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頭角公園 自由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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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頭角公園】 新北瑞芳親子玩水潛水.自由潛水.停車場.交通
夏天就是要玩水,在地人玩水密境!這裡除了可以游泳之外,還有很多自然生態,還可以租借浮潛裝備,人來就可以玩水,推薦給大家!Google高達4.5顆星! Continue reading 【鼻頭角公園】 新北瑞芳親子玩水潛水.自由潛水.停車場.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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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食魔幻錄
H:「民以食為天」,食到最後幻又怪。從小在口中的食衣住行育樂,以食為首。其來自「民生主義中, 提到人民有六大需要是指:(一)食、衣、住、行:為物質生活所必需。 (國父孫中山先生原著)(二)育、樂:為精神生活所必需。 「食、衣、住、行、育、樂」是民生的六大需求,因此如果從利用數位科技來創業的角度來看,成功顛覆這六大需求的任何一項,都必然產生巨大無比的影響和商機。」中華民族常自傲「地上跑的、走的、爬的、天上飛的、水裏游的,幾乎所有可以吃的東西,不管是海裏的、還是地裏的, 哪怕是看來最噁心的東西,中國人都會貪婪的送往嘴裏。」 坊間亦有言:「凡是背向天的,無論是動物、魚或昆蟲,中國人都吃。」#飲食可編成食知錄,辭典或百科。20250306W4
博客來介紹:
飲食魔幻錄(增訂版)
ISBN13:9789887624523
出版社:香港文學館
作者:杜杜
出版日:2023/02/24
作者簡介
目次
商品簡介
《飲食魔幻錄(增訂版)》結集了杜杜在《明報》專欄發表的短篇文章,增訂版新增兩篇文章,暢談飲食及菜色、由食物所衍生的想像和藝術,探討它們在日常生活與藝術世界中的角色。全書大量地引經據典,提及不少飲食相關的小說、散文,甚至附上一些小食譜。內容多樣又精彩豐富,插圖精美吸引。本書為香港文學館的香港文學經典復刻書系之一。
作者簡介
杜杜,江蘇揚州人。上海出生,香港長大,現居紐約。中學時就讀華仁書院,接受愛爾蘭耶穌會神父的天主教教育,思想背景深受其影響。其後在香港大學攻讀英國文學和比較文學。興趣是電影,立志做作家,最後主要從事教育工作,現已退休。其作品散見於香港報刊,結集作品有《瓶子集》(一九九五)、《非常飲食藝術》(一九九七)、《另類飲食的藝術》(一九九九)、《飲食與藝術別集》(二OO二)、《飲食調情》(二O一六)、《甜美的悠閒》(二O二一)等。
目次
【目錄 】
怪雞與龍蛋
夏日雞蛋幻想曲
奇異的果實
荒誕奇幻的飲食世界
靈異魔幻飛魚肉
仙境飲食奇觀
有靈性的鮭魚
罐頭的疑惑
牙齒狂想曲
牙齒的歡樂
嘴的聯想
腐臭神奇臭豆腐
可吃可玩的麵粉公仔
冬日年糕的祝福
樸素家鄉味 童年焦麵和西班牙炒麵包
蠶蛹與禾蟲
嬌俏輕盈的貝奧奇麵包
奪寶奇兵漢堡包
鴨子也升仙
歡樂賓治
名家論味精
素食者的無奈
食肉者的矛盾
危機重重的廚房
讀聊齋一嘗鬼味
乞丐的食物
吃的屈辱
浪漫的地痞小館
飲食的忘我境界
雞蛋的美學
飯桌的瓦解
無中生有鼠尾湯
愛物惜福說殘羹
神奇廚藝大觀
中產階級的晚飯
溫柔的牛油麵包
奇方妙食解相思
秋天的飯盒
羹調天下安(上)
羹調天下安(下)
杯子夢幻曲
檸檬茶與阿拉丁
書摘/試閱
〈神奇廚藝大觀〉
天下萬般事物無不相連共通:治大國若烹小鮮,做小菜如搞藝術。水果沙律做得精巧甜美,引致的精神愉悅不下於一首莎士比亞十四行詩。一席滿漢全席的震撼力,相等於長達五小時的華格納歌劇《尼伯龍根的指環》。喜歡讀書的人偶然會動筆寫文章;食家何妨趁興之所至,洗手下廚作湯羮,體會藝術創作背後的情味。我想寫一篇即興小品,於是炒出了一碟滑蛋蝦仁;我想寫一首情詩,於是調來一杯玫瑰賓治;做醃篤鮮獨缺本家的金華火腿,實行靈活變通,把意大利的聖但尼火腿借來頂替,效果特佳;那就是翻譯。
清初學者錢泳在《履園叢話》第十二卷〈治庖〉一則裡面説過,作文必需先讀書,欲下廚必需先買作料:「未有不讀書而作文,不買辦而治庖者也。譬諸魚鴨雞豬為《十三經》,山珍海錯為《廿二史》,蔥菜薑蒜酒醋油鹽一切香料為諸子百家,缺一不可。治庖時寧可不用,不可不備,用之得當,不特有味,可以咀嚼;用之不得當,不特無味,惟有嘔吐而已。」但是題材不等於是作品。山珍海味沒有高明的廚師去調理,神奇也可以化作腐朽;廚藝精湛者,有本領把青菜豆腐煮出雋永鮮味,正如出色的作家,能夠把日常平凡的題材,處理成動人的故事。
十八世紀英國小說家亨利菲爾丁在《湯姆瓊斯》的開卷第一回裡就呼應了錢泳的看法。他說紳士和腳夫的晚餐吃的都是牛肉,分別在於調味配料和排場。同樣地,藝術作品的優劣,不是決定於題材,而是看作者如何將題材處理得宜。亨利菲爾丁又說小説家不過是包伙食的廚子,要迎合花錢的大眾口味。他並且如此結束了第一回:「好了閒話休提,我們既然向諸君預告了菜單,那就馬上獻出第一道菜來娛樂大家。」
吃好菜固然��一流娛樂,做好菜也是上佳的生活調劑。披頭士約翰連儂生前説:「作曲作得悶了,我喜歡烤麵包給好朋友吃。」 熱烘烘香噴噴的麵包一出爐���其滿足感不下於譜成一曲〈黃色潛艇〉。法國作家普魯斯特也曾指出作家和廚師的共通之處:「我完全沈醉在用詞造句的樂趣之中,正如㕑師純為滿足自己的口味而做菜。」普魯斯特的一部長篇小說《追憶似水年華》裡面,果然俯拾皆是美味可口的菜式和點心。其中最為著名的有那喚醒幸福的梅達林小甜餅。藝術和廚藝之所以共通,是因為兩者皆訴諸官感。音樂滿足聽覺,美術滿足視覺,而食物滿足味覺和嗅覺。至於文學,則透過文字間接地滿足所有的官感。藝術不同哲學;哲學是抽象思維,而藝術裡面即使有抽象思維,也必須通過官感的描述去表達。
《追憶似水年華》裡面的廚娘房素娃,被提升為偉大的藝術家,「除了一般常用的基本作料如雞蛋、肉片、洋山芋、糕餅之外,房素娃更會得因時施材。田園的收成,漁夫的所獲,鄰居的禮物,市場的運氣,和她本人的才華,都能使我們的菜譜有如聖堂門廊上的四分葉狀雕刻一般,反映出四季的節奏和生活上的小波折;我們有菱鮃吃,是因為魚販保證新鮮;有火雞吃,是因為房素娃在菜市場看到這美麗的生物;有雜菜骨髓,是因為她還未試過煮這菜式;有菠菜,是因為要換口味;有杏子,是因為難得;吃醋栗,是因為再過兩個星期便過造了;有覆盆子,是因為史璜送給的;有櫻桃,是因為園中的櫻桃樹兩年來第一次結出果實;有奶油乳酪,是因為我小時候愛吃;有杏仁蛋糕,是因為她前一天早已訂好了的;有奶油圓蛋糕,是因為輪到我們捐贈教會了。吃罷這一切之後,房素娃再呈上一道朱古力奶油,這是我父親最心愛的點心。這道點心輕盈有如即興的樂章,並且展示了她所有的才華。如果有人夠膽子説:『謝謝,我不餓,不想吃。』那他就會立即被房素娃列入黑名單,被視為不懂欣賞藝術的俗人。如果有人吃得不徹底,在碟上剩下殘餘的話,也是極為失禮的行為,就好像演奏未畢,就當著作曲家的臉提前離場。」
房素娃這廚娘既然是藝術家,那麼她做出的食物自然都是藝術品。一粒豌豆,一棵蘆筍,在普魯斯特細緻入微的觀察之下,都成了寶物。「廚娘在剝好豌豆之後,我就逗留在桌邊檢閲那一排一排整齊有序的豆粒,彷彿是碧綠的彈珠。但是最使我入迷的是蘆筍,尖端處顯著佛青和粉紅,一路上細緻地點染著淺紫和蔚藍,然後再不經意地在腳根處轉成脫俗的熒光透明白色,腳根處還沾了一點泥土。這超凡入聖的色彩,令我相信這蘆筍乃是天外纖巧的精靈幻化而成;這蘆筍有黎明的光華,彩虹的顏色,黃昏的藍影;它們構成蘆筍寶貴的特質。在吃完蘆筍的夜晚,這些精靈(既抒情又粗俗,一如莎士比亞夢中的仙子)給我開了一個玩笑,把我的尿壺幻化成香水瓶。」
普魯斯特在描繪家常最細微的事物亦往往流露了出其不意的魔幻。小小的一棵蘆筍,在作家細緻的筆觸之下,變成了色彩明艷的天外精靈,彷彿會得趁廚娘轉身之際,一一向廚房的窗外飛升而去,重投陽光的懷抱。一切的蔬菜水果,無非是陽光孕育而成的彩色和氣味。原來太陽就是最偉大的煉金術士,憑著自身的熱和光,把一粒種子從黑沉沉的泥土中引發出來,伸展生長,幻化成綠葉金果。法國文豪域陀雨果的《巴黎聖母院》(Notre-Dame de Paris 俗譯《鐘樓駝俠》)裡面,沉迷於煉金術的僧侶斷言:「金不是金屬;金就是光。」亦即是說,太陽就是金,是一切生命和價值的泉源。廚娘利用水火將大自然的各種植物生物再度加工,變成美食:會跑會叫的豬靜止為紅艷艷香噴噴的火腿;堅硬的蘋果成為瓶中柔軟的果醬;這也是另一種煉金術吧。各種美食如同百川匯海一般送到人的口腔裡,再滑進腸胃,分化成滋養生命的營養素,餘下渣滓就是金黃的液體和固體。原來這是精靈給我們人類開的一個玩笑:尿壺中的金黃液體,正是另類香水。
〈讀聊齋一嚐鬼味〉
廣東人喜歡借鬼作為終極形容。美麗是鬼咁靚,醜陋是鬼咁肉酸,好是鬼咁好,壞是鬼咁衰。此外有鬼咁麻煩,鬼咁好相處,鬼咁有錢。好朋友是老友鬼鬼,倒霉起來是做鬼都唔靈,一錢不值的東西鬼都唔要,慘的時候是做鬼好過做人。還有鬼咁凍、鬼咁熱、鬼咁遠、鬼咁近、鬼咁平、鬼咁貴。稱外國人為鬼佬,漂亮的東西又說鬼火咁靚。好醜都是他,簡直是一網打盡,無鬼不歡。真是鬼咁好笑。不要忘記,還有鬼咁好味。
然則鬼真的好吃嗎?
以鬼稱食物的,彷彿只有一味油炸鬼,但地方性的小吃,或者還有以鬼命名的吧?孟加拉有一種血紅極辣的辣椒,就叫做鬼辣椒。那是借來形容那辣味會在你的舌頭上突然散發出來,出其不意,如同鬼魅。但是真正的油炸鬼,只有在地獄中才能一嚐真味。小時候遊虎豹別墅,至今記憶猶新。一輩子再也沒有見過更臃腫滑稽的彩色雕塑了。那些裸體美人,奇珍異獸,簡直是Camp的祖宗。當然還有地獄變;生前惡人,死後在阿鼻地獄受各種苦刑,拔舌挖眼,開肚抽腸,上刀山,落油鑊,終於變成油炸鬼。兒時看了嚇得發抖,回家做惡夢。如今卻忽發奇想:把鬼來開肚斬件,火燒油汆,莫非是要將之吃掉?
但丁的《神曲》中有地獄篇,而地獄的最底層困住了撒旦。這地獄之王半個身子陷在冰下;雖無六臂,卻有三頭,作紅、黃、黑三色;三副蝙蝠巨翼,六隻流淚兇目;那三張冒著血泡的嘴巴,都在同時間啃吃惡鬼:中間的嘴巴在吃出賣耶穌的猶大。猶大的頭已經納入撒旦的口中,雙腿垂在口外掙扎擺動如同划槳;猶大背上的皮也給撒旦的利爪完全撕掉了。其餘的兩張嘴巴吃的分別是布魯斯特和加西亞斯,卻是腳在內,頭向下。這三個被撒旦吞吃的惡靈都是欺師滅祖的叛徒,受到終極苦刑。至此,但丁的導師維吉爾也只有嘆道:「我們甚麼都看過了。」
可不是。我們以為吃人是最大的禁忌,卻原來還有吃鬼在後頭。《聊齋誌異》第一卷裡面有一篇〈咬鬼〉。話說有某翁者,夏月晝寢,朦朧間見一女子掀簾而入,以白布包頭,穿喪服麻裙。翁還以爲是鄰婦來訪妻子,但又轉念:為何會穿喪服入人家?正疑惑中,女子已出。細看,女子約三十餘,顏色黃腫,眉目蹙蹙然,神情可畏。漸漸逼近掛床。他只得裝睡,以觀其變。其女子竟攝衣登床,壓腹上,覺如百鈞重。心中淸楚,卻不能動彈,不能呼救。���子以嘴貼他的臉,只覺其嘴尖如喙,冷如冰,寒氣透骨。情急之下,出盡氣力咬那女子的頰骨,齒沒於肉。女子負痛而去。翁但覺血液流於頰上,濕流枕畔。翁事後告之家人,皆笑說只是惡夢而已。但相與檢視,如屋漏之水,流枕浹席。伏而嗅之,腥臭異常。翁乃大吐。過數日,口中尚有餘臭云。
值得注意的是此女鬼流的不是血,而是似「屋漏之水」之物。換言之,是髒臭液體。這皆因人鬼有別:人有血氣,鬼沒有。《聊齋誌異》中另有一篇〈噴水〉,其鬼狀如老嫗,短身駝背,白髪如帚,冠一髻,長二尺,環走時竦急作鶴步,行且噴,水出不窮。後來在日間掘出此鬼之屍,如所見狀,面肥腫如生,令擊之,骨肉皆爛,皮肉盡清水。
這裡的還只是清水,到了〈咬鬼〉中的鬼,則是「屋漏之水」,當然髒穢不可當。李時珍的《本草綱目》裡,竟然也有〈屋漏水〉之條:「屋漏水,氣味辛,苦,有毒。但能治被狗咬之傷口,可以用水澆屋檐,取滴下之土敷在傷口上,有效。」這當然不足信。
這篇〈咬鬼〉,真正直接道出了鬼的滋味,描繪入微,叫人看了食不下嚥,絕對不敢以身試法。《聊齋誌異》描寫鬼怪百態,不但繪聲繪影,還寫出味道。〈小髻〉一篇,又寫鬼怪的氣味。話說怪異小人被擊之後四散,「惟遺下一小髻,如胡桃殼然,紗飾而金線,嗅之,騷臭不可言。」蒲松齡果然是一代誌異宗師;在他筆下的鬼怪妖異,不但具有千奇百怪的形態:美艷、嬌憨、兇殘、醜陋、詼諧,更加有具體的氣味和味道,一步一步地以特異的真實逼近讀者。
維基百科:
古怪食物 編輯
《古怪食物》(Bizarre Foods with Andrew Zimmern)是一個旅遊美食節目,主持人為安德魯·席莫(Andrew Zimmern),在旅遊生活頻道(TLC)播出。第一季在2007年2月26日日正式開播。
古怪食物
Bizarre Foods with Andrew Zimmern格式美食、旅遊主演安德魯·席莫國家/地區 美國集數20每集長度60 分鐘播出資訊首播頻道旅遊頻道
亞洲:Discovery旅遊生活頻道播出日期2006年(試播)—現今各地節目名稱中國大陸飲食奇趣錄台灣古怪食物港澳古怪食物外部連結官方網站主持人曾拜訪過的國家 Countries visited by Andrew Zimmern on Bizarre Foods (up to episode 34, including unaired episodes). Blue dots indicate when a specific city was visited.
此節目主要以美國人的觀點,介紹世界各地他們認為的令人作嘔、特別且古怪的食物。每一集中,席莫會介紹某一國家或區域的食物,完整呈現食物的取得、供應以及品嘗的過程。
此節目原本片長只有一小時,稱為《亞洲古怪食物》(Bizarre Foods of Asia),不斷地在旅遊頻道播,且受到廣大觀眾的喜愛。2006年底,節目改為每周播出一小時,著重一樣的題材,主持人也一樣為安德魯·席莫。
另外,此節目的形式與另一節目《波登不設限》(Anthony Bourdain: No Reservations)相當類似;後者比較像是一個介紹旅遊、特別食物和夜生活的綜合體,而前者主要呈現民族食物以及當地文化,特別是美國人覺得新奇怪異的事物。
席曼在節目開始和結尾時,都會說同一句話:「只要它看起來好吃,就吃吧!」[1]
亞洲:日本、泰國、馬來西亞
第一季
編輯
首播日期拜訪地點奇特食物12007年2月26日菲律賓鴨仔蛋、椰子蟲、麵包夾冰淇淋、紅樹林蟲、水蟋蟀、五號湯(牛直腸和睪丸湯)22007年3月5日摩洛哥牛心、包餡的胰臟、烏賊、水煮小牛腦32007年3月12日厄瓜多豚鼠、檸檬螞蟻(lemon ant)、椰子蟲、chicha42007年3月19日西班牙洛磯山脈蠔(牛睪丸)、小鰻魚、鳳梨和海帶gelees、豬頭52007年3月26日美國墨西哥灣沿岸地區河鼠、負鼠、特大啃(去骨烤火雞內塞去骨雞和鴨)、豬內臟、松鼠、鯔魚、魚卵、短吻鱷62007年4月2日英國羊雜、野兔、豬頭肉凍、牛心和骨髓、鰻魚凍、餡餅和羊芋泥72007年4月10日亞洲(試播重播)生吃青蛙和活蛙心、蜥蜴清酒、烏龜、蝙蝠、燕窩、蝦醬、榴槤82007年7月9日千里達及托巴哥中南美蜥蜴、conch(一種螺類)、豬腳、牛蹄湯、鯊魚、三明治92007年7月16日墨西哥蚱蜢披薩、章魚、蚊子蛋、犰狳、海灘貝類料理102007年7月23日阿拉斯加白鯨和弓頭鯨魚油、海豹湯、海象、發酵魚頭、駝鹿鼻凍、麋鹿披薩、岩雷鳥、白魚冰淇淋112007年7月30日台灣臭豆腐、雞仔蛋、雞冠、雞卵巢、生豬肉、烏骨雞雞睪丸、酥炸蜂蛹122007年8月6日紐約市特別來賓:安東尼·波登
象拔蚌、活龍蝦、蛆蛹、捕鳥蛛、照燒蟑螂、水母沙拉、鵝腸132007年8月13日越南響尾蛇心和曬乾骨頭、麝貓咖啡、豬耳朵、蠶、蠍子、烤麻雀、牛鞭、鱟2008年2月26日精選地點精選第一季最佳古怪食物:鴨仔蛋、雞卵巢、樹蟲、鰻魚凍、 河鼠、章魚和鹽汁。另外也放入未公開畫面和第二季的預告
第二季
編輯
首播日期拜訪地點奇特食物142008年3月4日北京蟬、海馬、海膽、煮驢肋驢尾和驢皮、乾樹蜥、海參、駱駝腳、豬肚、dao jiao、蛇鞭、油炸鹿鞭、犛牛鞭、海螺152008年3月11日冰島冰島發酵鯊魚肉(醃鯊魚)、烤善知鳥、slatur(一種血凍)、羔羊熱狗、挪威海螯蝦(用地熱泉水烹煮)162008年3月18日聖彼得堡鹽醃魚、羅宋湯、牛舌、克瓦斯、鯡魚薄餅、salo、醃七鰓鰻、棕熊肉、魚子醬、俄羅斯烤肉172008年3月25日明尼蘇達豬腳、鹼漬魚、魯賓三明治、義大利麵和肉丸、短吻鱷串、照燒鴕鳥、野豬肝、腦和睪丸、鹿肉、德國酸菜派、炸雞胗、花生漢堡(夾花生醬和美乃滋)、鯡魚卵182008年4月1日波利維亞羔羊腎、牛百頁、牛鞭湯、內臟併盤、大羊駝腦和舌、生牛肉、醃豬腳、羔羊肉乾、豬內臟、mocochinchi(如同花生牛奶)、大羊駝肉乾、chuno(一種馬鈴薯食物)、山竹、犰狳、野豬、藜麥、Titicaca Orestias(淡水魚類)192008年4月8日智利鮑魚、Pacific razor clam(蛤蠣)、牛乳房、血腸、lucuma汁(一種亞熱帶水果)、驢奶、牛臀三明治、藤壺、淡菜、海帶、馬肉、康吉鰻、水煮牛睪丸和陰囊、羊血糕202008年4月15日中國廣州烤魷魚、點心、雞腳、鴨腳、龜湯、乳鴿、蠍子、乳豬、涼拌海蜇皮、蟹卵蛋捲、木耳、田雞腿、60公尺長麵條、stinkhorn(一種菇類)212008年4月29日印度 - 德里Pomfret(一種鱸魚)、扁豆、腦咖哩、羊肝和羊腎、印度燒餅、山羊和羔羊睪丸、paneer(一種南亞起司),水煮香蕉花、香蕉樹嫩莖、水果三明治、panipuri(印度油炸小點)、lassi(優格飲料)、羊肉丸、gushtaba、薄餅
參考文獻和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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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管理
H:今年2月4日同學來電聊及休退在家做何事,我則告之「在家看電視!」
有時好奇別人平常没事時,在家都做什麼休閒?得到的答案是「你没事,我們是忙不完的家事。」閒在心中,忙在外事。忙於家事,勤於公事,一天二十四小時,大家都會消耗殆盡。平安,平靜的過一天。不問收穫,不問做過那些?時間管理掌握在每個人手中。記錄時間是一種藝術,管理時間是一種心態。記多少,留多少。水過無痕,人過心安!時間管理常存心中,大事小事莫心慌!「失敗不是你的失敗,而是你學習的機會。」吳剛砍桂樹千年,樹創隨合,原地執著,斧頭鈍了是該學新本事新方法的大好機會。古人稱吳剛伐樹,今人稱為「窮忙」,「窮活),「混日子」,「魯蛇」,做了也是白做,浪費千年沒有成仙,也無結果,惟一的成果就是鍛錬身體,健康活著繼續砍。如同每日散步,積累千里,就是活著。如果加個馬路學,還可當馬路通,單調的日常,加點趣味調理,人生更不一樣。「吳剛每砍一半,便不專心而開始偷懶休息,此時桂樹便會慢慢癒合,日復一日,吳剛的工作始終無法達成,必須不斷地砍下去。」當人心打轉時,就是學習求進步的大好時機。20240210W6
網路資料
時間管理技巧
辨認出高價值的工作任務
管理和配置專注力
提升單位時間內的專注力
建立自己的任務管理系統
助您完成出色工作的 18 個時間管理提示、策略和速成技巧
6 種提高生產力的時間管理策略
1. 時間箱
時間箱是一種目標導向的時間管理策略,需要您在「時間箱」內完成工作。
時間箱可協助您將大型任務分解為較小的片段,然後在合理的時間內完成這些片段。
2. 時間段
若要建立時間段,可從確定每日或每週優先順序著手。然後,將相似任務分組,以便在同一個時間段中處理。
3. 番茄工作法
運用番茄工作法,首先將您的計時器設定為 25 分鐘,然後嘗試將這段時間專門用於某個任務,儘可能避免中途查看訊息或瀏覽社交媒體。然後,時間到時,休息五分鐘。重複工作 25 分鐘,然後休息 5 分鐘這一過程四次。然後,在第四次工作段落之後,再休息 20-30 分鐘。
4. 食蛙法
Mark Twain (馬克吐溫) 有句名言:「如果你的工作是吃一隻青蛙,最好一早就把這件事完成。」
5. 帕雷托法則
帕雷托 (Pareto) 時間管理策略,帕雷托法則與食蛙法相反,這個策略鼓勵先完成容易的任務,這樣您在開始新的一天時便會更有成就感和動力。
帕雷托法則通常被稱為「80/20 法則」,它有一個基本規則:將 20% 的時間花在 80% 的工作上。
6. 儘管去做 (GTD)
儘管去做法是由 David Allen 於 21 世紀初創立。根據 Allen 的理論,儘管去做法的第一步是將所有需要完成的事情都寫下來。
可完成更多工作的 6 個時間管理提示
1. 將每日工作與目標連結
2. 組織工作並安排優先順序
3. 每天結束時提前規劃
4. 說「不」或委派
為自己確定優先順序,並且與您的團隊成員分享這些優先順序,可以讓每個人都更加清楚瞭解。
5. 帕雷托法則
帕雷托 (Pareto) 時間管理策略。帕雷托法則與食蛙法相反,這個策略鼓勵先完成容易的任務,這樣您在開始新的一天時便會更有成就感和動力。
帕雷托法則通常被稱為「80/20 法則」,它有一個基本規則:將 20% 的時間花在 80% 的工作上。如果您能以相對較快的順序完成這 80% 的任務,您就可以挪出工作日中的時間,處理需要佔用 80% 時間的 20% 的工作。
6. 棄用手寫的待辦清單,改用工具
若您仍在手動追蹤您的工作,那麼是時候升級為線上工具了。雖然手動記筆記很讓人感到心滿意足,但手寫的待辦清單雜亂無章、容易出錯、容易遺失且效率低下。
藉助專案管理工具:
T1協調跨職能工作,確切追蹤人、事、時。
T2在一處地方溝通工作內容、分享回饋並且報告專案狀態。
T3即時追蹤進度,以便準確查看工作狀態。
T4查看截止日期及相依性,讓您不慌不亂地完成目標。
6 個時間管理小妙招
1. 延遲通知
如果可以,請關閉通知或使用「請勿打擾」功能暫時停用通知。
2. 整理您的物理空間
凌亂的辦公桌讓人難以集中注意力。可快速休息五分鐘,整理一下您的辦公桌。扔掉所有不再需要的文件,整齊堆放書籍,將散落四周的所有雜散纜線盤整起來。
3. 將相似任務組合到一起
任務和專案之間切換,,請嘗試將相似的任務組合在一起。看看您是否可以在同一時間段內處理一個專案中的所有任務,或同一可交付成果的所有任務。
將工作分批完成 (尤其���進行規劃時),確實有助於確認工作的優先順序,此外您還能靈活因應手上的工作或可能發生的事情。”
4. 在會議之間或專注時間中完成快速任務
您可能每天都會有幾個需要 5 到 10 分鐘完成的任務。這些任務可能是快速回應一位團隊成員、修改文件中的錯字或將工作請求表單提交給另一位同事。
5. 停止試圖同時處理多項任務
多工處理只是一種迷思。
與其同時處理多個任務,不如一次完成一個任務,這樣您就可以在工作時進入心流狀態。
6. 不時休息
可以做的最好的事情之一就是休息一下,如此就能改善您的時間管理。
如果您很難記得要休息一下,請考慮將休息安排到您的行事曆中。
時間管理掌控您
時間管理更多的是一種心態。若要有效地管理您的時間,請為您的工作安排優先順序,這樣您就知道每天需要做什麼。不要讓您的待辦清單決定您的優先順序,而應將您的注意力集中在您需要真正推動影響的意圖上。
網路資料:
魯蛇(英語:loser),又稱魯者男、擼蛇、廢青、輸家男等,是大部分東亞地區網絡的一種諷刺語,意即「人生的失敗者」,最早在1993年由韓國匿名網民創設,在網絡作為隱語流通,2012年左右開始有華人網友使用此用法,於是逐漸在華人地區流行。
維基百科:
吳剛 (神話)
吳剛,中國民間故事和道教人物。以「吳剛伐木」故事聞名,吳剛被天帝(玉皇大帝)懲罰到月宮砍伐桂樹,其樹隨砍隨合,永無休止。這一故事源自唐朝,有多個版本。
吳剛伐桂,月岡芳年繪
傳奇
第一版
唐朝人段成式所作《酉陽雜俎·天咫》說:「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砍之,樹創隨合,其人姓吳名剛,西河人。學道有過,常令伐樹。」[1]
第二版
這一版故事指出樹為桂樹。相傳吳剛是樵夫,西河人氏,醉心於仙道,但始終不肯專心學習,因此玉帝震怒,把他留在月宮,要他砍倒桂樹,方可獲得仙術。但吳剛每砍一半,便不專心而開始偷懶休息,此時桂樹便會慢慢癒合,日復一日,吳剛的工作始終無法達成,必須不斷地砍下去。月亮上的陰影就是桂樹的影子。
酉陽雜俎卷一·天咫
維基 -> 酉陽雜俎 -> 卷一·天咫
《卷一·天咫》[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1 
舊言月中有桂,有蟾蜍,故異書言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斫之,樹創隨合。人姓吳名剛,西河人,學仙有過,謫令伐樹。釋氏書言須彌山南面有閻扶樹,月過,樹影入月中。或言月中蟾桂地影也,空處水影也,此語差近。2 
僧一行博覽無不知,尤善於數,鉤深藏往,當時學者莫能測。幼時家貧,鄰有王姥,前後濟之數十萬。及一行開元中承上敬遇,言無不可,常思報之。尋王姥兒犯殺人罪,獄未具。姥訪一行求救,一行曰:「姥要金帛,當十倍酬也。明君執法,難以請一曰情求,如何?」王姥戟手大罵曰:「何用識此僧!」一行從而謝之,終不顧。一行心計渾天寺中工役數百,乃命空其室內,徙大甕於中。又密選常住奴二人,授以布囊,謂曰:「某坊某角有廢園,汝向中潛伺,從午至昏,當有物入來。其數七,可盡掩之。失一則杖汝。」奴如言而往。至酉後,果有群豕至,奴悉獲而歸。一行大喜,令置甕中,覆以木蓋,封於六一泥,朱題梵字數寸,其徒莫測。詰朝,中使叩門急召。至便殿,玄宗迎問曰:「太史奏昨夜北斗不見,是何祥也,師有以禳之乎?」一行曰:「後魏時,失熒惑,至今帝車不見,古所無者,天將大警於陛下也。夫匹婦匹夫不得其所,則隕霜赤旱,盛德所感,乃能退舍。感之切者,其在葬枯出係乎?釋門瞋以心壞一切善,慈心降一切魔。如臣曲見,莫若大赦天下。」玄宗從之。又其夕,太史奏北斗一星見,凡七日而復。成式以此事頗怪,然大傳眾口,不得不著之。3 
永貞年,東市百姓王布,知書,藏鏹千萬,商旅多賓之。有女年十四五,艷麗聰晤,鼻兩孔各垂息肉,如皂莢子,其根如麻線,長寸許,觸之痛入心髓。其父破錢數百萬治之,不差。忽一日,有梵僧乞食,因問布:「知君女有異疾,可一見,吾能止之。」布被問大喜,即見其女。僧乃取藥,色正白,吹其鼻中。少頃,摘去之,出少黃水,都無所苦。布賞之白金,梵僧曰:「吾修道之人,不受厚施,唯乞此息肉。」遂珍重而去,行疾如飛,布亦意其賢聖也。計僧去五六坊,復有一少年,美如冠玉,騎白馬,遂扣門曰:「適有胡僧到無?」布遽延入,具述胡僧事。其人吁嗟不悅,曰:「馬小踠足,竟後此僧。」布驚異,詰其故,曰:「上帝失藥神二人,近知藏於君女鼻中。我天人也,奉帝命來取,不意此僧先取之,吾當獲譴矣。」布方作禮,舉首而失。4 
長慶中,有人玩八月十五夜,月光屬于林中如疋布。其人��視之,見一金背蝦蟆,疑是月中者。工部員外郎周封嘗說此事,忘人姓名。5 
大和中,鄭仁本表弟,不記姓名,常與一王秀才游嵩山,捫蘿越澗,境極幽後,遂迷歸路。將暮,不知所之。徙倚間,忽覺叢中鼾睡聲,披榛窺之,見一人布衣,甚潔白,枕一襆物,方眠熟。即呼之,曰:「某偶入此徑,迷路,君知向官道否?」其人舉首略視,不應,復寢。又再三呼之,乃起坐,顧曰:「來此。」二人因就之,且問其所自。其人笑一曰言曰:「君知月乃七寶合成乎?月勢如丸,其影,日爍其凸處也。常有八萬二千戶修之,予即一數。」因開襆,有斤鑿數事,玉屑飯兩裹,授與二人曰:「分食此。雖不足長生,可一生無疾耳。」乃起二人,指一支徑:「但由此,自合官道矣。」言已不見。
目錄
0馬路學:從馬路消息到馬路知識
不只是交通問題,更是人性問題
1 為什麼另一條車道看起來總是比較快?
交通世界的動物生存競爭與人際溝通
2 駕駛技術的傲慢與偏見
為什麼每個人都自以為開車技術比別人好?
3 公路催眠術與失神症
背叛駕駛人的眼睛與腦袋
4 塞車經濟學
為什麼螞蟻從不塞車,人卻老是會
5 交通性別論
為什麼女人比男人更常引起塞車?
6 自私的通勤者
為什麼路變多了以後車子也會變多
7 為什麼越危險的道路越安全
寬容的道路設計vs.放縱的行車許可
8 從交通看世界
因地而異的駕駛行為
9 道路風險學
路上有哪些危險,以及它們的成因
後記:駕駛訓練課程
馬路學:塞車始終來自於人性
街口調查的學問:定點街頭訪問法-介紹與實務分享 ( 2022/01/18張文峰)市場調查;市場研究;定點街頭訪問;抽樣;街頭調查;環境影響評估;商圈評估調查、品牌知名度調查;訴訟調查;商標調查;實務執行know-h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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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遠景|馬嘶周那
|內文介紹|
戰後AU,失明梗。失明的馬嘶與同個病房中,聲音很溫柔的青年成為了好友,青年每日都會告訴馬嘶窗外發生了什麼事,直到痊癒的那日為止。兩人相互療癒彼此,是一段雖傷心,卻選擇勇敢活下去的故事。
|注意事項|
*戰後時空線,沒有既定的時空背景 * CP 為馬嘶 x 阿周那 *取材於遙遠過往記憶中,聽聞的一段小故事
————以下正文————
你願意和我說些話嗎 說些溫柔的話 讓我忘記死亡 忘記日常的鬼魅 在我身邊遊蕩
——宋尚緯〈說話〉
意識逐漸恢復,眼前僅剩下黑暗與空無,還有身體所傳來的隱痛之感。
「我活下來了嗎?該死。」他思忖,不知這究竟是好是壞。回憶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只記得戰友接續倒下的身影,隨後是血霧與煙硝難聞的氣息,猶如某種暗紅色的煙火,隨著塵土悠然殞落,再來是接連不斷的血腥,還有他自己。
思緒在黑暗中游移著,他已經無法分辨白日與黑夜的差別,也無從訴說感知與意識間的變化。「這就是死亡嗎?」他思考著,腦海中想起的第一人是父親,隨後是母親,再來是一路以來陪在他身旁的戰友。死亡在此刻如開遍山林的繁花,紅得美艷,慘痛地令人戰慄。
他聽見些聲響,遠近不一,是人們在呼救的高喊,忽遠忽近,起落不定。隨後,他的身軀隨著擔架與旁人的步伐起伏著。自己還活著嗎?他不知道,就這麼在醫院昏迷了數日。原先以為自己確實死了,死後的世界竟然什麼都沒有,他在一片黑暗中大聲呼喊,無人應答,眼前僅剩下空乏與虛無,還有什麼都令人害怕的冰冷。
他從不畏懼與敵人作戰,也不怕佇立於戰場之上,但他從未想過,死亡竟是如此孤單的事情。這是他第一次感到全然的害怕與無助。
惡夢接連襲來,猶如黑色的海潮,隨後他看見模糊迷離的光影搖曳著。光影將鞋子留在沙灘上,就這麼朝著海水中走去。他想衝向前拉住對方的手,卻事與願違。
數日過後,連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傷口的劇痛清晰地讓他醒了過來。清醒後的世界透著薄霧的光,隨後是某人輕柔的語調。
「你醒了。」
這般柔軟如夢的語調,他已經許久未聞,猶如在炙熱的惡夢中灑落的冷冽朝露。他勉強地伸出手,沒有回應對方的話語,撫摸著環在眼周附近的粗糙紗布。此刻眼前僅剩模糊,再來是漸進的黑暗。他想將紗布拆下來,身上的傷口卻疼得令人無力。
這不是夢,他還活著,只是——
他看不見。該死,為什麼眼前一片黑暗。
「別驚慌,我幫你請醫生過來。」
身旁那聲音溫柔地說著,沉靜又純粹的語調聽起來像修道士,先是令他感到羞赧,隨後又因自己仍活著而感激不已。
他感受到對方從他身旁走過,腳步洗鍊明確,找來了醫生與護理師,他才頓時明白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醫生很快就來到了兩人的病房,在他一旁坐了下來,語氣聽上去歡欣而昂揚,全是因為他終於恢復意識,並活了下來。
他活下來,活下來了。
卻毫無真實感。
他靜靜聽醫生說著,雙眼的失明來自戰傷的後遺症,需要數月才能慢慢恢復,不過終能獲得痊癒。他接受對方所說的一切,也對於自己得以重拾光明而感到萬幸。然而,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了,他覺得當下的所有,就像聽著他人的故事般,遙遠非常。
此際,隔壁床的青年正看著自己溫柔地笑著,他看不見,卻能從那平靜而穩定的語調中聽出他的表情。
「能夠好好活著,真是太好了呢。」
那聲音似乎帶有某種撫慰人心的力量,彷彿穿透了他的靈魂,是他從未感受過,有種無以言狀的獨特溫柔,勾起了一絲懷念的感受,令他很是驚訝。而醫生沒有久留,允諾每日會定時來看他的狀況,離去的腳步與關門聲很響亮,隨後是病房內片刻的空白,再來是近乎半日的沉默。
他沒有立刻答覆青年的話語,並非出於無禮,僅是內在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動,令他感到鼻酸。身體上的劇痛對他來說都太過表象、淺層,而內心中,在戰場上體會到的所有苦痛、難受、對立與哀傷,是他這些年來無法入眠的罣礙,但他僅能沒頭沒尾地活下去——
活著,同時保護身邊的人,是當時的他唯一能做的。
有時,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活,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他人,聽起來都太過自大了。不過他還是活下來了,其中一定有自己沒有想到的意義存在。他沉默地思考著,沒有答案。
接近傍晚時分,大地開始進入了寧靜的休憩的階段,青年在此時打破了沉默,開始跟他訴說一些日常、平和,卻充滿力量的話語。
「今晚天空無雲,這麼早就已經能夠看見月亮了。」青年說著,似乎也像在說給自己聽。晚霞此刻已碰上了初升的月,氣溫也逐漸變得涼爽,這是青年喜愛感受的一切;不論是生命,還是所有外在的自然,於他而言都別具意義。
青年繼續說著,開始談論這片大地,還有隨著月光一同升起的星宿,是如何散落在自己的眼前。那樣的美麗近乎無時無刻,都能透過雙眼清楚看見,只是人們很少有仰望蒼穹的閒暇。他將這份美麗轉述為言語,如讀詩��的語調,輕輕說給馬嘶聆聽。
這些日常細語,聽上去簡明而普通,對剛離開戰場的馬嘶來說,卻是多麽地珍貴。他無意識地將身子側向青年的方向,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從未真正仔細「聆聽」言語中真正的意涵,也從未聽得如此入神。
那聲音漸漸令馬嘶忘卻死亡,忘卻孤寂,忘卻戰爭的鬼魅,曾在他身旁不斷遊蕩。字句猶如澄澈的海潮,猶如輕柔觸碰腳踝的浪花,漸漸撫平他所擔憂一切;又或者說,那語調給予他願意再信任一次生命的勇氣——至少這是他會有的典型思維,與其失落頹喪,他寧可選擇相信。
淚水不自覺地沾濕了眼前的繃帶,他低下頭,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與母親,想起了在他身前倒下的戰友,想起他救不了的那些人,想起過往無日無夜奮戰的自己,不禁感到鼻酸不已。
那些晝夜輪替、星光燦爛、暖日微風的暢然,以及走過人生無常的喜怒哀樂,是心臟仍在跳動的人,才能體悟的特權——感受這一切自由在生命中來去,或許就是人活下來的意義。並無其他原因,就僅是「活著」——繼續活下去。沒有比這個還要重要的理由。
他如是被點亮了。但願如此。
但願這是他所作的最後一場惡夢。黑夜已盡,他告訴自己,此時此刻,那焦躁無助的心,終於可以闔眼睡下。
「馬嘶。」他終於開口。
「阿周那。」
他們輕聲訴說自己的名字,似乎比往常的自我介紹來得更具意義。馬嘶表達對青年的感謝,確信自己的語調開朗正向,就如他一如往常那樣。他希望對方能夠接收到自己的心情。他已經許久、許久沒有這樣期望過一件事了。
這或許是他踏出的第一步。
❖
在那之後的日子,他們以言語交換著故事與生活,發現彼此年紀相去不遠,對於生命的體悟多少也有共感。在聊天的過程中,阿周那每日都會告訴馬嘶,窗外不遠處的公園發生了什麼事,今日天氣如何、陽光是否露臉、花朵是否盛放、人們又是如何重獲自由,活在自己的意志之中。
那種感覺就像,他們在彼此都想不起的遙遠過往,就已經認識對方了,猶如孩提時代的純粹,記憶乾淨空潔,毫無紛擾——此刻的世界,就僅是從他們口中所說出的故事,天空格外湛藍,繁星格外璀璨,生命格外單純無慮——馬嘶不須凝視任何物體,萬物就已在此刻收盡眼底。
生命或許始終就是:這一切,再加上自己。
這樣就足夠了,馬嘶想著。這段有阿周那陪伴他漸漸痊癒的時間,或��已經是他此生所能要的最多。
「那對情侶今天也來公園了嗎?」
「沒錯,還牽著一隻狗呢。」
「那麼那個小男孩呢,學會騎單車了嗎?」
「還沒呢,不過感覺只差一點。喔對了,平常是爺爺陪他一起來,不過今天也有看見奶奶的身影。」
「球隊呢,今天是哪方贏了?」
「平手喔,不過大家看上去都很愉快的樣子。」
「所以是雙贏囉,聽起來真是令人羨慕。」
「就是說呢。」
他們有說有笑,隨著阿周那如說書人般講述窗望之人的故事,不禁引起了馬嘶對人們的好奇心。
在阿周那的描述中,馬嘶腦海所浮現的那片公園,微風徐徐,有著白花點綴的草地,人們愜意地在那兒度過「生活」的片刻,很是令他傾羨。他希望重拾光明的那日盡快到來,這樣就能親眼看見阿周那口中所描述的一切;他想用自己的眼睛,再度仔細觀看曾被他視為理所當然的世界。
而現在事過境遷,人生於他而言,早已不同以往。
他內心那雙透徹的雙眼,已經看透了生命的真實。
「真希望我能親眼看看。我就快能看見了。」馬嘶說,而他更希望的是,能夠與阿周那一同看著這個世界的美好。不論是大是小,他都願意再度覺知生命中的每個片刻。
「沒錯,你就快能看見了。」阿周那答覆,語氣卻有一絲寂寞之感,目光似乎已到達了無人所知的遠方。而馬嘶沒有聽出來,當然也看不到。
兩人就這麼聊到了黑夜降臨,忘卻了時間。他們喜愛彼此的笑聲,也喜愛彼此談話的內容和說話方式。他倆所帶出的故事雖有悲傷的情節,還有令人感到遺憾的內容,不過最後皆會以溫柔又堅定的正向態度收尾。這點令彼此都很是平靜,也感受到對方的正道與堅強,使這段住院的時光,成為兩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回憶之一。
自馬嘶受傷至今已經經過了不知幾週,康復的日子也逐漸到來。然而,阿周那從未提起自己為何生病,為何受傷,為何同樣需要在醫院待上這樣長的時間。
馬嘶曾輕輕試探過,卻被對方巧妙地轉換了話題,似乎這樣探究,就會觸碰到彼此間最敏感的界線,這是他不願樂見的。現在他所期望的就只有,等到自己康復完全後,再對阿周那說出心中的想法。
或許就快了,或許隨著時間這麼一過,他就會知道答案。要等的就只是時機到來;就如他們時不時在故事中,所提到的溫柔寓意一樣。這是賦予馬嘶度過每一天的最大動力。
「等到他想告訴我時,他自然會開口的。」馬嘶如是想著,他不喜歡在他人不願表達的情況下過問太多,也是父親教予他維持恆心的方式之一。時機尚未成熟前,任何妄動都是勉強。
那一夜,如同應證了馬嘶的不安般,外頭開始下起了陣陣雷雨,打濕了大地,喚醒了在夢中的熟睡之人。此刻已是深夜時分,在戰場上馬嘶也曾在這樣雷雨交加的黑暗中守夜,於他而言並非大事。
他坐起身,身體約莫恢復到能夠下床走動的狀態,傷口也不那麼疼痛,對他來說無非是好事。只是現在眼前仍舊一片黑暗,雷聲在他耳中比過往都來得更加清晰,也讓他回想起戰場上的喧囂與紛擾。
他已經離那種不安全感十分遙遠了,卻有時還是會想起與死亡相隔一線的恐懼,彷彿被落雨穿透般,那股濕冷的孤獨,還有餘韻無窮的苦澀,時不時會再度找上自己。
他發現自己竟然在害怕。
此際,那個熟悉的聲音輕喚自己的名字,「馬嘶——」,隨後對方的溫度就這麽靠了上來,淡淡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唇上,如夢一般輕柔,很是令他驚訝;暖意也漸漸將他環抱,有如恆常那般良久。
再來是雷聲,再來是落雨,再來是他早已遺忘已久的親吻,近乎使彼此缺氧。
最後他發現自己竟將對方緊摟在懷中。
他們在夜中靜靜擁抱,如蟻搬運蛾的的屍體,如花朵枯萎凋零的絕美。彼此的心跳與呼吸聲蓋過了夜雨,而他們就僅是擁抱,就僅是親吻,隨後躺在狹窄的單人病床上,依偎於彼此的懷中,就這麼度過了寂寥的夜。
馬嘶感受著懷中阿周那的一切,溫熱的體溫、淡雅的氣味、因呼吸而起伏的身軀、因撫觸而引起的反應,還有從他指尖掃過的紗布觸感。這全都讓他感受到——人,活在世上的存在感竟是如此強烈,強烈到甚至令他顫抖不已。
他的心臟跳得飛快。
此刻,他明確感受到自己仍舊活著。
行屍走肉的煙硝、震耳欲聾的傖惶,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
全都是過往的記憶了,身後的苦痛彷彿已經離得遙遠。而他突然想起一股令他熟悉的暖意,隨而與懷中的這人相連在了一起。那抹微笑,那陣溫柔,還有單純如斯的初衷,究竟為何會令自己感到如此懷念呢?
