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樣的程少商我便是這樣的凌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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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大哥的誕生
破舊的小巷裡,昏黃的街燈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夜幕低垂,寂靜之中卻傳來一陣低沉的嗡嗡聲,彷彿是某種儀式即將開始。
巷子中央,一名少年站在那裡,燈光映照出他瘦削卻筆直的身影。他的年紀不大,面容雖稱不上俊美,卻帶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穩。他的眼神平靜而帶著溫度,彷彿能看穿人心。
而就在他周圍,十幾名身材魁梧、臉上帶著傷痕的年輕人,竟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大哥!」其中一人低著頭,語氣裡帶著敬重與感激,「我們……我們沒齒難忘你的恩情!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的老大!」
少年——「謎」,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你們啊……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而已。」
洗刷冤罪的恩情
這些人,曾經都是這座城鎮裡的「問題人物」,被冠上「盜賊」、「流氓」的標籤,遭人厭惡,甚至被當成罪犯對待。他們的存在彷彿就是一種錯誤,無論做什麼,都只會迎來懷疑與嘲諷。
但謎不這麼認為。
他親手幫助這些人找出真正的罪犯,替他們洗清了莫須有的罪名。即使過程中遭到阻撓,甚至被某些有權勢的人警告,他依舊沒有放棄。最終,這些人不再是被驅逐的對象,而是獲得了重新生活的機會。
有些人因此找到正當的工作,甚至還有人因此獲得了一筆意外的補償金,成功救回了家中重病的母親。
「大哥,要不是你,我娘早就不在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紅著眼睛,聲音顫抖著,「我欠你一條命!」
「不只是他!我們所有人都欠大哥一條命!」另一個混混激動地說道。
「從今天開始,誰敢動大哥一根手指,我們就讓他吃不完兜著走!」一名壯漢拍著胸脯保證道,語氣裡滿是狂熱與忠誠。
發自內心的笑容
謎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他不是沒被人感謝過,但這一次,卻有些不同。
這些人並不是懦弱地感激,而是選擇站起來,選擇挺直脊背,選擇以自己的方式守護他——這是他曾經渴望過的東西。
他不需要高高在上的敬畏,他只是想要一個能夠互相扶持、真正理解自己的地方。
所以,他發自內心地笑了。
「好吧好吧,隨你們怎麼叫。」他輕輕搖頭,嘴角帶著無奈的笑意。
那笑容溫暖,卻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寂寞。
而這一夜,屬於「大哥」的傳說,也在這條小巷裡,悄然誕生——
夜色深沉,星光被城市的燈火掩蓋,破舊的小巷仍迴盪著剛剛的誓言。謎低頭看著圍繞在自己身旁的這群人,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但他的異色雙瞳,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紫光,讓這抹笑容顯得有些神秘,又有些落寞。
這雙眼睛,從他出生起,便決定了他的命運。
異瞳之子的詛咒
謎的雙眼,兩邊都是不同的紫色——一隻深如夜幕,一隻淺若晨曦。這樣的眼睛,並非普通人所有。
「這孩子是不祥之兆!」
「他的眼睛是詛咒,他會帶來災厄!」
這樣的聲音,自他有記憶以來,便時刻環繞在他的生活中。無論他做得再多、再好,都無法讓人們忽視他的異瞳。他的一切努力,總是被這雙眼睛否定。
他的父母無法接受這樣的孩子,在他還是嬰兒時,便將他遺棄在破舊的孤兒院裡。沒有人願意收養他,甚至連孤兒院的其他孩子,也時常嘲笑、排擠他。
「你是怪物!」
「不要碰我,我才不想被詛咒!」
「滾出去!我們這裡不需要你!」
年幼的謎,最初也曾感到難過,也曾偷偷躲起來哭泣。
但他很快便明白,光靠哭泣是無法改變現實的。
他開始用笑容面對一切。
「如果我一直開心地笑著,那麼就不會有人覺得我軟弱了吧?」
於是,他總是帶著燦爛的笑容,哪怕受傷了,也不會讓人看到他難過的一面。他變得機靈、聰慧,總能巧妙地應對各種困難,甚至能輕鬆解決周圍人的問題。
但即便如此,人們對他的偏見,依舊沒有消失。
正義的代價
謎的性格直率,對於強權與黑暗,他從不低頭。他敢於直言不諱,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強者,都敢指出不公。
某一次,他在公開場合揭發了一位大人物的貪污行為,並且當眾指出這位權貴的兒子在學校裡霸凌他人,害得一名學生跳樓輕���。
這件事震驚了整個社區,也讓那位大人物顏面盡失。
但社會並不會因此感激他,反而讓他的處境變得更加艱難。
那些本該感激他的人,選擇了遠離他,害怕因與他有所牽連而被報復;而那些本就厭惡他的人,則趁機將他逼入絕境。
「這個麻煩的傢伙,別讓他進我們的學校!」
「這種人,活該被社會排擠!」
沒有高中願意接納他,他的生活變得更加孤獨。
但他沒有後悔過。
「只要這世界還有不公存在,我就不會閉上嘴巴。」
這樣的堅持,讓他成為了社會的邊緣人,但同時也讓一些人——那些同樣被社會遺棄、被誤解的人——對他產生了敬意。
新的羈絆
如今,跪在他面前的這些人,便是那些曾被誤解、曾被冤枉的「問題人物」。
「大哥!我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這個世界的!」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你開口,我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誰敢對你不利,先問過我們答不答應!」
謎看著這些人,嘴角微微上揚。
他不知道這條路未來會通往何方,也不確定這份羈絆是否能永遠持續。
但至少此刻,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那就——請多指教了,各位。」
這是他的第一個「家」,一個由一群被社會拋棄之人組成的家。
而他的傳說,才剛剛開始——
第二章——唯一的家人
夜幕低垂,街燈在寂靜的街道上灑下昏黃的光暈。謎踩著熟悉的步伐,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公寓。
這棟公寓外觀看起來雖有些老舊,但內部卻異常乾淨整潔,每一磚一瓦都透著被精心維護過的痕跡。這裡,曾經是一棟年久失修的老樓,幾乎沒有人願意居住。
直到那位和藹的老奶奶將他收留。
給予歸處的人
「哎呀,謎,你回來啦。」
在公寓門口,一位身形微微佝僂、白髮蒼蒼的老奶奶正吃力地整理著一旁的小花壇,雙手雖然滿是歲月的皺紋,卻依舊勤勞而溫暖。
謎見狀,毫不猶豫地走過去,伸手接過她懷裡的一袋土壤,熟練地幫忙澆水、整理盆栽。
「奶奶,這些活還是交給我吧,你年紀大了,不要太勉強自己。」
老奶奶慈祥地笑了笑,「我可沒那麼脆弱呢。而且,這裡能變得這麼新,可都是你的功勞啊。」
她的目光掃過公寓大門,那扇重新粉刷過的門板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光潔如新,樓梯、牆壁甚至地板都已經被修繕得乾乾淨淨,早已不是當初那座破敗不堪的老樓。
這些,都是謎的努力。
當年,這位老奶奶在他無處可去時收留了他,而謎則用自己的雙手與智慧,將這個地方改造成了一個可以安心居住的家。
「只要這裡還有奶奶在,我就不會讓它變得破破爛爛。」
他笑著回答,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網絡中的問題解決者
回到自己的樓層,謎打開了房門。
房間內的布置簡單卻不失個性,乾淨的書桌上擺放著一台電腦,旁邊則是各種筆記與資料。房間的牆上貼著一些世界各地的城市風景照,像是在昭示著某種未來的夢想。
這是他自己的世界。
謎坐到電腦前,熟練地敲打著鍵盤。
現實世界已經無法容納他,但網絡卻是一片無限寬廣的天地。在這裡,他不需要面對異樣的眼光,不需要被現實的規則所束縛。
他成為了一名問題解決者。
無論是技術問題、商業資訊,甚至是一些不能擺上檯面的事情,他都能憑藉自己的智慧與技巧幫助客戶解決問題,而這些服務,自然能讓他獲得不錯的報酬。
這樣的工作,讓他意外地獲得了許多黑幫和不良份子的支持。
因為他解決的不僅是普通人的煩惱,還有那些社會底層人士的困境——有時是協助收集情報,有時是幫助冤枉的人洗刷罪名,甚至偶爾還會解決一些更加棘手的事務。
在網絡的另一端,他並非孤身一人。
關心的幽靈
「你又在做這些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不滿與無奈。
謎抬起頭,嘴角微微勾起,「連,你又來唸我了嗎?」
站在房間角落的,是一位少年幽靈。他的身影微微透明,身穿著略顯舊式的衣物,眉宇間透著一股溫柔卻帶點嚴肅的氣息。
連——謎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家人。
「我不是唸你,我只是不希望你一直處在這種黑暗的環境裡。」連的語氣有些無奈,「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要和這些黑幫、不良份子扯上關係?」
謎笑了笑,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隨意地將身子往後一靠,雙手抱頭,眼神望向天花板。
「我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而已。」
「但這樣的��,遲早會讓你捲入不該涉足的漩渦……」連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無奈和擔憂。
連,從謎還是嬰兒時便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彷彿是命運刻意留下的牽絆。他不像一般的幽靈那樣怨恨或徬徨,而是如同一位真正的兄長般,默默守護著謎,指引著他。
對謎而言,連的存在,比這世界上任何人都要重要。
「我知道你擔心我,但這個世界,光靠待在陽光下是活不下去的。」謎語氣輕快地說,「而且,我不覺得自己是在做壞事。」
「……但你也不是在做『好事』。」連直視著他,語氣難得地帶上一絲嚴肅,「如果你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連你自己都分不清楚『對』與『錯』的界線。」
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笑了一聲,「那一天如果真的來了,你會提醒我,對吧?」
連無奈地歎了口氣,最終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
即便不贊同謎的選擇,他依然選擇陪伴在他身邊。
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屬於謎的家人。
——然而,連自己也沒有察覺到,這一夜,他心中浮現了一絲莫名的不安。
彷彿有什麼即將降臨,將徹底改變謎的命運——
死亡,對於謎而言,並不可怕。
當那場突如其來的重病降臨時,他並沒有恐懼,反而感到某種解脫。
他的人生一直在與這個世界的偏見、強權和黑暗對抗,這讓他疲憊不堪。而現在,這場病帶來的劇痛,彷彿正在提醒他——終點近了。
然而,當身體逐漸無法動彈,意識逐漸模糊時,他才發現,他並不是孤身一人。
現實的殘酷
謎的朋友們——那些曾經受過他幫助的黑幫、不良份子,甚至一些意想不到的人——開始四處尋找治療他的辦法。
他們找遍了醫院、名醫,甚至試圖用一些非法手段獲取特殊藥物,但每一步都遭受阻礙。
權力、金錢、社會的冷漠,像是無形的鎖鏈,將他們的努力一次次粉碎。
「連他的病都不願意治嗎?這世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醫院說沒有病床?那我們就自己想辦法!」
「但是……有更高層的人下令,不讓我們動用資源……」
世界,依舊是不公的。
即使這些人曾因謎的幫助而改變了命運,但在面對這龐大無情的體系時,他們依舊無能為力。
而這一切,謎都看在眼裡。
「果然,這個世界……還是這麼殘酷啊。」
生命的終點
病房內,謎的呼吸已經微弱,意識也漸漸模糊。
一旁,連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溫柔,卻帶著些許悲傷。
「謎……」
「別露出那種表情嘛……」謎勉強扯出一抹微笑,「我可沒那麼害怕……」
「……騙人。」連輕聲道。
謎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好吧,還是被你看穿了。」
「你明明還有很多事情想做,還有很多未完成的夢想……」
「夢想?」謎的視線開始渙散,語氣輕柔如風,「���經不重要了……至少,我並不孤單。」
「如果死亡能讓我們永遠在一起,那我倒是沒什麼遺憾。」
——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
連低下頭,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然���,他做出了決定。
重生的選擇
「不行,我不能讓這樣的結局發生。」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謎,你不該在這裡死去。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連……?」謎已經無法完全聽清他的話,意識逐漸模糊,像是墜入了黑暗。
而在那黑暗之中,一道耀眼的紫光驟然閃現。
世界,開始劇烈震動。
然後,時間靜止了。
命運的女神
當謎再次有意識時,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病房裡了。
周圍是一片無垠的星空,彷彿置身於宇宙之中,滿天星辰閃爍,而在他面前,一個巨大、全身散發著紫色光芒的女性緩緩現身。
那雙深邃的眼眸彷彿能洞察一切,身上的紫色光輝帶著神聖與神秘,宛如神明降臨。
**「你是……?」**謎茫然地看著她,聲音微弱。
女子輕輕一笑,聲音溫和而莊嚴——
「我是命運的指引者,我將實現他的願望。」
她的視線轉向了謎的身旁。
謎跟著視線轉頭,這才發現,連正站在他旁邊,依舊是那個熟悉的模樣,只是……
他的氣質,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
連看著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熟悉的笑容。
「終於能正式介紹自己了。」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隨後,目光變得堅定無比。
「我是連·貝亞圖蒙——夜紫的勇者。」
「而我們的旅程,才正要開始。」
第三章:審判與輪迴
當紫色的神光照亮整個空間時,謎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這位散發著威嚴氣息的女性。她擁有深紫色的長髮,一雙銳利如刀的雙眼,以及一身莊重的長袍,手中握著一把象徵權威的權杖。
「夜紫之神……」連低聲喃喃道,神情難得地嚴肅了起來。
但謎卻沒有那麼多顧慮——或者說,他的興奮完全壓過了謹慎。他本來只是個普通人,從未想過能夠親眼見到神明,更別提對方還是個「職業法官」,這種情況可不常見!
「喂、喂!這真是太酷了!」謎瞬間湊近夜紫之神,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所以說,你就是傳說中的審判之神?那你真的能看透所有的謊言嗎?你有沒有審過特別有趣的案子?還有,為什麼你會選擇這種造型?是因為公正無私所以不給自己太多裝飾嗎?還是說你覺得長袍比較能表現你的威嚴?還有還有——」
「夠了。」夜紫之神皺了皺眉,按了按太陽穴,語氣嚴厲道:「你話太多了,讓我頭疼。」
「哈哈,他一直都是這樣的。」連無奈地笑了笑,對這一幕顯然已經見怪不怪。
夜紫之神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然後才用冷靜而威嚴的語氣開口:「凡人,我將告訴你一個故事。」
隨著她的話語落下,空間忽然開始扭曲,一幕幕影像在四周浮現。謎和連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感受著一股無法違抗的神聖力量圍繞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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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的雙魂——七勇者與七魔王的傳說》
這片世界由七位神明共同統治,他們每隔幾代便會選出七名勇者,賦予他們最完整的加護,讓他們成為世界的希望與拯救者。這些勇者受萬人敬仰,被視為英雄。
但在某一次輪迴中,七位勇者的選擇卻發生了變化。他們不是來自貴族、王族,也不是受萬人愛戴的天選之人,而是來自被世界遺棄的一群弱者——甚至,其中一些人根本不是人類。
當這些勇者拯救了世界時,等待他們的不是榮耀,而是來自世人的恐懼、歧視與背叛。
「當英雄的努力被踐踏,當拯救世界的代價是失去一切,他們便不再願意順從命運。」夜紫之神的語氣冷冽,眼中閃爍著不容質疑的威嚴。
憤怒、絕望與痛苦將這七位勇者推向黑暗。他們不再相信這個世界,決定摧毀它。就這樣,七位勇者墮落為七位魔王,親手將這個世界毀滅殆盡。
「但這一切……應該發生嗎?」夜紫之神的聲音低沉而莊重,「神明們震驚於這樣的結果,決定違背自然法則,將時間逆轉,讓世界重來一次。他們希望能夠改變這場悲劇,讓七位勇者獲得應有的未來。」
影像中,時間開始倒流,世界重塑,一切回到了原點——但就在這個過程中,一道異常的光芒閃過。
其中一位勇者的靈魂,逃離了輪迴。
那道靈魂沒有回到這個世界,而是掙脫了神明的束縛,飄向另一個世界,拒絕再受命運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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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消失了,謎還有些發愣,消化著剛才的信息。而連則陷入沉思,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就在這時,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連的自我介紹。
連曾經說過,他的靈魂來自異世界,但他已經遺忘了自己的過去,只知道自己一直在流浪。
而現在,夜紫之神的故事給出了所有的答案。
謎猛地轉頭看向連,瞪大了雙眼:「等等……不會吧……?」
連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微微一笑,沒有否認。
他就是那位逃離輪迴的勇者。
夜紫之神收回權杖,語氣恢復冷靜:「我之所以召喚你們,便是因為這場異常的輪迴已經出現了裂縫。我將給予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成為新的存在,參與這場輪迴,影響它的走向。」
謎皺眉:「所以……你是要讓我們成為新的七勇者?」
「不,你們的存在將超越勇者與魔王。」夜紫之神的眼神深邃而冰冷,「你們將作為觀察者,亦或是變數。這世界已經改變,但它是否會迎來新的結局,將取決於你們。」
她伸出手,紫色的神光纏繞在謎與連的身上,宛如在確認他們的靈魂本質。
「你們將以雙胞胎的身份降生於這個世界,這將是你們的新人生。」夜紫之神頓了頓,然後補充道:「連,你將成為哥哥,而謎則是弟弟。」
連微微一愣,然後笑了笑,語氣帶著些許寵溺:「聽起來也不錯。」
「哇、哇、哇——等等!」謎一臉驚訝,「我不是應該是哥哥嗎?不對,我們現在不就是兄弟嗎?為什麼一定要指定誰是哥哥?」
夜紫之神淡淡道:「公平起見,我決定讓你們的靈魂順序重排,這樣比較公正。」
「哪裡公平了——!」謎還想爭論,但紫色的光芒已經將他們包圍,一種奇異的力量正在將他們的存在重新塑造。
「那麼,就去迎接新的世界吧。」夜紫之神的聲音宛如天命,無法違抗。
意識開始模糊,謎最後的記憶,是連看著他,露出溫柔而堅定的笑容。
——輪迴,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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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有日,在淨土相遇
以下一位有緣人分享,來文照登:
母親是我修行路上的啟蒙者。國中時,父親到東南亞經商,為了財務問題,父母鬧離婚。母親因為大學同學的介紹,開始修習佛法。可是,當時的母親還是常常心情不好、脾氣暴躁,我常常看到母親默默地流眼淚。 大學時期,我北漂離家讀書,母親開始學佛,教職退休後,她到大乘佛教的道場做義工。那幾年,我明顯發現母親心性提升不少,變得開朗、放鬆,不再執著、不再鑽牛角尖了。而我和母親多年衝突的親子關係,在佛法的薰陶之下,母女倆徹底和解,成為親密談心的母女檔。 母親同時還是媽祖天��宮的創始功德委員,其實母親的農曆生日就是媽祖生日當天,每逢天后宮有祭典,母親都要去協助。母親還是插花老師,長期自費幫大觀音殿插花供佛。她大學的另一位閨密好友,我出生時的乾媽,後來還在慈濟出家,也是慈濟資深的插花師父。退休後,每年母親都會去花蓮慈濟找閨密談心。 整體而言,母親真的很有佛緣。我的外婆、外公很早就過世了,面對婚姻的苦難,她沒有娘家可以依靠,我和弟弟年紀小,什麼苦她都往肚裡吞,自己一肩扛。所幸,她在信仰中找到力量。
在我國考上榜以後,沒多久母親就在睡夢中安詳往生。此後,我追尋著母親曾經走過的修行路,在信仰中想念著我的母親。可惜,這樣的追尋並沒有為我解開生命的疑惑,也無法解決我身體的病痛,更無法讓我的財務負債翻轉。但是,母親往生後,我常在自己或家人有重大生命轉折時,夢到母親來提醒告知,而且每次事後對照,都很準確。
母親往生好幾年後,我才遇到牟尼精舍,一一解決了生活上的各種困境。我是分次幫母親超度的,把母親超度到佛化家庭之後,曾經寫過分享〈往生母親從黑白變成彩色〉。此後我留意到,夢到母親的日子,經常恰好都是我寫的因果感應文被精舍部落格刊登的當日凌晨。於是我知道,母親並沒有馬上去投胎,而是在靈界修行。 其實,一開始超度母親,祂想去「聚善所」修行,但是當時阿伯說:「佛化家庭才是比較好的修行去處。」所以我就超度母親到中等的佛化家庭。可是,多年在不同夢境中顯示,祂在靈界曾經試圖想要接一些神職小差事,我也替祂高興。但是一段日子之後,我又夢到祂灰頭土臉,病懨懨的來找我訴苦,感覺是當差犯錯,被貶職了。
當時的我愚昧無知,不曉得可以燒上海金給祂,多少能幫助到祂。只是想說,反正我都幫您超度了,其他就看您自己的因緣造化了。現在想想真是可惜,如果當時我懂得要燒些上海金給已經超度而還在待緣投胎的母親,祂是否會有更好的發展呢?但是,另一方面,我也很清楚,母親的心性不到位,就算祂往生後被阿伯稱讚婦德很好,但是多年雜修的經歷,一定會有黑氣。我總一廂情願地想著,常在分享文中提到母親,或許可以對祂有所幫助。 今年過年前到精舍開會,承蒙佛菩薩慈悲,有因緣幫母親燒了一箱上海金,迴向成功。上個月,連續幾天夢到母親,我們一路賞花散步,祂淡淡地跟我說:「我要去投胎了。」夢中的母親,神色高雅,心情愉快。 我常寫心得分享給大家,上月底我列單請示佛菩薩,請示一:「文編刊登前後夢到母親,請示文編是否對母親有幫助?」佛菩薩開示:「目前還沒有辦法幫助到,要先幫助到自己的業障。」請示二:「母親是否曾想接神職,但功德和心性不足而考試沒過?」佛菩薩開示:「對。」請示三:「近日數次夢到母親,是否母親準備去投胎了?」佛菩薩開示:「對,要去投胎了。」
