1897年的淘金小鎮,在這裡最出名的一項體驗就是乘坐古老的火車穿越白隘——育空鐵路。 1898年,克朗代克淘金熱達到頂峰,白隘——育空鐵路開始興建。僅僅26個月後,一條窄軌鐵路便出現在崎嶇的海岸山脈間,成為一條“為黃金而生的鐵路”。這條“世界著名風光鐵路”把史凱威與加拿大育空地區連接在一起。要從史凱威前往山巒之中的白隘峰,整個旅程長達41英裡……古老的火車開動了,逛吃逛吃逛吃……不緊不慢,仿佛要把所有人帶回19世紀末淘金熱時代那個繁華的城鎮。我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到最後已經完全喘不上氣來,火車越開越快,終於,進入了山中的峽谷……消失在我的視線裡——火車開走了,我還在車站。 故事要追溯到40分鐘以前……和暖的陽光照射進我的船艙,灑在臉上,很舒服。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船下已經有很多人排隊上岸觀光了,現在什麼時間?8點半……嗯,看過時間總覺得這個數字在哪裡聽到過。不過畢竟鬧表還沒響,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休閑地坐在陽光裡醒了一會兒盹兒,梳洗完成,拿起手機時發現wifi竟然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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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剛重新連上網,手機就炸了!收到了十幾條問我“在哪?!”“集合了!”“快下來!”和一堆微信未接來電。隱約感覺不祥,趕緊撥了回去,小夥伴們已經快瘋了問我到底在哪怎麼不接電話,我說:“房間裡,咋了?”“下船啦!不是說8點30集合嗎!一會火車馬上就要開了!” 我騰地從床上跳起來,驚出一身冷汗,再仔細看時,發現手機鬧鈴根本就沒有開。我說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原來8點半是集合時間,等我瘋狂地跑到下船的地方,小夥伴們已經上了接駁車,拉去小鎮上坐火車了。 這可把我急壞了,不過我隱約感覺這個鎮子應該不大,問了一下當地的工作人員,果然小鎮就在港口旁邊,火車站在鎮子中心,走路10分鐘就到。聽完這話趕緊往小鎮方向跑,阿拉斯加小鎮的秋天,雖然陽光明媚可風還是有些大,我一路頂風,就感覺有一只大手一直乎著我臉不讓我往前跑——這風實在太大了,一路強行頂風跑到火車站我感覺臉都不是自己的了。 眼看前面就是火車站,而且在它旁邊的鐵軌上還停著老火車,我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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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生就是這樣大起大落啊啊啊啊,就在我還差最後一百米的時候,火車開了。這時我腦海中忽然閃過很多老電影裡離別的場景,也有男女主角最後不舍分開直接扒火車上去的情況。 大概是這火車長得太古老了給我的靈感吧,當時我也沒想過,就真趕上了也不可能讓我扒車上去呀,人家是旅遊列車,以安全為主的,又不是鐵道遊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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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沒追上,手機又沒 網路信號,跑到車站求助結果說下一班車要中午才發,妥妥地趕不上了。只好垂頭喪氣地往回走,那列穿越時空的小火車倒還真是看見了,也算不遺憾了吧。 如果回去有人問我對這趟列車的評價和感受,我覺得首先它很古老,第二它很準時,第三,別看列車很古老,跑起來那是真快,人絕對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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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慢慢往回走才有心思細細觀瞧,發現史凱威這小鎮還是挺有特色的,鎮上幾橫一縱的格局還完全保留著當年大淘金時代的樣貌。 而且我發現一個很神奇的現象,就是我剛才追火車的時候那個頂風啊,乎得我眼都睜不開,現在原路返回往郵輪方向走,竟然還是頂風……這個風啊,乎得我臉都被快吹到後面去了。 後來我才知道“Skagua”這詞原來在特林吉特語中的意思就是“多風之地”,所以這裡又叫“北風之城”……“史凱威”(Skagway)這名字也是由Skagua演變過來的。 好不容易走回紅寶石公主號,我的手機也終於有了無��網信號。 跟小夥伴們通報了一下情況,又在郵輪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終於搞出一個解決方案,就是跳過上午小火車的行程,直接跟他們在下午的雪橇犬和淘金體驗處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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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幻想著老火車翻山越嶺的樣子,去吃了個陽光早餐。回到房間,我看著床就那個來氣啊,三天了,整整三天了,我竟然一次都沒有戰勝過床魔,我簡直是太沒志氣了!從今天起,我要立志倒時差,不貪睡,不晚睡,不晚起,害得我小火車都沒有坐成,太耽誤事了哼!就這樣想著想著我又睡著了…… 不過還好這次 網路是通的,被同伴們叫醒以後趕緊收拾下船準備參加下午的淘金體驗等活動。坐車來到離小鎮大概10分鐘車程的地方,這裡現在還保留著當年的第一套自動淘金的機器流水線,他們從上遊沿著河流把它生生漂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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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和小夥伴們會師了,接下來大家一起體驗了一把淘金:親手用小盆盆把摻在泥砂中的金箔淘出來。當然,這是為了讓我們遊客體驗的,那些金箔是人家特意加進去的,這樣每個人都有機會淘到一點點“金”。要不然就照我們這麼多遊客天天這麼玩兒命地淘,別說是金了,估計整個元素周期表都得給淘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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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亮點是阿拉斯加犬,這些雪地中的“馬拉松選手”可以在極限的冰天雪地中連續奔跑很多天。可以說,這些狗狗是當地人最好的朋友,他們對待這些狗狗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親。 在觀看了狗拉雪橇表演之後,飼養員抱出來幾只僅有6周大的幼犬,簡!直!萌!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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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長得激萌而且身上還帶著一股奶味,真•乳臭未幹啊!小狗還特別親人,我抱過來馬上對著我身上脖子臉上一頓啃。哎喲,我當時整個心都給萌化了,心想著怎麼也得給人家意思意思唄,可翻遍了所有口袋只找到一包辣條兒……我腦補了一下全村人抱著“HOT DOG”追殺我的場面,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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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我們回到船上,繼續啟程前往下一站,冰川灣國家公園。 港灣中的黃昏,美得像一幅油畫。 百年大冰川——來到了世界的盡頭 清晨起來拉開窗簾,發現船邊已經開始出現星星點點的浮冰了。大概我們已經進入了冰川灣國家公園范圍內,這裡的冰川與我以前在紐西蘭等地見到的冰川不太一樣。 冰川灣中冰川的形成是因為積雪速度超過融雪速度所致。簡單來說,高山地區溫度比平地低,每上升100米,溫度即降低0.6度,當溫度降至0度時,又有足夠的濕度及雨量,就會下雪;而下雪的地方便形成一條無形的線,即“雪線”。當冬天來臨時,溫度上升,積雪融化成水。當積雪還未完全融化的時候,冬天又來了。於是溫度降低,水遇冷結成冰,並再次下雪,堆積在原先的冰層上。如此年復一年,當冰的厚度累積到一定程度時,就會因地心引力順山勢滑動,於是形成冰川。 有些從冰川上脫落下來的巨大浮冰,成了當地野生動物玩耍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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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前行,沒多久,我們便來到了冰川灣的最深處,再往前就沒有水路了。這種感覺,就仿佛是已經到達了世界的盡頭,天地之間,萬籟俱寂,唯有我們闖入了這如世外天際一般的奇幻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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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面前的,是巨大的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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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遠處望過去,它就像是一條被速凍住的湍急瀑佈,從遠處的雪峰上咆哮而下。 這種就是傳說中的潮汐冰川,與其它的冰川類型相比,潮汐冰川是最富動態的,因為它是隨著冰川大面積消融,無數的小冰山的斷裂崩落而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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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灣擁有世界上過半的潮汐冰川,全世界已發現的潮汐冰川共有 30 條,其中 16 條都分佈在冰川灣地區。因降雪量極高,落下的雪花相互擠壓緊密鑲嵌在一起,最終形成了巨大的冰塊。當冰塊變得越來越大以後,因為地心引力的作用,便開始順著地勢向下滑動,形成了壯麗的“冰塊河流”,最終緩慢地奔向海拔更低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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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可以見到,幾位勇者正劃著小舟探索大冰川最深處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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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在大自然面前,人真的很渺小。這時候如果冰川上出現一次新的坍塌不知道他們的小船會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我在尼泊爾徒步珠峰南坡大本營的時候,是親見過昆佈冰川轟然崩塌的,那景象真的讓人終身難忘,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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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位勇者來到這裡,不知道要做多少準備和挑戰;而對於我們來說,想看到冰川的美景,只是從船艙走到了甲板,也走了好幾百米呢,嗯…… 每天只有兩艘郵輪獲特許授權進入冰川灣國家公園,公主郵輪便是其中一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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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頭的甲板上此時站滿了人,大家紛紛拿出自己的“長槍短炮”記錄著遠處的壯麗奇景,也有用一些是專門舉著高倍望遠鏡的,這些好歹都算是“有備而來”。還有一些,拿個智能手機也想拍照的就只能一首《涼涼》送給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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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畢竟離得比較遠,想要拍到細節就一定要用長焦鏡頭,甲板上的單反愛好者們自然也暗暗在比拼裝備。這邊剛拿個24-105標頭在拍照,旁邊大哥就端出了70-200的長焦鏡頭,再往旁邊看,一位大神默默舉起了200-400的小黑炮……這種無聊裝備競賽我是沒有什麼興趣的,畢竟我的真愛只是那些如史詩般壯麗的巨大冰川,為了更好地記錄它們,我舉起了200-600的超級大長焦……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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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說,這麼多長槍短炮還真是有點成果,我們這邊兀自還在裝備比拼,那邊一位手持軍事望遠鏡的大哥忽然說:“快看,有熊!” 我們這邊的“炮陣”齊刷刷轉了過來,這回可就不是拼誰的鏡頭更粗更長的時候了,而是要拼誰眼神好。因為真心離得太遠了,不過我用多年在野外練就的“鷹眼術”很快就找到了那只從冰川附近下來取水的野生棕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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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熊在哪裡了嘛,如果沒找到的話,請想象一下:這張照片已經是通過鏡頭放大了十幾倍的,當時想在遙遠的船上找到這只熊,難度系數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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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放大一下,熊就在大概這個位置。 晚餐十分應景地在船上地吃到了“螃蟹小屋”,這類似於一種“快閃店”,不定期、不定時的會出現在船上的某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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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到了帝王蟹、珍寶蟹……吃了大概五、六條腿吧——畢竟正是長身體的階段,嗯……不過,說實話,五六條腿吃下去,真心飽了!我竟然吃帝王蟹吃飽了! 明天要去感受一下當地的捕蟹船,今天這個“預習”工作做得還是很到位的。 凱奇坎 奇蹟生還的捕蟹船,鬼門關前走一遭 凌晨5點半,迷迷糊糊醒來發現窗外透進一束亮光,好奇之下打開窗簾,竟然看到了遠處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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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有山,雲上有雲,這裡的黎明靜悄悄,而在山的那一邊,仿佛又是另外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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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如幻的奇景轉瞬即逝,再往前走,迷霧越來越濃鬱,到達凱奇坎的時候,甚至看不清這座依山而建的小鎮的全景到底是什麼樣。 今天要登上一艘白令海峽的捕蟹船,感受一下當地人的真實生活與經歷。凱奇坎的港口相對比較集中,從公主郵輪下來,旁邊的小碼頭就是一些當地觀光的船只。繞過棧橋,遠遠便看到了“阿留申民謠號”,看這個貌似有點浪漫的名字,完全想象不出它曾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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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船的船長叫大衛•萊廷(David Lethin),他和老婆現在共同經營商業捕蟹,同時也做帶遊客參觀體驗的生意。船上的幾位船員看起來也都是飽經風霜,一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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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也都是幾十年的老海員,他們和大衛船長一樣,在這條船上經歷過生與死的考驗。有些喜歡看Discovery頻道的同學可能聽說過一檔叫做《Deadliest Catch》的節目,翻譯過來叫《致命捕撈》。紀錄得就是這些為了捕蟹而冒著生命危險的漁夫們,其中有一集,主人公就是這條“阿留申民謠號”。 這節目當時用鏡頭記錄下了狂風巨浪中,整條鐵皮船被掀翻的全過程! 按說,鐵皮船,被風浪掀翻底兒朝上了,再想翻回來基本是不可能的了,畢竟不是木頭,鐵船一但出現問題,那在水裡沉得比誰都快。 可這條船最後竟然奇蹟般地生還了,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答案就是:帝王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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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當時被掀翻的“阿留申民謠號”底艙裝滿了剛剛捕上來的帝王蟹,當船開始傾斜時,這些大家夥覺得不對了,明明我們是喜歡沉底的動物,怎麼著要給我們翻個兒啊。這可不答應,於是成百上千只帝王蟹使勁兒地往他們認為的下面爬,原因很簡單,可能只是為了讓自己好受一點。沒想到這一舉動卻成了扭轉乾坤的救命奇招,本來已經將近傾覆的鐵皮船,竟然就這樣被螃蟹們一點一點給爬回了正軌! 只要船體還在,後面怎麼都好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據大衛講,後來他拖著已經千瘡百孔的“阿留申民謠號”去找保險公司報險時,那位負責人都看傻了。他說他從事保險業二十多年,從沒見過被折騰到這麼爛的船,最關鍵的是,它竟然還能正面朝上地在水中維持著! 之後的過程,大衛和他這兩位過命的好兄弟分別給我們展示了帝王蟹、珍寶蟹等等的真實商業捕撈過程,原來跟水深等因素還有很大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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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們這些大玩家來說,小魚小蝦已經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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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據我目測這種跟手掌一樣大的基維蝦隨便拿一筐去市場上也至少能賣上幾百美元——看來捕蟹真的很賺錢,難怪人家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也不退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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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遇到了很多白頭鷹,說起來有人認為“凱奇坎”(Ketchikan)這名字就來源於特林吉特語中的“Kitschk-Hin”一詞,意思是“展開翅膀的雄鷹”,實際上是指從上方看凱奇坎溪的輪廓就像一只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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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看白頭鷹也是來阿拉斯加一項非常具有特色的體驗項目。 南阿拉斯加地區棲息著4 萬多只野生白頭鷹,每年4-11月是觀賞白頭鷹的最佳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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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到港口時,天又晴了,發現阿拉斯加這邊雖然雨水很足,但是這幾天的天氣真心給力啊!幾乎每天都有藍天白雲大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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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凱奇坎,離我們的郵輪發船還有一段時間。於是抓緊時間去小鎮上逛逛,順便完成我的冰箱貼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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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奇坎是“世界鮭魚之都”,在這除了買冰箱貼之外,還可以買一些當地特色的煙熏鮭魚肉做為伴手禮,味道非常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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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行程中最像英國的加拿大小鎮 不知不覺這次夢幻般的航程已經接近尾聲,有了昨天的甜頭,今天一早我又心癢癢地爬起來。打開窗,果然,外面又是一派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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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太陽還沒有升起,但天色已經漸漸亮了。天上出現了彩色的朝霞,這一切,像極了童話世界! 更難得的是,以現在天上的雲層來看,今天天氣非常給力,應該可以看到日出。 我興奮得也顧不上穿衣服,就穿個小褲頭哆哆嗦嗦地在那擺弄三角架,設定延時。沒過多會,彩霞漸漸退去,遠處的天邊慢慢變成了橙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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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了多久,太陽就會從天邊升起,照亮整個大地。我一邊拍照,一邊忍不住地讚嘆著���賞著這醉人的美景。 我們的船也十分給力地一直全速向前進,仿佛是別具匠心地特意趕在太陽升起時,跑完了遠處起伏的群山,讓我們能目睹太陽能從海平線上升起的完整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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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終於出來了,穿射過薄雲,透出萬丈金光,灑向整個海平面。 此時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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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被這景色陶醉了,忘記了寒冷,手拿相機呆立在陽臺上,凝望著遠方。直到我發現前面駕駛室裡有人好像在看我(從駕駛室的側翼是可以看到所有陽臺的),那邊好像也發現了我發現他在看我。於是我們雙雙秒閃了——畢竟我只穿了一條褲頭。 傍晚時分,郵輪到達了我們這次阿拉斯加航程的最後一站,溫哥華島上頗具英式風情的加拿大小鎮:維多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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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工作人員介紹,這維多利亞應該是全加拿大最像英國的地方了……這對於上個月剛深度遊完英國、上上個月剛深度遊過加拿大的我來說,真的是非常有誘惑力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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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是加拿大西部最古老的城市,始建於1843年,最初是哈得遜灣公司( Hudson Bay Company)的貿易站,城市名是為了向維多利亞女王致敬而起的。這座小鎮有著豐富的移民歷史,除了濃濃的英倫風情外,這裡還有全北美第二古老的唐人街(Chinatown)。從碼頭坐接駁車大約15分鐘車程,就到達了維多利亞的鎮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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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鎮子臨水而建,此時夕陽西下,漫步在寧靜的港灣,感受拂面的晚風,好不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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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個周五,鎮子上十分熱鬧,酒吧、飯館大多高朋滿座,還有幾家更火的餐廳外面等位的人排起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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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鎮中心再往前走不遠就是唐人街,這裡的規模跟整個北美最古老的舊金山比不上。那個唐人街有十幾個街區那麼大,仔細逛的話一兩個小時逛不完,而維多利亞的唐人街,真就只有這麼一條街而已。從街頭可以望到街尾,大概也就幾百米長,路兩邊有很多中國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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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天邊落日的餘暉與水面上亮起的燈光交相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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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小鎮的顏值果然很高,現代的建築與古老的維多利亞建築相應成趣。 天全黑下來,鎮子上的燈亮了,又是完全不同的一派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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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遊維多利亞,宏偉的立法大廈是一個必看景點,這是1893年為了紀念維多利亞女王登基60周年而建的。夜幕降臨之後,整座大廈的3500盞燈同時亮起,映亮了附近的水面和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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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船上已經是夜裡,依依不舍地看著船艙裡的一切,完全不想收拾行李。這短短的幾天,經歷了太多精彩,忽然要結束了還真有點不適應。 郵輪旅行真的很輕松,不用換酒店不用收拾東西,我這星期在船上唯一做的事就是每天大戰床魔,雖然最後都是以我的失敗而告終吧,但每次再醒來的時候,窗外又已經是完全不同的新鮮世界了。 收拾完東西,又看了看那張大白床,這幾天一直跟它“相愛相殺”,真要離別了竟然還有點不舍。不知道是因為郵輪上自帶的搖晃動感還是因為床的軟硬程度剛剛好,總覺得在這張床上睡得好舒服,一睡就不想起來的節奏。 天亮就要下船了,最後我給了它一個正式的擁抱,也算是對對手的一種致敬吧…… 再醒來時,船已經進西雅圖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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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這一路真是經歷了太多的精彩,收獲了人生中第一條帝王鮭……和它的心臟,在捕蟹船上嘗到了新鮮的巨大帝王蟹,在仿佛世界盡頭的地方見到了與世隔絕的巨大冰川,還有無數海上的日升日落,如仙境夢幻一般的奇景!這次旅程還見到了野生的鯨魚、雄鷹、海豹、棕熊……真正的阿拉斯加全套最體驗!感謝讓這一切成為現實的紅寶石公主號,感謝一起海釣的小夥伴兒們,感謝史丹利,感謝大白床……謝謝你們讓我收獲了這些終身難忘的回憶! Source Link: 阿拉斯加的極光郵輪之旅太美了,世界最浪漫冰河探險旅遊 Read the full arti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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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funsd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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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真的是個忙碌月,南加各地除了持續進行的啤酒節、南瓜田和萬聖節活動外,在聖地牙哥還有ㄧ拖拉庫的兒童優惠活動,ㄧ到週末小編我就有活動選擇困難症、有時還得頻頻趕場,真的是要玩樂沒在怕累的啊! 這週末在鄰近的橙縣和洛杉磯活動也是當精采,有韓國文化節、真相電影節、日本文化節、起司美食節、藝術之夜、小鎮鄉村嘉年華等,ㄧ起來看看吧!