在黑夜中,就如白日一般,他什麼都看不見,一切都僅剩下其餘的感官,而感官又放大了他能察覺的所有,令他感到不可思議。
今夜除了阿周那的名字之外,他什麼也沒多說。只剩那道聲音、那股氣息,還有過往記憶中的春日暖陽——所有令胸口陣痛的陳舊的溫柔——但他卻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對方俯身揭開了自己臉上的紗布,隨後親吻他的雙眼。他發現自己的淚水已汩汩而下,並被阿周那輕柔地撫去,遂勉強睜開了眼睛,卻只能看見一個模糊,又令他感到熟悉不已的人影。
「阿周那……」馬嘶忍著傷口的疼痛,隨著眼前的輪廓,撫著阿周那臉龐。
阿周那接過馬嘶的指尖,從自己的嘴角往另一邊劃過。他在微笑,想讓對方透過撫觸感覺到自己的心情。這令馬嘶心頭一震,立刻伸手將阿周那拉向懷中,緊摟對方到彼此傷口發疼,卻又捨不得鬆手。
就像生怕失去彼此似的,兩人就這麼在狹窄的病床上,毫無隔閡地度過了落雨的夜,領略生命就如蜜一般在彼此的血中流淌。若是如此,說不定他們的靈魂終於有得到慰藉的可能。
入睡之際,在意識最朦朧轉瞬間,馬嘶聽見阿周那在自己耳邊輕喚著——
「活下去。」
活下去。無論如何。
只要好好活著,這樣就好。
馬嘶至今都還記得阿周那說出那三個字的語調,清晰地滲入潛意識之中,燃燒得比什麼都還要炙烈,亦深刻地喚醒了自己的靈魂,猶如從悠遠的夢中傳來的訊息般,是必須緊緊握住的事物。
他從沒帶著這樣的暖意入睡過,或許這是多年來的第一次……他終於能夠安心睡去了。
雨聲間歇,直至雨停。
夜晚逐漸變得安詳靜謐,一切都只剩下……此時此刻。
❖
晨曦如波濤般灑向無垠的天際,此際天光漸亮,當馬嘶逐漸清醒時,阿周那已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昨晚的一切猶如夢一場,彼此卻比誰都清楚什麼才是真實。
他們收拾好自己,再來就是熟悉不已的療傷日常,護士在一早就將包裹馬嘶雙眼的紗布纏了回去,隨後叨唸了幾句後離開。在醫院養傷對人生來說,絕對不是「永遠」,於馬嘶而言,則是重生的一個起點——
活下去。無論如何。
他此生都惦記著阿周那說出這三個字的重量,也不斷記著那三個字的音調與情感,如信仰般強烈。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能再度痊癒,身體與心靈都是。
他最終還是找回了自己的驕傲,也懂得所有的逞強,與真正的堅強是截然不同心境;或許他早已蛻變成一個,比誰都能領略生命可貴的人,同樣比誰都還珍惜過往那些,曾被他視為理所當然的一切。就算是最微小的事物,他也細心地侍奉著——
他想著父親德羅納,想著母親慈憫,想著往後的人生能夠與阿周那有所關聯,想著未來的每個明日,都能抬頭挺胸地繼續勇敢走下去;從內心中浮現出那股感動得令人鼻酸的暖意,或許是他離開戰場後,開始贖罪的第一步。
戰場太過無情,過錯或大或小,他至今都還記得。人性本惡的說法,也確實親身體會。有時他會陷在傷害與死亡的苦悶徬徨中,久久無法將血腥味揮之而去。而從現在開始,或許他終於能夠真心原諒自己了。
原諒自己。
沒錯,他需要的,或許就只是如此。
活著,還不夠,他該做的是——繼續活下去。
幾日後,痊癒的光來得比想像中快,馬嘶一日忙於與醫生應答,來不及與阿周那搭上話。他沒有聽見阿周那的聲音,外人的嘈雜也蓋過了平日的聲響。他感覺自己的心,早已與對方連繫在一起,並沒有特別多想,就這麼與醫生一同離開了病房。
隨後,卸下紗布、睜開雙眼,在他眼前所展現的光亮,就如過往般清晰如是。
「我看得見了……?」
他看得見了。視線、顏色、物體的形狀、眼前之人的樣貌,以及能夠收進眼底的萬物,全是那樣理所當然,他卻從未這樣珍惜,也從未這樣感激過。
馬嘶急切地起身,頭也不回地連忙奔回昔日與那人共度的病房。
「阿周那——!」他滿心雀躍,高喊著對方的名字,就像某種喜悅的勝利宣言。
然而,第一瞬間映入眼簾的,卻僅是在乾淨明亮的病方中,與自己病床相連,一張整理完好的空床鋪,再來是白得令人發寒的冰冷水泥牆。
他環顧四周,窗戶很小,近乎看不到外頭。沒有故事中的公園,沒有平日散步的行人,沒有綠意盎然的草地,沒有相互嘻笑的人們,偌大的對外窗也消逝無蹤。
什麼都沒有。
阿周那同樣也不在這裡。
那股從背脊竄上來的無助,近乎使馬嘶癱倒。他迫切地問著護士們阿周那的去向,她們僅答覆對方今日一早就辦了離院手續,其他資訊就無從透露了。
馬嘶毫無頭緒地來回,無助地喊著阿周那的名字,不論在醫院的任何角落,還是外頭早已光禿、空無一物的草地上,都沒有阿周那的身影,病房同樣沒有留下任何告別的字條。
或許,昨晚雨夜中的相依,就是阿周那最後的道別。
只是沒有人說破而已。
只是阿周那從來就沒有告訴過馬嘶—— 他不願被任何人看見自己身受重病的模樣。
這點馬嘶永遠都不會知道。
馬嘶力氣盡失地跪坐在自己與阿周那曾歡笑過、生活過、感傷過,還有共度了所有美好光陰病房中。
「怎麼可能……」地面是如此冰冷,他的視線絕望地落在了病房中,那小到令他近乎動怒的窗框上,語調有氣無力,如一個無助的孩子般,就這麽被奪去了最珍視一切。
「至少讓我看看你的樣子……,」馬嘶想著,語氣哽咽,「我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再一次地,他又感受到生命時而殘酷,時而美麗。
胸口所浮現的這股痛,比至今在戰場上所受的傷,都來得更撕心裂肺。
❖
出院後,馬嘶跟著父親與母親一同回到故鄉去。戰爭的輸贏,對他來說早已不那麼重要,只要重要的人還活著,只要所深愛的人還活著,只要他自己還活著,這樣就足夠了。
說沒有死命找尋過阿周那的身影,大體上也是騙人的。或許用盡了所有的辦法,或許走過了整整一生,他也還是找不到任何與阿周那有關的線索。有時他甚至懷疑,阿周那是否只存在於他臥床不起、安靜療養的那段時光中?
無法好好與對方道別,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遺憾。他不想說再見,直到現在都是。而他想著,只要繼續像阿周那所說的——活下去——他們兩人終有見面的那日到來。
「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阿周那……」馬嘶開口,獨自一人走在星光漫漫的夜中。此時的天空,此刻的月夜,此際的寂寥,猶如阿周那初次講述故事給他聽的那晚一樣。
馬嘶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深刻地感知著自己的存在。大地很安靜,只剩下靜謐的空氣,只剩下自己的靈魂,還有星宿們訴說秘密的聲音——
他,活著。
此刻的自己,是比什麼都還要單純的存在。
就僅是活著、活著而已。
「你想告訴我的,就是這件事嗎?」
他探問著,心中還有許多未說出口的故事,想要好好訴說給對方聽。而說不定只要繼續活著、活下去,他就有將故事說出口的契機。
「我的靈魂只屬於你——」馬嘶許下承諾,是阿周那的溫柔,給予他繼續活下去的勇氣,「��與你再度相遇之前,替我好好保管——。」
所以說,下次見面時,
別再這樣不告而別了。
「我會繼續活下去,你就好好看著吧。」馬嘶堅定地仰望那片絕美的夜,對空中的星宿說出了自己的決意。
晚安,阿周那。
之後的人生,就是屬於我自己的故事了。
晚安,阿周那。
或許就是為了遇見這樣的你,或許就是為了重拾自身的驕傲,並坦然承認自己的脆弱,我們才會變得如此堅強而溫柔,不是嗎?
「讓我用生命去證明吧。」
馬嘶最後緩緩走回與父母親同住的房子,那裡燈火通明,溫暖陳舊,同樣是他渴望守護的事物之一。
現在,他比誰都還熱愛生命,毫無疑問——
把你點亮的人,在離開時忘了把你熄滅,
你還是有力量,靜靜為自己發光。
---Ende---
|小後記|
默默寫了兩個月的小故事,希望您能夠喜歡。
主旨是想傳遞,在我們身受傷痛、深感絕望時,總會有那麼一個人,能夠給予我們繼續走下去的力量。而即使那個人不在了,我們也依舊可以靠著自己的堅定,完成生命的旅途。
在原典神話中,阿周那與迦爾納早馬嘶一步離開了世界,德羅納也在俱盧之戰中不幸過世,馬嘶在晚年基本上是全然孤獨地走完了贖罪之旅。而我想傳達,即使馬嘶孤身一人,也溫柔堅定地勇敢活了下去。馬嘶是《摩訶婆羅多》中,個人認為最具智慧與生命深度的角色,希望未來有更多從不同角度,好好描繪他的機會。
感謝您閱讀至此,若是您喜歡這個故事,於我而言意義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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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輪詳解】眉心輪(第三眼)—— 放下自我(Ajna chakra)
顧名思義,眉心輪在兩眉之間。梵文中眉心輪的意思是"意願"或"命令"。眉心輪掌管所有脈輪。
過分嚴肅或過度以自我為中心, 眉心輪會因而閉鎖;若能心存真誠,運用智慧,且能拋開自我,眉心輪得以開啟。
眉心輪掌管其他脈輪,因為重要性高,幾乎所有宗教都在探討其開啟之法,眉心輪一但得以開展,會帶領人到更高的境界而啟發不同的才能。所以東方的神衹,在眉心多有第三隻眼,象徵眉心輪開啟。
有種古老的說法,人如果能夠死在聖城瓦拉納西就能直接解脫。其實瓦拉納西除了是聖城的名字,也代表眉心與鼻子交界之處,也就是眉心輪所在。象徵因為解脫或悟道而能拋棄自我。過度替自己著想、凡事太過認真、期望過高,會使自己過於嚴肅,使眉心輪緊閉而無法體會人生如戲的意義。
一則小故事:
兩個小孩子在沙灘上堆沙堡。兩人突然吵了起來.其中一個小男孩一氣之下一腳踹向沙堡。
另一個小男孩覺得事態嚴重,向國王投訴。國王覺得不須為了沙堡如此計較而嘲笑來投訴的小男孩。國王的顧問是位禪宗高僧,嘲笑國王說:"你可以因為失去羊群或堡壘而打仗,又怎麼能嘲笑小男孩為了沙堡吵架。"
有時我們會對小事過於認真。對小孩來說,沙堡何其珍貴。對大人來說,堡壘更為重要,背後都是一份執著,只是個人鍾情的標的不同。過份認真會使人心胸狹隘,而不能自在的生活,讓人呆板死氣沉沉,想法也因而受限,落入慣用的思考模式。
有一次在一個禪寺裡舉行園藝競賽,看誰能把花園照顧的最好。其中一位門徒凡事都極為認真,極為看重這次的比賽。他小心打掃花園,維持的十分整潔。所有的草都剪的一般高,樹叢也都仔細修剪過。他確信優勝非他莫屬。比賽當天,成績揭曉,這個門徒得了最後一名!眾人為之嘩然。門徒質問師父比賽結果。師父看著他說:“你花園裡的樹都失去生息了!因為你照顧花園的方式,只會讓植物奄奄一息。“
過分認真,做事無法隨心所欲,也會扼殺了創意。凡事太過於嚴肅,其實是種病態。所有的事皆是如此。人的疾病也多因為過於嚴肅所致。做事過於嚴肅,會引發身體病痛;而身體不適,會讓我們更加嚴肅。這是一種惡性循環。
有天晚上,有個人打電話給我,邊說邊哭著說他快活不下去,需要我的指引。我試著安撫他的情緒,最後建議他聚會所住上幾天,一起想想問題該怎麼解決。他卻回答說:"明天?可是上師,明天我還得上班。我可以下週末再去嗎?"
大多數的人皆是如此。對於問題過分緊張,其實稍有挫折無妨,不需過於認真。如果我們能看清事實,會發現大部分的問題其實是微不足道。做事過於嚴肅或過份擔心結果,就無法充分發揮內在潛能。你可以認真的計劃在先而不需過於嚴肅。
嚴肅並不等同於認真。做事認真,指的是能專注在任務上,充滿熱情而朝氣勃勃,盡力做到最好,而不需過於擔心結果為何。如果過於嚴肅,就無法享受過程,也不能樂在其中。人過於嚴肅,通常是笑不出來,嚴肅與享受兩者無法並存。如果你認真做事並樂在其中,以輕鬆而具創意的方式完成任務,就不會有所擔憂,只會充滿熱情。
過於嚴肅其實意味著過份自我中心,無法用遊戲的態度輕鬆以對。你因過分強調自我而過於嚴肅,其實你大可以將整件事當成一場遊戲,帶著喜悅的心,認真儘自己的本分,順其自然就不會過於嚴肅。
定計劃有兩種方式:按照時間順序而定出計劃或只在心理盤算。
依照時間訂定計劃時間表:早上幾點起床,花多少時間盥洗,幾點到辦公室,當天完成多少工作進度,這樣的方式很務實,能有效掌握工作,而達到最佳產出。計劃加上誠心,做起事來更有樂趣。
在心裡盤算則只是在腦子裡持續思考計劃應有的順序,與所處的時空無關。這樣的方式讓你覺得自己做事認真負責,但實際上卻影響已經計劃好的工作時程,你將精力用來反复思考而使計劃停滯不前。心裡過度盤算會導致自我膨脹,人藉此肯定自我價值,自覺所經手的是極其偉大的事業,事情成敗與否操之在己,因而事必躬親。這種做事方式,人會變得很不快樂,覺得人生極為乏味,總是需要有特別的理由,才覺得人生略有趣味。
人們常想:
結婚才會安定下來,所以我得先結婚。
如果再有兩個小孩,人生就再美滿不過了。這樣我就能心滿意足的退休。
人們常抱持這樣的態度,覺得辛苦耕耘才有好日子。到頭來卻從沒有高興過,因為人到最後已經失去快樂的能力。
生活過的樸實、隨性、簡單即可。不要過於追求完美,追求完美只會讓人神經緊繃,不管做什麼事只要全心投入,你自然而然不會擔心結果完美與否。所謂的完美,只是心裡的一個念頭,但卻成了你費心追尋的目標。
如果做事全心付出,內心會有所體驗收穫,不管做任何事都能順其自然,結果自然是美好而充滿喜悅。追求完美不會讓你快樂,只會滿足自我而不是內心真正的滿足。很多的完美主義者其實都是些自大狂,他們誤解了圓滿的意義。其實只要做事全心投入,就能感受到那份圓滿。世上沒有所謂的完美,完美只是人心裡的想法,而人對完美的定義隨時都在改變。
提醒你們:要有犯錯的勇氣,做事認真的人通常怕犯錯而過於謹慎。他們過份看重自己,不能忍受自己犯任何錯或讓別人指出自己的錯誤。事實上這些人怕犯小錯,最後常鑄成大錯。犯錯到底有什麼可怕?
你可能會說:上師,我的工作不能出任何一點錯,所以我才會這麼緊張。你講的也許沒錯,但重點是你犯錯時有人會指出你的錯誤,這讓你無法忍受,你會對此十分介意,自尊因而受損,為了不讓自尊受損,你竭盡心力不讓自己犯一點錯。
你的計劃除了保有自尊以外,其實毫無意義。但你卻有各種不同的理由。不是你說謊,只因你未察覺內心的想法以及自尊心作祟。如果你能深入解析,你會了解我的意思。犯錯本身並不可怕。事實上, 從錯誤中體驗,你能更清楚的知道如何避免類似的錯誤發生。你愈懂得從錯誤中學習,你愈不會犯錯。
學習避免錯誤極為重要。唯有切身體驗過成功跟失敗,才能對對錯兩面都有所了解。否則面臨重要關頭,因為無知而犯錯,後果可能不堪設想。記得不要重蹈覆轍,人的思考模式容易重複,但不要重複錯誤,寧可犯新的錯誤,你的理解才會有所進步。
我不是說人可以盡量犯錯,只有傻子才會這麼認為。我的意思是:運用你的智慧跟熱情,盡力而為,而不去擔心自己會犯錯。你擔心有錯,其實只是怕自尊心受損。
如果不擔心自尊受損,你能奮力一搏,會換來更多的自由跟勇氣, 你會更願意嘗試一切。
一則小故事:
俱樂部裡,某人牌局結束正準備離開。
他走到衣帽架旁穿外套,這時背後有個人和氣的說:"請問你是菲利浦先生嗎?"
這人轉過身來來說:"不,我不是。"
問話的人說:"謝天謝地,我才是菲利浦,這件外套是我的。"
我們害怕犯錯而傷了身體或自尊,所以我們竭盡心力的做事,自以為謙虛,其實不過是另一種自我表現。會這麼做無非是怕自尊心受損,不要小心翼翼守護自尊,你會自在許多。
不要再戒慎恐懼。有人以為這是在追求心靈成長,真可說是異想天開。過於嚴肅跟信仰或心靈追求毫無關聯。我為什麼說這麼多的笑話跟小故事?如果我不這麼做,你們會越來越嚴肅,死氣沉沉,愈來愈沉重,而不會有生氣或覺得輕鬆,我並不想讓你們內心沉重。
我想卸下你們內心的負荷,讓你們輕鬆些,而不是來附和你們對自己的看法。我告訴你們,過度嚴肅不過因為自尊心作祟,你們並不如自己內心所想。人們如果內心負擔著過去和未來,常常變的嚴肅, 不知道如何發自內心的笑,他們自���有責任要承擔過去跟未來,認真融入其中,其實這再自大不過,覺得自己如果不承擔,或不挺身而出,沒有人能替他承擔。
首先,人沒有必要承擔過去跟未來,只要活在當下就已足夠。被過去或未來牽絆的人無法活在當下,錯失生活中的許多趣味。笑聲能將能量帶入內心,讓你重新振作起來,有無比的療愈功能,比起其他困難的冥想技巧,笑聲更能讓你領略當下的美好.笑聲就是最好的冥想。笑聲是最佳的心靈特質,做事誠心,就能笑的由衷。我之前說過,做事過於嚴肅,不可能笑的出來,笑與嚴肅兩者只能擇其一。只要出於誠心,談笑間仍能善盡職責。
你們之中有多少人曾經開懷大笑?你們連笑聲都有所控制。所謂的社會禮儀,敎你們要笑的禮貌,孩子歡笑時,你會阻止孩子們;在他們展露天性時潑了他們一頭冷水。你跟孩子說笑夠了。你連孩子的笑聲都要製約。
我曾聽過一些母親教導女兒不要笑起來像男人一樣,要像個淑女。連笑聲都能培養?笑應該是發自內心。這樣的管教只會把孩子變得跟你一樣呆板而毫無生氣,你非得複制出另一個自己才會罷休。
今年我到美國時花了一些時間跟小孩相處,我們一起互動了將進一個小時,我驚訝的發現不管我怎麼跟他們說笑,他們就是笑不出來。現在的小孩都像小大人般讓自己不苟言笑;如果孩子們不能盡情的笑,他們長大後會如何我無法想像。
人們告訴我我的笑聲有感染力,對著這群孩子,我第一次覺得我的笑聲失去感染力。孩子們只是看著我,臉上帶著世故的表情。成熟與否與笑聲毫無關聯,但不知為何我們覺得成熟的人應該笑的少一點。笑聲其實具有很大的作用,能將內心的能量傳導到全身。
你如果參加我的講座,大部分的時間都笑聲不斷,突如其來的笑話或是幾則小故事,都能讓所有人哄堂大笑。我從來不會過於嚴肅, 即使是跟著我在聚會所裡研習,我也不會對你們太過嚴厲。
一則小故事:
一個以幽默著稱的演說家,有一次到一個鎮上演講。他帶了一大群人一起去。主辦人看主講著帶了一大群人頗為驚訝。演講者看了他們臉上驚訝的表情解釋說:"現在的人愈來愈不容易發笑,所以我只好自備觀眾。"
所謂的菁英人士,笑起來都極有教養,卻不是發自內心的笑,只是虛偽的笑。受了製約的笑聲,就不是發自內心的笑,也不是我們之前談到具有冥想作用的笑,只是純粹表現自我。如果你研究過為什麼人听笑話會想笑,會發現笑話的內容都是一連串的邏輯,接受了這個邏輯,笑點一出,你原先的邏輯頓時瓦解。同時你原先的思考模式以及理智也拋到腦後,恍然大悟有如佛之頓悟。能有所領悟,表示身處當下;能盡情的笑,表示活在當下且心無雜念。心無雜念才能享受每個當下。若是心中念頭叢生,你不是在想起過去,就是在擔心未來。
笑是種全然的體驗。在療愈及改變人心方面,可說是一劑易得而且效用最佳的良方。
生命何其珍貴,不要過得了無生趣,或是渾渾噩噩度日。盡情大笑, 讓人生充滿能量及喜樂,不管你以何維生都要能樂在其中,全心投入但不要過於嚴肅。
笑的時候,能散發一股能量,這股能量具有感染力,讓人浸淫在有益身心的喜樂之中。相對的,如果一個心情惡劣的人走進房間,也會散發出一種能量,讓周圍的人受其影響。我常建議醫生要做些淨化的冥想,因為醫生長期接觸病人,而病人多是疾病纏身,或是帶有負面的想法。
上師,我們需要笑的理由。如果沒有發生有趣的事,怎麼笑的出來?
你們以為要看喜劇或是要听笑話才笑的出來。如果能活在當下,每一個時刻都是美好而輕鬆的。在呼吸之間,或是體內消化吸收,在同一時間進行的所有的事,都再美好不過。你內心如此喜樂,常面帶微笑,整個人笑聲不斷,喜樂不斷。
笑話令人發噱,但是如果凡事順其自然,對於自己人生的這齣戲能樂在其中,對所有事都能發出會心一笑。沒有必要緊張,放下自尊, 內心不再執著,變得更有包容力,對世事能一笑置之,對人生這齣戲有了更深的領悟而能樂在其中。你會發現在人生這齣戲中,每個人都有其該扮演的角色,卻也都對自己的角色如此執著,你會看到人們彼此爾虞我詐,有著千奇百怪的念頭。如果對這一切能一笑置之,表示你已經能置身事外,能夠超脫自我。
一則小故事:
某個佛教聚會中,高僧們討論心靈提升的真正涵義。所有的高僧都上台發表長篇大論。最後輪到一位禪宗師傅發表意見。他走上台去,大笑起來。他的笑聲發自內心,笑到全身顫抖了起來。他的笑聲感染力十足。
不久,與會的其他僧人也不由自主笑了起來。所有僧人的笑聲已經形成一股極大的正念。這些僧人因而得到莫大的提升。原有的想法煙消雲散,內心充滿喜樂。禪宗大師最後下了腳註:"心靈提升,莫過於此!"
笑聲是最佳的心靈特質,讓人有所領悟。笑聲也具有極佳的療效, 生病時如果能笑一笑會很快好起來。笑聲是感受生命能量的最佳方式。而這股能量,能治愈人心。
在我們的冥想課程中,常有大笑跟跳舞,這能讓人以最快的方式體驗喜樂。跳舞讓人心思單純而靈巧,如同大笑一般,是一種簡易而愉快的冥想。如果能自由自在跳舞,融入舞蹈中,能量因此源源不絕。如果能拋開一切的偽裝,就能自在的跳舞;如果無法放下身段,人們無法從跳舞中得到樂趣。跳舞應該要表達出內在的喜悅。我說的跳舞,指的不是一串編排好的舞步,事先預知下一步該怎麼跳。我說的是拋開自我,感受與萬物合而為一,由衷跳出那份喜悅之情。
自我意識強的人自尊心也強,擔心別人評論自己的舞步,所以寧可坐著不動。為了維護自尊而無法盡情享受人生。偶而在家裡放些音樂隨性起舞,想跳什麼就跳什麼.跳舞可以是深度的冥想,讓人有所提升,有所轉變,這是言語無可形容的。凡事順其自然,順從自我,批評你舞步的人,完全無法領略跳舞的樂趣。大笑跟跳舞是最簡單的方式,讓人能拋開自我與萬物合而為一。
上師,我們如何得知自己是否已拋開自我?
若能全然接受自己,自我就可以瓦解,也能輕易拋開;若能放下執著之心,原先的心理障礙會漸漸消除,能夠自由自在的享受人生。不管你了解、接受、或喜歡與否,生命每一刻都帶給人們新的體驗, 只因人的內心充斥自我無法感受,而錯失生命的神奇之處,當無法感受生命,就會選擇繼續活在自我的無知跟不幸之中。人內心裡累積了太多執著亟需清除,幾世的積累讓自己的內在毫無空間,無法聽到內心發出的聲音。
拋開自我,內心才會找到出口,且能充分感受生命,這是一種近乎悟道的境界。我常跟人們說,拋開自己本性之外的一切,但人們一聽到卻只是露出驚恐的眼神,我的意思是人的本性受到太多自我執著的影響而改變,所以應該去除影響才能回歸本性。人本屬萬物自然,但因為自我而覺得自己與眾不同。這就好比魚生活在大海裡,不管魚喜歡、接受或相信與否,魚有兩種選擇:一是享受大海裡的生活,二是與大海抗爭,但卻無法離開大海。後者只會讓生活更悲慘。如果能順其自然,能享受生命的每個當下,人會更有領悟,更敏感,更有創意,也更自在。
一則小故事:
老師帶學生去野餐。師生一起玩遊戲,吃點心,其樂融融。突然老師叫學生看天邊剛出現的一道彩虹。學生們敬畏地看著天空。老師看到學生臉上的表情,突然宣布說:"好,大家現在為畫出這道彩虹的藝術家鼓掌!"學生遲疑了一會兒,但很快的了解老師的意思,用力鼓起掌來。
孩子要學會欣賞身邊自然美景,否則很容易失去感受自然的能力,變得麻木呆板,而且自我中心。孩子對自然應該更有領悟力,更為敏感。如果懂得欣賞自然之美,人會更貼近自然,發現自然萬物充滿創意。有創意的人,能更貼近自己的心,而不是全憑理智。當發揮創意的同時,也更能感受上天的存在。上天是造物主,祂造出萬物和宇宙。人在創作時表達其真實性情,而這正是可貴之處。人藉由創作表現對自然的愛與欣賞,也為自然增添一絲美感。
若能充分發覺自然的奧妙,就能發揮創意;但若過於自負,不僅腸枯思竭,創作也了無生意,作品就像朵假花,看似美麗,既無香氣, 也無生氣。藝術家創作以愛為出發點,必然能賦予作品生命;若只是出於自我,作品則枯燥乏味。
人若不懂得順其自然,就無法品味人生,就好比置身香氛之中,卻用帶著臭味的手,掩鼻不聞。這都是自尊心作祟,若能體會人生滋味,自然能了解生命和諧之處。人能融入自然,自會發現一草一木皆有生命,而自己所追尋的一切也將如願以償,生命因而充滿奇蹟。
凡事能順其自然,人就不會有非分之想,因為生命自會提供當下所需,即使自己尚未察覺。所以我才會說,人所追尋的一切都能如願以償。話雖如此,人卻與自然以及內在的能量如此疏遠,所以要時時提醒自己,欣賞身邊俯拾可得的美,這是拋開自我的第一步。人因此能有所轉變,能了解有一股力量比自我更為強大,這股力量創造出整個宇宙。
人愈能融入自然之中,就愈能拋開自我。
上師,我們知道要拋開自我,卻始終做不到。問題出在哪裡?
人無法放開一切,總有所堅持。這種堅持,就是自我的表現。人們覺得自我是自己唯一僅有,是生命之所繫,小心翼翼呵護倍至。人們不知道的是,放下自我會更加喜樂,你雖憑藉自我一路走來,但終究有放下的一天。想像播種後,種子必須突破外皮,才能萌芽長成大樹。種子不會在樹長成後才萌芽,人也要能突破自我才能夠有所成長,愈是執著於自我,愈無法成長。
經由大師指引後人們才會了解,是自我妨礙了成長。大師雖指出問題關鍵所在,但人是否能身體力行全憑個人,大師只希望能幫助學生破除自我的束縛。表面看來大師言行可能顯得唐突,但其中卻蘊含真意,目的只是為了幫助人們超越自我。大師基於對人的慈悲心, 並不期求任何人有任何回報,只為提升人的心靈層次,讓人領略那份無窮的喜樂,那份無我的感覺。
在印度經典中記載了約七百首的詩歌,敘述女神殺死惡魔的經過。女神當然沒有真的殺人,不然早被關進牢裡,也不會為人歌頌。所謂的惡魔,其實是人心中的惡念或自我,女神將其消滅後人們因此得救。其中有個惡魔是牛面人身,這是暗喻有人冥頑不靈,不管大師幾番教誨還是固執己見,無法參透真理。跟大師爭辯是對自己最大的懲罰,針對不同人的需要大師會有不同的指引,你只需有信心及勇氣來面對。
上師,雖然你是精神導師。為什麼在你面前我會感到猶豫而且恐懼?
你會問這個問題,表示你有心克服問題,決心轉變。
你內心認同我,但理智上掙扎不已。如果你不認同我,不會一再回來聽講。你得排除萬難才來的,不是嗎?決心留在家裡做原先該做的事是再簡單不過,而且家人也高興,不是嗎?你為什麼一再回來聽講?為什麼願意為了來聽講而放棄與家人相處的時間?留在家裡事情不是單純多了,家人不是也高興些?因為你內心有所堅持。
一旦你內心認同我所說,就不會退縮,也許你過去的邏輯會阻礙你, 但其實只要順從自己的心意就能更接近我;如果全然聽從理智判斷,只會一再錯失與我交流。這個問題在於你不放心將自己的心交給我,心裡不安自我就浮現。擔心受到威脅而逐漸瓦解對我的信心。你擔心失去自我該何去何從?你的自我面臨重大危機。
一如往常,自我面臨危機需要立即得到肯定,但這次你卻無法說服自己轉而質疑我。你多方解析自己的感覺,想找出問題癥結卻不得其解。你的心搖擺不定,一方面對我敬愛有加,但同時卻又對這份敬愛多所質疑。
記得:愛發自內心,而恐懼源於理智。不管遇到什麼情形都要順從自己的心意。愛是天性,恐懼則為後天引起,恐懼跟疑惑兩者密不可分,都只是讓自己更受約束。了解一件事:質疑本身並沒有錯,因為質疑才會有所領悟。人在思考時不會毫無疑問,但在疑問解開後要能產生堅定的信念。唯有如此人才會不斷進步。只要能順從自己的心意,一切都是可能的。
上師, 那我們該怎麼做呢?
只要全心全意去愛就足夠了。全心全意的愛就是一種無我的境地。大師們因為身處無我的境地,才能充滿慈悲和愛心。大師其他的情緒,不管是憤怒或是煩躁都只是偽裝,在這些情緒背後都帶有無限的愛。假裝生氣或不耐煩只是為了能夠跟人們處在相同的境地,讓人有更深一層的體會。大師用人的語彙跟人對話,直到人們能了解大師的語彙,那是生命的語言。
可是大師,我們怎麼才能全心全意去愛?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首先,所有的舉止都要充滿自覺。觀察自己的言行,慢慢會發現世間一切就像是一場表演,你只是觀眾,偶而客串演出自己。其次,不要對所見所聞輕易做出評斷。能不心存成見就能全心的愛周圍的人與事。心存成見會無法看清事實,容易以偏概全。大多數的人都有自己的見地,心中早有一套想法並奉為圭臬。
人對所見所聞容易先入為主。如果心存成見,如何能看清事情的真相?如何全心去愛?人對所有的事,都要保有一份天真,才能夠全心去愛。可是人錙銖必較,對愛也不例外。凡事計較會錯失時機,等到下定決心時卻為時已晚。
大師跟門徒之間的互動,只是為了幫門徒放下自我。人必須藉由大師的引導才能超越自我。人們受大師感化越深,���能打開心胸拋開自我。如果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喜樂,就是你的自我開始崩解。
人不需要特別理由就能高興起來,生活本身就充滿喜悅。當然接受大師的教誨,就像是動內科手術一樣。自我受到衝擊,一定會經歷一段痛苦的時期,如果能度過這段期間,你會大有進步,能由衷感受到無盡的喜悅。
小孩子總是對生命充滿熱情,是那麼可愛。你是否想過,為什麼自己不能像孩子一樣?其實你也曾經是個孩子,只是你的天真跟熱情不知何時消失了,有誰知道?
上師,我們長大了,也成熟了。比起小孩我們有更多生活的體驗。
罷了!什么生活體驗,真是枯燥至極!我們自以為比孩子成熟世故,覺得孩子需要經歷人生種種才會跟我們一樣成熟,對人生抱持正確的態度。事實上我們也許變得更理智,卻不再傾聽自己的心。大人凡事出於理智,即使發洩情緒也都經過理智思考,而不是發自內心,跟自己的心不再緊密相連。
我們剛降臨人世無不歡欣鼓舞,隨心所欲;隨著歲月過去,社會的教化讓人變得理智。理智深入人心,對我們發號施令,人們也因此失去那份隨性。試著從放下自我的過程中找回那份童真。小時候人們比較能領略上天,長大後雖然心智成熟了,但社會的熏陶卻也傷害了內心的那份童真。
很多人問我:上師,你洞悉人生的真義,為什麼看起來還是如此天真?
我想問你們:這是因為我還沒有長大,還是我真的成熟了?人們習慣用自己的思維解釋事情,這常常是問題所在。要不是因為社會的限制,人其實不需訓練就能游泳。人與生俱來就有這個能力, 只因為人們說自己不擅長游泳,才漸漸失去這些能力,如果把剛出生的嬰兒放進水里,小嬰兒自己能浮在水面。
人的自我會以不同方式呈現,與生活並存。在每天生活中人們需要跟不同的人相處。不管是面對自己的父親、母親、或是上司,都應有不同的相處模式。如果我們用對方式,一切都很順利;你會像觀眾一樣從旁觀察一切,卻不會強行介入。在各種不同的相處模式中,你仍要能保有自己的原貌並樂在其中。
如果過於執著某一種模式就失去了生活的樂趣。如果知道自己能用不同的模式與人相處就不會過於執著。人在自我探索時都會面臨阻礙,內心的阻礙越少人會更自在,更有領悟力;心裡的阻礙越多, 人越固執,難以看透真相。自我會影響人的進步。
舉例來說:有人跟你說了某些事,你的第一個反應通常是抗拒。而這是為了滿足自我來肯定自己。如果你的反應是肯定的,你覺得自在卻也更容易受傷,覺得聽從他人會使得自尊心受損,所以你寧可說不。所以在家裡、學校或工作上違反規定會感到得意自滿;學生逃學時也有相同的感覺。背後原因為何?因為違反規定會讓自我高漲。就像小孩越不給他們某樣東西,他們偏要不可。大人在很多方面也很喜歡激怒對方。
夫妻之間對任何建議,很少能在一開始就達成共識。如果是先生先跟我接觸,太太對我的第一反應一定是抗拒。她可能私下看我的書, 也很喜歡我的書,可是當著丈夫的面,她不願接受我。反之亦然, 如果是太太先接觸我,先生在接受我的教誨之前,會百般刁難太太。這些都是自我作祟,凡事採取肯定的態度,讓自己保持柔軟的心, 沒有任何障礙。這並不表示要盲目接受所有的事,而是相信你的直覺,不受自我影響做出決定。這樣你自然能做出正確決定。即使拒絕或否定,也不是因為過分小心或基於保護心理。保持心胸開闊, 不心存抗拒也不預設立場,這就足夠了。
可是上師,我一直以為,標榜自己的重要性才叫突顯自我。
其實不然。突顯自我有很多方式。包括自我膨脹和自我貶低。自我膨脹很容易分辨,會自我膨脹的人做事多采高壓方式,公開標榜自己的重要性,從不虛心請教他人,高傲不已。對大師來說,自我膨脹的問題很容易解決,只要讓人多受幾次打擊,自我就會瓦解。
一則小故事:
某人因賭博家產盡失,仰賴他人救濟度日。有天他在路邊的餐廳吃早餐,服務生來幫他點菜。這人嚇了一跳,因為服務生是他多年老友,之前跟他一樣富有。他看著老友說:"你怎麼淪落到這種餐廳當服務生!"他朋友回答說:"我只是在這工作,我可不屑在這兒吃飯!"
自我膨脹的特徵極容易辨識,會自我膨脹的人即使外在的防護-金錢、財富等逐一瓦解,也不輕言放棄自我,但要改變也並非難事。
但自我貶低卻極不易察覺。這一類人通常姿態謙卑,缺乏面對眾人的勇氣,畏縮而不敢居功。更糟的是,因為凡事不以利己為前提,誤以為這樣的作為是真正的謙卑。但事實上,自我貶低的人是最本位主義的人。做事小心翼翼,極盡謙卑,只為不傷及自尊。如果人對自己有足夠的了解跟自覺,就能觀照自我,而做到不卑不亢。雖不爭功卻也不至於畏功.甚至不需刻意表明自己立場,只是忠於自己。如果有人表達感謝或稱讚,能自然以對,不需要跟他人比較或刻意強調什麼。
大多數的人,以為只有自我膨脹才叫本位主義.經過剛才的討論,我們了解到,本位主義也有被動的一面,而且自我貶低的人更難教化。自我膨脹的人,其本位主義像曬乾的樹枝,稍一用力就能折毀;而自我貶低的人,其本位主義像是新鮮的樹枝,受了打擊也只是略微彎曲,不易折斷。自我貶低成性的人,小心呵護自尊,卻看似自然而不著痕跡,所以難以教化。自我貶低比起自我膨脹危害更大。
舉例來說:你們現在正在聽講,心裡一定有一大串問題。可是你們敢輕易提問嗎?你們不敢。儘管在心裡盤算了一陣,最後還是打消念頭,因為你們怕自己問了些笨問題,在眾人面前出糗,所以寧可不問,只為維護自尊。如果你們能趁著我在場,解除心裡的疑惑, 情形會大不相同。但事實並非如此。你們太在意他人的反應以及對自己的看法。長期呵護的自尊心容不得一絲損傷。你的自尊,是自己唯一的支柱,稍有動搖就無所適從,所以表面屈從保持緘默,無法在大師面前展現自己,也失去成長的機會。
聽我說:所有的問題,都會有點可笑。不要以為有些人提的問題比較高明。如果有了深層的領悟,很多的問題自然會有解答,這才是真正的智慧。然而我們為了自尊心,寧可小心翼翼。人的自我還有另一種表現型式,這也是人們細心耕耘的結果,稱為社會自我。
什麼是社會自我?就是覺得自己的生活極為私密,他人不得介入。
舉例來說:有人跟我討論孩子的行為偏差。如果當時他人在場,會覺得不安,不希望別人對此事有所悉。這是因為你和家人已經建立所謂的社會形象,如果別人知道你的家務事,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擔心形象受損,以後在社會上難以立足。這就是社會自我。煞費苦心建立的形像或身分地位,因為他人所悉而危在旦夕。對你而言意味的可能不隻身分地位的損傷。如果你跟家人一開始就能以本來面目示人,就能輕鬆以對而不需遮遮掩掩。
當然你也許會說:"上師,我們想保有隱私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想讓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聽我說:沒有人有資格議論他人.對人指指點點是愚不可及,記住這個原則,旁人議論對你的影響力自然消失。下定決心過開放的生活,從你所展現出的勇氣以及肢體語言,人們自然會了解議論對你毫無影響。拋開社會自我,生活過的光明磊落,這是一種解脫。
因為顧慮社會自我,人們總是扭捏作態,以為他人總在註視或議論我們,其實這是一種本位主義的表現。你放大自己,以為自己是眾人目光焦點,才會扭扭捏捏。如果把自己當成無名小卒,你還會這麼不自然嗎?只有自以為是的時候才會如此。更嚴重的是,你以為扭捏作態是表示謙卑,結果身受其害而不自知。其實只要內心謙虛, 你的行為自然也是如此。扭捏作態只能算是湊合度日,而不是真正的生活,也無法展現自己美好及優雅的一面。為什麼自然萬物看來總是極其美好,自由自在。因為萬物不會惺惺作態,和自然融為一體而樂在其中。覺得別人在註意你其實是自我高漲,也因此無法展現自己自然的一面。
小孩子不像大人一樣會扭捏作態。觀察孩子們遊戲,你會發現孩子是如此美好天真。拍照時認真在相機前擺姿勢,總不如無意中拍得的照片來的自然。在相機前刻意擺姿勢會不自然,是因為擔心別人議論或予以否定。因為自我,你隨時計較利害得失,在意他人眼光跟批評而失去原有的自在。
即使在冥想課程中我請你們蒙上眼睛,你們卻先看周圍的人的動靜為何。即使上冥想課你還是不自在。有的人因為介意我跟志工們看著他們而無法專注。連冥想都如此拘束,上冥想課已失去意義。心中停止算計才能夠重拾那份天真與自在,才能夠感受到生命隨時充滿驚奇跟新意,不再覺得生活枯燥或處處受限。還有一點:天真的人,因為沒有心機,不會刻意傷害他人。即使在無意中傷害了人, 對方也不以為意。因為從肢體語言就能看出純屬無心之過。
我們來討論自我的另一種形式-因為知識而建立的自我。
成長過程中,藉由與他人之間的互動以及從書本中累積知識,人們會建立屬於自己的思考模式,對所見之事都採用相同思考模式。很多事在心中已早有定見,做決定時只是向外尋求理論支撐,內心其實並無成長空間,對事情只尋求特定的說法來符合心裡既定的立場,以致於錯失世上太多的美好。
一則小故事:
某人跟朋友說:"你知道嗎?我真是個笨蛋!"朋友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這人答說:"我把家裡窗戶換好後才發現其實是我的眼鏡破了!"