承蒙佛菩薩慈悲開示,弟子深自慚愧反省,自己過去世修偏去外道業力深重,排隊業障落落長,度眾功德也不夠,不足以協助到母親,能幫到自己排隊等候多時的業主菩薩就很不錯了。慚愧,懺悔。感恩佛菩薩給機會,定會繼續努力度眾報佛恩。
開示過後,前陣子我又夢到母親,她在打包行李,準備要去轉運站坐車投胎。我問說:「要我去車站送您嗎?」祂淡淡地說:「不用了。」醒來,我有些惆悵。母親真的要去投胎轉世了。此後,祂會成為別人的子女,有另外一段嶄新的人生,祝願祂有足夠的智慧,在佛化家庭的薰陶下,再度走上正法修行路。 此生,感謝您的教導和養育,讓我多才多藝,受良好的教育,有美好的童年,有開闊的胸襟。感謝您總是為我瞻前顧後,為我長遠打算,給我支持與鼓勵。因為您的身教影響,我終究也成為一名老師。我會繼續努力,在成佛的道路上前進,在菩提道上持續利益眾生。請您放心。但願有日,在淨土相遇。
(分享結束)
近來上海金的話題熱絡,許多人不知道往生的親人也需要用錢,以為親人往生後都被「阿彌陀佛」接走了,在西方淨土生活得很快樂。想像總是很美好,但對照精舍多年的辦事經歷,往生的親人多半在地府受刑,大多數的「人」都等著被超度。
只有極少數生前修持的很好,或者四十九天內由子孫做足功德迴向,才不用面對地府審判,直接往生「聚善所」或去中天享福。總歸來說,往生後直接被「阿彌陀佛」接走,在西方淨土生活得很快樂的人,真的極少。
上海金是補往生者的冥福,讓其在地府有錢可花用,或者在即將投胎時,能一路好走,順暢沒有阻礙。有緣人有善因緣,因此佛菩薩開示有緣人須燒化一箱上海金,補母親的冥福。根據後來的事情發展,燒上海金迴向完沒多久,有緣人的母親便來夢中示現,祂要去投胎了。這裡有個誤區需要特別說明——燒上海金不能取代超度。有緣人也是分次超度母親後,自己消業了幾年後,福至心靈,再得佛菩薩提醒,要燒化上海金補母親的冥福。所以,燒上海金只是助緣,該走的超度流程還是要走,才不會倒果為因,讓往生親眷在地府癡癡的等。
有心超度親眷的人,都會想著要給親人「最好」的,但說實話,沒有最好,只有「適不適合」。好比學佛人可能認為「淨修院」最好,但對於心性不夠、沒有修行經歷的親眷來說,沒有最好,反而「最苦」。只有幼兒園的資質,突然讓祂進入頂尖一流大學,試著想想,這對祂「最好」嗎?又好比我們認為佛化家庭最好,但對於只想要享福的親眷而言,去中天享樂反而最好。
所以說,不管超度去哪兒,往生親眷高興就好,超度完也須放下對親人的掛念,不要三不五時就請示親人過得好不好。切記,你的掛念是一條隱形的繩索,綁住你也綁住祂,超度成功後用心祝福,祂才能一路好走、沒有牽掛,去開展未來的人生。
有緣人遺憾沒有早點燒上海金給母親,責怪自己若早點燒,母親也許能有更好的發展。其實心中不必有憾,凡事都有因緣,因緣時間未到,強摘的果子不會甜。只有雙方各自走過須經歷的過程,看清、放下某些執念,雙方才能各自安好,各自甘願奔赴屬於自己的人生。
人生有很多問題的答案,不在書裡、不在網路上別人的指點,更不需要到處攀緣問別人,而是在自己的心裡。只要學會靜下心來反求諸己,事事學會觀自在,誠實觀照自己的內心,很多迷惘不解的問題,只要因緣俱足,時間到了,答案便會出現。好比有緣人在認真消業多年後,突然間有想法要請示燒上海金給母親,也間接促成了母親去投胎的因緣。
超度完親人,剩下來要超度自己。認真誦經消業、消黑氣,但願有日,在淨土相遇!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南無藥師琉璃光如來
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
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
南無韋馱菩薩
南無伽藍菩薩
南無十方一切諸佛菩薩摩訶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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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管理
H:今年2月4日同學來電聊及休退在家做何事,我則告之「在家看電視!」
有時好奇別人平常没事時,在家都做什麼休閒?得到的答案是「你没事,我們是忙不完的家事。」閒在心中,忙在外事。忙於家事,勤於公事,一天二十四小時,大家都會消耗殆盡。平安,平靜的過一天。不問收穫,不問做過那些?時間管理掌握在每個人手中。記錄時間是一種藝術,管理時間是一種心態。記多少,留多少。水過無痕,人過心安!時間管理常存心中,大事小事莫心慌!「失敗不是你的失敗,而是你學習的機會。」吳剛砍桂樹千年,樹創隨合,原地執著,斧頭鈍了是該學新本事新方法的大好機會。古人稱吳剛伐樹,今人稱為「窮忙」,「窮活),「混日子」,「魯蛇」,做了也是白做,浪費千年沒有成仙,也無結果,惟一的成果就是鍛錬身體,健康活著繼續砍。如同每日散步,積累千里,就是活著。如果加個馬路學,還可當馬路通,單調的日常,加點趣味調理,人生更不一樣。「吳剛每砍一半,便不專心而開始偷懶休息,此時桂樹便會慢慢癒合,日復一日,吳剛的工作始終無法達成,必須不斷地砍下去。」當人心打轉時,就是學習求進步的大好時機。20240210W6
網路資料
時間管理技巧
辨認出高價值的工作任務
管理和配置專注力
提升單位時間內的專注力
建立自己的任務管理系統
助您完成出色工作的 18 個時間管理提示、策略和速成技巧
6 種提高生產力的時間管理策略
1. 時間箱
時間箱是一種目標導向的時間管理策略,需要您在「時間箱」內完成工作。
時間箱可協助您將大型任務分解為較小的片段,然後在合理的時間內完成這些片段。
2. 時間段
若要建立時間段,可從確定每日或每週優先順序著手。然後,將相似任務分組,以便在同一個時間段中處理。
3. 番茄工作法
運用番茄工作法,首先將您的計時器設定為 25 分鐘,然後嘗試將這段時間專門用於某個任務,儘可能避免中途查看訊息或瀏覽社交媒體。然後,時間到時,休息五分鐘。重複工作 25 分鐘,然後休息 5 分鐘這一過程四次。然後,在第四次工作段落之後,再休息 20-30 分鐘。
4. 食蛙法
Mark Twain (馬克吐溫) 有句名言:「如果你的工作是吃一隻青蛙,最好一早就把這件事完成。」
5. 帕雷托法則
帕雷托 (Pareto) 時間管理策略,帕雷托法則與食蛙法相反,這個策略鼓勵先完成容易的任務,這樣您在開始新的一天時便會更有成就感和動力。
帕雷托法則通常被稱為「80/20 法則」,它有一個基本規則:將 20% 的時間花在 80% 的工作上。
6. 儘管去做 (GTD)
儘管去做法是由 David Allen 於 21 世紀初創立。根據 Allen 的理論,儘管去做法的第一步是將所有需要完成的事情都寫下來。
可完成更多工作的 6 個時間管理提示
1. 將每日工作與目標連結
2. 組織工作並安排優先順序
3. 每天結束時提前規劃
4. 說「不」或委派
為自己確定優先順序,並且與您的團隊成員分享這些優先順序,可以讓每個人都更加清楚瞭解。
5. 帕雷托法則
帕雷托 (Pareto) 時間管理策略。帕雷托法則與食蛙法相反,這個策略鼓勵先完成容易的任務,這樣您在開始新的一天時便會更有成就感和動力。
帕雷托法則通常被稱為「80/20 法則」,它有一個基本規則:將 20% 的時間花在 80% 的工作上。如果您能以相對較快的順序完成這 80% 的任務,您就可以挪出工作日中的時間,處理需要佔用 80% 時間的 20% 的工作。
6. 棄用手寫的待辦清單,改用工具
若您仍在手動追蹤您的工作,那麼是時候升級為線上工具了。雖然手動記筆記很讓人感到心滿意足,但手寫的待辦清單雜亂無章、容易出錯、容易遺失且效率低下。
藉助專案管理工具:
T1協調跨職能工作,確切追蹤人、事、時。
T2在一處地方溝通工作內容、分享回饋並且報告專案狀態。
T3即時追蹤進度,以便準確查看工作狀態。
T4查看截止日期及相依性,讓您不慌不亂地完成目標。
6 個時間管理小妙招
1. 延遲通知
如果可以,請關閉通知或使用「請勿打擾」功能暫時停用通知。
2. 整理您的物理空間
凌亂的辦公桌讓人難以集中注意力。可快速休息五分鐘,整理一下您的辦公桌。扔掉所有不再需要的文件,整齊堆放書籍,將散落四周的所有雜散纜線盤整起來。
3. 將相似任務組合到一起
任務和專案之間切換,,請嘗試將相似的任務組合在一起。看看您是否可以在同一時間段內處理一個專案中的所有任務,或同一可交付成果的所有任務。
將工作分批完成 (尤其是進行規劃時),確實有助於確認工作的優先順序,此外您還能靈活因應手上的工作或可能發生的事情。”
4. 在會議之間或專注時間中完成快速任務
您可能每天都會有幾個需要 5 到 10 分鐘完成的任務。這些任務可能是快速回應一位團隊成員、修改文件中的錯字或將工作請求表單提交給另一位同事。
5. 停止試圖同時處理多項任務
多工處理只是一種迷思。
與其同時處理多個任務,不如一次完成一個任務,這樣您就可以在工作時進入心流狀態。
6. 不時休息
可以做的最好的事情之一就是休息一下,如此就能改善您的時間管理。
如果您很難記得要休息一下,請考慮將休息安排到您的行事曆中。
時間管理掌控您
時間管理更多的是一種心態。若要有效地管理您的時間,請為您的工作安排優先順序,這樣您就知道每天需要做什麼。不要讓您的待辦清單決定您的優先順序,而應將您的注意力集中在您需要真正推動影響的意圖上。
網路資料:
魯蛇(英語:loser),又稱魯者男、擼蛇、廢青、輸家男等,是大部分東亞地區網絡的一種諷刺語,意即「人生的失敗者」,最早在1993年由韓國匿名網民創設,在網絡作為隱語流通,2012年左右開始有華人網友使用此用法,於是逐漸在華人地區流行。
維基百科:
吳剛 (神話)
吳剛,中國民間故事和道教人物。以「吳剛伐木」故事聞名,吳剛被天帝(玉皇大帝)懲罰到月宮砍伐桂樹,其樹隨砍隨合,永無休止。這一故事源自唐朝,有多個版本。
吳剛伐桂,月岡芳年繪
傳奇
第一版
唐朝人段成式所作《酉陽雜俎·天咫》說:「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砍之,樹創隨合,其人姓吳名剛,西河人。學道有過,常令伐樹。」[1]
第二版
這一版故事指出樹為桂樹。相傳吳剛是樵夫,西河人氏,醉心於仙道,但始終不肯專心學習,因此玉帝震怒,把他留在月宮,要他砍倒桂樹,方可獲得仙術。但吳剛每砍一半,便不專心而開始偷懶休息,此時桂樹便會慢慢癒合,日復一日,吳剛的工作始終無法達成,必須不斷地砍下去。月亮上的陰影就是桂樹的影子。
酉陽雜俎卷一·天咫
維基 -> 酉陽雜俎 -> 卷一·天咫
《卷一·天咫》[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1 
舊言月中有桂,有蟾蜍,故異書言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斫之,樹創隨合。人姓吳名剛,西河人,學仙有過,謫令伐樹。釋氏書言須彌山南面有閻扶樹,月過,樹影入月中。或言月中蟾桂地影也,空處水影也,此語差近。2 
僧一行博覽無不知,尤善於數,鉤深藏往,當時��者莫能測。幼時家貧,鄰有王姥,前後濟之數十萬。及一行開元中承上敬遇,言無不可,常思報之。尋王姥兒犯殺人罪,獄未具。姥訪一行求救,一行曰:「姥要金帛,當十倍酬也。明君執法,難以請一曰情求,如何?」王姥戟手大罵曰:「何用識此僧!」一行從而謝之,終不顧。一行心計渾天寺中工役數百,乃命空其室內,徙大甕於中。又密選常住奴二人,授以布囊,謂曰:「某坊某角有廢園,汝向中潛伺,從午至昏,當有物入來。其數七,可盡掩之。失一則杖汝。」奴如言而往。至酉後,果有群豕至,奴悉獲而歸。一行大喜,令置甕中,覆以木蓋,封於六一泥,朱題梵字數寸,其徒莫測。詰朝,中使叩門急召。至便殿,玄宗迎問曰:「太史奏昨夜北斗不見,是何祥也,師有以禳之乎?」一行曰:「後魏時,失熒惑,至今帝車不見,古所無者,天將大警於陛下也。夫匹婦匹夫不得其所,則隕霜赤旱,盛德所感,乃能退舍。感之切者,其在葬枯出係乎?釋門瞋以心壞一切善,慈心降一切魔。如臣曲見,莫若大赦天下。」玄宗從之。又其夕,太史奏北斗一星見,凡七日而復。成式以此事頗怪,然大傳眾口,不得不著之。3 
永貞年,東市百姓王布,知書,藏鏹千萬,商旅多賓之。有女年十四五,艷麗聰晤,鼻兩孔各垂息肉,如皂莢子,其根如麻線,長寸許,觸之痛入心髓。其父破錢數百萬治之,不差。忽一日,有梵僧乞食,因問布:「知君女有異疾,可一見,吾能止之。」布被問大喜,即見其女。僧乃取藥,色正白,吹其鼻中。少頃,摘去之,出少黃水,都無所苦。布賞之白金,梵僧曰:「吾修道之人,不受厚施,唯乞此息肉。」遂珍重而去,行疾如飛,布亦意其賢聖也。計僧去五六坊,復有一少年,美如冠玉,騎白馬,遂扣門曰:「適有胡僧到無?」布遽延入,具述胡僧事。其人吁嗟不悅,曰:「馬小踠足,竟後此僧。」布驚異,詰其故,曰:「上帝失藥神二人,近知藏於君女鼻中。我天人也,奉帝命來取,不意此僧先取之,吾當獲譴矣。」布方作禮,舉首而失。4 
長慶中,有人玩八月十五夜,月光屬于林中如疋布。其人尋視之,見一金背蝦蟆,疑是月中者。工部員外郎周封嘗說此事,忘人姓名。5 
大和中,鄭仁本表弟,不記姓名,常與一王秀才游嵩山,捫蘿越澗,境極幽後,遂迷歸路。將暮,不知所之。徙倚間,忽覺叢中鼾睡聲,披榛窺之,見一人布衣,甚潔白,枕一襆物,方眠熟。即呼之,曰:「某偶入此徑,迷路,君知向官道否?」其人舉首略視,不應,復寢。又再三呼之,乃起坐,顧曰:「來此。」二人因就之,且問其所自。其人笑一曰言曰:「君知月乃七寶合成乎?月勢如丸,其影,日爍其凸處也。常有八萬二千戶修之,予即一數。」因開襆,有斤鑿數事,玉屑飯兩裹,授與二人曰:「分食此。雖不足長生,可一生無疾耳。」乃起二人,指一支徑:「但由此,自合官道矣。」言已不見。
目錄
0馬路學:從馬路消息到馬路知識
不只是交通問題,更是人性問題
1 為什麼另一條車道看起來總是比較快?
交通世界的動物生存競爭與人際溝通
2 駕駛技術的傲慢與偏見
為什麼每個人都自以為開車技術比別人好?
3 公路催眠術與失神症
背叛駕駛人的眼睛與腦袋
4 塞車經濟學
為什麼螞蟻從不塞車,人卻老是會
5 交通性別論
為什麼女人比男人更常引起塞車?
6 自私的通勤者
為什麼路變多了以後車子也會變多
7 為什麼越危險的道路越安全
寬容的道路設計vs.放縱的行車許可
8 從交通看世界
因地而異的駕駛行為
9 道路風險學
路上有哪些危險,以及它們的成因
後記:駕駛訓練課程
馬路學:塞車始終來自於人性
街口調查的學問:定點街頭訪問法-介紹與實務分享 ( 2022/01/18張文峰)市場調查;市場研究;定點街頭訪問;抽樣;街頭調查;環境影響評估;商圈評估調查、品牌知名度調查;訴訟調查;商標調查;實務執行know-h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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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星漢燦爛-月升滄海最大的收穫是⋯⋯⋯⋯ 識得的字變多了, 國學常識也變多了⋯⋯ #讀書很重要小時候不讀書現在長大連電視劇都沒有辦法追了 #垚嫋萋蓯翀本犇泠媪嫗捋囓笤潲鏖犟這些都是少見字有些我是第一次看不要說寫了有些連念都不會念 #顢頇不堪睚眥必報虺心豺行宵衣旰食這些我有聽過但是沒有寫過欸 #君姑君舅女娘女公子新婦姒婦娣婦大父大母阿父阿母女君吾婦少女君 #姊要念ㄗˇ不念ㄐㄧㄝˇ #雨簦手談曲糱酒大氅金笄是什麼你知道嗎 #及笄之年是幾歲你知道嗎 #程貝貝在家求生的本領很強 #程媽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虎媽而且是很堅強的女人還有程媽媽去樓家退婚那段黃姐姐看到說這跟媽媽很像欸很有氣勢胖胖說對啊對啊是殺氣 #原來少宮少商是七弦琴最後的兩根琴弦 #原來古代筵席男女要分座的 #凌不疑跟袁慎也只不過二十有一就是大齡剩婚男子了 #程奶奶好有戲劇效果 #你是那樣的程少商我便是這樣的凌不疑 #阿飛真的是傻人有傻福 #無論是宣后還是越妃都是溫暖之人但是表現的方法不一樣 #越妃懟人好療癒喔 #凌不疑成天上演霸總寵妻而且是標準的寵妻魔人而且寵妻行徑蠻令人崩潰的🤣🤣🤣 #凌不疑很憤怒的說這不是雞這是鴛鴦實在很令人噴飯 #凌不疑跟程少商很喜歡在上下班途中吵架欸 #程少商以為子晟被炸死的哭戲真的是有讓人哭斷腸的感覺 #程媽媽最後的那一句嫋嫋我錯了讓我哭出眼淚了 #袁慎也實在很長情 #溫蒂好可愛溫蒂只要遇到凌不疑就是個標準雙標仔 #溫蒂因為不能參加凌不疑跟程少商的婚禮整個大崩潰 #程媽媽好漂亮馬雅舒老了 #吳磊實在帥露思真可愛 #陸劇的後製真的很厲害 #我想知道劇中不管什麼天氣什麼場景地上永遠是濕答答的 #上下兩部有夠多集害我寫到漏漏長(在 Taipei, Taiwan) https://www.instagram.com/p/Co2RU78SHZB/?igshid=NGJjMDIxMWI=
#讀書很重要小時候不讀書現在長大連電視劇都沒有辦法追了#垚嫋萋蓯翀本犇泠媪嫗捋囓笤��鏖犟這些都是少見字有些我是第一次看不要說寫了有些連念都不會念#顢頇不堪睚眥必報虺心豺行宵衣旰食這些我有聽過但是沒有寫過欸#君姑君舅女娘女公子新婦姒婦娣婦大父大母阿父阿母女君吾婦少女君#姊要念ㄗˇ不念ㄐㄧㄝˇ#雨簦手談曲糱酒大氅金笄是什麼你知道嗎#及笄之年是幾歲你知道嗎#程貝貝在家求生的本領很強#程媽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虎媽而且是很堅強的女人還有程媽媽去樓家退婚那段黃姐姐看到說這跟媽媽很像欸很有氣勢胖胖說對啊對啊是殺氣#原來少宮少商是七弦琴最後的兩根琴弦#原來古代筵席男女要分座的#凌不疑跟袁慎也只不過二十有一就是大齡剩婚男子了#程奶奶好有戲劇效果#你是那樣的程少商我便是這樣的凌不疑#阿飛真的是傻人有傻福#無論是宣后還是越妃都是溫暖之人但是表現的方法不一樣#越妃懟人好療癒喔#凌不疑成天上演霸總寵妻而且是標準的寵妻魔人而且寵妻行徑蠻令人崩潰的🤣🤣🤣#凌不疑很憤怒的說這不是雞這是鴛鴦實在很令人噴飯#凌不疑跟程少商很喜歡在上下班途中吵架欸#程少商以為子晟被炸死的哭戲真的是有讓人哭斷腸的感覺#程媽媽最後的那一句嫋嫋我錯了讓我哭出眼淚了#袁慎也實在很長情#溫蒂好可愛溫蒂只要遇到凌不疑就是個標準雙標仔#溫蒂因為不能參加凌不疑跟程少商的婚禮整個大崩潰#程媽媽好漂亮馬雅舒老了#吳磊實在帥露思真可愛#陸劇的後製真的很厲害#我想知道劇中不管什麼天氣什麼場景地上永遠是濕答答的#上下兩部有夠多集害我寫到漏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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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路追殺令Boss Level 電影介紹- 電影神搜 - 電影神搜資料庫
無雷影評心得│《迴路追殺令》(Boss Level)只有愛オ是永恆,超越一切時空
生活是個不斷重複的過程,只有愛常存心中,不管歷經多少歲月,無法磨滅的情感,超越時空,不斷地輕輕呼喚著。面對生死輪迴,留下的總是愛的覊絆,沉溺於過往感傷的眼神,一直迴旋於現實當中,即使遠赴未來,仍是那份永無法割捨的愛。
< https://is.gd/6li6Dh >
不管如何地老天荒,生命透過各種不同面貌和形式輪迴,不斷重演著上百回合的生與死。在時間無涯的荒野裡,永恆的愛,緣盡卻情未了,彼此心繫對方,無人可以取代,尤其面對生死關頭,還是相信那個心上人,況且還有個愛情結晶,孩子是永遠的牽掛。無論任何時空行旅中,親情與愛情都是人世間最美的風景。

由攞有演員與製片身份的美國導演喬卡納漢(Joe Carnahan)執導的《迴路追殺令》(Boss Level),描繪特種部隊退役軍官 羅伊Roy (法蘭克葛里洛Frank Grillo飾)每天過著荒腔走板的頹唐生活,經常在生死邊緣徘徊,「每天都一樣,只有細節不同。」他知道唯一不變的是他會死。在頹唐耍廢,醉生夢死的日子,他醒來身邊總是不同的女人。真不知他有多少的敵人,來自各方人馬找他格鬪,隨時隨地置身險境,然而在一陣激烈槍林彈雨之戰,他常是死而復生,不斷地在不同面貌與形式,歷經生死輪迴,有如生存競爭空間遊戲般,虛擬情境,生死幻滅,不斷重複著。
因某種因素與科學家妻子潔瑪Jemma Wells(娜歐蜜華茲Naomi Watts 飾)離婚的羅伊,對舊愛不忘,潔瑪仍一直在他的心中。就連羅伊身旁女友都看出他心之所繫,「我眼中看見那份感傷」,鬼混一陣的女人都知道他對前妻念念不忘。而身為熟知科技晶片機密的潔瑪,設法阻撓她頂頭上司克里夫凡特上校Col. Clive Ventor(梅爾吉勃遜Mel Gibson 飾)想以科技邪惡之力佈局的計謀,邪惡的軍事科技專家企圖設計晶片掌控局勢,滿足統治野心。為了不讓世界面臨恐怖威脅,潔瑪想粉粹邪力入侵,拯救人類萬劫不復局面,而將晶片植入了前夫羅伊身上。因她一直還愛著他,一如他們的共同兒子,雖然離異,夫妻緣盡,而情未了,他們與愛情結晶,不管任何時空,仍如生命共同體。在天地間她只相信羅伊一個,她永遠信賴著她初識的那個男人。
《迴路追殺令》片中激烈爆破場面相當慘烈,許多特效鏡頭,充滿著暴力動作影像。在諸多的廝殺亂鬪之中,彷若演示暴力美學的電影,包括突如其來的揮刀、超速開車、槍戰追殺、破窗後直線墜落地面等,挑戰觀影人的視覺接受度。男主角羅伊不斷在時間的輪迴裡,經歷不同生死形式與面貌的挑戰。生死之間,有著時間片刻不留,永遠往前推移的一去不復返感悟。羅伊與兒子的父子平淡而交心的對話,他在孩子的眼眸看見前妻潔瑪的影子。事實上也有著他的眼神,無法陪伴看著孩子成長許是一種遺憾,然而父子情無法割捨,所有親情悸動都在神色之中。這段拍得極為感性。片中透露了頗有哲學意味的話語「生活是一個重複不斷的過程」,時間永不留停,過往傷逝不可追,現在不能把握,至於不可知的未來能夠期盼嗎?
在超大銀幕觀著試片時,感覺置身於電玩遊戲的虛擬之中,一切都玩假的,死而復生的把戲超多次,正如遊戲的過關斬將,英雄永遠不死的百變神話。生死一線之隔,輕鬆浮誇,所有勁爆場景,娛樂效果,噱頭十足,火爆激烈的槍林彈雨,或是刀光劍影廝殺,甚至首身分離,頭顱落地,都在「我是觀音,我不只㑹坐蓮」的對白中,令人嘩然好笑。中國劍術在片中十分神勇,羅伊在中國劍道高手馮黛(楊紫瓊飾)的調教下,竟然打敗了自稱為觀音的膽大技高女劍士,還丟下了模仿話語「我是羅伊,我不在坐蓮」,更是一個特製笑梗。在一陣狠打亂鬪的武打戲後,緊張過後帶點風趣的對白,常是美式幽默動作的風格。
緊湊刺激而爽嗨的《迴路追殺令》,以電玩遊戲概念置入的激烈動作電影中,多場火拼大亂鬪、刀光劍影、槍林彈雨中,虛擬時空穿梭在現實與過去,甚至未來,交錯場景,一團謎霧,娛樂噱頭十足。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爆烈亂鬪中,以重複的整體結構,讓一部動作片脫離單調,再加上虛擬、神話、親情、夫妻情深、時代感(美國對中國的愛恨情仇),以及幾個小人物、小動作的幽默搞笑,總合出毫不冷場的觀影樂趣。
如同遊戲般的上百回合生而復生概念,集動作、科幻、驚悚、懸疑、親情、愛情元素於一身的《迴路追殺令》,是一部娛樂性極高的商業科幻動作影片。在如此激烈動作鏡頭包裝下,片中不忘傳遞親情永恆不變,及堅貞愛情可以超越時空,最後的眼神鏡頭,呼應了靈魂內在的契合,信任彼此的生死與共,是所有外相或形式所無法取代的。我想起現代科技達人伊隆馬斯克的一句話「物理是思維的良好框架……追索到事情的本質,再從那裡思考和判斷下去。」我想生死之間,人類再如何地以萬劫不復,不管用多種元素包裝下,最動人的還是永不磨滅的愛。無論外在形式如何,在永無止境的時空輪迴旋移中,內在本質的情愛,那是最溫柔的人性光輝。
發行《迴路追殺令》的采昌國際多媒體公司,提供有關電影的資料如下:
關於電影
《迴路追殺令》,由曾執導過《天龍特攻隊》(The A-Team)的喬卡納漢(Joe Carnahan)���任導演,並請來《美國隊長》(Captain America)中的反派「十字骨」法蘭克葛里洛(Frank Grillo)、奧斯卡與金球獎得主梅爾吉勃遜(Mel Gibson)、《金剛》(King Kong)娜歐蜜華茲(Naomi Watts)等人領銜主演;更集結《臥虎藏龍》楊紫瓊,以及《醉後大丈夫》(The Hangover)系列中的經典角色「老周」鄭肯等人驚喜現身。讓人意想不到的強大卡司,加上宛如《追殺比爾》(Kill Bill)與《明日邊界》(Edge of Tomorrow)的劇情,透過遊戲般的精采概念,集動作、科幻、驚悚、懸疑等元素於一爐,並融合東西方元素,刀、劍、槍、砲、彈藥、肉搏一應俱全;各式兇狠的殺手紛紛出籠,與男主角展開瘋狂大亂鬥,全程驚喜不斷,瘋狂刺激想像!