☀周末去哪 Fun?SOFUN 帶您漫遊OC & LA~
Annual Silverado Country Fair and Folk Festival (10/14-15)(OC) 
這週末在橙縣的Silverado 小鎮將舉辦ㄧ年一度的「Silverado鄉村博覽會和民俗節」! 這個隱藏在橙縣 Silverado 峽谷的小鎮鄉村嘉年華會也舉辦到第47個年頭了,兩天的活動將重現1800年代的Sliverado小鎮風貌 ,從現場音樂、美食、手工藝等都呈現一種復古懷舊的氛圍,還有專屬於兒童的pumpkin patch、蒸汽龐克服裝比賽、啃玉米比賽吃西瓜比賽等,活動甚至還開放Silverado古代監獄、讓遊客可以把朋友/小孩關起來、擁有特製的江洋大盜通緝海報喔! 成人票價6美元,4-12歲孩童票價3美元,3歲以下免費入場。
時間: Oct 14 Sat 10:00 am- 10:00 pm | Oct 15 Sun, 10:00 am- dusk
地點: Silverado Community Center & Fairgrounds, 27641 Silverado Canyon Rd, Silverado, Ca
網站: http://www.silveradocountryfair.org/
OC Japan Fair(10/13-15)(OC)
這週末在橙縣Costa Mesa市的橙縣博覽活動中心將舉辦為期三天的第八屆「橙縣日本文化節」,現場攤位超過60餘攤,預計將有三萬多名參與,可說是大洛杉磯地區最大、最真實展現日本傳統文化的盛會。除了有豐富多元的參展攤位如日系彩妝、茶道、電玩、武術、零食、夜市娛樂、手工藝攤位外,當然還有如壽司、拉麵、章魚燒、烏龍麵、咖哩、串燒等美食攤位喔! 舞台表演節目包括週五(10/13)的Che’ Nelle、ˊ週六(10/14)的Layla Lane 、 Sunplaza Nakano-kun & Papala Kawai等知名藝人的表演,另外還有Cosplay show、火影忍者秀(Naruto Show)、日本太鼓表演等。對日本傳統文化有興趣的朋友可別錯過這難得的機會喔!
時間: Oct 13 Fri, 5:00 pm-11:00pm |  Oct 14 Sat, 12: 00 pm-5:00 pm  |  Oct 15 Sun, 10:00 am-5:00pm
地點: 88 Fair Drive, Costa Mesa, California 92806(OC Fair Event Center)
網站:  http://www.oc-japanfair.com/
票價: ㄧ般票價8 元,6歲以下孩童和65歲以上年長者免費。停車8元/次。
Oozefest III (10/14)(OC)
起司控的朋友們請注意了,這週末在橙縣的網紅起司美食節又來囉! 網羅了南加20多種創意起司料裡,漢堡、薯條、披薩、可頌麵包、起司冰淇淋、起司蛋糕等各種鹹點甜點通通都給它牽絲,分分秒秒挑戰你的視覺與味覺,ㄟ不可諱言的熱量也爆表囉! 南加的知名餐廳Mess Hall Canteen、Churned Creamery、Creamistry、Slapfish 等都會參加起司美食節,而如 Green Cheek, Smog City, Four Sons 和 Good Beer等當地精釀啤酒廠也都會替活動調製特別的啤酒。活動共有3:30pm 和 7:30 pm兩個場次可以選擇,VIP票價75元起。
時間:Oct 14 Sat,  15:30 to 19:30
地點: 2800 N Main St, Orange, CA 92868, USA
網站: oozefestival.com
The 44th LA Korean Festival(10/12-15)(LA)
過去幾年韓流風靡全球,而在洛杉磯舉辦的洛杉磯韓國文化節也舉辦到第44屆了,團結的洛杉磯韓裔居民總是在ㄧ年一度的文化節時總是會齊聚一堂,像今年韓國節就有300個韓國商家參展、預計現場會湧進40萬民民眾熱烈慶祝。會場會提供許多韓國傳統街頭小吃、如韓式綠豆煎餅、辣炒年糕、炸年糕串、韓式燒肉、螺旋薯棒等,還有許多fusion菜餚,色香味俱全,完全掌握民眾的五感;表演方面除了有韓國傳統的面具舞(Tongyeong Mask Dance)、武術表演、走鋼絲雜技之外,還有許多K-pop團體和大勢明星如眾人熟知的Heo Gak、As If、Baby J、Kim Min Soo等,平常看這些團體門票可都不便宜,來韓國文化節卻可以免費欣賞,迷哥迷姐們怎能錯過這難得的機會? 具體表演時間請上官網。
時間:Oct 12 Thur,  17:00 to  Oct 15 Sun, 23:00
地點:3911 S Figueroa St, Los Angeles, CA 90037, USA
網站: lakoreanfestival.org/en
2017 ArtNight Pasadena(10/13)(LA)
如果想要來個深度藝術之旅的話,洛杉磯帕薩迪那藝術之夜讓大家有機會可以免費參觀帕薩迪那的18個大小博物館,如Norton Simon Museum、Pacific Asia Museum和 Pasadena Museum of California Art這些博物館都有參與,主辦單位還安排shuttle方便大家往返各個地點,現場當然也少不了美食餐車方便民眾填飽肚子。去年此活動就有28000人參與喔! 具體多個活動地點請見網站。
時間: Oct 13 Fri, 18:00 to 22:00
地點:490 E Union St, Pasadena, CA 91101, USA
網站: http://www.artnightpasadena.org/
手冊下載: http://www.williamsongallery.net/artnight/2017/fall/ArtNight_Fall2017.pdf
Kids Space pumpkin festival(10/14-15)(LA)
洛杉磯Pasadena 的 Kidspace 每年都會在Brookside Park (Kidspace Children’s Museum 門前) 辦南瓜慶典,今年已經辦到第23個年頭囉~裡頭應有盡有,如小小動物農場、騎馬、跳跳屋、臉部彩繪、汽球藝術、萬聖節裝扮遊行和pumpkin patch等,保證可以讓孩子們充分放電、玩到不想回家。活動免費入場,部分設施需購買Tickets始可參與。
時間: Oct 14 Sat to Oct 15 Sun,   9:30 a.m. – 5:00  p.m.
地點: 480 N Arroyo Blvd, Pasadena, CA 91103
網站: lwww.kidspacemuseum.org/
Awareness Film Festival (-10/15)(LA)
不同於一般的電影節,��年在洛杉磯舉辦的「真相電影節」(Awareness Film Festival) 希望大眾意識到世界上正在發生的問題,讓電影不只是只具娛樂功能、透過電影工作者的努力帶領民眾關心諸如環保生態、政治、弱勢族群、精神醫療等多元議題。電影類型包括精選的各國紀錄片、短片、劇情片、音樂視頻、學生創作短片等,部分演員和製作人也將會參與映後Q&A,有興趣的民眾可先上官網選取感興趣的議題參加喔!
時間: Oct 5 thur Oct 15 Sun, 請洽官網查詢各影片放映時間
地點 : 1000 W Olympic Blvd. Los Angeles, CA 90015 (L.A. Live Theaters)
網站: https://www.awarenessfestival.org/
票價: 12-15不等
☀Movie of the week 週末電影推薦!
» 英倫對決 The Foreigner(10/13)
東方功夫巨星成龍VS.英倫特務龐德皮爾斯布洛斯南。東西方兩大動作巨星,加上【007首部曲:皇家夜總會】大導演馬丁坎貝爾執導,整部片中展現成龍一貫的鐵血英雄肉搏戰,帥氣的資深007龐德皮爾斯布洛斯南的高貴氣質,是 一部難得的動作片。
電影講述了一個英國唐人街小餐館老闆關玉明(成龍飾)的女兒(梁佩詩 飾)在恐怖襲擊中不幸遇難,而有關部門的不作為更使他悲憤莫名。為給女兒討回一個公道,他拒絕了林寶儀(劉濤 飾)的挽留,獨自踏上向恐怖組織以牙還牙的復仇之路。此時,關鍵人物漢尼斯(皮爾斯布洛斯南 飾)的出現,揭開了一個錯綜複雜的大陰謀!
» 我要為你呼吸Breathe(10/13)
記得上一次看文藝愛情片【我就要你好好的】,就已經感動的眼淚奪眶而出,雖然最後結局令人扼腕,但是也是超級催淚暖心電影!今年度又一鉅作,由真人真事感動改編,由【鋼鐵英雄】新秀安德魯加菲爾與金球獎最佳女主角克萊兒芙伊,共譜世紀浪漫戀曲。她的愛,給他活下去的力量!
熱愛冒險、擁抱生命的暖男羅賓(安德魯加菲 飾),結識了年輕貌美的黛安娜(克萊兒芙伊 飾),雙雙認定彼此是生命中的摯愛而結婚。但就在黛安娜懷孕的同時,羅賓竟然罹患小兒麻痺症造成頸部以下全身癱瘓,連呼吸都得倚靠機器,身心大受打擊的羅賓一心求死解脫,但黛安娜卻堅持羅賓和她要一起陪伴兒子長大。殘酷的命運雖然不斷考驗著他們,但黛安娜不離不棄的愛卻給了羅賓活下去的勇氣,讓他重獲新生,甚至一家人共同走遍世界各地,活出驚奇又精彩的人生!
» 忌日快樂Happy Death Day
☀ONgoing! OC /LA Fun不停
The OC Film Fiesta (-10/15)(OC)
橙縣Santa Ana的第八屆橙縣電影節在這週末仍將持續放映。電影節將連續兩週在Santa Ana的多個戲院播映,電影類型呈現了OC的文化多樣性、有傳奇人物、革命家、浪漫主義者…..特別是週五晚上開幕式為Catherine Gund和Daresha Kyi帶來的新紀錄片「CHAVELA」,介紹LGBTQ ranchera的傳奇人物Chavela Vargas充滿激情和動盪的一生。電影節主要著墨在西裔美籍電影工作人員和墨西哥新興導演的作品,眾多導演和製片人也將親臨放映戲院,等待與影迷進行映後QA講座。單場票價成人10元、 學生軍警和Santa Ana居民5元。有興趣的民眾請洽官網查詢各影片放映時間。
時間: Fri, Oct 6, 2017, 8:00 PM –Sun, Oct 15, 2017, 10:00 PM
地點: Various Locations in Santa Ana, CA
網站: http://www.masamedia.org/ocfilmfiesta2017/
Mickey’s Halloween Party (~10/30)(OC)
很快地小朋友最愛的鬼節要逼近了,大部分的萬聖節都很驚悚,但每年長達一個多月迪士尼米奇萬聖節派對(Mickey’s Halloween Party)可是一個大人小孩都喜歡的 溫馨活動喔! 大人小孩都可以打扮各種喜歡的卡通人物,在園區內跟米奇、公主們打招呼拍照,園內不定期有萬聖節活動,像是恐怖人物大遊行、Trick or Treat 要糖活動,連晚上的煙火秀都將有可愛搞怪的小鬼們喔~!門票依時段不盡相同,詳情請見官網。時間: 9/20 – 10/30,  09:00  am- 9:00 pm
地點: 1313 Disneyland Dr, Anaheim, CA 92802, USA
網站: disneyland.disney.go.com 
Irvine Park Railroads Pumpkin Patch(10/3-10/31)(OC)
南加的爸爸媽媽應該都對橙縣爾灣的Irvine Regional Park耳熟能詳吧! 裡頭應有盡有,有playground、有小火車、小馬場、小動物園,還可以走trail、騎腳踏車、腳踏船,是南加溜小孩或和三五好hang out的好去處。而到了秋天,整個Irvine Regional Park也變身成為超大型南瓜樂園,玉米迷宮、跳跳屋、hay rides、臉部彩繪、套套樂、越野車競賽、panning for gold、小小孩也可進去的鬼屋等等,再加上常設的遊樂設施,絕對讓孩子們玩到拉不走! 前陣子因南加森林大火而暫時關閉,這週起又重新開放囉! 大家趕緊找時間上去玩吧! 停車費週間$ 3 / per vehicle, 週末 $5, holidays $7 ,請盡量提早出發,以避免入園時大排長龍的車陣。
時間: now to Oct 31, Weekdays 10:00 am- 5:00 pm & Weekends 10:00 am-6:00 pm
地點: 1 Irvine Park Rd, Orange, CA 92869, USA
網站: http://www.irvineparkrailroad.com/events/pumpkin-patch/
票價: ticketㄧ張5元,每種遊樂設施約需1-2張。
Spooky Science@ Discovery Cube (~10/31)(OC)
在橙縣Santa Ana的Discovery Cube在10月也舉辦了應景特展「Spooky Science」,讓孩子們到怪物學院跟各個怪物學習毛骨悚然的科學課程吧! 整個特展會有許多食屍鬼、地精的布置,孩子們可以學習如何做現在最流行的slime、看看科學怪人Frankenstein的實驗室裡最新的范德格拉夫發電機(Van de Graaff generator) 、還有怪獸學院的talent show等等,所有的Spooky Science展示的project都圍繞著發展孩子們STEM的核心能力概念去設計,非常適合學齡期的孩子去一探究竟喔!
時間: now to Oct 31, every day 10:00 am- 5:00 pm
地點: 2500 N. Main Street, Santa Ana, CA 92705
網站: http://oc.discoverycube.org/event/spooky-science/
Knott’s Scary Farm(-10/31)(OC)
Knott’s Scary Farm號稱南加規模最大、最驚悚的萬聖節恐怖樂園。這裡白天是老少皆宜的溫馨主題樂園,但在萬聖節期間夜晚就會搖身變成令人害怕尖叫的恐慌樂園。好幾萬呎的園區內有 13個鬼屋/恐怖迷宮和陰森表演,1000 多種躲在遊樂場每個角落的怪物。從世界著名的鬼城街到充滿邪惡小丑的木板路區域,在Knott’s Scary Farm裡,噩夢永遠不會結束。記得,你表現得越害怕,他們就越喜歡嚇你喔~每天票價與開放時間不同,詳情請見官網。
時間: Sep 21 to Oct 31
地點: 8039 Beach Blvd, Buena Park, CA 90620, USA
網站: https://www.knotts.com/play/scary-farm
票價:  40元起
Oktoberfest (~10/29)(OC)
慕尼黑啤酒節(又稱「十月節」,德語:Oktoberfest)是每年九月末到十月初在德國的慕尼黑舉行,也是慕尼黑一年中最盛大的活動。如果去不了德國慕尼黑也沒關係,來南加橙縣的Hungtington Beach舉辦的慕尼黑啤酒節體驗一下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由Hungtington Beach的德裔居民舉辦的慕尼黑啤酒節長達一個多月、活動也相當豐富,被德國世界雜誌選為世界其他城市所舉辦的最棒且最多元的慕尼黑啤酒節(BEST&Most DIVERSE OKTOBERFEST) ,遊客可以與來自德國的Oom-Pah-Pa樂隊吃飯、一起吃道地的德國香腸、漢堡、Strudel,椒鹽脆餅等,當然還要搭配著知名的德國啤酒Bratwurst囉! 其他活動還有喝啤酒大賽、臘腸狗競跑、德國傳統的雞舞、還有特別設計給小朋友的Kinderfest或設計給成人的成人之夜等等,活動相當多元。有興趣的朋友們在這段期間抽空去體驗看看喔!
時間: Sep 10 Sun to Oct 29 Sun, 詳細活動時刻表請見官網
地點 : Old World German Village, 7561 Center Ave., Huntington Beach, CA 92647
網站: http://www.oldworld.ws/oktoberfest-orange-county.html
Hello Kitty Pumpkin Patch (-10/31)(OC)
來自日本的Hello Kitty和她的朋友們竟然在橙縣自己的南瓜田? 原來這是日本三麗鷗公司(Sanrio)和爾灣的田中(Tanaka)農場的合作案,讓Sanrio的卡通人物包括凱蒂貓(Hello Kitty)、大眼蛙(Keroppi)、巧克貓(Chococat) 、美樂蒂(My Melody) 和帕恰狗(Pochacco)擔任Tanaka 農場大使一整年。Tanaka農場的pumpkin patch預計從九月三十日開放至十月底,會有petting zoo、玉米迷宮貨車,U-pick蔬果花園、拖曳車巡禮,而在10月的每個週末都將舉行秋天收獲節(Fall Harvest Festival),除了上述的活動外,在加上臉部彩繪、騎乘沙灘越野車、挖土機體驗、各式crafts、農場美食、還可以體驗農場最有名的射南瓜(Pumpkin Cannon Shoots)活動喔!聖地牙哥的迷粉們準備週末來去爾灣採南瓜吧!!
地址: 5380 3/4 University Dr, Irvine, CA 92612
時間:-10/31,每天 9:00 am – 6:00 pm
費用:門票每人3元,2歲以下兒童免費。Ticket一張1元,每項活動約需2-6張tickets。可收現金和信用卡。
官網: http://www.tanakafarms.com/
Gray Matter Museum of Art ArtSocial(~12/7)(OC)
在Costa Mesa的Gray Matter Museum of Art在這週日開始舉辦一系列的多媒材藝術課程,讓當地藝術家的才華能夠有所發揮。此系列課程由 Costa Mesa市的Recreation Division贊助,數十種的藝術課程、藝術展覽和交流活動會持續至年底。此外,除了向大眾展示Costa Mesa和橘郡的在地藝術工作者的作品外,這些藝術工作者也願意發揮所長、開設針對一般大眾和兒童的各式藝術課程,如水彩、攝影、陶瓷、纏繞藝術、瑜加課等等。早上班每班40美元,材料費15美元;課後班每班35美元,材料費15美元;晚上課程每班40美元,3天用品費用14美元。有興趣的朋友可上官網查詢各班報名事項。
時間:  Sep 3 Sun, 10:00 am  to Dec 7 Thu, 8:00 pm
地點:  Gray Matter Museum of Art, 485 East 17th Street #101, Costa Mesa, CA 92627
網站:  http://gmmaca.org/events/
週末去哪FUN?帶你漫遊 Orange County & LA(10/12-10/15) 十月份真的是個忙碌月,南加各地除了持續進行的啤酒節、南瓜田和萬聖節活動外,在聖地牙哥還有ㄧ拖拉庫的兒童優惠活動,ㄧ到週末小編我就有活動選擇困難症、有時還得頻頻趕場,真的是要玩樂沒在怕累的啊! 這週末在鄰近的橙縣和洛杉磯活動也是當精采,有韓國文化節、真相電影節、日本文化節、起司美食節、藝術之夜、小鎮鄉村嘉年華等,ㄧ起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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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751206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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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ario 4、長公主強奪
Dark Master 闇之王子重生錄
Scenario 4、長公主強奪
「你…你究竟想對她怎樣?」
「蛤?這跟你無關吧!還是說你打算為了守護毫不相干的人而白白喪命呢?」
「我們可是勇者啊!!勇者若是面對魔王卻不戰而逃的話,還能算是勇者嗎!?」
「是是是,知道了,小鬼就是麻煩。」
「誰是小鬼!!」
我用手指對準眼前調皮的小鬼,黑暗的魔力在指尖壓縮凝聚。
「三名,退場。」
「咕哇啊!!」
手指粗細的暗之力射出,擊中北村元康的胸膛,胸甲瞬間碎裂。
衝擊力將他的身軀帶動,擊飛到身後的城牆,撞上城牆壁後,在壁上撞出一個人形大坑。
北村元康嘔出一大口鮮血,隨後身軀便隨著慣性墜落在地,發出一聲轟然巨響。
其餘二勇此刻皆處於戰鬥不能狀態,故這傢伙不像弓勇那麼好運,墜地時還有劍勇前去搶救。
這小子是直接摔在地上的,倘若用三個字來形容,那種姿勢就叫狗吃屎。
不過再怎樣無能,好歹也是個勇者,應該沒死吧…大概。
「這是你自找的,沒聽過好狗不擋路嗎?沒有實力的人還想替別人強出頭,就會是這種下場。」
不再理會這三個礙事的廢物,我閑庭信步來到麥茵身前,她還是剛才那幅死樣。
「喂,別裝了。」
沒有任何反應。
「妳不用擔心,我對妳的性命或身體沒有任何興趣。
我只是需要一個嚮導,協助我迅速的認知這個世界。而我選中了妳,僅此而已。」
依然毫無反應。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雖然並沒有打算殺妳…
但是倘若妳對我毫無用處的話,我也沒有刻意留妳一命的必要,妳說是嗎?」
我舉起手,指甲迅速延伸,宛如利爪。
「永別了。」
「慢著!!」
麥茵一聲嬌喝,眼神迅速回復清明。試探成功,我的指甲前端在距離她的頸項僅有一寸之處停住。
果然如我所料,這小丫頭是在裝蒜!我的嘴角揚起一抹計畫通的微笑。
「我的真名是麥蒂.梅洛瑪格,乃梅洛瑪格王室長公主。
倘若你需要嚮導,多少人我都有辦法找給你,但你若將我擄走,父王與母后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你將遭受到梅洛瑪格王國的通緝,不死不休的那種。
就算你逃到其他國家,也會有賞金獵人為了高額賞金鋌而走險。無論你去到何處,都將永無寧日。
儘管你並不在意,至少也會感到不堪其擾吧!所以請放過我,好嗎?