如果���們能內觀片刻,會發現其實問題其實在自己身上。只是我們從不內省,覺得自己無所不知,問題因而產生。最危險的是以為堅持自己的見解會讓自己堅強,卻不知自己會因為固執而受累。人的本性像河水一般自在,卻因堅持己見而固執不堪。真正的見解,要懂得適時放棄己見,像孩子般隨性。要想隨心所欲要先學會放棄自我,但人卻隨時將生活中所見所聞,不管是人、事、物都加以分門別類,因而無法生活隨性。
一則小故事:
某人到電影院看電影。電影開始,熒幕上打出負責製作的某國際知名電影公司的名字。這人自言自語的說:"原來我看過這部電影。"便起身走出電影院。
電影開頭都會打出製作公司名稱,但這人卻以為自己看過了整部電影。純粹是自己誤解。其實我們都是如此,特別是大人,小孩子就不然。他們對所有的事都覺得新奇,充滿生氣,不像大人般死氣沉沉。你看小孩子在海邊玩得多開心。你們到海邊只會覺得是舊地重遊,即使眼前有無比的美景,無法放下心中的成見,只是更為加深。聽我說:無法享受生活,不是生活不夠美好,純粹是因為自己的固執及成見。
某人到瑞士度了一個月的假才回來。他跟朋友碰面,打算出外用餐。朋友問他:"瑞士的美景一定是美不勝收吧?" 這人回答說:"還不錯,不過都被山擋住了。"
我們變的如此遲鈍,對身邊美景渾然不覺。失去了鑑賞的能力,卻只會抱怨沒有值得欣賞的事。能否欣賞身邊的一切,取決於自己,跟外在無關。小時候對所有的事都能樂在其中;長大後變得如此嚴肅,失去了欣賞的能力。因為成見,人們變得索然無味。
有人問我:"上師如此博學,如何仍保有一顆稚子之心?您每次說笑話,自己都能開懷大笑,我們卻只是驚訝看著你。你的笑話,有的我們已經聽過,所以我們笑不出來,但是你卻樂在其中,像是第一次聽到!"所以我會說,你們失去隨性及欣賞的能力,心存成見, 覺得自己無所不知。
我跟大家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我說過很多遍,可是我還是覺得很有趣:
塔米爾那都省的鄉村,每年的舉行慶典時會在空曠的地方搭建臨時戲台,請知名劇團演出,演出內容大多是印度神話,像是摩訶婆羅多和羅摩衍那。我以前常去看戲。
有一次劇目是都夏那想要姦污阿帕蒂,最後阿帕蒂被克里希那神所救。阿帕蒂由男演員飾演,演員會穿上七層的紗麗,而都夏那會一層層把衣服脫去。脫到第七層, 阿帕蒂會哭喊請求克里希納神相救,而克里希納神就在這時現身。
飾演阿帕蒂的演員著裝時少穿了一層,只穿了六層就上場表演。飾演夏都那的演員開始脫阿帕蒂的衣服,脫到第六層時,阿帕蒂發現大事不妙,對飾演夏都那的演員大叫:不能再脫了!
但是夏都那以為阿帕蒂只是入戲太深,所以繼續脫第六層。結果阿帕蒂在台上只穿短衣短褲,臉上上著妝。這時他突然心生一計,大喊:"多謝克里希納神!你是多麼體貼把我變成男人,保全我的清白!"
我現在想起這一幕,還是忍不住大笑。
有見地固然是件好事,但是不要固執己見。人的天性隨性自在,卻因為成見而偏離了本性,只要能保有一份天真,所見的世界將大為不同。隨時保持開放的態度,不要心存成見,就不會流於世俗。你會發現:即使結婚多年,朝夕相處的另一半,在你眼中都不同於以前,變得有趣多了!如果能保持開放的態度,別人能感受到你的率真,也會對你敞開心胸。這是一個正向的循環,你會愈來愈生氣勃勃,不再了無新意。
如果堅持自我,隨時需要身邊的人予以支持,覺得自己仍有某種身分,而不是無名小卒,就像國王擁有自己的領土。相較之下,一個覺悟的人對生活無所求,伸腿便睡,食物隨拾可得,隨著自然律動,他不需要有任何的領土。一個覺悟的人有自己的格局,不受周遭環境影響,只有弱者才需要有自己的領土,需要強調自己���地位及自我,藉此獲得支持及力量。對於覺悟的人來說,身處任何境地能怡然自得,不受外在環境影響。
人之所以需要外在的扶持,原因在於生活空虛且流於世俗,隨時期待有奇蹟出現。事實上,生命隨時都充滿奇蹟,只是你執著於自我, 而一再錯失。人的身體就是一個奇蹟,比世上任何的超級計算機都還要偉大,上百萬個細胞跟幾千種功能同時運行。這就是世上最偉大的奇蹟。如果能拋開自我順著自然律動,你會發現自然界中有許多事能同時運行,這就是你一直尋找的奇蹟。只因為自我所蒙蔽,在你眼中一切顯得平凡,事情在經由知識解析後,往往流於世俗。
上師, 我們都明白這些道理, 為什麼還是一直重蹈覆轍?
這是個好問題。人既然可以活得快樂些,為什麼寧可受苦?問題在於你不知道內在的本質才是真實的自己。長久以來你與外在世界的互動,建立在假像上,也就是你的自我。那不過是外人對你的標記, 你不知道真實的你為何?
如果我問:你是誰?你會怎麼回答?你可能會說:"我是某某人的父親"或是"我是誰誰誰的妹妹"或"我是個醫生"等等。可是這都不是正確答案,這些只代表你的人際關係或是你的職業。你是某人的女兒、太太、母親,這都是身邊的人看帶你的方式,但你是怎麼看自己?惟有從人際關係和職業中,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才能標榜自我,得到認同,但這一切都是人為,而且不堪一擊,所以你小心翼翼的呵護,唯恐失去他人的認同。
獨處其實是人的天性,所有的人在母親的子宮裡都是如此,跟自己相處甚歡。但隨著時間過去,所謂的個性漸漸取代你原有的獨特性。獨特性是與生俱來,個性則是後天教化而來。這就好比一個包裹一再轉寄各地,貼滿郵票,上面有各種不同的標示,但郵票不是重點, 內容物才是。同樣的道理,郵票就像他人對你的評斷,但你的內心才是真正的自己。不知為何,隨著時間過去,人把自我建構在他人的評語上。而人總需要更多的評語,因而無法獨處,怕得不到別人的評語自我無法得到支撐,所以獨處時索性看電視。
一則小故事:
某人長期效忠某一政黨。臨死前,他投效反對黨。他的朋友知道了覺得詫異,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他回答說:至少我們少了一個敵手。
我們的偽裝如此高明,自己都信以為真而看不清事實,即使臨死前, 也難以割捨對名位的眷戀,毫無覺悟之心。
追求心靈成長,其實就是要讓人拋開後天的個性及偽裝。人如果能觀察自己,而不是沉溺自我或盲從,就能學會拋開自我。若內觀自己,會發現內心才是真正的自己,不同於外人眼中所見或所評,如果有這種自覺,你不再需要參與講座,傳道或任何形式的指引。
上師, 如果我們在你面前能放空自己, 是否就能擺脫自我?
能放空自己,就會有所領悟,這跟時間點無關。如果你能衷心接納我,我會慢慢幫你調整你的自我,像是照料盆栽一樣,一直到你準備好拋開自我,得到覺悟。你仍會保有部份的自我,應付工作及生活所需,而不會傷及他人或自身。你保留下來的自我,就像是烘烤過的種子,不再增生。尚未悟道的人,不管是自我膨脹還是自我貶低,內心必然保有某種形式的自我。人愈能深入觀察自己,愈能擺脫自我的限制,目前只要能了解這一點就足夠了。
在一般人面前,你或許可以掩飾自我不為人知,但卻騙不過大師的眼睛。你也許會自欺欺人,覺得自己在大師面前曚混過關。但不管你多麼巧妙的掩飾,大師都可眼看穿。你忙著隱藏自我,大師卻只想幫你克服自我的限制,因為大師知道自我的影響力會逐漸擴大。
聽我說薄伽梵歌裡的故事,這是克里希納神對世人的教誨:
阿順那神剛開始研讀薄伽梵歌時,覺得十分迷惑。他說:"神啊!我人生失去方向,請指引我!"
克里希納神對他講解各種瑜珈以及冥想方式,以探究自己的靈魂。最後阿順那神說:"克里希納神,我現在比開始研讀時還要迷惑。哪一種冥想適合我?哪一種是最快也最有效的捷徑?"
克里希納神說:我已經向你們解釋所有的真理。只要放空自己,把一切問題交給我,我會照料你的心,讓你得到覺悟。
克里希納神在最後一章向世人許下承諾。告訴世人,放空自己是最終、最有效也是最極致的方式,是達到無我境界,求得解脫的捷徑。
還有另一則跟克里希納神及阿順那神有關的故事:
一晚克里希納神跟阿順那神在一起。克里希納神突然指著一隻烏鴉說:"那裡有隻綠色的烏鴉!"阿順那朝烏鴉看去回答說:"是的,克里希納神,我看見了!"過了一會兒,克里希納神又說:"阿順那,那裡有隻黑色的烏鴉!"
阿順那朝烏鴉看去,回答說:"是的,克里希納神,我看見了!"克里希納神為了試探阿順那,故意說:"阿順那,你真笨!世上哪有綠烏鴉?你還說你看到了!"阿順那回答說:"克里希納神,你說烏鴉是綠的,在我眼中,它就是綠的!"
阿順那將自己全心交付給克里希納神,這是最難做到的。大師跟自然融合為一體,沒有固定形式,大師所言都能全心感受,你已達到放空自己的最高境界。放空自己的涵義極深,如果缺乏正確認識會有所誤解,可能會鑄成大錯而誤解箇中真理。
一則小故事:
一晚兩個醉漢走在街上經過一盞路燈。其中一個人說:"看!太陽出來了!另一個人說:"你搞錯了!現在是晚上,那是月亮!"第一個人接著說:"這光是黃色的,明明是太陽!"這時第三個醉漢走過。前兩個醉漢問他說:"請告訴我們。這到底是太陽還是月亮?"第三個醉漢說:"我剛搬來,所以不太清楚。"
求教於一個一無所知的人,不是得不出答案,就是得到錯誤的解答。有過切身經驗的人,才能清楚解釋。問他人放空自己的涵義為何, 但你問的對象卻沒有切身經驗,他可能會說:"將一切問題交給上天來解決。"這不是放空自己的真意。
有個人問我:是不是我把所有的事交給上天就不用擔心?
我回答他說:"是的.如果你能將一切交託給上天,你可以安心。" 他三天后回來跟我說:"上師,我已經把一切都託付給上天了。" 我聽了很高興問他說:"那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他回答說:"到酒吧喝酒!"
他還說了一句:"現在不管我做什麼,後果由上天來承擔!"
他其實是一無所知。如果他真的有心想放空自己,他應該先戒除喝酒的習慣。如果由衷放空自己,上天會引導你走人生的每一步,你不會走錯。如果是言不由衷,只不過是自欺欺人。放空自己,能讓你隨時感念上天,因此能慢慢的拋開身分自我。
覺者拉瑪在臨終前受癌症之苦。他曾經治愈許多人的疾病。有人問他:“你為什麼不治好自己的病呢?"
拉瑪回答說:"我已經全心奉獻給上天,怎麼能為了自己的病改變自己的心意?"
這才是真正的放空自己。如果真的放空自己,宇宙間的能量自會照看一切,對於這點你可能有疑問。在薄伽梵歌中,克里希納神做了以下的答覆或是承諾:一個人如果能心無旁鶩,全心歸向我,我會照應他,讓他保有自己的天賦而樂在其中,我將照應他的生活以及他的財產,所有問題都能解決。
要有決心而且心志成熟的人,才能真正放空自己,其實你不一定要臣服於上天或任何的大師,可以先懂得取捨。懂得取捨,是一種美德,而且有極大的影響力,表示你知道生命中有一股力量,比自我更為強大。事實上,上天或神只是學習放空自己的理由,而不是最終的目標。實際放開一切更為重要,才是真正的目的,學會放開自我,人與自然能融為一體,會了解到,上天並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存在於身旁的萬事萬物中。
一則小故事:
某人決心要放開自我,但不知可以向誰學習。他決定到森林裡,向他第一個遇到的人學習。他在樹林裡等待。第一個人終於出現了,他正在躲避警察的追捕。這人抓住小偷的腳,稱他為導師,要向他學習.這個小偷滿腹疑惑,不知如何是好。
小偷遲疑的說:"好吧,如果你真要向我學習,閉上眼待在這裡不准動,等我回來。"說完了就跑走了。這人十分堅決,在原地不吃不睡的等了很長一段時間。
上天見他如此堅決,現身並接受他的心意,他因而得到解脫。
向誰學習並不重要,你放開自我便能擁有無盡的能量,可以應付所有的事。不管遇到什麼事能屹立不搖,身邊的人會覺得你充滿能量,感覺你受上天的眷顧。如果不懂得放開自己,會受自我牽制,無法跟上天無限的能量結合,才會覺得精力有限。大師只是幫助你放開自我,並不表示要依賴他人,只是藉由他人的幫助而除去自我。
上師,有關冥想以及對消除自我的助益,我們想多了解一些。
好的,我先告訴你們冥想的由來。
從人類降生,就不停探索宇宙形成的奧秘:地球如何形成,如何轉動;河水為何流動,山又是如何隆起。人們歸納出結果:一切都是因為能量。是一股具有無比生命力的能量,創造出這一切。人們開始想:如何能跟這股能量建立連結?
一些聖哲,覺醒的靈魂,或是悟道的大師投身內在的研究,並與這股能量接軌。他們成功與這股能量接軌後,想出許多方法,讓後人也能體會這股能量,而衍生今天各類宗教跟冥想技巧。
這些聖哲大師藉由不同的方法,各自對宇宙有所領悟而分別記錄下來,就好比科學家記錄自己研究發明的結果,每個聖哲各自記下自己的領悟,這就是宗教跟冥想的起源。這些先知建立不同的宗教, 認為世界是因能量而形成,這股能量有不同的名稱-耶穌基督,阿拉,濕婆神。無神論者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但他們相信自己的存在。
因為相信自己的存在,人們試著回答這個問題:我是誰?這就是冥想的起源,人們藉由冥想,感受宇宙能量及自己的存在,隨著時間演進,不同的冥想技巧演化成不同的宗教。但後來人們卻背棄了所信奉宗教的基本精神,而以宗教之名彼此爭戰。
一則小故事:
塔米爾人,英國人,北印度人,以及孟加拉人一起旅行。他們看到遠方有一座湖。塔米爾人看到湖的西南方,他稱此湖塔尼爾,是水的意思。英國人看到湖的西方,他說:Water。北印度人看到湖的北方,他說帕尼。孟加拉人看到湖的東方,他說傑爾。四個人說的都是同一件事-水。但他們卻爭論不休,覺得自己說的才對。四個人之中,沒有一個人走近一探究竟,都各執一詞而爭論不休。
今日因宗教問題而起爭端的人,也跟這四個人一樣。他們應該先了解看事情以及下結論的依據何在。其實所有的道理都是一樣,都跟上天有關。不管是克里希納或是耶穌基督,只是不同的名字,只因人們從不同的角度探討神,如此而已。這四個人如果他們能將成見先擱置一旁,走近看個究竟。就會發現其實指的是同一件事,就不會發生爭端。只有那些未一探究竟卻滿口道理的人,才會爭執不休。那些以宗教或階級為名義散播恐怖主義的人,從未探究心靈,也從未了解真理,就像之前提到的那四個人,只會在岸邊爭吵。真理有不同的表達形式。
回到冥想的議題上。只要記得:冥想的目的,是要讓你的心放輕鬆,而不是執著。為了全神貫注而想忘記所有的事,是不可能的。你可以試著坐兩分鐘,什麼都不想,你可能覺得快發瘋,愈想忘記某些事,愈在腦海揮之不去,讓你備受折磨。所以全神貫注並不是冥想。冥想應該是包容所有的事,而保持輕鬆。如果能不執意排除任何想法就能真正放輕鬆。
有機會就保持輕鬆觀察周圍所有事,用心傾聽周遭所有的聲音。可能是鳥叫聲,也可能是風吹動風鈴的聲音,頭頂上風扇的聲音,或周圍的人聲等等,用心傾聽。提醒你:這些聲音不會讓你分心。學會跟這些聲音並存,就不會分心。如果能不分心,會感覺到內心有一份平靜。有了這份平靜,雖然周遭紛紛擾擾不部會影響你。慢慢的,你會感覺的身體慢慢的融化消失,但你仍可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不是經由意識或思考。常常練習,你可以不受思想限制。
練習冥想能幫助你了解到,人生旅途中你只是個旁觀者。你會更能集中精神在本性上,而在完成交辦任務時會更有效率,也更愉快。因為你內心常帶有一分平靜,所以你不容易分心,也不易受打擾。如果持續練習,你會慢慢拋開自我,所謂的自我,只不過是對自己所有,所思,以及自身的一種強烈的認同。
我們為什麼要在世界各地推廣冥想。因為冥想是世界和平的唯一關鍵,如果人開始內觀,不會為外在影響而分心,不管是權力、財富、復仇的慾望,原有的能量都能提升為具有靈性的能量,而群體的意識也會有所轉變,和平自然降臨。所以我十分著重個人的轉變,若因為切身經驗而有所轉變,便能啟發他人而在社會中建立一種全新而且正向的思考方式。人要將理解的道理轉化成實際體驗,才有機會轉變。透過冥想能做到這一點,所以冥想是個人或是群體轉變的唯一希望。
冥想能增進智慧,讓你對所有的事都能看的透徹。不需要請教其他人解決之道,自己能掌握。因為你能善用內在智慧,不會做錯誤決定。你知道自己的方向是正確的,即使因為不符合主流偶有挫折, 但是你知道成果將是甜美而自在的。你只需要對自己的智慧深具信心.用冥想來滋養自己,可擴充自己的能力,而能從事不同的工作。你可以盡情發揮不受限制。你會發現自己在��個方面都有成長。
如果懂得運用內在的智慧,而不是堅持自我,所有的事都會容易的多。如果事情進行不順利,只因為自我作祟讓你與現實脫節。能放下自我和自然結合,事情不再复雜,能自由自在,你的智慧自然能駕馭內在的能量。你會覺得生活充滿驚喜,原本困難的事變得簡單起來,原本無知的你有了深層的自覺。
上師,深層無夢的睡眠以及冥想,是否都是無我的狀態?
不,這兩者不同。深層的睡眠,你在睡前及醒來都是在相同的狀態, 沒有任何改變。但如果是冥想,你會進入較高的境界,就像種子萌芽一般,這是差異所在。
上師,你為什麼看來總是那麼的自得?
這是個有趣的問題。如果只是我的外在吸引你,這種吸引力會因為時間,外在環境,穿著等而有所改變。想想看:你們每次見到我, 都是同一套衣服,聽同樣的歌,同樣的聲音,日復一日。但是你們卻有更多的熱誠。你們對其他的人也是如此嗎?所以這跟人外表無關,而是人的風采散發出一種美,吸引了你!
有些人有的只是外表,而我卻有我的風采,這種無我的風采具有相當的吸引力,讓人由內而外發光。那麼多的模特兒跟演員,每個人都好看而且各具特色。你雖受吸引但卻不像對我一樣,有一種由衷的渴望。這種渴望出自內心,因為你能看到在外表下所蘊含的神性, 這種無我的風度讓你們入迷,所以你們一再為我所吸引。
人內心深處都渴望感受上天或神,儘管表面上看不出來。你們見到我感受到一股吸引力,卻不知吸引力從何而來,其實是來自於你內在的呼喚。但是你開始思索,卻只知道用理智,讓一切符合邏輯,但上天是超乎邏輯之外,所以你們無法用邏輯來解釋我對你們的吸引力。你們所有人只會瞪大眼睛看著我,心裡想著:是什麼事讓自己可以一坐幾個小時,眼皮都不眨一下。
這是因為內心的渴望,是一種回家的渴望。幾世以來你想滿足這份渴望,卻始終不可得,所以你一再經歷輪迴。你們感受到這份渴望,有的人選擇追尋,開始探索自己的內在,有的人卻受到驚嚇而選擇逃避。你們在外圍徘徊觀察我,一有動靜可以拔腿就跑,我必須連哄帶騙告訴你們,時機已到,你別無選擇唯有拋開自我。
你總是有所恐懼,因為習慣所致。恐懼是被動表現自我,你會恐懼是因為怕自己中途而廢,所以你以恐懼為由,寧可保持距離。不要以為恐懼表示自己謙虛,其實是最為虛偽的表現。你不敢拋開自我, 擔心自己會一蹶不振。
上天對人只有愛,別無其他。上天對你瞭如指掌,因為你是祂所造,如果連上天都不了解你,還有誰能?所以不必擔憂。在上天面前不需掩飾,只要做你自己,上天會持續降福於你。上天對人只有愛跟寬恕,別無其他。但你卻用自我及所謂的道德標準來評斷上天,這是問題所在,所以你才會想要逃避。
體認自己是芸芸眾生之一,會覺得解脫,如果自外於眾生皆因自我作祟,只會落入痛苦。如果探索自己內在,會愈覺得自己屬於眾生, 自覺漸漸取代自我,最後自我終將瓦解,在自我未完全瓦解前,你還是有所執著,自外於眾生。事實上,人能擁有整片天空,卻因自我作祟視野受限,以為眼前的一切就是所有。想拋開自我必須先了解這一點:自覺能開啟人深鎖的內心,所以我一再強調要有自覺。
上師, 你如何形容對我們的關懷?
我的關懷只有一種,就是幫助你們成長。這是我對你們所做的最大的貢獻,也是你們對我最大的反饋。我希望人們能體會原有的喜樂以及潛在的能量。人們以為自己只是凡人,尋求心靈上的體驗。我一直教導你們,其實你們都有靈性,只是來尋求人間的體驗。如果能體會自己具有靈性,你們已經找到問題關鍵。
上師, 冥想如何帶來轉變 ?而導師為何存在?
人在冥想時,所有的原始情緒,包括憤怒、慾望、忌妒、依賴等等, 都能轉會成較高的能量,而讓人更有自覺,不像以往那樣的不安, 冥想能夠轉化能量。如果所有的人都能有此轉變,社會也會有所轉變。世上暴力會減少,而更和諧。藉由個人轉變帶來世界和平,是最實際的方式。
藉由冥想以及大師的帶領,人經由轉變去除個性裡不真的一面。在大師的帶領下,你必須拋開過去內心的執著以及對自己的認識。這樣的轉變會是痛苦的。大師會藉由種種情境,讓人看清自己不真實的一面,你壓抑已久的情緒開始一一浮現,覺得世界開始崩潰。其實你只需要讓大師照應你,大師能幫你去除你幾世累積的負面能量。
我一直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想避開我只是再次錯失良機,所以不要逃避,我能解開你內心深藏的心結,你的自我。你只要對我有信心, 鼓起勇氣敞開心胸,這樣你已經解決大半的問題,至於其他的問題大師自會照應,只要放開手,大師自會拯救你。
如果你是誠心想改變,也做好準備,只要敞開心胸接受大師教誨, 一切自會改變。如果你仍猶疑不決,一切仍是原狀。你即使遍訪名師,也毫無所獲。
冥想時要全心投入才能有所改變,才會有更深的意識。人們一般在冥想時,不是太過緊張,就是不夠投入,顧此失彼。要能同時兼顧, 才會真正的成長。冥想時間長短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投入的程度, 以及你意識的深度,有意識的內觀,冥想時會更投入。
上師,我們人生總想要有所成就.這也是自我作祟的結果嗎?
當然是,你說到重點。你們覺得人生一定有其目的而苦苦追尋。這只是本位主義作祟,如果你能了解生命本身就是美好的,人體驗一生就是目的,其餘都只是妄念,你會過的自在,更有自覺,不再自以為是。
大師會讓你了解到,人生是無為的,特意尋求人生目標,忙於追逐反而錯失當下,也蹉跎了人生。能體會人生本無為,內心會有新的領悟。你會發現,你小心呵護的鑽石其實只是石頭。再好的東西也像玩具一樣。你找尋的幸福不是金錢可以滿足的。
把人生看做上天所製作的一場偉大的戲,享受這齣戲並儘全力扮演自己的角色。生活並沒有預設任何目的,生活本身就是目的,而你要能樂在其中。我並不是說你們不需要賺錢謀生,沒有錢怎么生活?我的意思是要能享受每個當下,結果反而是次要的,要知道人生如戲,而你只是其中的一個角色,太過執著於結果,你反而錯失人生的本意。欣賞任何一場戲,過於執著於任何一個角色或是劇情都沒有意義。同樣的道理,人生是一場精彩的戲,不要過於執著任何過程,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好好欣賞這場戲就夠了。
人生不重最後的結果,而是其中的過程。當你預設目標開始不停的追逐就無法腳踏實地,更無法領略生命之美。拋開目標把重心放在過程上,享受過程,結果自然而然產生。能了解人生無為,就能領略生活的真意。
在有此領悟前,你的生活可能毫無自覺,堅持自我成了你人生唯一目標,你無法領略生活之美。耗費畢生心力只為達成目的,人生不該是如此!如此過活,一但目標達成,你只會懊悔將人生耗費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只要享受過程,不需在意結果。要反覆思索這句話,總有一天你能體會箇中真意。
還有一件事:生活中不要排斥任何事,也不要擔心會錯過任何事。追求心靈提升,應該有包容性,而不是排斥其他。排斥任何事可能無意中錯過一些事,所以盡可能包容,你會更完整,更臻至善。當然如果是你不感興趣的事,又另當別論。不是非得嘗試不可,只要順從自己的心意即可。
科學家寫下公式,目的是讓他人能了解外在世界的奧祕。大師也有公式,卻是讓人得以體驗內心的領悟,讓他人得以領受那份自己經歷過的喜樂。
上師, 我們要如何才能消滅自我?
要先了解每的人心中都有某種形式的自我,主動或被動。其次要了 解自我有很多不同的表達方式。我們之前討論很多,你所有的罪惡 感、慾望、恐懼、自我中心等等,都是表現自我的方式。你因為內心自我意識高漲,才會有以上的表現。
了解之後學著觀察自己,你會發現人生像一場戲,藉由觀察的方式, 你的自我會慢慢崩解。當自我慢慢崩解,你能順其自然,看事情的角度也會有所改變,人生會更美好。把消除自我當成唯一的目標, 不要再守護自我,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如果能做到這一點,你終能得到解脫。
上師, 你說眉心輪象徵純真智慧。你所謂的純真及智慧指的是什麼?
如果你能跳脫機械而呆版的思考模式,你會更有彈性,更自在,也更有智慧。有了智慧,你的思考不受侷限,你能更隨意,不輕易受到打擊。有了智慧,能了解人生如戲。生命是無上能量的展現,你能體會內在的平靜。有了智慧,能隨興大笑,不需思考就能展現風采,不會執著於一件事,不容易被擊倒。你能意識到自我的存在, 你知道自己本性是富有的,與財富無關。有了智慧,你會認同大師的教誨,願意拋開自我,而能享受生活而樂在其中。
一則小故事:
有三個人被問到相同的問題:如果你只剩十天的壽命,你會怎麼辦?第一個人說:"我會把所有的工作安排好,其它的事也告一段落。所以我走了以後,我的家人不會受苦,我也能走的安心。"第二個人說:"我會盡情享受,做我以前從來沒做過的事。"第三個人說:"我會問另一個醫生的意見。"這才是真智慧。如果你能隨性,不執著於相同的思考模式,會更自在,更有智慧。
另一則小故事:
醫院裡的電話鈴響,護士接起電話。電話另一頭有人問說:"請問十號房的病人情形如何?"護士回答說:"他恢復的很好.我們打算明天早上讓他出院.請問你是哪位?"打電話的人說: "我就是那個病人。誰叫你們這家醫院從來不跟病人說實話。"這也是智慧,如果懂得不坐困愁城,就有真智慧。
聽聽下一則故事:
某人帶城裡來的朋友到農場玩。他帶朋友到處逛逛之後問朋友說:"看到這麼多頭羊,你一定覺得很新奇,你想數數看嗎?"朋友回答說:"我已經數過了,一共有三百頭羊。這人很驚訝的問說:"你是怎麼數的?"朋友回答說:"很簡單,我先數有幾隻腳,再除以四。"
這不是真智慧,不過說明了人把生活中原本簡單的事弄得過於復雜。接下來,我們來談談純真。從小孩身上我們最能了解純真的真諦。小孩說出自己的想法,不加掩飾,也不懂得計算,做任何事都是��心全意,沒有一絲狡詰或虛偽,這就是純真。
但是我們如何看待這份純真?我們竭盡所能教導小孩要修飾言詞,要如何工於心計。教導孩子用理智思考,而不是用心思考,孩子的天真因而受到污染。
一則小故事:
某日,小男孩知道有錢的姑媽要到家裡來,他得表現好一點。姑媽到了,家裡已備好豐盛的筵席款待她。用餐時小男孩一直盯著姑媽看,最後忍不住問說:"姑媽,你什麼時候才要表演特技?"姑媽問說:"表演什麼特技?"小男孩回答說:"我爸爸說,妳喝起酒來像魚一樣。"
孩子總是有話直說不加掩飾,所以他們看起來總是那麼快樂。所以我們都喜歡小孩。孩子的天真,深深吸引著我們,但是我們卻不明究裡,敎小孩要狡猾,工於心計。我們一直都是如此。
有個小男孩問爺爺說:"爺爺,你真的會學青蛙叫嗎?" 爺爺驚訝的問說:"為什麼這麼問?男孩說:"我聽爸媽說,爺爺學青蛙叫,我們就會發一筆小財。"
我們總像個偽君子,無法充分錶達我們的心意。心裡想的是一回事, 說出來卻又是另一回事。所以我們變的醜惡不堪,失去那份天真。小孩子不會做作,如此天真美好,只因他們毫不掩飾。
另一則小故事:
有個媽媽把孩子託給朋友帶一天。她跟孩子說:"晚上回家前,要記得謝謝阿姨."孩子晚上回家來,媽媽問他有沒有謝謝阿姨。孩子說:"沒有,之前有另一個女孩子說了,結果阿姨說不謝。"
孩子就是這麼天真。當然,我們要教他們一些基本禮儀,例如要懂得感激。但我希望你們不要敎孩子變得虛偽。讓孩子了解,人生像是一場遊戲,敎他們用自覺而不是自我來玩這場遊戲,敎會他們遊戲規則以及應有的智慧,所以孩子懂得分辯。
還有一件事:孩子的天真是因為不解世事,還沒有受到社會的影響。一旦受到社會以及教育影響,漸漸就失去了這份天真。但是經由深層的覺醒,即使事隔多年還是可以重拾這份天真,而且會更為真摯。因為你不再是無知的孩子,你有了深層的覺悟。
孩童的天真與大師的天真,差別在此。俗世的見解破壞了兒時的純真,卻滋養自我。但藉由智慧以及覺醒,你能拋開俗世的見解而重拾天真,找到自己的方向。
上師, 我們如何能親近上天?
首先了解一點:不要把上天想成一個單獨個體,也不要想像上天是高高在上,在天堂裡等你來接近,上天其實存在宇宙萬物中,萬物皆由上天所造。
上天是造物主,造出萬物和宇宙。如果你了解這一點,你已能體會上天的存在,不會再問該如何親近上天。人們問我跟上天是否親近, 我告訴他們:上天在我心裡,也在他們之中!而人們無法相信,想知道如何親近神。親近二字,表示你們跟神之間有些許的距離,但是我已經告訴你們,上天在你們之中,何來親近與否的問題。
道理很簡單,上天是萬物之源,而人也是萬物之一。如果你能親近萬物,與萬物緊密結合,上天就在你心裡,你對身邊所有的人事物, 不管熟識與否,都會有一分親密感。你處於全然的意識中,你能感覺到上天在你心裡,這是個簡單的方法判定你的意識清醒的程度。
如果你能跟萬物親近,你能聆聽內心的聲音,你不再需要任何指引, 不再需要旁人指點你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內心自有定奪。你的智慧將引領你,你能輕鬆以對,不因為做決定而內心沉重。
我們大多數的人的愛,是基於內心強烈的自我。如果你是如此,你跟上天相距甚遠。我們覺得自己深愛家人朋友,看看這些精神導師, 他們有什麼相同的特質,投入自己的使命,只因為對世人的真愛。如果他們有的只是像我們一樣平凡的愛,他們如何能完成使命?
端靠平凡人的愛,如何能完成世界性的使命?能推動多少?只會讓你很快就疲倦了。大師之所以能一再的改造世人,是因為有一份神聖的愛,以及對世人平等視之。
如果你了解這些大師的生平,你會發現大師拋棄家人,只為了世間眾生。而持反對意見的家人待時機成熟也有所覺醒,他們才跟普世眾生一般,接受並跟隨大師教誨。
自我會讓你遠離上天,內心存有自我,你的愛無法恆長恆久。你的愛是帶有條件而且搖擺不定。藉由觀察大師的言行舉止,你會感受到他們神聖的愛,這也是最容易跟萬物親近的方式。因為大師們隨時都與萬物親近,不管對任何人,大師隨時都充滿了愛,你如果觀察大師的言行舉止,會感受到這些可貴之處。如果你持續觀察大師的言行,你會發現大師與萬物的互動,是如此自在而美好,充滿詩意而和諧,而你也能體會自然之美。
因為大師是無我的,他能隨意自在而不受拘束。他因有無限的愛, 所以能療愈世人。療愈世人需要至真的愛,所以我們常會聽到,一些大師有神奇的療愈能力,被視為上天的化身。大師就像是世間的神,是能量的極致表現。所以不要擔心如何才能更親近上天,只要與萬物親近,上天自然在你心中。
人無法征服萬物,只會被萬物征服。你如果能拋開自我,你已經融入萬物之中。你若做好準備,上天會進駐你的心。一開始你只會偶爾感受到上天,最終上天會常駐在你的心中。要做到這一點,要先融化你的心,要能拋開自我,你的生命會因而更為美妙,充滿歡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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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團酷/雷酷/派酷] 人妻(?)酷拉皮卡的一天
※懷孕有,這部分可以當作: 男孕 或 女跨男酷拉皮卡 或 酷拉皮卡的性別就是酷拉皮卡反正他就可以懷孕其他我都不管 最終決定是跨性別酷拉!
※團酷+雷酷+派酷,架空背景
※年齡與原作有點出入
清早,酷拉皮卡隨著鬧鈴醒來,沉甸甸的手壓在他沉甸甸的肚子上,重量再下挪一些就又要害他爬起床衝廁所了。
老天,他昨天半夜都被尿憋醒兩次了,誰能想像這居然還是常態?
手臂摟得他更嚴實,他的鼻子完全貼在另一人鎖骨上,吸吐間都能聞到對方味道。
「……早安。」庫洛洛的���音睡意濃重。
「早。」他撫摸伴侶的肩胛骨,皮膚的觸感可說是極好,「把鬧鐘關掉。」
庫洛洛先咕噥一陣才動作,被褥罩住酷拉皮卡,前兩天才曬過太陽的棉被還很鬆軟,蓋在身上溫暖卻不厚重。
吵鬧的鈴聲終於消失,庫洛洛鑽回被子,黑髮下的眼眸清明多了。
「再賴會兒床?」
酷拉皮卡訕笑,「五分鐘,如果你真的想睡。」他拍開庫洛洛滑進他臀縫裡的手,「你今天早上要開董事會,遲到的話其他人會殺了你。」
庫洛洛吐了吐舌,俏皮,「你不是我的秘書。」他說,「何況其他人愛我,他們不會宰了我。」
「說笑吧。」酷拉皮卡翻翻白眼,「你秘書都把你行程表傳到我手機裡了,我還接過好幾通窩金的抱怨電話——關於你的不守時——他都快崩潰了。」
庫洛洛打哈哈敷衍過去。
金髮散落在棉被與枕頭之間,他毫不質疑它們不久後會變成一叢鳥窩。酷拉皮卡翻了個身,庫洛洛在他的肚皮上落下親吻。
「我不想離開你。」他的丈夫之一說。
酷拉皮卡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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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起洗了澡,庫洛洛摟著他不讓他直接靠上牆,然後在水中向他索吻。熱水淋過五官,十字架刺青被打濕,酷拉皮卡撥開那縷縷青絲,試圖把庫洛洛梳理成以往那更顯老的髮型。
自他懷孕庫洛洛就再沒用過髮膠了,總隨意讓瀏海批散在臉上。這樣也好,看起來年輕些,三十出頭了讓人以為才二十多歲。
他含入庫洛洛的耳垂,吸吮著,留下若有似無的咬痕。粗壯的手在他軀幹游移,泡沫早被沖得一點不剩,他們只是留戀在熱水下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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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他們分工合作,他負責煎蛋和火腿,庫洛洛則是切水果和烤土司。這是一頓普通的早餐,水果很甜,雞蛋有點鹹。
他喝完最後一滴牛奶,在庫洛洛嘴唇蜻蜓點水,「快去上班,不要遲到了。」他把吃空的碗盤端回廚房。
鞋跟踏在地板上,「我愛你!」庫洛洛在門口喊道。酷拉皮卡設定好洗碗機,回應同樣的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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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上班時間彈性得多,也沒有所謂時數限制,在庫洛洛出門後還能品著茶、讀幾章故事,隨後再打開筆電接續進度。
他從旋律和芭蕉那了解情況,部屬完各自任務後又去了解老闆的個人需求,過程中不乏有人來噓寒問暖,他語氣都不自覺變得柔和。
他還接到奧伊特的來電,除了關心他身體,更帶來瓦布爾的思念。小女孩正值活潑好動的年紀,於彼端連翩詢問何時能再一起玩耍。他知道 瓦 布爾沒多少玩伴甚至是朋友,她身邊的同齡人屈指可數,這是身分尊貴的代價,但對一個不滿五歲的幼兒無非太過沉重。
他不免惋惜, 瓦 布爾的笑聲總能掃蕩他心頭的黑暗,是他身處谷底時的一線曙光。他憶起和女孩的初次會面,向來怕生的 瓦 布爾卻願意伸手接納自己,而當年那嗷嗷待哺的嫩嬰如今已近乎成長到他的腰際。
這才過了多久啊?奧伊特老是說生了孩子才覺得時間過得飛快,酷拉皮卡摸摸肚子,心想接下來就輪到他了。
瓦 布爾肯定會非常開心吧?畢竟,她可是最期待「弟弟妹妹」出生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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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換他的手經鬧鈴響了。酷拉皮卡放下工作,從冰箱拿出食材開始料理。
不久後他放下鍋鏟、分裝食物。他事先嘗過一口,有點淡,看來他就是無法拿捏調味料的正確比例。
他發了條簡訊給雷歐力,年輕的醫生可能要再過會兒才有辦法回復。酷拉皮卡換了衣服,戴上家族一脈相傳的耳環,再三確認沒任何疏漏後才提起行囊下樓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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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歐力!」他朝在四處張望的醫生呼喊。
「喔,酷拉皮卡!」雷歐力繞過群眾,接管他手上的重物。
醫院門前不少人盯著他們瞧,絕大多數都是病患或家屬。醫護人員怕是都看習慣了,誰讓他在孕後一整個閒得太糟糕,動不動就來探班、送便當,連雷歐力的同事都快認識他了。
他有回還聽到護理師們扼腕,說以為雷歐力的婚戒只是戴著避免麻煩,沒想到是真·心有所屬。他這才知道雷歐力在女同仁(及部分男性)間小有名氣,雖不盡完美但也瑕不掩瑜,連患者都十分愛戴他,不論男女老少。
他想,歲月是磨去男人不少稜角,使雷歐力更圓滑、更穩重。而從前那些優點依存,且被時時刻刻被展現出來。
酷拉皮卡頓時感到驕傲。
若他們見識過雷歐力狂蜂浪蝶的過往,恐一人一巴掌都不夠他們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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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員工餐廳吃了午飯,他雷歐力把一杯黑糊糊的東西從保溫瓶裡倒出來,他聞了聞,挑眉問,「這是啥?」
「仙草蜜,派羅煮的。」
雷歐力的眼神似在確認那是不是真的能吃。他對窟盧塔的某些民族料理可謂是不敢恭維,昔日拜訪時全村舉辦了慶典,然而端上來的菜色有半數都讓他懷疑是怎麼料理的,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只好硬著頭皮吃進去。
說實話,他至今仍不曉當晚胃痛到底是壓力造成的呢,還是食物真有問題。
雷歐力吐出舌尖淺嚐一口,喜行于色,「喔?蠻好吃的嘛,甜甜的。」
「你一臉驚訝的模樣是怎麼回事?」酷拉皮卡怒質問。
他知道族內的口味和外界有所差異,但看人怕成這樣難免有股無名火。
酷拉皮卡賭氣地想,等他一生完,接下來整個月的月子餐全都會是窟盧塔傳統菜單;孩子長大的過程中他們也會盡可能地煮民族菜餚,好確保孩子接觸族內文化。
雷歐力最好是能閉著眼睛吞下那些他或孩子吃不完的食物!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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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就診還有段空檔,他們選擇到醫院附近的休閒公園曬曬太陽、吹吹風。孩童不畏酷暑,在石製滑梯爬上爬下;噴水池散發少許的沁涼,他們在樹蔭底下待著。
的確是太熱了些,或許這時間點待在室外就不是個好主意。
庫洛洛發簡訊問他吃過飯沒有,酷拉皮卡把方才雷歐力的舉動一字不差複述回去,不出所料被回應一連串譏諷。他還在生雷歐力的氣,在接過伴侶遞來的水時不聲不吭,連句道謝也沒有說。
換作是以前雷歐力很可能就與他吵起來了,但事到如今他只聽聞一聲輕嘆,緊接著是靠在他肩頭的重量。
「……抱歉。」
「嗯哼。」
「我不是……呃……」雷歐力抓了幾下頭髮,篩選適當的詞彙,「我不是想表現出偏見,只是就經驗而言真的……」
酷拉皮卡不動聲色,轉開旋蓋喝了口水,「我和派羅不會毒你。」
「是沒錯,另一人做這種事的機率比較大,而且我懷疑他確實做過。」
「……」
「但你要知道我心存芥蒂也很正常。我是說,窟盧塔極度具有特色,包括風俗,包括菜品。」
「……」
「你、你看嘛,源自不同成長背景的人適應力本來就會不同,像小傑可以吃得很歡,我和奇犽卻很不習慣。」
「……」
「……我道歉我不會再說了。我愛你。」
「嗯哼。」
-
並不是說他真那麼小心眼,而是但凡牽扯到窟盧塔族他就容易大動肝火,這是他的老毛病了。酷拉皮卡解下安全帶,在雷歐力頰上授以淺吻,「我不氣你了。」
雷歐力默不作聲,只是靜靜看著藍瞳幾秒,然後在酷拉皮卡唇上答道,「嗯。」
酷拉皮卡的心跳轟隆作響,那不管是小天使也好小惡魔也罷的聲音洗腦他吻得更深入,他希望他們還在醫院停車場,而不是在風光明媚的戶外。他們交換一個又一個薄吻,好幾次都差點將舌頭伸到另一人嘴裡,酷拉皮卡閉起眼睛讓雷歐力托著他的頭。
喘息絕非悶熱造成,事實上車內���氣開得挺強,要不是孕期體溫較高,說不定他還會覺得冷。
他有兩星期沒和雷歐力做了,雷歐力近日總是很忙,常加班不說,偶爾連飯都會忘記吃,像今天這樣請假陪他兩小時已是極線……
他把近乎脫口的呻吟硬生嚥回,推開醫生伴侶。
「你休息時間快結束了,謝謝你載我過來,回程路上小心。」他倉皇下車。
然後落荒而逃。
-
他把產檢結果傳到共用群組上,包含那段新拍的超音波影片。第一個回話的是派羅,他發了一大串且不重複的表情貼圖,酷拉皮卡能想像對方想說話卻高興到不能自已的樣子。
雷歐力還在開車,所以第二個已讀理應是庫洛洛,出奇的是庫洛洛沒有回他,而他反被標註載另一個群組裡。他點開群組——幻影旅團——這活像是一群國中生創建的中二群組名,鬼才知道這之中九成以上都已成年,有些居然還都奔四了。
俠客:@酷拉皮卡 團長又哭了。附贈一張庫洛洛摀臉拭淚的照片。
哎呀哎呀。他端起咖啡,輕嘗一口。
這家店擁有最好的紅眼咖啡,可惜他現在只剩一天一杯咖啡的額度,得省著點喝。
酷拉皮卡打開筆電,開始下午的工作。
-
他在原地站超過半小時了,而他明明是六點過半才離開咖啡廳,又花五分鐘走過來這裡。
酷拉皮卡滑開手機,距派羅發出的我就要下去了!!抱歉!!已超過十分鐘,看來是又被他那票上司耽擱了。
見不得人好的東西,他於心裡罵道。
這原本就不是什麼好公司,於派羅提離職後更變本加厲,一點小事都要他做,一點小疏失都要當所有人的面大聲斥罵。
憑什麼派羅要受到這種對待。
這裡唯一的好處就是讓別人看見派羅的能力,並以高薪且良好的待遇挖角他走。不過說到底,要不是他們當年別無選擇,派羅也犯不著委身求全來這種黑心企業上班。
酷拉皮卡握緊拳頭。
但他們現在有了。有更多的選擇,有更光明的未來。
所以他發誓要是派羅再沒現身,他會一馬當先衝刺進去,朝那主管的臉爆揍三拳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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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羅出現時顯而易見的憔悴,酷拉皮卡敢說他昨天晚上絕對沒怎麼睡,或是根本就沒有睡覺。
這真的太不應該。要不是他還有道德守則,他乾脆想動用關係直把這裡挪為平地。
「派羅。」他一把擁住伴侶。派羅看起來搖搖欲墜,他擔心對方隨時都會暈倒。
派羅在他耳鬢緊貼雙唇,若有似無地說話,「對不起,讓你等這麼久……」
「這根本不是你的錯!」
他的瞳仁肯定紅了,氣梗在喉嚨裡,牙關咬到疼痛。他把派羅摟得更緊,一百八的身板竟比懷孕的他更甚薄弱。
他想起下午傳的訊息,派羅回完貼圖便再也沒出聲,直到剛剛那句道歉。說不定派羅因此又被刁難了?因為使用手機?