本片的製作過程,始於編導喬卡納漢讀到一部劇本,同時具備他所喜愛的要素:「最初的劇本名為《繼續》(Continue),由克里斯博瑞(Chris Borey)與艾迪博瑞(Eddie Borey)兄弟檔編寫。我認為劇本創意十足又很聰明,但真正讓我喜歡的,是故事��那位不稱職的父親與丈夫,以及透過科幻情節的劇情轉折,不斷經歷同一個時刻的構想。如果他嘗試闖關、試圖解開謎團的次數夠多,就能彌補他的過錯,並在所愛之人眼中挽回自己的形象。」於是他開始著手重寫劇本,並加入關鍵的情感核心,足以感動更多觀眾。
導演表示:「如果缺少情感核心,這樣的電影就只會淪為是種噱頭。你會認為:『好,主角每天都會復活,但這是為什麼?』所以這部電影需要更多情感糾葛!」他也補充更改片名的原因:「『魔王關』(Boss Level)是任何電玩玩家都會立刻理解的用詞,指的是最終大魔王,是格鬥遊戲中難度最高、最棘手的一關。在電影當中,這形成男主角試圖找到邪惡科學家時,不斷遭到殺害然後重生繼續闖關的構想。這位『魔王』就是邪惡科學家,也是主角試圖殺光所有殺手之後,所要面對的最終挑戰。我認為這個詞很酷,唸來鏗鏘有力。」
有關導演
喬卡納漢(Joe Carnahan),1969年5月9日出生於美國加州,身兼導演、編劇、製片與演員身份。他早期以獨立製片備受矚目,第一部長片是他自編、自導、自演的《48小時追殺令》(Blood, Guts, Bullets and Octane)。該片由他自行籌措資金,並在1998年於日舞影展進行首映。他之後在2015年編撰並執導電影《玩命狂飆》(Stretch),而在這之前,他也編撰並執導由連恩尼遜(Liam Neeson)主演的賣座電影《即刻獵殺》(The Grey)。這是兩人繼2010年把備受喜愛的電視劇《天龍特攻隊》(The A-Team)搬上大銀幕後的再次合作。而在大受歡迎的電影《五路追殺令》(Smokin' Aces)之前,他還拍過廣受好評的警探劇情片《緝毒特警》(Narc),該片更讓他問鼎獨立精神獎「最佳導演」。
他在2021年推出睽違七年的最新導演作品《迴路追殺令》,描述特種軍官被困在一個永無止盡的時間循環當中。在時間不斷循環之下,他每天起床都將被不同的方法殺死,讓他必須扭轉乾坤,才能挽回深愛的前妻,甚至拯救全世界。
【喬卡納漢導演作品年表】
1998《48小時追殺令》Blood, Guts, Bullets and Octane
2002《緝毒特警》Narc
2006《五路追殺令》Smokin' Aces
2010《天龍特攻隊》The A-Team
2011《即刻獵殺》The Grey
2014《玩命狂飆》Stretch
2021《迴路追殺令》Boss Level
有關演員
梅爾吉勃遜Mel Gibson 飾演 克里夫凡特上校Col. Clive Ventor
1956年1月3日出生於美國紐約,身兼演員、編劇、導演、製片等多重身份,是當代最重要的電影人之一。他在家中的11個孩子當中排行第6,12歲起跟父親搬到澳洲生活。大學畢業後,便開始演出澳洲當地電視劇,首部電影作品就是次文化經典《瘋狂麥斯》(Mad Max),而《致命武器》(Lethal Weapon)系列則讓他一躍成為票房巨星,同時向觀眾證明他的精湛演技。演而優則導的他,1995年自製、自導、自演《梅爾吉勃遜之英雄本色》(Braveheart),一舉拿下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最佳導演」等五項大獎,寫下影史傳奇的一頁。作品叫好叫座的他,身價不斷翻漲,更曾多次被評選為「全球最性感的男人」。
他也推出多部編導作品,諸如《受難記:最後的激情》(The Passion of The Christ)、《阿波卡獵逃》(Apocalypto)、《致命反擊》(Get the Gringo)。2016年,他睽違10年再執導演筒,推出真人真事改編的電影《鋼鐵英雄》(Hacksaw Ridge),不僅開出全球1.6億美金的亮眼票房,更入圍奧斯卡金像獎與金球獎「最佳導演」。值得一提的是,他早在1999年就買下經典書籍《瘋子‧教授‧大字典》(The Professor And The Madman: A Tale Of Murder, Insanity, And The Making Of The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版權,並花費20年時間籌備,改編成電影《牛津解密》(The Professor and the Madman),不僅擔任製片,更親自飾演故事主人翁「莫瑞教授」。2020年則在電影《追殺胖老爹》當中,飾演被大家稱為「胖老爹」的聖誕老人,展現出他詮釋黑色電影的功力。
他在2021年的最新主演電影《迴路追殺令》當中,飾演邪惡的軍事科學家,也是他完美轉型、化身陰謀反派的嘗試。在片中被男主角定調為「魔王關」的他,擅於謀略,旗下更有許多殺手要致男主角於死地,這也讓男主角得要想盡方法揭穿他的陰謀。
法蘭克葛里洛Frank Grillo 飾演 羅伊Roy Pulver
1965年6月8日出生於美國紐約,身兼演員與製片身份。他在數十年來的一系列出色作品中,帶來特有的自然風格,並讓觀眾產生共鳴。他的演出代表作品包括《勇者無敵》(Warrior)、《疏離世界》(Disconnect)、《火線赤子情》(End of Watch)、《絕殺交叉點》(Collision)、《驚爆萬惡城》(Edge of Darkness)與《00:30凌晨密令》(Zero Dark Thirty)等片。
此外,他在漫威電影《美國隊長3:英雄內戰》(Captain America: Civil War)當中飾演深受粉絲喜愛的反派「十字骨」,讓觀眾津津樂道。他同時也是電影《國定殺戮日》(The Purge)系列的代表人物,並在《國定殺戮日:無法無天》(The Purge: Anarchy)與《國定殺戮日:大選之年》(The Purge: Election Year)當中飾演李歐巴恩斯警官。同時,他也主演賣座電影《戰狼2》,在片中飾演無情的美國傭兵,與盧靖姍、張翰、吳剛等人同台演出。
他在2021年的最新主演電影《迴路追殺令》當中,飾演退休特種軍官,與前妻離婚後,每天渾渾噩噩地泡在酒吧,直到某天早上起床,他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永無止盡的時間循環當中。每天的生活就是不斷被殺手追殺,等被殺掉之後,竟又再度醒來繼續被追殺。這也讓他必須做出一些改變,才能打破這個如夢魘般的無限輪迴。
娜歐蜜華茲Naomi Watts 飾演 潔瑪Jemma Wells
1968年9月28日出生於英國,身兼演員與製片身份。她的演出代表作品包括《穆荷蘭大道》(Mulholland Drive)、《靈魂的重量》(21 Grams)、《金剛》(King Kong)、《鳥人》(Birdman)等片。在一次電視廣告演出之後,她於1988年的澳洲連續劇《聚散離合》(Home and Away)當中得到一個角色。1995年演出的《坦克女郎》(Tank Girl),則是她在好萊塢演藝生涯中的突破。2001年則主演名導大衛林區(David Lynch)的驚悚片《穆荷蘭大道》,也因為該片的成功,讓她日後片約不斷,陸續主演電影《七夜怪談西洋篇》(The Ring),並在2004年以電影《靈魂的重量》首度榮獲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獎」提名。她在2012年接演真人真事改編的災難片【浩劫奇蹟】(The Impossibl),則讓她接連問鼎奧斯卡金像獎、金球獎戲劇類電影、美國演員工會獎等獎項的「最佳女主角獎」。
她在2021年的最新主演電影《迴路追殺令》當中,飾演天才科學家。她研發出一種可以改變世界的大型科學儀器,卻被邪惡的首領挪為己用,試圖毀滅整個世界。她只好找上曾經身為特種部隊的前夫,希望前夫能夠讀懂她的求救訊號,並拯救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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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指數:7.8分(滿分10分)
#她只好找上曾經身為特種部隊的前夫,希望前夫能夠讀懂她的求救訊號,並拯救整個世界#種可以改變世界的大型科學儀器,卻被邪惡的首領挪為己用,試圖毀滅整個世界#接連問鼎奧斯卡金像獎、金球獎戲劇類電影、美國演員工會獎等獎項的「最佳女主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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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故事-DARK PULSE
傳送門
長夜神話
第 0 話 第1話(上) 第21話 第42話
第1話(下) 第22話
第2話(上) 第23話
第2話(下) 第24話
第3話 第25話
第4話 第26話
第5話 第27話
第6話 第28話
第7話 第29話
第8話 番外篇
第9話 第30話
第10話 第31話
第11話 第32話 第12話 第33話
第13話 第34話
第14話 第35話
第15話 第36話
第16話 第37話
第17話 第38話
第18話 第39話
第19話 第40話
第20話 第41話
劇中設定篇Part1
劇中設定篇Part2
劇中設定篇Part3
第43話 Penetrate
1
宅院內飄著淡雅的茉莉花香。爐子燒著熱氣讓茶室十分暖和。
紫藤:「來,請用。」她遞過茶杯說。
莎莎:「謝謝。」
在喝茶前,她先好好聞那股香氣才飲入口。
混合茉莉花和茶葉沖出來的茶香氣宜人,口感也十分清爽,是她在佛洛克最喜歡的茶飲之一。
紫藤:「莎莎小姐,雖然之前已經說過了,但我想還是再提醒妳一次較妥當。」她眉頭微皺,說道,「術能感悟是急不得的事,越是心急,恐怕越難以習得。」
她微笑著回:
莎莎:「請您放心,紫藤奶奶之前的話我並沒有忘記。」
紫藤:「嗯,那就太好了。」她放下心說。「話說回來,妳突然跑來說要在我這裡暫住幾天,想集中精神好好學習的時候我真嚇了一跳。」
莎莎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紫藤:「不過見到妳這麼有決心的樣子,奶奶覺得十分欣慰喔。」
莎莎:「…因為…我覺得,再不努力做些什麼是不行的。」
她低下頭,臉上露出憂愁。
他們在貴族宴遭到那名女士兵追擊時,她感受到比過去更強的無力與愧疚。危急時刻不僅無法改變什麼,甚至連最基本的自保都做不到。
那瞬間,她明白了魅凱為什麼想讓自己不斷變強。只要有力量,就可以保護想守護的人,甚至可以扭轉命運。
莎莎:「我並不是想要什麼強大的力量,只期望最少有個能保護自己的能力…」她緊緊捏著拳頭說,「…我再也不想躲在一旁,沒用地看著重要的人為我拼命、為我冒險…」
紫藤靜靜凝望滿臉不甘心的莎莎。輕撫她的頭頂,說道:
紫藤:「…我大概明白妳這幾天靜不太下心的原因了,因為妳心裡充滿思緒。」她語調柔和的說,「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稍微聆聽一下那些思緒嗎?」
莎莎:「妳的意思是…像讀心之類?」
紫藤:「和那個不太一樣,比較像是聽見人心裡煩惱之類。拿去外頭賣弄的話大概就變成算命師了。」她笑說著。
莎莎:「喔喔,那請吧。」她回答道。
紫藤:「那請妳現在先保持這樣的姿勢別動,我來仔細聽聽。」
紫藤說完並闔起眼,手仍放在她頭頂。
紫藤:「嗯…確實,妳現在心裡有很掛念的人,而且是愛戀…」
(唔…!)
紫藤:「…另外一個牽掛也相當重,十分複雜…我想這個才是真正困擾妳的原因。」
莎莎:「………」
紫藤:「人沒辦法輕易欺騙自己,即使表面佯裝平靜,可是心裡波瀾沒安撫下來的話思緒終究會陷於混沌。心靈層面一旦不夠清澈,便無法聽見神祇的聲音。」
莎莎:「神祇的聲音?」她訝異問,「…祂們果然是存在的吧?」
紫藤輕輕地點頭。
紫藤:「對你們莫坎諾人來說可能有點難以相信,不過神祇和精靈們確實與我們同樣存在於這個世界。」
以前的她大概會不怎麼相信,但自從來到佛洛克後經歷了太多太多事。到現在還死腦筋的話只會顯得愚蠢又頑固不通。
莎莎:「之前在山裡的時候我有聽魅凱他們提過,不過祂們好像不容易被看見。」
紫藤:「嗯─…更嚴格來說的話,應該是沒人能清楚見到祂們的樣子。」
莎莎:「哎?為什麼?」
紫藤放下手中茶杯,嘆了口氣。
紫藤:「因為跟過去相比,在科技發達的現代人們逐漸不相信祂們存在,也漸漸失去信仰。現在這個星球上,大概只剩下一個族群的人能見到。」
莎莎:「…獸靈?」
在紫藤說出口前,她先自行想到答案。紫藤看著她,露出和藹笑容。
紫藤:「莎莎小姐真的非常聰明。」她稱讚道,「當年你父親也是,我什麼都還沒提,他就主動問說"是不是只剩獸靈能看得見?"」
莎莎:「的確像是他的作風。」她苦苦笑著道。
紫藤:「莎莎小姐。」
莎莎:「是?」
紫藤:「雖不知妳牽掛的是什麼事,但是…剛才在妳的思緒中表現出一股相當強的矛盾。」她面容略微嚴肅說,「那股情感和愛不同,是偏向負面的東西。若真心想學到術能必須試著將它化解,讓心靈變得澄澈。」
莎莎:「…是,我會努力試試。」
2
之後過了幾天。
在紫藤奶奶的開導下她暫時停止修練,專心面對長時間來內心所牴觸的事。
莎莎:「唔呃──…」
她雙手環胸,一臉緊繃地看著桌上堆成小山的"探索百科集彙"。
旁邊還放了疊賽爾瑪熱心提供的芭德要塞內的大事記。
在旁邊更小的一本,則是爸爸的手札本。
蘿洛:「…嗯。妳現在如果覺得看見這些很痛苦,可以拒絕不看,沒關係。」她在一旁念念有詞說,「這份量簡直跟大考前有得拚…」
莎莎:「啊哈哈…」
兩人過去同身為優等生,彼此都很懂考試前的複習量有多少。
莎莎:「我並不是討厭看這些,只是…」
她若有所思地望向最旁邊的手札。
蘿洛:「……因為是自己爸爸留下來的東西?」
心裡所存有的疑慮突然被點開。她咤異地回過頭看著蘿洛。
雖然莎莎沒開口說話,但她的表情明顯在對她說:”妳怎麼知道?"一樣。
蘿洛如陶瓷娃娃般的臉龐上,細緻的眉毛微微皺著,嘴角彎起一抹微笑。
蘿洛:「雖然這樣說有些自以為是,不過我覺得多少能體會妳的心情。明明只是一件簡單的事…卻因為自己心裡的疙瘩而遲遲做不到。」
莎莎:「………」
蘿洛:「可是,我猜你的原因跟我的是不同的。真沒想到妳這種乖乖牌的大小姐也有叛逆的一面。」
莎莎:「…唔…要妳管!」
前一秒還很有同理心的勸說,後一秒蘿洛馬上回復平常樣子。
大概是難得發現兩人又有些相似之處,蘿洛很罕見地開心笑著。隱約露出的潔白皓齒不禁讓她感嘆眼前的美少女真的十分完美。
蘿洛:「好吧。為了不打擾妳,我就委屈點負責今天全部的工作。妳安心的窩在這裡慢慢看。」
莎莎:「嗯,謝謝妳。」
資料室內又再度靜了下來。莎莎重整精神面對心理的矛盾。
剛才蘿洛確實看穿自己的問題,她還處於在一種鬧彆扭的心態而遲遲不想去完全地了解父親。
就像現在這樣,旁邊的探索百科全冊、芭德要塞大事記,之前早已翻過大概,內容也只是記錄一點亞伯相關的事蹟而已。真正該看的是他私人手札。
因為她覺得疏於關心自己的人是父親,應該由他主動了解孩子,而不是由她來去理解他。
雖然這是很任性的想法,卻也可彌補藏在更底層中的不安。
她害怕父親確實如自己感覺,將他的人生志業看得比家人重;又或者是他所做的事到底有多嚴重,導致全家人得跟著被拖累而落難各地,甚至可能會危及性命。種種的後果一直是她連想都不太敢想的事。
再加上,一旦知道了這些真相,相對的責任也將跟著落到她肩頭。
莎莎:「不行!」她拍著自己臉頰說。「我已經跟自己承諾過不可以再逃避了!」
立定承諾勢必要實現。這是她在佛洛克深刻學習到的事物。
一把抓過手札、解開皮扣、由書皮那頁翻開、睜大眼睛逼自己去難清楚裡面內容,全部動作一氣呵成,不給自己任何拖延的機會。
手札裡記錄的事情真的很混雜,有行事曆、備忘錄、物品或疑似人的名字、簡單的料理作法、各種小張照片、一些不知所以然的塗鴉、還有些她看不懂的深澀內容。
簡短的一些字詞似乎是些醫學的專有名詞,密密麻麻的一長串文字和符號則像是程式編碼。
翻閱到最後,莎莎在底頁發現到異樣。
莎莎:「這是什麼?」
她戳壓皮革封底的突起部。牛皮包覆的封底裡似乎塞了東西。
為了一探究竟,莎莎把整張紙板從書皮中拉了出來。
「喀叩…」
有個小東西跟著掉出木桌,發出清脆聲響。
莎莎:「鑰匙?」
那把鑰匙很小,大約只有她一個指節大。在燈光照射下,閃爍著銀色光輝。
除了突然冒出的鑰匙很令她感興趣之外,在封底紙板上,她父親寫了幾句耐人尋味的話語:
1.深知我心者,必知其所在
2.字詞之海
3.要藏一棵樹,得藏在樹林裡
4.沒價值的鑽石塊
5.4.1
莎莎:「這看起來像是什麼提示…」她喃喃道,「嘿──他該不會再��推理小說的內容?原來爸爸迷小說迷到這個程度。」
她想起爸爸書房內擺的推理小說文庫本。亞伯也許是喜歡裡面的劇情,所以自己也試著創作些謎題做趣味。
莎莎:「爸爸喜歡推理小說…,等等,該不會?」她突然恍然大悟道。
莎莎快速把散落桌上的東西都塞回手札,之後急急忙忙跑藏書室大門。
蘿洛:「哎?妳東西都看完了嗎?」
莎莎:「不是,我有事得趕緊回去一趟!其他東西我明天再收拾!」
蘿洛還來不及問她是什麼事,她就奔往外頭。
* * *
一回到宿舍客房,莎莎立刻把之前一直擱著的鐵盒給找出來。
鐵盒的鎖孔大小,正好與那把小鑰匙差不多。
莎莎:「錯不了…一定是這個的鑰匙。」
語畢,她馬上試試鑰匙能不能使用。
「喀喳」一聲。鐵盒的鎖果然被打開了。
(……!)
她倒抽一口氣,緩緩掀起盒蓋。
拿起來頗有重量的鐵盒裡,放了一本老舊字典,數個信封、相片,還有另本暗紅色手札。
裡面的信件和相片沒有別人,正是自己的家人。
信件大多是母親寫給他的。相片則是她們全家人的一些生活照。
其中一張被夾在小冊子,只露出一角。
掀開那頁,那裡頭的相片是她臭著一張臉,穿著轉校後的新制服模樣。內容則記錄生活上的點滴事。
莎莎:「原來這才是你的日記啊…」
原以為那本手札會是父親日記之類的東西,沒想到藏在鐵盒裡的這些才是他真正的私人物。
她坐向床邊,慢慢看起日記內的其中一小段:
"聽夫人說,莎莎這孩子在學校跟人起爭執,問了事由大概知道她是在替人打抱不平。鬧了這場風波後學校決定給她退學處分。她和羅莎他們一塊商量,決定讓她轉到另間中上階層的學校。
我想…這孩子,說不定在個性上有許多地方像我,但我希望她能夠多像莎莉一點。像到我的固執與莽撞脾氣的話,只會給自己添來很多麻煩…"
看完這段莎莎苦惱笑著。
確實,大家都說她的外貌像母親,性格則較像父親。也因為這樣,周圍的人們難免對她產生更多期待。
繼續看了其他幾篇,她便發現更多和預期相反的事。
亞伯長久以來為佛洛克所做的建設,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倡導愛護自然與平等、願意和藹接納他人的國家值得奉獻。
他同時也希望在兩國回復和平之後,帶家人到佛洛克看一看。尤其最希望自己女兒能見到另個國家真實樣子,而不是像其他莫坎諾人一樣活在自以為是的無知世界。
因此才更努力投入與佛洛克的各項合作,維持良好關係。這幾乎都是為了妻兒所作的努力。
──"我希望那孩子能看看外面,見另一個國家的面貌,甚至另一個大陸的面貌。”
看完這些部分,她心裡感觸很多。鼻頭微酸,濕潤眼眶卻沒流下淚。
3
在溫暖的書房裡,她慵懶地窩在沙發看小說。
她瞄了眼坐在地毯的亞伯,他正準備月底外出時用的行李。
每次問他去哪、去做什麼,父親總是簡單含糊的帶過。但她大概知道不是前往佛洛克,就是到莫坎諾某地。
他如果從佛洛克回來會帶許多禮物,換做其他地方回來的話大多什麼都沒有,只有緊皺的眉頭和黑眼圈掛在臉上。
莎莎邊盯著爸爸背影,邊翻過書頁。
莎莎:「…痛!」
稍不留神,她手指便被紙張劃傷。
亞伯:「怎麼了?」
莎莎:「沒…被紙劃到了一下。」
亞伯二話不說地放下全部工作,直接到女兒身旁察看。
他拉過莎莎被劃傷的手指,兩手小心環住傷口位置。手心開始發出微弱光芒,沒一會兒功夫,帶著血紅的痕跡便消失。
莎莎對這樣"神奇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
從小到大,不論是怎麼樣的外��,爸爸總是用能力幫她癒合。
也因為這樣,他老是被媽媽罵過度保護孩子。
不過,對不常見到術能的人來說,這股力量彷彿像魔術,神奇得有股迷人氛圍。所以每當亞伯使用能力時,她總看得目不轉睛。
莎莎:「爸爸。」
亞伯:「嗯?」
莎莎:「爸爸,你這種能力被稱作治癒術能對嗎?」
亞伯:「是啊。不過能力不高,只能進行小範圍的癒合。」
莎莎:「有能力已經很厲害了。在我們這裡會術能的人很少不是嗎?」
亞伯笑了笑,說道:
亞伯:「話是沒錯,但不代表全部都不會。以目前研究發展來看,唯一可靠的大概只有透過數據得知的遺傳。但我個人看法是須有一定程度的感知、悟性和最重要的信仰。」
莎莎:「喔─?」
瞧她興趣盎然樣子,亞伯放下手中整理的行李好好與她聊天。
亞伯:「怎麼,妳對術能很感興趣嗎?」
莎莎:「這個…也不算吧,只是覺得會的話也不錯,可以在學校表現一下之類。」
這是一小部份的事實。不過真正藏在她心裡最底層的想法,是希望這能大幅滿足大家對她的高度期望,減緩一些壓力。
亞伯:「不行不行,抱著這樣心態的話是學不到的。」他搖著頭說。
莎莎:「人家又沒有說一定要學會。」
處於叛逆期的她,忍不住用鬧彆扭的口氣回答。但是亞伯不引以為意,他笑嘻嘻回:
亞伯:「可是我覺得,要是妳的話一定能學會呢。」
莎莎:「會嗎?」
亞伯:「當然會!因為妳既聰明又比我還機靈,只要知道訣竅的話一定馬上就會。」他笑了笑,沒修整的鬍子底下露出牙齒。
“就是這張充滿得意和自信的笑臉”,莎莎心中想著,她總是受到爸爸這樣的笑容鼓舞。
亞伯:「我想想…那種感覺該怎麼說?」
他站起身,在書房左右踱步。
亞伯:「有了。」他忽然道,接著坐回桌前。「莎莎,妳有沒有過…站在一個大樹下或空曠地方時,突然覺得自己像被大自然給包覆,並感覺得到周圍的東西。不管你有無見到它們的這種經驗?」
他說得很抽象,莎莎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努力回想自己有無這種經歷。
莎莎:「這個…大概有吧?在下雨又颳風的時候,覺得全身都像被風雨掃中。」
亞伯:「在那個當下,除了涼冷以外,你也感覺雨滴到身上和風吹拂過,對吧?」
莎莎:「嗯。」她點點頭。
亞伯:「就是像那樣,那就是一種感受。」他囑咐道,「聽好了,這種感覺很重要,因為它就是學習術能的關鍵。」
她點點頭,比剛才更認真地聆聽。
亞伯:「術能必須靠感悟方式才能獲得。而想感覺到那股能量,得先有比"單純感覺風輕拂過",還要更強好幾倍的感受力。」他輕拍自己胸口說,「得讓那股風完全進入妳的"心"。」
莎莎:「怎麼覺得爸爸說得跟學藝術一樣啊…美術和音樂課的老師也常常說這種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亞伯:「哈哈哈啊,這個比喻不錯,確實是差不多的東西。認真說同樣都需要精神和心靈層面的頓悟吧。」他爽朗笑著道,「其實我剛開始學得時候也不太理解,是到佛洛克以後才曉得竅門。不過啊…」
他喝了口熱可可,繼續說:
亞伯:「…可能真的因為年紀比較大的關係,我再怎麼努力也學不會…那時真讓人感到挫敗。」
莎莎:「真不敢相信會從你口中聽到"感到挫敗"這種話…」她睜大眼睛,十分驚訝說。
亞伯笑了笑,說道:
亞伯:「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當然也會遇到束手無策的時候。」他感嘆道,「可是不論經過多少次失敗,只要持之以恆,不論花多少的時間都能做到。沒有什麼事是不…」
莎莎:「"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只要你願意相信自己。"」
在爸爸又拿出他的招牌名言之一來倚老賣老前,她刻意搶先一步說。
亞伯:「呵呵─妳也知道爸爸的金句啊。不過事情就真是這樣,我就靠這點信念成功。」
莎莎:「聽你學得這麼辛苦的樣子…那在學到能力時一定非常開心囉?」
亞伯雙手環在胸前,一副驕傲說道:
亞伯:「豈止開心,在第一次成功施展能力時我可是高興到睡不著覺。」
聽到這,莎莎不經調皮問:
莎莎:「聽說我出生的時候你也非常高興,那拿兩個同時比較的話哪個比較多?」
亞伯:「無法比較。」他斬釘截鐵地回。
她鼓起雙頰,一臉不滿。
莎莎:「之前問你跟和媽媽的相遇過程也是,總覺得你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
亞伯:「哎呀…怎麼說呢,這些同樣都是非常美好的回憶。而我相信妳有天也會碰到吧。」他摸著下巴說道。
莎莎:「什麼?」
他再度露出一抹開朗的笑容,告訴她:
──"令妳傾心之人。"
隨著父親那句話淡去,她也從慢慢從夢中醒來。
「是夢啊……。」
* * *
昨天看完日記,她便抱著複雜心情倒向床鋪。之後也把絮亂的腦子帶進夢鄉中。
夢境中的回憶大約是三、四年前。如果沒記錯的話,在那之後就是她和家人大發脾氣,結果上演逃家記的那次。
可能當時真的氣過頭。她將爸爸離家前的這段記憶給忘光,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平時醒來多少會聽見些外面聲音,不過現在卻非常安靜。看了下手機才曉得現在還是凌晨。
反正睡意也沒了,莎莎再度翻閱父親日記,試圖找出他讓全家遭到通緝、也害得自己被捕的原因。
不過事情沒想��中順利,亞伯彷彿早預料自己會有被拘捕的一天,沒留下太多的蛛絲馬跡。她只在最後一頁內容見到些端倪。
"為了怕我自己哪天因痛苦或折磨而遺忘,亦或是不在人世。屆時將所有一切…和足以撼動國家心臟的鑰匙都託付給我的妻子與摯友。"
莎莎:「撼動國家心臟…?」
她將其中一句話複誦出來。
如果沒猜錯,他所說的"鑰匙"大概就是事情源頭。
回想在家中突然被士兵搜查的當時,他們確實不斷翻找家裡,後來甚至把跟父親有關的東西全搬回去調查。
那麼,"足以撼動國家心臟"指的又是什麼意思?
* * *
夜深人靜下,她獨自一人走到外頭散散心。
田野間沒什麼路燈照明,不過在月亮露臉下,溫和柔光照耀著這片大地。
莎莎:「呼…」
她置身於空地的中央,嘴裡呼出熱氣在冷空氣中化為白煙。
(不是單純用五官或知覺去感受…而是要讓"心"融入…)
風,由垂下的指尖輕撫過。
田野渠道間的潺潺流水聲、樹草搖曳的沙沙聲、藏於其中的蟲鳴。
以及草的清香。
她躺進草皮,與月亮,與夜空零散的星互相凝視。
此時此刻,從未感受過的平靜與安寧悄悄降臨她的身旁。
她能夠感受到,自己正被包覆其中。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感覺的冷空氣緩緩淡去。四周逐漸變得溫暖。
身體不感覺冷之後,精神感到更加放鬆。
"────……”
(誰…?)
有個聲音正在輕聲說話。
既溫柔又帶些嚴肅,只在耳邊留下句話,便稍縱即逝。
(等等……)
"………"
她能感覺到,那個"聲音"聽見她呼喚,停留在她身旁。
(…我渴求力量,但並不是傷人的力量。)
"……汝所渴求之物,非吾所掌控。”
嚴肅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楚。
(我…只希望能阻止紛爭…這是個自大的要求嗎?)