財富、名聲、權力,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只要你願意放我一馬,任何條件我都答應!」
「喔?」
聽完這番話後,我的雙眼不禁為之一亮。呼呼呼…有意思,這小丫頭實在太有意思了!
毫不在意的誣陷他人、毫不在意的謀財害命。得知對方想抓走自己後,為求自保而裝瘋賣傻的演技。
在自己的表演被拆穿後,立刻在腦海中迅速組織說詞企圖說服對方。
剛才那番短言談中,她竟同時運用到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脅之以災至少四種談判手法。
人才!!絕對是人才!我竟會有只讓這樣的人擔任嚮導的想法?簡直是暴殄天物!
不!!我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人擔任嚮導!因為,她對我還有更大的用處!
「好,我答應妳。」
「真的嗎!?」
「啊啊,我答應妳,絕對不讓妳當嚮導。」
「唉!?」
「『睡眠』。」
「嗚!?」
麥茵…不,麥蒂微微一愣,隨後身軀立即癱軟倒下,我連忙伸出手將她扶住。
這個女人,由今天開始就成為我的所有物了。
正好,在吾輩闇之軍勢中,有一個相性與她十分契合的職階呢…
「住手!!盾之惡魔!」
「放開麥蒂公主!!」
「嗚!?」
籠罩我身軀的闇之法衣肩頭被魔法擊中,嗞嗞作響,受損部份霧化還原成黑暗魔力蒸發。
我連忙張開全周天魔法防禦屏障,將我與麥蒂籠罩在其中,並同時御空而起。
職階為Dark Master的我,擁有對應全系魔法的抗性。
因此企圖用魔法攻擊來對付我,基本上是徒勞無功的。
唯獨一種魔法能傷害到我,那便是吾等生於黑暗中的魔物們最為忌諱厭憎的…神聖系魔法!
聖騎士、武僧、僧侶…這次趕來的傢伙們,全都是教廷的走狗呢…
時機抓得可真巧啊!城內出了這等大事,就連在城外練功打怪的三勇者都趕回來了。
然而明明就在城內的教廷人馬卻依然姍姍來遲,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到城衛軍全滅、三勇者重傷、公主被俘虜的時候才出現。
表面看來奮不顧身要救出公主,但那種密集攻擊,完全把麥蒂與我一同涵蓋在攻擊範圍內啊!
等等!原來如此…不支援城衛軍是打擊王室威信、對三勇者見死不救是要讓民眾目睹三勇者的無能、
打算殺死公主,嫁禍在我的頭上,是藉機削弱王室的實力…
謀劃到這種程度,看來這國家的教皇野心不小啊!不過算計到我的頭上,可無法輕易饒恕呢…
「教廷養的狗們,給我聽好了!!傳話給你們的國王,你們的公主我就當作伴手禮帶走了!
想找我算帳隨時歡迎,前提是你們有那個本事找到我的話!
還有,傳話給你們的教皇,讓我的法袍受損、以及企圖拿我當槍使這件事,我遲早會回來找他算帳!
叫他把脖子洗乾淨等著吧!『瞬移』!!」
語畢,我的身影在天空消失。小黑雖然仍在享用她的午餐,但由於是我的僕從,也一併被傳送走了。
烏雲散去,陽光再度普照在王都的大地上。然而卻只剩下滿目瘡痍、哀鴻遍野,宛如人間煉獄。
「切!被他識破了嗎…」
領隊的教皇親信小聲的嘟囔著。
「有治療能力的,立刻去救治傷患!
沒有治療能力的,去協助搜索坍崩的建築物,看看裡面是否還有倖存者!
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去看看三勇者死了沒,還沒死的話,把他們統統抬回去!」
「是!!」
『這下麻煩可大了,究竟是儀式的哪個環節出了差錯,竟然召喚出這等宛如怪物般的恐怖存在…
幸好他並不是無敵的,還是有光明魔法能傷害到他…啊!果然只有我等三勇教信徒才是神的選民!
什麼狗屁三勇者!?我呸!!根本就是廢物!此生值得我追隨的,唯有教皇大人一人!
教皇大人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天下!!』
教皇親信發號施令完畢,心中暗忖。雙手握拳,雙眼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這裡是…」
「喔,已經醒了嗎?看來妳的對魔抗性還挺不錯的嘛,自稱劍士的公主殿下。」
「飛拉特!這裡是哪裡!?你打算把我怎樣?」
「稍安毋躁。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對妳的生命跟肉體沒有任何興趣。」
「那是…魔法陣嗎?做什麼用途的?」
「放心吧,很快妳就會知道了。」
「汪!!」
「小黑,別吵。」
「嗚…」
「好,總算完成了。」
我用瞬移將麥蒂帶回與小黑相遇的礦坑深處。
為了將麥蒂由人類轉化為吾輩闇之眷屬,於此地佈下轉化用的魔法陣。
倘若有魔劍阿爾哈薩特或闇黑魔杖這類闇之神器在手,完成這儀式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可惜此刻身在異界、孤家寡人的我,卻被迫非得消耗魔力才能將目的達成。
然而我相信,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麼,一切準備都已就緒。來,讓我們開始吧…」
「好痛!!請不要那麼粗暴!」
「很抱歉,在我的字典裡,可沒有憐香惜玉這四個字。」
我把被五花大綁的麥蒂由旁邊一把拉進來,並將她拋擲在魔法陣的正中央。
麥蒂的面孔因疼痛而顯得扭曲。不,該說是因為已經有了得救無望的自覺,而乾脆放棄了偽裝。
也就是說,眼前這張面目猙獰而扭曲的面孔,才是這女人隱藏在光鮮亮麗外表之下的真面目。
「飛拉特!!你究竟想做什麼!?」
「喔,沒什麼、我看中妳了,所以我要把妳從人類轉化成吾輩闇之眷屬。
為此而深感榮幸吧!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有機會得到的殊榮。」
「唉?」
「簡單的說,就是我要把妳變成魔族,就是這麼回事。」
「變成…魔族?」
「對。好了,妳安靜點,我要集中精神吟唱咒文。妳放心,不會痛的。」
「不要!!我不要變成魔族!我不要變成魔族!!來人啊!救命呀!!
父王、母后、勇者大人…來人啊!快來人啊!!我不要!我絕對不要…」
「敲哩瑪!!少囉囉!我不是叫妳安靜點嗎!?『沉默』!!」
「嗚嗚…唔唔…」
中了沉默術,別說是吟唱咒文了,就連說話也沒有辦法,只能不斷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呻吟聲。
麥蒂的雙眼不斷有淚水湧出,胯下又流出了黃色不明液體。切!明明剛剛才洗乾淨的,真是麻煩。
看來等儀式完成後,還得叫她自己再洗一遍。別看我這樣,我可是有潔癖的。
「偉大的黑暗!!支配一切的黑暗喲!
以吾闇之王子之名,
將吾眼前之人,同化為吾等闇之眷屬吧!
歐里吉諾.派森那里提.西歐…
夫里卓爾.派森那里提.肯斯札克遜…
達克.瑪吉克.頗夫由遜…
哼!!」
「呃!?」
一股強大的闇之力由麥蒂身上湧出,將我施展的沉默術自動衝破,麥蒂的眼神化作一片茫然。
轉化眷屬的儀式成功了,雖然外表看來依然是人類,實際上此刻的麥蒂已被轉化為我的同類.魔族。
「記得自己是誰嗎?」
「我是麥蒂.梅洛瑪格,梅洛瑪格王國的長公主。」
「那麼,我是誰?」
「您是我的主人,飛拉特大人。」
「啊,那個名字已經沒有使用的必要了。記住,我的真名是波塞爾。闇之王子波塞爾。」
「是,波塞爾大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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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ssy324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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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大學隱藏了駭人聽聞的罪惡,圖為改名後的中國人民大學東門。(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這是一位著名的軍醫、一位畢業於中共建政前第一所正規綜合大學──北方大學老人的真實回憶。為了保護他免於軍方高層的懲戒,為使老人晚年得以安寧,我不能暴露他的真名。只能用魯大明這個代用名,去記錄他的回憶。
命運選擇
1945年8月15日,是晉冀魯豫解放區最喜悅最熱鬧的一天。也是全中國最激動的一日。這一天:日本投降了。
那時的我才二十七歲。自1937年冬天參加八路軍後,有八個年頭沒有回家。艱苦的仗終於打完了,是回家種地,侍候老娘呢?是隨中央政令復員進城上學?還是繼續留在部隊當俺的事務長?
那是個戰後命運的多向路口。世界在選擇!國家在選擇!民族在選擇!個人也選擇!
俺是山東膠州半島人,山東人重義行孝,俺還是很想回家去服侍老娘。
自小在俺幾個兄弟裡,俺娘最疼愛的就是我。
俺家的地方,自明時就是一個文化莊。俺爺爺和曾祖爺爺都是未去應試的讀書人。俺祖上是個旺族。後來隨興衰的朝勢,沒落成了耕田戶。讀書寫字,仍是俺家的傳承習慣。所以,俺比一般農娃多識了許多字,多學過幾本算術書。
別小看這一點點文化,它幫了我不少並改變了我一生的命運。因會寫會算,部隊不讓我去那些隨時會陣亡受傷的前線,而讓我這個小文化人,在後方負責伙食事務工作。
不久,邊區政府和司令部一起佈告:共產黨邊區新成立的北方大學行政學院、工學院、農學院、醫學院、文教學院、財經學院等6院,要面向部隊和社會招考新生,為俺黨奪取未來更大的江山,培育知識型人才,以改變國際的錯誤觀感:中共軍隊就是文盲軍隊。
農家兒子變軍醫
一紙佈告讓部隊沸騰了。誰不想去!去了就等於升官!
升官了就等於有了:二支鋼筆胸前掛,東洋馬歡衛士隨,開會散會小灶餐,大腳婆娘兼秘書。彈冠相慶高來去。
司令部的首長們說:“小魯:你一定行!”
周圍的戰友們也說:“魯事務長!你不給俺們爭光!誰還行?”
經過幾場緊張考試後,一天,有人在司令部大院敲起了銅鑼!“張榜了!快來看呀!”
俺飛快地跑去,擠到前面仔細一看:“嘿!錄取了!全榜第二名!”
1946年初春,我隨軍區和地方邊區一起錄取的學員,來到了位於河北邢台市西關的北方大學。
我們的校長,範文瀾先生從延安到邊區時,帶來了艾思奇、陳唯實等幾位學者,同時到北方大學任教。
隨後,邊區又調來了一大批專家學者到北方大學來,其中不少是國內外著名學者,如黃松齡、王學文、何穆、劉大年、葉丁易、王鶴、王南、陳荒煤、夏青、喬羽等。
5月21日,中國人民大學的前身:北方大學。在河北省邢台市正式開課。晉冀魯豫邊區政府特聘範文瀾為校長。大學的籌建人,晉冀魯豫邊區政府主席楊秀峰十分重視學校的建設和發展。學校開學不久,即來到學校,了解情況,並對師生髮表了《對於時局應有的認識》的講話,勉勵大家要“在認識時代的客觀基礎上,樹立為人民服務的人生觀” 。
我被分到醫學院,從此走上了從事醫科事業的道路,成了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在解放區創辦正規綜合大學的第一批軍醫學員。
人體解剖
醫科學是一門很專業很系統的學科,在當時的環境下,我們還是國民政府一統行政名義管轄下的邊區。先進的人才,精英的教授幾乎都在國統區那一邊。
教學條件很簡陋。老師蠻不錯,有國統區歸來的;留蘇回來的中國人;蘇聯人;也有日本投降後留下來的高級軍醫日本人,他們都受過很正規的大學教育。
教學的進程很快!沒有暑假寒假。也沒有什麼星期日休息。
一切很動盪,也很危險。漸漸拉寬、拉大、拉多的開火前線,急需各種專業人才。因為在離邊區不遠的華北、東北一帶,用蘇聯從一百萬日本關東軍那裡收繳的武器援助,迅速擴軍的我東北野戰部隊,已經跟國民政府軍發生了大規模的交火。
第一年,我們很快地學完專業的生理學、藥理學、臨床內科學、軍事外科學……和輔助專業的拉丁文、俄文、國文、馬克思、列寧、史達林的簡明理論。
第二年夏天,我們進入了軍事醫科學必須完成且很重要的:人體解剖階段。
按蘇聯生理解剖學大綱:一個正規多能的軍醫學學員,必須非常到位。熟悉地對一具又一具,真實完整屍體進行從表皮、脂肪、肌肉、動靜脈血管、骨骼、骨韌帶、骨關節、骨髓、內腔內臟、頭、耳鼻喉目口五官,到腦組織及神經系統的全面解剖。
東面拉來的一車戰俘
盛夏的河北平原萬里無雲,而關外東三省遼闊黑土地上,看不到一寸晴天。由西北、華北、華中、華東火速集結到關外的我軍東北大部隊己與百万精銳的國民黨軍隊,展開了大規模的運動戰和陣地戰。
同戰時急求專業大活人一樣火急的是:學校急求供教學用的專用死人。華北是一個土地貧瘠生活落後的地方,錢財很缺的北方大學醫學院,不能免費找到供學校上課解剖的死人屍體。即使有大把銀元可用於收購屍體,華北人出於千年的民俗與嚴重的封建迷信傳統,不會把自已親人的遺體當成商品一樣隨便賣予別人用來肢解。
黨總是神通廣大的,沒有任何困難能擋得住共產黨。
學校缺屍的困難被解放區邊區長官楊秀峰等政要知道,沒過多久,與國軍接壤的前線華北人民解放軍(八路軍換番號後的稱謂)押運了一卡車國民黨俘虜,送交給我們的醫院。
醫院辦了簽收手續後就派大學警衛營的戰土,把幾十個戰俘關押在學校一個倉庫裡。
起初什麼都不知道的我們很新鮮,都以為:這些可能是解放過來的改造兵。要么就是我軍前線戰果太輝煌了,俘虜多到要往後方安全地方送。沒有一個人甚至韓、日、英藉老師都想不到這批:身材高大、五孔有力、相貌堂堂的國民黨戰俘漢子們,他們明天去那裡?
我們在食堂吃飯時,聽政委說:“這批俘虜並不簡單。他們隸屬國民黨一個很牛很拽的,曾遠征過印度緬甸;屢屢同日本軍打過許多惡仗的國軍機械化XX師。”為了完成軍區司令部下達的:火速支援北方大學需求大批供解剖用的人體,前線設伏的幾個加強偵察營,花了很大力氣才把他們搞到手的。
有個操著嚴重山西口音的傻冒學員說:“政委:塔們咋……地不……是鵝抗……日的有功之士?把塔……們……潰造潰造(改造)給幾個窩窩頭……放球地酸辣(放他們走算了)……也是山西籍的大老宋政委瞪了他老鄉一眼。惡狠狠地說:“放……放個屁!到時用你們的手術刀把他們一一給放了!”
最後又重重地砸出了一句話:“不都是為了你們這批小王八糕子!”
我們如墜千丈霧谷,更加搞不懂了:日制卡車?著美式製服的戰俘?遠征軍?偵察營抓舌頭?手術刀?為了我們?王八糕子?最費解的是宋政委那一隻冒綠火!另一隻閃紅光的可怕牛瞪子?
甲014夢母子夜哭聲
記得這一晚是陰曆十五,月兒很圓又很亮。夜蛐灶蟀齊低呤,很燥熱,有些睡不著。依稀聽���南邊臨時監獄倉庫有一陣小小起伏的哭聲。
我披衣起身趕了過去!問哨兵:半夜他哭什麼?哨兵問:“甲014號!問你呢?為啥哭?”
其他的俘虜代答:“明天是我們史連長28歲的生日。他已有十二年沒有回浙江江山老家了!民國52年(看中國編者註:此處可能是作者筆誤,歷史上是1942年國軍遠征緬甸)他在緬北森林同日本軍刺刀肉搏。鬼子的刀穿透肩膀肉,骨頭都露出了……血都飆了出來!他從來都沒哭過!他是官派留意大利,學裝甲的長官。……他是個很傳統很愛母親的孝子……”
他說:他夢見母親跪在家鄉的村門溪澗石橋上,哭喊著兒子的乳名在燒銀色紙錢!……
好悲涼!一講到母親!我的心也酸楚楚地沉了下去。我才八年就日思夜念,甲014連長可是十二年了!這些年頭國民黨打下南邊的叛亂!又打了北面的軍閥!打了我們老共的根據地!又接連著打了八年的日本!有多少母親用多少個夜晚思念兒子的眼淚,把一縷縷黑髮牽拉成一團團白髮。
思孝母親,也許是唯一讓男人淌出珍罕眼淚的驅動力。
雕塑印像打穀場庫房
我們入校以來的第一堂解剖課就安排在第二天上午9時,在一個荒棄打穀場邊上的一間空置的農民土坯大庫房裡進行。我們有十幾個班,每一個班都要參加實用人體解剖。
很興奮也很緊張。過去打仗時看到屍體並不緊張,而真正用手術刀肢解屍體倒有些恐懼了。
與教科書相反的疑問像幽靈一樣一個接一個冒了出來!
教科書上設定的設施條件在那裡?我們防腐的冰在那裡?福馬林貯屍池在那裡?無影燈呢?金屬手術台呢?大箱的止血棉花呢?在那裡?最重要的是:屍體在那裡?
我們知道:相當簡陋的學校的相關必備的設施一無所有。這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的一所沒有電也沒有自來水的大學。
在這間空蕩蕩的倉庫裡,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唯一教具就是:一張木頭大門板。
四十多個學員U字型圍住那張用二個長凳架起的門板!八十多個眼球默默地盯住:這張己被多少年蟲蛀過,多少年煙薰過的百洞千孔的舊門板。
自然想像著下一刻的畫面:
第一種可能:二個兵一前一後抬著一具裝屍體的擔架,走了進來,把屍體安放在門板上。
第二種可能:四個老鄉抬上一頭死豬擺上解剖台。用死豬代人體解剖,是我們學過《解剖史起源》書中論及的。
第三種可能:八個戰士抬著一口裝屍又裝滿冰塊的棺材進來。從冰塊中撈起冰凍的雪屍,嘎噔一下落在門板上。
想像下一步:剪刀、手術刀、金屬鑷子、縫合的針和線、膠手套、鋼鋸……。
寂靜的土房只有教務長帶來的馬蹄鐘咔咔作響。
突然。那所關押戰俘的臨時監獄傳來點名聲:“甲O14出倉。甲017預備出倉。其餘等待……!”