「就不能直接離開嗎……?」他的鼻子既痠又疼。
派羅拍了拍他,一如既往的溫柔。「就快了。」他說,「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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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拒絕讓派羅疲勞駕駛,所以車由他開,派羅則被趕到副駕駛座上補眠。晚餐買墨西哥菜外帶,他不確定派羅吃不吃得下,但多少吃點總歸是好的。
他和三個伴侶的共通點就是一忙起來會直覺性地廢寢忘食,這對誰來說都不是好習慣,但有時候他們偏不得不。
責任要緊,可不是嗎?
酷拉皮卡熄掉引擎,撥開派羅的劉海,從那額頭一路吻至眼瞼。
「起床了,派羅。我們到家了。」
派羅打了呵欠,泛淚的眼睛一眨一眨,像小時候一樣對他微笑。
「現在時間說這個可能不太適合,不過……」派羅解開安全帶,在伴侶鼻尖輕輕啃咬,「早安,酷拉皮卡。祝我們都有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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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羅試圖打起精神,但體力透支讓他三不五時在餐桌上打起瞌睡,酷拉皮卡除了要避免他把叉子戳進食道,還要制止他用眼睛吃飯這回事。
「派羅,」酷拉皮卡提議,「你就先去睡吧?很累了不是?」
「不可以。」派羅硬是不肯闔眼,他拍拍雙頰,「我等等還要和你去散步,也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很多事想跟你分享,我不想把與你相處的時間浪費在睡覺上。」
酷拉皮卡放平餐具,左手托著頭,下顎剛好抵在無名指三枚婚戒上。他此刻可說是憂喜參半,他當然高興派羅重視他,但同樣的他也重視派羅,不希望對方拿身體狀況來開玩笑。
「還是你先回房間小睡?反正我還沒吃完,飯後也得休息過才能散步,該準備時我再叫醒你,這樣好嗎?」
派羅欲張嘴,但當看見伴侶的神色後就把反駁吞下。湖水藍的眼睛裡是鐵打不動的堅持,他沒力氣與酷拉皮卡玩瞪眼比賽,最後只好嘆著氣點點頭,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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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後是寶寶胎動最厲害的時段,他每天都很期待,這就宛如在與孩子面對面互動一樣。雙手十指緊扣,如果愛能以各種方式傳達,那這便是其中之一。
他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酷拉皮卡深信。而他們的寶寶會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也許教育方式會友紛歧——文化差異,對嗎?——他也堅信他們能做出折衷。
畢竟出發點都是為了孩子好。
「今晚月亮很美——我本來想這麼說,但那太瞎了。」派羅忍不住失笑,他瞇起眼簾,「今天根本看不到月亮,都被雲層擋住了。」
清風捎來芬芳,附近的行道樹開花了,白天時看很是壯觀。酷拉皮卡聳聳肩,下望運河波光,「你可以直接說。」
笑聲脆生如鈴,派羅扳轉過他,目光似水,溫軟棉長;似山,堅若磐石;似海,恢宏曠達。
「我愛你。」恍若世間再無其他聲音。
熟悉的音調,輕快,像首歌曲。是他未出生就熟記的語言。
那是雙親以外第一個對他說這句話的人;是六歲時紅著臉向他求婚的人;是他快摔入低窪時以命相救、卻不許他自怨自艾的人;是他願託付終身,攜手走完這一輩子路的人。
他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我愛你。」
——直到死亡將他們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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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酷拉皮卡睜開眼睛。
他睡不著。舉凡有絲毫睡意,風吹草動卻又馬上把他驚醒。為不擾派羅清夢,他已經與天花板相看兩不厭至少兩小時,期間更是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埋怨腹裡的胎兒,或是他的父母,或是他的這副身軀。
他弓起腿,詛咒下腹蟠踞的熱意。
派羅在他洗澡洗一半時就睡著了,半乾的棕髮糊在枕邊,現場尚有與意志力拚搏過的痕跡,可惜終究不幸敗亡。他替枕邊人擦乾頭髮、換上新的枕頭,派羅的呼吸平穩,渾身放鬆,就是臉色依然糟糕。
他總有一天會讓那家黑心公司自食其果。酷拉皮卡鑽進派羅懷裡,貪戀對方的體溫與氣味。
——接著就一路醒到現在。
他的良心活該受到譴責,因為他對不省人事的派羅起了慾念,而他理應要讓對方好好休息。
派羅的睡臉很安詳,酷拉皮卡嚥了口口水。
……如果不把人吵醒,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他緩緩潛入被窩之中。
-
派羅瞪著他。
「抱歉。」他真心誠意,儘管舔去唇角的動作讓這很沒有說服力。
他滿足了,不過還得回浴室重新清理一翻。
「我再去刷一次牙,你繼續睡吧。」
他溜下地板,徒留丈夫在那空蕩的床上哀號。
他敢保證等會兒能睡得很熟,鑒於他已得到正確的抒發。
——倘若派羅肯讓他睡覺的話。
FIN.
庫洛洛的戲份太少了只好讓他加戲跑龍套(掩面) 但整體篇幅還是太短,我對不起他XDDDDDDD
#hunter x hunter#hxh#kurokura#leokura#leopika#kurapairo#gender-neutral pronouns#polyamory#pregnancy#kurapika#kuroro#chrollo#leorio#pa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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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ine snow
以都心的標準來說,都營大江戶線就是相對地挖得很深很深。在淺寐的清明夢當中,我挨著西新宿站內ㄧ路直下的電扶梯扶手潛入地底,將那無論乘客有否都毫不間斷地乘坐叮囑聲置於身後,經過一個短暫的轉角,再次搭上繼續向底端月台延伸的電扶梯,強烈的站內循環冷氣像是激流那般,膨大且迅速地招呼過顯露於衣著與口罩外的肌膚,隱隱約約地讓毛細孔緊繃了起來。
蝶蝶--在電扶梯下方更接近月台的前幾階,我注意到她那一頭染成金色的中長捲背影。然而不曉得她有無察覺,出聲呼喚的想法隨即打消。正巧在不自覺地自然眨眼之間,她的身子以泡沫的形式分解後溜出我的眼簾,不過卻又早一步地在端末的月台那重新凝聚。此時,下個班次的電車即將進站的站內播音開始放送,顧不得多餘的思忖,提起雙腿倉惶地向著月台奔馳。我想要確認--那個重新聚合的蝶蝶,究竟是同一個人嗎,又或者到底只是有著同樣外殼的個體呢?
踏著混亂的步伐趕抵月台--啪唰地是車門開啟,啪唰地也是車門閉合。蝶蝶已乘上那班電車,發車移動的透明壓克力車窗,恰巧反射著站內的照明,儘管蝶蝶面向我,但卻讓人無法辨識她的臉孔。月台上僅我零落一人,目視該電車急遽地消隱在隧道彼端。莫名地,我隱約察覺下個班次的電車,是不會再有的了。
就在我回頭準備折返時,身後原先的電扶梯已不見蹤影,取代而之的是每階段都有著三個成人高度的藍色石階,向著原途徑堆疊竄升直至消失在視野的邊際。仰望,但只得一片漆黑的深邃空洞。既無法攀爬更無從離開,除了自己以外空無一人的地底月台,電子看板重複登載班次延遲的顯眼紅字,頂上行列有序的白色 LED 照明在此刻格外地予人壓迫。本應是低熱能的燈光在封閉的空間裡卻宛若鹵素燈泡不斷放出灼傷般的焦躁感--好比碰觸到火與電的瞬間抽手的反射動作,那淺層睡眠的夢境在我彈起驚坐時戛然而止。
握住置於床頭邊小几桌面的保溫瓶瓶身,將���扣在上的水杯翻正,替自己斟了莫約五分滿的溫水慢慢喝完,試圖緩和情緒以及暖胃。接著挪動雙腳,前後踩進左右兩邊都有著貓耳裝飾的發熱鞋裡。準備盥洗前,先將全遮光窗簾撥開一道間隙,望向公寓窗外--
年末最後一個花金的晨光,熹微。
記憶追溯回十一月初,因公事漏接的那通電話轉成了語音留言:
「以前想去的那家旅館,請你也來吧。」
語音信箱的列表上,聯絡人抬頭的姓名,唯獨署名蝶蝶的訊息我不怎麼定期清除。也因那句邀約,回撥給蝶蝶向她確認日程後,在工作日將很久沒用過的有給休暇申請送出去。
於是,時間來到這早朝。梳理整裝完畢,確認家電的關閉與否,在玄關換上革靴,帶上門鎖後乘電梯向下。在這給休的年末最後工作日,慣例地到對角的 FamilyMart 買好能量飲料與早餐,之後原路折回公寓旁側的立體停車場取車。駛離位於小石川町的 Princess Isle 後樂園居所,十來分鐘後順著首都高速道路 5 號池袋線的號誌經竹橋 JCT 接入都心環狀線 C1,馳騁--即刻與東京拉開距離。
腦中偶爾會閃過、憶起蝶蝶行動力總在計畫前的直率,那種出人意表所帶來的憧憬,就像是連日陰雨後的突然放晴、上班日的早晨共睹體液暈染的被褥,我認為能這樣子灑脫的蝶蝶,早已不用外在的推力支持,而是憑藉自己的直觀,爽快地將能力所及的物事都承攬在肩上。或許更該說,是蝶蝶十足地暸解她與我之間的距離感,因此才得以那麼寬宥有餘。
而我需要為自己的性向對自己提出申辯嗎?就好比在《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當中,大衛・鮑伊擁吻坂本龍一後,對坂本所飾演的世野一角與其他「當時的」日本人所爆發的人文衝擊那樣。蝶蝶是未婚妻,不過與我關係距離更貼近的是大江茜這名同性的摯友,蝶蝶與我互通有無,但我無法割離對茜的愛。像我這樣的人,在完全做好最後的決定前本來就不該妄圖任何的愛憎,交際更是難以維持在同溫層的保護傘下,一時半刻都無法說服自己了,怎麼還能強要蝶蝶又或是茜兩方圓融呢。我並不想撕裂任何一方,畢竟只要有一人崩解肯定是三方一同陷溺。雖說這樣有些情緒化,不過歡欣的過往還是佔據多數,但人性就是最大的感性公約數,那些短暫如一瞬流星的快樂能被無限上綱,對於藏匿在後的那些相對犧牲與齟齬往往渾然未知。在精心佈置的冬陽午後陽台小憩,茶几上放著剛煲好的紅茶,蝶蝶在旁邊的躺椅上哼著山下達郎的 Love Space;在清早的下灘無人車站,與茜並肩齊眺瀨戶內海,放著青春 18 的車票不管任憑久久一班的予讚線電車通過。到底是人都無法界定出歡愉的巴別塔能增設到多麼高聳,那是媲美天堂的偉業呢可不是嗎?
通過廣島東 IC 地點的出口後,順利地沿著府中往廣島車站方向的出口下了高速道路。把握九鐘頭半的方向盤後的午後四時,我抵達了廣島市內、蝶蝶預約好的旅館。
「午安妳好,我是有預約的北小路--」
向右側拉開旅館的門扉,我在玄關朝著出來招呼的女將簡單地告知身分。
「您的太太在松之間,這就讓我為您領路。」
其實還沒有去登記呢--我在心中對於蝶蝶這樣���宜的舉動輕做嘖舌。旅館的佔地並不算寬廣,進入玄關換上室內鞋踏足木造廊道後,馬上就能看見口字型的中庭水池以及天井,透過女將介紹得知那池養著十數隻錦鯉的水潭是女將父親過去的主意。午後傾斜的日照穿透天井的半透光隔板,灑落在粼粼池面。館內一樓的房間由於考量天花板上二樓的聲響因素後,原則已不做營業用途,隨著女將前往二樓的階梯時,扶手上的幾何結構也獨具巧思。來到松之間外門前方,待女將打開外門輕敲內門的幾秒內,我短暫詳視了外門門柵上的松葉型的簍空雕飾與客室入口地面上也堆砌成松葉樣子的浮雕,暗自感佩這樣子的堅持。隔著內門,裏頭的應門語調是我熟悉的方式,下一秒便聽見門錠打開的聲音--蝶蝶隨即在內門後方出現。
等我向女將道謝並目送其離開後蝶蝶便將我拉入房內,她早我兩天先行搭乘新幹線來到廣島。上次見面是在十一月中旬,間隔一個半月又九個多鐘頭後的她,舉手投足以及那挾雜在香水裡涼菸的淡薄尼古丁香,仍然都是我熟悉的那個模樣。向她詢問頭兩天的空檔裡,去做了什麼又或者去哪些地方踩踏,她在腦中整理後約略地托出:
「散步、爆睡、書寫、抽煙、『買花』,即使是我也有各種要煩惱的事嘛。」
「還是在抽 VIRGINIA S.DUO 嗎?」
館內禁菸,我想蝶蝶十有八九是趁著散步時去到街頭的公共吸菸區解癮了吧,注意到房內的桌几上不見菸盒擱置,閃掉『買花』的個人私德,便把話題轉移到她慣用的香菸上。
「沒帶到留在代代木那邊了,過來的路上就買同品牌的 Noire 撐著……」
圓窗旁蝶蝶上身趴伏,下巴倚在桌几上她自己帶來的肉骨抱枕,盯著手機的螢幕手指上下來回滑動,如有所失地發著哀怨聲。
「辛苦你了,那真是不得了呢。」
我發出「欸--」拉長音的語氣,從行李拿出個人衛浴的小包裝以及替換衣物時,視線卻被她那鴨子坐坐姿而朝向外側--從青靛袴裙末端顯露的,米白色薄光蕾絲花邊隱形襪包覆的足裏,以及在其布料內側正巧細微騷動起伏的腳趾形跡所吸引,然而長距離、高耗時的奔波後想先沖個澡讓筋骨舒緩的生理催促則令我只好進入浴室內。
旅館是在戰後五年,也就是昭和 25 年時落成的。在廣島被爆的損害下,市內的遊郭花街也在當時同成為歷史的灰燼,而當旅館則在五年後新築落成,至直 33 年政府完全落實、實施賣春防治法--令公娼制度廢止,迎來赤線時代的落幕為止,當旅館在這先前,仍是被列冊的多數男女幽會的「特殊飲食店」;到了 35 年時,旅館裡外雖保留遊郭外觀與格局,不過卻已改建轉型完成,只留下「遊郭」的外殼,徹底地成為一般的旅宿,就這經過了七十年的風雨。因此無論是我現在泡澡的石作浴池,又或是客室內的古典圓窗以及相關的擺設,幾乎都保持與六、七十年前如出一轍的模樣。
「喲--沖完澡後完全沒聲音,我還在想你是不是在浴室睡著了?」
浴室的拉門突然被拉開,盤好頭髮的蝶蝶纏著白色的大浴巾自顧自地踏入浴室,拉過浴椅扭開浴池旁獨立的出水口後坐下,順手地就拿著我的衛浴小包裝擠出沫浴乳,從雙腳開始搓揉泡沫。這樣子山賊般的行為,看在想要補眠的我眼裡,說起來有點--可愛?沖洗的淅瀝水聲消停,蝶蝶起身移動到浴池前作勢要爬進來,指了個方位要我讓開出空間的手勢。
「話說我還這裡面欸,你也進來泡的話就太擠了……」
「不讓我進來會著涼的是我欸,就不知道是誰啊--說想要跑遊郭跡巡禮的?」
忽視我抗議的蝶蝶,提起膝蓋、橫過大腿爬進浴池裡匍匐到另一個邊上,背對我出聲拆掉我話語中的台階。我繼續倚著浴池邊上平坦的置物空間,枕著手臂小寐,並沒有搭理她。
「補眠可以再等等吧?真的在浴室熱水裡睡著也太危險了。」
划動池水的翻騰捲滾聲響傳入耳蝸,抬起沉甸甸的眼皮,蝶蝶從池裡起身移動,雙手向後扶著池邊支撐上半身,底蘊含蓄的乳房、平坦腹部的腹白線,美裸地胴體就半坐在我正前方。水中,她擺盪右腿,以右腳的腳趾前端從我充血的陰囊下方將其托起,祟動的五趾隔著表層皺折來回逗弄裡頭兩側睪丸,有些搔癢不過卻帶來不少的快感;隨後蝶蝶改變了攻擊的位置,將腳掌貼上已經勃起的陰莖,開始輕微地施力搓踩--期間她索性地把左腿向旁張開,將雙腿間倒三角形地帶的外陰部揭顯在我眼前,也染成金色且修剪整齊的陰毛、微微律動張合的縫隙,都相當地奪人目光,連睡意都能徹底地驅逐。
蝶蝶起了玩興,將擱置在旁的浴巾朝我扔來遮斷我的視野,右腳則暫時從陰莖離開,以腳趾尖左右來回磨蹭、扒刮過我盤腿踞坐的大腿兩股內緣數次,惹得陰囊與根部開始抽蓄,旋即又貼回陰莖--將龜頭盡力地挾箝在拇趾與食趾的縫隙,用趾腹的柔軟肌膚反覆撥弄著冠狀溝下緣,有規律地妥善分配滑嫩足裏的力道,讓陰莖陷溺在射精衝動的莫比烏斯帶裡無法掙脫。
「看不到不是更刺激嗎?你自己動手吧我想看你自慰。」
突然,她先是停下腳部的動作,然後將右腳從陰莖抬伸到我胸前踩踏,使得我得向後仰躺--接著她向我下達自慰的命令。雖然中斷的錯愕帶來幾秒短暫的沉默,不過我還是伸手握住那依然挺立在水下的陰莖,遵從她的意志開始自慰;人聲的靜默持續,矇在浴巾裡再度闔上眼,聽覺的感官範圍在失去視覺能力後大幅地擴張,握住陰莖鬆緊有韻的手掌力道,與手指彎曲伸張相互協調,上下套動,又或以手掌像是握住排檔桿頂部那樣,包覆起龜頭前後左右地循環畫圓;輕淺地划水聲在腦海中放大如潮汐激流,忽明忽滅勾的勒出蝶蝶日常穿鞋,在鞋尖後方露出腳趾縫隙的尾端,以及脫下鞋子時,從後方窺視那踮起的腳跟與足裏的連線,肌肉群拉張收束成曲弓形的模樣--嗚呼,好似在她的身軀體膚上,看見西方中世時那些米色大理石凝膏塑像的再誕--體感我套弄陰莖抵達五分鐘時,嘴巴周圍的浴巾被蝶蝶用腳趾夾開--
「未帆,你舔啊!」
蝶蝶叫喚我的名字打破寧靜,把腳趾放在我的嘴唇邊游離試探;我張開嘴蝶蝶把腳趾塞進我的嘴中,小心翼翼地試著不讓牙齒嚙咬傷人,並用舌頭一道一道地清潔她的腳趾縫隙,自然分泌的鹼鹹與些許滲入皮下的沫浴乳合成果香,以及用磨砂膏養護好的木質調芬芳--在味蕾上奔竄流轉。或許是等不及看到--要求看我自慰、舔她腳趾與足裏的蝶蝶,現在是什麼表情,手掌握住陰莖上下套動的速度便比平常加速許多,想快點射精、想快點再看見她的臉--
「欸你不要在水裡自慰到射精喔!這池還要換我用呢。」
查覺到我意圖的蝶蝶,把左腳伸過來踩停我手部的上下往復,再度地將射精的節奏打亂,然後將右腳從我的嘴中退出,用同樣的方式將遮蓋我視線的浴巾卸除。
「不是因為我的裸體,而是用我的腳弄到完全勃起,你是變態嗎?」
面對蝶蝶的責備,我不作聲地從浴池中起身站立,讓她戲弄後充血紫腫的龜頭膨脹地幾乎比核桃還大上些許,周圍,甚至到陰莖根部,都有前列腺的分泌液塗抹後的輕微黏稠。發散著熱氣的尿道口更是滴落幾滴在蝶蝶交疊的腿上,在上閃著略帶混濁的水光。腦海被射精的念頭佔據大半的思考迴路,一時找不出可以辯駁的說詞,只好稱讚她起來--
「--你開發有方嘛……」
「看來只好取消去宮島看鎮火祭了呢--」
蝶蝶抬手將盤好的頭髮放開,聽似遺憾的但至多也只是嘴上的遺憾,我明白她的居心便讓她由背後推著從浴室離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於,在冬季時室內的性愛的呢?明明與窗外身著寒服冬衣行走、背膀像是貓咪捲曲起來那樣緊縮的行道人群僅有二樓一牆之隔,我們卻是以裸身的方式弄得汗潮淋漓,甚至連有著窗簾阻隔的玻璃窗內面,都因兩人體溫升高使得四疊半大小的室內更加暖活地驟起熱氣,而與外頭的冷空氣蒸凝出一層薄露。像這樣的情愫,我並不認為是什麼隱晦淫穢的事。
蝶蝶的腰窩凹陷內仍有局部殘存、沒有滾落到被褥上的,早前一刻的精液積聚流淌的痕跡,在天井燈光的下方顯得清晰可見,本想替她擦拭不過她卻先說出再做一回,順應她的意思在沒有變換體位的背後環抱姿勢下,挪動手掌經由她的鼠蹊,微速地先向著下腹--子宮的位置,伴隨著她悄聲地低鳴輕輕地按摩;這之後那因緊密接觸而持續發熱的掌心,朝著上半身撫過撩動,指甲早已修剪磨平的食指像是繞著漩渦般,從乳暈的環狀帶由外向內的不停迴旋--直到觸及勃起的乳頭時,手掌完全地張開並將部分的乳房緊握、捻揉;蝶蝶的嗚咽隨著動作的加強又開始高漲起來,為了避免呻吟的音量過分明顯,我將揉捏擠壓她胸部的手掌換了個位置,一轉受容強硬地要求她張開嘴巴,將方才服侍過她身軀的食指塞進她的嘴中--
「舔吧!」
我靠近她的耳際,在旁發下命令後,食指便感受到她以濕熱黏滑的唾液包覆著吸吮,舌頭也由最初自然抗拒的反射條件逐漸的轉化為非定速的不規律纏繞。陰莖在這段期間以半勃起的情況擱置輕貼在蝶蝶的外陰,龜頭碰到被單時連帶因她的雙腿根部的捕夾、咬肉,或許在此時賀爾蒙分泌就轉化成了清楚可聞的體香,又讓我浮現尋求在她身上那些性癖的部位射精的肉慾……在我要她停下嘴中的動作,好讓我稍微抽身去拿一旁桌几上的保險套時,「啵」地一聲,食指、髮絲以及唾液,混合著蝶蝶的喘息由她的口腔退出--
而蝶蝶也確實流露出急躁的樣態--那管不住的雙腿在我拿取保險套時,雖然上半身保持不動,卻伸腳過來以足裏及腳趾對陰囊向著陰莖撥撩催促幾番;隨即重新挺進蝶蝶的體內後,我箝制住、抓緊了蝶蝶的兩肩,令陰莖又得以更深入享受她濕潤陰道裡的擠壓,混合著她腰背上那些多少乾涸的精液染痕的視覺刺激,即使與陰道壁內的層層皺褶有一層阻隔,也讓勃起時連帶陰囊上升的受器體感更進一步的放大,帶來好像隨時都能將保險套撐破並在體內射精的快感--不過蝶蝶暫時還沒有打算讓我這麼做的計畫;經過十數分鐘那像是打樁模樣,有規律的在慢速高速間調節的上下動作,由自己腳部蔓延上至骶髓的���微酥麻感,讓我繃緊大腿的肌肉在她的陰道裡使勁地頂上一下後,暫時將陰莖從陰道拔出--尚未射精,不帶儲精囊的保險套則令前列腺液與體液以及空氣混合成白沫的狀態,將保險套包覆的肉桿局部浸染白濁。
現在我又把手指塞進她的嘴中,用著十數秒攪和那些唾液弄得整個手掌滿黏潤,退出後她那在嘴角牽成絲狀的迷離側臉與向後垂視的眼珠十足地奢靡。在她恥邱覆蓋上那沾滿她體液的手掌,愛撫著充血勃起的陰蒂周圍之際,兩指併合後更是遞進她的陰道內來回出入刺激皺褶下的神經梢點,蝶蝶忍不住地令呻吟聲加大了些。
「這可是你的口水呢!用自產的方式讓人替你弄得更溼你不也挺痴狂的嗎?」
「像這樣恍神迷亂的表情,就算是在代代木那邊跟你做的時候也沒見過呢,你能用這種扭曲的臉孔出現在鄰居前或是職場裡嗎?還是說這是只有去『買花』時才特有的浪蕩啊--!」
移開手掌後,我俯身到她的耳邊發出斥責的穢語,陰莖尚未沾染白濁的中段至根部的青筋仍舊可見浮現,鼓譟著那亟欲射精的醜態,我伸手調整陰莖的位置,在蝶蝶的下陰處外部,以龜頭的冠狀溝摩擦幾番後,向上移到雙臀的間隙,貼緊那道溝渠,像是畫圓那樣來回擺動。在她迷茫浮沉的氣音途中,提起自己的腰身--然後毫無預警地再次插入--
蝶蝶像是觸電那樣哀叫了一聲,這次左右手掌交疊把握住她了兩掌,手指縫間密緻地合貼在一塊,共同將被單緊緊抓牢。從上俯視蝶蝶背部的曲線、鼻腔內浸潤混合雌雄體液的腥羶、交合時披散亂墜的金髮,還有她那弄溼枕頭的嘴邊垂涎--鬆開其中一側的壓制,將她的頭部按壓在床單上,讓她身子移動的方向配合著陰莖在她體內進出的前後往復,不給她有機會撐起上半身;之後我徹底無視蝶蝶嘴裡含糊不清的話語詞句,便又抓起她的雙臂,沒有停下陰莖在她體內的鑽突便直接將她往我的方向像是蝦子那樣仰翻,抽蓄收縮的陰道內,多層次的紋路與顆粒的蠕動就像是章魚吸盤糾纏緊繞上來絞榨,陰囊內想突破尿道括約肌壓力馬上在蝶蝶體內洩精的強烈性刺激,就好像深淵之底那種虛邪的呢喃在腦中催化誘使--
「我也不是完全要討你歡心才跟你做的--你有煩惱我也有想短暫擺脫一切束縛的時候啊搞清楚!順著你的意思想讓我怎麼做就怎麼做的戀人遊戲的戲言就全留在東京那啊東京!現在在這裡跟我媾和的你就只是我的--」
在半跪的後入姿即將衝抵那射精的紅線前幾秒,陰莖猛烈地從蝶蝶的陰部拔出,接著迅速地摘掉前端的保險套,要蝶蝶將雙足併攏朝上折起,接著抓住那合併成對的透紅腳底,用她的腳掌劇烈地套弄陰莖,而陰囊內那像是天地翻攪的滾動,令我的腳趾由捲曲至緊閉,在前列腺收縮將那酥麻的快感完全釋放,直接竄上腦門達到高潮時伴隨著低吼,精液像潮水暴漲後洩洪那樣--激烈地濺射向她的足裏--
“但即使兩人的私生活再怎麼官能耽溺,無論性別與性向,最後在射精時都會成為野獸。”
「那些話才是你真正的樣子嘛……」
「氣勢上來太衝動了,抱歉喔--」
順勢地讓脈動起伏的陰莖貼抵著蝶蝶的足裏射精後,以前茜在完事時講過的那段話將理智扯了回來;此時我的手指,在那沾上淌落精液的腳趾縫間游走勾纏,弄得蝶蝶發癢抽蓄,待稍微冷靜下來後,我回到她的身邊,以沒有沾上精液的另隻手抱住她的腰側,將半張臉埋入她的金色中短髮裡,畢竟完事前突然想到茜的事,對蝶蝶射精後便升起些許的自我嫌惡,可是蝶蝶那顯得潮紅並略為喘氣的側臉與髮香,又令陰莖開始躁動,讓我不得不調整過度密合的姿勢。蝶蝶見狀只是笑意摻雜的用問句的方式要我不要多事去打斷她的餘韻,至此我只得在心中幽幽地對自己下了審判:
「真是人渣--」
渾然不覺斜陽密匿,再醒來時街燈已著,胡亂地摸索擱置在桌几面上的手機,瞥過螢幕上的 19:37,大約補眠了一個半鐘頭,完事後也沒有關閉的白色基調燈光,有點弄痛剛張開的眼睛,雖然模模糊糊地尋不著蝶蝶的身影,不過浴室裡傳來的沖洗交織的水聲讓人安心下來。翻過身背對浴室方式,盯著螢幕左右滑動,確認輸入在行事曆裡的行程。
如果用海洋深度的色彩來做歸納,蝶蝶、茜,還有我,都在那藍色的光譜上。只是蝶蝶的色調與茜的色調或許是在光譜的兩個極端。紺青色的蝶蝶釋放著凌人地威勢,但卻無法隱藏住其中的落寞,而瓶覗色的茜則是透著清涼,寧靜之中蘊藏著相對掀起駭浪的力量。關於我--群青那般在 2°C 的斜溫層之底、深水層之頂的夾層邊際起伏不安,困惑自己是需要朝著海床飄零,還是順著湧升流再次朝向透光帶發進?摸索有關三人距離時,捲曲在白色照明下的我顯得薄弱,浴室的水聲逐漸趨小,記憶都被沖刷。
「起來啦!大晦日哪有人在睡覺的,晚點不是還要去搭渡輪去嚴島初詣嗎?」
走出浴室盥洗完畢的蝶蝶一腳踩在我的背後,開始提點更晚的行程。我坐起來,拿過早前本來是沖澡後要換上,但卻遇事延宕未使用的衣物,準備再次進入浴室,途中向她詢問她怎麼處理完事後腳部的汙濁。
「踮腳,然後踮腳,跳進浴室洗掉。」
「好險明天才有別組客人要來,女將講我們的關係太好了--」
帶上浴門時,她就像影劇中的反派讓計畫得逞那樣她賊賊地笑著。
由於事前已經知道旅館沒有供餐的服務,因此再盥洗後立刻打理一陣,偕著早已穿戴整齊的蝶蝶準備出發,晚餐或許是在藥研堀,也可能是抵達宮島才處理。將客室外門的掛鎖鎖上,下到一樓與女將再次打過照面,交代明日才會返回的事項後從玄關離開。
「那個緊急出口,以前唸做『裏樓梯』喔,給男女完事後遁走的呢--」
掩上正門出入口門扉,走離旅館有段距離後,蝶蝶講起二樓往逃生方向的階梯,伸手捏了我的臀部時裝得若無其事地樣子提起。
20:44,我們在八丁堀搭上往宮島口的廣島路面電車 2 號線。因為有一個鐘頭的車程,車內也無法連續交談,為了方便溝通我便拿出手機開始敲擊虛擬鍵盤,把今早出發前的夢境用文字的方式傳送給她。明明並肩鄰座,卻以這樣子的形式交流,不免顯得突兀。
『只有一個人的旅行難過嗎?』,讀完我描述的夢境細節,她丟訊息過來。
「--那倒未必喔。」,我將訊息回傳。
『跟我一起旅行,苦澀嗎?』
「--不見得。」
『做愛時覺得寂寞嗎?』
「--嗯。」
「嗯」很明顯地令人受傷,蝶蝶把手機收起後交代了句抵達時要叫醒她,隨即閉眼休眠。我也無意打斷她的假寐;在那夢中,我僅僅目送他向那個不知曉的目的地出發,將對她的依賴減縮到幾乎不復記憶,因此才表示即使做愛也感到寂寞。但是到底,性愛一事長久看來僅佔據生活裡短暫的現在過去,與亂數的未來。即使加諸精神上的共享,肉體的關係仍是相對多數,只要情感還存於人世的一日,那麼任誰都得擁抱不安吧,這份不安當然可理解為精神上的潔癖,抑或未能克服的懦弱--各種說法。因此,在肉體媾和當中,我甚少找到自身企及的寧靜。但也因為這份不安,從旁看去,蝶蝶與我的連繫就像在獨木上做作用力形式的來回拉鋸,待到切斷這根獨木時,連繫終究傾頹,雙方永遠靜滯。所以,那道「嗯」的訊息,便是我的不安,以及我們關係在目前還得以存在的象徵。
抵達時我喚醒蝶蝶,跟她在街上找到公共的吸菸區時,她遞了隻菸過來。她知道除了公事外,我沒有碰菸的習慣,於是我解讀為這是那道「嗯」之後的報復。上午奔馳在高速道路時,思考著關於由藏匿起的犧牲與齟齬所建立的巴別塔,僅僅在幾個鐘頭後,便從模擬的想像中,承受著來自現實的侵蝕。燃燒後的薄荷醇化合物香氣,我用吸管喝水那樣的方式,吸了一整口填滿肺葉,隨後再緩緩地讓煙霧從嘴巴吐出--即使有過抽菸經驗,不過老實說一直沒有習慣Noire,或者其它菸品那種突然湧現的冷涼,弄得氣管隱約緊繃起來,抗拒似地在吐出煙霧的途中嗆咳不止。
「還剩四支我們就均分掉吧,抽完才去買渡輪船票喔。」
蝶蝶看了看菸盒,又用指節敲了敲反射吸煙區頂上淺蔥色螢光的手錶鏡面,滴答滴答--
我們總算搭上往嚴島渡航的渡輪時,已經是 22:40。上層甲板的船尾角落,她挽著我的手臂,在望著漆黑海面,對向的返回船程時,說了句「來接吻吧」,突然地便吻了上來,並將舌頭伸進我的口腔中,索求著什麼那樣。周圍一部分人群的注意力在我們的身上飄移,她發現卻也無意隱藏,直到滿足後她才收回舌頭的纏繞。鞭子與糖果、毒與蜜,她的眼裡共存著兩種情愫--審視與魅惑,我則像是在明知不可繼續前行的深淵邊際,讓她拉著手向著淵底齊墮。
與其說是蝶蝶還在生著悶氣,倒不如說是她在搶回主導權,積極而且愈發狠心。
下船後從港町出發的那小段路幾乎是摸黑前行,不見鹿群只有稀稀落落的隻影暗中向人群張望。然而有參訪人群的地方,屋臺自是少不了的,折過一轉角--接入此刻島上最是熙攘的參道商店街的堤防通路,也不知道蝶蝶的興致怎麼來的,早先在八丁堀時已用過晚餐,現在還特意地買好兩份廣島風的什錦燒後,拉著我坐到堤防邊上大快朵頤起來。海水正逢退潮,堤防上的探照燈餘光亮度勉強可以看見後退的海岸線,我一向吃得沒蝶蝶快,就在我瞭望著海岸線以及沉浸在海潮的迴響裡時,沒留意到背後一隻循香氣而來的落單成鹿,突然咬住服裝背後,讓我怪叫一聲,蝶蝶見狀噗哧地一聲別過頭去。
「我不是有意的,但有時你就該被這麼刺激一次--」
蝶蝶將嘴擦拭乾淨後,兩手手肘抵著左右膝上,雙掌捧著下巴轉過頭來向我說著。我本來想說些什麼的,但為了不重蹈覆轍那個「嗯」的失言,吞下最後一口什錦燒後覺得還是算了。處理掉完食器皿後,蝶蝶握住我加入朝著神社行進的行列--在中途推進到可以將大鳥居盡收眼底的彎道附近時,鯽魚般簇擁的人群實在是太擠了,按捺不住的蝶蝶又拉著我從隊伍裡掙脫,一時地欲往沙灘退避。
「成為大人後,無論男女,人總要有些雅俗、癖好才能繼續面對人生。或許,以後我會為新的生命改掉這些癖好,不過我希望還能在你的身上懷念曾經的自己,才好分清楚你我各自的司職。」
握住她小心地走下通向沙灘的階梯,讓她依然摟著我的腰,方便穩穩地走在泥濘的地面。與大鳥居取出一個適當的距離後,我請附近的遊客替我們拍了幾張與大鳥居的合照--畫面上的她,難得地收斂起平時的奔放,自然地露齒微笑著。滑動過照片幾回後,她伸手再次摟住我的腰際時,我不多作表示地接受她那像是替自己找個聊表歉意的說詞。
「意思是得有癖好才能活得像人呢--那為什麼在年末來到廣島呢?」
「在你夢裡,我不是前往一個未知的地方嗎?我覺得這點,你我姑且是相同的--都有著想逃離到另個遙遠地方的靈魂;北方太冷,南國更遠,所以才起意選了廣島。」
消退的潮水與我們佇足的沙灘有段距離,大鳥居甚至都露出滿潮時浸潤在海中的根部,從沙灘向岸上望去--雜沓、等待參道底端的入口開放,臨近年始的列隊人龍不見末尾。不超過 4°C 的冬季海風中,蝶蝶摟著我腰際的手,又摟得緊了些。
師走,年末嚴島 23:45。
「你能愛我嗎?」
「--」
發出聲音的嘴型,是她想聽的答案。
潮時去來,海淵沉潛,東雲茜時,泡沫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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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滅之刃/炭香】溺
BIRTHDAY FIC. KIMETSU NO YAIBA - DEKI for July 14th, Kamado Tanjiro’s Birthday. 獲知香奈乎害怕入水……炭治郎不確定如何應對。 想要幫忙,不過教學指導似乎當真並非自己的強項──不!怎麼可以尚未開始嘗試就覺得氣餒?為了妥善提供協助,不是也有所準備(申請校內游泳池的課後使用權限、詢問自由式爬游的技巧意見)?加油啊!炭治郎!加油啊!炭治郎!你原本就已經學會游泳!你絕對也能夠教會游泳!既然接受了忍學姊的拜託、爭取了富岡老師的允諾……
只要達到30公尺的距離,就會獲得及格的成績。 游泳僅是本學期體育課所規定必須測驗的一項技能(擁有基本分數就不至於過度影響總合平均);可是義勇先生……30公尺處的水位最深!? 怎麼辦?相當為難…… 「香奈乎同學的肺活量不是很好嗎?」前來一同刷洗游泳池畔(租借條件)的善逸提出建議:「乾脆憋著一口氣直接游完一條水道吧?」 「大概不行。好像只要稍微漂浮在水中,香奈乎就會緊張得失去手腳的掌控。」炭治郎記得小葵的轉述,光是摺浮,她和蝶屋敷的女孩們陪伴香奈乎共同奮鬥了一個月的夜間特別訓練才終於勉強成功。 「是嗎?那麼還有什麼方法、」對話進行到一半、未完、猛然遭到突襲?被撞擊!碰。整個人摔入游泳池當中。 「你就把她踹下去!」伊之助親自示範、分享個人經驗:「老子我小時候也是掉進河裡就搞定了!」 「會出人命啦!」善逸彷彿抓交替的水鬼!仰伸一顆頭、出手、抓住伊之助的小腿——:「給我受死吧!」又是一陣淅瀝嘩啦。兩朵巨大水花。 「你們幾個臭男生竟然又這樣子到處胡鬧!根本一點都不可靠!」聽見猛烈的潑濺聲響、急忙完成換裝,從更衣室趕到游泳池查看狀況……小葵不敢置信伊之助野豬和我妻愛哭鬼竟然又在搗亂現場。 「哪裡胡鬧?雙馬尾妳看紋逸不是照著老子我的指示就游得很好!」相當自豪,卻發現小葵與香奈乎臉色略為不妙?依循她們的視線才目睹善逸已經滿面鮮血地呈現著大字型的體態姿勢正在仰漂?!「喂!薯條頭你是不是進水?」 「豬腦你才是進水啦!我這是男生看見女孩子穿著泳裝的正常反應好嗎?」儘管只是校園規制的泳裝──不!正是校園規制的泳裝!──幸福,有點刺激,失重輕盈的感覺,雜揉鼻血、游泳池水、氯的滋味。 「善逸?」難以從目前的位置判斷情形,正要下水過去一探究竟── 小葵阻止炭治郎、示意他先停留在游泳池畔以便因應其它的情況,接著立刻就前去拿取急救箱:「我妻同學、請趕快上岸止血!」 炭治郎十分無奈,擔心當真就要發生意外……:「伊之助麻煩你先將善逸撈起來、」 伊之助後翻、下潛。 轉眼之間,已經與善逸從另外一側上岸。 兩人一邊爭吵打鬧、一邊對炭治郎比出大拇指的手勢──OKAY、SAFE、安然無事。 「幸好……」並未過於糟糕? 「炭治郎、」香奈乎捧抱著一疊浴巾,悄然地靠近;雖然由於不美好的童年記憶、下意識地與水體保持距離,但是仍然會期許自己也如同小葵那樣子機靈能幹,而不是傻楞著旁觀。 察覺香奈乎正在隱忍恐懼,炭治郎認為需要加油打氣和安慰的話語:「雖然我也是被踢下了瀑布才知道自己原來會游泳,但是無預警落水的作法並不適合所有人使用,不過、我、」回想義勇先生(不要讓他人掌握生殺大權)、鱗瀧師傅(判斷過慢)、錆兔(生為男人就應該咬緊牙關)與真菰(只能夠拚命地訓練)的鼓勵和期勉……:「考試之前,我們每天一起訓練!即使面臨水位最深處,絕對可以共同克服!測驗當天,我也一定會出現在游泳池裡面!先游向水道之中30公尺的位置等待──香奈乎,請妳試著游過來,讓我將妳接住。」他的手掌握持她的指尖。諾言。 「……」臉紅紅、傻楞楞地頷首,香奈乎回握炭治郎的手指頭。 「嗚喔喔喔──」從旁見證全程展開的善逸又是口沫、鼻血一波。 「鼻涕蟲你怎麼老是發作?虛弱!」伊之助倒是搞不懂尖叫鬼正在激動什麼。 「炭治郎那個耍帥的大笨蛋──」下跪,一手掩鼻捂嘴、一手握拳向著地板磁磚接連猛捶:「他完全忘記了男、女生的體育課程是不同的時段。」 「我妻同學!你這樣子的姿勢沒有辦法順利止血!」小葵提著急救箱,不清楚是否發生了意料外的狀況,以為自己來到了兇案現場──!? ashes × 《鬼滅之刃》衍生文字創作。原著漫畫參照。平行宇宙設定。角色出格留意。 鬼滅學園的少男少女。 以被推薦的配對來慶祝「7月14日炭治郎誕生日」。 遲了,可是依舊希望能夠祝賀?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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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 Say Goodbye&REMIND YOU
全9章補檔,未完結。
/這文只是架空向的腦洞,真的是架空,純粹寫著練筆的,千萬不要太認真。 /作者在這篇文裡顯示的屬性是香港系大一(。 /思考的東西多了,正字立場可能有不正確的苗頭 /第一人稱POV難度挺大的,OOC肯定會有的,見諒⋯⋯ 或許以後寫不下去了會改成第三人稱POV重寫 /梗概不放了,涉及劇透 /作者隨時都有可能回來修改已經寫好的東西⋯⋯
# 我這幾天總是連續不斷的頭痛慾裂。 距離地震已經過了兩個月,重建工作也在逐步推行,造反的人還是一如既往,一切都在往正軌上走,儘管心裡依然有不屈的神經跳動,我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多平靜。 但自從那個並不嚴峻的地震給我帶來了一陣的昏迷,醒來過後的我總是覺得少了什麼。 並不是很明顯的感覺,只是有時候會下意識看看附近,好像有一點點隱隱的不適應。但是我的身旁並沒有什麼缺少,除了我覺得我應得的東西——甚至連這些想法都沒有什麼改變——潛意識告訴我,我過得一如三個月前。 我還是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但現在似乎無暇注意。 臺北跟我走在街上時看出了我有點心不在焉的小動作,對我說:「我每年颱風都感覺似乎有什麼被吹走了,但是事實上除了樹木和房屋、頂多就一些傷患,現在都習慣了。你快兩百年才經歷一次這種程度的災害,還不算嚴重,自然會覺得少了什麼。」 我每年也會經歷颱風啊,雖然沒有刮去你家的嚴重。我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難道少了李氏力場?梗玩多了真的能成事實? 「你還是趕緊弄好你的安置吧。」臺北嘆了口氣。 認識的朋友們後來也陸陸續續的來拜訪。關心歸關心,但總歸都帶著一點「過去英吉利庇護的福地也終於災害了一回」的幸災樂禍。其實我以前也因為過得太舒服莫名其妙嚮往天災,但現在真正經歷一次還是讓我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尤其是這種⋯⋯少了點什麼的感覺,太奇怪了。 最先趕到並守在我床邊的是穗。當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像以前一樣盡著兄長的責任對我噓寒問暖。當我能和他一起在醫院裏散步的時候他對我說,我和燕然的衝突已經一觸即發,但即使現在立場不同,他在心裡依然把我當成弟弟。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 我也把你當成我的家人、我的哥哥,但是我信不過你,我也信不過你頭頂上的掌門人。 老燕子倒是來得很晚,沒有和我還昏迷時就過來的紅一路。他也對我說他每年軍演的時候都會少點零件,休息休息就會好的。完了拍拍我的肩膀,說現在不打算跟你計較這陣子發生的事,你康復好後好好想想,到時我們再探討商量。 然後又說,中紀委在你那邊查出了點問題,可能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雖然我一直最信不過他的話,但這次不只是他,所有人都這麼對我說。我將信將疑的點頭,看著他從落馬洲大橋過去,說要視察一下在我昏迷時幫了大忙的駐/港/部/隊。 ⋯⋯ 「等埋。」我叫住京,問道。「河對岸是什麼?」 京回頭答道:「駐/港/部/隊的軍/事/基/地和人為隔離區啊。」 他指著河對岸空曠的軍/事/區/域和後面的軍/營,說:「這裡的東西都是用來保護廣/東和港/澳的。」 「怎麼了?這片可不是你的地啊。」他又說。 我緩過神,問他:「基地離我這邊這麼近,誰知道會不會一聲令下就有什麼開過來。你這讓人怎麼安心呆著。」 京笑了幾聲:「你只要不燒首/府坦/克怎麼可能開過去?這裡一直都是基地,用來保護你們這片的。除了上次占/中暴/亂政/府要求出/兵在新/界示威,它們從沒有踏過你的土地。」 然後示意我不要瞎想,揮揮手走了。 我看著界河似乎永不枯竭的蜿蜒到視平線盡頭,在陽光下污濁的水閃爍著不算明朗的光芒,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景色卻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心裏的空洞似乎開始慢慢明朗起來。 我可能,確實是忘了什麼。
#
一周一次的滬港通網絡會議,我在晚上聯繫到了滬。
「這三個月你的股市不如往常,我可是賺翻了。」滬在電腦那頭笑:「原本我就是中國經濟頂梁柱之一,現在更猖狂,你能不能快點恢復常態壓壓我囂張的氣焰啊。」
「反正外國人一般不會把我算進中國的經濟體裏,你本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當頂梁柱啊。紅利這麼多,還是大陸唯一一個擁有證交所的城市。」我也笑他。
他的表情卻有一瞬間變了一下,快的我幾乎無法察覺。
「也對,沒辦法,誰讓我就是未來之城。」他又笑了起來,問我:「你身體恢復得怎樣?有後遺症嗎?」
「差不多了。」我有點遲疑,「⋯⋯但是感覺有些不對。」
「怎麼?」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凝重起來。
我思考了一會,告訴他:「我總是覺得我忘了什麼⋯⋯平常的生活中,似乎少了什麼。」
「嗯⋯⋯」滬抿了抿嘴,不太自然地說:「我不太瞭解這是什麼感受⋯⋯」
「和地震一起發生的還有什麼嗎?」我問他。
滬的表情更不自然了,緩慢地說:「嗯,那段時間有個城市被改造,然後城主死了。但是那個城市你不認識,我也不怎麼瞭解。」
改造?