雖不是完全能看見,但她卻隱約曉得。那個沐浴在光之中的身影,溫柔地與她微笑。
"…──睿智的靈魂啊,汝早已得到汝所希望的選擇──…"
在即將甦醒前,她感覺全身都被小光點包圍著。
光點穿過四肢、身體。全身感覺輕飄飄,彷彿置身在一個搖籃。
她睜開雙眼,無意識地蹲下身子,拾起腳邊小石頭。
攤平的手掌朝向星空剎那,有血有肉的掌心彷彿成了幻影,任石子的重量穿透它,落回大地上。
(………)
隔天醒來,她發���人好好的躺在客房床上。
令人分不太清楚是現實還是虛幻的夢境,讓她懷疑自己現在所處的空間是真還是假。
直到聽見悅耳的鳥鳴與翅膀拍響窗戶的聲音,莎莎才相信自己處於現實中。
昨晚的夢境非常的特別,所有的感覺如此真實。但是不管她怎麼努力回憶,還是想不太起來大部分的內容。只有…
莎莎:「…對了!!」
她坐起身子,伏向床頭側邊的矮櫃。
莎莎:「這是…真的嗎?」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矮櫃上的小石頭,驚訝的闔不上嘴。
4
月蓮:「哎哎──?!真的學到了嗎?」
莎莎:「嗯…好像是吧。」她靦腆說道。
蘿洛:「哼嗯─…挺意外的啊。」
海明:「吶吶、莎莎!妳趕快露一手瞧瞧!」
陸明:「稍等一下吧,她的能力紫藤跟葛根奶奶還在調查中。」
一大清早,神樹宅院就擠滿人。
大夥兒一知道莎莎得到能力,連早餐都沒吃就跑到宅院來一探究竟。
海明:「反正已經知道不是基礎的元素類,那就乾脆直接看能力來猜名稱嘛!」
蘿洛:「…你頭腦真是有夠簡單的。」
魅凱:「在沒曉得類型前不能亂使用,萬一控制不好有可能反傷到術者本身。」
海明:「哎呀,反正又不是有危害的類型…」
魅凱:「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她態度強硬的拒絕。
面對沒得商量的餘地,海明嘖嘖兩聲作罷。
莎莎:「那個…」
她想試著調解這場小爭執的時候,菲肯聲音從書房內傳出來。
菲肯:「──紫藤奶奶,妳們那邊有查到什麼了嗎?」
紫藤:「已經找到了喔─。」
她提高音量回答道,手裡捧著一本體積與厚度都不小的古老書籍。紫藤端詳著內容,喃喃道:
紫藤:「這個呀…根據莎莎小姐所述的內容,應該是這個不會錯的。」
葛根也跟著她從倉庫中走出來,輕吹著眼鏡上的灰塵。
葛根:「那項能力真的非常少見,連大全書裡頭都沒有記載。翻閱了歷代祖先所留下古老文獻才找到吶。」
古老文獻一放去桌面,眾人全擠上前觀看。
大書從封面到內頁全是以皮革製成,紀載的文字全是像符號的古代文。
那些內容除了紫藤、葛根、菲肯能辨識,其他人都看得一臉茫然。
紫藤:「看看這裡。」她指著其中一段說。
菲肯盯著內容片刻,隨後跟著唸出字詞:
菲肯:「"Penetrate"…原來如此,真是有意思!」
蘿洛:「意思是"穿透"嗎?」她緊接著問。
紫藤:「嗯──…我想應該是的。根據文獻記載,這項能力能讓自己身體滲透過"無存血肉之物"…」
莎莎:「…所以,那是只���對特定東西才能起作用嗎?」
菲肯:「大概是這樣沒錯。」
她繼續細看羊皮紙上的圖樣與文字,並指了指其中一幅。
抽象的插圖中,描繪著一個人與一道狀似牆壁的東西重疊。
菲肯:「照它描繪看來,我猜大概只能穿透"不是活體的東西"吧。廣義上來說的話。」
蘿落:「確實呢,妳也說自己第一次使出能力是讓石頭穿過手心,沒錯吧?」她與莎莎問道。
莎莎「嗯,那瞬間的印象很強烈。」
紫藤:「那就對了。」她開心合掌說。
海明:「喔喔!那、莎莎,妳馬上再試一次看看吧!」
莎莎:「好!」她信心滿滿的回答道。
莎莎看著客廳牆面,深呼口氣,快步走向木板牆。然而額頭卻”咚”的迎面撞上去。
莎莎:「…痛痛痛…失敗了…」
菲肯:「別在意、別在意,通常剛開始都是這樣。必須要練習好一段時間才會越來越順手。」
月蓮:「就是啊,除非是天資聰穎的人,譬如魅凱的姊姊。」她看了眼魅凱說,「聽說她當時一得到能力,馬上就能把玻璃杯震碎。」
魅凱:「這我以前也聽媽媽們說過。姊姊的能力也很罕見,當時好像也是接受儀式時才曉得能力名稱。」
她們談話期間,莎莎在一旁不斷試了又試。在失敗第十五次的時候,手中叉子終於穿透過手掌,掉落桌面。
見到這幕的雙胞胎兄弟,又驚又喜地跟著她齊聲大喊:
「成功了!!」
陸明:「嗚哇──好厲害!第一次看見這種能力!!」
海明:「真是太有趣了!那接下來看看別種材質的東西吧!」
俗話說打鐵要趁熱。趁著剛才感覺還在,莎莎這次試了別種東西。在失敗兩次之後成功讓鉛筆穿過手心。
(這次也…)
還未跟其他人分享成功的喜悅,她忽然感到一陣暈眩。
(怎…怎麼搞得?)
眼前原本擺正的世界,瞬間傾倒歪斜。
魅凱:「莎莎?!」
她驚呼道,趕緊過去攬住她。
紫藤和葛根也神色緊張地到她身邊,說道:
紫藤:「恐怕是能力使用過度了,魅凱,先扶著她去休息!」
葛根:「哎呀哎呀…怕是精神耗損太多…你們幾個!趕緊去提些聖泉的水來!」
(……)
在那之後,周圍人說的話語,沒有半句進到自己耳朵。
* * *
莎莎:「嗚嗯嗯…」她呻吟兩聲,眨眨眼。望著木片裝飾成的幾何天花板。
試著撐起身體爬下床,雙腿與雙腳卻疲軟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一旁的聲音馬上勸說道:
蘿洛:「妳先躺回去,至少要等一段時間才會恢復。」
莎莎看著站在門邊的白髮少女。她白皙手指了指床鋪,又說道:
蘿洛:「請妳聽準治療士的話,否則別怪我沒提醒妳。」她瞇起眼睛說,語氣跟模樣有點嚇人。
她乖巧地迅速縮回床鋪。
莎莎:「…奇怪,為什麼看你們使用能力總是使用很久,還很自在?」
蘿洛:「剛才其他人也說過,必須經過長時間的練習與鍛鍊。妳太過心急了。」
她放下手中水盆在茶几上,又說道:
蘿洛:「稍微洗下臉吧,能提振些精神。」她說道,「我順便用聖泉水泡了杯蜂蜜水,喏。」
接過她手中杯子,莎莎問道:
莎莎:「那個…我剛剛昏過去了,對吧?」她小心翼翼問。
蘿洛:「對,」她皺著眉頭說。「因為還不懂得運用能力,又不曉得自己能力極限到哪裡,結果一股腦亂用讓精神消耗殆盡,連帶身體都受影響。現在好好補充血糖和熱量,休息足夠精神就會回來。」
聽完她解說,莎莎大口大口喝下蜂蜜水,喝到只剩半杯。
蘿洛:「妳之前也在這裡看過艾莉剛實行完儀式,結果馬上能力就遭到印痕告誡吧?」
她眉頭仍微微皺著,又問:
蘿洛:「妳該不會忘記了?」
莎莎:「怎麼會呢,我記得很清楚。」她搖頭說,「只是,我沒想到這種的能力也會帶來傷害…我以為只有像其他人那種帶攻擊性的能力才會。」
蘿洛嘆了口氣,說道:
蘿洛:「不管是什麼能力都一樣,連我的治癒術能也是。一旦使用過度就會傷到自己。」
莎莎低下頭,反省道:
莎莎:「對不起…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蘿洛:「另外,還有件事很有意思。」她一臉興趣盎然說,「剛才大家責備那倆兄弟的時候,連魅凱都跟著罵人。」
莎莎:「哎…?!」
蘿洛:「嗯─…那幾乎可用咆嘯來形容了吧。真的很意外。」她彎起嘴角笑著,好像剛才看了一場精采的戲。
察覺到外頭安靜下來,莎莎便問:
莎莎:「大家都回去了嗎?」
蘿洛點點頭,回答她:
蘿洛:「大部分,只剩下魅凱。她說什麼也要看到妳醒來,而且實行完儀式才回去。」她聳聳肩說,「不過也沒差別,以爺爺的命令,他們幾個現在的要務是輪流在妳身邊守備。」
過了一會兒。待精神恢復,手腳不再像剛才一樣軟趴趴之後莎莎便走往宅院客廳。
坐在沙發的魅凱一見到她,立刻走往她身邊。
魅凱:「妳醒了?」
莎莎和她點點頭。
魅凱:「…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莎莎:「沒有。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她不好意思地搔著頭。這時,魅凱輕撫她頭頂,鬆口氣地說道:
魅凱:「沒事就好。」
看來她是真的很擔心。莎莎心頭一緊,更為自己的傻勁感到愧疚。
* * *
冰冷清水澆上背瞬間令她忍不住縮起身子。
感覺到落在身後的細沙、聽見紫藤喃喃唸著的話語聲。
最後,背上的細沙彷彿化為細針,伴隨疼痛滲進皮膚底下。但是那股痛覺沒有維持很久。
睜開眼睛瞬間,原本在背部的黑沙已落到她面前。
不僅是在一旁觀看的魅凱和蘿落,連見聞廣博的紫藤和葛根也同樣都露出訝異萬分的神情。
葛根:「我活到這歲數…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能力呀…」她嘆道。
紫藤:「…是啊,」她附和道,「真是十分神奇的能力。」
儀式結束,魅凱趕緊替她披上毯子,並輕聲說:
魅凱:「妳的印痕節數是三節。記住,現在起暫時先別使用術能,等過兩天比較穩定後再說。」
莎莎:「嗯。」
不知是氣力還沒完全恢復,還是蹲久腳有些麻,莎莎起身時腳步略微踉蹌。
魅凱:「休息一會兒,確定沒問題我再帶妳回宿舍。」她扶著她道。
莎莎:「…好吧。」
她說完,嘴裡輕呼了口氣。
魅凱:「執行儀式時很緊張嗎?」
莎莎:「有點吧…不過──」
魅凱:「…不過?」
莎莎:「我很開心。」
說完,她臉上露出燦爛笑容。看見她那樣的笑容,魅凱也微微一笑。
5
莎莎:「哇啊-…真的就像刺青呢──」
她細看著鏡中反射的背後印痕,深邃的漆黑圖樣清楚印在皮膚上。
莎莎:「一、二…」
數了數背上的黑色尖錐,共有三個。
還記得之前曾聽菲肯說過,印痕節數越多能力越強。她的印痕位置只到肩胛骨位置,而先前看過的菲肯、不小心看見的魅凱裸背…印痕位置則延伸到腰部。
莎莎:「看來差距很懸殊啊…」她淡淡笑了兩聲,又說,「…不過有得到能力我就很滿足了。」
弄懂了漆黑尖錐所代表的意思,她注意力轉盯著最上端奇異的抽象圖形。
遠遠乍看,中央的圓彷彿像是人的頭部,延伸下去的直線區塊則是身體,左右兩側延伸一對翅膀。
(似乎沒聽人說過這個圖形所代表的意思…這象徵著什麼嗎?)
她聳聳肩,穿上衣服。
由浴室出來時,她不經意撇到凌亂的木桌。
莎莎:「啊啊…都忘了還有這些東西沒整理了…」她嘆氣道。
畢竟是父親重要的東西,她邊擦頭髮邊著手整理桌上散落的信封和照片。
在把信封疊好時,莎莎注意到只有一封沒任何署名。
仔細看會發現那其實不是個信封,只是個大小相似的牛皮紙袋,而且頗有厚度。
莎莎:「嗯?袋子放了什麼…?」
莎莎慎重地將紙袋內物品拿出來。
一張磅數不小的厚紙被整齊折疊,攤開來瞧瞧後,她驚喜說道:
莎莎:「是數獨!」
而且這張數獨不是普通常見的九宮格,是十六乘以十六的版本。
在學校時,她常與同學在早自習時間玩數獨做消遣。沒想到她父親也對這種小遊戲有興趣。
不過…
這個鐵盒內放的東西應該都是父親相當重要的私人物品。
那為什麼這種東西會小心翼翼地和信件收在一起?
除此之外,字典的存在也非常令人吶悶。
如果說是要查什麼專有詞彙,明明可以用手機就好,為什麼還需要這種厚重又攜帶不便的東西?
這些東西和父親的日記內容,似乎讓這個鐵盒成為一個充滿謎團的藏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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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 Say Goodbye&REMIND YOU
全9章補檔,未完結。
/這文只是架空向的腦洞,真的是架空,純粹寫著練筆的,千萬不要太認真。 /作者在這篇文裡顯示的屬性是香港系大一(。 /思考的東西多了,正字立場可能有不正確的苗頭 /第一人稱POV難度挺大的,OOC肯定會有的,見諒⋯⋯ 或許以後寫不下去了會改成第三人稱POV重寫 /梗概不放了,涉及劇透 /作者隨時都有可能回來修改已經寫好的東西⋯⋯
# 我這幾天總是連續不斷的頭痛慾裂。 距離地震已經過了兩個月,重建工作也在逐步推行,造反的人還是一如既往,一切都在往正軌上走,儘管心裡依然有不屈的神經跳動,我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多平靜。 但自從那個並不嚴峻的地震給我帶來了一陣的昏迷,醒來過後的我總是覺得少了什麼。 並不是很明顯的感覺,只是有時候會下意識看看附近,好像有一點點隱隱的不適應。但是我的身旁並沒有什麼缺少,除了我覺得我應得的東西——甚至連這些想法都沒有什麼改變——潛意識告訴我,我過得一如三個月前。 我還是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但現在似乎無暇注意。 臺北跟我走在街上時看出了我有點心不在焉的小動作,對我說:「我每年颱風都感覺似乎有什麼被吹走了,但是事實上除了樹木和房屋、頂多就一些傷患,現在都習慣了。你快兩百年才經歷一次這種程度的災害,還不算嚴重,自然會覺得少了什麼。」 我每年也會經歷颱風啊,雖然沒有刮去你家的嚴重。我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難道少了李氏力場?梗玩多了真的能成事實? 「你還是趕緊弄好你的安置吧。」臺北嘆了口氣。 認識的朋友們後來也陸陸續續的來拜訪。關心歸關心,但總歸都帶著一點「過去英吉利庇護的福地也終於災害了一回」的幸災樂禍。其實我以前也因為過得太舒服莫名其妙嚮往天災,但現在真正經歷一次還是讓我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尤其是這種⋯⋯少了點什麼的感覺,太奇怪了。 最先趕到並守在我床邊的是穗。當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像以前一樣盡著兄長的責任對我噓寒問暖。當我能和他一起在醫院裏散步的時候他對我說,我和燕然的衝突已經一觸即發,但即使現在立場不同,他在心裡依然把我當成弟弟。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 我也把你當成我的家人、我的哥哥,但是我信不過你,我也信不過你頭頂上的掌門人。 老燕子倒是來得很晚,沒有和我還昏迷時就過來的紅一路。他也對我說他每年軍演的時候都會少點零件,休息休息就會好的。完了拍拍我的肩膀,說現在不打算跟你計較這陣子發生的事,你康復好後好好想想,到時我們再探討商量。 然後又說,中紀委在你那邊查出了點問題,可能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雖然我一直最信不過他的話,但這次不只是他,所有人都這麼對我說。我將信將疑的點頭,看著他從落馬洲大橋過去,說要視察一下在我昏迷時幫了大忙的駐/港/部/隊。 ⋯⋯ 「等埋。」我叫住京,問道。「河對岸是什麼?」 京回頭答道:「駐/港/部/隊的軍/事/基/地和人為隔離區啊。」 他指著河對岸空曠的軍/事/區/域和後面的軍/營,說:「這裡的東西都是用來保護廣/東和港/澳的。」 「怎麼了?這片可不是你的地啊。」他又說。 我緩過神,問他:「基地離我這邊這麼近,誰知道會不會一聲令下就有什麼開過來。你這讓人怎麼安心呆著。」 京笑了幾聲:「你只要不燒首/府坦/克怎麼可能開過去?這裡一直都是基地,用來保護你們這片的。除了上次占/中暴/亂政/府要求出/兵在新/界示威,它們從沒有踏過你的土地。」 然後示意我不要瞎想,揮揮手走了。 我看著界河似乎永不枯竭的蜿蜒到視平線盡頭,在陽光下污濁的水閃爍著不算明朗的光芒,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景色卻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心裏的空洞似乎開始慢慢明朗起來。 我可能,確實是忘了什麼。
#
一周一次的滬港通網絡會議,我在晚上聯繫到了滬。
「這三個月你的股市不如往常,我可是賺翻了。」滬在電腦那頭笑:「原本我就是中國經濟頂梁柱之一,現在更猖狂,你能不能快點恢復常態壓壓我囂張的氣焰啊。」
「反正外國人一般不會把我算進中國的經濟體裏,你本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當頂梁柱啊。紅利這麼多,還是大陸唯一一個擁有證交所的城市。」我也笑他。
他的表情卻有一瞬間變了一下,快的我幾乎無法察覺。
「也對,沒辦法,誰讓我就是未來之城。」他又笑了起來,問我:「你身體恢復得怎樣?有後遺症嗎?」
「差不多了。」我有點遲疑,「⋯⋯但是感覺有些不對。」
「怎麼?」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凝重起來。
我思考了一會,告訴他:「我總是覺得我忘了什麼⋯⋯平常的生活中,似乎少了什麼。」
「嗯⋯⋯」滬抿了抿嘴,不太自然地說:「我不太瞭解這是什麼感受⋯⋯」
「和地震一起發生的還有什麼嗎?」我問他。
滬的表情更不自然了,緩慢地說:「嗯,那段時間有個城市被改造,然後城主死了。但是那個城市你不認識,我也不怎麼瞭解。」
改造?
我腦子裡蹦出來的便是四五十年前收到的那些響應偉大號召積極接受改造之類的舊時代洗腦語言,隨後又自嘲自己真的是玩梗玩太多,除了梗還真是沒什麼能發揚光大。
「改造?為甚麼?一座城市怎麼會被改造到死城主的地步?」
「城市不在了啊。」滬說。「那裏已經不是『城市』了。」
我心中一涼,隨後便感到一陣從頭到腳的戰慄。
「我聽燕然說的。」滬的手指無意識敲打著桌面,發出嗒嗒的脆響。「因為各種原因,城市所在地撤市,不再發揮城市功能,城市原來的職責分散給臨近城市,大概是這樣。他的撤銷大概也是跟這次地震有關,土地已經用做別的用途了。可能你們因為地緣關係見過面有過聯繫吧。」
我搖頭表示不能理解:「一個地方能夠集結、發展成一座城市,構成我們現在的樣子,明顯就不只是這些所謂『職責』的東西促成。就算只說地緣因素,每一座城市都是無可替代的,所謂的『改造』,把親手扶植起來的城市壓平並且將土地用做發展以外的用途,這種事究竟有什麼意義?」
滬點點頭思考著,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上面已經不需要這座城市的『地緣優勢』呢?」
我沈默了下來。
他又問道:「甚至,這座城市的『地緣優勢』在發展以外的用途價值高過發展呢?」
我無言以對,但相對于無話可說,我更加在意滬說的話本身傳達的意思。
實在是讓人懼怕。
如果有什麼原因讓一座城市的優勢失去利用價值,那就乾脆用一個名義加上一個事件抹消,這台暴力機器強大到能夠就這樣終結一座城市。
那麼它也可以,就這樣終結我。
似乎是察覺到了沈默的氣氛,滬扯開了這麼話題:「不過我覺得你這個狀況應該跟燕然他們說的那樣,是創傷後正常的缺失。畢竟和你的生活無關緊要的『缺了什麼』並沒有必要去人為的抹去。」
「我知道。我沒想過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我明白他的意思。畢竟若是一座城市跟另一座城市有所交集,那無論發生了什麼一座城主也不會忘記另一座城主的,何況我現在聽著這件事情再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像是在親身經歷鬼故事一樣。
就像寶安⋯⋯就像寶安姐姐一樣。
寶安撤縣之後⋯⋯
寶安撤縣之後發生了什麼?
我又開始頭痛了。
我怎麼可能忘了姐姐發生了什麼?
我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直覺告訴我,這頭痛和這種少了什麼的感覺絕對不會是巧合。
但同時我也潛意識抗拒著這個答案,腦子裡的線索一團亂麻,只覺得不安感越發越明顯。
後來又聊了一陣子,大意也是讓我重新調整好態勢,造反也要喝早茶,先把重建安置的東西搞定了,做事不要死板之類的,然後滬就說要接著加班,我也安排了公文,多扯了兩句就準備下線了。
但最後下線的時候我還是問了他:「老燕子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瞞著我?」
滬那邊的鍵盤聲和鼠標聲頻繁了起來:「這種事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他們並不是不讓你好,只是想讓你聽話。老一輩常有的衣食手足流氓思想。瞞著我們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想想我們一起遇到的那些事,可是我們是城主,職責是保護自己的人民,最好就是做一個跟著檯機器完美咬合的零件。」
我嗤笑一聲:「寧願不吃食物,也不要吃有毒的佳餚啊,滬笙。」
滬嘖嘖稱奇:「真不敢想像你這想法這十幾年是怎麼跟燕然打交道的。開會去了,你注意好自己。」
「好。」我下了線,盯著電腦屏幕若有所思。
他說的對。
這麼多年,我很少跟京聯繫,一直到前幾年矛盾不斷才會直接跟京有了衝突。倒不如說,我的交際圈之前一直都沒有深入內地,但我和內地是非常好的合作夥伴,尤其是地緣關係最濃重的廣東。
那麼前面的日子,我是通過穗哥這層關係和全國各地的人打交道的?
我想接著思考下去,但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不得不離開電腦桌去醫藥箱找點止痛藥吃。
但是一打開醫藥箱我又愣住了。
這佈置不對——不如說,這數量不對。
我不喜歡屯藥,而且對自己身體的毛病有點後知後覺,但醫藥箱裏的止痛藥和感冒藥明顯多了好幾盒;我也沒有胃病,但箱子裡卻有特意多塞的胃藥。
而且這胃藥還是我常用的牌子。
最重要的是⋯⋯
我拿出幾包濕紙巾,翻來覆去地看。
這是內地產的濕紙巾,而我雖然有時候虛火太旺會流鼻血,但從不用濕紙巾。
誰,能有條件拿我的醫藥箱,又知道我會流鼻血,而且自己還有胃病?