咣鐺……鐵門打開……
又一陣咣鐺嘩啦啦聲……帶長鏈的腳鐐拖出……。
一個兵大吼:你甲014立……定……!給他銬上腳鐐!帶走!
千刀剮之甲014始終沒有哭
奇怪?真奇怪?我們等候多久的死屍一直沒來。怎麼?甲014戰俘的腳鐐聲和押解士兵們的腳步聲卻朝著我們所在的土庫方向來。
布鞋腳步聲由遠及近。金屬鐐銬聲由輕到重……呱吱一聲大門打開:1.8米高的甲014腳下不說,上身已綁五花大綁,由四個大兵3:6:9:12:鐘點座標圍著中位的甲014,被帶到我們眼皮底下那塊大門板邊。一個大兵用卡賓槍金屬槍托很技巧地朝甲014頭部砸去。他朝大板倒了下去。
讓我們倒吸三口冷氣的是:他沒有昏厥。很清醒。突然咯咯咯地笑下起來。對我們說:“自我進你們學校大院就知道我們這些俘虜倒楣的命運了。”
“誰告訴你的?是我們的哨兵嗎?他們根本不知道命令!”
“不是哨兵!是我從你們大院門口那塊醫學院牌子解讀到的!不就是讓我們這些活人充當你們解剖課的活標本嗎?你們大可先槍斃了我們再剖嗎?都是中國人,不能讓弟兄們少一點痛苦去淌黃泉嗎?”
“甲014給我閉嘴。再說我非把你的一槍斃了!再把你的狗皮剝下來餵狗!”話音還沒上樑……由井崗山赤衛隊打仗出道的教務長,掄起了厚實的巴掌朝甲014左臉揮去。血從他的鼻腔口角一起淌了下來。
甲014:“斃了就一了百了。成全了我們!你們的院長教學長官比你知道:同活人解剖比用無生命的屍體解剖,更有真實效果和實踐效果。共產黨就不懂人性和斯文嗎?”
一個長滿米丘林鬍子會講中文的俄國教官走了上來。用一個手勢暗示教務長下去。拍拍甲014肩膀問:“年輕人別叫嚷!我能幫你什麼嗎?但是你得配合我們的革命工作!”
“好!我說:我身為一個革命軍人,只殺過日本人,從未傷害過你們任何一個人。如果今後有人問我去了哪裡?請你們不要告訴他們,我是在這里以這樣方式死掉的。就說我是前線陣亡或失踪的。特別拜託:萬萬不要告訴我的老母。其次:別沒收我身上掛著的那枚十字架。等你們幹完活,準備埋葬前,把它塞進我的心臟與這堆無用的軀囊隨便埋了吧!看在神的份上。打點嗎啡吧!我會配合到最後一分鐘!把我解綁除鐐。好開始吧!”
說完。他朝南面,朝他家鄉他慈母思念的方向看了一分鐘,臉龐上浮現出一汪說不清的思緒水浪……。
他平靜地躺了下去。面部朝天;很寧靜也很平靜。雙手呈個字型攤開。
沒有打嗎啡。戰時的藥物因資金困難和政府封鎖非常稀缺。
那個不知為什麼感動上的冷血粗魯的教務長,拿了一碗白乾和一塊毛巾遞給甲014:“好漢是好孝子!喝了吧!好好上路!痛了?就把毛巾咬住!”
解剖開始了!第一刀切開內臟……甲014沒有叫,他的臉脹得很紅很紫,眼睛睜到極限。全身在痛苦中顫栗……滾滾的鮮血從二側刀口湧下出來,淌在板上,流到亁亁的泥地上……
門窗都密封的土房空間裡壓縮著每一個人強烈的意識和情緒。充滿血腥味的空氣中只有:教授的指點;手語;甲014痛苦的喘氣聲和手術刀、剪刀、金屬鑷子的作業聲。也有個別學員的亁嘔聲。最讓師生們尷尬的是:甲014在千刀百剪中,沒有吭過一字聲。只是到下最後斷氣前才說了一句:“姆媽!兒子對不起您……”倒有一個女學員嚇的當場嘩啦啦尿濕了褲子。
一上午是解:甲014活體。下午是剖:甲014屍體。
中午下課後沒有一個學員去排隊打飯。
對甲014解剖最後的大腦一課,到了黃昏,終於結束。
教務長指揮著二個士兵把地上的一堆肢解過的骨、一堆內臟、一堆皮肉、一個頭顱裝進一隻很大的柳條筐,抬了出去。
後來據哨兵說:沒有埋。這些解剖處理過的人體碎料,全都倒到不遠的酸棗樹林裡去了。引得四村的家狗野狗在林子裡成群亂竄,互相打架。
一個月的活體生理解剖實驗結束了,操場那廂的臨時監獄也空了。先前關押在裡面的戰俘沒有一個像甲014的人格那樣:讓人感到震撼。要么就是哭!叫!瘋了……!再不就是喊!跪!求饒……!最後,剩餘的戰俘一個接一個都像甲014一樣死在這塊大門板上,歸集到那片晝夜狗吠的林子地裡。
一個月後的金秋九月,我們將轉入邊區醫院和軍區野戰醫院進行實習。後來,接著進入人體生理解剖課的其他班學員,填充了我們走後空置的位置。
又有二卡車國民黨軍戰俘從前線拉進學校大院,被押進甲014不久前呆過的地方。等待他們的還是百尺外那個黃色土庫裡的大門板,還是那隻柳條筐和那片綠樹林……
據說滿載戰俘的軍卡繞過酸棗林子坡地時,千百隻黑烏鴉像升空的煙花那樣興奮扑騰,上百隻白、黑、黃、花狗興高彩烈地歌唱著……尾追著卡車跑一陣子……
那二年四鄉的老百姓都說:那片林子地的樹怎麼長的特別綠?各家的狗兒肥的特別快?野狗的毛兒特別的油光非常亮?
老鄉們同南京政府的大員們一樣根本不知道:這裡的國際紅十會聖潔白旗下發生的白色屠殺。
1947年底,我們畢業了!我被分到:劉鄧部的XX兵團XX軍野戰醫院,很快參與了徐埠會戰(淮海戰役)。
1951年初我率一支正規野戰醫院,隨XXX將軍進入朝鮮。
1958年奉總部命令撤回祖國,回到總部——北京。
我的母校經過10年變遷,多次變臉,終於改名定格成:人民大學。
當我穿著新式卡其布醬黃色軍服,雙肩佩著中校軍銜,蹬著烏亮上馬靴,走進母校時。內心悲壯而百感交集。
甲014,這位留洋的國魂精英,抗戰的鐵血英雄……竟是母校誕生時第一塊碑刻在中國教史上的永久祭石。
如果國共沒有爭王的戰爭,我,及我的同學一樣可以考試上學,成為國家有用之才。
甲014也就不會歸宿於那片鴉犬打架的林子地。
現在的他,要么成為國家軍事學院的裝甲軍事工程的教授,要不就是一個首都裝甲師的少將師長,就不會讓那位至今還在等待的慈愛母親,再日復一日地空等下去…
用有生命的活人充當無生命屍體的革命醫學邪惡創舉,終於隨著1949.10.1.新中國成立,“有限度地”宣告結束,在特殊部門還有存在。
客觀上講:1950年到1961年中國的屍體實在太多了。土改打死的地主、鎮反槍斃的國民政府人員、反右自殺的學者、三年大饑荒餓死的幾千萬同胞!
由於製度的使然和國家保密機制的牢固,國家、軍隊醫學院、醫學、藥品研究所、科研機構獲取活體解剖對象,摘取人體器官十分容易。全國幾千個勞改農場、五礦場、有放射性源的鈾鈷礦場、勞改工廠中有上千萬囚犯。
中國囚犯是什麼?是製度的敵人!是一個變態領袖的犧牲品!是沒有任何人格、健康、尊嚴、權利、生命保障的社會壓迫的動物。在政治高於一切的年代裡,一切戰俘、囚犯、勞改犯、政治犯。都是一小粒隨便可以丟進革命熔爐裡的:小煤石。
甲014只是幾千萬粒小煤石中的一塊。
很好!今天良知資訊一直在大力討伐殘忍體製表面的那層皮,在討伐國內的地方醫院和軍隊醫院大量摘取、倒賣、特供人體器官的醜事。有沒有人想過:起源性元素!
這個邪惡根基的種子是何時?又由誰播下去的?
這就是我要還原這粒邪惡種子歷史基因真相的原因。
我己八十有餘,耋耄古稀之年我也要在��念中懺悔!
那條好漢甲014……!
那個血染河山的年代!
那個至今也推不翻不了的封建專制!
醫科學靈魂內核的普世價值是:仁愛與救人。
當一個野蠻制度,把人尊貴的生命體當成14世紀醫學家解剖室裡的鮮蹦亂跳的小白鼠、小青蛙、大耳免子時,就顛覆了科學的靈魂和人性向善的文明本我。這就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罪惡。
我知道:同我一樣,從我的母校北方大學邢台醫學院畢業的一期、二期、三期、四期、五期的學長、學友、學弟、學妹們,經歷了半個多世紀無窮的磨難後。還有許多老同學健在人間。
如今都是:人生七十棺邊站的古稀老人了!
你們能聽到我的聲音嗎?能看到我兒為我們記錄的這段刻骨銘心的回憶嗎?還記得那間土房?那塊板嗎?
一起說出來!一起寫出來!
告訴我們的兒孫!告訴世界:
中國曾有這樣一個代號為:甲014的人。中國曾有這樣一件事情。讓時間雕塑靈魂!讓時間無法抹去碑刻的歷史。
鈞天|真實新聞與評述:用戰俘當醫學解剖?駭人聽聞!
搜索google《新纪元》周刊173期“用戰俘當醫學解剖?駭人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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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eilio-blog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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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科技 救不了中國
Jan 13, 2019 剛好是生日 https://www.storm.mg/article/303812
數字台灣 HD239 中國改革開放 40年 回顧與前瞻 謝金河 明居正 李孟洲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1SuO_w4bM8
Vincent  : 幾年下來,只有明居正教授吾道一以貫之。深為敬佩。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oo71y3u3-8 ----  Vincent  :  高科技救不了中國,因為體量太大,人口太多。
林元朗 :台巴子真搞笑 ⋯ 只選擇性聽那些他們願意聽的話哈哈哈。
你們屁大點的狗島也配意淫中國?還說出救不了中國這種屁話。
中國現在世界第二大經濟體 10 - 15 年 後世界第一大經濟體世界
第三大軍事強國,用得著台巴子拯救麽??
Vincent  :  不是拯救不拯救的問題。猜老兄是生在台灣的藍營,
台灣這種人很多。不要愛國,國家要被你們愛死了!世界的高科技
主要國家辜且計入五國:美、日、韓、中、台(方便敘述不列
歐洲);如果以電子計算機之後的科技發展為指標,台灣不是
可以忽略的一塊。以 新竹科學園區 為代表;2018年 的新竹科技
就業人口約 15萬(另有一說,2009年 約為 20萬)。這裡就以
25萬/2019年 計算。由於尚有其它工業區,台灣高科技人口猜為
50萬。上列五國總計約為 250萬。由於台灣敬陪末座,籠統計
為 100萬/國。也就是說五國總計為 500萬/5國,加上
歐洲 250萬(假設數),世界總和約為 750萬;當然裝配業
不算。就是,750萬 高科技人口/地球村。
先生,偉大的無產階級勞動人民,毛主席的好學生,工農兵同志們是
要喝西北風的。 中國擁有所有的製造業生產!?唉,實在不知
怎麼說的好。 Vincent  :  李夢洲被自己逼入了牆角,走不出來。有一段被刪了。 
充滿美好想望,很早就前進中國,竟然混成這等模樣,唉。
長橋客 :難為你這麼一本正經,講這麼具體的數據。 你的高科技
人口是什麼定義啊,是高科技企業就業人數(包涵研發,市場,
營銷鄧)還是只是研發? 我暫且按照你說的是科技企業就業人數。
全台灣 50萬,大陸五家科技企業 2017年數據:華為 18萬
(未上市),騰訊 4.47萬(上市),阿里 6.6萬(上市),
百度 4.2萬 上市,中興 7.47萬,五家企業已經 40萬就業。 可能
我再提兩三個企業名字就超過 50萬了,so what? 營收情況,台灣
新中南三個科技園區 2017年 總計營收 2.37兆新台幣。就業人口
26萬多人 華為一家企業 18萬員工,2017年 營收 2.74兆 新台幣。 
拜託台灣人尤其年輕人走出深井看看世界,不要坐井觀天,天天活在
自己世界里自嗨,只會找同溫層取暖。
Vincent  :  不是說了嗎?我是隔空抓藥。
〉〉〉再提兩三個企業名字就超過 50萬 了,so  what?〈〈〈 裝配不能算,市場,營銷等當然也不能算。 中國的數字還是沒
超過 100萬 吧! 中國人口那麼多,基數原本就大,相比沒意義。 
重點是勞動人口的就業。高不高科技不是重點。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1yV0H2rMTw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_7IsFKlLNo
長橋客 :
1 就是因為中國大陸基數大, 所以我只找幾個企業跟全台灣做
對比。這幾個企業可不是製造業,都是 IT 互聯網,通訊科技類的
2 如果相比沒意義,你把這個數據寫出來又證明什麼呢?
3 大陸的就業形態肯定是多種多樣的,而且最近重點就是小微企業
的扶持和發展,不管是減稅還是簡化工商註冊流程。這也是解決
就業人口的重心。如果時間拉到 20年 前,今天的騰訊,阿里,
百度都是小微企業。 
Vincent : 騰訊,阿里,百度,這些 IT 互聯網,起碼佔一半的事務、
業務職位,實在不能歸入高科技人口。這些工作在非洲、拉丁美洲
也都有。華為、中興,沒有台灣活不了,台灣沒有美國、日本,
也是活不了;這是就技術上說。這是倚賴關係,卻有高低端
的階序,. . . .。
ok,不扯這些了。所提各國數字並不在相比,而是計算。只是
想說:不要走入誤區。就業才是最重要。就業、就業、就業 . . . .
 . .。不要搞些有的沒的。 其它就照你的願望祝福了。
林元朗 :台巴子總是意淫 3.6萬 平方公里的狗島是宇宙中心!!
林元朗 :你們狗島有幾個世界知名的互聯網企業自己沒點逼數??
Vincent  :  怎麼? 按耐不住了!我可不會把台灣這個膚淺的鬼島
當成是宇宙中心。 阿里巴巴 這類企業其實就是利用科技做銷售,
屬於末端產業。這還不說剛起步時的技術團隊主要來自 CANADA;
聽說啦。 還是很棒棒啦!“數大為美” 是沒錯的。
林元朗 :還是你們台灣厲害 ⋯ 任何時候都是最大贏家!😆😆
林元朗 :本人從未說 阿里巴巴 這類互聯網公司多麽厲害,我
只是想問台灣在全世界有影響力的互聯網企業都在哪?
Vincent  :  李夢洲大概覺得,弄個財經雜誌,光台商這個市場就吃
不完。他沒想到的是,這些愛錢、怕死、愛面子,再加個好色的
台灣中小企業主是不讀書的;有錢還讀什麼書?連新聞也不看的。 Vincent  :  小老百姓能過個平安的日子才是最重要。虛榮這些東西
也有過,到現在也還是有。膚淺得很。 Vincent  :  我可沒這個意思。 不要亂搞,大家搭伙過日子,這才是
真正該有的世界。
林元朗 :拋開意識形態不談,客觀一點講,中國經濟增速在未來十年
放緩是必然的,社會治理問題確實也有很多,不過 明居正 對中國大陸
的認知過於偏負面了,後面的講話完全就是陰謀論,格局太小,連
虧錢的股民都扯出來了完全是意淫式的胡說八道哈哈哈 ⋯ 當然他這樣
講在你們台灣會很有市場
Vincent  :  你沒注意到,眀教授在談到研究中國議題的時候都提到
“ 我們 ” 二字,這是有意義的。問題是他是否都負面?從整個架構、
格局來看,不容樂觀是個事實。不過這些都不是他真正的關心,
甚至應該說是痛心。他真正的關心是中國的共產黨統治。做為一個
台灣的外省族群,能夠這樣,非常非常的不容易。他很早就參透了
一切。
林元朗 : 哎。。多說無益、、你們台灣人被洗腦洗傻了。中共不會
那麼容易垮台啦。9000多萬 中共黨員,直接間接利益支持者也就是
普通老百姓也能佔到 50% 以上 ⋯ 只有你們部分台灣人和法輪功那些
蠢貨才會覺得中共會 game over。
Vincent  :  體量大的確不容易垮。尤其還是需要中國共產黨來統合,
只是一般人民會受苦。這些都很瞭解。
林元朗 : “受苦” 二字我是不認同的!在大陸只要是努力工作,無論
是從政還是經商,無論是企業打工還是自己做生意,絕大多數都會過
的不差。當然人懶那就沒辦法了! 林元朗 :你們台灣經濟的高光時刻恰恰是在蔣經國威權時代打下的
基礎,1994年到達頂峰就開始走下坡路了。1994 台灣 GDP 能佔到
中國大陸 45%,這是個可怕的數字⋯現在台灣 GDP 不足中國大陸
4.5%。再過 2-3年 左右台灣都要被上海超越了!上海只有 0.63萬 
平方公里⋯ 林元朗 : 大陸人從小被中共教育台灣人是我們的同胞,以前 95%
以上的大陸人對台灣人的觀感是非常好的,那時候你們的經濟強,
大陸人也是非常羨慕的,非常多的大陸家庭在台灣都有親屬,2000年
後大陸經濟慢慢發展起來了,互聯網慢慢也不再有溝通障礙,當大陸
網友看到你們部分台灣人稱呼大陸人支那豬的時候,當我們看到你們
的部分電視節目在不遺餘力的抹黑中國時,越來越多的大陸網友對
你們的認知與觀感也就變了,你說的尊重是相互的,當台灣人不再
尊重大陸人時,當你們認為自己不是中國人的時候,我們也沒
必要對你們台灣人客客氣氣了!
Vincent  :  這些事情要談談不完,容我簡單回覆: 兩岸��於歷史與
政治的關係,各種現象的產生與存在,都很自然,卻很難保持冷靜,
無需苛求。
互聯網,舉世皆然,很難自我孤高看待。政治上的箝制,你們當局
應該慢慢解除防火牆。 經濟不會永遠成長,或者就是泡沫。如果我
在一線城市有ㄧ套房子,會趁早賣掉,找地下管道匯出國外,永保
安康,待他日再匯回, 大撈一筆,享用不盡。
你們的執政,在體制上難以回頭,在經濟上,一直沒有搞清楚狀況;
從開放到現在一直如此。或許我應該感性一些的理性談問題, 可是
要談談不完。兄是個性情中人,要學習冷靜。 中國明白人,有智慧
的人太多,可惜無法出頭;話要說透天,眼淚撇不離。善保首領,
好好存活,不要整天搓香腸。這些雜務離 我們的生活太遠。中國人、
日本人、台灣人,那裡人都一樣。
林元朗 :你們台灣人的視野格局太狹隘了,對世界、對中國的認知
非常不客觀,多說無益 ⋯⋯ 懶得跟你講
Vincent Liao : 咳咳,我是加拿大人。
吴海明 :
咳咳,我感觉自由民主可以救中国,什么都别说,自由民主是人民
生活的唯一照明灯,没有了自由民主,人民的生活就是行尸走肉,
没有了民主自由,人民的生活温饱问题得不到保障,没有了民主
自由,人民的生活思想是多么的愚昧落后。啊!民主自由是多么
何等之重要珍贵美好伟大崇高无解的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
东西啊!啊!啊! 