我腦子裡蹦出來的便是四五十年前收到的那些響應偉大號召積極接受改造之類的舊時代洗腦語言,隨後又自嘲自己真的是玩梗玩太多,除了梗還真是沒什麼能發揚光大。
「改造?為甚麼?一座城市怎麼會被改造到死城主的地步?」
「城市不在了啊。」滬說。「那裏已經不是『城市』了。」
我心中一涼,隨後便感到一陣從頭到腳的戰慄。
「我聽燕然說的。」滬的手指無意識敲打著桌面,發出嗒嗒的脆響。「因為各種原因,城市所在地撤市,不再發揮城市功能,城市原來的��責分散給臨近城市,大概是這樣。他的撤銷大概也是跟這次地震有關,土地已經用做別的用途了。可能你們因為地緣關係見過面有過��繫吧。」
我搖頭表示不能理解:「一個地方能夠集結、發展成一座城市,構成我們現在的樣子,明顯就不只是這些所謂『職責』的東西促成。就算只說地緣因素,每一座城市都是無可替代的,所謂的『改造』,把親手扶植起來的城市壓平並且將土地用做發展以外的用途,這種事究竟有什麼意義?」
滬點點頭思考著,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上面已經不需要這座城市的『地緣優勢』呢?」
我沈默了下來。
他又問道:「甚至,這座城市的『地緣優勢』在發展以外的用途價值高過發展呢?」
我無言以對,但相對于無話可說,我更加在意滬說的話本身傳達的意思。
實在是讓人懼怕。
如果有什麼原因讓一座城市的優勢失去利用價值,那就乾脆用一個名義加上一個事件抹消,這台暴力機器強大到能夠就這樣終結一座城市。
那麼它也可以,就這樣終結我。
似乎是察覺到了沈默的氣氛,滬扯開了這麼話題:「不過我覺得你這個狀況應該跟燕然他們說的那樣,是創傷後正常的缺失。畢竟和你的生活無關緊要的『缺了什麼』並沒有必要去人為的抹去。」
「我知道。我沒想過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我明白他的意思。畢竟若是一座城市跟另一座城市有所交集,那無論發生了什麼一座城主也不會忘記另一座城主的,何況我現在聽著這件事情再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像是在親身經歷鬼故事一樣。
就像寶安⋯⋯就像寶安姐姐一樣。
寶安撤縣之後⋯⋯
寶安撤縣之後發生了什麼?
我又開始頭痛了。
我怎麼可能忘了姐姐發生了什麼?
我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直覺告訴我,這頭痛和這種少了什麼的感覺絕對不會是巧合。
但同時我也潛意識抗拒著這個答案,腦子裡的線索一團亂麻,只覺得不安感越發越明顯。
後來又聊了一陣子,大意也是讓我重新調整好態勢,造反也要喝早茶,先把重建安置的東西搞定了,做事不要死板之類的,然後滬就說要接著加班,我也安排了公文,多扯了兩句就準備下線了。
但最後下線的時候我還是問了他:「老燕子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瞞著我?」
滬那邊的鍵盤聲和鼠標聲頻繁了起來:「這種事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他們並不是不讓你好,只是想讓你聽話。老一輩常有的衣食手足流氓思想。瞞著我們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想想我們一起遇到的那些事,可是我們是城主,職責是保護自己的人民,最好就是做一個跟著檯機器完美咬合的零件。」
我嗤笑一聲:「寧願不吃食物,也不要吃有毒的佳餚啊,滬笙。」
滬嘖嘖稱奇:「真不敢想像你這想法這十幾年是怎麼跟燕然打交道的。開會去了,你注意好自己。」
「好。」我下了線,盯著電腦屏幕若有所思。
他說的對。
這麼多年,我很少跟京聯繫,一直到前幾年矛盾不斷才會直接跟京有了衝突。倒不如說,我的交際圈之前一直都沒有深入內地,但我和內地是非常好的合作夥伴,尤其是地緣關係最濃重的廣東。
那麼前面的日子,我是通過穗哥這層關係和全國各地的人打交道的?
我想接著思考下去,但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不得不離開電腦桌去醫藥箱找點止痛藥吃。
但是一打開醫藥箱我又愣住了。
這佈置不對——不如說,這數量不對。
我不喜歡屯藥,而且對自己身體的毛病有點後知後覺,但醫藥箱裏的止痛藥和感冒藥明顯多了好幾盒;我也沒有胃病,但箱子裡卻有特意多塞的胃藥。
而且這胃藥還是我常用的牌子。
最重要的是⋯⋯
我拿出幾包濕紙巾,翻來覆去地看。
這是內地產的濕紙巾,而我雖然有時候虛火太旺會流鼻血,但從不用濕紙巾。
誰,能有條件拿我的醫藥箱,又知道我會流鼻血,而且自己還有胃病?
嘶⋯⋯
又是陣痛襲來,我一手扶住桌子一手撐著頭,感覺視線有點天旋地轉,但思維卻慢慢清晰起來。
對,就是少了什麼。我的身旁少了什麼。
應該是,少了一個人。
# 「你別急,慢慢說。」 穗滿頭大汗的止住我的滔滔不絕。 「我怎麼可能不急。」我皺著眉頭盯住穗:「告訴我,我身邊是不是被抽走了一個人,或者一段很長很長的記憶、一個很頻繁的對象?」 穗感覺更加汗顏了:「你眯住冷靜點⋯⋯我還沒搞懂你前面列出來這一大堆東西是想論證什麼。」 「我說過我感覺像是少了什麼。」我只好重新說起,在剛剛寫滿的紙上圈圈畫畫。「我這兩個星期去好好的查了一遍。首先,飲料和乳製品產品目前的報道是說運輸成本和培育成本提高了,並且這三個月廣東也出現了本地奶源不足的情況,由此可證明以前離我很近的地方是飲料的加工地,而且這個地方恐怕一直都是供港基地。第二,港府有關人員被卷進了巨額財產來路不明案件,而且這個巨款足足是一個發達城市財政收入的數目。第三,界河歸我管理,但事實上我從沒有實行過全方位治理,因為所有的治理方案最後都上交到了一個查不出名字的會議機構,現在這個機構已經解散了。第四,我的公寓和辦公室並非只有我一個人長期呆著,有些佈局不像是我會做出的,有些東西數量也不對。第五,珠江口西岸的這片叫做『前海』的地方不是我的地,但有大部分港企在那邊享受福利,管理單位是前海管理局,管理局是市政府旗下的東西,現在卻獨立了出來。」我一口氣不帶停的說完我的疑問,把筆一摔,看向略有點慌亂的穗。 「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穗就像是真的老了,動作緩慢拿起我的紙眯起眼睛看了看,眉頭緊皺。 但是我卻有種感覺,他不再有慌亂的神色了,反倒是開始淡定自若,好似知道我所指的東西。 我不死心的補充:「只是半個月我就查到了這麼多疏漏的小細節,還有一些事件的前後關係根本就對不上。」 穗喃喃地說:「你這半個月就研究這些東西去了啊,港府做事效率這麼差,現在還出了財政危機,他們根本就不介意少了什麼吧,你也不怕民眾造反。」 ⋯⋯我沒好氣地說:「好心你告訴我,究竟是不是有不該忘⋯⋯不,是不是什麼本該有的東西沒有了。」 不僅是我忘了,它還沒有了,我本來就不記得,還什麼都查不到。 這半個月裡我被這種心情折磨到近乎崩潰,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無關緊要,可是該死的空出來的地方卻大塊大塊,就算沒了那些我忘記的東西我也可以接著過——可我忘了的那些東西滲透進了我的生活,缺了東西就是缺了,再能接著過我也能意識到有什麼我沒有了。 而且⋯⋯明明都闖進我的記憶裏這麼多片段,我為甚麼還是忘了? 就算它方方面面涉及到了我的生活,但是沒有了我也過得很好? 難道它真的是無關緊要的? 「咳咳。」穗清清嗓子,正經起來。「你想知道什麼?」 「我的問題啊。」我差點準備掀桌。 「你就沒猜過是當時白皮書和行政架構的解讀導致了這一系列改變?」穗一本正經地問。 「我⋯⋯」我差點氣結。「你也用了猜這個詞啊老細。」 又是這種聽著特別有道理的話,您老人家也玩我? 「你就這麼敷衍你弟弟?」我壓住脾氣,緩慢地說:「是不是,少了一座城市,我跟他一起生活了很久?」 「⋯⋯唉。」穗嘆了口氣。 半晌,他說:「如果這個城市跟你交往很深,那你想想自己這三個月是怎麼過的?有任何事物出現問題嗎?」 我猛地哽住,想說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你是少了一個合作夥伴。」他接著說。「但是,就算少了他一個人,還有千千萬萬個人彌補他的位置。 「這個人重要不重要,你應該早就在心裡得出結論了吧。」 不是的。 我想這麼說。 不是的,不是這樣。 這個人經常犯胃病,看的書很多很多,晚上會留在我家睡覺,經常義務幫忙整理家裡的衛生,會陪我在辦公室加班到凌晨;我的醫藥箱有給他準備的藥,辦公室和小房間裡都有堆著的書,房間裡的床上用品準備的都是雙份,用了很多遍的清潔工具整齊的放在廚房,一個有點磨損的小沙發小桌子放在抬頭就能看到我的角落。 就算千千萬萬人能彌補他的位置,就算他可能在我的生活裡可有可無。 但他在我心裡,應該是不一樣的。 可是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我的腦子裡沒有任何和他對應的音容笑貌,我這三個月過的���如往常,就像在向全世界宣告我沒了他照樣很好。 而有了他,應該會更好才對。 穗又嘆了口氣。 似乎是被他的嘆氣激醒,我突然講話不過腦子的想要解釋什麼:「我不知道他是誰在我生活裡多重要,但我這樣把他忘記的一乾二淨總是讓我覺得不對,你至少告訴哪怕一個蛛絲馬跡也好,當我把這個心結解開了我也能安心點。」 穗表情複雜的看向我。 「⋯⋯怎麼了。」我定神。 「⋯⋯也就是說,你查了這麼多擦邊的東西。」穗緩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還是一點東西都想不起來?⋯⋯哪怕是他的名字?」 穗憐惜地看著我:「看來連你自己都不願意想起他。」 兩秒後我抬頭看向穗,覺得這句話裡有別的意思。 「你真想知道?」穗直直地盯著我。 我頓了頓。 「穗哥。」我看著他,認真地說。 「我覺得,我不會想要忘記他的。」 「我以為你是不會忘了這個名字的⋯⋯」穗再次嘆了口氣,在紙上邊寫字邊絮絮叨叨:「真不知道你們兩個讓人操心的傢伙怎麼能對對方這麼絕情。」 我接過紙,正想專注的在腦海裡搜索關於紙上的字的任何蛛絲馬跡,結果只看了一眼,鋪天蓋地的疼痛就覆蓋了整個視野。 「喂你沒事吧?」穗緊張地看著我。 我趴著桌子示意穗我沒事要休息一下,眼睛卻不願意閉上,頂著頭腦快要炸裂的感覺睜大著想著剛才看到的兩個字。 「深圳」。 我真的想要找回這段記憶。 那種鋪天蓋地的溫暖、陌生、親近、若即若離,一瞬間輕輕地擁抱環繞著我,很多片段湧上來卻又被抹掉,指尖甚至感覺到有一份溫度透過冰冷的紙張試圖傳達過來,一個溫熱的存在在腦海裡呼之欲出,卻斷成無塵的星屑徒勞的迴盪,漸漸失去那一絲感知。 我甚至有份錯覺,他似乎是我的戀人。 陪我走了很久,一直在我身旁,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人。 但他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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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這個名字,其實我是有確切的記憶的。以前寶安姐姐家裡有一個深圳鎮,當時國民黨在那還有區署,我家廣東道附近也有一個深圳街。甚至再遠一點,在新界劃入我的範圍之前,界河那邊就有個深圳墟,英國連那裡都曾經想要打下來。但是很明顯,這都不是我要找的記憶。 我還能記得深圳墟和深圳鎮,說明我忘記的跟這個名字有關的記憶離現在已經很近了。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兩個記憶非常清楚才更讓人頭痛——恐怕這個城市,跟過去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聯繫,他非常的「新」,所以才能這麼一鼓作氣的改造掉,連資料都能毀的乾乾淨淨。 就像是付款時的零頭,抹或不抹,並不費力。 ⋯⋯我似乎也想不起來當時寶安姐姐消失後發生了什麼。 那個和我並肩作戰、共享回憶的親人,也是一聲令下,無怨無悔地離開。 而她離開後的事情我卻絲毫不記得了。 難道這個「深圳」,便是承載著她的土地,和她共享同一個靈魂? 所以他才會叫深圳,但是用全新的、完全不同於寶安的姿態出現,和過去藕斷絲連,不著痕跡的與我親密無間。 可是這個深圳的土地有多大,又在哪呢?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片叫「前海」的地方。 ⋯⋯說來也好笑,寶安姐姐,深圳,明明就是我最親近的城主,明明就該是我一生銘記的人。 可是我忘記了一切卻照樣活得很好,從珍貴的片段一點一點推斷他們的聲息,就像個和他們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當我從西部通道前往前海時,邊檢人員特意提醒我不要亂闖禁區。我並不是很能理解他所指的「禁區」是什麼,這麼小的地方,也能有禁區? 直到去了那我才知道,那「小片」以外的地方,都叫禁區。 我在負二層找到停車位停好,搭電梯到地面上,找到了十二區,搭上觀光纜車,看著這片彈丸之地的璀璨景色。 這是一片真正的「人工城市」——填海出的土地,地下四層的綜合樞紐,精心設計的共同溝系統,不同區域的功能劃分,成套疊加的法律體系,讓這片誕生不到十年的土地早已閃爍著大都市才有的金光。很難相信這片土地由一個部門就能完成治理。 ⋯⋯但事實確實是這樣。一片早已規劃好的土地,一個高效運轉的治理機構,一套完善靈活的制度,一個唯我獨尊的優勢,不出幾年就能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哪怕是這個建在中央公園的纜車,都能看出規劃者的小心思。 我下了纜車,朝著中央商務區走去。 這片土地雖然給了我的人民無盡的優惠和特殊的權利,但我很少過來。即使這個地方向我展示了多少它的心意,在手段上,它依然是中央牽制我的工具之一。 依託我的服務業發展自己的貿易,借我的地位和資源挖掘自身的生財之道,但最終的服務對象都是內地,我倒是有種助紂為虐的感覺。但一切都是猜測,我確實沒有什麼話好說,畢竟我的人民確實在享受這種福利,我也清楚確實有人是真心為我好。 這個地方,背後究竟有多少陰謀,相對的又有多少溫柔,我究竟是受益者還是受害者,只有時間知道。 但是讓我很驚訝的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是個女孩子。 聽到裡面鍵盤聲響個不停,我敲了敲辦公室門。先是一聲驚訝的「誒」,然後就是一片嘩啦啦文件掉在地上的聲音。似乎是費了一陣子把文件整理好放齊,辦公室的主人打開了門,毫無防備的跟我對上了眼。 ⋯⋯女孩子? 難道深圳,也是個女孩子?? 她眨了眨眼睛,楞了一會,才回過神站直:「啊,港哥,有排冇見啦。」 ⋯⋯還說粵語? 習慣了踏上大陸就切換語言的我愣是在和我說粵語的人面前用了港普:「⋯���我們以前見過嗎?我不記得你⋯⋯」 「誒?」女孩子挑起眉毛,我注意到她的眉毛是南方典型的細挑眉。「你連我都忘記了?」 「抱歉。」我有點惱火。自己確實忘得太多了。 「好吧,也算是意料之中。」她偏著頭想了想,豁然開朗:「重新介紹吧。我是前海,全稱前海⋯⋯粵港現代合作示範區,同時也是前海自貿區。我們之前當然認識,不過私下交集並不多,主要的事情都是讓穗哥啊、莞哥啊他們傳達。嗯⋯⋯」她撓撓頭髮,拿起桌上的挎包。「我們去樓下的bar聊吧,不要乾站著。」 「好。」正合我意。我點點頭微微側向門外,等著她準備一下出門。 「前海⋯⋯粵港現代合作示範區」。 這個遲疑讓我更加堅定了一些。 「嗯⋯⋯」 聽完了我的話,前海沈思了一會。「你說你意識到生活中少了個人,但是你根本想不起來。」 「是。」從她口中再聽一邊這句話,我還是有點垂頭喪氣。「但是的確有這麼個『深圳』消失了,對嗎?」 「你記起來了嗎?」她眼睛亮了起來。 「沒有。我剛才說的一切都是收集來的資料。」我說。 她嘆了口氣。 「是。他是我的親哥哥,廣東省深圳市,也是深圳經濟特區。你們以前關係非常好,唔他單方面特別在乎你,至於你⋯⋯我不太懂你。我的名字,前海深港現代服務合作區,就能證明很多事了。」 我久違的感到了一絲振奮——前海並不打算瞞著我,她也是和深圳非常親密的人。但是我依然收斂起情緒,靜靜看著前海有些傷感的低下頭,眼眶有點紅紅的。 我突然有點心痛。 她比深圳更年輕,幾年不到,哥哥就因為變故消失,留她一個人面對著冰冷的鐵絲網,描繪著哥哥以前還在的日子。 我下意識的想要打破這個氣氛,便問她:「深圳是個女孩子嗎?」 她翻了個白眼,似乎是一堆話想吼,但卻化成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懂了。」我訕訕的擺手,不知為甚麼也勾起了嘴角。 「我剛才說的那些,你有想起一些什麼嗎?」她問。 甚至連頭痛感都沒有,我搖了搖頭。 「⋯⋯攔不住你歸攔不住你,可是啊,港哥。」她揉揉太陽穴,有點難以開口的樣子:「我是說,你這麼想回憶起和他的事情,這麼想理清和他的羈絆,為甚麼⋯⋯你目前為止都只能從別人口中知道他呢?我的意思是⋯⋯不記得了,也會對一些提示詞有反應啊。」 如同穗問的那次,我又沈默了下來,不知怎麼回答。 為甚麼? 我也想知道為甚麼。 就如同每次努力回憶都會不斷的頭痛慾裂一樣,就如同每次翻找資料的心燜煩躁一樣,我心裏如此想要明白的東西,卻被另一種同樣來自心裏的力量干擾。 「港哥。」前海試探性問到。「會不會有種可能性,不是你忘記了,是有意識不讓你想起來?」 「你是說⋯⋯那種頭腦對記憶的危機保護機制嗎?」我略有耳聞。「因為經歷了變故,潛意識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回憶所有可能會聯想到那個事件的記憶?」 「唔我也沒詳細瞭解過,就是這麼個意思吧。」她點點頭。「可能你⋯⋯本身就是無法接受哥不在了這個事實,才忘記���了的呢。」 無法接受? 「我倒是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性。」我一邊說一邊想。「但是我覺得不至於。畢竟我也活了一百多年,經歷的事情已經很多了,也不是沒經歷過身旁的人死亡受傷,好歹我也是個危機四伏的殖民地。你的前輩寶安的死我還記得一清二楚,比人死去還殘忍的事我經歷了不少也沒有過這種現象,我當時是受到了多大的沖擊才能把他忘記的一乾二淨?」 「或許⋯⋯你特別喜歡他呢?」 我不知道為甚麼一下子就被梗住了。 我竟然在腦海中問起了自己,是不是能夠這樣的去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了刻進骨髓的程度,所以在失去他的時候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絕望而忘記了一切。 「好像⋯⋯也不是啊。」前海接著又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我是哥三十歲生日時中央送給哥的禮物——嗯其實就是哥有這麼個想法然後中央在他生日那天批准了,據我觀察哥很喜歡你,可是你⋯⋯」 「我。」 「你⋯⋯」前海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心翼翼:「就像性冷淡一樣。」 「⋯⋯」 「⋯⋯而且據說我出生之前你對他更冷淡。」 「⋯⋯⋯⋯」 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因為我看到前海雖然縮了縮脖子但是嘴角卻上揚到了壓不下去的弧度。 「當時有報道說『深圳有情香港無意』這樣的,還是國民最美單戀blabla。他們說你之前看不起他,但把他從小帶到大的人也是你。」前海乾脆開始噼哩啪啦倒珠子:「他的思維跟你一點都不像,長得也不像,硬要說像的就是從你那偷學的經濟學和管理學,還是你言傳身教給他的。你們兩個天差地別,不說社會制度了,他花錢都比你敢花的多,你靜他動你慢他快你開會一整天他開會半小時。三十歲之前他什麼事都讓著你自己吃虧,三十歲之後他拋棄二線關了你們就天天吵架,同居五年又不住在一起了,誰都不知道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我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等埋等埋,我消化一下。你怎麼把他說得同我的冤家一樣。」 前海笑著眨眨眼,起身去吧台點飲料。 接的起來了。我原以為我忘記了很多,其實我只是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深圳。 寶安死了,那片地方誕生的是深圳。前海說她是深圳三十歲的時候誕生的,那麼深圳就是三十九年前出現的城市。後面她說了是我帶大的他,所以他的支柱產業應該跟我有重疊,像是房地產和金融。 等等,房地產和金融? 「白蘭地。」一瓶紅酒擺在我面前,前海拿著一杯飲料坐回我對面。 「⋯⋯他告訴你的?深圳。」我開瓶倒酒。 「就算他不告訴我,全世界人也都知道。」她調侃。 我匆匆喝完一口,問她:「所有人都在瞞著我?」 「對。」前海毫不遲疑。「哥的地位很特殊,他在天朝算是個毀譽參半的城市,所以當他消失後,很多人反而選擇了收聲。」 「資料也毀掉了?」 「沒有,只是他們不想讓你知道,以及,我想你沒有去問過在新界生活的人們。」 問我的人民⋯⋯在中港矛盾愈發激烈的狀況下跑去問內地城市的三長兩短,先不說我沒有返工,第二天我就能上高登蘋果哈姆雷特的頭條。 「那,那片禁區就是深圳原來的土地。」 「對。」 「現在在做什麼?」 「軍事基地。燕哥沒有騙你。」前海撇開頭。 「⋯⋯那他以前做什麼?」 「掉進錢眼裡沒來得及出來,購物狂,被房價折磨,一堆港口還忙得要死,二次元半現充,技術宅挨踢達人,你最後一次在立法會為了科創局拉布剪布的時候他已經玩了兩年無人機。」 ⋯⋯最後這句何止是吐槽,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嘲諷。看來她前面那句「你開會一整天他開會半小時」確實沒有⋯⋯非常誇張。 「他的高新技術去哪了?」 「汕尾。」她快速回答。「有一些在我這,有一些在汕尾那邊,莞哥負責承接。」 「他和我錯位發展了。」 「他空域等級比你低,不精心安排航線怎麼起飛?」 「金融服務、房地產、高新技術、外貿出口?」 「全中。」她的眼神裡出現了一絲欣喜。 「那滬笙就是在騙我了。」我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把腦內整理好的資料飛速打上去。 她沒說話,微微低頭等著我整理好頭緒。 「好久沒有說起他了。」 我微微詫異,停下了動作。 「好久⋯⋯好久沒有說起哥了。我以為⋯⋯他只能停留在我的回憶中了。」 「雖然才四個月不到,我卻覺得跟四十年一樣。」 我也微微低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也只是四個月而已。 把前海送回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飯後的時間,但她不打算回家,說還要馬不停蹄的加班。我告了別之後在電梯門口等電梯,卻看到她看著錶又走了過來。 「港哥你回去應該不加班了吧。」她問。 「應該還是要。」我說,「最近社會各方面的聲音都不一致,有幾天沒有處理了。」 她點點頭,說:「那你加班累了就去看看煙花吧。」 頓了頓,她接著說,我記得哥以前說,當你加班累了揉眼睛的時候,他會拉你去看煙花。 「你也總是會陪他去看,因為他很喜歡。 「所以,你要是想不起來他了,就去看看煙花吧,至少找回一點當時的場景。」 我說,好。 幾秒後我又問她:「那他帶你去看過嗎?」 她說:「在我有空的時候,我們總是三個人一起去看。」 進電梯間站好,快關門的時候,我對前海說,那以後你累了,也過來找我一起看吧。 電梯門關上,我聽到她一聲好,沒看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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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了四天的班,撐著頭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又是一個四年,又是一次選舉。 但是和疲乏不堪相比,我內心其實比較欣喜。從上一個四年開始,青年社工的人數明顯在上昇,不同的聲音開始佔據席位。UR和發生之前的種種事件雖然讓我元氣大傷,但至少我開始有了一點突破。跟十年前相比,那些妄自菲薄的「本土言論」開始真正的站得住腳,現在的我明顯擁有了一批真正的「香港人」。 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走嗎?我這麼問自己。 或許我從沒有深究過自己究竟是誰,但我非常清楚我不該成為什麼樣的香港。就算是四年前我也只是明白我不再是英屬香港也不可能成為香港城邦,但我不想乖乖地去走紅給我的那條中國香港的路,僅此而已,所以四年過去,我在這條過於自我主觀的、堅持「本土」的道路上依舊搖擺不定。年輕的聲音如果沒有足夠的分量和客觀,就只能喊出劇情的殘酷和自己的淺薄而已。 我一直都是一個移民城市,也一直是一個不被民選出的政府管理的城市,我的人民從未有什麼立場說出過自己的主觀感受,這片土地從未真正被我自己掌握。以前的港英政府並不在乎我的意見,現在的特區政府也未必真正在乎,我很少會去思考、甚至已經是漠視跟政治有關的事情。然而到了最近,真正出現了一群把這裡當成家的人,他們在混亂的社會中試圖為了我爭取利益。讓他們、也讓我失望的是,我並沒有一個高明的上司,也沒有一個健全的體系架構,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公屋制度能讓他們安居樂業。 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挑戰,我掙扎了多久鼓起勇氣發出這個聲音,恐怕就要掙扎多久去讓我的話語擲地有聲,就像掉入水中一樣,掙扎可能會能更快失去氧氣,但也有可能會找到上浮的辦法。 要明哲保身真的很難。我揉揉太陽穴。 看了看時間,我發覺自己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準備下去711隨便解決,一出門卻看到一個快遞。 我莫名其妙的拿起堪比袖珍的盒子,看了看巨大的快遞單。 沒錯,確實是給我的,發件人竟然是星加坡。 我多久沒見到他了?我和他上司的糾葛一直沒搞清楚,我出了事,他來也正常,不來也正常。他倒是給我發過郵件。我有點無奈的打消了吃夜宵的想法,拿起盒子走回辦公桌,坐下來拆開。 反正這麼袖珍的盒子也不可能裝定時炸彈。打開盒子⋯⋯嗯? U盤? 在這個雲盤的時代,U盤的使用率確實不如往常,我著實楞了一下。 這是誰的U盤? 我仔細看了看,沒有在U盤上找到任何痕跡,乾脆插入機箱,在電腦上點開查找。 看到名字我就忍不住笑出聲:香港癡漢協會UU紀念盤。 這人是不是暗戀我?我悠悠的想。或許是深圳的U盤,不然為甚麼星加坡要寄給我。 U盤上唯一一個能打開的txt是用韓語寫的,我略略的看了一下,大致估的出來是個備忘錄。 這個txt以外的所有文檔都是上鎖的,而我看不懂韓語,根本不知道密碼。 我忍不住在網上敲星加坡,問他U盤和密碼。 他很快就回我一句:「前海提醒了我我就交給你了,密碼我也不知道。」 甩的這麼乾脆。星加坡有深圳的U盤,證明深圳和他應該非常熟。兩個反應讓我的心情很複雜。 我頭疼的打電話給前海,順便看了看表,凌晨三點���。 電話很快被接起,她也加班的很累,聲音已經沙啞了起來:「喂,港哥?」 「小海?你知道深圳有個加密U盤嗎?」 「唔⋯⋯加密⋯⋯」那邊傳來放筆的聲音:「⋯⋯是一個純銀色配透明柄的,整體都很小的U盤嗎?」 「是。」 「有個txt用韓語寫的?」 「是。他會韓語?」我才反應過來。 「會。」她開始敲起鍵盤:「當時三四個片區都住著韓國人,他一般有什麼低級保密事項都是用韓語寫。嗯⋯⋯你試試roc這個單詞。」 我半信半疑的輸入回車,一道解完,又出現了第二個。「可以了,但又有第二個密碼輸入框。」 「那就是了。」她聲音開始振作起來。「我發個列表給你,你接著輸。這是他以防萬一寫的程序。」 「好。」我不知為甚麼有點哭笑不得。 把程序跑完,裏面的內容也終於不再被隱藏。我一點開就有點震驚。 裡面三十幾G的內容全是跟我有關的事情,覆蓋的非常全面,甚至是不同時期維港的全景照片。我打開照片時無意點錯了程序,發現在最後一張去年的照片上他用Picasa備註了一句「完全没变ˊ_>ˋ」。 我再用Picasa翻了翻,感到好氣又好笑——每一張照片都有備註。有些是一個表情,有些是重要的紀念,更多的是這種沒頭沒尾的短句,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腦迴路。 驚嚇過去之後,我不知道為甚麼覺得他有點可愛。 這給人的感覺很奇怪,有個人一直在你旁邊盡可能的記錄你的一切,還加上了一點自己的碎碎念,就像跟你一起走在路上蹦蹦跳跳觀察著你,還時不時湊過頭跟你聊天一樣。 我翻了翻,先找到一份名字叫「weibo」的html,打了開來。 瀏覽器啟動,馬上跳出一個我眼熟無比的頁面。果然,這是我的微博內容。 微博內容為甚麼還要存網頁快照?我打開新標簽頁看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微博,發現微博數不一樣,可能是有人在我醒來之前刪除了我微博上的一部分內容。 我會定時更換密碼,如果沒記錯,我醒來後確實是換過密碼的,但是當時記憶模糊,又為了早點在微博上報平安,直接點了找回密碼。 我之前那個密碼是什麼? 我頓時一陣緊覺,但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反而無奈地笑了出來。 你對我這麼重要,為甚麼我最後還是忘了你呢。 我拉起網頁,開始一條一條翻那些多出來的微博。 【我可以理解你想要讓我振作起來面對無盡的公文的心情,但是來到我桌前跟我說「我決定了,我不想跟你談戀愛」這招不是用來叫醒我的,是用來嚇死我的。】 我手無意識的敲著桌面。 前海說她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現在看來我也是差不多的感覺。而且這種口吻,想必我確實是喜歡他,但或許我們並不想在一起。 【帶他出去玩,在口岸分開的時候他慷慨地說朕今天開心賞你個禮物,然後掏出把鑰匙放在我手心,滿臉的神采飛���。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他,他在前海買了大房子的事前海早就跟我說了。】 那房子還在嗎?改天問問前海吧。我似乎又困了,恍恍惚惚的想。 【他說他覺得中出羊子很萌。我用驚悚的眼神看著他,覺得自己不出兩年就會被穗拖去廣州打,說我教壞他。】 他會跟我探討這些事情嗎? 他一直在我身邊,恐怕比我更瞭解我的狀態吧。但他是大陸那邊的人,可能什麼都不會說,只是默默地看著而已。 【小傢伙手機根本就是黑科技,萬用遙控器,循環密碼鎖,還有各種反偵查裝置。穗想用他手機打電話解不開鎖來找我,我猜了好幾個又解了題目也解不開。發呆時手指停在home鍵,指紋解鎖。一開始買的時候他用我手指試的,我還以為他刪了。穗看我的眼神千刀萬剮。】 我拿出自己手機打開,並沒有看到我的手機有另一個指紋記錄。我翻找了一通,沒看到任何跟他有關的東西,照片,電話,短信,APP,都沒有了。 被誰刪掉了? 我太疲乏了,只拋出一個問題,沒有選擇思考它。 【這人是怎麼做到隔著幾百公里讓一台無人機跟著我在大廈裡轉悠轉悠的?遊戲中背譜是為了技術操作,現實生活中背譜是為了隨時偷窺我?真是個變態。】 我也覺得他是個變態,認識我這麼久,竟然還像跟蹤狂腦殘粉一樣存我的東西存了三十多G,一年存一G,還光明正大加備註,就想告訴全世界他喜歡我。 我忍不住想笑,但只是徒勞的扯了下嘴角。 【小傢伙很難纏。他總是在各種各樣的事情上想要幫我忙,我加班到晚上想出去吃宵夜回來接著工作,他說著「你長這麼帥出去被人劫色怎麼辦」然後笑眯眯的出去帶上辦公室門。 我倒是挺怕你被劫色的。】 笑眯眯的。 我試著去想像他的笑容,就像努力觸摸著溶解掉的空氣。 【我發現阿深特別喜歡出去看煙花,只要有煙花他就想看。根本不膩。我趁著氣氛想吻他竟然被他一爪子擋開。雖然他後來支支吾吾跟我解釋太入神了他真的覺得煙花超美超美把喜歡我的感情剩下一點點給了煙花,但我不知道為甚麼還是有點生氣。】 阿深。我喃喃自語。原來我叫他阿深。 有首歌是怎麼唱的? 你或許來過,像一場煙火,燃燒過我的瞳孔然後狠狠墜落。 【帶阿深去英國見倫敦,走在路上看到結婚登記處,他開玩笑說我們進去把証領了就能私奔了。我那個瞬間真的差一點拉著他進去。】 有沒有愛過,我也想問我,來不及天亮淚水已經潮起潮落。
【他很喜歡叫我王港燦,可是我覺得他才是港燦。至少每次跟別人提起我的時候,他眼神都是閃閃發亮的。】 我實在是困了,慢慢趴在桌子上,笑不出聲,也說不出話。 我真的愛過,如果你問我,否則我不會一直感受失去什麼。