嘶⋯⋯
又是陣痛襲來,我一手扶住桌子一手撐著頭,感覺視線有點天旋地轉,但思維卻慢慢清晰起來。
對,就是少了什麼。我的身旁少了什麼。
應該是,少了一個人。
# 「你別急,慢慢說。」 穗滿頭大汗的止住我的滔滔不絕。 「我怎麼可能不急。」我皺著眉頭盯住穗:「告訴我,我身邊是不是被抽走了一個人,或者一段很長很長的記憶、一個很頻繁的對象?」 穗感覺更加汗顏了:「你眯住冷靜點⋯⋯我還沒搞懂你前面列出來這一大堆東西是想論證什麼。」 「我說過我感覺像是少了什麼。」我只好重新說起,在剛剛���滿的紙上圈圈畫畫。「我這兩個星期去好好的查了一遍。首先,飲料和乳製品產品目前的報道是說運輸成本和培育成本提高了,並且這三個月廣東也出現了本地奶源不足的情況,由此可證明以前離我很近的地方是飲料的加工地,而且這個地方恐怕一直都是供港基地。第二,港府有關人員被卷進了巨額財產來路不明案件,而且這個巨款足足是一個發達城市財政收入的數目。第三,界河歸我管理,但事實上我從沒有實行過全方位治理,因為所有的治理方案最後都上交到了一個查不出名字的會議機構,現在這個機構已經解散了。第四,我的公寓和辦公室並非只有我一個人長期呆著,有些佈局不像是我會做出的,有些東西數量也不對。第五,珠江口西岸的這片叫做『前海』的地方不是我的地,但有大部分港企在那邊享受福利,管理單位是前海管理局,管理局是市政府旗下的東西,現在卻獨立了出來。」我一口氣不帶停的說完我的疑問,把筆一摔,看向略有點慌亂的穗。 「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穗就像是真的老了,動作緩慢拿起我的紙眯起眼睛看了看,眉頭緊皺。 但是我卻有種感覺,他不再有慌亂的神色了,反倒是開始淡定自若,好似知道我所指的東西。 我不死心的補充:「只是半個月我就查到了這麼多疏漏的小細節,還有一些事件的前後關係根本就對不上。」 穗喃喃地說:「你這半個月就研究這些東西去了啊,港府做事效率這麼差,現在還出了財政危機,他們根本就不介意少了什麼吧,你也不怕民眾造反。」 ⋯⋯我沒好氣地說:「好心你告訴我,究竟是不是有不該忘⋯⋯不,是不是什麼本該有的東西沒有了。」 不僅是我忘了,它還沒有了,我本來就不記得,還什麼都查不到。 這半個月裡我被這種心情折磨到近乎崩潰,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無關緊要,可是該死的空出來的地方卻大塊大塊,就算沒了那些我忘記的東西我也可以接著過——可我忘了的那些東西滲透進了我的生活,缺了東西就是缺了,再能接著過我也能意識到有什麼我沒有了。 而且⋯⋯明明都闖進我的記憶裏這麼多片段,我為甚麼還是忘了? 就算它方方面面涉及到了我的生活,但是沒有了我也過得很好? 難道它真的是無關緊要的? 「咳咳。」穗清清嗓子,正經起來。「你想知道什麼?」 「我的問題啊。」我差點準備掀桌。 「你就沒猜過是當時白皮書和行政架構的解讀導致了這一系列改變?」穗一本正經地問。 「我⋯⋯」我差點氣結。「你也用了猜這個詞啊老細。」 又是這種聽著特別有道理的話,您老人家也玩我? 「你就這麼敷衍你弟弟?」我壓住脾氣,緩慢地說:「是不是,少了一座城市,我跟他一起生活了很久?」 「⋯⋯唉。」穗嘆了口氣。 半晌,他說:「如果這個城市跟你交往很深,那你想想自己這三個月是怎麼過的?有任何事物出現問題嗎?」 我猛地哽住,想說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你是少了一個合作夥伴。」他接著說。「但是,就算少了他一個人,還有千千萬萬個人彌補他的位置。 「這個人重要不重要,你應該早就在心裡得出結論了吧。」 不是的。 我想這麼說。 不是的,不是這樣。 這個人經常犯胃病,看的書很多很多,晚上會留在我家睡覺,經常義務幫忙整理家裡的衛生,會陪我在辦公室加班到凌晨;我的醫藥箱有給他準備的藥,辦公室和小房間裡都有堆著的書,房間裡的床上用品準備的都是雙份,用了很多遍的清潔工具整齊的放在廚房,一個有點磨損的小沙發小桌子放在抬頭就能看到我的角落。 就算千千萬萬人能彌補他的位置,就算他可能在我的生活裡可有可無。 但他在我心裡,應該是不一樣的。 可是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我的腦子裡沒有任何和他對應的音容笑貌,我這三個月過的一如往常,就像在向全世界宣告我沒了他照樣很好。 而有了他,應該會更好才對。 穗又嘆了口氣。 似乎是被他的嘆氣激醒,我突然講話不過腦子的想要解釋什麼:「我不知道他是誰在我生活裡多重要,但我這樣把他忘記的一乾二淨總是讓我覺得不對,你至少告訴哪怕一個蛛絲馬跡也好,當我把這個心結解開了我也能安心點。」 穗表情複雜的看向我。 「⋯⋯怎麼了。」我定神。 「⋯⋯也就是說,你查了這麼多擦邊的東西。」穗緩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還是一點東西都想不起來?⋯⋯哪怕是他的名字?」 穗憐惜地看著我:「看來連你自己都不願意想起他。」 兩秒後我抬頭看向穗,覺得這句話裡有別的意思。 「你真想知道?」穗直直地盯著我。 我頓了頓。 「穗哥。」我看著他,認真地說。 「我覺得,我不會想要忘記他的。」 「我以為你是不會忘了這個名字的⋯⋯」穗再次嘆了口氣,在紙上邊寫字邊絮絮叨叨:「真不知道你們兩個讓人操心的傢伙怎麼能對對方這麼絕情。」 我接過紙,正想專注的在腦海裡搜索關於紙上的字的任何蛛絲馬跡,結果只看了一眼,鋪天蓋地的疼痛就覆蓋了整個視野。 「喂你沒事吧?」穗緊張地看著我。 我趴著桌子示意穗我沒事要休息一下,眼睛卻不願意閉上,頂著頭腦快要炸裂的感覺睜大著想著剛才看到的兩個字。 「深圳」。 我真的想要找回這段記憶。 那種鋪天蓋地的溫暖、陌生、親近、若即若離,一瞬間輕輕地擁抱環繞著我,很多片段湧上來卻又被抹掉,指尖甚至感覺到有一份溫度透過冰冷的紙張試圖傳達過來,一個溫熱的存在在腦海裡呼之欲出,卻斷成無塵的星屑徒勞的迴盪,漸漸失去那一絲感知。 我甚至有份錯覺,他似乎是我的戀人。 陪我走了很久,一直在我身旁,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人。 但他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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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這個名字,其實我是有確切的記憶的。以前寶安姐姐家裡有一個深圳鎮,當時國民黨在那還有區署,我家廣東道附近也有一個深圳街。甚至再遠一點,在新界劃入我的範圍之前,界河那邊就有個深圳墟,英國連那裡都曾經想要打下來。但是很明顯,這都不是我要找的記憶。 我還能記得深圳墟和深圳鎮,說明我忘記的跟這個名字有關的記憶離現在已經很近了。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兩個記憶非常清楚才更讓人頭痛——恐怕這個城市,跟過去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聯繫,他非常的「新」,所以才能這麼一鼓作氣的改造掉,連資料都能毀的乾乾淨淨。 就像是付款時的零頭,抹或不抹,並不費力。 ⋯⋯我似乎也想不起來當時寶安姐姐消失後發生了什麼。 那個和我並肩作戰、共享回憶的親人,也是一聲令下,無怨無悔地離開。 而她離開後的事情我卻絲毫不記得了。 難道這個「深圳」,便是承載著她的土地,和她共享同一個靈魂? 所以他才會叫深圳,但是用全新的、完全不同於寶安的姿態出現,和過去藕斷絲連,不著痕跡的與我親密無間。 可是這個深圳的土地有多大,又在哪呢?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片叫「前海」的地方。 ⋯⋯說來也好笑,寶安姐姐,深圳,明明就是我最親近的城主,明明就該是我一生銘記的人。 可是我忘記了一切卻照樣活得很好,從珍貴的片段一點一點推斷他們的聲息,就像個和他們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當我從西部通道前往前海時,邊檢人員特意提醒我不要亂闖禁區。我並不是很能理解他所指的「禁區」是什麼,這麼小的地方,也能有禁區? 直到去了那我才知道,那「小片」以外的地方,都叫禁區。 我在負二層找到停車位停好,搭電梯到地面上,找到了十二區,搭上觀光纜車,看著這片彈丸之地的璀璨景色。 這是一片真正的「人工城市」——填海出的土地,地下四層的綜合樞紐,精心設計的共同溝系統,不同區域的功能劃分,成套疊加的法律體系,讓這片誕生不到十年的土地早已閃爍著大都市才有的金光。很難相信這片土地由一個部門就能完成治理。 ⋯⋯但事實確實是這樣。一片早已規劃好的土地,一個高效運轉的治理機構,一套完善靈活的制度,一個唯我獨尊的優勢,不出幾年就能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哪怕是這個建在中央公園的纜車,都能看出規劃者的小心思。 我下了纜車,朝著中央商務區走去。 這片土地雖然給了我的人民無盡的優惠和特殊的權利,但我很少過來。即使這個地方向我展示了多少它的心意,在手段上,它依然是中央牽制我的工具之一。 依託我的服務業發展自己的貿易,借我的地位和資源挖掘自身的生財之道,但最終的服務對象都是內地,我倒是有種助紂為虐的感覺。但一切都是猜測,我確實沒有什麼話好說,畢竟我的人民確實在享受這種福利,我也清楚確實有人是真心為我好。 這個地方,背後究竟有多少陰謀,相對的又有多少溫柔,我究竟是受益者還是受害者,只有時間知道。 但是讓我很驚訝的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是個女孩子。 聽到裡面鍵盤聲響個不停,我敲了敲辦公室門。先是一聲驚訝的「誒」,然後就是一片嘩啦啦文件掉在地上的聲音。似乎是費了一陣子把文件整理好放齊,辦公室的主人打開了門,毫無防備的跟我對上了眼。 ⋯⋯女孩子? 難道深圳,也是個女孩子?? 她眨了眨眼睛,楞了一會,才回過神站直:「啊,港哥,有排冇見啦。」 ⋯⋯還說粵語? 習慣了踏上大陸就切換語言的我愣是在和我說粵語的人面前用了港普:「⋯⋯我們以前見過嗎?我不記得你⋯⋯」 「誒?」女孩子挑起眉毛,我注意到她的眉毛是南方典型的細挑眉。「你連我都忘記了?」 「抱歉。」我有點惱火。自己確實忘得太多了。 「好吧,也算是意料之中。」她偏著頭想了想,豁然開朗:「重新介紹吧。我是前海,全稱前海⋯⋯粵港現代合作示範區,同時也是前海自貿區。我們之前當然認識,不過私下交集並不多,主要的事情都是讓穗哥啊、莞哥啊他們傳達。嗯⋯⋯」她撓撓頭髮,拿起桌上的挎包。「我們去樓下的bar聊吧,不要乾站著。」 「好。」正合我意。我點點頭微微側向門外,等著她準備一下出門。 「前海⋯⋯粵港現代合作示範區」。 這個遲疑讓我更加堅定了一些。 「嗯⋯⋯」 聽完了我的話,前海沈思了一會。「你說你意識到生活中少了個人,但是你根本想不起來。」 「是。」從她口中再聽一邊這句話,我還是有點垂頭喪氣。「但是的確有這麼個『深圳』消失了,對嗎?」 「你記起來了嗎?」她眼睛亮了起來。 「沒有。我剛才說的一切都是收集來的資料。」我說。 她嘆了口氣。 「是。他是我的親哥哥,廣東省深圳市,也是深圳經濟特區。你們以前關係非常好,唔他單方面特別在乎你,至於你⋯⋯我不太懂你。我的名字,前海深港現代服務合作區,就能證明很多事了。」 我久違的感到了一絲振奮——前海並不打算瞞著我,她也是和深圳非常親密的人。但是我依然收斂起情緒,靜靜看著前海有些傷感的低下頭,眼眶有點紅紅的。 我突然有點心痛。 她比深圳更年輕,幾年不到,哥哥就因為變故消失,留她一個人面對著冰冷的鐵絲網,描繪著哥哥以前還在的日子。 我下意識的想要打破這個氣氛,便問她:「深圳是個女孩子嗎?」 她翻了個白眼,似乎是一堆話想吼,但卻化成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懂了。」我訕訕的擺手,不知為甚麼也勾起了嘴角。 「我剛才說的那些,你有想起一些什麼嗎?」她問。 甚至連頭痛感都沒有,我搖了搖頭。 「⋯⋯攔不住你歸攔不住你,可是啊,港哥。」她揉揉太陽穴,有點難以開口的樣子:「我是說,你這麼想回憶起和他的事情,這麼想理清和他的���絆,為甚麼⋯⋯你目前為止都只能從別人口中知道他呢?我的意思是⋯⋯不記得了,也會對一些提示詞有反應啊。」 如同穗問的那次,我又沈默了下來,不知怎麼回答。 為甚麼? 我也想知道為甚麼。 就如同每次努力回憶都會不斷的頭痛慾裂一樣,就如同每次翻找資料的心燜煩躁一樣,我心裏如此想要明白的東西,卻被另一種同樣來自心裏的力量干擾。 「港哥。」前海試探性問到。「會不會有種可能性,不是你忘記了,是有意識不讓你想起來?」 「你是說⋯⋯那種頭腦對記憶的危機保護機制嗎?」我略有耳聞。「因為經歷了變故,潛意識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回憶所有可能會聯想到那個事件的記憶?」 「唔我也沒詳細瞭解過,就是這麼個意思吧。」她點點頭。「可能你⋯⋯本身就是無法接受哥不在了這個事實,才忘記他了的呢。」 無法接受? 「我倒是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性。」我一邊說一邊想。「但是我覺得不至於。畢竟我也活了一百多年,經歷的事情已經很多了,也不是沒經歷過身旁的人死亡受傷,好歹我也是個危機四伏的殖民地。你的前輩寶安的死我還記得一清二楚,比人死去還殘忍的事我經歷了不少也沒有過這種現象,我當時是受到了多大的沖擊才能把他忘記的一乾二淨?」 「或許⋯⋯你特別喜歡他呢?」 我不知道為甚麼一下子就被梗住了。 我竟然在腦海中問起了自己,是不是能夠這樣的去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了刻進骨髓的程度,所以在失去他的時候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絕望而忘記了一切。 「好像⋯⋯也不是啊。」前海接著又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我是哥三十歲生日時中央送給哥的禮物——嗯其實就是哥有這麼個想法然後中央在他生日那天批准了,據我觀察哥很喜歡你,可是你⋯⋯」 「我。」 「你⋯⋯」前海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心翼翼:「就像性冷淡一樣。」 「⋯⋯」 「⋯⋯而且據說我出生之前你對他更冷淡。」 「⋯⋯⋯⋯」 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因為我看到前海雖然縮了縮脖子但是嘴角卻上揚到了壓不下去的弧度。 「當時有報道說『深圳有情香港無意』這樣的,還是國民最美單戀blabla。他們說你之前看不起他,但把他從小帶到大的人也是你。」前海乾脆開始噼哩啪啦倒珠子:「他的思維跟你一點都不像,長得也不像,硬要說像的就是從你那偷學的經濟學和管理學,還是你言傳身教給他的。你們兩個天差地別,不說社會制度了,他花錢都比你敢花的多,你靜他動你慢他快你開會一整天他開會半小時。三十歲之前他什麼事都讓著你自己吃虧,三十歲之後他拋棄二線關了你們就天天吵架,同居五年又不住在一起了,誰都不知道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我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等埋等埋,我消化一下。你怎麼把他說得同我的冤家一樣。」 前海笑著眨眨眼,起身去吧台點飲料。 接的起來了。我原以為我忘記了很多,其實���只是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深圳。 寶安死了,那片地方誕生的是深圳。前海說她是深圳三十歲的時候誕生的,那麼深圳就是三十九年前出現的城市。後面她說了是我帶大的他,所以他的支柱產業應該跟我有重疊,像是房地產和金融。 等等,房地產和金融? 「白蘭地。」一瓶紅酒擺在我面前,前海拿著一杯飲料坐回我對面。 「⋯⋯他告訴你的?深圳。」我開瓶倒酒。 「就算他不告訴我,全世界人也都知道。」她調侃。 我匆匆喝完一口,問她:「所有人都在瞞著我?」 「對。」前海毫不遲疑。「哥的地位很特殊,他在天朝算是個毀譽參半的城市,所以當他消失後,很多人反而選擇了收聲。」 「資料也毀掉了?」 「沒有,只是他們不想讓你知道,以及,我想你沒有去問過在新界生活的人們。」 問我的人民⋯⋯在中港矛盾愈發激烈的狀況下跑去問內地城市的三長兩短,先不說我沒有返工,第二天我就能上高登蘋果哈姆雷特的頭條。 「那,那片禁區就是深圳原來的土地。」 「對。」 「現在在做什麼?」 「軍事基地。燕哥沒有騙你。」前海撇開頭。 「⋯⋯那他以前做什麼?」 「掉進錢眼裡沒來得及出來,購物狂,被房價折磨,一堆港口還忙得要死,二次元半現充,技術宅挨踢達人,你最後一次在立法會為了科創局拉布剪布的時候他已經玩了兩年無人機。」 ⋯⋯最後這句何止是吐槽,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嘲諷。看來她前面那句「你開會一整天他開會半小時」確實沒有⋯⋯非常誇張。 「他的高新技術去哪了?」 「汕尾。」她快速回答。「有一些在我這,有一些在汕尾那邊,莞哥負責承接。」 「他和我錯位發展了。」 「他空域等級比你低,不精心安排航線怎麼起飛?」 「金融服務、房地產、高新技術、外貿出口?」 「全中。」她的眼神裡出現了一絲欣喜。 「那滬笙就是在騙我了。」我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把腦內整理好的資料飛速打上去。 她沒說話,微微低頭等著我整理好頭緒。 「好久沒有說起他了。」 我微微詫異,停下了動作。 「好久⋯⋯好久沒有說起哥了。我以為⋯⋯他只能停留在我的回憶中了。」 「雖然才四個月不到,我卻覺得跟四十年一樣。」 我也微微低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也只是四個月而已。 把前海送回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飯後的時間,但她不打算回家,說還要馬不停蹄的加班。我告了別之後在電梯門口等電梯,卻看到她看著錶又走了過來。 「港哥你回去應該不加班了吧。」她問。 「應該還是要。」我說,「最近社會各方面的聲音都不一致,有幾天沒有處理了。」 她點點頭,說:「那你加班累了就去看看煙花吧。」 頓了頓,她接著說,我記得哥以前說,當你加班累了揉眼睛的時候,他會拉你去看煙花。 「你也總是會陪他去看,因為他很喜歡。 「所以,你要是想不起來他了,就去看看煙花吧,至少找回一點當時的場景。」 我說,好。 幾秒後我又問她:「那他帶你去看過嗎?」 她說:「在我有空的時候,我們總是三個人一起去看。」 進電梯間站好,快關門的時候,我對前海說,那以後你累了,也過來找我一起看吧。 電梯門關上,我聽到她一聲好,沒看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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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了四天的班,撐著頭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又是一個四年,又是一次選舉。 但是和疲乏不堪相比,我內心其實比較欣喜。從上一個四年開始,青年社工的人數明顯在上昇,不同的聲音開始佔據席位。UR和發生之前的種種事件雖然讓我元氣大傷,但至少我開始有了一點突破。跟十年前相比,那些妄自菲薄的「本土言論」開始真正的站得住腳,現在的我明顯擁有了一批真正的「香港人」。 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走嗎?我這麼問自己。 或許我從沒有深究過自己究竟是誰,但我非常清楚我不該成為什麼樣的香港。就算是四年前我也只是明白我不再是英屬香港也不可能成為香港城邦,但我不想乖乖地去走紅給我的那條中國香港的路,僅此而已,所以四年過去,我在這條過於自我主觀的、堅持「本土」的道路上依舊搖擺不定。年輕的聲音如果沒有足夠的分量和客觀,就只能喊出劇情的殘酷和自己的淺薄而已。 我一直都是一個移民城市,也一直是一個不被民選出的政府管理的城市,我的人民從未有什麼立場說出過自己的主觀感受,這片土地從未真正被我自己掌握。以前的港英政府並不在乎我的意見,現在的特區政府也未必真正在乎,我很少會去思考、甚至已經是漠視跟政治有關的事情。然而到了最近,真正出現了一群把這裡當成家的人,他們在混亂的社會中試圖為了我爭取利益。讓他們、也讓我失望的是,我並沒有一個高明的上司,也沒有一個健全的體系架構,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公屋制度能讓他們安居樂業。 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挑戰,我掙扎了多久鼓起勇氣發出這個聲音,恐怕就要掙扎多久去讓我的話語擲地有聲,就像掉入水中一樣,掙扎可能會能更快失去氧氣,但也有可能會找到上浮的辦法。 要明哲保身真的很難。我揉揉太陽穴。 看了看時間,我發覺自己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準備下去711隨便解決,一出門卻看到一個快遞。 我莫名其妙的拿起堪比袖珍的盒子,看了看巨大的快遞單。 沒錯,確實是給我的,發件人竟然是星加坡。 我多久沒見到他了?我和他上司的糾葛一直沒搞清楚,我出了事,他來也正常,不來也正常。他倒是給我發過郵件。我有點無奈的打消了吃夜宵的想法,拿起盒子走回辦公桌,坐下來拆開。 反正這麼袖珍的盒子也不可能裝定時炸彈。打開盒子⋯⋯嗯? U盤? 在這個雲盤的時代,U盤的使用率確實不如往常,我著實楞了一下。 這是誰的U盤? 我仔細看了看,沒有在U盤上找到任何痕跡,乾脆插入機箱,在電腦上點開查找。 看到名字我就忍不住笑出聲:香港癡漢協會UU紀念盤。 這人是不是暗戀我?我悠悠的想。或許是深圳的U盤,不然為甚麼星加坡要寄給我。 U盤上唯一一個能打開的txt是用韓語寫的,我略略的看了一下,大致估的出來是個備忘錄。 這個txt以外的所有文檔都是上鎖的,而我看不懂韓語,根本不知道密碼。 我忍不住在網上敲星加坡,問他U盤和密碼。 他很快就回我一句:「前海提醒了我我就交給你了,密碼我也不知道。」 甩的這麼乾脆。星加坡有深圳的U盤,證明深圳和他應該非常熟。兩個反應讓我的心情很複雜。 我頭疼的打電話給前海,順便看了看表,凌晨三點半。 電話很快被接起,她也加班的很累,聲音已經沙啞了起來:「喂,港哥?」 「小海?你知道深圳有個加密U盤嗎?」 「唔⋯⋯加密⋯⋯」那邊傳來放筆的聲音:「⋯⋯是一個純銀色配透明柄的,整體都很小的U盤嗎?」 「是。」 「有個txt用韓語寫的?」 「是。他會韓語?」我才反應過來。 「會。」她開始敲起鍵盤:「當時三四個片區都住著韓國人,他一般有什麼低級保密事項都是用韓語寫。嗯⋯⋯你試試roc這個單詞。」 我半信半疑的輸入回車,一道解完,又出現了第二個。「可以了,但又有第二個密碼輸入框。」 「那就是了。」她聲音開始振作起來。「我發個列表給你,你接著輸。這是他以防萬一寫的程序。」 「好。」我不知為甚麼有點哭笑不得。 把程序跑完,裏面的內容也終於不再被隱藏。我一點開就有點震驚。 裡面三十幾G的內容全是跟我有關的事情,覆蓋的非常全面,甚至是不同時期維港的全景照片。我打開照片時無意點錯了程序,發現在最後一張去年的照片上他用Picasa備註了一句「完全没变ˊ_>ˋ」。 我再用Picasa翻了翻,感到好氣又好笑——每一張照片都有備註。有些是一個表情,有些是重要的紀念,更多的是這種沒頭沒尾的短句,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腦迴路。 驚嚇過去之後,我不知道為甚麼覺得他有點可愛。 這給人的感覺很奇怪,有個人一直在你旁邊盡可能的記錄你的一切,還加上了一點自己的碎碎念,就像跟你一起走在路上蹦蹦跳跳觀察著你,還時不時湊過頭跟你聊天一樣。 我翻了翻,先找到一份名字叫「weibo」的html,打了開來。 瀏覽器啟動,馬上跳出一個我眼熟無比的頁面。果然,這是我的微博內容。 微博內容為甚麼還要存網頁快照?我打開新標簽頁看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微博,發現微博數不一樣,可能是有人在我醒來之前刪除了我微博上的一部分內容。 我會定時更換密碼,如果沒記錯,我醒來後確實是換過密碼的,但是當時記憶模糊,又為了早點在微博上報平安,直接點了找回密碼。 我之前那個密碼是什麼? 我頓時一陣緊覺,但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反而無奈地笑了出來。 你對我這麼重要,為甚麼我最後還是忘了你呢。 我拉起網頁,開始一條一條翻那些多出來的微博。 【我可以理解你想要讓我振作起來面對無盡的公文的心情,但是來到我桌前跟我說「我決定了,我不想跟你談戀愛」這招不是用來叫醒我的,是用來嚇死我的。】 我手無意識的敲著桌面。 前海說她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現在看來我也是差不多的感覺。而且這種口吻,想必我確實是喜歡他,但或許我們並不想在一起。 【帶他出去玩,在口岸分開的時候他慷慨地說朕今天開心賞你個禮物,然後掏出把鑰匙放在我手心,滿臉的神采飛揚。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他,他在前海買了大房子的事前海早就跟我說了。】 那房子還在嗎?改天問問前海吧。我似乎又困了,恍恍惚惚的想。 【他說他覺得中出羊子很萌。我用驚悚的眼神看著他,覺得自己不出兩年就會被穗拖去廣州打,說我教壞他。】 他會跟我探討這些事情嗎? 他一直在我身邊,恐怕比我更瞭解我的狀態吧。但他是大陸那邊的人,可能什麼都不會說,只是默默地看著而已。 【小傢伙手機根本就是黑科技,萬用遙控器,循環密碼鎖,還有各種反偵查裝置。穗想用他手機打電話解不開鎖來找我,我猜了好幾個又解了題目也解不開。發呆時手指停在home鍵,指紋解鎖。一開始買的時候他用我手指試的,我還以為他刪了。穗看我的眼神千刀萬剮。】 我拿出自己手機打開,並沒有看到我的手機有另一個指紋記錄。我翻找了一通,沒看到任何跟他有關的東西,照片,電話,短信,APP,都沒有了。 被誰刪掉了? 我太疲乏了,只拋出一個問題,沒有選擇思考它。 【這人是怎麼做到隔著幾百公里讓一台無人機跟著我在大廈裡轉悠轉悠的?遊戲中背譜是為了技術操作,現實生活中背譜是為了隨時偷窺我?真是個變態。】 我也覺得他是個變態,認識我這麼久,竟然還像跟蹤狂腦殘粉一樣存我的東西存了三十多G,一年存一G,還光明正大加備註,就想告訴全世界他喜歡我。 我忍不住想笑,但只是徒勞的扯了下嘴角。 【小傢伙很難纏。他總是在各種各樣的事情上想要幫我忙,我加班到晚上想出去吃宵夜回來接著工作,他說著「你長這麼帥出去被人劫色怎麼辦」然後笑眯眯的出去帶上辦公室門。 我倒是挺怕你被劫色的。】 笑眯眯的。 我試著去想像他的笑容,就像努力觸摸著溶解掉的空氣。 【我發現阿深特別喜歡出去看煙花,只要有煙花他就想看。根本不膩。我趁著氣氛想吻他竟然被他一爪子擋開。雖然他後來支支吾吾跟我解釋太入神了他真的覺得煙花超美超美把喜歡我的感情剩下一點點給了煙花,但我不知道為甚麼還是有點生氣。】 阿深。我喃喃自語。原來我叫他阿深。 有首歌是怎麼唱的? 你或許來過,像一場煙火,燃燒過我的瞳孔然後狠狠墜落。 【帶阿深去英國見倫敦,走在路上看到結婚登記處,他開玩笑說我們進去把証領了就能私奔了。我那個瞬間真的差一點拉著他進去。】 有沒有愛過,我也想問我,來不及天亮淚水已經潮起潮落。
【他很喜歡叫我王港燦,可是我覺得他才是港燦。至少每次跟別人提起我的時候,他眼神都是閃閃發亮的。】 我實在是困了,慢慢趴在桌子上,笑不出聲,也說不出話。 我真的愛過,如果你問我,否則我不會一直感受失去什麼。