Vincent  :  中國的問題牽涉太多、太大,甚至還是可以等同清末的
中學為體 西學為用;思維是沒有什麼不同的。即便是台灣所謂的
民主,也還僅是進入 97 前的 香港狀態。 好在中國的有識之士
越來越多。只要經濟下行,毛病就越清楚的顯現。問題是要如何
慢慢轉化,走上民主自由的世界?就個人來看,應該會比台灣 來的
順暢。因為沒有 “ 統獨 ” 這個打進拉出的分歧,與因之而來,拖拖
拉拉的主權論述,“ 國家認同 ” 的困擾。
目標選擇要確立,也會犧牲現在這種長時為一般民眾所持 大一統的
概念,比如形成邦聯、國協。文革時期,中國內部少部分的明智
之士,就探討過聯邦制的可能。省際,或區域之間在經濟上的分際
要如何處理, 人口流動等等。需要深入研究、探討的單項議題太多。
政治上,台灣有他的發展、沿革,是個寶貴的借鏡。盡可能不要重韜
復轍,避開錯誤的道路。
獨立的臺灣 - 是中國日後轉變的一個重要資產。
中共必須下台,以至崩解,毛主席的罪行必須受到批判,否則很難
淨身出脫。這樣說各位很難接受;大死一次,“引清兵入關”-讓美國
來幫我們的忙!
dong lin : 华为没有台湾活不了,惊到我了。
Vincent  :  嚇到了吧!和 中芯 沒什麼不同。 不少家啦,還必須去查
資料太麻煩。別忘了,更重要還有美國、日本。 在這個產業鏈中,
大家恭喜發財。令人不解的是,為什麼 華為 當局會忘其所以?可能是
覺得銷售管道 掌握在華為手中,沒人有皮條。沒想到的是川普出手,
情勢一下子倒轉。這種狀況其實美國早有警覺。
別忘了,民主黨的 希拉蕊,在大選前,話說得更狠。 實在說,處於
相同思維的還有 習近平。原因是 - 一直錯解了經濟成長的原因。
** Vincent  :  兩套說法:
https://money.udn.com/money/story/5612/3511842
https://wallstreetcn.com/articles/3291760 Jeremy C  : 特么搞笑,2300万这么少的人经济还停滞不前,有什么
逼脸说话,闭嘴吧你
Jeremy C  : 呵呵,华为怎么样,我这个员工不比你清楚,傻逼
Vincent  :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8a8iXN48-A0
陳金水 :  高科技救不了中國,多無知啊你,沒有科技就一個非洲,
同為台灣人別無知的丟臉,台獨也救不了台灣,北懶
Vincent  :  高科技,有產值,缺就業;回文太多,如果前述計算你沒
看,少來這裡讓我看笑話。 重點在於高科技無助於廣大的一般民眾的
就業。眾多的一般製造業回返台灣,更不用說美國,都是社會救濟
的一劑強心針。台灣本身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台獨,可以救中國。你是統一的嗎?我看你自己都糊里糊塗。土台客
這種人最多。 我看你的 FB 空空如也沒有內容。去多混一些再來。
【外電】台美中關係 https://iseilio-blog.tumblr.com/post/662485604483923968 ----
陳吉仲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DMb_7RWV-Y
X Ranch - Jackson Hole, Wyoming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7GXMdmggIzA
Equestrian Estate in Langley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lUij6iT_w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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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gartpra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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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立波妻子談被捕事件:人性被網絡暴力言論綁架
原標題:周立波妻子發長文回應被捕事件:人性被網絡暴力言論綁架
  [觀察者網綜合]日前,周立波在美國長島因涉嫌持有槍支、藏有毒品而被美國警方逮捕,在繳納保釋金後獲得保釋。此事在網絡上引發極高關註,周立波此前曾通過采訪回應“持有的槍支合法,毒品並非其所有”。昨日(26日)周立波通過微博長文回應,並質疑網友對其遭遇“非理性點贊”的行為。
  今日(27日)一早,周立波妻子胡潔通過微博發表長文,不僅盛贊丈夫周立波對藝術的追求和能力。對於日前周立波事件在網絡上的發酵,她怒斥這是被“網絡暴民變異為帶腥味的八卦,和網絡上定期發作的“醜聞”,並表示“人性被網絡網絡攪肉機綁架,我們除瞭心碎還會碎掉什麼!”
  全文如下:
  我們是誰
  2016年年初,我和先生去西印度群島中的一個小島上居住。
  為什麼是居住,而不是旅行?因為我們在這個近乎與世隔絕的島嶼上停留瞭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其實,更嚴謹的說辭是旅居。
  旅居是我們喜歡的方式。在這個移動媒體盛行的時代,我們也以移動的方式生活著。在小島上我們自休自足,無欲無求,幾乎完全遵從著祖先定義的自然節奏——饑吃困眠。
  先生除瞭每天陪我在海邊散步,卻從來不忘記每天例行的健身。出汗,不斷地出汗,是他抵抗時間的手段,更是消解疲倦,激活創意的方式。
  看著先生的背影,我常常有瞬間的恍惚:那個可以在萬人體育場的舞臺上縱橫捭闔的男人,那個可以連續24小時承受演播室燈火炙烤的男人,是我眼前的這個男人嗎?那個舞臺,我隻是登上去數分鐘,就已經被驚到暈眩,甚至顫抖;那個演播室,燈光雖然光彩炫目,但連續經受它的照耀,簡直就會被它燒掉!而先生卻能掌控這一切,忍耐這一切,堅守這一切,將自己對藝術的追求帶到人跡罕至的非常地帶。私家偵探 捉姦調查 商業調查 尋人 搜證 跟蹤 狗仔隊 背景調查 通姦證據 子女行蹤 個人起底
  這個地帶,真得形同孤島。在世界的盡頭,在思想的盡頭,提供我們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一起去面對那些無比重要,卻從未顧及的終極命題。
  我是誰?我們是誰?
  這個問題由許多人提出,提問的地點也頗具意味。現代派畫傢高更在遠離現代文明的塔希提島上自問“我從哪裡來?我是誰?我要到哪裡去?”並創作瞭一幅同名繪畫作品,奠定瞭他在繪畫史上的地位,更引起人們對這一問題的無限思索。
  提問者,回答者,在這個問題中間勇敢穿行之後,仿若都肩荷著偉大的疲倦。在這個時代保持獨立的行為與安靜的思考,是奢侈的。因為我與先生,已然在紅塵中突兀太久。
  上世紀90年代末,我走上自主創業道路,成為改革開放後第一代溫州女商人。
  當我們與財富、勝利、婚姻並行或博弈的時代,是中國的商業文明逐漸發育,傳統文化趨於沒落的時代。按照上個世紀的標準,我們也許算不上完美版本的好孩子,但我們努力在一個沒有秩序的世界裡制造著規則,在一個應該奮鬥的年齡將血與汗傾力奉獻。
  作為經歷過淪落的天才,先生需要理性的支持;作為婚姻失敗的女性,我需要情感的撫慰。兩個有故事的成年人實現瞭勇敢的跨界:跨越對婚姻的畏懼;跨越對金錢的質疑;跨越對未來的猶豫。十年相守,靈魂聯袂,從此再無命運的輕慢與調侃。
  “因為有瞭因為,所以才有瞭所以。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說何必。”先生專門為我而作的歌曲《因為》,唱盡瞭我們曾經的故事與奇妙的相遇。因為有瞭因為,所以才有瞭所以。比讖語更讖,比禪語更禪。一切都是命運,一切自有安排。我們所有的付出和失敗,也許就是為瞭等待正確的相遇與美好的相守。
  跌宕的生活豈不是一隻巨大的篩子,它篩選著生活的智者,強者,篩選著人類的優秀種子。是的,��懂得瞭為什麼生活,誰就能承受任何一種生活。
  媒體是文化的前哨,我們雖然是市場經濟的先行者與受益者,但也是傳統文化與商業規則的恪守者與捍衛者。當網絡時代突然降臨,它以幾無底限的破壞力顛覆著無形與有形的一切。在一個媒體失卻把關人,人人都可能成為暴民的今天,我們的奮鬥,連同我們的情感,頻頻被變異為帶腥味的八卦,和網絡上定期發作的“醜聞”。
  一個夜晚,溫州的朋友圈轉發瞭一封關於我的帖子,通篇充滿惡毒的誹謗,將我的故事演繹為不堪入目的版本。更加荒誕的是這個帖子後面,竟然還跟著商業廣告。這是什麼東西,是網絡世界的怪胎?還是商業時代的魔鬼?當人性被網絡攪肉機綁架,我們除瞭心碎還會碎掉什麼!
  是我們出瞭問題?還是時代出瞭問題?
  旅居紐約,觀察到在美國求學的青年人,他們的問題不是學習成績,而是跨文化的溝通能力。與一個時代,一個族群的溝通,不僅考量著他們,也同樣考量著我與先生這樣一代人。
  生活就是生活,沉重到可以吞噬到所有輕松。片刻的痛苦,也許隻因為我是女性。看到競選中的希拉裡,她真正的強勢來自陪伴在身邊那個叫克林頓的男人。無比幸運的是,當謊言以跳梁小醜的方式出現的時刻,我的身邊永遠守衛著一位叫波波的幽默大師。
  世界再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文化交際圈。先生曾說:距離你最近的人,決定著你的幸福與成敗。我與先生就是這樣的夥伴,而且是兩個最好的小夥伴,以24小時永不分離的狀態,旅居於世界的角角落落。見識不同的風景,理解不同的文化,結識不同的朋友。我們學會永遠不被哪一方的言論影響,也學習著以愈加寬容和開放的心態面對一切。
  “當你功成名就,你會有一些虛假的朋友和一些真實的敵人,不管怎樣,你還是要取得成功;如果你找到瞭平靜和幸福,他們可能會嫉妒你,不管怎樣,你還是要快樂。”這是偉大的特蕾沙修女的話,我深以為然。
  我們是誰,也許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以我們的方式,與這個時代相處,與這個世界對話,在尋找自己的旅途上成為最好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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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tengsu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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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條人生潛規則,菜鳥不知道,過來人不敢說,我讀了三遍
 1、靠別人永遠沒出息
人只有求助於自己,任何人都不可靠,世界上沒有可靠的人,連你的父母,連你的兒女都不能靠,只有靠自己。
如果自己不站起來,指望別人依賴別人,永遠是沒有出息的人。
2、人的勢利,很正常
其實,人與人的交往,人際事物的交流,勢利是其常態。純粹只講道義,不顧勢利,是非常的變態。物以稀為貴,此所以道義的絕對可貴了。
3、器度決定高度
每個人的氣度、知識、範圍、胸襟,都不同。你要成大功、立大業,就要培養自己的器度,像大海那樣大。
4、寂寞的享受
我告訴你們一個經驗:當夜深人靜時,一個人跑到高山頂上或大沙漠裡,非常寧靜,自己的眼淚就不曉得怎麼會流下來。
這不是悲傷也不是喜歡,那是一種無比的寧靜的舒服,身體每一部分都自然打開了,心裡的痛苦、煩惱什麼都沒有了。
就是古人所謂的“空山夜雨,萬籟無聲”。只聽到空山里雨水拍打樹葉的聲音,別的什麼都沒有。那是寂寞的享受,不是錢財能夠買得到的。
5、空靈才能自在
如果一個人的思想、器度不空靈,那就完了,等於拿個杯子在小坑的水里當船,永遠動不了。有高遠的、空靈的境界,才可以在這個人世間,這個宇宙裡,自由自在地飛,才能得到逍遙。
 6、沒有什麼會一直擁有
凡是好的大家都希望它不要變。像人類的感情,我們都希望愛河永浴,希望它不要變;年齡也希望不要變,永遠青春等等。可見人永遠都是那麼愚蠢!
如果我們懂了這個道理,知道天地間沒有不變的事物,變是當然,不變?沒有這回事!
7、成大事者必變通
“功業見乎變”。歷史上的偉人:
第一等智慧的領導者,曉得下一步是怎麼變,便領導人家跟著變,永遠站在變的前頭;
第二等人是應變,你變我也變,跟著變;
第三等人是人家變了以後,他還站在原地不動,人家走過去了他在後邊罵:“格老子你變得那麼快,我還沒有準備你就先變了!”
8、以信仰約束自己
我發現一個有思想信仰的人,他的成就絕對不同,一個人沒有什麼管到自己的時候,很容易就是失敗的開始。
9、生命的能量來自“靜”
能源從哪裡來的?是從靜態來的,從空來的。為什麼我們忙碌到夜裡就要睡覺呢?因為人也需要靜態,腦筋不休息是不行的。
人的生命常常忘記了靜,反而盡量用動態去消耗自己。
10、越是難,越要緩
有時候處理一件複雜困難的事,百思不得其解,忽然自己的思想說,這樣做可以解決問題,這就是靜態的作用。
所以你要處理複雜困難的事,一定先要靜下心來什麼都不想。你越想就越是把自己的腦子轉了起來,所有的神經都轉起來,最後不死即病。
 11、真正的修行是紅塵練心
真正的修行不只在山上,也不只在廟裡,更在社會中。要在修行中生活,在生活中修行。
無論你從事什麼職業,都要把你的修行融入到你的工作中,面對境界歷事煉性,對人煉心。
不要怕遇到違緣障礙,它可以歷煉你的心性,提高你的層次,增長你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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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心態好,世界才會美好
凡事不要只考慮自己,要為對方考慮。只有去掉了自私、自利、自愛,你才能夠自在。
你怎樣對待別人,別人也會怎樣對待你,不要總是怨天尤人,不要總是挑別人的毛病,看別人不順眼,不要總想去改變別人,先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修好自己的心,一切境都會隨心轉。
13、所謂修行——修正自己
如果你以寬闊的胸懷容納一切、包容一切的時候,你就不會有想不通的事,看一切人都是好人,看一切事都是好事,看一切境都是好境。
能經常查找自己的缺點,能不斷地去掉我執,這就是修行,否則修什麼呢?
14、讀書是為做人,而不是謀生
一個人為什麼要讀書?
傳統中最正確的答案,便是“讀書明理”四個字。
明理,是先要明白做人的道理。如果要問中華民族、中國人素來的教育目的是什麼?讓我們再重複一句:是為了“做人”,而不是為了“生活”。
15、多跟有益自己的人交往
多跟人格成熟、品行可靠的人往來,幫忙你成長,急難的時候可靠。多和老年人往來,可以學很多經驗學問。
 16、忘記己恩,不忘人恩
“施惠勿念,受恩莫忘”,這兩句話對我一生影響很深,都是佛家、儒家、道家的精神。
幫忙了人家,好處給了人家,心裡記都不要記,要丟掉。“受恩”,得人家一點好處,要永遠記住。
17、知足即富
作人做事要留餘地,好事、便宜不要多佔,多佔會有麻煩的,所謂“知足者富”。
18、本分做人
知道自己的本分,也懂得時間和形勢,盡本分之後聽天命,做人做到這樣,這才像一個人了。
19、按時作息,才是人的生活
我們人身體上每天的氣候,從夜裡十一時開始,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二點,都是陽氣;下午屬於陰氣。
現在都市很多年輕人,都是陽氣不夠——上午起來昏頭昏腦,一點精神沒有;到下午睡一個午覺起來,精神慢慢好了;到夜生活一來,精神越來越好——這些人都是陰氣很盛……
這個生活不叫夜生活,是鬼生活,晝夜顛倒的。
 20、最好的交情
中國人講交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好朋友不是酒肉朋友,不是天天來往,平常很平淡。
但這並不是說冷漠無情,朋友碰到困難,或生病之類的事,他就來了。平常無所謂,也許眼睛看看就算打招呼了,可是有真熱情。
21、做人大氣,才有人氣
青年人要注意一點,如果要想做一番事業,應該知道“財聚人散”的道理——鈔票都在你口袋裡,社會的人際關係就少了,沒有“真朋友”了;
“財散則人聚”,孟嘗君就是這樣,鈔票撒的開,解決了別人的困難,自己的錢當然沒有了,但是朋友多,人際關係多,有了苦難,則有朋友幫忙。
22、處世的真諦
對自己要求嚴格;對於別人錯了的,責備人家時,不要像對自己那麼嚴肅。這樣處世作人,對長官也好,對同事也好,對部下也好,怨恨就少了。
相反的,一個社會風氣,到了亂的時代,往往是對別人要求重,對自己要求輕;要求別人特別嚴格,原諒自己輕而易舉。
23、人生就是一場假戲真做
人生如同一場戲,戲已經開場了,你就要演下去,但是你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知道,你是在演戲……
既要演好你的角色,又不要假戲當真,其實人間並不是我們的老家,眾生只不過是匆匆過客而已,有什麼可執著的,有什麼可計較的,少說一句又能怎樣?退一步又能怎樣?
 24、嚥下這口氣
有一個辦法很簡單,你做到的話,包你有用處。
當你要發脾氣的時候,你趕快做個氣功,把嘴巴一張,先吐一口氣,再用鼻子吸一口氣,嚥下去,再說要不要發脾氣。
那真有氣耶!人生氣時,硬是有一口氣,不是假的。
25、不與好朋友共事
有些人可以同學,年輕做朋友���好,但沒有辦法和他同走一條道路,不一定能共事業。假如有一個事業,認為是好朋友,拉在一起做,往往後來朋友變成冤家,真不划算。
26、安於平淡,最難得
有的安於逸樂,有的安於貧困,有的安於平淡。學問最難是平淡,安於平淡的人,什麼事業都可以做。
27、幫忙別幫太多
中國鄉下人有句老話,送人一斗米是恩人,送人一擔米是仇人。幫朋友的忙,正在他困難中救濟一下,他永遠感激;但幫助太多了,他永不滿足。
28、貪求傷身
處富貴中時,不以養而傷害自己。相反地​​,在貧賤之間,“不以利累形”。
人在貧賤中,就要為生活而賺錢,可也不能過分地貪求,所謂“人為財死”,過分的貪求,過分地勞累,同樣地會損害身體的健康,而危及生命。
 29、任勞易,任怨難
最難的是“勞而不怨”。大家常說,做事要任怨,經驗告訴我們任勞易,任怨難,多做點事累一點沒有關係,做了事還挨罵,這就吃不消了。
歷史上做大事的人都是能任勞,還更能任怨,甚至要任天下之怨而不悔。
30、越喊窮,越窮
人不要喊窮。喊窮的人是很貧賤相。人喊窮,就是不知足,或者要布施時,就捨不得拿出錢財來而喊窮。這麼一喊,上天就把窮的磁場給他了,結果就越來越窮。
那人要富貴,首先要知足,知足是一種成就相。對什麼事情都要知足,慢慢的生活就會越來越富貴,否則都會越來越窮。
31、為別人就是為自己
人人都以為為自己好,自己就會越來越好。殊不知,太為自己好的人,往往得不到福報,也就越來越差了。
相反地​​,不為自己好,就想著為別人好,那上天反而不會虧待他,而他慢慢地就會變好起來。
32、不玩手段,才是精明
有最高的誠懇,就是最成功的人。所以我常常告訴青年同學,不要玩花樣玩手段......
將來什麼人成功呢?