阿深,我不記得你了。 我想看看你眼神閃著光的樣子,你能回來嗎? 【清明節我們去大鵬所城看寶安姊姊。回程的時候他問我,「如果我也消失了怎麼辦?」我認真地想了想,說「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的。」他問我為甚麼,我說感覺就像把身體撕掉一半一樣。 他沈默了一陣子後說,「那就把所有跟我有關的東西消除掉,徹底忘掉我吧。 「港的話,就算沒有我,日子也照樣能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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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怡人的視野,淺灰藍的蒼穹,淺蟹灰的大廈被天藍點染,橄欖棕的樓屋,牙黃灰的街道,淡綠的林木,遠處的天界線被綠松石藍淡淡掠過。 一眼過去可以看到很遠,近處也裝飾的渾然天成,摩登又自然,朋克又民謠。 這不是我的街景。 有人叫我。音色舒適抓耳,語氣淡然,只是喊我港。 我對這個聲音沒有印象,卻仿佛像是鎮靜劑流過心臟。 那人走到我旁邊微微側過看我,我眼中一片水霧看不清楚,徒勞的伸手,什麼都沒抓住。 他後退一步,視野開始崩塌。 我躺在床上緩緩睜眼,手腳冰涼。 「真的不用我幫手?」 新界站在房門口,看著一地亂糟糟的東西皺起了眉頭。 「應該不用。」我依然在收拾東西,順便調侃:「怎麼過了二十多年你還是這麼自由。」 「一百四十多年沒怎麼管我,二十年也管不住啊。」新界口吻輕鬆,就像談論天氣。「反正我都沒事。」 「你來找我談發展計劃的事?」想起前一陣子的會議,我問她。 「只是想過來看下你。」她把桌子旁邊的椅子拖過來坐在門口。「聽說你因為頭痛而請假,但是現在卻在清潔房間。」 「的確是頭痛。做了個夢,然後後腦一直痛。」我摸摸後腦頭髮,緊皺的眉頭沒松過。 「還是那個原因?」她問,口氣中不太對。 我猜她知道什麼。 我跟她關係很微妙。雖然是我的家人,但她一直都不受我的管制。由於港英政府的懷柔政策,我直到94年才完全把她接進公寓大門。 那時她已經被各種各樣的問題纏身了很久。雖然政府的反射弧總算接上了她,但很多事已經成了遺留問題,她疲於處理從汙染到發展的頭號民生,等到政府提出新界東北發展計劃的時候又被不斷拉布。我對她其實有點陌生,又有點愧疚,只希望時間能帶著她解決一切問題。 但現在我又分析出了另一個重要的點——她和大陸接壤,阿深的事她一定知情。 「沒什麼事,等謎團揭開了就好了。」 我的聲音裡甚至出現了一點虛張聲勢的輕鬆。 「跟你說的事,你有做什麼嗎?」 新界嘆了口氣,拿出一個本子。 自從地震以來,幾乎每個人都會嘆氣,這讓我感到不舒服,但也無可奈何。「你說吧。」 她打開本子,一條一條讀著上面的內容。 「『深圳』是寶安縣所在土地更改了規劃之後出現的城市,但城主換了,新城主也沒有相應的記憶。根據一些生活在邊境附近原住民的說法,他們在邊境兩邊有名字相同的村子,生活著他們共同的族親,現在則都遷到了我們這邊。」 我找到相冊翻開,一張一張的尋找陌生的面孔,從拍照時的站位可以看到我和別人當時的關係,但無論是親近或疏遠的人,都沒有腦海中無法對應的身影。 「深圳市是79年成立的,80年大陸改革開放,他成為第一批經濟特區,有政策和靠近我們的地緣優勢,所以成長的很快,基本五年就像模像樣了。」 「這麼快。」 把相冊放回原位,我忍不住說。 「因為是新生,他的思維和視野跟別的城市都不一樣,又因為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經常提出顛覆當時風氣的大提案,每一個動作都能掀起巨大的波瀾,但之後都證明他做了前所未有的跨越。」 「一直跟我們在一起?」 「對。他很喜歡粘著你,你也經常帶他去各種各樣的地方。」她點頭。「我忘記的沒有你多,我有印象。」 「這樣?我不喜歡細路啊。」我都忍不住吐槽自己。 新界聳肩,接著往下讀。 「同一批特區中,只有他是眾星捧月,前十年甚至壓過了上海的風頭。後來浦東開發,他陷入輿論和持續發展的沼澤,我們回來後他甚至被人懷疑存在的作用。」 「他又不是為了我而生,為甚麼要懷疑他。」我隨口說。 剛說完我頭刺痛加劇,手中拿著的相框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一陣子沒緩過來。 不是吧,這樣被我說中?我一只手扶著墻,蹲下撿起沒怎麼受損的相框,思緒萬千。 新界無奈地說:「他是北京派來專門給你好處的。他也一直處於逆來順受的狀態。」 「也難怪我現在這樣。我喜歡看戲但不喜歡被人當戲看啊。」我自嘲,接著開始處理桌櫃的東西。 「他本人畢竟是太年輕,但確實非常執著我們。一旦開始建設開發了就已經計劃好了和我們的合作。」 「我估他一定過了很久才被政府好好回應。」我把堆在抽屜的廢紙拿出來看了看,確認沒用後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據說是他三十六歲的時候。」新界也在笑。「那時候新聞說你們之前都是一夜情合作。」 「三十六?」我決定先無視後面那句話。 「對,深港通開通。」 我又想起那天的上海,在鏡頭面前笑的沒心沒肺,言行之間沒有任何破綻,如果不是這些板上釘釘的事實,我幾乎要全信他的話。 深港通,這個機制不會低於現在的滬港通。 我沈默一會,說:「他應該跟滬關係不錯吧。」 「我想應該不是。」新界放下本子。「他們關係很差,因為滬笙和你關係很好。」 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嫉妒??」 新界無奈的笑:「孩子氣吧。」 「我怎麼會跟孩子氣的人在一起?」我更摸不著頭腦了。天知道我多討厭不夠成熟的人。 「你們應該也沒有在一起。不然他不可能走的這麼乾乾淨淨。」新界又淡定的拋出一顆炸彈。 ⋯⋯是了,前海不知道,新界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只有他和他帶走的過去知道。 我頭痛的有點坐不住了,先終止了這次聊天:「我不是很舒服,你把本子給我我後面再好好看行嗎?」 「我放在桌子上了。」新界起身,「改天我再跟你講我記得的事情吧。你注意休息。」 「好。」我先放下東西,把椅子放回桌旁站在門口目送她離開。 她站在門口穿好鞋,回頭看了看我,眼神有點複雜。 在一家人都是習慣工作制服的畫風之中,只有她沒有把自己當作上班族的意識,雖然有點趕不上潮流,但她也不會過分打扮自己,有她特殊的氣質去補足。 今天她就像出街的女孩子一樣,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藍紫格子衫,下身一條休閒褲,短髮順貼的留在兩側,跟往常一樣有點淡然的神情,只是這次不一樣,她藏起了什麼。 「bye。」 「bye。」 我知道吃止痛藥沒有效果,挖開皮層窺視埋藏的回憶的痛制止沒有用,只有不斷地去挖掘,當把想要的東西找出來後,這種傷口才能緩慢的結痂。我也放棄了試圖讓自己好受一些的辦法,走回房間坐回椅子上,打開備忘錄,整理迄今為止我知道的事情。 一個國際化城市,大陸一線城市,最年輕的城市,移民城市,智能城市,法治城市,自信地無以復加的起舞,張揚地熠熠生輝的落書。 但這些是名分,是三十年來來往往的人們創造出的榮耀。他們都走了。 我想知道的是城主,前海的哥哥,穗的弟弟,滬的冤家,和我關係複雜的「小傢伙」。 那個我喊他阿深,帶著他長大,看著他成長,跟他度過短暫歲月,想要一起齊頭並進的人。 三十九年,對於我來說不算多。 但對他來說,是他迄今為止的全部。 你離開了,可我什麼都不記得。 我唯一記得的只有那個夢。 我只遺憾我畫技不精,做不到將它復原哪怕5%,也因為視線模糊,沒辦法用筆去描述那個場景。但我發自內心的想要去還原它,哪怕給我一些過去留下的碎片,讓我望物思情也好。 我在那場夢裡感受到了溫度,像當初看到他名字那樣差點觸及到的溫暖,我實實在在的在夢裡感受到了。 夢是如夢似幻的,但我感受到的是真實的溫存,喚起的是被藏起來的往昔,這應該不是個夢,是他發現了我努力的去找他,轉過身想看看我落下了多遠吧。 我苦笑一聲,繼續我的工作。 我最近苦笑的次數也越來越高了。 沒有回憶的活著,難道才比較快樂? ⋯⋯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把所有跟他有關的的東西全部帶走了,我的手機電腦都被他刪掉了記錄,連帶著驗證信息一起全部改掉,甚至用了管理員權限抹掉所有cookie。而我記錄下來的那些他的成長軌跡,一起出去的合照,買給他的東西,那些證明他來過的事物,只留下了一些不能快速清除掉的書、被單、專門買來的小沙發和醫藥箱中留下來的藥。 不僅是我不想回憶起他,更是他要我忘記他。 我坐在雜物之間,任憑自己發呆。 他不僅僅是被突然的地震奪走的。 前海明確告訴我大家都在有意隱瞞,但她也在隱瞞。她避而不談了一些細節,而這些細節卻能探測阿深的內心。 我飛速拿起電話約了前海,然後想了想,也發了個短信給新界。然後又緩緩坐回地上,不知所措。 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感覺就像是心中被人塞進一堆乾草然後點燃,不聲不響的只能放任它乾燒,心慌又煩悶。 他是個城主他沒有超能力,他不能預測地震,但他明顯做了長久的準備抹去他生活的痕跡。沒人能隨意進出我房間和辦公室,但我相信是他的話他會有鑰匙,還有他以前對我說的話,所以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為甚麼他會知道他遲早會消失? 我甚至想去歇斯底里的喊兩聲,朝著那片曾經象徵著他的土地喊,說不定他還聽得到。 大聲喊一句,你為甚麼要心甘情願離開。 大聲喊一句,你有沒有覺得這樣對不起我。 大聲喊一句,⋯⋯ ⋯⋯你是不是怕我會在有你的世界裡傷心欲絕,所以才鬆開手,還給我自由? 可是我不怕傷心啊。我只怕我想不起你。 你不明白我嗎?我是被人借走的土地,我苟活的是借來的時間,歷史還給我的只有無盡的考驗。沒有什麼能夠一直陪伴著我走下去,我所擁有的一切都仿佛漂浮在塵埃之中,沒有什麼真正的聯結到了我的土地、真正的為我所有,無論我怎麼向前走都無法找到哪怕一絲安心。 但你不是,即使是現在這個連你的樣子都忘記了的我,也有一千個理由告訴自己,每當我回頭,你都會在那裡。 不同的信仰,不同的風景,但你會在那裡。 可是現在我回頭,看到的依然是模糊了界限的虛無縹緲,而那個有你的位置,我連定位都做不到。 REMIND YOU 「哥⋯⋯起床咯。」 鹽田推開房門,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晚起成疾的大哥。 「⋯⋯」蜷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簇亂毛的東西動了動,然後就是迷迷糊糊的聲音:「終於開始降溫了,這麼好睡的日子你再讓我睡會⋯⋯」 「再睡一天都要過了哦,何況已經十二月了,年終總結一開始就沒時間玩了哦。」 「反正只要我想出去你們都會幫我的嘛,嘿嘿嘿嘿⋯⋯」亂毛一邊縮一邊發出鬼畜的笑聲。 這個人還能不能管了??鹽田頭痛的發出大招:「那我叫港哥過來掀你被子。」 「壯士有話好好說為甚麼要召喚核武器。」亂毛瞬間坐了起來,努力把自己的毛抹順:「你知道他多討厭我天天晚睡晚起,而且我剛跟他鬧僵。」 「我們也很喜歡睡到下午。」鹽田實話實說。「但港哥叮囑我們監督你,不然我怎麼會過來叫你。」 然後手機震動,他摸出解鎖,發現那人發來一個微信紅包,本應該是恭喜發財大吉大利的紅包名上寫著坦蕩的��個大字:封口費。 深圳舉著手機,笑著對他眨眨眼。 誰道天涼好個秋。 「天氣原因干擾?」深圳敲鍵盤敲的啪啪作響。 「對啊。都是王燕然的錯。」上海那邊鍵盤也敲的啪啪作響,但是明顯環境嘈雜的多:「我好擔心飛機不能起飛要在香港住一晚。」 「唉。看著你家那邊的實況圖片,我好——傷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臥槽下路崩了!」深圳仰個頭把視線回到電腦上就看到了慘烈的一幕。 「你——哈哈哈哈哈儂個則戇徒⋯⋯等等你怎麼又在上班時間打遊戲?」上海自己都想吐槽自己心情變化太快。 「嘿嘿因為我有一群寵我的弟妹啊。」深圳吐吐舌頭回頭看了一眼勞苦功高的福田飛速處理文件的身影。 「那我不打擾你拿人頭了,今晚——」 「今晚要是你去中環住我就飛過去炸了你。」 「⋯⋯幾歲啊你王鵬深,幼不幼稚。」 「我有飛行包你忘了?」 那頭上海直接把電話掛了。 深圳也不管戰局有沒有三路全崩,抓著手機笑得一塌糊塗。 「你做什麼又躲著我。」 香港成功的在去機廳的路上攔截住了深圳。 「我沒躲你。」深圳帶著兜帽說的擲地有聲。「是你覺得尷尬,又發現我最近沒找你。」 習慣他說話方式的香港選擇從旁邊展開這個話題:「是你做的事讓人尷尬。」 「我做我的事,為甚麼你會尷尬?」深圳反問。「我在用我的方式正統的敘說對你的崇拜。」 「讓無人機跟著我去開會不是崇拜,是尾隨,是泄露政府章程。」香港回答。 「立法會開會都記者都能出席,我明明在無人機上面掛了我的工作證。」比手畫腳。 「這是閉門會議,何況你把新議員嚇到了。」不動聲色。 「這是我表達愛意的方式。」執迷不悟。 「不需要你這樣表達你的愛。」無可奈何。 「哦不需要我的愛,那我走了。」深圳哼了一聲繞過高他一個半頭的人接著往機廳走。 然後果不其然手被抓住,香港依然一臉無奈。「你就是在等我哄你。」 「你別攔著我打機好不好。」深圳嘴上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早就敗露一切。 我究竟是怎麼看上你的。香港真想歎氣。 「好好好,我需要。」 深圳看向無奈勾起嘴角的那人,背景的街道和側面撒來的陽光映出空氣中的微塵,輕輕的飄揚在四周,和他身上明亮的塊面糅合在視野,要命的好看。 「其實那天我出去開會,忘記它跟著你了。 下次不犯了。」 前海的腳步有點不被察覺的搖晃。 走過一棟棟搖搖欲墜的建築,繞行無數崩塌的鋼筋水泥,翻過扭曲的圍欄,跨進熟悉的門房。 一切都一如往常,停留在大家出去上班的模樣。 陪伴她的只有無盡的沈默。 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她穿過客廳,一步一步走上階梯,發出壓抑的嘎吱作響。 在她穩穩地站上二樓的時候,她清楚的聽到了一聲震動,徒勞的在空中迴盪。 前海有點晃神,她走向震動的源頭,從桌上拿起一台手機。 是預設的提醒,屏幕上寫著「叫哥起身」。 這是鹽田的備忘錄。 她深呼吸一口氣,拿著手機走出房間,前往通道的盡頭,小心的敲敲房門,然後再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看似無盡的陽光。 「哥,起床了哦。」 她緩緩蹲下,滑坐在地上。 內心猶如火車碾壓過般絕望。 上海買了部新手機。 他把自己舊手機上的東西悉數備份,在勾選的時候,光標停在了一個聯繫頭像上。 想起最後和那人的聊天,他話語裡的不捨和堅決混雜,但卻感覺得到他微笑的語氣,和殘忍的內容。 但他只是在拜託自己去做一件事而已。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我們這些想忘你也忘不掉的人才是最煎熬的? 就算改造了你也會被寫進傳奇,就算離開了也不可能走得一乾二淨,就算要忘卻你也霸佔著每個人心中的一席。 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 片刻後,他跳過了這個頭像,點擊了備份。 但我答應過你,抹消你的所有痕跡。 他望向窗外,陰陰沈沈的天,似乎是準備下雨。 香港突然想散散步。 他去九龍看看受災地區的回復程度,上了地鐵,時不時向認識的人打打招呼。 從旺角地鐵站出口,沿著西洋菜南街直行,走過兩個路口左轉豉油街。 他只是隨意的向前走,這裡是他的土地,就像自己指印的走向,他一清二楚。斑駁的街道已經呈現出歷史的痕跡,時間剛剛在這些建築上留下新的紋路。 看到拐角的街機廳外面也架起了手腳架,他停下了腳步。 片刻,他回頭,看向自己無意識走過來的路途。
# 我都不記得那天晚上是用什麼心態過去的。 晚上照常去了辦公室,照常加班到兩三點,照常鋪開吊床直接在辦公室過夜,照常頭痛欲裂的醒來,照常下樓買早餐,看財經。 只是中午回了一趟家,沖了涼拿了本子,下午收市之後再次整理起關於阿深的事情。 新界給我的本子似乎是從各種地方抄下來的,開頭是簡介,後面從地理開始、歷史、天氣、經濟、政治地位、回響、評價都有。所有的數據統一在去年更新了,但是有些話前後不太統一,應該是從不同的百科和書籍中拿下來的。 他的地理跟我不太一樣,但他也在哼哧哼哧的填海;他的歷史不久,但處處都是燦爛的痕跡;他的天氣跟我一樣晴朗,但是卻經常被管道過窄導致的洪災困擾;他的GDP總量已經超過了我,HDI指數極高,但是房價也跟我不相上下;他是計劃單列城市、響亮的經濟特區,但卻經常被穗和滬打壓;他是大陸眼裏的唐吉軻德,也是海外眼裏的哈姆雷特;他的評價毀譽參半,但他確實是十足的典範。 他是這樣的一個城市。 一個個性鮮明、獨一無二的城市。 他是社交達人,微博底下的每條評論都會看,心疼他的粉絲跟黑吵架,但不代表他不會教訓他那些失禮沒素質的粉絲。他不會挑架,不該說的不說,有些敏感話題會旁敲側擊一下,多是冷眼旁觀,偶爾幾次失態還是因為我。百科的後面有一些八皮貼的評論,有黑有粉,但從來沒有人否認他在某些方面上的努力。 工作上他是一個毫不持有保守立場的人,政府並不民選,但代表大部分人的民意,從網友的評價看得出來,尤其是最後一屆政府獲得了很大的支持。人員組成——我有點意外——共黨派人士和非共黨派人士有七三開以上的比例,並且人員流動快,很多副級職位都是非共黨派人士擔任,看來他背後確實有人下了心機。* 他在國內幾乎沒有能夠暢所欲言的朋友,有人根據他的微博互動榜分析,交情好的朋友是新加坡和首爾,內地只有亦敵亦友的滬和兄長的穗跟他有良好的互動,以及一線和新一線城市之間互動的話題他也會摻一句,和大家客客氣氣,其他城市也對他不太友善。 他經常被人叫做腐女之都,一是他家的開放風氣和他喜歡我帶出了大量腐女,二是他喜歡看跟他有關的二次創作,本人還寫過一條很正經的微博講述了支持那些愛他的人的重要性。這倒是很符合他的設定,他能這麼說並不意外。 我也很想吐槽我自己,我怎麼這麼快就接受了「我跟這種城主走得很近」這個設定。 自稱自己每分鐘都是黑歷史,每次生日都會在語音平台上掩面回顧去年又做了什麼傻事,但又說過自己做的事情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想成為什麼樣的人,而是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也提醒過市民因為年輕自己沒有明確的性格,智商基底雖然在,但是很有可能一年一個心態。在日常中他也完全不介意有人惡語相向,似乎也是因為習慣了被人一片倒的辱罵。 沒錯,他太年輕,一看就是一個沒有沈澱隨心所欲的人。性格不明確也是因為並沒有一群人真正的落葉歸根在他的城市中幫他打下角色基礎,也許是快了,也許是從未有過。內地的城市應該都不會喜歡他,他太特別,輕浮又智慧。 但也是因為這樣,國外的一部分城市很喜歡他。像是一些現代科技為主的城市,和他一樣都是不受歷史拘束的人。他能夠跟西雅圖大聊科技產業藍圖,也能跟愛丁堡籌辦文化交流活動,盡他所能的毫無顧忌。 明明深處內地審查和管制的機制之中,還能過的這麼不拘一格,這背後層層疊加的利益關係,實在是捉摸不透,也怪不得他毀譽參半,這麼一個一線城市被改造,所有人都不願再談起。 按理來說,我也不會喜歡他,因為他對於我來說是大陸的縮影,我對大陸的感情和對他的感情不會分離開,而他本身的���格就算深入了解也不會對他身後的黑洞有所坦然,我實在懷疑以前的我對他有沒有耐心。 ⋯⋯他經常在微博秀恩愛,所以每次中港矛盾爆發他都會被波及。 秀,恩,愛? 我又想到了「我跟他到底什麼關係」這個世界遺留問題。 怎麼沒有人copy他的微博啊,我好想看他秀恩愛啊。我無奈的想。 他會不會在外網有帳號? 我靈機一動,立馬打開一些GFW阻擋的網站搜了搜,果然在FB看到一個分組,但是相關帳號已經沒有數據了。 毫無破綻。一個分組無法說明任何問題,因為分組是其他人創建的,只要他的帳號不在,分組內再多的內容都可以是捏造。分組連結的主頁也已經關閉,帳號的所有資料都被刪除,只留下一個殼。 沒想到我竟然是用這種方式接觸欣賞他的科技水平傑作。 據說很喜歡看夜景,很喜歡看,我的,夜景。搬到我家之後幾乎晚上都在看窗外,跟他視頻聊天的人都表示超級煩。 搬到我家? 沒錯,我家曾經有另外一個人住過。我原以為是他經常過來借宿,多出來的東西從喜好看確實是只屬於一個人的。前海也說過他跟我同居了五年,不過我當時覺得應該是常來借宿,並不是正式同居同房,就沒有接著探究。 但是,搬到我家?我唯一知道的同居的雙城是廣州和佛山,他們有同城計劃,所以插科打諢毫無問題。但我和深圳,怎麼可能會有同城計劃?? 我看了眼時間,標記起這個問題,收好本子趕去赴約。 我早了五分鐘到約好的地方,躊躇了一下,先叮囑了服務員儘量不要太涼的東西,水麻煩給溫的,畢竟現在已經入了一月,寒朝剛剛襲來,和那些事實一起讓我猝不及防。 然後我準時踏進包間,兩人已經到達了。新界依然是一臉淡然,前海則在面前的筆電上敲敲打打,依然在加班。 我進來坐好,前海按幾下鼠標退出了正在趕的公文,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啊,新界姊。」 新界不緊不慢喝了口水,看向我:「先直說吧,大佬,我們兩個是串通好的。」 我也毫不猶豫的接著問下去了:「你們是不是幫著他從我的世界裏消失?」 幾秒後,前海痛快地說:「是。」 「為什麼?」從前海嘴裡親耳聽到這個答案,我還是感覺心被人狠狠地擰住了。 「因為他請求所有人,讓你忘記他。」前海吐字清晰,「在你醒來之前,把所有他的痕跡抹掉。」 「他⋯⋯請求的?」我有點激動,「他知道他一定會消失?!」 回答我的是沈默。 過了很久新界才接上話:「他原本是計畫要消失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提前消失了。」 我半天說不出話。 竟然是計劃? 計畫著要抹消掉深圳這個城市,然後一場地震提前帶走了他? 所以直接就推平當作軍事基地了? 然後根據計劃,他們讓所有人隱瞞,然後讓我忘記? 我甚至不知道我要開口說什麼。 一大堆的疑問在這個事實面前好像都無關痛癢。 我明明有一堆問題,卻不知道從哪個開始問起了。 前海抿嘴,說:「港哥,並沒有人用非常手段強行在你心裏抹掉他。⋯⋯你醒來之後,根本就沒有再想起他過。」 沒錯。我苦笑。是我再也沒有想起過。 「⋯⋯你們是怎麼計畫到,我會忘記他?」我問到。 又是一陣沈默。 「⋯⋯是阿深說的。他說你一定不會接受他不在了的事實。」 ⋯⋯也是我說的。我曾經對他說過,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你們就照做了?」我不太確定自己的話語有沒有一絲顫抖。 我忘記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大佬,」新界打斷我,「你現在和內地是什麼局勢?阿深消失了,如果你依然記得,會不會將失去他的心情遷怒到內地其他城市?會不會被悲傷蒙蔽理性?阿深想到了,所以囑咐我們,如果你想不起來了,就讓你不要再想起了。你背負的東西夠多了。」 「⋯⋯而且,港哥。」前海也重新開口,「你的確沒有想起來,哥沒有預測錯。我們在你醒來後第一次見面時你連我都不記得了,因為我總是和哥在一起。如果不忘記我,哪怕是一點點的熟悉感都會讓你頭痛難受,不讓你想起他,是為了保護你不崩潰。」 看見我沈默不語,前海接著說:「你覺得不對勁感覺失去了什麼,是因為你照著以前的生活軌跡繼續過日子,你不是曾經對我說過,你總是會去一些鬧市區,走在路上卻感覺少了什麼嗎?你會在雙休日習慣去旺角和紅磡那邊看看,是因為哥會在雙修的時候去那邊的機廳打遊戲,不少內地考到香港的學生也在紅磡合租,你以前想找他就會去這兩個地方。」 現在我忘記他了,我卻還留著這個習慣。我知道前海想說什麼。 我總是頭痛欲裂,因為我在做一些習慣做的事情卻不知道做它的理由,即使是這樣就已經讓我如此難受。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我所有的這些習慣都曾經為了一個人養成,現在還為了他留著,我不太敢想我會是什麼樣子。 那種感受,就是我曾經對他說的,身體被撕開兩半的疼痛。 所以我現在這麼想要找回他,⋯⋯只是我太久沒見到他,想他了而已。 可是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種感覺要怎麼描述? 就像我在海上漂行,一路上未曾平靜,孑然一身。有一天海浪送來一個木箱,木箱之中有著一個嬰兒,我的路途開始有了誰陪伴。這個小傢伙磕磕絆絆的長大,越來越神采飛揚越來越落落大方,但依然會蹭著我耍賴撒嬌,彼此一起前進。後來有一天船翻了,他沉了,我重新醒來,無端覺得路途海水冰涼刺骨,往前再漂行才意識到,自己覺得冷,是因為曾經有過無盡的溫暖。等我回過頭去找他,早已是滄海桑田,而我連那溫暖是什麼感覺,都忘記了。 坐在寧和平靜的包間,我的心也被人無情的拉扯撕裂,堵在胸口的悶痛彷彿不容忍任何空氣,連呼吸都要竭盡全力,小心翼翼不讓某些東西衝破控制。 你對我這麼重要,我給你的灑在了你的空間,你留下的佈滿了我的旅程。你離開我是一場預謀不到的意外,我離開你的唯一方式是忘記你。 不忘記你,我連走都走不下去。 我在晚上又夢見了他。 我在他的城市被他牽著前行,在他身後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臉。 手上傳來了確實的溫度,他用左手牽著我的右手,皮���細膩膚色蒼白,矮我一個頭,淡棕色髮尾,是輕易能夠順毛的身高差。 夢中一會迷霧一會清晰,我每次喊他阿深,他都會回頭問我怎麼了,可我完全不記得是什麼樣子,聽不清他的聲音。 碧藍如洗的天空下有著浩大的施工,矮小的握手樓轟然倒下,取而代之的將是現代前衛的寫字樓和配套小區。旁邊的店舖,路上的汽車,疊影的綠茵,他眼神有著光。 旁邊有著剛建好的建築,改造完畢的公園,提著行李的人們,彷彿每分鐘都是新的��子,每一瞥都是新的人群。 這就是他,新城深圳。 我猛然明白了這場夢的意義。 把記憶都刪除,心才有空間去容納新的未來。 阿深在對我說。 *這個是看野史看到的,只有四成把握。雖然我去市人大代表和政府官職網站粗略統計過確認是占了可觀的比例(大概30%~35%),各大官職的副職也確實很大一部分是非共黨人士,但是由於你懂得的原因,算不算數很難講。野史也有分析到這個比例所證明的事情。
# 沈寂了一陣子的摩天輪又開始對外營業了。 家裏今年的娛樂活動跟往年有些不同,新界依然默不作聲,九龍倒是建議去鬧市遊玩,港島依然在做好傳統的慶祝,離島唯唯諾諾的在一旁補充建議。已經有了本地人的城市過年總是會熱鬧一些,我們減少了坐在屋裡的時間,多出去外面看看郊區綠地,也去了不少街道感受過年的氣氛。 我是一點都不想去拜訪特首的,一些人有所暗示我還是去了。當時是小年,高層人士在office包餃子,我去簡單呆了一陣,道了祝福就離開了。 畢竟還有一堆公文在等著我,即使是小年,我和弟妹們也從未有過。 四天很快過去,轉頭又要開始上班了。開工第一天要互派利是,我提前在前一天晚上準備了一打紅包,包夠人數後卻習慣性的想要再接著包。手僵了一下,最後還是多準備了一些。 我用了半個月去整理我的生活。 我不再去探究那些迷霧,他也再沒有出現在我的夢裡,我在試圖去把自己的狀態調整恰當。有些無意識的習慣我不再去思考如何形成,有些下意識的動作我讓它順其自然,不再為難自己,也不再衝動行事。 這一點都不效率,的確不是我的風格,但我暫時不想改。出街在外習慣走外側,在閒下來的時候走走購物景點,加班累了望著小沙發發呆,晚上繞著中環走一圈,零散的東西重新收拾好工整的放在抽櫃裡,我沒有捨棄掉。 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改。但現在或許不是時機,等到我用足夠的時間去消化他。 我需要休息一下了。 有些事實實在是太過殘忍,無形之中已經壓垮了我的心理防線。我把我自己想的太過堅強,忘記了無論多麻木的人被打到軟肋都會覺得疼。我放下了這些磕磕絆絆的恩怨,讓事實在腦海裡好好的沈澱,沈澱到我能接著啟程為止。 所以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在下班路上想去坐一趟摩天輪,但我還是去了,買了票坐在包廂,靜靜的看著視野慢慢變的寬廣,霓虹慢慢浸染江面,漆黑的夜晚有著幻彩的光。 我不知道做什麼,也不想打開手機,無所事事的看著外面。 今天是開工第一天,上下層互相拜訪派開工利是的時候,我知道我的一些習慣又出現了。口袋裡裝著多出來的那些利是,活動後有點心不在焉的辦公,下班的時候在門外躊躇了一會,晚飯去了想去的餐館,然後我沿著岸邊散步,看到了這個摩天輪。 我很久沒有真正的審視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了,我必須要停下來,好好想想。 初二那天,我收到了兩條星加坡的短信。第一條是調侃和祝福,恭祝我的假期比他多兩天——實際上我真正休息的時間只比他多一天,也表達了新的一年要繼續拼搏的祝願,全文不偏不倚看不出任何傾向,完美的星加坡外交風格。 第二條就只有一句話:「有時間的話過來說說你忘記的事情吧,我會約一個朋友一起告訴你。」 我跟星加坡,不算熟,但一點都不陌生。他比我早被納入英國的版圖,但早期我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後來因為中國的局勢動盪,一些組織跟他們那邊同盟,我們才開始相互照應。只是後來我們兩人都開始各打算盤,本來就不深的友誼也這麼消散,關係回到了不尷尬的狀態。 後來我把他當成膠著對象,在公共場合表現出了一些意圖,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欣然接受了我的敵意。 我總是和我棋逢敵手的城市相比較,評判自己的優勢和不足,將對方當作假想敵反省自己。一方面是自負,一方面是國際輿論的壓力。同為亞洲四小龍,我跟他曾經不相上下,直到他在三個重要指標上遠遠甩開我,我才收回目光轉向上海。 但是現在我也不用再和上海比較了。一個國家只需要一個國家級金融中心,我和他的道路不會相同,也許錯位,也許敗北。或許我可以和珠三角一起,⋯⋯和深圳一起構成另外一個國際都會體,但已經沒可能了。 星加坡和我不同,他有著近乎完美的處世圓滑,不知是先天優勢還是後天所致,如果是後天所致,那一定是非常糟糕的經歷。我跟他已經是非常標準的友好關係,本來不會再有「我們出來聊聊你想聊的東西吧」的邀約才對。想到是他把U盤給了我,他在深圳心裏,應該也是個舉足輕重的人吧。 約了朋友,他又約了誰呢? 三十那日我們把家好好清掃了一次,那些因為被抽走裡面物品而多出來的東西,他們默默的幫我收拾好,也沒問我該怎麼辦,抹去塵埃後依然好好的放在那裡。我連續四個月的心不在焉,他們看在眼裏,幫我安排好公文,跟上面打太極,讓我在圖書館和大學浪跡天涯。我一連幾天沒出現,他們也只是打錢給我。 我知道現在已經一觸即發了,我知道我的市民過著怎樣的日子。我依然為我的處境而憤懣不平,沒有去為他們發聲的內疚時刻啃咬著我的心,我其實沒有什麼長遠對策,我做什麼都帶著一點盲目性,我現在還在為了無關緊要的事情漠視他們,是對他們的背叛。可是我真的需要喘口氣,好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繼續苟延殘喘,去平復自己。在我還能被稱為我之前,我要先明白我要如何定義。 只是當危險再次臨頭,我和我的市民又如何保持理智? 我曾經被人一步一步拖下泥潭,不知道掙扎多久才踉蹌起身。我的問題是只屬於我的問題,如何保住自己,如何不入計劃的大流,如何跟這個傀儡正府周璇,我一定要慎重。 摩天輪升到了最高處,我看向我自己的夜景,又忍不住想起了一個人。 我不知道到底怎麼說自己對阿深的感覺。他代表了太多太多,那些複雜的、混亂的對他的定義蒙蔽了我的雙眼,我無法去公正的描述他,也不知道他在我心裡究竟是什麼位置。或許我以前是喜愛他的,但我不能去接近他,因為他就是深淵的守門人,我必須對他心無二念。他的信仰、價值觀、處事方式跟我都是天壤之別,而我至今也維持著一如既往的作風,想必以前的我也清楚,他會害我,也在幫我。 但我對他敬而遠之了嗎?我想沒有,我跟他之間一定有一段刻骨的感情,他主動要我放棄他,我也沒有將他徹底格式化。我已經忘記了我是否會不定時去凝視著他,但我一定會記的很清楚看著他成長的感覺,抬頭就能看到的風景,想憐惜卻不敢觸碰的氣息,一個被慾望無窮無盡吞噬的都市,奔跑的路途一定磕磕絆絆吧。 他從一窮二白成為Beta-,這種驚人的成長速度,我應該會害怕。恐怕還不只是害怕,嫉妒、憤怒、蔑視,他是我親手帶起來的雙刃劍,那些複雜的感情未經調和就會宣洩在他身上。我跟他到底該如何相處,我想像不來。 或許他是一個劍拔弩張的城市,但我卻無端覺得他應該很溫柔,這個想法,我也不知道從何而來。根據本子上的一些紀錄,有人曾經提到過我和他有不少利益衝突,在我和他之間,穗選擇了我,而上面也給過他指示,他不僅被我壓著,還被滬壓著。他跟我的一部分職責也是相近的,兩地太近了,摩擦也經常發生,我們應該都會對對方很不滿才對。 摩天輪開始慢慢的往下掉,我該走向出口了。 那麼,我是該繼續前行,還是回頭再找找他的蹤跡? 剛想到這裡,我感覺到了有規律的震動聲,我手機響了。 我有點煩躁的拿起公文包找手機,一時不記得到底放在哪,無目的的亂翻。 但這一個動作讓我堅定了該往哪走。 我在夾層裡找到了一張拍立得的膠片。 雨後的星加坡的天空亮的我忍不住拿手擋了下眼。 星加坡在一旁笑:「光顧著加班忘記出門曬太陽?」 「這倒不至於。」我揉揉眼睛,「一直都睡不好。」 「你失眠症?」 「是吧。自從地震醒來就沒怎麼睡好過了。」 星加坡揚了揚嘴角,沒有說話。 「久等了~」一個聲音從遠到近,來人笑呵呵的來到我們面前,用韓語說了聲你好。「oh香港,很長一陣子沒跟你打交道了。」 「是啊,真的好久不見了。」我也笑了笑,望向他。 我怎麼就忘了這個。 新界的本子已經告訴過我,深圳在國外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一個是星加坡,另一個就是首爾。他熟悉韓國的語言和人民,必然就會跟韓國城市關係好。 只是現在韓流大行其道,我原以為只是單純的友好城市,確實沒想到他們的關係是真正的情同手足的友誼。 而且首爾這個人,我認識他的時間比阿深的年齡還長。當年一起拋頭露面的亞洲四小龍,現在已經到場了三個了。 「春節也剛過,你最近忙嗎?」首爾問我。 「忙死了。全世界不都在等著看我接下來的投資價值嗎。」我嘆了口氣。 「看來我們的狀態都不太好嘛。」首爾也露出了一點疲憊的神色:「阿星是政權更替後一些前所未有的挑戰,我是固化的社會階層和政府貪污,台北更麻煩,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忙。」 星加坡聳肩:「不做些變革,怎麼可能持續社會的活力。我的國民也沒有人願意開歷史的倒車。」 這個話裡有話,真的相當有水平。我內心已經為他鼓起了掌。 「不過我們竟然是來聊賀瑞斯想知道的事情的,就還是放下這些問題吧。」星加坡笑著指指他家別墅,「進去坐著聊?」 「哦天吶。你竟然沒想起他長什麼樣。他那麼可愛!」 「⋯⋯夠了,又不是我不想想起他長什麼樣。」我有種忍無可忍的感覺。 聽著我說我迄今為止知道的東西,他們兩個都喝了點酒,現在的首爾已經有了點醉意,講話也輕浮了一點。 「可惜,我們當時真的把所有照片影像都刪掉了。不過腦子裡還記得。」首爾放下酒杯。「他比你矮一個頭,外表只有十五六歲,確實跟你不像,跟大陸其他城市也不太像,不知道怎麼描述。你說他有淡棕色髮尾,是因為他長期在亞健康狀態,他十幾二十歲的時候髮色應該比你夢裡的還淡,他三十歲後的頭髮已經黑了很多了。而且他發展得太快,身體消耗大,基建幾個指標也不太好,又總是無節制加班,所以一直都一副臉色蒼白的樣子,你可以直接理解成他營養不良。」 「營養不良?他可能是中國城市裡少數的隨時能舉全城財力物力做事的城市了吧?」我提出疑問。 「畢竟是新城,而且他和北京以前跟你一個毛病,缺乏長期規劃,所以後來積攢了一大堆問題阻滯了他的發展。」 「比如說二線關。不知道你在夢裡有沒有注意到,他臉看起來比較圓但整個身體看起來很瘦,是因為二線關分割了他的發展,讓他很長時間都沒能再接著長,所以還在十五六歲的階段。」星加坡接著說。 「前海說後來他拆了。」我說。 「是拆了,經濟特區概念擴大到全市,二線關名存實亡,但他發展太快,有些問題已經非常嚴重了。」首爾說。「我的人民在關內居住,經常跟我說關外的亂象和基礎設施讓人們非常頭痛。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土地的徵收和違建,讓他無地可用,房價泡沫嚴重,但誰讓他潛能無限呢,好歹是沒破滅。」 「⋯⋯跟我有關嗎?」我斗膽問了一句。 兩人對視一眼。 「嗯,據說有。」 這就很尷尬了。我訕訕地想。 怪不得我身邊的這些人看到我尋找阿深的時候表情都這麼微妙,看來我以前確實待他很刻薄啊。 「可以這麼說,如果你不這麼對待他,你就會失去你既得的利益和優勢,所以我們都可以理解。只是一直以來都苦了他。」星加坡看出了我的想法,安慰我。 「當然,中國大陸的心思我們也不要去想。大陸就是個洪水猛獸,成也在他敗也在他。據說他就是為你而生的,所以他無論怎樣都要為你讓步,做好他的紐帶作用。」首爾大大咧咧。 「可是我們應該會走上對立的道路才對。我們的功能比較相似。」我說。 「是啊,反正你是一直把他當成對立面上的人。我每年都會拜訪你們兩個,我要勸你放下成見好好跟他合作,又要去他那給他順毛安慰他你總有一天能跟他好好在一起。」星加坡笑得溫婉。「說實話,在出了這件事之前,我對於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這件事毫無懷疑來著。」 「為什麼?」頭一次聽說星加坡會對某件事篤定,我瞬間精神了。 「長遠利益。」星加坡說。 ⋯⋯喔這樣啊。 我又靠上了椅背,幽幽的說:「我最信不過的就是內地城市,你跟我談長遠利益?我之前只會對他們敬而遠之,現在也是沒甚好感,就算為了利益我也不會真的有跟他們多親近。」 「我們不是在討論個叫深圳的變量嗎?」星加坡笑眯眯。 「能是多大的變量?」我也笑著問他。 「你好歹也是推斷得出來,你是喜愛他的吧?」 「阿星,你別忘了你可能比香港更喜歡他哦,不要失去判斷力。」首爾在一旁煽風點火。 「沒錯,你不要⋯⋯what??」 我足足反應了五秒才把思路拓開。把記憶倒帶到三十秒前,我面前這個人說「我對於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這件事毫無懷疑來著」。 「但我從他沒走之前幾年的觀察來看,他確實讓香港乖乖就範了呀,雖然不是全面就範,有種屈辱戰敗的感覺。」星加坡側頭反駁首爾。 「⋯⋯你喜歡他??」 我前所未有的愣了一陣子,想要說點什麼讓自己穩住腳跟,但一開口還是毫無用處的廢話。 星加坡看到我這個反應,終於笑出了聲。但可能是知道了他喜歡阿深的事實,我在這笑聲裡只聽出了苦澀的味道。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他意猶未盡的拿起高腳杯喝了一口。 「阿深都不在了,不是嗎?」 這或許是一個比我更加心痛的人吧。我想。 我尚會去自我保護,他卻連保護自己的方式都沒有觸發。他不處於這漩渦之中,看的比局內人更加清楚,沒有立場去展現感情波動,傷的也會比局內人深很多。 說起來,為什麼只有我會去忘記他? 我直起身問他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只有我忘記了他?」 「這個問題,你不是該問你自己嗎?」首爾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喜歡他的人很多,⋯⋯比我喜歡他的人也很多,為什麼只有我會忘掉他?」停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該是怎樣的感情說出這句話。 星加坡淡淡的說:「你不是地震了嗎?他也是地震。可能是你們在地震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吧。」 發生了什麼? 沒錯,新界沒說,因為她不一定知道;前海沒說,因為她也不一定知道;但總有人會知道的,如果我們地震的時候在一起,那就會一起被發現。 星加坡看出了我在想��麼,拍拍我肩膀:「不要急。你這陣子一直在上心阿深的事情,先緩緩自己的狀況吧。畢竟你現在要問他們,他們也未必會回答你,你已經跟他們溝通過了。」 我沒什麼好說,只能點點頭。 「你最近不是在重新整頓嗎,跟你的尋找不衝突?」首爾問我。 「衝突。」我實話實說,「我也在抉擇以哪邊為重。前兩天找到了一個線索,所以選擇先過來找你們了。」 「什麼線索?」他倆眼睛一亮。 「一張膠片,沒什麼內容。」我拿出來給他們看。 首爾嘖嘖稱奇:「沒談過戀愛的人就覺得沒什麼內容,恭喜你,你忘的挺多的啊。」 「⋯⋯」 又聊了一點有的沒的,我們都各有工作,所以便邊聊著事情便來到機場,星加坡送我們。 「雖說如此,我們也真是什麼都沒留下啊。」首爾感嘆一句。 「對了,U盤。首爾,U盤有東西想請你翻譯。」我猛地想起,拿出電腦。 「什麼東西?我看看喔。」首爾感興趣的湊過來。 「阿深留下的U盤,有個文檔都是韓文寫的。」我插上U盤打開文檔,他接過電腦看了起來。 「大概寫了什麼?」我問他。 「⋯⋯」 他沈默了。 「是什麼?」星加坡問。首爾沒有回答我們,動起鼠標把東西好好看了一遍,有些地方還用光標選中了一下。 「⋯⋯噗⋯⋯哈哈哈哈。」 首爾對著電腦屏幕笑出了聲。 「是他的傳記嗎?還是——」 「不是,不是。」首爾一邊笑一邊擺著手。沒有笑的很誇張,他卻用手背抹了抹臉。 他把U盤拔出,合上電腦還給我:「好好保存。」 「是什麼?」我不知所以。 「是你。」首爾說。 「⋯⋯我?」 「那個文檔,寫的全都是你。