阿深,我不記得你了。 我想看看你眼神閃著光的樣子,你能回來嗎? 【清明節我們去大鵬所城看寶安姊姊。回程的時候他問我,「如果我也消失了怎麼辦?」我認真地想了想,說「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的。」他問我為甚麼,我說感覺就像把身體撕掉一半一樣。 他沈默了一陣子後說,「那就把所有跟我有關的東西消除掉,徹底忘掉我吧。 「港的話,就算沒有我,日子也照樣能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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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怡人的視野,淺灰藍的蒼穹,淺蟹灰的大廈被天藍點染,橄欖棕的樓屋,牙黃灰的街道,淡綠的林木,遠處的天界線被綠松石藍淡淡掠過。 一眼過去可以看到很遠,近處也裝飾的渾然天成,摩登又自然,朋克又民謠。 這不是我的街景。 有人叫我。音色舒適抓耳,語氣淡然,只是喊我港。 我對這個聲音沒有印象,卻仿佛像是鎮靜劑流過心臟。 那人走到我旁邊微微側過看我,我眼中一片水霧看不清楚,徒勞的伸手,什麼都沒抓住。 他後退一步,視野開始崩塌。 我躺在床上緩緩睜眼,手腳冰涼。 「真的不用我幫手?」 新界站在房門口,看著一地亂糟糟的東西皺起了眉頭。 「應該不用。」我依然在收拾東西,順便調侃:「怎麼過了二十多年你還是這麼自由。」 「一百四十多年沒怎麼管我,二十年也管不住啊。」新界口吻輕鬆,就像談論天氣。「反正我都沒事。」 「你來找我談發展計劃的事?」想起前一陣子的會議,我問她。 「只是想過來看下你。」她把桌子旁邊的椅子拖過來坐在門口。「聽說你因為頭痛而請假,但是現在卻在清潔房間。」 「的確是頭痛。做了個夢,然後後腦一直痛。」我���摸後腦頭髮,緊皺的眉頭沒松過。 「還是那個原因?」她問,口氣中不太對。 我猜她知道什麼。 我跟她關係很微妙。雖然是我的家人,但她一直都不受我的管制。由於港英政府的懷柔政策,我直到94年才完全把她接進公寓大門。 那時她已經被各種各樣的問題纏身了很久。雖然政府的反射弧總算接上了她,但很多事已經成了遺留問題,她疲於處理從汙染到發展的頭號民生,等到政府提出新界東北發展計劃的時候又被不斷拉布。我對她其實有點陌生,又有點愧疚,只希望時間能帶著她解決一切問題。 但現在我又分析出了另一個重要的點——她和大陸接壤,��深的事她一定知情。 「沒什麼事,等謎團揭開了就好了。」 我的聲音裡甚至出現了一點虛張聲勢的輕鬆。 「跟你說的事,你有做什麼嗎?」 新界嘆了口氣,拿出一個本子。 自從地震以來,幾乎每個人都會嘆氣,這讓我感到不舒服,但也無可奈何。「你說吧。」 她打開本子,一條一條讀著上面的內容。 「『深圳』是寶安縣所在土地更改了規劃之後出現的城市,但城主換了,新城主也沒有相應的記憶。根據一些生活在邊境附近原住民的說法,他們在邊境兩邊有名字相同的村子,生活著他們共同的族親,現在則都遷到了我們這邊。」 我找到相冊翻開,一張一張的尋找陌生的面孔,從拍照時的站位可以看到我和別人當時的關係,但無論是親近或疏遠的人,都沒有腦海中無法對應的身影。 「深圳市是79年成立的,80年大陸改革開放,他成為第一批經濟特區,有政策和靠近我們的地緣優勢,所以成長的很快,基本五年就像模像樣了。」 「這麼快。」 把相冊放回原位,我忍不住說。 「因為是新生,他的思維和視野跟別的城市都不一樣,又因為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經常提出顛覆當時風氣的大提案,每一個動作都能掀起巨大的波瀾,但之後都證明他做了前所未有的跨越。」 「一直跟我們在一起?」 「對。他很喜歡粘著你,你也經常帶他去各種各樣的地方。」她點頭。「我忘記的沒有你多,我有印象。」 「這樣?我不喜歡細路啊。」我都忍不住吐槽自己。 新界聳肩,接著往下讀。 「同一批特區中,只有他是眾星捧月,前十年甚至壓過了上海的風頭。後來浦東開發,他陷入輿論和持續發展的沼澤,我們回來後他甚至被人懷疑存在的作用。」 「他又不是為了我而生,為甚麼要懷疑他。」我隨口說。 剛說完我頭刺痛加劇,手中拿著的相框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一陣子沒緩過來。 不是吧,這樣被我說中?我一只手扶著墻,蹲下撿起沒怎麼受損的相框,思緒萬千。 新界無奈地說:「他是北京派來專門給你好處的。他也一直處於逆來順受的狀態。」 「也難怪我現在這樣。我喜歡看戲但不喜歡被人當戲看啊。」我自嘲,接著開始處理桌櫃的東西。 「他本人畢竟是太年輕,但確實非常執著我們。一旦開始建設開發了就已經計劃好了和我們的合作。」 「我估他一定過了很久才被政府好好回應。」我把堆在抽屜的廢紙拿出來看了看,確認沒用後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據說是他三十六歲的時候。」新界也在笑。「那時候新聞說你們之前都是一夜情合作。」 「三十六?」我決定先無視後面那句話。 「對,深港通開通。」 我又想起那天的上海,在鏡頭面前笑的沒心沒肺,言行之間沒有任何破綻,如果不是這些板上釘釘的事實,我幾乎要全信他的話。 深港通,這個機制不會低於現在的滬港通。 我沈默一會,說:「他應該跟滬關係不錯吧。」 「我想應該不是。」新界放下本子。「他們關係很差,因為滬笙和你關係很好。」 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嫉妒??」 新界無奈的笑:「孩子氣吧。」 「我怎麼會跟孩子氣的人在一起?」我更摸不著頭腦了。天知道我多討厭不夠成熟的人。 「你們應該也沒有在一起。不然他不可能走的這麼乾乾淨淨。」新界又淡定的拋出一顆炸彈。 ⋯⋯是了,前海不知道,新界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只有他和他帶走的過去知道。 我頭痛的有點坐不住了,先終止了這次聊天:「我不是很舒服,你把本子給我我後面再好好看行嗎?」 「我放在桌子上了。」新界起身,「改天我再跟你講我記得的事情吧。你注意休息。」 「好。」我先放下東西,把椅子放回桌旁站在門口目送她離開。 她站在門口穿好鞋,回頭看了看我,眼神有點複雜。 在一家人都是習慣工作制服的畫風之中,只有她沒有把自己當作上班族的意識,雖然有點趕不上潮流,但她也不會過分打扮自己,有她特殊的氣質去補足。 今天她就像出街的女孩子一樣,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藍紫格子衫,下身一條休閒褲,短髮順貼的留在兩側,跟往常一樣有點淡然的神情,只是這次不一樣,她藏起了什麼。 「bye。」 「bye。」 我知道吃止痛藥沒有效果,挖開皮層窺視埋藏的回憶的痛制止沒有用,只有不斷地去挖掘,當把想要的東西找出來後,這種傷口才能緩慢的結痂。我也放棄了試圖讓自己好受一些的辦法,走回房間坐回椅子上,打開備忘錄,整理迄今為止我知道的事情。 一個國際化城市,大陸一線城市,最年輕的城市,移民城市,智能城市,法治城市,自信地無以復加的起舞,張揚地熠熠生輝的落書。 但這些是名分,是三十年來來往往的人們創造出的榮耀。他們都走了。 我想知道的是城主,前海的哥哥,穗的弟弟,滬的冤家,和我關係複雜的「小傢伙」。 那個我喊他阿深,帶著他長大,看著他成長,跟他度過短暫歲月,想要一起齊頭並進的人。 三十九年,對於我來說不算多。 但對他來說,是他迄今為止的全部。 你離開了,可我什麼都不記得。 我唯一記得的只有那個夢。 我只遺憾我畫技不精,做不到將它復原哪怕5%,也因為視線模糊,沒辦法用筆去描述那個場景。但我發自內心的想要去還原它,哪怕給我一些過去留下的碎片,讓我望物思情也好。 我在那場夢裡感受到了溫度,像當初看到他名字那樣差點觸及到的溫暖,我實實在在的在夢裡感受到了。 夢是如夢似幻的,但我感受到的是真實的溫存,喚起的是被藏起來的往昔,這應該不是個夢,是他發現了我努力的去找他,轉過身想看看我落下了多遠吧。 我苦笑一聲,繼續我的工作。 我最近苦笑的次數也越來越高了。 沒有回憶的活著,難道才比較快樂? ⋯⋯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把所有跟他有關的的東西全部帶走了,我的手機電腦都被他刪掉了記錄,連帶著驗證信息一起全部改掉,甚至用了管理員權限抹掉所有cookie。而我記錄下來的那些他的成長軌跡,一起出去的合照,買給他的東西,那些證明他來過的事物,只留下了一些不能快速清除掉的書、被單、專門買來的小沙發和醫藥箱中留下來的藥。 不僅是我不想回憶起他,更是他要我忘記他。 我坐在雜物之間,任憑自己發呆。 他不僅僅是被突然的地震奪走的。 前海明確告訴我大家都在有意隱瞞,但她也在隱瞞。她避而不談了一些細節,而這些細節卻能探測阿深的內心。 我飛速拿起電話約了前海,然後想了想,也發了個短信給新界。然後又緩緩坐回地上,不知所措。 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感覺就像是心中被人塞進一堆乾草然後點燃,不聲不響的只能放任它乾燒,心慌又煩悶。 他是個城主他沒有超能力,他不能預測地震,但他明顯做了長久的準備抹去他生活的痕跡。沒人能隨意進出我房間和辦公室,但我相信是他的話他會有鑰匙,還有他以前對我說的話,所以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為甚麼他會知道他遲早會消失? 我甚至想去歇斯底里的喊兩聲,朝著那片曾經象徵著他的土地喊,說不定他還聽得到。 大聲喊一句,你為甚麼要心甘情願離開。 大聲喊一句,你有沒有覺得這樣對不起我。 大聲喊一句,⋯⋯ ⋯⋯你是不是怕我會在有你的世界裡傷心欲絕,所以才鬆開手,還給我自由? 可是我不怕傷心啊。我只怕我想不起你。 你不明白我嗎?我是被人借走的土地,我苟活的是借來的時間,歷史還給我的只有無盡的考驗。沒有什麼能夠一直陪伴著我走下去,我所擁有的一切都仿佛漂浮在塵埃之中,沒有什麼真正的聯結到了我的土地、真正的為我所有,無論我怎麼向前走都無法找到哪怕一絲安心。 但你不是,即使是現在這個連你的樣子都忘記了的我,也有一千個理由告訴自己,每當我回頭,你都會在那裡。 不同的信仰,不同的風景,但你會在那裡。 可是現在我回頭,看到的依然是模糊了界限的虛無縹緲,而那個有你的位置,我連定位都做不到。 REMIND YOU 「哥⋯⋯起床咯。」 鹽田推開房門,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晚起成疾的大哥。 「⋯⋯」蜷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簇亂毛的東西動了動,然後就是迷迷糊糊的聲音:「終於開始降溫了,這麼好睡的日子你再讓我睡會⋯⋯」 「再睡一天都要過了哦,何況已經十二月了,年終總結一開始就沒時間玩了哦。」 「反正只要我想出去你們都會幫我的嘛,嘿嘿嘿嘿⋯⋯」亂毛一邊縮一邊發出鬼畜的笑聲。 這個人還能不能管了??鹽田頭痛的發出大招:「那我叫港哥過來掀你被子。」 「壯士有話好好說為甚麼要召喚核武器。」亂毛瞬間坐了起來,努力把自己的毛抹順:「你知道他多討厭我天天晚睡晚起,而且我剛跟他鬧僵。」 「我們也很喜歡睡到下午。」鹽田實話實說。「但港哥叮囑我們監督你,不然我怎麼會過來叫你。」 然後手機震動,他摸出解鎖,發現那人發來一個微信紅包,本應該是恭喜發財大吉大利的紅包名上寫著坦蕩的三個大字:封口費。 深圳舉著手機,笑著對他眨眨眼。 誰道天涼好個秋。 「天氣原因干擾?」深圳敲鍵盤敲的啪啪作響。 「對啊。都是王燕然的錯。」上海那邊鍵盤也敲的啪啪作響,但是明顯環境嘈雜的多:「我好擔心飛機不能起飛要在香港住一晚。」 「唉。看著你家那邊的實況圖片,我好——傷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臥槽下路崩了!」深圳仰個頭把視線回到電腦上就看到了慘烈的一幕。 「你——哈哈哈哈哈儂個則戇徒⋯⋯等等你怎麼又在上班時間打遊戲?」上海自己都想吐槽自己心情變化太快。 「嘿嘿因為我有一群寵我的弟妹啊。」深圳吐吐舌頭回頭看了一眼勞苦功高的福田飛速處理文件的身影。 「那我不打擾你拿人頭了,今晚——」 「今晚要是你去中環住我就飛過去炸了你。」 「⋯⋯幾歲啊你王鵬深,幼不幼稚。」 「我有飛行包你忘了?」 那頭上海直接把電話掛了。 深圳也不管戰局有沒有三路全崩,抓著手機笑得一塌糊塗。 「你做什麼又躲著我。」 香港成功的在去機廳的路上攔截住了深圳。 「我沒躲你。」深圳帶著兜帽說的擲地有聲。「是你覺得尷尬,又發現我最近沒找你。」 習慣他說話方式的香港選擇從旁邊展開這個話題:「是你做的事讓人尷尬。」 「我做我的事,為甚麼你會尷尬?」深圳反問。「我在用我的方式正統的敘說對你的崇拜。」 「讓無人機跟著我去開會不是崇拜,是尾隨,是泄露政府章程。」香港回答。 「立法會開會都記者都能出席,我明明在無人機上面掛了我的工作證。」比手畫腳。 「這是閉門會議,何況你把新議員嚇到了。」不動聲色。 「這是我表達愛意的方式。」執迷不悟。 「不需要你這樣表達你的愛。」無可奈何。 「哦不需要我的愛,那我走了。」深圳哼了一聲繞過高他一個半頭的人接著往機廳走。 然後果不其然手被抓住,香港依然一臉無奈。「你就是在等我哄你。」 「你別攔著我打機好不好。」深圳嘴上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早就敗露一切。 我究竟是怎麼看上你的。香港真想歎氣。 「好好好,我需要。」 深圳看向無奈勾起嘴角的那人,背景的街道和側面撒來的陽光映出空氣中的微塵,輕輕的飄揚在四周,和他身上明亮的塊面糅合在視野,要命的好看。 「其實那天我出去開會,忘記它跟著你了。 下次不犯了。」 前海的腳步有點不被察覺的搖晃。 走過一棟棟搖搖欲墜的建築,繞行無數崩塌的鋼筋水泥,翻過扭曲的圍欄,跨進熟悉的門房。 一切都一如往常,停留在大家出去上班的模樣。 陪伴她的只有無盡的沈默。 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她穿過客廳,一步一步走上階梯,發出壓抑的嘎吱作響。 在她穩穩地站上二樓的時候,她清楚的聽到了一聲震動,徒勞的在空中迴盪。 前海有點晃神,她走向震動的源頭,從桌上拿起一台手機。 是預設的提醒,屏幕上寫著「叫哥起身」。 這是鹽田的備忘錄。 她深呼吸一口氣,拿著手機走出房間,前往通道的盡頭,小心的敲敲房門,然後再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看似無盡的陽光。 「哥,起床了哦。」 她緩緩蹲下,滑坐在地上。 內心猶如火車碾壓過般絕望。 上海買了部新手機。 他把自己舊手機上的東西悉數備份,在勾選的時候,光標停在了一個聯繫頭像上。 想起最後和那人的聊天,他話語裡的不捨和堅決混雜,但卻感覺得到他微笑的語氣,和殘忍的內容。 但他只是在拜託自己去做一件事而已。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我們這些想忘你也忘不掉的人才是最煎熬的? 就算改造了你也會被寫進傳奇,就算離開了也不可能走得一乾二淨,就算要忘卻你也霸佔著每個人心中的一席。 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 片刻後,他跳過了這個頭像,點擊了備份。 但我答應過你,抹消你的所有痕跡。 他望向窗外,陰陰沈沈的天,似乎是準備下雨。 香港突然想散散步。 他去九龍看看受災地區的回復程度,上了地鐵,時不時向認識的人打打招呼。 從旺角地鐵站出口,沿著西洋菜南街直行,走過兩個路口左轉豉油街。 他只是隨意的向前走,這裡是他的土地,就像自己指印的走向,他一清二楚。斑駁的街道已經呈現出歷史的痕跡,時間剛剛在這些建築上留下新的紋路。 看到拐角的街機廳外面也架起了手腳架,他停下了腳步。 片刻,他回頭,看向自己無意識走過來的路途。
# 我都不記得那天晚上是用什麼心態過去的。 晚上照常去了辦公室,照常加班到兩三點,照常鋪開吊床直接在辦公室過夜,照常頭痛欲裂的醒來,照常下樓買早餐,看財經。 只是中午回了一趟家,沖了涼拿了本子,下午收市之後再次整理起關於阿深的事情。 新界給我的本子似乎是從各種地方抄下來的,開頭是簡介,後面從地理開始、歷史、天氣、經濟、政治地位、回響、評價都有。所有的數據統一在去年更新了,但是有些話前後不太統一,應該是從不同的百科和書籍中拿下來的。 他的地理跟我不太一樣,但他也在哼哧哼哧的填海;他的歷史不久,但處處都是燦爛的痕跡;他的天氣跟我一樣晴朗,但是卻經常被管道過窄導致的洪災困擾;他的GDP總量已經超過了我,HDI指數極高,但是房價也跟我不相上下;他是計劃單列城市、響亮的經濟特區,但卻經常被穗和滬打壓;他是大陸眼裏的唐吉軻德,也是海外眼裏的哈姆雷特;他的評價毀譽參半,但他確實是十足的典範。 他是這樣的一個城市。 一個個性鮮明、��一無二的城市。 他是社交達人,微博底下的每條評論都會看,心疼他的粉絲跟黑吵架,但不代表他不會教訓他那些失禮沒素質的粉絲。他不會挑架,不該說的不說,有些敏感話題會旁敲側擊一下,多是冷眼旁觀,偶爾幾次失態還是因為我。百科的後面有一些八皮貼的評論,有黑有粉,但從來沒有人否認他在某些方面上的努力。 工作上他是一個毫不持有保守立場的人,政府並不民選,但代表大部分人的民意,從網友的評價看得出來,尤其是最後一屆政府獲得了很大的支持。人員組成——我有點意外——共黨派人士和非共黨派人士有七三開以上的比例,並且人員流動快,很多副級職位都是非共黨派人士擔任,看來他背後確實有人下了心機。* 他在國內幾乎沒有能夠暢所欲言的朋友,有人根據他的微博互動榜分析,交情好的朋友是新加坡和首爾,內地只有亦敵亦友的滬和兄長的穗跟他有良好的互動,以及一線和新一線城市之間互動的話題他也會摻一句,和大家客客氣氣,其他城市也對他不太友善。 他經常被人叫做腐女之都,一是他家的開放風氣和他喜歡我帶出了大量腐女,二是他喜歡看跟他有關的二次創作,本人還寫過一條很正經的微博講述了支持那些愛他的人的重要性。這倒是很符合他的設定,他能這麼說並不意外。 我也很想吐槽我自己,我怎麼這麼快就接受了「我跟這種城主走得很近」這個設定。 自稱自己每分鐘都是黑歷史,每次生日都會在語音平台上掩面回顧去年又做了什麼傻事,但又說過自己做的事情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想成為什麼樣的人,而是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也提醒過市民因為年輕自己沒有明確的性格,智商基底雖然在,但是很有可能一年一個心態。在日常中他也完全不介意有人惡語相向,似乎也是因為習慣了被人一片倒的辱罵。 沒錯,他太年輕,一看就是一個沒有沈澱隨心所欲的人。性格不明確也是因為並沒有一群人真正的落葉歸根在他的城市中幫他打下角色基礎,也許是快了,也許是從未有過。內地的城市應該都不會喜歡他,他太特別,輕浮又智慧。 但也是因為這樣,國外的一部分城市很喜歡他。像是一些現代科技為主的城市,和他一樣都是不受歷史拘束的人。他能夠跟西雅圖大聊科技產業藍圖,也能跟愛丁堡籌辦文化交流活動,盡他所能的毫無顧忌。 明明深處內地審查和管制的機制之中,還能過的這麼不拘一格,這背後層層疊加的利益關係,實在是捉摸不透,也怪不得他毀譽參半,這麼一個一線城市被改造,所有人都不願再談起。 按理來說,我也不會喜歡他,因為他對於我來說是大陸的縮影,我對大陸的感情和對他的感情不會分離開,而他本身的性格就算深入了解也不會對他身後的黑洞有所坦然,我實在懷疑以前的我對他有沒有耐心。 ⋯⋯他經常在微博秀恩愛,所以每次中港矛盾爆發他都會被波及。 秀,恩,愛? 我又想到了「我跟他到底什麼關係」這個世界遺留問題。 怎麼沒有人copy他的微博啊,我好想看他秀恩愛啊。我無奈的想。 他會不會在外網有帳號? 我靈機一動,立馬打開一些GFW阻擋的網站搜了搜,果然在FB看到一個分組,但是相關帳號已經沒有數據了。 毫無破綻。一個分組無法說明任何問題,因為分組是其他人創建的,只要他的帳號不在,分組內再多的內容都可以是捏造。分組連結的主頁也已經關閉,帳號的所有資料都被刪除,只留下一個殼。 沒想到我竟然是用這種方式接觸欣賞他的科技水平傑作。 據說很喜歡看夜景,很喜歡看,我的,夜景。搬到我家之後幾乎晚上都在看窗外,跟他視頻聊天的人都表示超級煩。 搬到我家? 沒錯,我家曾經有另外一個人住過。我原以為是他經常過來借宿,多出來的東西從喜好看確實是只屬於一個人的。前海也說過他跟我同居了五年,不過我當時覺得應該是常來借宿,並不是正式同居同房,就沒有接著探究。 但是,搬到我家?我唯一知道的同居的雙城是廣州和佛山,他們有同城計劃,所以插科打諢毫無問題。但我和深圳,怎麼可能會有同城計劃?? 我看了眼時間,標記起這個問題,收好本子趕去赴約。 我早了五分鐘到約好的地方,躊躇了一下,先叮囑了服務員儘量不要太涼的東西,水麻煩給溫的,畢竟現在已經入了一月,寒朝剛剛襲來,和那些事實一起讓我猝不及防。 然後我準時踏進包間,兩人已經到達了。新界依然是一臉淡然,前海則在面前的筆電上敲敲打打,依然在加班。 我進來坐好,前海按幾下鼠標退出了正在趕的公文,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啊,新界姊。」 新界不緊不慢喝了口水,看向我:「先直說吧,大佬,我們兩個是串通好的。」 我也毫不猶豫的接著問下去了:「你們是不是幫著他從我的世界裏消失?」 幾秒後,前海痛快地說:「是。」 「為什麼?」從前海嘴裡親耳聽到這個答案,我還是感覺心被人狠狠地擰住了。 「因為他請求所有人,讓你忘記他。」前海吐字清晰,「在你醒來之前,把所有他的痕跡抹掉。」 「他⋯⋯請求的?」我有點激動,「他知道他一定會消失?!」 回答我的是沈默。 過了很久新界才接上話:「他原本是計畫要消失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提前消失了。」 我半天說不出話。 竟然是計劃? 計畫著要抹消掉深圳這個城市,然後一場地震提前帶走了他? 所以直接就推平當作軍事基地了? 然後根據計劃,他們讓所有人隱瞞,然後讓我忘記? 我甚至不知道我要開口說什麼。 一大堆的疑問在這個事實面前好像都無關痛癢。 我明明有一堆問題,卻不知道從哪個開始問起了。 前海抿嘴,說:「港哥,並沒有人用非常手段強行在你心裏抹掉他。⋯⋯你醒來之後,根本就沒有再想起他過。」 沒錯。我苦笑。是我再也沒有想起過。 「⋯⋯你們是怎麼計畫到,我會忘記他?」我問到。 又是一陣沈默。 「⋯⋯是阿深說的。他說你一定不會接受他不在了的事實。」 ⋯⋯也是我說的。我曾經對他說過,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你們就照做了?」我不太確定自己的話語有沒有一絲顫抖。 我忘記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大佬,」新界打斷我,「你現在和內地是什麼局勢?阿深消失了,如果你依然記得,會不會將失去他的心情遷怒到內地其他城市?會不會被悲傷蒙蔽理性?阿深想到了,所以囑咐我們,如果你想不起來了,就讓你不要再想起了。你背負的東西夠多了。」 「⋯⋯而且,港哥。」前海也重新開口,「你的確沒有想起來,哥沒有預測錯。我們在你醒來後第一次見面時你連我都不記得了,因為我總是和哥在一起。如果不忘記我,哪怕是一點點的熟悉感都會讓你頭痛難受,不讓你想起他,是為了保護你不崩潰。」 看見我沈默不語,前海接著說:「你覺得不對勁感覺失去了什麼,是因為你照著以前的生活軌跡繼續過日子,你不是曾經對我說過,你總是會去一些鬧市區,走在路上卻感覺少了什麼嗎?你會在雙休日習慣去旺角和紅磡那邊看看,是因為哥會在雙修的時候去那邊的機廳打遊戲,不少內地考到香港的學生也在紅磡合租,你以前想找他就會去這兩個地方。」 現在我忘記他了,我卻還留著這個習慣。我知道前海想說什麼。 我總是頭痛欲裂,因為我在做一些習慣做的事情卻不知道做它的理由,即使是這樣就已經讓我如此難受。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我所有的這些習慣都曾經為了一個人養成,現在還為了他留著,我不太敢想我會是什麼樣子。 那種感受,就是我曾經對他說的,身體被撕開兩半的疼痛。 所以我現在這麼想要找回他,⋯⋯只是我太久沒見到他,想他了而已。 可是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種感覺要怎麼描述? 就像我在海上漂行,一路上未曾平靜,孑然一身。有一天海浪送來一個木箱,木箱之中有著一個嬰兒,我的路途開始有了誰陪伴。這個小傢伙磕磕絆絆的長大,越來越神采飛揚越來越落落大方,但依然會蹭著我耍賴撒嬌,彼此一起前進。後來有一天船翻了,他沉了,我重新醒來,無端覺得路途海水冰涼刺骨,往前再漂行才意識到,自己覺得冷,是因為曾經有過無盡的溫暖。等我回過頭去找他,早已是滄海桑田,而我連那溫暖是什麼感覺,都忘記了。 坐在寧和平靜的包間,我的心也被人無情的拉扯撕裂,堵在胸口的悶痛彷彿不容忍任何空氣,連呼吸都要竭盡全力,小心翼翼不讓某些東西衝破控制。 你對我這麼重要,我給你的灑在了你的空間,你留下的佈滿了我的旅程。你離開我是一場預謀不到的意外,我離開你的唯一方式是忘記你。 不忘記你,我連走都走不下去。 我在晚上又夢見了他。 我在他的城市被他牽著前行,在他身後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臉。 手上傳來了確實的溫度,他用左手牽著我的右手,皮質細膩膚色蒼白,矮我一個頭,淡棕色髮尾,是輕易能夠順毛的身高差。 夢中一會迷霧一會清晰,我每次喊他阿深,他都會回頭問我怎麼了,可我完全不記得是什麼樣子,聽不清他的聲音。 碧藍如洗的天空下有著浩大的施工,矮小的握手樓轟然倒下,取而代之的將是現代前衛的寫字樓和配套小區。旁邊的店舖,路上的汽車,疊影的綠茵,他眼神有著光。 旁邊有著剛建好的建築,改造完畢的公園,提著行李的人們,彷彿每分鐘都是新的樣子,每一瞥都是新的人群。 這就是他,新城深圳。 我猛然明白了這場夢的意義。 把記憶都刪除,心才有空間去容納新的未來。 