一個笨人,一個不玩手段,對人做事非常誠懇的人。這是天地的法則。
33、虛偽之人,無好下場
以虛偽的手段處世覺得蠻好的,但是結果一定不會好,縱然好也是“幸而免”。
可是“幸而免”是萬分之一的事,這種賭博性的行為,危險太大,是不划算的。
 34、不如意,才是人生
中國人有兩句名言說:“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十有九輸天下事,百無一可意中人。”
一個人活在這個社會上,都想自己名聲好,成就高,一路春風得意,但那是不可能的。
一個真正有道的人,處在這個社會,常有很多的委屈、侮辱、痛苦,沒有辦法向人訴苦,只有自己挑起來。
35、最好的行孝
天下確有不是之父母,但修身先要行孝,而行孝不可以只是盲從。又能盡孝,又能巧妙地感化父母的過錯,才是真正“思事親不可以不知人”的深意。
36、沒事業心才可怕
年輕人一生有沒有事業,不是問題;一生有沒有事業心,才是問題。
雖然有事業心,不一定能夠做得成事業;但是如果沒有事業心,就如同已經被丟進字紙簍的考卷一樣,這個年輕人幾乎是報廢了。
37、苦難是好事
人類的歷史中凡是成大功、立大業、做大事的人,都是從艱苦中站起來的。而自艱苦中站出來的人,才懂得世故人情。
所以對一個人的成就來說,有時候年輕多吃一點苦頭,多受一點屈折艱難,是件好事。
真正要成大功、立大業、做大事的人,一定要有豐富的人生經驗。
 38、放下但不放棄
各有各的因緣,各有各的福報。
你執著什麼,什麼就會傷害你;你執著誰,誰就會讓你傷心。一切都要看成如夢如幻,放下所有的妄念。但放下不是放棄,該做的還要去做,還要做好。
39、把人做好,把事做對
學問不是文學,文章好是這個人的文學好;知識淵博,是這個人的知識淵博。
至於學問,哪怕不認識一個字,也可能有學問——作人好,做事對,絕對的好,絕對的對,這就是學問。
40、君子不怨天尤人
人能夠真正做到了為學問而學問,就不怨天、不尤人,就反問自己,為什麼我站不起來?為什麼我沒有達到這個目的?
是自己的學問、修養、做法種種的問題。自己痛切反省,自己內心裡並不蘊藏怨天尤人的念頭。拿現在的觀念說,這種心理是絕對健康的心理,這樣才是君子。
41、人不自欺,天下無敵
任何一個人,一生只做了三件事,便死去了:自欺、欺人、被人欺。
人,因為有“自欺”,才會“欺人”,最後當然要“被人欺”。人不自騙,誰又能騙了你呢?
換言之,人要自愛,才能愛人,最後自然可被人愛。也可以說,人要自尊,才能尊人,這樣才能使人尊你。
 42、固執己見,做不了大事
我們研究歷史上一些成功和失敗人物的性格,會發現很有趣的對比。有些人的性格,喜歡接受別人更好的意見。
不過,能立刻改變,馬上收回自己的意見,改用別人更好意見的人太少,劉邦是這少數人中的一個。而項羽對於自己的主意,就絕對不會改變,絕對不接受別人的意見。
43、少吹牛皮,多做實事
古今中外,人類心理都是一樣的,多半愛吹牛,很少見諸於事實;理想非常高,要在行動上做出來就很難。
所以,孔子說,真正的君子,要少說空話,多做實在的事情。
44、相信世界的美好
不要動不動說夫妻是冤家,兒女是債主,也不要說金錢是毒蛇,人心是險惡。要相信,這個世界的美好一面,善良的一面。
45、正命的活著
真正的修養,在動心忍性之間,能夠確實檢查出自己的錯誤,然後“順受其正”。
所受的一切遭遇,不怨天不尤人,不遷怒不二過,這就是正命的活著。
 46、做什麼都有境界
一個人修道,或者讀書,一步有一步的不同境界。像一個學藝術的人,今天有了一個新的靈感,或者畫一張畫,特別有一種心得,就是有它的境界。
一個做水泥工的,今天突然一磚頭下去,用水泥一抹,特別平,心裡頭很舒服,原來這樣砌才好,這是他做水泥工時侯的境界。
47、傲慢是一種自卑
我常說,傲慢的人,他根本就是自卑,不自卑的人不會傲慢,因為自卑的人曉得自己沒有什麼,又深怕你看我不起,故而傲慢。
所以凡是傲慢的人都是可憐人,都有自卑感;因為有自卑感,反過來他就傲慢,他不懂人生,就是這個道理。
48、患得患失,皆因私慾
日本藤素 日本騰素 印度必利勁 萬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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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連最基本的修養都沒有,當他們拿不到功名權力的時候,就“患得之”,怕得不到而打主意、想辦法,爬上這一個位置。
等到爬上了這個位置,權力抓在手裡了,又“患失之”,怕失去了已經得到的權力。
患得患失是說明私慾太大,沒有真正偉大的思想、偉大的人格和偉大的目標,只為個人利害而計較。
 49、負心多是讀書人
據我這幾十年經驗,到現在更承認古人的兩句話:“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同情、可憐他人的是窮人,窮人才會同情窮人,痛苦中人才會同情痛苦的人,屠狗輩就是殺豬殺狗的,沒讀過什麼書。
知識分子知識高,自己思想解釋就越多,不願意做的時候,他會刻意加以解釋。知識低的人不會解釋,朋友嘛!怎麼不去?為朋友沒有理由不去,因為他思想不復雜。
50、最高的境界是平凡
學問越高,思想越複雜。高學問而變成單純專一的人,那是天下第一人,由高明而歸於平凡。
 人與人之間的差別,不在學歷,不在能力,而在思維,只有衝破藩籬,了解人生,了解自己,才能成就大事。藉此,推荐一款個人成長課,涵蓋“個人修煉、管理運營、公司治理、領導力、趨勢視野、創業創新、資本運作、戰略管理、團隊建設、高效授權”等,實用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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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ohuamobi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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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女華人與老外的性行為的歷史和現狀
@ieatapple写道:
這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當你來到歐美發達國家的大街上,看見太多的中國女人和白人男子在一起,卻很少看見中國男人帶著西方女人逛大街。在国外色情网站上,到处可以看到白人或黑人携中国女人做爱的自拍视频,中國女人在西方的形象,從五四運動之前的小腳女人到今天的世界公車,還不到一百年的時間,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我在德國和法國生活了十八年,對此感觸頗多,談談自己在歐洲的所見所聞所思吧:
一、海外女華人與老外的性行為的歷史和現狀
1、“二十年以前很少見到這種情況!”
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出國的中國人,以溫州人和公派出國人員為主。
溫州人很排斥和老外婚嫁,即使是現在如果有溫州女人嫁給老外,她在溫州人的圈子裡面也會遭到排斥。
八九十年代出國的溫州女人也有極少數嫁給老外的(不超過當時在國外的溫州女人總數的5%),這些極少數的嫁老外的溫州女人,當年也都是為了居留身份嫁老外,後來基本上也都和老外離婚了。
現在歐洲的溫州男人比絕大部分老外都有錢,基本上沒有聽說溫州女人嫁老外了,即使有,也很少很少。相反,現在已經有不少溫州男人娶了西方女人。
我不是溫州人,也不反對中國女人嫁老外。但我在這個問題上很佩服溫州人,他們是海外華人的最大群體,卻是女性嫁老外比率最低的群體。
還有,當年公派出去的中國女人很少,思想也沒當今開放,跟老外的也不多。
2、十多年前是小女人發瘋!
九十年代後期開始,大批年輕女孩通過各種方式到西歐,來自祖國各地,經歷了改革開放後對西方國家的極端崇拜的年代,加上當時中國和西方經濟差距太大,中國連高速公路和超市都沒有。一來到歐洲,就被西方徹底征服了,碰見西方男人,真的是自動脫褲子。當時德國的華人圈子裡面的流行話是這樣的“舔洋槍、挨洋炮,躺在床上學洋叫!”
我和我老婆都是中國人,在北京結婚後一起出國定居的,對中國人圈子裡的這些事情太清楚了。当时不少出来的中国夫妻基本都离婚了,老婆无一例外都找了当地的白人,當時,我們在德國,我感到了作為中國男人的羞恥,她感到了作為中國女人的悲哀!
3、現在是老女人發瘋!
現在要說的是最近5年,大批35-45歲的老女人,偷渡到法國,他們90%來自東北,少數來自青島、河北、內蒙等地。她們居然就站在大街小巷賣淫,白人黑人阿拉伯人都可以,讓人非常氣憤。如果你不相信,請要你在巴黎的朋友座地鐵4號線去saint-denis strasbourg站出來,看看肯德基麥當勞門口有多少中國老女人!這裡不是紅燈區,是巴黎的普通街區,法國的電視臺都曝光她們好多次了!
還有,她們通過各種途徑勾搭法國六十七十歲的老頭,和他們結婚騙取身份,但是即使她們和法國老頭結婚後,同時還在外面賣淫接客!你們可以想像嗎?
4、搭夥----最讓中國男人羞恥的方式!
這是一種新興的海外華人性方式。來這邊的很多中國女人白天去賣淫或者做別的工作,但由於語言不同交流困難,精神上需要中國男人的慰籍;在這邊的中國男人大多數做廚師做苦力处于社会最底层,不可能找到外國女人,性欲無法發洩。因此,很多中年男女做起了臨時夫妻。一間狹小的房間裡面通常有好幾對這樣的中國人,他們通常來自中國北方。這裡,中國女人是絕對老大,如果她們不喜歡旁邊的中國男人,隨時可以一腳踢開!因為後面排隊的很多!即使是临时夫妻,中国女人也出于各种目的经常和鬼佬上床,中國女人出國後,如果想做愛,西方男人中國男人隨便找,範圍很大;但中國男人出國後,西方女人絕對看不上他們,他們只能找中國女人,否則就只能手淫泄欲!我曾經聽說有搭夥的中國女人對枕邊的中國男人說,我是看在同胞的份上,看在我們都是中國人的份上,可憐你們這些男同胞,才和你上床的,如果你讓我不高興,請趕快滾! 這就是搭夥!中國男人在這裡只是头上戴了绿帽子的低人一等的太監而已!
5、最近五年,海外中國女人和老外之間的性行為的價值取向開始走向多元化!
现在80後的女孩子和歐洲人結婚的急劇減少,同居的急劇增加,現在法國的中國女留學生,60%以上和老外有過性關係。因為我最近十年在巴黎,知道一些情況。他們大多數是留學生,很多來自國內富裕家庭,她們不缺錢,驅使她們和老外上床的是對西方男人的好奇心理和對異國戀的不切實際的追求。许多老外也喜欢泡中国女孩,因为中国女孩长相柔美,而且好泡。国外色情网站上有个鬼佬专门勾搭亚裔女孩上床拍视频,已经拍了一百多部了。甚至還有國內富商的女兒在海外倒贴给有家室的鬼佬当小三的!反正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一切都在與時俱進!!!
1、鬼佬對海外中國女人的評價:世界公車(le bus mondial)
老外也不傻,他們對中國女人的想法也看透了,知道她們要綠卡和財產,於是老外也學精了,只和中國女人戀愛上床,不結婚。現在的中國女人把身體奉獻給老外,除了性,什麼也得不到。當然,還得了一個外號:世界公車。隨時可以上車,隨時可以下車。
三、必須回答的幾個問題:
1、肯定有人說:中國人太多,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說中國女人是世界公車是以篇概全!那些和老外上床的中國女人是少數,大多數中國女人是好的!
我同意你的觀點,但是你要知道老外看中國女人就是通過海外的女華人和他們到中國後認識的中國女人,這些女人大多數整天都想著和老外上床,你說人家老外怎麼想?
2、有人肯定會說:中國女人現在和西方男人上床,主要是因為我們太窮了,以後我們中國經濟發達了,中國男人有錢了,這些事情會減少的!
錯!!!這個世界上人均收入比中國低、福利比中國差的國家還有很多,人家的女人為什麼不當世界公車?比如說,印度、巴基斯坦、印尼、孟加拉、尼日利亞、巴西等,都是人口大國,生活水準都比中國低或者和中國差不多,為什麼沒有西方人說他們的女人是世界公車?
還有,1949年以前中國遭受外敵入侵的一百多年中,中國那麼衰弱貧困,也沒怎麼聽說中國女人嫁老外、和老外上床,當時就算有這樣的中國女人,數量也是很少很少,為什麼?
世界公車並非專指中國女人出國賣身,而是說中國女人太喜歡和白人上床,包括和鬼佬一葉情、和鬼佬戀愛、和鬼佬結婚、和鬼佬交友等等!!!!中國女人太容易脫褲子,簡直讓全世界人民目瞪口呆!我認為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主要是中國傳統倫理道德觀念被完全破壞的結果,金錢和綠卡是第二位的因素。
3、有人肯定會說:本文作者是大男子主義和民族主義,居然不能接受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有人還會說,跨種族通婚有利於人種的優化!
我的回答是,從生物學和社會學的角度考察:全世界的男人對本國女人和外族男人上床,都有排斥心理,中國男人已經是寬容平和的了!俄羅斯出臺法律保護美女資源、印尼出臺制度要求外國男人娶印尼女人需要交納保證金、阿拉伯國家絕對禁止婦女外嫁、東歐某國的華人富商娶了選美選出來的該國小姐導致其經營的超市被燒毀、猶太人限制婦女外嫁…太多了!
中國男人太寬容了,從未有過禁止本國女人嫁外族的事情吧! 相反,我們還有昭君出塞、文成公主進藏的偉大歷史!中華民族是很包容的民族!問題在於,大多數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時,其基礎並不是愛情或感情,而是其他的東西!這是我們中國男人無法接受的!
關於人種優化,在父系社會裡,主要靠娶外族女子才能實現;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大多數是不生孩子的,即使生孩子,也是優化了鬼佬的人種,並沒有優化中華民族的人種! 至於說中國女人和鬼佬上床可以傳播中華文化,我認為說這話的人自己也不會相信的!
4、也許還有人說,本文作者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有本事自己去幹洋妞呀,中國男人的性功能不行!中國男人沒有本事搞外國女人,還限制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太狹隘了!
現在西歐確實是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的多,中國男人和老外上床的少。為什麼呢?不是人種差異,而是男女差異!西歐是強勢文明,中國是弱勢文明,男人是強勢性別,女人是弱勢性別,從來都是強勢文明的強勢性別搞弱勢文明的弱勢性別!這就是為什麼中國女人想取得居留身份,走婚姻的路很容易,而中國男人走這條路卻很難!因為中國女人找個大她20歲的法國老頭嫁了就一切搞定,可是中國男人總不能為了居留身份去找個大自己20歲的法國老太太吧!就算你願意,人家也不願意啊!這正好說明西方國家也都是父權社會。
5、還會有人說,全球化是大勢所趨,跨種族婚姻會越來越多!中外通婚會越來越普及!
我完全贊同這種觀點,問題是現在白人和黑人通婚中,白男黑女和白女黑男各占一半,這才是正常的全球化之路;而白人和黃人通婚中,白男黃女占了90%,這怎麼算全球化呢?最多只是性殖民主義化呀!
五、對海外中國人的幾點建議:
第一、關於西方的性霸權带给西方男人的性利益
曾經有人問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對普通老百姓有什麼既得利益呢?我現在舉西方的例子說明:西方的霸權在很多方面給西方的民眾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好處,這些好處往往是看不見的,但是又客觀存在,不然西方國家為什麼拼命阻止中國復興呢?比如說;西方的性霸權!西方男人可以找西方女人,也可以隨便玩東方女人;但是東方男人只能找東方女人,不能找或找不到西方女人。為什麼? 這就是西方霸權帶給西方男人的性利益!
現在中國和西方國家的矛盾不是任何意識形態問題,而是白種人對全世界有色人種的霸權問題。我來歐洲這麼多年,深刻理解了白種人的虛偽和殘酷。現在歐洲有很多白人種族主義者,說起一戰二戰,都說那是白種人自己的內戰,還說如果當年白種人聯合起來,將徹底消滅一切黃種男人和黑種男人。(注意:只消滅黃種男人和黑種男人,不消滅黃種女人和黑種女人,為什麼?)
第二、鄙視一切非感情基礎的中國女人和老外的性行為,以及一切中國女人和老外的婚前性行為。對於前者,任何人都是應該鄙視的;肯定有人說,你怎麼不說中國男人,難道中國男人就可以亂搞洋妞嗎?男女要平等呀!
我想說,中國男人在亂搞鬼妹這方面,也是應該被鄙視的。但是這樣的中國男人的數量遠遠比不過中國女人。現在歐洲和老外亂搞的中國人,98%是中國女人。
最後說一點,男女之間有很大的差別,不要用男女平等、婦女解放之類的意識形態口號去忽視這些差別,否則受傷害的只能是你自己!
第三、我自己粗略估計,海外華人女性和鬼佬上過床的,大概占海外女華人總數的70%到80%。這個資料不一定準確,供大家參考吧!
第四、對那些確實因為相愛而嫁給老外的中國女性,我們要衷心祝福他們的婚姻幸福。希望他們生活得快樂!希望他們常回中國走走看看!也希望他們的孩子們能留住中華文化之根!中華民族從來不反對跨種族通婚,關鍵是通婚的雙方要能幸福地生活!
六、外嫁女的想法
1、有些外嫁女說:是因為中國男人沒用,把中國弄得太窮太破,沒有發達國家的生活水準,沒有國外的優越福利制度,我們才外嫁的。
答:中國是全體中國人的,振興中華不僅僅是中國男人的責任,中國女人也有責任。難道在中國落後的時候,中國女人可以通過嫁給老外一走了之嗎?中國女人在中國落後的時候去和老外上床,靠自己的性別離開中國,把這個貧窮落後的中國全部甩給中國男人,那以後中國發達了,你們還有臉回來嗎?所以,請這些外嫁女永遠不要再說自己是中國人。
3、有些外嫁女還要說:嫁給老外是我的個人自由!和老外上床是我的個人自由!我們女人有和任何人上床的自由!!!!我們是自由民!!!!!!!!和外國男人發生性關係是我們中國女人的自由!!!!你們中國男人沒有權利干涉我們的自由!!!!!和什麼國家的男人上床是我們的個人私事,關你們男人屁事!!!!
答:一句話,我們中國男人同樣也有鄙視唾棄你們這個群體的自由。
4、有些外嫁女說:我們嫁給老外是因為“愛情”,你們中國男人為什麼不理解呢?
答:如果是因為“愛情”,我們完全理解。希望你們不要因為“愛紙張”“愛身份”“愛綠卡”而向鬼佬奉獻自己的肉體,畢竟時代不同了,現在中國經濟發展很快,中國的國籍現在是全世界最難取得的。
5 、有些外嫁女說:外國男人某項功能強,中國男人某項功能差,所以我們選擇鬼佬。我們和鬼佬生的男孩子將具備比純種中國男人更強大的某項功能。我們和鬼佬上床是為了改良中華民族的雄性基因!!!
答:你們和鬼佬生的孩子已經不是中華民族,這個孩子的那東西再大,都和中華民族沒有任何關係。中國有句俗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是你們這些在國外和鬼佬亂搞的中國女人連潑出去的水都不如。
7、有些外嫁女說:我生的孩子會說很流利的中文,喜愛並接受中華文化。我們和鬼佬生孩子對於傳播中華文化作出了巨大的貢獻。我們為中華文明的全球化作出了自己的貢獻!
答: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中國男人會因為你們和鬼佬上床而感到無比的光榮與自豪!!!問題是海外華人都明白這樣一個事實:中國男人和外國女人生的孩子,一般都認同自己是華人,中文也說得很好,在華人圈子裡面被稱為“混血兒”;中國女人和外國男人生的孩子,一般不會認為自己是華人,中文說得很差,在華人圈子裡面被稱為“雜種”。
8、有些外嫁女說: 我們和老外上床就是想嘗嘗鮮,一個中國女人活一輩子,都沒有和鬼佬睡過���沒有體驗過鬼佬強大的性功能,是不是太不值得了?況且我們現在正在國外,也有很多機會和鬼佬上床,為什麼不能試試呢?若干年以後,我們回中國了,年齡老了,也不會有什麼遺憾和後悔呀!畢竟我們年輕時在國外和鬼佬睡過呀!
答:很多海外的年輕女華人都是這麼想的,很多出來留學的女留學生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她們毫無顧忌地前赴後繼地充當了鬼佬的性玩具和生育機器。我只想說,你們這種母狗般的想法,高!實在是高!