寫的是你的輝煌。」首爾說。 「從他出生那年開始,他對你的所有觀察,他記下的都是你跟其他城市完全不同的地方,那些你的建設,你的社會風氣,你的政治經濟,你的優秀,那篇文檔就是你的表揚冊。 他在最後一段寫了你的困擾,寫了你的頑固不化,但也寫了你的光芒從未退去。他說,你的優勢沒有任何一個城市能夠匹敵,即使受到了致命的牽連,你依然無與倫比。很多環境描寫和人文描寫,純粹是一個普通的視角對你的觀察,從頭到尾沒有一個「我」字。 整篇文章像是一氣呵成的,這篇文檔,連帶這個U盤的內容,應該就是為了給你看的。」 沈默了幾分鐘後,星加坡溫柔的笑了起來。 真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傢伙。 我也笑了起來。 飛機抵達香港時正好太陽初升,背著朝陽,我拿出那張拍立得。 一位少年在天星小輪的甲板上高舉著手機拍攝維港的風景,而當時的我拿起相機,把背對著鏡頭的他和維港框在了一起。
# 我剛到辦公樓門口遠一點的地方就看到前海有點急促的走出大廳,拿出手機,似乎是準備叫車。 「有事?」我打了聲招呼。 「嗯,有事。」她笑了笑,拍了拍瀏海,問我:「港哥找我有急事?」 「沒有,只是準備跟你敘舊。」我說,「我已經找完新加坡和首爾了。」 她驚喜的睜大眼睛:「港哥你這個速度會讓我懷疑你不上班。」 「⋯⋯我還是上班的。」我有點被戳中痛處的感覺,「諸多原因。」 前海笑著比了一個OK的手勢。「嗯,」她正起身子,「我應該知道你過來想跟我聊什麼,不過我今天要去找汕尾聊事,你⋯⋯可以當我司機嗎?」 「?」我有點疑問。 「我是去解決深汕合作的事情。」她提醒我。 「我車在車庫。」我友好的指路。 前海滿心雀躍的跟著我走:「港哥你也可以當翻譯欸。」 「你還需要翻譯?」 「看板也好啊,乾脆約汕尾在交流會見好了,刷你的臉拉生意。」 「很欣慰我和上海有相似的用途。」 「前海。」 「嗯?」 「你可能覺得我多疑,我真的感覺汕尾在抗拒和我的接觸。」 前海完成手上放文件的動作,默默的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以前是不是跟他有過節?」我追問。 「你⋯⋯」前海頓了幾秒,「你以前有個外號叫東亞醋王。」 「⋯⋯」我看了一眼有意避開我視線的汕尾。 Are u serious? 我又看回前海。 她無奈的笑了兩聲:「事情是這樣的。你跟他都很倔,你們相互關心的方式也很彆扭。每次他出去外面合作你都會跟他因為雞毛蒜皮的事吵架生他的氣,我覺得你應該是擔心他吧。汕尾呢就是那些無辜的牽連者之一,哥魅力也挺到位,所以你⋯⋯」 「我經常不爽他。」我用自己意想不到的速度接受了自己的負面設定。 「Bingo。而且哥其實在新聞和中央面前打了不少公關牌,但你基本都當真了,所以會很介意他的不專一⋯⋯或者說,你會挑刺,對他處事方式本身就有不滿。」前海接著解釋。 「所以我以前,對他應該很刻薄。」我說著看向她,她微微點頭。 「⋯⋯汕尾是真的有點怕我?還是不待見我?」我還是不太想接受這個事實,畢竟因為私事遷怒別人而留下壞印象實在不該有。 「不待見⋯⋯大部分大陸城市都不待見你吧。但是他不會因為這個而干擾他選擇告不告訴你哥的事情。」前海說的比較繞,拐彎抹角的傳達她的話裡有話。 「那我就放心了。」我拿出手機打開 聊天室,找到汕尾的帳號,毫不猶豫的按下申請。 確實是有點不可思議,汕尾送信給我的第一條訊息是一張照片。 「這是市民中心,是市政府所在地。」他緊接著發。「我猜你夢到了這裡。不是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這是我在相機膠卷裡找到的最後一張照片。」 這不是個貓耳朵嗎,我有點想笑。 「他領導人喜歡養貓?」我問汕尾。 「你以前也說過這句話,他記了很久。」 隔了一會,汕尾又發了一���:「你的不少話,他都記了挺久的。」 我仔細地想了想,有點感慨。 「我找他也找了挺久的了。」我回他。「像是我說,我無法接受失去他?」 「嗯。他一直跟我抱怨你對他說的甜言蜜語份量不夠,蓋不住你對他的刻薄。」 「他不討厭我嗎?」 「哈哈哈哈我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超級討厭,但更加喜歡,抵銷過後還是喜歡的。」 我也無聲的笑了。「內心活動這麼複雜,他不累嗎?」 「特別累。據說在他不同年齡段認識他的人湊在一起,能快速整理出他喜歡你的心路歷程。」我感覺他討論這個話題時相對於其他人來說沒有那麼隔閡:「我就屬於後期他心累的時候遇到的。三十幾歲深汕特區計畫,我跟他開始合作,也正式接觸到了他這個人,感覺他真的被這段感情折騰的心很累。」 「我一直不正視他,不把他當回事,他的熱情消退了?」 「很難講,他那種人,你猜不出這一秒他會想什麼,也摸不準下一秒他會做什麼。」 我停下瀏覽網頁,回覆他:「他很讓人捉摸不透?我看他應該不會讓人因他的性格而覺得他很麻煩。」 「不,他的性格不會讓任何人覺得他麻煩,因為他從不麻煩別人,只麻煩自己。他的很多跟經濟發展無關的法規都對自己很苛刻,像是讓所有外來人辦理居住證,行人闖紅燈,還有上車繫安全帶,他都非常到位,抓到就是罰。你可能沒辦法明白對於這邊的社會來說有多狠,這些法規到現在除了他就沒有內地城市實施過。」那邊看來也放下了手中的事:「多少人贊他就有多少人罵他。」 「罵他什麼?意識太超前純粹添堵?當代內地年輕人不至於沒有現代文明意識吧?」 「罵他大事管都不管,小事天天罰款。」 我沒忍住哈哈笑了幾聲。「大事他也管不了。可是這些法規某些方面來說也能體現他與其他城市的差距,如果全市本身能遵守這些法規的人四成不到,那他也沒有這個底氣要求人們遵守。」 「年輕人比較擅長接受新想法吧。我去深圳的時候總覺得哪都要注意哪都不適應,現在也沒的給我這麼覺得了。」 我若有所思。看來深圳的領導階層未必就是一個多麼敢於無視中央的人,但他們依然還有當代青年的工作態度,所以在底層公務員較集中的機關單位——比如說交警部門——容易坐上有責任感的人,一口氣把事情做到完備,雖然充滿極權色彩,但確實是一個進步。 社會就是這麼矛盾,所有的判定都是相對,有利就有弊,永遠都是步步為營。 我回他:「他的鋒芒畢露讓我很懷疑他的地方權利有多大。」 「只要不跟上級法規衝突就行,還有一些實打實的權力他也拿不到。」 「這個我知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出來,他其實是一個佔有慾比較強的人,而且很強勢。不過大家都看不起他當他是個小孩,他性格也難捉摸,對外不是很明顯。」 「看出來了。很意外他放過了我。」 打完這段字,一段繁雜的思緒開始在腦海中糾纏,我停下了動作,默不作聲。 「怎麼了?」對方問。 我深呼吸,慢慢開始理清自己的思緒。 「我不記得他了。所以我不知道他對於我來說是什麼樣的人,以前的我究竟對他是什麼感情。 「現在我知道,我一定是喜愛他的,但一分是愛,一百分也是愛,我有多愛他,我會怎麼對待他,我只摸到了一個架子,知道得越多我就越愧疚。 「我也知道,我以前待他不好,我從我家僅留的片段看到我從未重視過他,講實話,看了他這麼多資料,我也不覺得跟他合作對我來說有什麼明顯的利益。」 「那是你的規劃到現在已經把他隔開了。」汕尾回我。 「是,是我推開了他,後來拉住了他的手,但也無法把他拽到我身邊了。」我回復:「所以我更想知道我究竟怎麼對他。只是我沒想到他真的這麼重要,我自己都看不懂我自己了。」 「沒想過你會有這樣的一面?」 「沒想過。或許也是我的失誤,我沒能在他誕生時就擺好心態,讓他就這樣離開我身邊。我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帶走了他,是地震,是所謂更新改造,還是他自己早就想走?」 「都有。」 過了一會汕尾接著說:「你可以不用這麼愧疚。你直到失去才意識到他多重要是常情,這樣的你很香港,沒有什麼對不對得起的,何況都過去了,再批判你些什麼也沒意義,你已經把你自己折磨過了。」 我的心情複雜又無奈:「你這個安慰方法也很深圳。」 「我可以這麼跟你說,跟他玩得好的城市,多多少少都受到他特立獨行的影響。他以前就是這樣言之鑿鑿的安慰我的。他太有個性了,他把他活成了他自己的樣子,並且隨著時間增長越發獨樹一幟。有時候你真的不能想像他開會中途休息拿手機放鬼畜。」 最後一句我差點爆笑出聲。 「他都喜歡些什麼歌手?」 「他歐美日韓港台內地的歌都聽,永遠貼近潮流的人,你很難講他喜歡什麼歌手。他就是什麼歌都聽,包括鬼畜。」 「我的意思是,他聽歌有一套自己的品味吧?」 「這個他倒是自己說過,他聽的歌都很⋯⋯浮誇。我是說浮誇那首歌。」 原來他是那樣的心理狀態嗎⋯⋯我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但結合汕尾的話,我又好像什麼都沒瞭解。 「你在迷茫嗎?」汕尾一語即中。 「⋯⋯是。」我回答。 「這麼說很不客氣,但是他已經沒了,那就還原不回來了。你心裡的迷茫總是找不到答案的。」汕尾的語氣讓我懷疑他之前那幾句也沒有要安慰我的意思,「我從前海那裡聽說了,你已經廢了快五個月了。這個旅程或許要走到頭了,你可能要選擇結束了。」 「或許我要選擇了。」 沈默很久,我回答他。 五個月了。 一眨眼就五個月了。 從一開始我想要知道我少了誰的時候,我從未想像過,我會這樣深究到這個人身邊的一切,但卻至始至終都沒能明白他對我的意義。我倒是曾經想過,是不是得到了什麼線索我沈睡的記憶就能被觸發,可惜現在五個月,我除了幻覺什麼都沒找到,只有那兩個夢還在試圖告訴我我的努力不是白費。 當我從震後醒來時好似夏天剛剛落幕,如今最寒冷的日子已經過去,對亞熱帶的城市來說,即將開始的依然是夏天。 這場旅程真的要走到終點了嗎? 當然需要一個結尾,但不是現在。 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忘記他,我想知道地震那天究竟出了什麼事,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準備著離開我,我想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樣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以及我還要面對那個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我,告訴自己我的功與過。 日後,盡量別教今天的淚白流。 「也就是說,我還差一些他小時候的信息?」 「嗯。你可以去找滬、東莞和穗哥。雖然你已經掌握了這麼多信息,但想要說服他們破壞約定告訴你還是有難度的。」汕尾說,「尤其是從他小的時候認識他的人,見識過他從小至大扭曲的心理轉變,自然會站在他那一方。」 「而且要整理他們的話,也相當有難度。」我思索。「我的自我認同又要遭受譴責的風吹雨打了。滬應該是這三個人裏既瞭解阿深又和他有一定距離的那個,但他寧願騙我也不講出來這件事。」 「他們自己在三個月內整理自己的心情都很難了。我整理不了,所以我決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這方面汕尾毫不隱瞞,「我不支持深圳這個決定。我不希望他的付出被一聲不響地丟棄。他自己在一開始就做好了脫身的準備,他連自己都輕視自己的付出,但我希望他離開後有人能夠記住,就算全世界忘記了,你也不該忘記他的,告訴他他的努力都不是白費。」 「喔,等等,」汕尾緊接著發,「你還可以去找一個人,不,兩個人。一個是86年和他建交的休斯頓,一個是14年和他柏拉圖式交往的西雅圖。」 盯著這條短訊沈默了一會,我回復:「如果你這麼說是想讓我找回當年當東亞醋王的感覺,那我確實是找回來了一點。」 我隔著屏幕都感覺得到汕尾在賊笑:「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當年的4月25日是西雅圖的『深圳日』,5月11日是深圳的『西雅圖日』。」 「這個太過分了。」我真誠地表達我的內心想法。 「好多人差點以為他要離開你了。當時你們分居冷戰,他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前海也在逐步走上軌道,大家都以為他對你的感情已經消失殆盡了。」 「然而沒有。」 「當然沒有。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深港通開通後你特別主動,你們可膩歪了。」 「wow,interesting。」我給過去的自己起哄。 「你是準備給過去的自己收尾嗎?」汕尾問。 「嗯。我的過去是一本太過沈重的書,每次我想翻開它跟過去和解,都會因為太累而無法讀下去。」 但現在我身旁有人陪著。雖然他已經陪我走到了他能走的盡頭,但他依然還在我身邊。 我曾經無數次的想要回溯我自己、和自己對話,但都失敗了,但現在我需要再回溯一次,而這次,我希望能從他開始。 「對了,那張照片。」 「我沒有夢到這裡。」我回他。「但我會在夢裡找找。」 我發了一個簡略的信息給休斯頓,表達了我的意願,訊問他是否願意找個時間空出來讓我登門拜訪。他很��回復了我,告訴我市博物館的友好城市專區裡還有深圳的資料,同時表達了無法與我相見的遺憾,因為他正處於忙的抽不開身的狀態。但為了彌補這個損失,他把手中所有跟深圳有關的檔案都發給了我。 不管怎麼說,我都非常感激他。作為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關係,他能這樣幫我這個「朋友的朋友」,還主動給予了我一部份市政府的工作資料,我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 鬼使神差的,西雅圖主動聯絡了我,表示願意告訴我關於深圳的事情。至於地點他表示隨意,只是我需要提前告訴他時間。 「深圳告訴我,我可以跟你說說什麼了。」在email中,西雅圖這麼說。 我一時無言,只能不停的表示感謝。 「對了,希望你可以帶一瓶維他檸檬茶過來,我慕名已久。我很樂意帶你去嚐嚐西雅圖式的咖啡。」西雅圖認真的回覆我。 我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個笨蛋耍的花招。 兩天後我拿著簽證飛往西雅圖等待轉機,坐在候機廳裏心事重重的敲著筆電,有個人自然的走到我面前hi了一聲。 「久仰大名。」西雅圖笑咪咪的說。「雖然這麼說比較輕浮,請問您有帶檸檬茶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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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的肉體
丈夫去世已經是過了九年………………….芙美坐在和她身高相等的穿衣鏡前的一張古老椅子上,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地板上鋪著常絨毛地毯,電台正播放著古典音樂。
整個房間瀰漫著沉悶的氣氛。寢室的窗戶上掛著落地的綠色窗簾,所以可以不用擔心會被從外面偷看。芙美身上僅僅是穿著暗紅色蕾絲料的胸罩,以及屬於同色的內褲,豐滿有韻味的肉體由於所穿著的內衣及內褲,而顯的更加嫵媚動人。 芙美散落在臉頰上的頭髮,被隨隨便便的往後一梳。惱人的身段,柔軟的胸前肉丘正在搖晃,並且突出於輕薄的衣料外面,彷彿要跳出半杯奶罩以外似的,芙美將手輕輕的貼在柔軟得胸部上面,並且柔弄起來,乳房的肉在暗紅色的蕾絲衣料下優美的向左右歪曲,由於乳頭在蕾絲上摩擦而覺得甜美疼痛。『啊,啊啊啊啊………………………..』輕輕的呻吟聲,使的整個室內的氣氛變得甜美、舒服。 芙美的白晰肌膚已經是稍微流出一點汗水,豐滿的肉體散發出來具有韻味般的熱氣,和香水味道混合在一起,連她自己都覺得窒息般的要將官能扇動起來。配合著從乳房處所擴散出來的波動,美麗的身段幽雅的彎曲起來。身體被凌辱所帶來的興奮感,使的修過且塗著粉紅色指甲油的指甲,也微微的抖動著,同時從內側往外翻出來。身體內不曾被陽光照射到的白色肌膚,始終是顯的如此敲嫩,在房間微弱的燈光下,變得更加妖艷,從腰部向左右膨脹的屁股,到達修長的雙腿,那種帶有性感的官能美是那些僅僅是自誇年輕的女孩所不能比的,那是一種帶有成熟的女人魅力。 芙美如此的動作,或許是用來安慰自己那令人讚歎的迷人肉體吧!芙美子被那不知不覺湧上來的快感,而稍微的張開眼睛,並且喘著氣的凝視鏡子。長長的睫毛下,充滿著感情的黑色眼睛,由於甜美的興奮感而開始充血,那是一種連她整個人都快要興奮的快感。─而且是具有成熟的肉體,沉浸在淫靡性愛的三十五歲的寡婦肉體。散落在肩膀上有燙過的亮麗黑髮,使的害羞而喘著氣的臉龐顯的更加嬌媚。頭髮垂落在豐滿的胸部,令人看了都要按耐不住,芙美癡癡的凝視自己,然後認真的開始手淫。 丈夫突然去世是發生在九年前,女人從二十幾歲到三十幾歲的肉體,就顯的更加成熟。而夜晚只有自己一個人獨自睡在大床鋪的痛苦感受,是無法用三言兩語所能形容。那麼緊緊是用手指頭來玩的遊戲,是永遠無法安慰那豐滿的肉體,而且官能的疼痛所造成夜晚無法入睡的次數,是數也數不清。 在少女十幾歲的時代,幾乎是沒有過手淫的芙美,會用自己的手指頭來安慰疼痛的肉體,是在丈夫去世一個月之後開始,從來不曾在她面前哭過的新思,突然淚流滿面的來到芙美的房內.『媽媽,爸爸不在了……………』芙美看到哭泣的新思,心中一陣酸痛,芙美發揮母性的本能,而將新思抱在懷裡,並且將新司的頭埋在她那沒有穿胸罩的便服上面。『不可以哭喔!媽媽在這裡啊!』好幾次輕聲說道,並且溫柔的撫摸新思的頭部,但是新司只是一直大聲哭著要找爸爸,同時不斷的搖著埋在芙美乳房上的頭。 沒有辦法的芙美腦中有一個念頭。於是芙美將便服前面的鈕扣打開,然後將新思的頭輕輕的貼在裸露的乳房上頭。芙美悲傷的想起幼時的新思始終不能斷奶,並且一直離不開乳房,這令丈夫相當驚訝。母親柔軟乳房的觸感,以及那令人懷念的甜美味道,使的新思不久就停止哭泣。而芙美如珍珠般的乳房被兒子可愛的手所觸摸,柔軟的乳封被兒子的小手玩弄的慢慢變形。兒子的小口張開了膨脹的頂端被吸吮著如同要吸出奶般的動作使的芙美的母性愈來愈被挑逗的喘不過氣來,另一方面,芙美感到甜美的興奮感已擴散到體內,乳峰的頂端被新思的舌頭所吸吮住的乳頭變得堅硬起來。而淡淡的粉紅色也逐漸轉成深紅色,曾經被丈夫讚美『渾圓觸感很好』,而一直引以為傲的乳房,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去觸摸,想到此…………芙美不由的自憐起來。 芙美避著眼睛,一點都不在乎兒子拚命的吸吮自己得乳房,然後偷偷的將手指頭伸到下腹。當深入內褲中的手指頭碰觸到已經相當黏濕滑潤的肉唇的一剎那間,芙美的身體開始疼痛起來。不知不覺中從喉嚨處發出了呻吟聲,全身也抖動起來,突然她失去了理性,不斷的將手指插入達到灼熱的秘洞,並且攪和著發熱的黏液。 已經是結過婚的女人,並且是生產過的女人,為什麼還會幹這種猥褻的事呢?但是,這種罪惡感卻被肉體深處所湧出了慾望所衝散掉。甜美的回憶以及現實的快感,引導著芙美如作夢般的到達高潮的境界。柔弄著乳房的手指緩換的動作,突然轉變成激烈的愛撫,女體燃燒著,���來不曾有過的淫靡預感,使得整個背部抖動起來。芙美衝動的很快的將暗紅色的胸罩往下扯,於是整個乳房暴露出來。纖細且塗著粉紅色指甲油的指甲,馬上在堅硬的乳頭上瞄了一下。『啊…….啊…………..啊………………..』輕輕的呻吟聲逐漸變大,並且愈來愈猥褻,芙美的上體呈現如同是弓形的美麗拱門乳房更是驕傲的膨脹起來。結實的大腿跟兒,珍珠般美麗的肌膚構成優美的曲線,有著令人興奮味的官能味的屁股上那輕薄內褲,則是充滿了汗水和愛液的濕氣。蕾絲邊的高級內褲被芙美斷的扭腰,而往下滑落如同正等待著將它脫下一般,一邊胸中正期待著更淫靡的動作,芙美將玩弄乳房的一支手慢慢的往下放在那裡女人最灼熱新鮮的部份,已經迫不及待的需要愛撫而發出尖叫聲!恍惚的預感使的全身的肉體灼熱的抖動起來。但是芙美並沒有馬上把手指插入那灼熱的內部,而是將手指頭在下腹的肚臍處瞄了一下,這一來使的原本興奮的肉體顯的更加急躁。避開中心部位,在內褲上慢慢的撫摸周圍,輕薄的布料上面沾滿了灼熱的液體,現在芙美是完全被從肉體深處所湧出來的官能火焰支配著。是嘛!不可以太急躁,要有耐性………………. 她知道愈是急躁的話,愉悅會變得更大,在到達高潮之前,無論如何要壓住愉悅要不斷的凌虐肉體直到不能忍耐為止,那麼欲情就會更加激烈。暗紅色的內褲已經是濕透的貼在肌膚上面,下面的花園有了淫靡的裂縫,敏感的突起並且接受來自內褲上面的溫柔刺激,然後的到最甜美的愉悅。啊啊。····已經忍耐不住了要求能夠得到更深的恍惚感,於是將手指潛入和肌膚完全相貼和的內褲內部,穿過捲縮的陰毛時,發現因為汗水及愛液而濕透的肉唇有著非常柔軟的觸感,肉體由於有愉悅的預感而顫抖不已。這時候,寢室外面傳來兒子急躁的聲音,使的芙美回到現實。 『母親,還沒好嗎?』『式的·····啊啊啊···對不起,現,現在馬上就出去·····』芙美彷彿是被兒子瞧見她正再作猥褻的自慰,而害羞的滿臉通紅,她於是起了身,慌忙的整理一下凌亂的內衣褲。討厭啦,即使目前已經不需在玩這種禁忌的遊戲,但是····芙美現在已經有一位向她求婚的男朋友。對方是一名經營進口公司的叫做義彥,年齡比她大五歲的男子,才在一個月前向她提出求婚,他是三年前和妻子離婚,目前沒有小孩。 最初,芙美以今年將成為高中生的兒子為理由,而拒絕求婚,但是,新思已經長大了,從今以後應該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終於芙美被說動。間晚是慶祝讀子的中學畢業,在餐廳中,母子兩人正吃著飯,於是芙美打算告訴新思這見是。芙美再看一下鏡中的自己,臉頰上呈現官能般的紅潤,眼睛是性感且濕潤如同顯露出中年婦女的慾望一樣,令她覺得非常羞愧,為了要掩飾這種羞愧,芙美用力的打開衣櫃,並且發出了響聲。她從衣櫃內取出輕薄紫色高級套裝然後放在床上。芙美發現到她的內褲被愛液弄得有些髒而感到困擾,現在穿在身上的這件內褲,是所有內褲當中最高級的一件,顏色和質料都和裙子最相配,這時,門外有傳來新思的聲音,『快一點嗎!母親,我們預定的時間快要遲到了。』『知,知道了』已經沒有猶豫的時間了,芙美匆匆忙忙的沒有換內褲,就將套裝穿上去,絲綢的套裝將芙美子的豐滿肉體上的胸部以及屁股得優美曲線完整的顯現出來。連她自己都不禁要讚歎是如此的性感動人恩·····恩····這樣可以了···芙美對於自己的打扮相當的滿意,─於是打開寢室的門,在銀座的餐廳裡,坐在靠穿邊位置的芙美,再一次的凝視坐在她面前的新思。由學生服換成深藍色西裝的新思,比畢業典禮看起來更像個大人。 自從上回那件事發生之後已經過了九年在畢業典禮上穿著學生制服從校長受中接過畢業證書得兒子的英姿另芙美無法克制內心的激動身體欠佳的丈夫因為嚴重的胃痛而住願是發生在十年前當時丈夫才三十歲算是年輕而癌蔓延的相當快半年之後他就走了抱著當時才小學一年級對於父親去世僅有模糊印象的新思芙美實在不知道往後要如何活下去去世得丈夫所留給他們母子的僅有一點的保險金及從事進口雜貨的一間小小的店千金小姐的芙美能夠獨立的撐起這一間店是需要比別人多一份的辛勞及耐力於是為了爭取新思和婆家發生了好幾口角四年前唯一支持她的母親去世終於向法院提出告訴而且差一點竟失去新思如今能夠安心和新思面對面坐著這也是她的盼望新思恭禧你畢業母親謝謝你當高角的香檳杯發出碰撞聲時芙美對著兒子發出會心的微笑透明的液體慢慢的流到喉嚨的身處甜美的酒精香味很舒服的傳到內過去的種種辛苦此刻變成泡影你現在這個樣子完全像個大人了從明天起你就是高中生了新思很害羞的一邊搔弄頭髮今後的生和如同是作夢般的令他眼裡充滿著光輝是啊上了高中就是大人了至少要帶一名女朋友來家裡玩芙美開玩笑似的說道但是新思的臉一下就沉默下來令她嚇了一跳或許是兒子真的有女朋友了她想像著在母親不知道的情況下挽著女孩子的手臂很親密的在街上散步的兒子的樣子忽然芙美有著極為不安的感覺,但是天真的新思接下來的回答,則令她非常放心我現在才不需要什麼女朋友,還有很多是要做。 對著微笑的芙美,新思突然以認真的表情反問她,母親你自己呢?有沒有男朋友?芙美如同被看穿心事一樣一下子緊張起來,於是很小心的擦拭一下嘴巴,然後把心情穩定下來。或許現在最好老老實實的把那個男人的事告訴新司,但是如果告訴兒子有男朋友的話而他卻反對的話,芙美沒有回答,只是以顫抖的聲音說道:新思為什麼突然問這種事呢?母親最近看起來好像特別漂亮,像今天參加畢業典禮的所有母親當中,您是最漂亮的我太高興了!芙美意想不到受到兒子的讚美,一邊趕道不安,一邊卻又表現身為女人的驕傲!兒子始終讓她覺得他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對母親來說這世界上最高興的事。你在說什麼還拿我這個歐巴桑開玩笑. 雖然是開玩笑的芙美,但是她感覺到新思的眼神是如同盯著愛人看一樣,使的她的身體不由的發燒起來,而且覺得非常害羞!芙美緊身的套裝完完全全的貼近肌膚,將豐滿的肉體曲線整個呈現出來。胸部如同引誘男人眼睛般的大大的敞開來,看的到裡面彎彎的豐乳,這種性感的樣子完���的呈現在思春期的兒子的眼中,剛才中斷的字慰行為又再次的被挑逗起來,眼神中充滿著興奮的濕潤。汗水遍佈腋下,心臟正怦怦的跳動著,連線在的坐姿都覺得很痛苦,芙美為了要使跳動的心情平靜下來。 而喝光杯中的酒。不久腦中如同被粉紅色的彩霞所遮蓋的變得模糊起來同時覺得意志不清想睡覺此刻只要是和新思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很快樂,芙美不知不覺的沉醉在美酒中。同時呆呆的凝視新思,是嘛新思為什麼?不能看著母親的身體,他不是對我說因為母親很漂亮,所以很高興嗎這種年齡的男孩子還會迷戀中年女人是正常的!二人用完餐之後,已經是過了八點,走出外面時,看到春天的氣息充滿街溫暖的和風打在灼熱的臉龐上。以男孩子來說:是屬於身材嬌小的新思,身高和芙美一樣,只要芙美穿上高跟鞋的話,就會比新思來的高,芙美輕輕的挽著新思的手臂,然後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母親好像又點醉了,沒有問題吧!』母親!新思想要逃避芙美通紅的臉孔,但是被芙美緊緊的挽著手臂,所以想避也避不開很好啊!我剛才不是稱讚母親很漂亮嗎? 在我們就像情人般的一起散步吧!快樂及醉意使的芙美變得異常大膽起來,如同是年輕的情人般的緊緊的倚偎再一起新思那比實際看起來要粗壯的胳臂碰到了芙美的胸部,並且壓住乳房,母親您怎麼了,今晚好奇怪啊!新思一邊如此的說道但是已經無法將手臂放下來這時的芙美覺得非常高興今晚她不準備提出有關再婚的事,她不想破壞好不容易才得到屬於兩人的快樂夜晚!她希望能一邊想起從前的往事,一邊慢慢的散佈著。 正在陶醉當中,新思突然腳步蹣跚起來,如同病人般的將整個身體靠在感到驚訝!又必須支撐著他身體的芙美身上。怎麼了,新思,沒關係吧!芙美的臉色變得蒼白。原來他從剛開始就變得迷迷糊糊的,已經是醉了!如此看來新思剛才在餐廳好像了了很多的酒。 芙美急忙的叫了部計程車,然後將新思送入車內,她突然感到回家的路家是特別的遙遠!下了計程車,新思靠在芙美身上,二人好不容易才走進家裡,於是一進入樓下芙美的寢室內,新思就一下子倒在芙美的床上爬不起來!芙美將新思的西裝脫下來,領帶及襯衫也都鬆開來,最後鬆開皮帶將褲子從腳上脫來這時身上緊著短袖襯衫及內褲的新思,突然痛苦般的呻吟起來。 母親,水,我要喝水芙美急忙到廚房到一杯水,然後對準新思的嘴巴,但是新司卻一直咳嗽!看得痛苦的新司沒有江水喝進去,芙美子一陣猶豫,於是衝動的將水含在自己的口中然後對準兒子的嘴巴,慢慢的將自己的臉朝下,嗯!一瞬間,接觸的二人嘴唇變得僵硬,新思驚訝的睜開眼睛,或許此刻接觸是這個孩子的初吻。 彷彿是後悔的念頭掠過了芙美的腦中,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芙美自認為是為了痛苦的兒子才將自己口中的水灌入新司的口腔中。新思的眼睛則如同陶醉般的閉著,喉嚨發起了響聲,彷彿是甘露般的吸引著,從母親口中流進的水。二人相接觸的嘴唇依依不捨的離開,唾液在嘴唇間牽出一條線來,。二人的視線連接在一起。芙美不知如何是好的將眼睛往下看,怎麼樣,新思很甜美!新思以滿足的表情點頭同意,於是說道:母親,再一次,拜託您對於新思撒嬌般的要求,芙美變得困惑起來,一次尚可,。 多次的母子相接吻是不被允許的。但是,終於新思天真無邪的表情另芙美屈服,或許由於酒精的關係,而使的理性麻痺。啊!好吧!就當是在作人工呼吸,而且如果刻意去想它,就會覺得令人厭惡,不安的心情被強行壓抑住,芙美將杯中剩下的水含在口中,新思等不及的似的自動將嘴巴張開,並且喃喃自語。母親!男孩薄薄的嘴唇上稍為留有一點口紅的殘澤芙美如同想要逃避所做出來不可原諒的大錯一樣偷偷的閉上眼睛然後和兒子的嘴唇相接合嗯……..嗯………… 剛才非常有感覺的熱唇,另芙美發燒起來,吻即使是瞭解到這點芙美是無論如何不想離開新思,如此一來,反而是配合著新思將嘴唇完完全全的緊貼在一起。深深的親吻之後,好不容易芙美才將口中所含的水完全灌入新思的口中,新思很可口的喝著混合口水的水,而感到溫溫的水,。那個樣子簡直是如同在肚子中的嬰兒從母親那兒吸取營養一樣,啊! 這孩子的確是我的兒子。當新思的頭部被報緊時,很高興的將臉龐貼近芙美,已經是中學畢業的新思!卻仍然是母親母親,的依偎在母親身上,芙美不禁想起小時侯,哭鬧著吵著要和她一起睡,並且吸吮她的乳房的新思小時候的記憶!大概是瞭解她的心情,當新思抬頭時,一直看著芙美的臉,。可以聽到他所發出微弱的聲音。母親,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吧!芙美感到相當困擾,讓成年的兒子睡在身邊,作母親的她是絕對不會允許的!但是不能如此的丟下酒醉,且正在痛苦的新思不管,好吧」! 但是只有今晚而已。如此說著,芙美將纏繞在她腰部新思的手臂輕輕的拿開,然後慢慢的起身,如果就這樣穿著高及的套裝睡覺的話,衣服就會起鄒紋的,她很清楚的意識到新思一秒也不想離開她的視線,於是芙美一邊將手繞到背部,就在套裝的拉鏈發出輕微的金屬聲響的同時,慢慢的將衣服脫下來,可以聽的到當新思看到芙美身上僅穿著暗紅色的胸罩所發出來吞口水的聲音,以及那一刻也不離開的視線正如同是舔遍了肉體的每個角落似的,芙美又開始感到迷惑,這種迷惑令她感覺害怕,讓即將成為高中生的兒子陪睡在旁邊的母親,這世界上會有嗎?而且暴露著身體,如果一部走錯的話,將會造成重大的罪惡,新思很天真的凝視著脫套裝脫到一半的母親.不,我就是太在意,才會覺得厭惡,新思應該不會想到如此猥褻的事。 芙美強行將或許會引起可怕錯誤的想法揮去,然後對著新思司微笑,故意以若無其事的樣子,將套裝整個脫下來,如同沒有依靠般,而被小小的內褲所覆蓋的屁股暴露在寂靜的空氣中,芙美並沒有將兒子所注視的內腿膨脹處給隱藏起來,一邊只是避開溢在床單上的水,一邊則拿起毛巾躺在新思的旁邊.母親:等不及似的,的肉體,令她感受到擁有真正男人的味道,芙美慌忙用手去觸摸新思的頭部沒問題吧!好一點了吧!壓抑住顫抖的聲音,然後新思用手撫摸自己的短髮,新思微微的搖搖頭,稍微覺得放心的芙美卻被新思那不知何時深入自己胸部,而玩弄起雙乳的雙手給嚇得幾乎要跳起來,不行啦!這種事情,對於倉皇失措的芙美,新思則是更加靠近她,由於被自己兒子死盯著看的眼神,給嚇了一跳的芙美的耳邊,突然傳來以下的話:母親拜託您讓我摸摸您的乳房.為什麼這孩子會說出這種話,不行,不行現實裡很快得出現了不安的氣氛,芙美打算要離開兒子,便將自己的身體向上仰,但是卻被新思壓在上面,新司的兩手碰觸到乳峰,然後緊緊的抓住乳房,連同外面的蕾絲胸罩。即使是拒絕他,但是芙美認為兒子只是像小孩一樣的單純,只是乳房而已所以並沒有將兒子的身體甩開,即使她早就明白母子之間是不能有這種事發生。啊…..啊….. 這就是乳房,是母親的乳房。一邊喃喃自語,新思於是用手揉弄起乳房,如此專心的態度令芙美感動,她覺得或許兒子是要藉著觸摸乳房來得到安全感,而向她撒嬌而已。同時,從乳房處所湧起的搔癢般觸感逐漸變成快感的波浪,開始衝擊到芙美的身體。 拜託,新思,傾聽母親說:即使是這樣,理性告訴她,不能屈服於身體的誘惑,於是芙美抓住新思的手想要阻止他去揉弄乳房,但是,少年的雙手有著種想不到得力量,那是女人所無法控制的,新思如同是要驅除母親的不安似的,始終很輕柔的揉弄她的乳房,並且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母親,只有乳房,其他地方我是絕對不會碰的,其他地方是絕對不會碰的,這句話重新提醒芙美,自己正被親生兒子愛撫,假如一步錯誤的話,將會陷入可怕的違背道德中,這種警惕令芙美有罪惡感而全身發抖,但是這種恐懼卻使的她的女人官能變得更加激昂,很明顯的胸罩之下的乳頭已經是非常害羞的向前凸起,假如那兒被嘴唇碰觸到的話,母親啊!如同是看穿她的恐懼一般,新思一下子將手伸到胸罩裡面,敏感的美麗肌膚被兒子的手包圍,直接的揉弄起彎彎的肉丘,馬上甜美的官能疼痛就支配了芙美的感覺!不要,新思,這樣是不行的,拜託你!微弱的哀求並不能說服已被慾火所支配的新思,芙美如同被麻醉般而無法動彈的肉體上,那高級的胸罩終於被剝了下來啊…..不行…啊..啊..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珍珠般美麗乳頭的頂端,令人憐愛的粉紅色小乳頭呈現在眼前,新思吞了一口口水然後用熱唇咬住芙美暴露在外面,覺得害羞而發抖的乳頭,於是麻痺般的快感震動了肌膚,芙美不由的發出了尖叫般的呻吟聲!如此一來,大概是本能瞭解到將要喚醒芙美的官能,實是,新思咻咻的發出響聲開始吸吮著容易產生感覺的乳頭,令人憐愛的小乳頭被兒子的唇及舌頭所玩弄!在灼熱的口水中,一下子比平常膨脹了好幾倍。啊……啊………….新思的牙齒輕輕的咬住乳頭時,芙美早已無法忍耐的發出喘息聲,如同黏著灼熱的岩漿一樣,愛液從身體的身處湧了出來,並且弄濕了內褲被長大成人兒子的手指揉弄著的乳房,吸吮著乳房,同時發出快感呻吟聲的三十五歲母親母親…….啊……….母親一邊熱情的叫著,新司一邊用力將腰壓在芙美的腰上,即使是喝醉了也依然感到痛苦從那兒可以感受出真正男性慾望的高漲,而另芙美的全身發抖起來。 不行啦…..不行…..新思…..僅僅是這樣不被允許的近親相姦的恐懼超越了陶醉感,芙美想要從新思的身上脫逃,於是拚命的扭動身體於是在新思內褲中的陰莖和芙美豐滿的大腿互相摩擦,使的壓在芙美上面的新思更加用力的抖動身體…..啊……啊…….如野獸般的呻吟聲發出的同時……嗚……嗚…….含混不清的口語從咬緊的牙根間露出來這一瞬間,芙美覺悟到兒子的變化,於是馬上很溫柔的抱緊身體僵硬的兒子.新思又再次撒嬌般且無力氣的將整個人靠在芙美身上,新思由於洩出精,終於才能避開可怕的近親相姦。 母親:新思以微弱的聲音很擔心的問到,一時的激情已經是消失了,恢復到平常老實模樣的兒子,那數秒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完全是被本能所支配得時間,對不起!母親!對不起!面對以哭泣般向她道歉的新思,芙美的心感到一陣的酸痛。好了,好了,新思沒事了,你安心的睡覺吧。一邊安慰新思,芙美,將手伸到新思的下半身,然後偷偷的將精液弄濕的內褲,從新思的腳上脫下,新思似乎是瞭解到芙美的舉動,下半身赤裸著如同被換尿布的嬰兒般一動也不動的躺著,尚未全裸的身體,瞧見那粉紅色的龜頭失去了雄風,並且充滿了白色精液。 新思的下體在不知不覺中長了陰毛,並且芙美用放在床旁邊的毛巾擦試著和大人完全相同的陰莖。聞到有腥味的男人精液,使的成熟女人的血液沸騰起來,芙美好不容易,克制住那種味道所帶來的昏眩,以溫柔的口吻輕輕的對新思說道:我替你去換洗衣服,你好好的休息吧:謝謝您!母親!芙美偷偷的離開床,當芙美手中拿著新的內褲及睡庫回到床上時,新思早已側著身且將臉埋在床上,發出了規律的呼吸聲音整個人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芙美比平常早起,她感到旁邊有人躺著,且��在半睡眠當中,於是將手伸了過去,手掌所觸摸到的不是義彥那燙過的卷髮,而是剪的非常短的平頭,芙美慌忙將棉被掀過來,棉被中所看到的是,如同冬眠中的松鼠,將身體縮成一團而且正在呼呼大睡的兒子昨晚令人害羞的記憶逐漸呈現在腦海中,並且臉孔羞愧的通紅,她實在很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啊….啊……. 昨晚我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由於喝醉酒而失去了理性,不願意看到兒子痛苦的樣子,身為她的母親而給他深深一吻的芙美。目前身上只有穿胸罩及內褲的那一付極為隨便的樣子,並且讓年少得兒子陪睡在邊的母親,在哪裡會有見過呢?結果最後是被兒子剝下胸罩,並且裸露著乳房,由於興奮感而發出甜美的喘息聲,想要阻止新思,但是自己的胸部卻又更加的突起,想像到被兒子擁抱強姦的樣子就令芙美全身發抖起來,新思的陰莖在大腿上跳動的樣子即使是覺得厭惡也依然清楚的想的起來,陰戶則難過的一下子收縮起來,總覺得心臟怦怦的跳,肉體上難以形容的灼熱起來,以如此的模樣和新思和對面的話,自己是絕對沒有自信能靜下來的,就這麼辦吧,今天早上只做早飯,趁新思床以前趕到公司去,新思今天早晨醒來一定覺得不愉快,但是等到晚上,期待能互相稍微恢復冷靜,芙美於是偷偷的將棉被掀起並直起身,看到一點也不瞭解母親的煩惱,捲縮著身子,一付天真無邪睡臉的兒子,突然心中湧起怨恨的同時,但卻又對兒子非常的愛憐,芙美一瞬間很驚訝的張大眼睛,新思昨晚才換上的純白內褲上有了很大的突起狀很明顯的在經過激情之後而萎縮的陰莖,已經恢復到比昨晚還要兇猛的突起狀,這時的新思大概在做淫穢的夢吧?嘴角還露出了猥褻的笑容,手指則自動潛入內褲中,玩弄起堅挺的陰莖,難道是我在作夢嗎?