阿深在對我說。 *這個是看野史看到的,只有四成把握。雖然我去市人大代表和政府官職網站粗略統計過確認是占了可觀的比例(大概30%~35%),各大官職的副職也確實很大一部分是非共黨人士,但是由於你懂得的原因,算不算數很難講。野史也有分析到這個比例所證明的事情。
# 沈寂了一陣子的摩天輪又開始對外營業了。 家裏今年的娛樂活動跟往年有些不同,新界依然默不作聲,九龍倒是建議去鬧市遊玩,港島依然在做好傳統的慶祝,離島唯唯諾諾的在一旁補充建議。已經有了本地人的城市過年總是會熱鬧一些,我們減少了坐在���裡的時間,多出去外面看看郊區綠地,也去了不少街道感受過年的氣氛。 我是一點都不想去拜訪特首的,一些人有所暗示我還是去了。當時是小年,高層人士在office包餃子,我去簡單呆了一陣,道了祝福就離開了。 畢竟還有一堆公文在等著我,即使是小年,我和弟妹們也從未有過。 四天很快過去,轉頭又要開始上班了。開工第一天要互派利是,我提前在前一天晚上準備了一打紅包,包夠人數後卻習慣性的想要再接著包。手僵了一下,最後還是多準備了一些。 我用了半個月去整理我的生活。 我不再去探究那些迷霧,他也再沒有出現在我的夢裡,我在試圖去把自己的狀態調整恰當。有些無意識的習慣我不再去思考如何形成,有些下意識的動作我讓它順其自然,不再為難自己,也不再衝動行事。 這一點都不效率,的確不是我的風格,但我暫時不想改。出街在外習慣走外側,在閒下來的時候走走購物景點,加班累了望著小沙發發呆,晚上繞著中環走一圈,零散的東西重新收拾好工整的放在抽櫃裡,我沒有捨棄掉。 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改。但現在或許不是時機,等到我用足夠的時間去消化他。 我需要休息一下了。 有些事實實在是太過殘忍,無形之中已經壓垮了我的心理防線。我把我自己想的太過堅強,忘記了無論多麻木的人被打到軟肋都會覺得疼。我放下了這些磕磕絆絆的恩怨,讓事實在腦海裡好好的沈澱,沈澱到我能接著啟程為止。 所以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在下班路上想去坐一趟摩天輪,但我還是去了,買了票坐在包廂,靜靜的看著視野慢慢變的寬廣,霓虹慢慢浸染江面,漆黑的夜晚有著幻彩的光。 我不知道做什麼,也不想打開手機,無所事事的看著外面。 今天是開工第一天,上下層互相拜訪派開工利是的時候,我知道我的一些習慣又出現了。口袋裡裝著多出來的那些利是,活動後有點心不在焉的辦公,下班的時候在門外躊躇了一會,晚飯去了想去的餐館,然後我沿著岸邊散步,看到了這個摩天輪。 我很久沒有真正的審視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了,我必須要停下來,好好想想。 初二那天,我收到了兩條星加坡的短信。第一條是調侃和祝福,恭祝我的假期比他多兩天——實際上我真正休息的時間只比他多一天,也表達了新的一年要繼續拼搏的祝願,全文不偏不倚看不出任何傾向,完美的星加坡外交風格。 第二條就只有一句話:「有時間的話過來說說你忘記的事情吧,我會約一個朋友一起告訴你。」 我跟星加坡,不算熟,但一點都不陌生。他比我早被納入英國的版圖,但早期我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後來因為中國的局勢動盪,一些組織跟他們那邊同盟,我們才開始相互照應。只是後來我們兩人都開始各打算盤,本來就不深的友誼也這麼消散,關係回到了不尷尬的狀態。 後來我把他當成膠著對象,在公共場合表現出了一些意圖,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欣然接受了我的敵意。 我總是和我棋逢敵手的城市相比較,評判自己的優勢和不足,將對方當作假想敵反省自己。一方面是自負,一方面是國際輿論的壓力。同為亞洲四小龍,我跟他曾經不相上下,直到他在三個重要指標上遠遠甩開我,我才收回目光轉向上海。 但是現在我也不用再和上海比較了。一個國家只需要一個國家級金融中心,我和他的道路不會相同,也許錯位,也許敗北。或許我可以和珠三角一起,⋯⋯和深圳一起構成另外一個國際都會體,但已經沒可能了。 星加坡和我不同,他有著近乎完美的處世圓滑,不知是先天優勢還是後天所致,如果是後天所致,那一定是非常糟糕的經歷。我跟他已經是非常標準的友好關係,本來不會再有「我們出來聊聊你想聊的東西吧」的邀約才對。想到是他把U盤給了我,他在深圳心裏,應該也是個舉足輕重的人吧。 約了朋友,他又約了誰呢? 三十那日我們把家好好清掃了一次,那些因為被抽走裡面物品而多出來的東西,他們默默的幫我收拾好,也沒問我該怎麼辦,抹去塵埃後依然好好的放在那裡。我連續四個月的心不在焉,他們看在眼裏,幫我安排好公文,跟上面打太極,讓我在圖書館和大學浪跡天涯。我一連幾天沒出現,他們也只是打錢給我。 我知道現在已經一觸即發了,我知道我的市民過著怎樣的日子。我依然為我的處境而憤懣���平,沒有去為他們發聲的內疚時刻啃咬著我的心,我其實沒有什麼長遠對策,我做什麼都帶著一點盲目性,我現在還在為了無關緊要的事情漠視他們,是對他們的背叛。可是我真的需要喘口氣,好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繼續苟延殘喘,去平復自己。在我還能被稱為我之前,我要先明白我要如何定義。 只是當危險再次臨頭,我和我的市民又如何保持理智? 我曾經被人一步一步拖下泥潭,不知道掙扎多久才踉蹌起身。我的問題是只屬於我的問題,如何保住自己,如何不入計劃的大流,如何跟這個傀儡正府周璇,我一定要慎重。 摩天輪升到了最高處,我看向我自己的夜景,又忍不住想起了一個人。 我不知道到底怎麼說自己對阿深的感覺。他代表了太多太多,那些複雜的、混亂的對他的定義蒙蔽了我的雙眼,我無法去公正的描述他,也不知道他在我心裡究竟是什麼位置。或許我以前是喜愛他的,但我不能去接近他,因為他就是深淵的守門人,我必須對他心無二念。他的信仰、價值觀、處事方式跟我都是天壤之別,而我至今也維持著一如既往的作風,想必以前的我也清楚,他會害我,也在幫我。 但我對他敬而遠之了嗎?我想沒有,我跟他之間一定有一段刻骨的感情,他主動要我放棄他,我也沒有將他徹底格式化。我已經忘記了我是否會不定時去凝視著他,但我一定會記的很清楚看著他成長的感覺,抬頭就能看到的風景,想憐惜卻不敢觸碰的氣息,一個被慾望無窮無盡吞噬的都市,奔跑的路途一定磕磕絆絆吧。 他從一窮二白成為Beta-,這種驚人的成長速度,我應該會害怕。恐怕還不只是害怕,嫉妒、憤怒、蔑視,他是我親手帶起來的雙刃劍,那些複雜的感情未經調和就會宣洩在他身上。我跟他到底該如何相處,我想像不來。 或許他是一個劍拔弩張的城市,但我卻無端覺得他應該很溫柔,這個想法,我也不知道從何而來。根據本子上的一些紀錄,有人曾經提到過我和他有不少利益衝突,在我和他之間,穗選擇了我,而上面也給過他指示,他不僅被我壓著,還被滬壓著。他跟我的一部分職責也是相近的,兩地太近了,摩擦也經常發生,我們應該都會對對方很不滿才對。 摩天輪開始慢慢的往下掉,我該走向出口了。 那麼,我是該繼續前行,還是回頭再找找他的蹤跡? 剛想到這裡,我感覺到了有規律的震動聲,我手機響了。 我有點煩躁的拿起公文包找手機,一時不記得到底放在哪,無目的的亂翻。 但這一個動作讓我堅定了該往哪走。 我在夾層裡找到了一張拍立得的膠片。 雨後的星加坡的天空亮的我忍不住拿手擋了下眼。 星加坡在一旁笑:「光顧著加班忘記出門曬太陽?」 「這倒不至於。」我揉揉眼睛,「一直都睡不好。」 「你失眠症?」 「是吧。自從地震醒來就沒怎麼睡好過了。」 星加坡揚了揚嘴角,沒有說話。 「久等了~」一個聲音從遠到近,來人笑呵呵的來到我們面前,用韓語說了聲你好。「oh香港,很長一陣子沒跟你打交道了。」 「是啊,真的好久不見了。」我也笑了笑,望向他。 我怎麼就忘了這個。 新界的本子已經告訴過我,深圳在國外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一個是星加坡,另一個就是首爾。他熟悉韓國的語言和人民,必然就會跟韓國城市關係好。 只是現在韓流大行其道,我原以為只是單純的友好城市,確實沒想到他們的關係是真正的情同手足的友誼。 而且首爾這個人,我認識他的時間比阿深的年齡還長。當年一起拋頭露面的亞洲四小龍,現在已經到場了三個了。 「春節也剛過,你最近忙嗎?」首爾問我。 「忙死了。全世界不都在等著看我接下來的投資價值嗎。」我嘆了口氣。 「看來我們的狀態都不太好嘛。」首爾也露出了一點疲憊的神色:「阿星是政權更替後一些前所未有的挑戰,我是固化的社會階層和政府貪污,台北更麻煩,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忙。」 星加坡聳肩:「不做些變革,怎麼可能持續社會的活力。我的國民也沒有人願意開歷史的倒車。」 這個話裡有話,真的相當有水平。我內心已經為他鼓起了掌。 「不過我們竟然是來聊賀瑞斯想知道的事情的,就還是放下這些問題吧。」星加坡笑著指指他家別墅,「進去坐著聊?」 「哦天吶。你竟然沒想起他長什麼樣。他那麼可愛!」 「⋯⋯夠了,又不是我不想想起他長什麼樣。」我有種忍無可忍的感覺。 聽著我說我迄今為止知道的東西,他們兩個都喝了點酒,現在的首爾已經有了點醉意,講話也輕浮了一點。 「可惜,我們當時真的把所有照片影像都刪掉了。不過腦子裡還記得。」首爾放下酒杯。「他比你矮一個頭,外表只有十五六歲,確實跟你不像,跟大陸其他城市也不太像,不知道怎麼描述。你說他有淡棕色髮尾,是因為他長期在亞健康狀態,他十幾二十歲的時候髮色應該比你夢裡的還淡,他三十歲後的頭髮已經黑了很多了。而且他發展得太快,身體消耗大,基建幾個指標也不太好,又總是無節制加班,所以一直都一副臉色蒼白的樣子,你可以直接理解成他營養不良。」 「營養不良?他可能是中國城市裡少數的隨時能舉全城財力物力做事的城市了吧?」我提出疑問。 「畢竟是新城,而且他和北京以前跟你一個毛病,缺乏長期規劃,所以後來積攢了一大堆問題阻滯了他的發展。」 「比如說二線關。不知道你在夢裡有沒有注意到,他臉看起來比較圓但整個身體看起來很瘦,是因為二線關分割了他的發展,讓他很長時間都沒能再接著長,所以還在十五六歲的階段。」星加坡接著說。 「前海說後來他拆了。」我說。 「是拆了,經濟特區概念擴大到全市,二線關名存實亡,但他發展太快,有些問題已經非常嚴重了。」首爾說。「我的人民在關內居住,經常跟我說關外的亂象和基礎設施讓人們非常頭痛。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土地的徵收和違建,讓他無地可用,房價泡沫嚴重,但誰讓他潛能無限呢,好歹是沒破滅。」 「⋯⋯跟我有關嗎?」我斗膽問了一句。 兩人對視一眼。 「嗯,據說有。」 這就很尷尬了。我訕訕地想。 怪不得我身邊的這些人看到我尋找阿深的時候表情都這麼微妙,看來我以前確實待他很刻薄啊。 「可以這麼說,如果你不這麼對待他,你就會失去你既得的利益和優勢,所以我們都可以理解。只是一直以來都苦了他。」星加坡看出了我的想法,安慰我。 「當然,中國大陸的心思我們也不要去想。大陸就是個洪水猛獸,成也在他敗也在他。據說他就是為你而生的,所以他無論怎樣都要為你讓步,做好他的紐帶作用。」首爾大大咧咧。 「可是我們應該會走上對立的道路才對。我們的功能比較相似。」我說。 「是啊,反正你是一直把他當成對立面上的人。我每年都會拜訪你們兩個,我要勸你放下成見好好跟他合作,又要去他那給他順毛安慰他你總有一天能跟他好好在一起。」星加坡笑得溫婉。「說實話,在出了這件事之前,我對於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這件事毫無懷疑來著。」 「為什麼?」頭一次聽說星加坡會對某件事篤定,我瞬間精神了。 「長遠利益。」星加坡說。 ⋯⋯喔這樣啊。 我又靠上了椅背,幽幽的說:「我最信不過的就是內地城市,你跟我談長遠利益?我之前只會對他們敬而遠之,現在也是沒甚好感,就算為了利益我也不會真的有跟他們多親近。」 「我們不是在討論個叫深圳的變量嗎?」星加坡笑眯眯。 「能是多大的變量?」我也笑著問他。 「你好歹也是推斷得出來,你是喜愛他的吧?」 「阿星,你別忘了你可能比香港更喜歡他哦,不要失去判斷力。」首爾在一旁煽風點火。 「沒錯,你不要⋯⋯what??」 我足足反應了五秒才把思路拓開。把記憶倒帶到三十秒前,我面前這個人說「我對於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這件事毫無懷疑來著」。 「但我從他沒走之前幾年的觀察來看,他確實讓香港乖乖就範了呀,雖然不是全面就範,有種屈辱戰敗的感覺。」星加坡側頭反駁首爾。 「⋯⋯你喜歡他??」 我前所未有的愣了一陣子,想要說點什麼讓自己穩住腳跟,但一開口還是毫無用處的廢話。 星加坡看到我這個反應,終於笑出了聲。但可能是知道了他喜歡阿深的事實,我在這笑聲裡只聽出了苦澀的味道。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他意猶未盡的拿起高腳杯喝了一口。 「阿深都不在了,不是嗎?」 這或許是一個比我更加心痛的人吧。我想。 我尚會去自我保護,他卻連保護自己的方式都沒有觸發。他不處於這漩渦之中,看的比局內人更加清楚,沒有立場去展現感情波動,傷的也會比局內人深很多。 說起來,為什麼只有我會去忘記他? 我直起身問他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只有我忘記了他?」 「這個問題,你不是該問你自己嗎?」首爾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喜歡他的人很多,⋯⋯比我喜歡他的人也很多,為什麼只有我會忘掉他?」停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該是怎樣的感情說出這句話。 星加坡淡淡的說:「你不是地震了嗎?他也是地震。可能是你們在地震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吧。」 發生了什麼? 沒錯,新界沒說,因為她不一定知道;前海沒說,因為她也不一定知道;但總有人會知道的,如果我們地震的時候在一起,那就會一起被發現。 星加坡看出了我在想什麼,拍拍我肩膀:「不要急。你這陣子一直在上心阿深的事情,先緩緩自己的狀況吧。畢竟你現在要問他們,他們也未必會回答你,你已經跟他們溝通過了。」 我沒什麼好說,只能點點頭。 「你最近不是在重新整頓嗎,跟你的尋找不衝突?」首爾問我。 「衝突。」我實話實說,「我也在抉擇以哪邊為重。前兩天找到了一個線索,所以選擇先過來找你們了。」 「什麼線索?」他倆眼睛一亮。 「一張膠片,沒什麼內容。」我拿出來給他們看。 首爾嘖嘖稱奇:「沒談過戀愛的人就覺得沒什麼內容,恭喜你,你忘的挺多的啊。」 「⋯⋯」 又聊了一點有的沒的,我們都各有工作,所以便邊聊著事情便來到機場,星加坡送我們。 「雖說如此,我們也真是什麼都沒留下啊。」首爾感嘆一句。 「對了,U盤。首爾,U盤有東西想請你翻譯。」我猛地想起,拿出電腦。 「什麼東西?我看看喔。」首爾感興趣的湊過來。 「阿深留下的U盤,有個文檔都是韓文寫的。」我插上U盤打開文檔,他接過電腦看了起來。 「大概寫了什麼?」我問他。 「⋯⋯」 他沈默了。 「是什麼?」星加坡問。首爾沒有回答我們,動起鼠標把東西好好看了一遍,有些地方還用光標選中了一下。 「⋯⋯噗⋯⋯哈哈哈哈。」 首爾對著電腦屏幕笑出了聲。 「是他的傳記嗎?還是——」 「不是,不是。」首爾一邊笑一邊擺著手。沒有笑的很誇張,他卻用手背抹了抹臉。 他把U盤拔出,合上電腦還給我:「好好保存。」 「是什麼?」我不知所以。 「是你。」首爾說。 「⋯⋯我?」 「那個文檔,寫的全都是你。寫的是你的輝煌。」首爾說。 「從他出生那年開始,他對你的所有觀察,他記下的都是你跟其他城市完全不同的地方,那些你的建設,你的社會風氣,你的政治經濟,你的優秀,那篇文檔就是你的表揚冊。 他在最後一段寫了你的困擾,寫了你的頑固不化,但也寫了你的光芒從未退去。他說,你的優勢沒有任何一個城市能夠匹敵,即使受到了致命的牽連,你依然無與倫比。很多環境描寫和人文描寫,純粹是一個普通的視角對你的觀察,從頭到尾沒有一個「我」字。 整篇文章像是一氣呵成的,這篇文檔,連帶這個U盤的內容,應該就是為了給你看的。」 沈默了幾分鐘後,星加坡溫柔的笑了起來。 真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傢伙。 我也笑了起來。 飛機抵達香港時正好太陽初升,背著朝陽,我拿出那張拍立得。 一位少年在天星小輪的甲板上高舉著手機拍攝維港的風景,而當時的我拿起相機,把背對著鏡頭的他和維港框在了一起。
# 我剛到辦公樓門口遠一點的地方就看到前海有點急促的走出大廳,拿出手機,似乎是準備叫車。 「有事?」我打了聲招呼。 「嗯,有事。」她笑了笑,拍了拍瀏海,問我:「港哥找我有急事?」 「沒有,只是準備跟你敘舊。」我說,「我已經找完新加坡和首爾了。」 她驚喜的睜大眼睛:「港哥你這個速度會讓我懷疑你不上班。」 「⋯⋯我還是上班的。」我有點被戳中痛處的感覺,「諸多原因。」 前海笑著比了一個OK的手勢。「嗯,」她正起身子,「我應該知道你過來想跟我聊什麼,不過我今天要去找汕尾聊事,你⋯⋯可以當我司機嗎?」 「?」我有點疑問。 「我是去解決深汕合作的事情。」她提醒我。 「我車在車庫。」我友好的指路。 前海滿心雀躍的跟著我走:「港哥你也可以當翻譯欸。」 「你還需要翻譯?」 「看板也好啊,乾脆約汕尾在交流會見好了,刷你的臉拉生意。」 「很欣慰我和上海有相似的用途。」 「前海。」 「嗯?」 「你可能覺得我多疑,我真的感覺汕尾在抗拒和我的接觸。」 前海完成手上放文件的動作,默默的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以前是不是跟他有過節?」我追問。 「你⋯⋯」前海頓了幾秒,「你以前有個外號叫東亞醋王。」 「⋯⋯」我看了一眼有意避開我視線的汕尾。 Are u serious? 我又看回前海。 她無奈的笑了兩聲:「事情是這樣的。你跟他都很倔,你們相互關心的方式也很彆扭。每次他出去外面合作你都會跟他因為雞毛蒜皮的事吵架生他的氣,我覺得你應該是擔心他吧。汕尾呢就是那些無辜的牽連者之一,哥魅力也挺到位,所以你⋯⋯」 「我經常不爽他。」我用自己意想不到的速度接受了自己的負面設定。 「Bingo。而且哥其實在新聞和中央面前打了不少公關牌,但你基本都當真了,所以會很介意他的不專一⋯⋯或者說,你會挑刺,對他處事方式本身就有不滿。」前海接著解釋。 「所以我以前,對他應該很刻薄。」我說著看向她,她微微點頭。 「⋯⋯汕尾是真的有點怕我?還是不待見我?」我還是不太想接受這個事實,畢竟因為私事遷怒別人而留下壞印象實在不該有。 「不待見⋯⋯大部分大陸城市都不待見你吧。但是他不會因為這個而干擾他選擇告不告訴你哥的事情。」前海說的比較繞,拐彎抹角的傳達她的話裡有話。 「那我就放心了。」我拿出手機打開 聊天室,找到汕尾的帳號,毫不猶豫的按下申請。 確實是有點不可思議,汕尾送信給我的第一條訊息是一張照片。 「這是市民中心,是市政府所在地。」他緊接著發。「我猜你夢到了這裡。不是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這是我在相機膠卷裡找到的最後一張照片。」 這不是個貓耳朵嗎,我有點想笑。 「他領導人喜歡養貓?」我問汕尾。 「你以前也說過這句話,他記了很久。」 隔了一會,汕尾又發了一句:「你的不少話,他都記了挺久的。」 我仔細地想了想,有點感慨。 「我找他也找了挺久的了。」我回他。「像是我說,我無法接受失去他?」 「嗯。他一直跟我抱怨你對他說的甜言蜜語份量不夠,蓋不住你對他的刻薄。」 「他不討厭我嗎?」 「哈哈哈哈我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超級討厭,但更加喜歡,抵銷過後還是喜歡的。」 我也無聲的笑了。「內心活動這麼複雜,他不累嗎?」 「特別累。據說在他不同年齡段認識他的人湊在一起,能快速整理出他喜歡你的心路歷程。」我感覺他討論這個話題時相對於其他人來說沒有那麼隔閡:「我就屬於後期他心累的時候遇到的。三十幾歲深汕特區計畫,我跟他開始合作,也正式接觸到了他這個人,感覺他真的被這段感情折騰的心很累。」 「我一直不正視他,不把他當回事,他的熱情消退了?」 「很難講,他那種人,你猜不出這一秒他會想什麼,也摸不準下一秒他會做什麼。」 我停下瀏覽網頁,回覆他:「他很讓人捉摸不透?我看他應該不會讓人因他的性格而覺得他很麻煩。」 「不,他的性格不會讓任何人覺得他麻煩,因為他從不麻煩別人,只麻煩自己。他的很多跟經濟發展無關的法規都對自己很苛刻,像是讓所有外來人辦理居住證,行人闖紅燈,還有上車繫安全帶,他都非常到位,抓到就是罰。你可能沒辦法明白對於這邊的社會來說有多狠,這些法規到現在除了他就沒有內地城市實施過。」那邊看來也放下了手中的事:「多少人贊他就有多少人罵他。」 「罵他什麼?意識太超前純粹添堵?當代內地年輕人不至於沒有現代文明意識吧?」 「罵他大事管都不管,小事天天罰款。」 我沒忍住哈哈笑了幾聲。「大事他也管不了。可是這些法規某些方面來說也能體現他與其他城市的差距,如果全市本身能遵守這些法規的人四成不到,那他也沒有這個底氣要求人們遵守。」 「年輕人比較擅長接受新想法吧。我去深圳的時候總覺得哪都要注意哪都不適應,現在也沒的給我這麼覺得了。」 我若有所思。看來深圳的領導階層未必就是一個多麼敢於無視中央的人,但他們依然還有當代青年的工作態度,所以在底層公務員較集中的機關單位——比如說交警部門——容易坐上有責任感的人,一口氣把事情做到完備,雖然充滿極權色彩,但確實是一個進步。 社會就是這麼矛盾,所有的判定都是相對,有利就有弊,永遠都是步步為營。 我回他:「他的鋒芒畢露讓我很懷疑他的地方權利有多大。」 「只要不跟上級法規衝突就行,還有一些實打實的權力他也拿不到。」 「這個我知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出來,他其實是一個佔有慾比較強的人,而且很強勢。不過大家都看不起他當他是個小孩,他性格也難捉摸,對外不是很明顯。」 「看出來了。很意外他放過了我。」 打完這段字,一段繁雜的思緒開始在腦海中糾纏,我停下了動作,默不作聲。 「怎麼了?」對方問。 我深呼吸,慢慢開始理清自己的思緒。 「我不記得他了。所以我不知道他對於我來說是什麼樣的人,以前的我究竟對他是什麼感情。 「現在我知道,我一定是喜愛他的,但一分是愛,一百分也是愛,我有多愛他,我會怎麼對待他,我只摸到了一個架子,知道得越多我就越愧疚。 「我也知道,我以前待他不好,我從我家僅留的片段看到我從未重視過他,講實話,看了他這麼多資料,我也不覺得跟他合作對我來說有什麼明顯的利益。」 「那是你的規劃到現在已經把他隔開了。」汕尾回我。 「是,是我推開了他,後來拉住了他的手,但也無法把他拽到我身邊了。」我回復:「所以我更想知道我究竟怎麼對他。只是我沒想到他真的這麼重要,我自己都看不懂我自己了。」 「沒想過你會有這樣的一面?」 「沒想過。或許也是我的失誤,我沒能在他誕生時就擺好心態,讓他就這樣離開我身邊。我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帶走了他,是地震,是所謂更新改造,還是他自己早就想走?」 「都有。」 過了一會汕尾接著說:「你可以不用這麼愧疚。你直到失去才意識到他多重要是常情,這樣的你很香港,沒有什麼對不對得起的,何況都過去了,再批判你些什麼也沒意義,你已經把你自己折磨過了。」 我的心情複雜又無奈:「你這個安慰方法也很深圳。」 「我可以這麼跟你說,跟他玩得好的城市,多多少少都受到他特立獨行的影響。他以前就是這樣言之鑿鑿的安慰我的。他太有個性了,他把他活成了他自己的樣子,並且隨著時間增長越發獨樹一幟。有時候你真的不能想像他開會中途休息拿手機放鬼畜。」 最後一句我差點爆笑出聲。 「他都喜歡些什麼歌手?」 「他歐美日韓港台內地的歌都聽,永遠貼近潮流的人,你很難講他喜歡什麼歌手。他就是什麼歌都聽,包括鬼畜。」 「我的意思是,他聽歌有一套自己的品味吧?」 「這個他倒是自己說過,他聽的歌都很⋯⋯浮誇。我是說浮誇那首歌。」 原來他是那樣的心理狀態嗎⋯⋯我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但結合汕尾的話,我又好像什麼都沒瞭解。 「你在迷茫嗎?」汕尾一語即中。 「⋯⋯是。」我回答。 「這麼說很不客氣,但是他已經沒了,那就還原不回來了。你心裡的迷茫總是找不到答案的。」汕尾的語氣讓我懷疑他之前那幾句也沒有要安慰我的意思,「我從前海那裡聽說了,你已經廢了快五個月了。這個旅程或許要走到頭了,你可能要選擇結束了。」 「或許我要選擇了。」 沈默很久,我回答他。 五個月了。 一眨眼就五個月了。 從一開始我想要知道我少了誰的時候,我從未想像過,我會這樣深究到這個人身邊的一切,但卻至始至終都沒能明白他對我的意義。我倒是曾經想過,是不是得到了什麼線索我沈睡的記憶就能被觸發,可惜現在五個月,我除了幻覺什麼都沒找到,只有那兩個夢還在試圖告訴我我的努力不是白費。 當我從震後醒來時好似夏天剛剛落幕,如今最寒冷的日子已經過去,對亞熱帶的城市來說,即將開始的依然是夏天。 這場旅程真的要走到終點了嗎? 當然需要一個結尾,但不是現在。 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忘記他,我想知道地震那天究竟出了什麼事,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準備著離開我,我想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樣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以及我還要面對那個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我,告訴自己我的功與過。 日後,盡量別教今天的淚白流。 「也就是說,我還差一些他小時候的信息?」 「嗯。你可以去找滬、東莞和穗哥。雖然你已經掌握了這麼多信息,但想要說服他們破壞約定告訴你還是有難度的。」汕尾說,「尤其是從他小的時候認識他的人,見識過他從小至大扭曲的心理轉變,自然會站在他那一方。」 「而且要整理他們的話,也相當有難度。」我思索。「我的自我認同又要遭受譴責的風吹雨打了。滬應該是這三個人裏既瞭解阿深又和他有一定距離的那個,但他寧願騙我也不講出來這件事。」 「他們自己在三個月內整理自己的心情都很難了。我整理不了,所以我決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這方面汕尾毫不隱瞞,「我不支持深圳這個決定。我不希望他的付出被一聲不響地丟棄。他自己在一開始就做好了脫身的準備,他連自己都輕視自己的付出,但我希望他離開後有人能夠記住,就算全世界忘記了,你也不該忘記他的,告訴他他的努力都不是白費。」 「喔,等等,」汕尾緊接著發,「你還可以去找一個人,不,兩個人。一個是86年和他建交的休斯頓,一個是14年和他柏拉圖式交往的西雅圖。」 盯著這條短訊沈默了一會,我回復:「如果你這麼說是想讓我找回當年當東亞醋王的感覺,那我確實是找回來了一點。」 