10、有些外嫁女說:外國男人優雅、幽默、有情調、沒有處女情節,中國男人各方面都太差勁,我外嫁後特別快樂幸福,我還要介紹更多的國內姐妹嫁出來享受這種快樂。氣死你們這些破舊陳腐的中國臭男人!!!
答:你們的心理是否已經不正常。每個人的幸福都在自己的心裡,不需要拿出來大喊大叫的。你要是幸福無比,那就繼續幸福下去吧。別那麼好面子!凡是出國的中國人,都想著衣錦還鄉,都很要面子的。很多外嫁女都活得很痛苦,但是回國時還是強顏歡笑,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希望你們能真正地快樂幸福!
我再舉個大家都知道的例子:就是白種人的性霸權!!!
在歐洲,白種男人人隨便玩中國女人,可是白種女人是永遠都不會和低劣的中國男人上床的!在巴黎的幾乎所有中歐混血兒中,父親都是白人,母親都是中國人!殘酷啊!
對中國女人,我想說:
我無意冒犯廣大廣大華人女同胞,但是我在法國經常聽到海外女華人抱怨,她們總是說因為是中國男人沒有用,包括性方面的劣勢,才使得她們和老外上床的!!!
問題是中國男人都是中國女人生的,你們為什麼不把中國男人的那個東西生得更加強壯一些呢?
對中國男人,我想說:
海外的華人男性也有很多敗類,昨天碰見一位東北男人,他居然說還是中國女人在國外好混,因為女人可以嫁老外,給老外做性玩具,甚至可以去賣淫.而中國男人就沒這麼幸運了,在海外只能做苦力.
我當時聽他說這話後,恨不得打他一耳光!
難道要中國男人都做變性手術,乾脆先切掉那個不爭氣的小小的中國男性生殖器,再做一個中國女性生殖器去迎合老外的洋炮,然後全部去國外嫁老外嗎???
但是现在随着中国经济提升,不少家境殷实的中国女人依然给鬼佬充当性玩具,之前在巴黎一个中国男子跳楼自杀轰动一时,原因比较狗血,就是女儿在法国留学后交了鬼佬男友,鬼佬已经四十多岁,离过婚跟前妻还有五个孩子,因为要结婚,鬼佬没有什么工作买不起房子,于是夫妻俩便把在上海的房子卖了,来到法国给女儿和鬼佬女婿买了一套房子,一开始一起居住,后来因为和女婿关系不和夫妻俩搬出去租房住,丈夫在国内是工程师,来到法国后因为找不到工作之好送起了外卖,谁知风韵犹存的妻子(在国内是高校教师)居然被法国房东老头勾搭上了,瞒着丈夫做了房东老头的小三,后来妻子被房东老头搞怀孕,并给法国老头生下了一个混血男孩,并且在法国老头的唆使下把和丈夫的一点存款都转移走了,面对妻女双双沦陷,中国男子留下一封控诉信从楼上一跳了之。
中国女人在海外大规模失守,既與自身天賦的獸性相關,也與罪劣的男人、更與罪孽的社會有關……人嘛,社會的也是自然的,具有動物基因,半是天使半是禽獸,如果“四捨五入”,要麼潔身自好,要麼徹底淪入“動物世界”。 多元化的市場經濟社會,人分三六九等,希望女人都是聖母玉女,不現實也不合理;希望社會純潔無瑕,不可能也不正常,但主流應該是積極健康的。
上帝要其亡,必先令其狂。今天中國人的瘋狂,主要表現在金錢貪婪與性欲氾濫上,這不是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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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seanobcvbh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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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女華人與老外的性行為的歷史和現狀
@ieatapple写道:
這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當你來到歐美發達國家的大街上,看見太多的中國女人和白人男子在一起,卻很少看見中國男人帶著西方女人逛大街。在国外色情网站上,到处可以看到白人或黑人携中国女人做爱的自拍视频,中國女人在西方的形象,從五四運動之前的小腳女人到今天的世界公車,還不到一百年的時間,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我在德國和法國生活了十八年,對此感觸頗多,談談自己在歐洲的所見所聞所思吧:
一、海外女華人與老外的性行為的歷史和現狀
1、“二十年以前很少見到這種情況!”
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出國的中國人,以溫州人和公派出國人員為主。
溫州人很排斥和老外婚嫁,即使是現在如果有溫州女人嫁給老外,她在溫州人的圈子裡面也會遭到排斥。
八九十年代出國的溫州女人也有極少數嫁給老外的(不超過當時在國外的溫州女人總數的5%),這些極少數的嫁老外的溫州女人,當年也都是為了居留身份嫁老外,後來基本上也都和老外離婚了。
現在歐洲的溫州男人比絕大部分老外都有錢,基本上沒有聽說溫州女人嫁老外了,即使有,也很少很少。相反,現在已經有不少溫州男人娶了西方女人。
我不是溫州人,也不反對中國女人嫁老外。但我在這個問題上很佩服溫州人,他們是海外華人的最大群體,卻是女性嫁老外比率最低的群體。
還有,當年公派出去的中國女人很少,思想也沒當今開放,跟老外的也不多。
2、十多年前是小女人發瘋!
九十年代後期開始,大批年輕女孩通過各種方式到西歐,來自祖國各地,經歷了改革開放後對西方國家的極端崇拜的年代,加上當時中國和西方經濟差距太大,中國連高速公路和超市都沒有。一來到歐洲,就被西方徹底征服了,碰見西方男人,真的是自動脫褲子。當時德國的華人圈子裡面的流行話是這樣的“舔洋槍、挨洋炮,躺在床上學洋叫!”
我和我老婆都是中國人,在北京結婚後一起出國定居的,對中國人圈子裡的這些事情太清楚了。当时不少出来的中国夫妻基本都离婚了,老婆无一例外都找了当地的白人,當時,我們在德國,我感到了作為中國男人的羞恥,她感到了作為中國女人的悲哀!
3、現在是老女人發瘋!
現在要說的是最近5年,大批35-45歲的老女人,偷渡到法國,他們90%來自東北,少數來自青島、河北、內蒙等地。她們居然就站在大街小巷賣淫,白人黑人阿拉伯人都可以,讓人非常氣憤。如果你不相信,請要你在巴黎的朋友座地鐵4號線去saint-denis strasbourg站出來,看看肯德基麥當勞門口有多少中國老女人!這裡不是紅燈區,是巴黎的普通街區,法國的電視臺都曝光她們好多次了!
還有,她們通過各種途徑勾搭法國六十七十歲的老頭,和他們結婚騙取身份,但是即使她們和法國老頭結婚後,同時還在外面賣淫接客!你們可以想像嗎?
4、搭夥----最讓中國男人羞恥的方式!
這是一種新興的海外華人性方式。來這邊的很多中國女人白天去賣淫或者做別的工作,但由於語言不同交流困難,精神上需要中國男人的慰籍;在這邊的中國男人大多數做廚師做苦力处于社会最底层,不可能找到外國女人,性欲無法發洩。因此,很多中年男女做起了臨時夫妻。一間狹小的房間裡面通常有好幾對這樣的中國人,他們通常來自中國北方。這裡,中國女人是絕對老大,如果她們不喜歡旁邊的中國男人,隨時可以一腳踢開!因為後面排隊的很多!即使是临时夫妻,中国女人也出于各种目的经常和鬼佬上床,中國女人出國後,如果想做愛,西方男人中國男人隨便找,範圍很大;但中國男人出國後,西方女人絕對看不上他們,他們只能找中國女人,否則就只能手淫泄欲!我曾經聽說有搭夥的中國女人對枕邊的中國男人說,我是看在同胞的份上,看在我們都是中國人的份上,可憐你們這些男同胞,才和你上床的,如果你讓我不高興,請趕快滾! 這就是搭夥!中國男人在這裡只是头上戴了绿帽子的低人一等的太監而已!
5、最近五年,海外中國女人和老外之間的性行為的價值取向開始走向多元化!
现在80後的女孩子和歐洲人結婚的急劇減少,同居的急劇增加,現在法國的中國女留學生,60%以上和老外有過性關係。因為我最近十年在巴黎,知道一些情況。他們大多數是留學生,很多來自國內富裕家庭,她們不缺錢,驅使她們和老外上床的是對西方男人的好奇心理和對異國戀的不切實際的追求。许多老外也喜欢泡中国女孩,因为中国女孩长相柔美,而且好泡。国外色情网站上有个鬼佬专门勾搭亚裔女孩上床拍视频,已经拍了一百多部了。甚至還有國內富商的女兒在海外倒贴给有家室的鬼佬当小三的!反正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一切都在與時俱進!!!
1、鬼佬對海外中國女人的評價:世界公車(le bus mondial)
老外也不傻,他們對中國女人的想法也看透了,知道她們要綠卡和財產,於是老外也學精了,只和中國女人戀愛上床,不結婚。現在的中國女人把身體奉獻給老外,除了性,什麼也得不到。當然,還得了一個外號:世界公車。隨時可以上車,隨時可以下車。
三、必須回答的幾個問題:
1、肯定有人說:中國人太多,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說中國女人是世界公車是以篇概全!那些和老外上床的中國女人是少數,大多數中國女人是好的!
我同意你的觀點,但是你要知道老外看中國女人就是通過海外的女華人和他們到中國後認識的中國女人,這些女人大多數整天都想著和老外上床,你說人家老外怎麼想?
2、有人肯定會說:中國女人現在和西方男人上床,主要是因為我們太窮了,以後我們中國經濟發達了,中國男人有錢了,這些事情會減少的!
錯!!!這個世界上人均收入比中國低、福利比中國差的國家還有很多,人家的女人為什麼不當世界公車?比如說,印度、巴基斯坦、印尼、孟加拉、尼日利亞、巴西等,都是人口大國,生活水準都比中國低或者和中國差不多,為什麼沒有西方人說他們的女人是世界公車?
還有,1949年以前中國遭受外敵入侵的一百多年中,中國那麼衰弱貧困,也沒怎���聽說中國女人嫁老外、和老外上床,當時就算有這樣的中國女人,數量也是很少很少,為什麼?
世界公車並非專指中國女人出國賣身,而是說中國女人太喜歡和白人上床,包括和鬼佬一葉情、和鬼佬戀愛、和鬼佬結婚、和鬼佬交友等等!!!!中國女人太容易脫褲子,簡直讓全世界人民目瞪口呆!我認為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主要是中國傳統倫理道德觀念被完全破壞的結果,金錢和綠卡是第二位的因素。
3、有人肯定會說:本文作者是大男子主義和民族主義,居然不能接受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有人還會說,跨種族通婚有利於人種的優化!
我的回答是,從生物學和社會學的角度考察:全世界的男人對本國女人和外族男人上床,都有排斥心理,中國男人已經是寬容平和的了!俄羅斯出臺法律保護美女資源、印尼出臺制度要求外國男人娶印尼女人需要交納保證金、阿拉伯國家絕對禁止婦女外嫁、東歐某國的華人富商娶了選美選出來的該國小姐導致其經營的超市被燒毀、猶太人限制婦女外嫁…太多了!
中國男人太寬容了,從未有過禁止本國女人嫁外族的事情吧! 相反,我們還有昭君出塞、文成公主進藏的偉大歷史!中華民族是很包容的民族!問題在於,大多數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時,其基礎並不是愛情或感情,而是其他的東西!這是我們中國男人無法接受的!
關於人種優化,在父系社會裡,主要靠娶外族女子才能實現;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大多數是不生孩子的,即使生孩子,也是優化了鬼佬的人種,並沒有優化中華民族的人種! 至於說中國女人和鬼佬上床可以傳播中華文化,我認為說這話的人自己也不會相信的!
4、也許還有人說,本文作者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有本事自己去幹洋妞呀,中國男人的性功能不行!中國男人沒有本事搞外國女人,還限制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太狹隘了!
現在西歐確實是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的多,中國男人和老外上床的少。為什麼呢?不是人種差異,而是男女差異!西歐是強勢文明,中國是弱勢文明,男人是強勢性別,女人是弱勢性別,從來都是強勢文明的強勢性別搞弱勢文明的弱勢性別!這就是為什麼中國女人想取得居留身份,走婚姻的路很容易,而中國男人走這條路卻很難!因為中國女人找個大她20歲的法國老頭嫁了就一切搞定,可是中國男人總不能為了居留身份去找個大自己20歲的法國老太太吧!就算你願意,人家也不願意啊!這正好說明西方國家也都是父權社會。
5、還會有人說,全球化是大勢所趨,跨種族婚姻會越來越多!中外通婚會越來越普及!
我完全贊同這種觀點,問題是現在白人和黑人通婚中,白男黑女和白女黑男各占一半,這才是正常的全球化之路;而白人和黃人通婚中,白男黃女占了90%,這怎麼算全球化呢?最多只是性殖民主義化呀!
五、對海外中國人的幾點建議:
第一、關於西方的性霸權带给西方男人的性利益
曾經有人問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對普通老百姓有什麼既得利益呢?我現在舉西方的例子說明:西方的霸權在很多方面給西方的民眾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好處,這些好處往往是看不見的,但是又客觀存在,不然西方國家為什麼拼命阻止中國復興呢?比如說;西方的性霸權!西方男人可以找西方女人,也可以隨便玩東方女人;但是東方男人只能找東方女人,不能找或找不到西方女人。為什麼? 這就是西方霸權帶給西方男人的性利益!
現在中國和西方國家的矛盾不是任何意識形態問題,而是白種人對全世界有色人種的霸權問題。我來歐洲這麼多年,深刻理解了白種人的虛偽和殘酷。現在歐洲有很多白人種族主義者,說起一戰二戰,都說那是白種人自己的內戰,還說如果當年白種人聯合起來,將徹底消滅一切黃種男人和黑種男人。(注意:只消滅黃種男人和黑種男人,不消滅黃種女人和黑種女人,為什麼?)
第二、鄙視一切非感情基礎的中國女人和老外的性行為,以及一切中國女人和老外的婚前性行為。對於前者,任何人都是應該鄙視的;肯定有人說,你怎麼不說中國男人,難道中國男人就可以亂搞洋妞嗎?男女要平等呀!
我想說,中國男人在亂搞鬼妹這方面,也是應該被鄙視的。但是這樣的中國男人的數量遠遠比不過中國女人。現在歐洲和老外亂搞的中國人,98%是中國女人。
最後說一點,男女之間有很大的差別,不要用男女平等、婦女解放之類的意識形態口號去忽視這些差別,否則受傷害的只能是你自己!
第三、我自己粗略估計,海外華人女性和鬼佬上過床的,大概占海外女華人總數的70%到80%。這個資料不一定準確,供大家參考吧!
第四、對那些確實因為相愛而嫁給老外的中國女性,我們要衷心祝福他們的婚姻幸福。希望他們生活得快樂!希望他們常回中國走走看看!也希望他們的孩子們能留住中華文化之根!中華民族從來不反對跨種族通婚,關鍵是通婚的雙方要能幸福地生活!
六、外嫁女的想法
1、有些外嫁女說:是因為中國男人沒用,把中國弄得太窮太破,沒有發達國家的生活水準,沒有國外的優越福利制度,我們才外嫁的。
答:中國是全體中國人的,振興中華不僅僅是中國男人的責任,中國女人也有責任。難道在中國落後的時候,中國女人可以通過嫁給老外一走了之嗎?中國女人在中國落後的時候去和老外上床,靠自己的性別離開中國,把這個貧窮落後的中國全部甩給中國男人,那以後中國發達了,你們還有臉回來嗎?所以,請這些外嫁女永遠不要再說自己是中國人。
3、有些外嫁女還要說:嫁給老外是我的個人自由!和老外上床是我的個人自由!我們女人有和任何人上床的自由!!!!我們是自由民!!!!!!!!和外國男人發生性關係是我們中國女人的自由!!!!你們中國男人沒有權利干涉我們的自由!!!!!和什麼國家的男人上床是我們的個人私事,關你們男人屁事!!!!
答:一句話,我們中國男人同樣也有鄙視唾棄你們這個群體的自由。
4、有些外嫁女說:我們嫁給老外是因為“愛情”,你們中國男人為什麼不理解呢?
答:如果是因為“愛情”,我們完全理解。希望你們不要因為“愛紙張”“愛身份”“愛綠卡”而向鬼佬奉獻自己的肉體,畢竟時代不同了,現在中國經濟發展很快,中國的國籍現在是全世界最難取得的。
5 、有些外嫁女說:外國男人某項功能強,中國男人某項功能差,所以我們選擇鬼佬。我們和鬼佬生的男孩子將具備比純種中國男人更強大的某項功能。我們和鬼佬上床是為了改良中華民族的雄性基因!!!
答:你們和鬼佬生的孩子已經不是中華民族,這個孩子的那東西再大,都和中華民族沒有任何關係。中國有句俗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是你們這些在國外和鬼佬亂搞的中國女人連潑出去的水都不如。
7、有些外嫁女說:我生的孩子會說很流利的中文,喜愛並接受中華文化。我們和鬼佬生孩子對於傳播中華文化作出了巨大的貢獻。我們為中華文明的全球化作出了自己的貢獻!
答: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中國男人會因為你們和鬼佬上床而感到無比的光榮與自豪!!!問題是海外華人都明白這樣一個事實:中國男人和外國女人生的孩子,一般都認同自己是華人,中文也說得很好,在華人圈子裡面被稱為“混血兒”;中國女人和外國男人生的孩子,一般不會認為自己是華人,中文說得很差,在華人圈子裡面被稱為“雜種”。
8、有些外嫁女說: 我們和老外上床就是想嘗嘗鮮,一個中國女人活一輩子,都沒有和鬼佬睡過,沒有體驗過鬼佬強大的性功能,是不是太不值得了?況且我們現在正在國外,也有很多機會和鬼佬上床,為什麼不能試試呢?若干年以後,我們回中國了,年齡老了,也不會有什麼遺憾和後悔呀!畢竟我們年輕時在國外和鬼佬睡過呀!
答:很多海外的年輕女華人都是這麼想的,很多出來留學的女留學生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她們毫無顧忌地前赴後繼地充當了鬼佬的性玩具和生育機器。我只想說,你們這種母狗般的想法,高!實在是高!
10、有些外嫁女說:外國男人優雅、幽默、有情調、沒有處女情節,中國男人各方面都太差勁,我外嫁後特別快樂幸福,我還要介紹更多的國內姐妹嫁出來享受這種快樂。氣死你們這些破舊陳腐的中國臭男人!!!
答:你們的心理是否已經不正常。每個人的幸福都在自己的心裡,不需要拿出來大喊大叫的。你要是幸福無比,那就繼續幸福下去吧。別那麼好面子!凡是出國的中國人,都想著衣錦還鄉,都很要面子的。很多外嫁女都活得很痛苦,但是回國時還是強顏歡笑,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希望你們能真正地快樂幸福!
我再舉個大家都知道的例子:就是白種人的性霸權!!!
在歐洲,白種男人人隨便玩中國女人,可是白種女人是永遠都不會和低劣的中國男人上床的!在巴黎的幾乎所有中歐混血兒中,父親都是白人,母親都是中國人!殘酷啊!
對中國女人,我想說:
我無意冒犯廣大廣大華人女同胞,但是我在法國經常聽到海外女華人抱怨,她們總是說因為是中國男人沒有用,包括性方面的劣勢,才使得她們和老外上床的!!!
問題是中國男人都是中國女人生的,你們為什麼不把中國男人的那個東西生得更加強壯一些呢?
對中國男人,我想說:
海外的華人男性也有很多敗類,昨天碰見一位東北男人,他居然說還是中國女人在國外好混,因為女人可以嫁老外,給老外做性玩具,甚至可以去賣淫.而中國男人就沒這麼幸運了,在海外只能做苦力.
我當時聽他說這話後,恨不得打他一耳光!
難道要中國男人都做變性手術,乾脆先切掉那個不爭氣的小小的中國男性生殖器,再做一個中國女性生殖器去迎合老外的洋炮,然後全部去國外嫁老外嗎???