我隔著屏幕都感覺得到汕尾在賊笑:「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當年的4月25日是西雅圖的『深圳日』,5月11日是深圳的『西雅圖日』。」 「這個太過分了。」我真誠地表達我的內心想法。 「好多人差點以為他要離開你了。當時你們分居冷戰,他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前海也在逐步走上軌道,大家都以為他對你的感情已經消失殆盡了。」 「然而沒有。」 「當然沒有。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深港通開通後你特別主動,你們可膩歪了。」 「wow,interesting。」我給過去的自己起哄。 「你是準備給過去的自己收尾嗎?」汕尾問。 「嗯。我的過去是一本太過沈重的書,每次我想翻開它跟過去和解,都會因為太累而無法讀下去。」 但現在我身旁有人陪著。雖然他已經陪我走到了他能走的盡頭,但他依然還在我身邊。 我曾經無數次的想要回溯我自己、和自己對話,但都失敗了,但現在我需要再回溯一次,而這次,我希望能從他開始。 「對了,那張照片。」 「我沒有夢到這裡。」我回他。「但我會在夢裡找找。」 我發了一個簡略的信息給休斯頓,表達了我的意願,訊問他是否願意找個時間空出來讓我登門拜訪。他很快回復了我,告訴我市博物館的友好城市專區裡還有深圳的資料,同時表達了無法與我相見的遺憾,因為他正處於忙的抽不開身的狀態。但為了彌補這個損失,他把手中所有跟深圳有關的檔案都發給了我。 不管怎麼說,我都非常感激他。作為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關係,他能這樣幫我這個「朋友的朋友」,還主動給予了我一部份市政府的工作資料,我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 鬼使神差的,西雅圖主動聯絡了我,表示願意告訴我關於深圳的事情。至於地點他表示隨意,只是我需要提前告訴他時間。 「深圳告訴我,我可以跟你說說什麼了。」在email中,西雅圖這麼說。 我一時無言,只能不停的表示感謝。 「對了,希望你可以帶一瓶維他檸檬茶過來,我慕名已久。我很樂意帶你去嚐嚐西雅圖式的咖啡。」西雅圖認真的回覆我。 我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個笨蛋耍的花招。 兩天後我拿著簽證飛往西雅圖等待轉機,坐在候機廳裏心事重重的敲著筆電,有個人自然的走到我面前hi了一聲。 「久仰大名。」西雅圖笑咪咪的說。「雖然這麼說比較輕浮,請問您有帶檸檬茶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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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距天堂的相聚 每天經過的康莊大道,一整排商店林立,還真沒注意到這間店的存在,走進去店內的時候空無一人,花香四溢撲鼻而來,外觀斑駁陳舊的招牌、内裏昏暗閃爍的燈光說明了這間花店有久遠的年代。 『有人在嘛?』 老闆從後頭沒開燈、晦暗的一隅緩緩走出來,翻閱桌上的訂單,找到了花束遞給我, 『這麼大束阿?!』「大的,才漂亮啊!」 『你賺錢的手法也一向這麼漂亮嗎?』我本來想回覆老闆,想想我的醜話說得已經夠多,況且永續經營必要有利潤的支撐。 實實在在不知道一朵白色百合、兩朵粉色康乃馨和五朵白色馬蒂蓮配上其他花草裝飾,綁成一束花所費不貲,還故作鎮定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驚嚇。 駕車開往你的棲息之地,路程上播放的那首歌詞是:〈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 在街角的咖啡店〉,天殺的、該死的巧合,呢喃低語的聲線令人落淚。車上的那束花,斑斕的花朵光鮮,奪人眼目;濃厚的花香奔放,薰陶整個鼻腔,帶有舒緩情緒的功效。 穿過山間小徑,越過荒涼鄉野,抵達目的地看見三五隻土狗在冷冽的冬季下沐浴溫暖明亮的陽光中,這天中央氣象局發布低溫特報,不到攝氏十度的低溫,風一陣過來身體不自覺抖擻,好在有熾烈的太陽射下,可以感受到一襲溫暖。站在大堂門口一段距離,幾步之遙卻寸步難行,總覺得我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更加確信跟留在原地的你漸行漸遠。不知佇立了多久管理員從辦公室走近身旁,問我: 「什麼時候的事情?」『今年九月』 「喔,知道位置嗎?」『知道,南區六棟坐西10號』 「進門口左轉到底,會有指標寫南區」語畢,走回辦公室 但我沒有立即走向門口,另外一位在辦公室的人員大喊, 「可以直接進去阿!」『我想先拍張照片。』 走上台階到了門口,第一位問我的那位管理員不知怎麼走到我前面,邊走邊開門跟我確認方位後,導引我到你的居所,我在想管理員是不是覺得我將迷失去向需要協助,他的眼神帶著憐憫。 到你長眠不醒的定位,管理員向我念出你的稱謂與姓名確認後離去,你的姓名掛在小小一格木製櫃門上,上面插著一把鑰匙,生鏽的痕跡毫不掩飾,轉動鑰匙喀擦一聲拉開門,踢粉,我看見了你,久久沉默不語。 焚了一炷香,靜靜站在香爐前看見燒出的煙幽微飄盪,燃出的香灰光影明滅,緩緩顯見, 轉向至台階坐了下來,等候一炷香燒完,一隻黑色土狗迎我而來,從我的腳踝開始嗅聞,一路攻上腰間,我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是你來了嗎?』。 莊子夢蝶的哲學學理帶有玄學的困惑,我在思索,“我的存在是否真實的存在,你的離去是否虛幻的離去?”。影集〈1899〉探究的為:「大腦的構造是很複雜的,你看到的是真實或是虛幻?」,「人做出抉擇不該基於愚蠢情感,那會蒙蔽你的大腦。」蒙蔽大腦意味只想看見所願看見的,在現實中看虛構,虛構中看見現實。有幾次在熙來攘往的街上,人少清幽的餐廳裡,看見身影神似你的人,我忽然會想去叫住他,期待轉過來是你的面容,說你時常帶著猜疑的那句:「幹嘛?」 將近四百年前,法國科學家笛卡兒是怎麼證實自己的存在呢?「我思,故我在。」,一個人有想法、有念頭,表示他的存在,當我在思索的「存在」和「離去」問題的同時,已經證明我真實的存在。 那麼要怎麼證明你是虛幻的離去呢,踢粉?這個問題其實是不證自明。我點燃的那炷香是在心裡鑿得殤,鑿開了就是跟著你一輩子,午夜夢迴的循環裡,痛,你揮之不去;快,你求之不得, 宇宙裡物質的滅與不滅、反應程序的可逆與不可逆都有既定的定律,只能遵循無從違背的定律。 我們都懶,懶於在辛勞工作的一天後到彼方的城市相聚,相距新竹東區43公里,苗栗竹南57公里,我心裡一個念頭你要我去的地方「好遠」。曾經你還在職的時候,我提議聚餐的地點離公司3公里你嫌棄太遠;你離職後到新竹,我還問你離新竹高鐵遠嗎?你離高鐵九公里,想當然爾你的回應是「超遠」,我們的唯一共識是「難約」。 那些邀約的字句在耳邊編織交錯,「來新竹吃飯,我請你。」、「什麼時候要來新竹吃飯?」、 「你去台中怎麼沒順便來竹南?」, 屢屢告誡人生的旅途總是有失之交臂的錯過,錯過反轉成了無可救藥的過錯,期望能好好把握唯一可以把握的當下,因為摔了就是碎了,錯過了就是沒了。 思考完「存在」與「離去」的哲理,踢粉,我在算計的下一個其二問題為“與你相距天堂的相聚有多遙遠?”凡事都有例外,恰巧天堂一生僅能去一次,沒有例外;去過天堂的人們不曾返回過,沒有例外。這兩個「沒有例外」致使無人可以驗證“要跟一個在天堂的人相聚,相距有多遠?”。 好險沒有工具可以計量、沒有定理可以驗證的距離是有例外的,我只要閉上眼睛,踏著你遺留下來的念想,就能跟你在天堂相聚,與你的距離是闔眼之隔,思念不可限量,你的念想在哪裡,那裡便是我們的天堂。總不免歎息天堂相聚的感受像是焚的那炷香的煙幽微不定,飄遠忽近;也像是香灰一樣光影明滅,若即若離。 離開前陽光仍舊溫暖明亮,我將那昂貴的花束內擺一張與你離職前一天的合照,一同留在紅色的供桌上,花香兀自綻放,花瓣逕自凋零,在沒有你的星球上。 貳零貳參參月貳拾陸日凌晨 - #櫻花 #桃花 #さくら #桜 #台灣 #台灣景點 #instagood #love #photooftheday #photography #旅 #旅行好きな人と繋がりたい #風景 #風景写真 #写真好きな人と繋がりたい #写真 (at Somewhere..) https://www.instagram.com/p/CqOCMlYy5L7/?igshid=NGJjMDIxM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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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 Journey
2023.2.26
自日本回來已經一個禮拜了,去旅行的時間真的過得很快,眨下眼10日的關西之行就此過去。自疫情以來,3年沒有到過外地,沒有離開過香港,自早陣子收拾行李以來再到起程,沒有規劃太多,再踏入機場的一剎那,感覺既陌生,但是又好熟悉,熟悉的店舖、熟悉的位置。2月10日凌晨時份去追機場巴士、清晨6點多就入到機場,四周人流少了,店舖也關了一些,在機場逛逛,感覺好像沒有隔了3年這麼久,那個啟程的感覺好像又回來了。
說回這趟久違了的旅程,有很多的第一次。原來自己一個人去過這麼多次旅行,也依然會有驚險的事發生。真是沒有一次旅行是平平無奇,可能這是自己一個去旅行的獨特之處吧。
這個久違了的旅程,最大的新嘗試,我相信會是自駕吧。人在異地,一個人自駕遊,說難不難,但也不容易。準備了兩個月,在香港駕了幾次車,考了車牌有10年之久沒有觸摸過軚盤,就是靠著心口一個勇字,出發前說想achieve一點甚麼。就這樣,有驚無險地,有幸,平安歸來了。
說回租車自駕的旅程,某日清晨由大阪坐JR出發,9:30已到達和歌山駅。由和歌山Orix取車,出車後以為autolock是門鎖壞了,開到了市內某個停車場然後又折返。買了初心者貼,解決門鎖問題後最後終於出車,兜了兜後上了高速,借不到ETC,入收費亭也是全新適應。日本的GPS真不算太準,兜錯路來回折返當遊車河吧。
由和歌山駕到田邊已經4小時車程。沿途由日照到入黑,臨尾���段也是只有自己與那部黑色的Honda Fit。原來訂了那間「霧の郷」是在山上,還要是九曲十三彎的崎嶇山路,漆黑一片的山路,只有車頭燈照亮之處能看見,幾經小心、慢駛之下終於上到山。雖然天氣很凍,駕駛路途很累,但入到住宿處是一片溫暖的氣氛,那個笑容滿面的男職員、終日拿著結他,用很簡單的英文寒暄了一回,他的那句:You are veli good!真的好笑又窩心,雖然拖著累垮的身軀,但一邊品嘗他們準備好的精緻美食,加上那個結他男的熱情笑容、以及跟那對老夫婦的閒聊,都令人覺得窩心。
但最令人感動的,是名符其實的「霧の郷」的山丘。那朝於清晨時分起床,6點多從房間的門口走出去,在一片白霧中,那個山丘霧景,相信足以難忘一輩子。當日很大霧,吃早餐的時候,外面的雨點已經滴滴答答,原先想著由田邊駕車到熊野的大門坂處,車程約3小時,150多公里的距離,但於這個下雨天又大霧的天氣,心想基於安全與時間考量,一定要放棄這段路了,然後就步行至住宿附近的「熊野古道段」入口。愈往山上走,回頭一望,那個景觀真是不得之了,一望無際的山丘、黃色的田野、綠色的樹、加上煙霧彌漫的氣氛,簡直靚到懷疑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實。
不過,自己一個人旅行已經這麼多次,原來都仍然會遇到不少驚險位。在山上因駕車走錯路,駕進了一條又窄又長的單程路,沒有辦法之下再轉上了一條短斜坡,那種窄的程度是僅僅夠部車駛過。一直前進,然後一直在找合適的位置U turn,可是條路真在是太窄太斜了,完全不能夠調頭。在停車又下車察看的情況下,最後決定繼續駕上去,看看夠不夠空間調頭。在幾乎有一個前輪掉下山坡、又有一個後輪剷上了石壆之下,幾經破折,終於駕上了一個比較闊的位置。在還未冷靜下來之際,一停下來望出窗外,突然看見兩隻猫在草叢上同時望住我,相信牠們在好奇:這傢伙在幹甚麼?擾攘些甚麼?剛才在下面那麼吵!
停好部車之後,兩隻貓都好奇地向我走近,其中一隻比較怕生,好奇又不給人摸,另一隻夾雜啡色、黑色與白色毛的貓貓向我走近,很快就跟我打成一片,又撒嬌又喵人。在我回到駕駛座平靜一下剛才的驚慌之際,這隻貓突然間從我打開的車門中跳進來,又上又落於車廂內跳著玩。最後這隻貓走到副駕的腳下位置,捲縮著身軀睡著了。我看著這一幕奇妙的景象,牠睡得好甜,像是在告訴我一切都會沒事的,不用擔心,這裡很安全,你看我睡得多香。看著看著,休息了差不多一小時,貓貓仍在睡,我是多麼的想載牠回來啊。即使如何不忍,也忍痛將猫猫弄醒抱起,放牠出車外了。然後牠慢慢走回木屋,跟怕生貓貓在一起了。此時,我再次發動車輛引擎,原先的焦味已經散去,開車離去之際,再次望出窗外,那兩隻猫猫捲縮著身軀,躺在木屋前,同時又望向我,我又再一次望向牠們,作最後道別了。縱即如何不捨都要開車離去,繼續向前,繼續我的路,這不是人生嗎?我與猫猫相處的時間雖然短暫,原先在想這樣一搞又浪費了一個下午,困在山頭甚麼地方也去不到,不過又錯有錯著,又碰巧轉上了這條路���碰巧遇上了猫猫。有緣於這一輩子中溫暖了彼此,相處了一個多小時的時光。然後,在該說再見的時侯說再見,這就是人生吧。
都說,一個人旅行,能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雖然將車輛駕回和歌山還車之際,要報警處理保險事宜,花上了整夜,後來尾班車到京都已沒有了,坐JR回大阪差不多兩小時,到抵已晚上12點多,臨時在大阪訂了晚酒店,轉的士到埗後已1點多。在酒店吃便利商店買回來的「大砲」杯面,還真是勞累的一天啊。
第二次的驚險,是有天坐纜車上了比叡山,一出站望向琵琶湖的景色很美。沿山路行一片白雪,行了一會兒已差不多要回去纜車點了。回程時不知為何又走錯路,走進了一條山路。整地都是雪又斜又崎嶇,愈向前走就愈覺得不像原路,怎樣走都還有兩三公里,天色已開始晚了,在雪山上開始跑起來,路很崎嶇,很怕錯腳掉落山下。然後,在很狼狽之際,一抬頭望,簡直被眼前的景色震懾。此時5點多將近日落,日落映照著一片雪地,眼前是一望無際280度的山峰景色,漸變色的天空,腳下的一片白雪,在樹枝的映襯下,此情此景實在夠難忘一輩子。那時有個女子坐在兩張長椅的其中一張,看著日落。我也不敢發出太多聲響,坐在另一張長椅上看著日落。此時已深知尾班纜車是趕不到了,可能改坐巴士吧。之後起身回去之際,去到巴士站前:大雪停駛。心知不妙了,此情此景又再一次重現,同樣是日本、又是大雪紛飛、又是過了尾班車、又是巴士停駛。怎麼辦呢?那時回想剛才擦肩而過的那位光頭男子,應該是僧人吧,在後悔為甚麼當時不開口問路?又責備自己為甚麼不跟在日落景象的那位女子身後離開?有時只是一念之間,後果真的差天共地。當時氣溫真在太凍,想著走山路來折返大路,但天色已經很黑了,我只有電話在手,沒有街燈、沒有電筒,腳上還只有一對波鞋。向山中走了走更覺不妙,終是便回頭折返到巴士站。
原先準備又在雪山上過夜,有水機,有廁所,有個電話亭可躲避,應不至於會凍屎吧。跟唯一在京都的朋友報告後,便決定報警。又再一次報警,在雞同鴨講之下說了長途半小時,可幸遇上很可愛的女警,很有耐性跟笑容,那句重複又重複的Wakanimazen,輕輕又簡短的問侯:夠夜服嗎?有水嗎?有東西吃嗎?已很能夠溫暖我的心。終於聽到他們會找車來接我,心頭大石輕了不小,終於不用又在冰天雪地上過夜了。接下來就是等待。此時雙手和雙耳已凍得沒知覺,天色很黑了,四周很空曠,抬頭望天上有很多很多星星,很清晰的,遠眺望向山下,燈火闌珊,寂靜的京都很美。但很快地,有個男人開車上到來接我了,他駕的是比叡山延曆寺的車輛,應該可能是寺廟的人員受警方所託吧。然後又跟個朋友於堅田這地碰了面,吃了個拉麵,很令人啼笑不得的經歷啊。
這個久違了3年,歷時10日的旅程,其實也很滿足,沒有甚麼好遺憾了。雖然當中有可惜,那4次與Lia、Sakura、Aye(那首First Love真的這麼巧嗎),那夜的賣醉,吹頭時真的連頭也托不起來,還有最後跟Luna的「經歷」,雖然也未盡如人意。不過,經歷就是經歷了。這次的關西之行,體驗了熊野古道的山林靈氣、達成自駕的achievement又安全還車,於京都又很意外地碰到了落大雪的兩日兩夜,還沒計劃地上了雪山。於大阪的中之島美術館跟店員的一席話,相隔了4年再回來此地。意外地又能夠再次到東福寺站的章魚燒店,說了會Come back。又一次到京都藝術中心的cafe,又一次到三味洪庵看著那條河吃飯,又一次前往東福寺發呆,又一次在京都踏單車,又再於鴨川旁踏單車漫步。在單車上慢走並於京都小巷跟在掃地的女店員對望點頭微笑。在京都河原町酒店旁的花店,能夠跟店員四目對望,雖然大家仍然戴著口罩,但在metro與JR碰過的很多個日本女子,那些眼神,都讓人深深的記在腦海。
不知道,那一夜被拒絕的原因是甚麼呢?她在說的日文到底是在說甚麼呢?我很想知道,很想於不用拔出翻譯機的情況下,聽得懂。
轉眼間10年了,是時侯要踏出那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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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生晤談溝通技巧-班級經營教材5W演練-詹翔霖副教授
師生溝通中,通常以教師為主體,以學生為客體,由教師來引導學生。而贏得學生的信服、接納是師生溝通效能的最先決條件。根據研究,溝通關係的聯結有二:一是因情趣關係〈喜歡、尊敬、仰慕〉而聯結,以人格、專業知能為基礎;二是因隸屬、因果關係〈行政、規定、法定權威〉而聯結,以行政關係,表面權威為條件。前者在關係的聯結效果上較後者為佳,也即是以德服人型的教師。為求有效的溝通,教師方面應從以下幾個大方向著眼。
了解學生----是促進師生關係融洽的基本原則。教師需先對學生之身心特質個性、喜好有所了解;也要知道學生個別的差異,不同的要求,才能對症下藥,實施因材施教;此外,還要了解學生的行為動機,站在學生的立場看問題,了解他們的感受。
良好師生溝通的心態----要有樂觀積極、期待、耐性、包容、成就感的態度。把每一位學生都看成很有希望的小孩,不輕易放棄學生;教師需期待自己有能力去解決問題、去溝通,相信自己的能力;當然了,在溝通中,一定要很有耐性,唯有耐性才能包容,允許學生的質疑,有個開放的胸襟;也因學生有所成長而感到快樂與成就。不同的心態會影響一個人不同的處理方式,所以教師必需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才能正確地引導學生。
有效的引導----「引導」並不是老師決定學生表達的方向,或限制學生表達的範圍和程度,而是協助學生作更進一步更深一層的表達。有效的引導,乃以鼓勵性和啟示性的語句來引發學生的問題,作更多的且更有效的表達。以學生現有的能力、程度為基礎,不超過其認知的了解程度。語意要明確,表達清楚,避免誤會,表達清楚,避免誤會。在彼此尊重的前提下進行溝通。
學校的老師在協助學生解決個別困難時,如生活上、生涯上、學習上,三個主要方面,多會以其親身經驗,開導學生或指引方向。但若能加上其他的方法,如晤談技巧,則可更有效的幫助學生。當老師能設身處地的同理感受學生的感覺,讓學生覺得有被了解,學生就能較不防衛的將自己的困境告訴老師,透過老師的引導反應,學生會有更多的機會去探索內心世界。而此時老師便可協助學生分析問題,進而幫助學生訂定解決問題的步驟。
一、晤談的意義
晤談又稱為諮商 (counseling),是輔導員在諮商的情境中,進行有目的的商談。輔導工作的目的在於協助個案自我成長;積極方面,協助學生開發潛在能力;消極方面,在於避免心理疾病的產生。所謂自我成長包括協助學生自我認識、自我了解與接納而自我改變的過程晤談具有目的性、結構性、與完整的過程。
二、晤談的態度
要獲得學生的信任,在談話的態度主要有接納、尊重、真誠、與良好溝通:
1、接納的態度指老師對學生的包容,允許學生有不一樣的想法、情緒、和行 為。接納學生整個人,包括正面積極的優點、及負面的缺點與限制,如此學生才易於放鬆的去探索內在的世界。值得注意的是,接納並不代表認同,老師可以接納學生做了不好的行為,並願意去了解他的動機,但不代表老師認可學生這項行為是對的。
2、尊重的態度,指老師能尊重學生是一個獨特的個體,有個人獨特的人格特質。每個人源自於不同的家庭環境,家庭環境和父母的期待塑造了不同的人格屬性和價值觀,老師不一定要認同學生的一切,但給予尊重、接納是必要的。
3、真誠的態度,老師談話時,能表現內外一致的態度,學生亦能體會老師是 一個活生生而真實的人,真誠內外一致的態度亦可成為學生學習的態度。
4、雙向溝通老師與學生晤談時,可以試著去了解學生的想法與感受,先聽聽學生的觀念與看法,在老師分享自己的經驗之前,可以先傾聽學生的表達,同理學生的感覺,引導學生探討自己,最後再作整理與歸納。
三、晤談的基本技巧-5W演練詹翔霖老師
1、專注與聆聽如果老師學會如何聽學生講話,可說已學會了最基本的技巧。談話時,老師表現出對學生的重視,專注的聆聽,對於非語言(或肢體語言)部分則是以臉上表情與動作,來積極的參與學生的談話。此種專注的態度可以鼓勵學生充分表達自己。
2、具體的技術將學生所談話的內容,使其從模糊不清的狀態趨向於特定的人、時、事、地,使廣泛沒有方向的談話,加以窄化而有方向,也就是談話能了解What、Who、How、Where、When 等五個 W。
3、同理心(empathy)的表達,將自己從案主所感受到的情緒表達出來,讓案主知道輔導者對他的了解。
4、實務上同理心可包括兩個部分:簡述語意和情感反映。語意簡述是輔導者用自己的話簡述案主談話的內容;情感反映(reflecting feeling)是輔導者從當事人的談話中辨認其情緒狀態,並精確的表達出來。
5、摘要的技術指的是輔導者對當事人談話的內容作整理,並用容易瞭解的語言表達出來。作摘要時,可以幫助當事人了解談話的進展,並了解談話所到達的階段。特別是每次談話即將結束時,除了輔導者作摘要之外,也可邀請當事人做回顧整理,幫助輔導者了解當事人在談話中的學習與感受。
四、如何面對抗拒
在輔導過程中學生的抗拒是常有的事。常見的抗拒現象是沉默、不發一言,拒絕開口說話;或顧左右而言他;或下次會談不來了;或用敵對的攻擊態度與挑釁語言,或過度的順從阿諛等。抗拒所表示的意義是:當事人拒絕去面對接觸自己的問題與內在衝突。若處理得當,對輔導者或當事人是危機也是轉機。
面對抗拒的學生時,老師可參考以下的策略:
1、避免自我譴責或認為自己表現不好。
2、接納學生的抗拒,試著找出抗拒的心理意義。
3、使用反映的技術,表達出學生目前的消極情緒感受。
4、使用解釋的技術,藉由對學生主客觀的了解,協助其澄清抗拒的原因與問題的性質。
5、以接納和同理的態度,向學生適時的表達老師對此抗拒情況的內心感受,並共同討論解決的方法。
五、基本溝通與技巧
一、專注:
1.面向當事人,願意和當事人在一起的態度,包括生理上與心理上的專注。而有效的專注會讓當事人覺得你貼著他的心走,也建立彼此良好的關係,也助提昇到有效傾聽者的地位。
2.採取開放的姿勢:理想上是安排兩張舒服的座位,之間有一至一點五公尺的距離,並能成六十度至一百廿度的角度,上半身保持卅度前傾,表示「我和你在一起,我對你及你所說的很感興趣」。
3.維持良好的視線接觸:維持視線的接觸可以讓當事人感受到你在這兒,你願意聽他的陳述;相反的,他會感到你對他的問題漠不關心或在敷衍他。
二、傾聽:
完全的傾聽須包括以下三方面:
1.觀察當事人非語言行為─姿勢、臉部表情、動作、語調等等
2.了解當事人語言訊息
3.以統整的方式結合其陳述內容。有時當事人的臉部表情、身體動作、聲音及自發的心理反應等,反而比文字傳達更多的訊息。
不好的傾聽:不完整的傾聽、評斷式的傾聽、濾淨的傾聽、同情的傾聽。
三、初層次同理心:
初層次同理,包括將當事人的感覺、經驗與行為之下的感受傳達給當事人了解。可以用「你覺得…..,因為…..。」「從你的談話中,讓老師感到你好像….,因為….」的公式作為同理溝通的基本技巧。
例:
生:「今天老師說我的成績有進步了,我一直認為只要我真的用功,一定會得到好成績的,這學期我就很努力想達成這個目標,終於有了收穫。」
師:「你下了一番功夫,終於達到自己的期望,你一定感到很高興,也很滿意。」
四、引導:
應用發問來引出問題,讓當事人敘述其內心的困擾與痛苦,同時也藉此了解當事人的困擾所在。可以用下列的語句:
例:「你能不能對於這一點說得更詳細些?」
「你所說的……是什麼意思,我還不太清楚,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
使用引導技術的原則:分組演練-詹翔霖老師
1.多用開放性的問題發問,少用封閉性的問題發問,可利用5W法。
例:生:「我覺得很痛苦。」
師:「你所說的痛苦是什麼意思?」(何事)
師:「你跟誰在一起會有這種痛苦的感覺?」(何人)
師:「這樣的情形發生多久了?」(何時)
師:「這種痛苦的感覺,經常在哪裡發生?」(何地)
師:「痛苦的情形如?你可不可以描述一下?」(如何)
師:「你認為形成痛苦的原因何在?」(為何)
2.引導可以以求助者的「感受」與「處理」來發問。
生:「我覺得自己活得很痛苦。」
師:「痛苦的時候,你的感受如何?」(感受)
師:「痛苦的時候,你通常怎麼辦?」(處理)
3.引導時,應儘可能避免「質問式」的問題。
生:「那樣的家,我真不想回去。」
師:「難道你不知道,爸媽在家裡會擔心嗎?」(質問)
師:「是什麼原因讓你不想回家?」(引導)
五、反映:
經過專注的引導後,輔導員開始根據當事人呈現的參考架構,給予適當的反應,以鼓勵當事人表達自己的情緒、感覺、想法與行為,協助其自我探索。對於感受的反應,最重要的是讓當事人了解他所表達的問題情境和其感受之間的關係。可以用「剛剛您說….」 「您是說…..」 「你的意思是….」
六、自我坦露:
自我坦露技術是諮商者真誠的具體表露,可以降低當事人的焦慮、緊張,自我坦露技術常用的模式:同理心和過往經驗分享
七、摘要技術:
摘要技術是輔導員把當事人所說過的內容,所表達出來一種凌亂、含糊的情感、想法、或是很重要的資料,加以整理、合併,再以簡單、明瞭、確定的方式表達出來,以使當事人更能全盤了解自己。
摘要技術的原則:
1.澄清當事人的觀點、感受與行為。
2.檢核輔導員了解的正確性。
3.排列出敘述內容的重要順序。
4. 要求當事人自己提出摘要。
八、面質技術:
就當事人行為中的矛盾、歪曲及逃避的部份,協助其了解這種破壞性的行為及未善加利用的資源。對於當事人習慣性的逃避或推卸責任的表現,可用面質技術詰問。
面質的原則:
1.在諮商初期避免使用。
2.使用面質技術是用來澄清當事的價值觀而非攻擊其價值觀。
3.使用面質技術時,強調行為改變後的積極面。
4. 最好能與同理心配合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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