但是现在随着中国经济提升,不少家境殷实的中国女人依然给鬼佬充当性玩具,之前在巴黎一个中国男子跳楼自杀轰动一时,原因比较狗血,就是女儿在法国留学后交了鬼佬男友,鬼佬已经四十多岁,离过婚跟前妻还有五个孩子,因为要结婚,鬼佬没有什么工作买不起房子,于是夫妻俩便把在上海的房子卖了,来到法国给女儿和鬼佬女婿买了一套房子,一开始一起居住,后来因为和女婿关系不和夫妻俩搬出去租房住,丈夫在国内是工程师,来到法国后因为找不到工作之好送起了外卖,谁知风韵犹存的妻子(在国内是高校教师)居然被法国房东老头勾搭上了,瞒着丈夫做了房东老头的小三,后来妻子被房东老头搞怀孕,并给法国老头生下了一个混血男孩,并且在法国老头的唆使下把和丈夫的一点存款都转移走了,面对妻女双双沦陷,中国男子留下一封控诉信从楼上一跳了之。
中国女人在海外大规模失守,既與自身天賦的獸性相關,也與罪劣的男人、更與罪孽的社會有關……人嘛,社會的也是自然的,具有動物基因,半是天使半是禽獸,如果“四捨五入”,要麼潔身自好,要麼徹底淪入“動物世界”。 多元化的市場經濟社會,人分三六九等,希望女人都是聖母玉女,不現實也不合理;希望社會純潔無瑕,不可能也不正常,但主流應該是積極健康的。
上帝要其亡,必先令其狂。今天中國人的瘋狂,主要表現在金錢貪婪與性欲氾濫上,這不是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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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esoatvvpvgk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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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女華人與老外的性行為的歷史和現狀
@ieatapple写道:
這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當你來到歐美發達國家的大街上,看見太多的中國女人和白人男子在一起,卻很少看見中國男人帶著西方女人逛大街。在国外色情网站上,到处可以看到白人或黑人携中国女人做爱的自拍视频,中國女人在西方的形象,從五四運動之前的小腳女人到今天的世界公車,還不到一百年的時間,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我在德國和法國生活了十八年,對此感觸頗多,談談自己在歐洲的所見所聞所思吧:
一、海外女華人與老外的性行為的歷史和現狀
1、“二十年以前很少見到這種情況!”
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出國的中國人,以溫州人和公派出國人員為主。
溫州人很排斥和老外婚嫁,即使是現在如果有溫州女人嫁給老外,她在溫州人的圈子裡面也會遭到排斥。
八九十年代出國的溫州女人也有極少數嫁給老外的(不超過當時在國外的溫州女人總數的5%),這些極少數的嫁老外的溫州女人,當年也都是為了居留身份嫁老外,後來基本上也都和老外離婚了。
現在歐洲的溫州男人比絕大部分老外都有錢,基本上沒有聽說溫州女人嫁老外了,即使有,也很少很少。相反,現在已經有不少溫州男人娶了西方女人。
我不是溫州人,也不反對中國女人嫁老外。但我在這個問題上很佩服溫州人,他們是海外華人的最大群體,卻是女性嫁老外比率最低的群體。
還有,當年公派出去的中國女人很少,思想也沒當今開放,跟老外的也不多。
2、十多年前是小女人發瘋!
九十年代後期開始,大批年輕女孩通過各種方式到西歐,來自祖國各地,經歷了改革開放後對西方國家的極端崇拜的年代,加上當時中國和西方經濟差距太大,中國連高速公路和超市都沒有。一來到歐洲,就被西方徹底征服了,碰見西方男人,真的是自動脫褲子。當時德國的華人圈子裡面的流行話是這樣的“舔洋槍、挨洋炮,躺在床上學洋叫!”
我和我老婆都是中國人,在北京結婚後一起出國定居的,對中國人圈子裡的這些事情太清楚了。当时不少出来的中国夫妻基本都离婚了,老婆无一例外都找了当地的白人,當時,我們在德國,我感到了作為中國男人的羞恥,她感到了作為中國女人的悲哀!
3、現在是老女人發瘋!
現在要說的是最近5年,大批35-45歲的老女人,偷渡到法國,他們90%來自東北,少數來自青島、河北、內蒙等地。她們居然就站在大街小巷賣淫,白人黑人阿拉伯人都可以,讓人非常氣憤。如果你不相信,請要你在巴黎的朋友座地鐵4號線去saint-denis strasbourg站出來,看看肯德基麥當勞門口有多少中國老女人!這裡不是紅燈區,是巴黎的普通街區,法國的電視臺都曝光她們好多次了!
還有,她們通過各種途徑勾搭法國六十七十歲的老頭,和他們結婚騙取身份,但是即使她們和法國老頭結婚後,同時還在外面賣淫接客!你們可以想像嗎?
4、搭夥----最讓中國男人羞恥的方式!
這是一種新興的海外華人性方式。來這邊的很多中國女人白天去賣淫或者做別的工作,但由於語言不同交流困難,精神上需要中國男人的慰籍;在這邊的中國男人大多數做廚師做苦力处于社会最底层,不可能找到外國女人,性欲無法發洩。因此,很多中年男女做起了臨時夫妻。一間狹小的房間裡面通常有好幾對這樣的中國人,他們通常來自中國北方。這裡,中國女人是絕對老大,如果她們不喜歡旁邊的中國男人,隨時可以一腳踢開!因為後面排隊的很多!即使是临时夫妻,中国女人也出于各种目的经常和鬼佬上床,中國女人出國後,如果想做愛,西方男人中國男人隨便找,範圍很大;但中國男人出國後,西方女人絕對看不上他們,他們只能找中國女人,否則就只能手淫泄欲!我曾經聽說有搭夥的中國女人對枕邊的中國男人說,我是看在同胞的份上,看在我們都是中國人的份上,可憐你們這些男同胞,才和你上床的,如果你讓我不高興,請趕快滾! 這就是搭夥!中國男人在這裡只是头上戴了绿帽子的低人一等的太監而已!
5、最近五年,海外中國女人和老外之間的性行為的價值取向開始走向多元化!
现在80後的女孩子和歐洲人結婚的急劇減少,同居的急劇增加,現在法國的中國女留學生,60%以上和老外有過性關係。因為我最近十年在巴黎,知道一些情況。他們大多數是留學生,很多來自國內富裕家庭,她們不缺錢,驅使她們和老外上床的是對西方男人的好奇心理和對異國戀的不切實際的追求。许多老外也喜欢泡中国女孩,因为中国女孩长相柔美,而且好泡。国外色情网站上有个鬼佬专门勾搭亚裔女孩上床拍视频,已经拍了一百多部了。甚至還有國內富商的女兒在海外倒贴给有家室的鬼佬当小三的!反正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一切都在與時俱進!!!
1、鬼佬對海外中國女人的評價:世界公車(le bus mondial)
老外也不傻,他們對中國女人的想法也看透了,知道她們要綠卡和財產,於是老外也學精了,只和中國女人戀愛上床,不結婚。現在的中國女人把身體奉獻給老外,除了性,什麼也得不到。當然,還得了一個外號:世界公車。隨時可以上車,隨時可以下車。
三、必須回答的幾個問題:
1、肯定有人說:中國人太多,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說中國女人是世界公車是以篇概全!那些和老外上床的中國女人是少數,大多數中國女人是好的!
我同意你的觀點,但是你要知道老外看中國女人就是通過海外的女華人和他們到中國後認識的中國女人,這些女人大多數整天都想著和老外上床,你說人家老外怎麼想?
2、有人肯定會說:中國女人現在和西方男人上床,主要是因為我們太窮了,以後我們中國經濟發達了,中國男人有錢了,這些事情會減少的!
錯!!!這個世界上人均收入比中國低、福利比中國差的國家還有很多,人家的女人為什麼不當世界公車?比如說,印度、巴基斯坦、印尼、孟加拉、尼日利亞、巴西等,都是人口大國,生活水準都比中國低或者和中國差不多,為什麼沒有西方人說他們的女人是世界公車?
還有,1949年以前中國遭受外敵入侵的一百多年中,中國那麼衰弱貧困,也沒怎麼聽說中國女人嫁老外、和老外上床,當時就算有這樣的中國女人,數量也是很少很少,為什麼?
世界公車並非專指中國女人出國賣身,而是說中國女人太喜歡和白人上床,包括和鬼佬一葉情、和鬼佬戀愛、和鬼佬結婚、和鬼佬交友等等!!!!中國女人太容易脫褲子,簡直讓全世界人民目瞪口呆!我認為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主要是中國傳統倫理道德觀念被完全破壞的結果,金錢和綠卡是第二位的因素。
3、有人肯定會說:本文作者是大男子主義和民族主義,居然不能接受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有人還會說,跨種族通婚有利於人種的優化!
我的回答是,從生物學和社會學的角度考察:全世界的男人對本國女人和外族男人上床,都有排斥心理,中國男人已經是寬容平和的了!俄羅斯出臺法律保護美女資源、印尼出臺制度要求外國男人娶印尼女人需要交納保證金、阿拉伯國家絕對禁止婦女外嫁、東歐某國的華人富商娶了選美選出來的該國小姐導致其經營的超市被燒毀、猶太人限制婦女外嫁…太多了!
中國男人太寬容了,從未有過禁止本國女人嫁外族的事情吧! 相反,我們還有昭君出塞、文成公主進藏的偉大歷史!中華民族是很包容的民族!問題在於,大多數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時,其基礎並不是愛情或感情,而是其他的東西!這是我們中國男人無法接受的!
關於人種優化,在父系社會裡,主要靠娶外族女子才能實現;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大多數是不生孩子的,即使生孩子,也是優化了鬼佬的人種,並沒有優化中華民族的人種! 至於說中國女人和鬼佬上床可以傳播中華文化,我認為說這話的人自己也不會相信的!
4、也許還有人說,本文作者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有本事自己去幹洋妞呀,中國男人的性功能不行!中國男人沒有本事搞外國女人,還限制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太狹隘了!
現在西歐確實是中國女人和老外上床的多,中國男人和老外上床的少。為什麼呢?不是人種差異,而是男女差異!西歐是強勢文明,中國是弱勢文明,男人是強勢性別,女人是弱勢性別,從來都是強勢文明的強勢性別搞弱勢文明的弱勢性別!這就是為什麼中國女人想取得居留身份,走婚姻的路很容易,而中國男人走這條路卻很難!因為中國女人找個大她20歲的法國老頭嫁了就一切搞定,可是中國男人總不能為了居留身份去找個大自己20歲的法國老太太吧!就算你願意,人家也不願意啊!這正好說明西方國家也都是父權社會。
5、還會有人說,全球化是大勢所趨,跨種族婚姻會越來越多!中外通婚會越來越普及!
我完全贊同這種觀點,問題是現在白人和黑人通婚中,白男黑女和白女黑男各占一半,這才是正常的全球化之路;而白人和黃人通婚中,白男黃女占了90%,這怎麼算全球化呢?最多只是性殖民主義化呀!
五、對海外中國人的幾點建議:
第一、關於西方的性霸權带给西方男人的性利益
曾經有人問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對普通老百姓有什麼既得利益呢?我現在舉西方的例子說明:西方的霸權在很多方面給西方的民眾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好處,這些好處往往是看不見的,但是又客觀存在,不然西方國家為什麼拼命阻止中國復興呢?比如說;西方的性霸權!西方男人可以找西方女人,也可以隨便玩東方女人;但是東方男人只能找東方女人,不能找或找不到西方女人。為什麼? 這就是西方霸權帶給西方男人的性利益!
現在中國和西方國家的矛盾不是任何意識形態問題,而是白種人對全世界有色人種的霸權問題。我來歐洲這麼多年,深刻理解了白種人的虛偽和殘酷。現在歐洲有很多白人種族主義者,說起一戰二戰,都說那是白種人自己的內戰,還說如果當年白種人聯合起來,將徹底消滅一切黃種男人和黑種男人。(注意:只消滅黃種男人和黑種男人,不消滅黃種女人和黑種女人,為什麼?)
第二、鄙視一切非感情基礎的中國女人和老外的性行為,以及一切中國女人和老外的婚前性行為。對於前者,任何人都是應該鄙視的;肯定有人說,你怎麼不說中國男人,難道中國男人就可以亂搞洋妞嗎?男女要平等呀!
我想說,中國男人在亂搞鬼妹這方面,也是應該被鄙視的。但是這樣的中國男人的數量遠遠比不過中國女人。現在歐洲和老外亂搞的中國人,98%是中國女人。
最後說一點,男女之間有很大的差別,不要用男女平等、婦女解放之類的意識形態口號去忽視這些差別,否則受傷害的只能是你自己!
第三、我自己粗略估計,海外華人女性和鬼佬上過床的,大概占海外女華人總數的70%到80%。這個資料不一定準確,供大家參考吧!
第四、對那些確實因為相愛而嫁給老外的中國女性,我們要衷心祝福他們的婚姻幸福。希望他們生活得快樂!希望他們常回中國走走看看!也希望他們的孩子們能留住中華文化之根!中華民族從來不反對跨種族通婚,關鍵是通婚的雙方要能幸福地生活!
六、外嫁女的想法
1、有些外嫁女說:是因為中國男人沒用,把中國弄得太窮太破,沒有發達國家的生活水準,沒有國外的優越福利制度,我們才外嫁的。
答:中國是全體中國人的,振興中華不僅僅是中國男人的責任,中國女人也有責任。難道在中國落後的時候,中國女人可以通過嫁給老外一走了之嗎?中國女人在中國落後的時候去和老外上床,靠自己的性別離開中國,把這個貧窮落後的中國全部甩給中國男人,那以後中國發達了,你們還有臉回來嗎?所以,請這些外嫁女永遠不要再說自己是中國人。
3、有些外嫁女還要說:嫁給老外是我的個人自由!和老外上床是我的個人自由!我們女人有和任何人上床的自由!!!!我們是自由民!!!!!!!!和外國男人發生性關係是我們中國女人的自由!!!!你們中國男人沒有權利干涉我們的自由!!!!!和什麼國家的男人上床是我們的個人私事,關你們男人屁事!!!!
答:一句話,我們中國男人同樣也有鄙視唾棄你們這個群體的自由。
4、有些外嫁女說:我們嫁給老外是因為“愛情”,你們中國男人為什麼不理解呢?
答:如果是因為“愛情”,我們完全理解。希望你們不要因為“愛紙張”“愛身份”“愛綠卡”而向鬼佬奉獻自己的肉體,畢竟時代不同了,現在中國經濟發展很快,中國的國籍現在是全世界最難取得的。
5 、有些外嫁女說:外國男人某項功能強,中國男人某項功能差,所以我們選擇鬼佬。我們和鬼佬生的男孩子將具備比純種中國男人更強大的某項功能。我們和鬼佬上床是為了改良中華民族的雄性基因!!!
答:你們和鬼佬生的孩子已經不是中華民族,這個孩子的那東西再大,都和中華民族沒有任何關係。中國有句俗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是你們這些在國外和鬼佬亂搞的中國女人連潑出去的水都不如。
7、有些外嫁女說:我生的孩子會說很流利的中文,喜愛並接受中華文化。我們和鬼佬生孩子對於傳播中華文化作出了巨大的貢獻。我們為中華文明的全球化作出了自己的貢獻!
答: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中國男人會因為你們和鬼佬上床而感到無比的光榮與自豪!!!問題是海外華人都明白這樣一個事實:中國男人和外國女人生的孩子,一般都認同自己是華人,中文也說得很好,在華人圈子裡面被稱為“混血兒”;中國女人和外國男人生的孩子,一般不會認為自己是華人,中文說得很差,在華人圈子裡面被稱為“雜種”。
8、有些外嫁女說: 我們和老外上床就是想嘗嘗鮮,一個中國女人活一輩子,都沒有和鬼佬睡過,沒有體驗過鬼佬強大的性功能,是不是太不值得了?況且我們現在正在國外,也有很多機會和鬼佬上床,為什麼不能試試呢?若干年以後,我們回中國了,年齡老了,也不會有什麼遺憾和後悔呀!畢竟我們年輕時在國外和鬼佬睡過呀!
答:很多海外的年輕女華人都是這麼想的,很多出來留學的女留學生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她們毫無顧忌地前赴後繼地充當了鬼佬的性玩具和生育機器。我只想說,你們這種母狗般的想法,高!實在是高!
10、有些外嫁女說:外國男人優雅、幽默、有情調、沒有處女情節,中國男人各方面都太差勁,我外嫁後特別快樂幸福,我還要介紹更多的國內姐妹嫁出來享受這種快樂。氣死你們這些破舊陳腐的中國臭男人!!!
答:你們的心理是否已經不正常。每個人的幸福都在自己的心裡,不需要拿出來大喊大叫的。你要是幸福無比,那就繼續幸福下去吧。別那麼好面子!凡是出國的中國人,都想著衣錦還鄉,都很要面子的。很多外嫁女都活得很痛苦,但是回國時還是強顏歡笑,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希望你們能真正地快樂幸福!
我再舉個大家都知道的例子:就是白種人的性霸權!!!
在歐洲,白種男人人隨便玩中國女人,可是白種女人是永遠都不會和低劣的中國男人上床的!在巴黎的幾乎所有中歐混血兒中,父親都是白人,母親都是中國人!殘酷啊!
對中國女人,我想說:
我無意冒犯廣大廣大華人女同胞,但是我在法國經常聽到海外女華人抱怨,她們總是說因為是中國男人沒有用,包括性方面的劣勢,才使得她們和老外上床的!!!
問題是中國男人都是中國女人生的,你們為什麼不把中國男人的那個東西生得更加強壯一些呢?
對中國男人,我想說:
海外的華人男性也有很多敗類,昨天碰見一位東北男人,他居然說還是中國女人在國外好混,因為女人可以嫁老外,給老外做性玩具,甚至可以去賣淫.而中國男人就沒這麼幸運了,在海外只能做苦力.
我當時聽他說這話後,恨不得打他一耳光!
難道要中國男人都做變性手術,乾脆先切掉那個不爭氣的小小的中國男性生殖器,再做一個中國女性生殖器去迎合老外的洋炮,然後全部去國外嫁老外嗎???
但是现在随着中国经济提升,不少家境殷实的中国女人依然给鬼佬充当性玩具,之前在巴黎一个中国男子跳楼自杀轰动一时,原因比较狗血,就是女儿在法国留学后交了鬼佬男友,鬼佬已经四十多岁,离过婚跟前妻还有五个孩子,因为要结婚,鬼佬没有什么工作买不起房子,于是夫妻俩便把在上海的房子卖了,来到法国给女儿和鬼佬女婿买了一套房子,一开始一起居住,后来因为和女婿关系不和夫妻俩搬出去租房住,丈夫在国内是工程师,来到法国后因为找不到工作之好送起了外卖,谁知风韵犹存的妻子(在国内是高校教师)居然被法国房东老头勾搭上了,瞒着丈夫做了房东老头的小三,后来妻子被房东老头搞怀孕,并给法国老头生下了一个混血男孩,并且在法国老头的唆使下把和丈夫的一点存款都转移走了,面对妻女双双沦陷,中国男子留下一封控诉信从楼上一跳了之。
中国女人在海外大规模失守,既與自身天賦的獸性相關,也與罪劣的男人、更與罪孽的社會有關……人嘛,社會的也是自然的,具有動物基因,半是天使半是禽獸,如果“四捨五入”,要麼潔身自好,要麼徹底淪入“動物世界”。 多元化的市場經濟社會,人分三六九等,希望女人都是聖母玉女,不現實也不合理;希望社會純潔無瑕,不可能也不正常,但主流應該是積極健康的。
上帝要其亡,必先令其狂。今天中國人的瘋狂,主要表現在金錢貪婪與性欲氾濫上,這不是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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