想到此灼熱的官能波浪沖擊到芙美的下腹部,身體一下子就顯的無力,芙美整個人攤在床上。 是兒子作夢夢到母親猥褻的姿態,然後摸著硬挺的陰莖,簡直是太過罪惡的情景,即使是如此,芙美發覺到全身的血液正在沸騰,三十歲女人的官能被喚醒了!於是她不由的將手指伸到已經是非常熾熱的乳峰,只要再過一下子就準備要去觸摸內褲,但是終於她還是停止動作,不行!不行啦!快點將視線離開,即使是瞭解此點芙美也無法將視線離開,就在這時,如同是被花蜜所引誘而來的蝴蝶,芙美慢慢的將臉靠近新思的大腿處,凝視著從內褲裡面突出來的陰莖,純白的內褲被張開來,突起的頂端已經是濕透了,然後聞到和昨晚相同的腥騷味道,當她慢慢的吸了一口氣的時候味道早就充滿鼻腔使的芙美的女蕊疼痛起來啊....啊...真想觸摸一下,絕對沒有想到會有如此猥褻的想法,但終於還是讓芙美屈服,只要稍微碰一下就好了,並不是想要做出什麼壞事,在新思醒來以前,我就馬上停止,不...不可以.... 僅僅是這樣的動作就不可以...充滿欲情的女人官能,及身為母親愛,二種聲音互相激烈的爭執著,令芙美瘋狂,而不知如何是好,終於芙美將塗���粉紅色指甲油的柔軟指甲,伸向突起的純白內褲,那曾經撫摸過丈夫陰莖的手指,在觸摸到兒子陰莖的一剎那間,芙美如同被電擊般的抖動起來,好厲害....啊...啊...堅硬且灼熱!透過內褲傳出來年輕的熱情,昨晚在芙美柔軟的大腿間不斷的撞擊,充血肉塊的動脈已傳達到微弱女人的手指上,啊....啊...新思..你的陰莖,硬的令人憐愛,別擔心啦!母親會溫柔得愛撫它,因為滿足孩子無法達成的夢想是母親的責任,連自己也想不到的猥褻欲情,出現在心中,並且愈來愈擴大,對芙美來說,目前是不會去想到萬一新思醒過來的話,將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在危險的衝動驅使之下,芙美玩弄新司陰莖上濕透的龜頭部份,即使在睡夢中也會有感覺,那根肉棒稍微的抖動一下,那種堅挺的英姿令人非常憐愛!芙美用光亮的指甲找尋內褲的出口,只要一打開這裡的話,充滿慾望的陰莖,就會整個彈出來,一想到此她的整顆心就激動起來,但是,不可以這樣,芙美在最後一剎那間,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新司是真正和自己有血緣關係得兒子,被猥褻的欲情驅使,一時呈現出迷惑的情景,二人到目前為止的美麗人生是不容許被破壞的,如果是為了滿足彼此慾望而活著的話,那不就和禽獸一樣嗎? 芙美終於恢復理性而將手離開那兒時,如失去部份自我的喪失感襲擊了芙美,於是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彎下的身體挺起,並且偷偷的將棉被蓋在新司頭上,乳頭已經是膨脹的異常疼痛,內褲則完全的突起,充血的花蕊使難以形容的疼痛,灼熱的液體已經滲透出來使的整件內褲濕透了,在上班之前為了藥瓶熄這般身體的火焰,除了淋冷水浴之外別無其他的辦法,芙美繼承了丈夫所經營的進口雜貨店,樓下是高級的店面二樓是事務所及倉庫,進入店裡的客人,首先是喜歡那有趣的裝潢,以及被非常整齊的陳列在一起的商品,其次是被穿梭在店內的女主人的美姿所吸引,身著淡藍色西裝,指揮著店員的芙美和在家身為母親的樣子,是完全的不同在店裡給人一種極為爽快的女強人的印象。因此連自認為年輕的女店員,都不禁要對有著成熟豐滿身材的女老闆投以羨慕的眼光!雖然腰圍比起從前是顯的豐盈一點,但是更讓人覺得有女人味,由於沒有化很濃的妝,雖說已經有三十五歲的年齡,但是肌膚卻始終保持光澤且緊繃,偶而表露出來艷麗的笑容,都會令客人相當震驚!如果再稍微化濃一點的妝,同時穿上性感衣服的話,一定會被人認為是高級俱樂部的女老闆!當天的下午三點左右,芙美將店交給女孩子門,自己則在二樓處理資料這時她聽到有人敲門,於是慢慢的將頭抬起,令他吃驚的是,站在她眼前的就是,向她求婚的義律,加賀見和芙美同樣是經營進口業,但和她的小店不同的是,他擁有好幾間店面,是屬於大規模的公司,帶著波羅牌的眼鏡,身穿鱷魚牌的西裝,全身上下都是高級的舶來品,是不會讓人覺得俗氣的瀟灑打扮,怎麼了!今天怎麼會來我這裡,實在是稀客,請坐。意想不到的訪客`,令芙美掩蓋不住內心的喜悅,她招呼義律坐下之後,自己也繞過辦公桌,坐在義律前面,下星期要去香港,我打算去和對方洽談,啊!你是說那件事芙美的店打算透過義律的介紹,和香港的大型貿易商做生意對在香港沒有大客戶的芙美來說,如果順利的話,將會慢慢增加訂單因此身為負責人的芙美,認為最好事先到香港去和對方的負責人見面不,即使是說洽談,事實也並非如此,對方那名叫做霍爾的男人啊!為什麼義律說到此會吞吞吐吐呢?平常一碰到想說的事,就會爽快說出口的他,今天的態度令芙美覺得不安且好奇,於是她便等待義律往下說□我和他是在五年前開始有來往,雖說不是壞傢伙,但是他有一點令人困擾的毛病也就是說,一看到漂亮的女人,也不管別人的想法,就馬上要和對方親近。以很慎重的語氣將話說出來的義律,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的看著芙美,芙美看到義律曖昧不明的態度,終於明白她的意思,義律是擔心對方,那名叫做霍爾的男人會不會引誘芙美,謝謝你!義律,為了我的事情而擔心,好高興啊! 如果我是被認為有具有被誘惑的魅力的話,但是,我已經有像你這樣的男朋友,似乎是不用擔心才對!看到芙美開玩笑的態度,義律更是以嚴肅的態度擺了擺頭,麻煩得是!萬一那傢伙看上的話,他就不在乎是別人的情人或老婆,而且會使出非常強烈的手段,如果拒絕他的話,或許會暗示將要毀約,或者是破壞交情等不論義律再怎麼威脅,芙美是一點也不覺得有擔心的必要,到目前為止都是自己一個人撐著公司過去,簽了約,然後被蓄意毀約的事情也碰過好幾回但是她都處理得相當好,從來不曾被別人指責過,沒問題啦!不用擔心,芙美想要去安慰義律,但是對方太過於認真的樣子,突然令她想到要有不同於平常的事情發生,是不是今天早上的刺激仍然留在肉體的某處,而使的芙美比平常大膽起來,芙美突然從沉默下來的義律的對面,以貓科動物的柔軟動作站了起來,當義律以驚訝的眼光瞧她時,芙美對著義律,露出了艷麗的微笑,然後輕輕的將亮麗的黑髮撥到乳白的脖子後面,並且馬上坐在義律的旁邊,只有在義律的前面,她才會將女人最性感的一面表露出來,親愛的義律,對方是用什麼方法來引誘女人的,我現在如果不問清楚的話,到時會不知所措,芙美對於自己能夠被男人引誘,而感到難以形容的興奮!那種轉變為壞女人而使的,她的精神格外的激昂! 於是以濕答答的聲音,很溫柔的在義律的耳旁細語道□同時將最美麗溫柔的手指,輕輕的碰觸到義律的手,譬如說馬上去碰所喜歡的女人的手,就像是這樣。手指輕輕的和義律的手指纏繞在一起,如愛般的撫摸,於是義律那粗壯的手指,興奮的抖動起來,哈哈哈....簡直如同娼婦一樣萬一有可能觸摸到我的腳,這樣的話我就會稍微擔心了,芙美露出猥褻的情感,更加大膽的靠近加賀見,然後送上慵懶的秋波,同時依偎在義律身上,穿著高跟鞋的修長雙腿伸的直直的,裹在絲襪內的豐滿大腿,從淡藍色的緊身裙中暴露出來,令義律看的目瞪口呆!對了,對了,或許我有必要稍微試探一下! 你是不是除了我之外,還會喜歡上別的男人,到目前為止一直是處於被動狀態的義律,一邊說著,一邊觸摸芙美的膝蓋,這時候的芙美早就已經興奮的全身發抖,想要去扇動那正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大腿的義律的熱情!於是故意按住義律的雙手,沒那回事!沒問題,即使不做試探,啊...啊...啊.不行啦! 芙美以嘶啞的聲音發出微弱的拒絕言詞,除劑表示繼續想要之外,沒有別得意思如同所期待一般,義律的手深入裙子裡面,同時撫摸柔軟大腿的根兒,甜美的刺激使的成熟的肉體妖媚的抖動起來,不行..啊..啊..想要挑逗我啊,住手啦!拜託你,不然的話,我快要按耐不住了!僅僅是如此就按耐不住是不行的,當喜歡做弄得手指頭壓在跟兒最敏感的陰蒂的一瞬間,從咬緊牙根的美麗嘴唇間,發出了低沈的呻吟聲! 女人豐滿的肉體被巧妙的控制,好不容易才以冷水浴熄滅的火焰比剛才燒的更兇猛芙美終於瞭解自己是如何的需要男人的愛撫!在不知何時會有人闖進的辦公室內,接受猥褻愛撫所帶來的刺激,使的芙美全身抖動起來服,對方的手從西裝的衣領處潛入,於是馬上揉弄起乳房,但是芙美沒有辦法不作聲,芙美現在已經將整個身體委託給義律,終於發出妖艷的喘息聲,我不知道你是如此的容易又感覺,真令我擔心,如果被那傢伙逮到的話,一定會馬上被他引誘,大量溢出來的蜜汁已經將內褲弄濕了,看到那濕透的樣子,義律早就應該要覺悟才對,芙美以濕潤的眼神很憎恨的瞪著還將手指滑入大腿間的義律,想要掩飾所湧上來的羞怯,芙美自己大膽的將手伸到義律的下半身,配合著已經突出於高級西裝褲外面的陰莖的悸動,脈搏也拍打著,芙美想起今天早上所接觸到兒子的陰莖,於是克制住心臟的激烈跳動,撫摸那突起於褲子的陰莖,義律嗚的一聲呻吟起來! 聲音是高興而抖動,今天是怎麼啦!當然,義律是不知道今天早上芙美玩弄過兒子身上的陰莖,芙美可以說是要發洩無法達到滿足的郁恨一樣,在西裝褲上面激烈的上下來回摩擦義律的陰莖,年齡也是有關係,雖然和新思的陰莖相比較硬度是差了一點,但是握在手中,卻仍然覺得相當的英挺且一直抖動著,一想到那英挺的陰莖將要貫穿肉洞時,將會帶來無法形容的快樂,就令芙美的官能更加激烈的燃燒起來,啊..入.啊...啊.. 已經是按耐不住了,嘶啞的聲音如此說道,於是義律離開沙發,跪在芙美的前面,突然粗野的將她的裙子,捲到腰部上面,然後將手伸到穿在腰部的褲襪,芙美幫助他將腰伸直,緊貼在屁股上的褲襪,如同剝薄皮般的被脫了下來,豐滿晰白的大腿上修長的雙腳曲線整個顯現出來,接下來,義律將濕透的純白內褲很小心的,慢慢的從腳上面脫下來,途中,滯留在下面的熱氣如同水蒸氣般的放了出來,裙子下面沒有穿任何東西,顯的是如此的沒有安全感,大腿間吹進了風,但肉體卻是灼熱的,芙美受到被虐待感的扇動,偷偷的將豐滿的大腿左右張開,被黑色的恥毛所保護的紅色秘唇在發出嘶的聲音同時張開了,同時是濕透的令人覺得害羞,但是,卻更想要讓義律仔細且慢慢的瞧見,於是,如所想像一樣,吞了一口口水的義律便朝向毫無防備的秘所,將那充滿慾望的手指伸直,當手指頭觸摸到那最重要的果肉的一剎那間,芙美的肉體如同觸電般的整個麻痺起來,啊....啊....類似尖叫般的聲音,使的義律慌忙的按住芙美的嘴巴! 噓,下面會聽到,啊...嗯..你好壞,如此的觸摸,還要我不要叫出聲音,看到芙美一雙濕潤的眼睛很憎恨的瞪著他,義律忍不住調皮的大笑,是啊,因為你雖然有所感覺,但是又要拚命克制住聲音的表情,實在是太性感了,笨蛋!芙美由於變得猥褻而忘記的羞愧一下子湧現上來,使的她滿臉通紅,當女人陶醉在猥褻的氣氛中時,是再怎麼羞愧的動作都做得出來的,但是,只要一清醒過來就不行了,自己的秘唇被完完全全的被瞧見,仍然是覺得羞愧不已,而且這裡是辦公室,樓下有好幾名職員正在工作中,或許他們會跑上來找資料也說不定,這時,義律為了要使芙美更有感覺的加強對秘所的攻擊,想要充血的秘肉攪拌,在一起的話,就用粗手指玩弄起堅硬豐滿的陰蒂,如此一來,芙美想要更有感覺時,手指卻如同開玩笑似的從秘洞拔了出來,一邊另覓唇的外側感到焦躁,一邊則是,緩慢的撫摸著,非常瞭解女性複雜構造的巧妙手指,又再次被猥褻的氣氛所支配,如同被什麼控制住的肉體向後仰,瞧見芙美由於受到強烈的愉悅而變成癡態狀的義律,這時不慌不忙得站起來,來吧! 這回輪到我的,緊張的聲音表現出已經是迫不及待的心情,芙美以充滿欲情得表情為為的點了頭丑,當義律很快的將西裝褲及內褲脫掉時,那值的驕傲堅挺的陰莖呈現在芙美的眼前,唉訝!紅黑色的頂端已經是溢滿了透明的液體,男人精液的腥臊味溢滿了鼻腔這是新思所還沒有大男人的雄性味道,秘部嘶的發出聲響,並且收縮起來,從股間又再次滲出黏著的液體,同時濕透了大腿,啊..啊我所想要的就是這個,從昨晚開始那種無法滿足的心情,總算借此而能夠得到安慰,只要一想到此,淫蕩的女人血液就會沸騰起來,芙美腳步蹣跚如同被引誘般的跪在地板上,然後閉上眼睛,張開嘴巴,等待那巨大的肉棒侵入她的口內,就在此時電話的鈴聲響了起來,而且必須要去接電話,因為樓下的店面也聽到鈴聲,如果不去接的話會引起店員門的懷疑,喂喂XX公司無法抑制住心中的憤怒,一邊整理凌亂的裙子,一邊以很不高興的口吻應對的芙美,整個的臉色都變了! 電話是稅務機關打來的,由於進口皮包的資料不齊全,要芙美馬上去補資料而且這應該是後天要交給客戶的產品,芙美不由的沮喪的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並且和義律見面對面的看著!義律以一副極為愚蠢的表情重新的站了起來,突然被中斷而不知如何是好的陰莖,勃起於褲前在那兒晃來晃去,沒有辦法,下回我們見面的地點就在香港了,看到一面安慰勃起的陰莖,一邊穿上內褲及西裝褲,然後露出自嘲微笑的義律芙美偷偷的將嘴唇接近他,這一吻並像不平常那麼熱情,多少有一點敷衍了事,再見了! 在香港等你,義律離開之後,芙美再一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開始整理要提出給稅務機關的資料,這天的傍晚,對於芙美是最倒楣的時刻,稅務機關的小職員無法融通,不斷的囉唆有關一點點不齊全的小資料,而嘴角上卻流露出一副色咪咪的神情於是用盡心思去對付那討厭傢伙的芙美,當她終於踏進家門時,從心裡感到非常的疲倦,事先有用電話聯絡新司要遲歸,新思好像是叫了送飯,玄關還有吃完的餐具,進入客廳時,睡衣外面套著外套正在看電視的新思朝她這邊回頭,回來了!看到新思對於昨天的事情一點也記不起來的爽朗笑容,芙美才放下心來,今天一整天的疲勞也由於兒子的笑容而忘的一乾二淨,是啊! 稍微有些麻煩的事,好累啊!故意很開朗的笑著,芙美認為應該將留在身體上的疲勞洗盡,於是朝浴室走去,將弄皺的西裝及襯衫掛在衣架上,脫下內褲時,感覺到綁住肉體的拘束感被解開來,而覺得相當舒暢,一絲不掛的芙美將內衣隨便丟在衣籠內,手中則拿著純白的內褲,兩手的手指摸在輕薄的絲綢布料上,然後將內褲左右張開,仔細一看,掩蓋股間的細長部份,已經被厭惡的顏色所染而感變色澤,不行啦!這個萬一被新思看到的話,想到此,一股甜美的戰慄侵襲到芙美,為了要隱藏,自己邪惡的慾望,芙美慌忙的將內褲很小心的包在要洗的衣服當中,然後整個放入洗衣機內,進入浴室內,打開淋浴的開關,令人舒暢的熱水一下子噴了出來,那種愉快的刺激,直接到達肉體上,所有的緊張都慢慢的消除了!從昨晚開始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一幕幕的出現在眼中,給予酒醉得兒子親吻,乳房被吸吮,那種甜蜜的快感令她喘不過氣來! 兒子在睡夢中堅挺的陰莖,使的作母親的產生慾望,想要前去處摸而伸手過去,於是,最後在辦公室誘惑義律,這些都是平常芙美所想像不到的,竟然會做如此猥褻得事,從今天早上開始腦中所想的只有這件事,不知從何時開始,好像已經變成色情狂的淫亂女人了。還是從昨晚開始有了一些變化,而且到目前為止,只不過是以手淫來欺騙自己而已。自己真的是淫亂女嗎!啊...嗯..啊.. 稍加注意時,芙美將淋浴集中在容易有所感覺的乳頭甜美的興奮感充滿了胸部,很舒服的將眼睛閉上,而忘記了自我,芙美很愛憐的抱住自以為傲的乳房,美麗的手掌那柔軟膨脹的乳房是相當有彈性,於是稍微用力的揉弄起來,看不出來是已經超過三十歲的年輕乳房沉重得搖晃著配合著淋浴的刺激,從膨脹的肉丘處,甜美的興奮感擴散出來!啊...啊...義彥..想起今天義律的愛撫,想要恢復被中斷的愉悅一樣,於是用雙手慢慢用力的揉弄手指頭抓住堅硬突起的乳頭,眼睛裡開始飛出火花,啊...啊...想要去觸摸更下面的地方,不,無論如何在浴室內是不能有更進一步的行為產生,話是這麼說,但是這種誘惑太令人覺得甜美,芙美終於將視線往下移黑色的陰毛覆蓋的下腹處,深處內的肉正在蠢動著,雖然眼睛是看不到,但是她非常瞭解,自己的性器正在沸騰,於是不由的吞了一口口水,畏畏縮縮伸出來的手指到達了豐滿的下腹部,將陰毛分開,接觸到裂縫的上方那兒是已經被比熱水還要黏的液體把周圍給完全弄濕了,啊...啊..好舒服啊..當手指頭捕捉到濕潤身體的內側時,芙美發出令人無法忍受的歎息聲!強烈的慾望浮現在身體內,並且大大的向後仰,好像要被抬到某個地方去,是嗎? 這是你的手指啊!為什麼感到厭惡呢?啊...啊..義律終於一副紳士樣的義律的幻影對著芙美微笑,那麼熟練的愛撫,於是威武的肉體,將芙美緊緊的抱住,男性的象徵貼在濕潤的果肉上,即使是這樣,啊□.啊..是怎麼回事,義律的影子很快的從腦中逐漸的變模糊,當知道取而代之很清楚得出現在她腦海中的是兒子新思時,芙美認為自己是不是發瘋了,不行啦! 是不可以想有關新思的事,但是欲想要消除此想法,新思的幻影就出現的更明顯,如嬰兒般的玩弄自己乳房的兒子,那高興的表情,是一種壓倒的力量直逼過來,雖說已有求婚者,但是我卻想著自己得兒子,而做著字慰的動作,不能開心且違背道德的作法,使的芙美的官能更加激昂!僅僅幻想被兒子愛撫的裸身,背部就有著甜美的顫動產生,成熟的媚肉不斷的滲出灼熱的蜜汁,神啊! 請原諒違背道德的我,緊緊只是想像,就只有這樣可以,當沒有發出聲音而向不能相信的神道歉時,芙美閉上了眼睛,腦中,熱情的貪婪著乳房的新思將頭抬起喊了一聲母親,並且露出了微笑啊...啊..新思.不由的發出聲音來,芙美為自己的一連串幻想全身抖動起來,不行啦!萬一新思在偷看我洗澡的話,一瞬間回到現實裡,很害怕似的繯視一下周圍,芙美更加妖媚的期待使的她的心臟震驚起來,連續昨日,如果看到母親那猥褻的癡態時,新思一定將理性,拋到一旁而投入芙美的懷抱,被兒子無理的強暴,明知道士不可能發生的事,但是心裡深處確是多多少少有些期盼能夠真正的發生如果是以暴力強姦的話,自己也就承認是沒有辦法,那種女人卑怯的藉口是早已被她想好了。 忍耐不住芙美將食指伸到蜜湖的盡頭,激烈的轉動起來,整根手指頭一邊將沾滿的。蜜液分開,一邊戳揉著媚肉,那種姿態完全就是一匹只有追求欲情的美麗女野獸,其的手指則碰觸到極為敏感的肉牙,芙美的全身如同電擊般的痙攣起來,於是所有猥褻的構造都像要被看盡一樣,肉體向後仰形成一個美麗的拱門,啊...啊..好舒服..好舒服! 亮麗的肉體按耐不住衝擊而來的快感,而產生了痙攣,從咬緊的牙根間露出了..嗚...嗚..的低沈呻吟聲,同時裸身就像慢動作影片似的慢慢的倒了下去,毫無力氣的貼在浴室地板上的柔軟肉塊,被熱水完全的淋濕了,一邊接受這種愉快的刺激,芙美已極為滿足的表情,品嚐著快樂的餘韻。 達到高潮之後,暫時回到現實的芙美很悀懶得從浴室的地板起身,由於熱水尚在往下淋,的緣故,浴室中充滿了蒸汽及熱氣。走出浴室後,芙美穿上了新的內褲,同時披上了新的浴衣,新思仍然是穿著外套,平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芙美慢慢的坐在新司對面有座墊的發上面,身體靠在椅背上,然後喝著白蘭地,甜美的味道擴散在身體裡面,嗚!芙美這時才發覺今天今天真的很疲倦了,一邊揉著脖子,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這時候的新思將頭抬起,母親今天好像真的很疲倦的樣子,是啊!大概是年紀大了,很容易疲倦,那麼,那麼,我來替你按摩好嗎?新思於是站起來繞到沙發的後面,芙美感到迷惑,昨晚緊緊只是犯了一點過錯,而不想讓新思觸摸她的身體,但是新思動作很快,在芙美拒絕他之前,兩手已抓住芙美的肩膀,然後用力的按摩起來,由於上半身感到疼痛,使的芙美不由的皺起眉頭,但是背後的筋肉被弄鬆的感覺,擴散到整個體內,身體如同漂浮一般的覺得很舒服,按摩從潮濕且豐滿的肩膀到達如陶器般的晰白脖子上,然後降落到細長的二支手臂,連最初非常在意新思樣子的芙美也由於覺得舒服而感到安心,於是不知不覺的閉上眼睛,然後任由新思在她身上按摩,母親,怎麼樣!很舒服吧! 在紅潤的耳垂上,一下子被新思碰到,新思擺動嘴唇,在耳根上熱情的吐著氣息,在稍微往下一點,容易有感覺的耳垂就有被親吻的危險性,這點令芙美顫抖起來,是,是啊!很舒服,好棒啊!對著隱藏起自己動搖的心態而如此說到的芙美,新思高興的笑起來如同扇動芙美的反應一樣,新思在芙美披散著頭髮的粉紅色脖子上吐著熱氣,溫暖的熱氣一下子碰觸到,一下子又離開的微妙接觸,攪亂了芙美的神經,是,是嗎?如果從前面按摩的話會更舒服,芙美忍耐住如果在稍微放鬆的話,就要發出甜美的呻吟聲,她的聲音是如此的灼熱,濕潤的回聲如同諂媚兒子一樣令她覺得羞愧不已,新思的手指頭將肩膀手臂,然後是脖筋柔開時,灼熱的撥浪從肉體的深處湧了出來,理性從根底被搖晃的興奮感,使的芙美深深的覺得自己的肉體的猥褻,怎磨回事,剛才,自己才安慰過自己,但是,不知何時花蕊感到異常的疼痛,下半身燙的很,希望再被觸摸,期待新思手指的深入,這麼棒得按摩希望能繼續下去,但是,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或許就是會有無法,收拾的後果發生也說不定,這時如同看穿芙美的懊惱一樣,新思更是在芙美的耳邊輕聲說出令她不安的話,親愛的母親,趴下來嘛! 我好好的替你按摩一番,趴下來,絕對是不行啦!再不制止他的話,我會變得很奇怪,有了真正的危機感,從將要制止新思的芙美的口中所說出來的話,竟然是令人大吃一驚,是,是的,謝謝你!新思。想到糟糕的時候,以經是太遲了,芙美拚命的替自己尋找藉口說詞,是嘛!新思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做出奇怪的動作,緊緊只是替疲倦的母親按摩而已,我如果猶豫的話,或許反而會令新思覺得奇怪也說不定,即使明明知道這是為了說服自己的謊言,但是芙美卻始終相信它,假裝很輕鬆的樣子,橫趴在地毯上,兩手重疊托住下巴,不使浴衣的裙擺弄亂似的,將兩角緊緊的合攏,並且夾住,之後,在芙美的背後,聽的到新思不規則的喘氣,感覺如何!母親,很舒服唉,拜託你了。芙美表面是一副很舒服的樣子,但是骨子卻仍然覺得非常的不安,浴衣裡面,只有穿一件內褲而已,在完全毫無防備的狀態之下乙,背向充滿慾望的兒子並且被他所觸摸,心底深處則是期盼能有猥褻的事情發生,新思的手偷偷的貼在肩夾骨下方時,芙美不由的將指甲往內彎,啊!啊!隨著浴衣,新思的手撫摸著背部,僅僅是這樣的動作,灼熱的波浪就遍佈全身,而使的肉體搖動起來,不應該允許新司做這樣的按摩行為才對,只是知道很痛而已,不是期待,也不是不安,的想法令芙美的新中感到很鬱悶。 如猜中一般,很溫柔的撫摸背部的新思,好像要瞭解芙美的反應似的偷偷將手插入,乳房下面的側腹部,這當中無法形容的官能麻痺感從肉體的中心部位擴散開來芙美如同被電擊般的整個身體僵硬起來,接著,用手指頭描繪被柔軟的脂肪所覆蓋的肋骨,不由的發出喘息般的甜美顫抖產生了,芙美將上體往後仰,然後咬緊嘴唇,身體微微的抖動著。芙美一句話也沒有說,或許是允許新思的行為,於是新思更大膽的來回撫摸母親的肌膚,手指頭偶而故意從有感覺的腰部伸到腰周圍時,芙美知道接下來將無法做一個了斷,不趕快制止新思的話,趁無法收拾的局面發生之前。但是,芙美卻只是吐氣般的歎了一口氣,身體是一動也不動,也許是新思手指的效果,全身沉入妖媚的陶醉之中,下半身痛的毫無力氣,而乳房則是極為緊繃身體重心的肉丘╪碗e漲V左右擴散,在腋下形成柔軟的膨脹貌調皮的手指故意假裝偶然似的碰到乳房,另芙美慌張起來。新思的手指一邊溫柔的上下撫摸圓圓的斜坡,然後找到空隙潛入柔軟的膨脹處的頂端,並且啄了起來。乳房如同被火焰包圍般的灼熱,乳頭則是聳立著,芙美不由的想要發出喘息聲!但是卻又盡量的咬緊牙根不讓聲音從牙縫中洩漏出來,新..新思.. 那個部位不用按摩,謝謝你!芙美全身搔癢,企圖想停止淫猥的遊戲·但是並沒有刺激到兒子,反而是適得其反。藉著將上體扭歪的不自然的動作,趁著和地毯間有空隙的大好機會,新思的手則已完完全全的潛到胸前了,不,不行啦...住手啦...已經不再是按摩的動作了,新思抱起了已經起身想要馬上逃開兒子的芙美,柔軟的肉丘從浴衣裡面飛奔出來,在新司的手中變成猥褻的形狀,新思非常得意的將手從浴衣的衣襟處潛入,豐滿艷麗的乳房掌握在她的手中。用力的揉弄著敏感的乳峰,對於按耐不住而發出喜悅聲音的母親,新思也是高興的,發出呻吟聲。啊...啊...已經是不行啦!只有乳房被觸摸有什麼不可以呢? 腦中所聽到的猥褻的聲音,奪去了芙美的理性,心怦怦的跳著,她已經將整個身體完全讓新思愉快的愛撫著,不,還是不行啦!新思並沒有保證只觸摸胸部而已其他的部位是絕對不能讓他碰觸的,芙美如崩潰似的拚命找回理性,下定決心將毫無力氣敞開的腕部緊閉起來結果是將新司的手夾在裡面,調皮的手指頭,即使是被夾住,更是大力的蠢動,玩弄著乳頭,拜託你,新思聽母親的話,做如此可怕式的孩子,母親,母親會討厭的!新思的動作停止了,將母親從後面抱起的新思稍微離開一下,拚命的說服他總算見效一副放心樣的芙美耳邊所聽到的是被母親責備像孩子般的新思的哭泣聲對,對不起,母親,請不要討厭我!這回新思從正面抱住感到困惑不安而起身的芙美,被抱的緊緊喘不過氣來的芙美懷疑自己耳朵所聽到的話,我,從以前就一直喜歡母親,愛著母親,因此,拜託你,母親作我的情人好嗎? 並不是面對母親,而是面對情人表明自己的愛意般的,渾身充滿了年輕熱情的禁忌告白,芙美瞭解話中的含意,並不是單純的因為是母親而喜歡她,而使將她看成女人般的喜愛,芙美的心完全動搖了,告知喜歡母親的真誠眼神中,很清楚的瞭解到是迷戀母親,成熟的肉體的少年的邪惡淫情,太...太隨便...因為..我們是母子啊!我愛著您,我所能依靠,喜歡的人只有母親一個人! 芙美簡直是不曉得如何去接受如此真誠的態度,已經毫無力氣,說不出拒絕話,對於堅決表明自己愛意的新思說,簡直是毫無效果,即使是這樣,芙美盡量克制住自己所流露出來的感情不,我們是母子啊!還是不能接受新思將自己當作是情人,芙美終於決定將義律的事情告訴新思,因為她認為或許會令新思傷心,但是這是唯一能阻止母子之間畸戀的發生,來,聽我說,我不能成為新司的情人,因為我有愛人了,母親馬上就要跟人結婚了,說到此新思的下巴突然垂下,然後將抱緊芙美的手整個放鬆開來,對於告訴他即將再婚的秘密,即使一時感得憤怒,但終究是會答應她的。如此相信的芙美聽到新思接下來的叫聲之後,整個人臉色大變,騙人剛才還在做手淫的動作,如果是要結婚的話,不應該會有那種舉動才對吧!這個,芙美子也吼叫起來,然而身體卻僵在那兒,你..你看到了..怎麼可以這樣..偷看我在洗澡..到剛才為只所謂愛戀的甜美想法都整個拋開了,全身充滿了恥辱的熱血,但是被瞧見耽迷於自慰的屈辱所造成的內疚,無論如何只能讓她發出微弱的聲音,因為母親去洗澡一直都沒有出來,我非常的擔心,所以才... 想起母親淫糜的樣子,新司遮住嘴巴,脹紅著臉,芙美的臉頰也因為害羞而臉紅起來,但是結婚這件事不是騙你的,況且我們是母子,因此我和你是不能有更進一步的發展的,拜託你!請瞭解我的意思。不要啦!我喜歡母親,絕對要擁抱母親,新思如同撒嬌般的孩子般的用力搖著頭,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全身抖動著,看到新思的眼淚,芙美的心情逐漸產生變化,既然這孩子如此要求的話,或許答應他一次也無所謂,出人意料,雖然她深深的瞭解到自己罪惡重大的行為,但是在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只有以此辦法才能收拾場面,別無其他的辦法,不過芙美禁不住新思男人本色的引誘,也是一件事實,昨晚她並沒有拒絕不斷要求揉弄乳房的新思,而將全身任由新司的愛撫,這到底是怎莫一回事! 對於新思那硬挺的陰莖,芙美不由的愛憐的伸手去觸摸,是發生在今天早上的事,甚至於在剛才自慰的時候,腦中也浮現新思的臉孔或許只要答應孩子一次愛的交歡,那麼就能幫助他瞭解這種畸戀是不能發生的,只要想到馬上就要進行非常重大的行動時,心臟就怦怦的跳,當芙美重新坐在新思面玡時,很鎮靜似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新思,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你不是說,喜歡母親,於是新思的臉變得通紅,你聽我說,新思芙美輕輕的抓住兒子的手,新思不願意讓母親看到他那淚流滿面的臉孔於是低著頭並且將臉轉向一邊,芙美再次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一定要鎮靜,我很高興聽到你所說的話,母親太喜愛新思了,這是真的,那麼!新思驚呀的抬起頭,以充滿眼淚的眼睛看著母親,那種充滿期待的表情,反而令芙美慌張二人具有母子的關係是無可否認的事實,對新思以及芙美來說,但是,母親說過已將有要���婚的對象,那和母親喜歡新思或是那個男人是無關的,這一點你一定要瞭解,新思一度充滿期待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沮喪起來,他瞭解到必須要有痛苦的覺悟,於是新思緊緊握住芙美的雙手我瞭解,你是生我的母親,我不能讓您有所困擾! 強忍住鼻子的心酸,以男人爽快的語氣說道,太過令人憐愛的舉動,使的芙美忍不住的抱住兒子。是嘛!你已經完全瞭解,我太高興了,芙美於是將新思的頭摟在豐滿的胸部,新思幾乎要說出來這是最後一次,淚流滿面的臉孔則壓在乳房上面,那種寂寞的表情,又再次令芙美覺得心痛但是,到底該如何結束呢?芙美再一次將如同要求她不要如同小狗般拋棄他的新思,緊緊的懷抱在胸懷一邊溫柔的撫摸新思短短的頭髮,一邊則慎重的說道,但是我想如果一直維持現狀的話,新思將始終無法忘記母親的事新思以懷疑的樣子抬起頭來,因此,因此,母親...看到新司天真無邪的眼神,整個人頭都昏了,嘴巴周圍好像不是屬於自己似的痙攣起來,不..必須要說出來才可... 芙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因此,在我結婚之前只允許你一次,只有今晚,我答應你,作你的情人。新思如彈簧般的將臉從芙美的胸部彈出來母...母親...好像不太相信芙美的話,新思將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凝視著芙美的眼神芙美一邊溫柔的點頭,一邊則輕輕的握住新思的手興奮的全身發抖的新思,弄疼般的緊握住母親的手,簡直是如同母親是個幻影,而害怕即將要消失一樣,我有一個要求,你要和母親約束,僅此一次,以後你要忍耐,僅此一次,無論如何必須要和新思做約定新思在以後如果再對芙美要求肉體的話,將會立刻破壞她未來的新家庭,知道啦,母親只能當一次我的的情人的話,以後..我會忍耐的..或許會常想起母親的事...不過...謝謝你,新司,總算瞭解我的心意,芙美終於放下心了,身為母親的芙美非常瞭解既然是做了約定,老實的新思是絕對不會違背的,芙美於是站起身來,溫柔的以兩手撫摸新思的臉頰,於是,慢慢的一邊將嘴唇靠近,凝視他的眼睛,很愛憐的說道,將來有一天,你會有真正喜歡的人,但是現在,就讓我來當你的情人,母親...新思乾燥的嘴唇和芙美薔薇般的紅唇,悄悄的重疊再一起,對男孩來說連最輕微都能感受到的柏唇,不知如何是好的慢慢打開,芙美老早就相信昨晚的親吻是新思的初吻,一邊有著引誘年幼少年的錯覺,芙美很迅速的從唇的狹窄隙間將舌伸進去,從敏感的齒內側開始,舔遍了口腔的內側,這時舌頭感受到有股真正男人的味道,新思也逐漸知道要領,用力的吸芙美的舌,然後和自己的舌纏繞在一起嗯...嗯入.!嗯..新思慌亂的呼吸,再怎樣都無法習慣的感覺,令她憐愛不已,芙美抱住兒子的頭部,更加用力的將舌壓進去,新思也很高興的一邊貪婪著母親的嘴唇,一邊則將手繞到背後,毫無空隙完全緊貼在一起的嘴唇,互相將柔軟的嘴唇緊緊的糾纏在一起,其中並和黏搭搭的口水混合在一起,啊...啊..新司.連和義律都不曾有過如此激烈的親吻,令芙美感到昏眩官能的火焰在肉體燃燒起來,將女體給擊倒,母親,我不是在作夢,真的能和你做愛嗎?啊...啊...母親。 還不能相信今後所要發生的事,不斷的用言語向芙美求證的新思要鎮靜啊!因為中年的我必須要引導新思不可,芙美的心中雖然不斷的猶豫,但是只有今晚要違背神明,將身體獻給惡魔,新思幫我脫衣服,脫...脫衣服..連自己都覺得猥褻般的聲音在抖動著,於是新思顯的格外的興奮,雖然巴不得早一點將浴衣的鈕扣解開,但是激烈的抖動,使的他連抓緊鈕扣也沒辦法,芙美一邊小心的幫助新司鎮定,一邊則是輕輕的握住新思抖動的手,於是慢慢的引導他的手去解開位於腰部的鈕扣,拿出勇氣來,新思,你不想得到母親嗎?新思慢慢的抬起頭來,芙美對於他那雙她從沒見過如此光亮的眼神,而感到吃驚,好像在新思的心中產生了某種效用到目前為止雖然仍是抖動的雙手,但是感覺到的確是緊緊抓住鈕扣的動作,或許芙美的話喚起了新思男性的自尊吧!新思的手將僅有的一件衣服,如同水果皮般的給輕易剝開,接下來的一瞬間,芙美好不容易才克制Υ攏用手去遮住前面的衝動,身上只剩下胸罩及內褲,一副淫蕩的樣子站在兒子的面前,母親,好漂亮啊!實在太美了,兒子激動的聲音,令她有一股酥癢般的自傲,同時羞怯不已,她覺得不應該穿睡覺用的白色木棉質料內褲,早知道就像昨晚那樣,穿著更有挑逗性的睡衣,啊...啊...我是一位淫蕩的母親,謝謝你,新司,母親我太高興了來吧!這回脫下我的胸罩,你知道怎麼脫吧?故意以明顯違背道德的語氣說出時,芙美同時向後轉背對新思新思站在她的背後,抓住背部勾子的手,顯的非常的不中用,想要叫出快一點似的,令人慌張不已,啊...啊..趕快用盡全力幫我把胸罩拿下來,芙美實在是按耐不住,終於挑到啪的一聲,勾子鬆開來,回過頭來不久,只見新思那種想看又不敢看芙美裸露乳房的羞怯樣,於是芙美接過半杯的胸罩,然後將裸露的乳房遮起來,馬上就要看到憧憬已久乳房的那種期待被奪去,新司覺得很失望,母親..好狡猾..好狡猾啊!芙美不管他,如同是在表演脫衣舞般的將半杯胸罩稍微的移開,露出內側的柔軟肌膚,新思充血的視線盯住了柔軟的肌膚,身體內產生一股騷熱,男人的慾望焦躁起來,最後那令人受不了的淫糜動作,使的新思忍受不了而將兩手伸出去想要將那遮住乳房的礙眼半罩杯拿開,芙美於是轉動一下身體,發出了歌唱般輕快的聲音,那種明顯的動作,覺得就像是淫蕩的娼婦一樣,什麼我很狡猾,母親似乎是做了什麼壞事,哈...哈...哈.但是,我們不是約束好了嗎?拜託您!讓我看看您的乳房嘛?讓我摸摸您的乳房嘛? 新思很專心的抓住芙美的胸部,用手臂報緊她的胸前,按耐不住的扭動著身體,我最喜歡母親身上的乳房,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啊...啊..新司..白磁磚般的裸身,由於新思如此直接的說詞而顯的興奮不已,在兒子的前面,暴露裸身的異樣行為,使的她的女蕊抖動,湧起一股熱氣芙美一時衝動,悄悄的將手從胸部移開,純白的胸罩不聲不響的掉落在地上,柔軟的雙肉丘,擺脫了束縛,在胸前重重的搖晃起來,看到那晰白美麗乳峰的新思,大大的吞了一口口水,乳峰的頂端,堅硬的乳頭顯的更加的紅潤且高高的聳立起來,芙美露出了淫蕩的表情。啊...啊..啊..啊.!母親的乳房..長久以來一直憧憬的母親美麗乳房,終於呈現在自己眼前,不知要如何表達這重喜悅的新思,只是不斷的說著,乳房...乳房..如同幫助他似的芙美子溫柔的細聲說道,來吧!你可以摸摸看,真..真的..露出了無法相信的表情入,新思畏畏縮縮的將兩手張開,是嘛!母親的乳房是如何的棒,讓新思的手來確認一下就知道,如同收拾起已遭破壞的東西般的手勢,當抖動的手指頭貼在乳房的那一剎那間,如作夢般的震驚充滿了女體,並且燃燒起了火焰,當柔軟的肉丘被手指抓住時,芙美不由的將上體整個往後仰,啊...啊..對..對..對了就是這樣,來,快觸摸母親的乳房,新思一秒鐘也不想離開似的,不斷的用手指撫摸乳房,芙美的全身不由的發燒起來,腳也變得無力,好不容易才支撐住即將要崩潰的身體,於是她輕聲說道,我瞭解了,新思,新思是真的喜歡母親的乳房,而且還真是會撒嬌啊!手指頭抓住了紅潤的乳頭,很溫柔的捏起來,當胸罩的勾子被鬆開來時,真不敢相信新思的熟練技巧,不,這也許是本能吧! 總之,麻必般的興奮感擴散到芙美的身體中,在下腹部溫柔新鮮的液體,已經從龜裂處溢出來了,這種現象,使的芙美早已忘記是為人母親,而成為一匹母牛,只想要得到女人的愉悅沒有其她的想法,太棒了..母親的乳房..又大..又柔軟..啊.啊..太棒了啊啊新司母親也很高興啊啊太舒服了強烈的興奮使的芙美抱住新思的頭部,新思將頭埋在乳峰中間,聞著芳香的味道,品嚐柔軟肉丘而出神的新思,終於從口中將舌身出來,眼看著渾圓乳房已經到處都是,黏搭搭的口水,肌膚則是顯的美麗而有光澤,光滑的肌膚被新司的舌頭從上到下舔著,芙美發出了美麗的喘氣聲,新思的舌從旁邊伸向了中心,如同描繪圓形般的溫柔舔著柔軟的乳房,為什麼沒有將舌爬過頂端最敏感的部位呢?只是稍微在乳暈的邊緣觸摸一下,慢後慢慢的舔著周圍的部位,就是要使芙美焦急起來!不知不覺間,或許是想起故意要虐待女人,使出如此壞心眼的手段吧!芙美忍耐不住的扭動著身體,在意識模糊當中,更加用力抱緊兒子的頭部,如要令他窒息般的壓住乳房,新思,拜託啦!母親的乳房,快吸嘛! 難耐不住而發出嘶啞的呻吟聲時,新思同要將整個圓形桃子蓋住般的將嘴巴大大的張開,然後咬住乳房,如此一來,讓我吸您的奶吧!這就是母親的乳房啊!是啊請好好的嘗一嘗母親的乳房我也很有感覺了啊啊高興的尖叫聲從喉嚨深處發了出來,芙美早已無法克制住那急迫的喘氣聲,發出了淫蕩的聲音,新思很美味般的吸吮那極為疼痛又腫脹的乳頭,在充滿口水的嘴巴中,稍微刺激一下就非常有感覺的乳頭,被舌、牙齒、以及嘴唇所玩弄,柔捏著,如同電流般的興奮感在肌膚的表面流動,和肉丘的底部被整個揉弄起來而互相輝映,身體整個燃燒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新司.接連不斷侵襲到肉體的興奮感,終於使的芙美按耐不住,而整個人依偎在新思身上,雖然驚訝的新思想要支撐過去,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一邊甜美的喘氣從胸中發出,一邊芙美已經是毫無力氣的整個人攤在那裡,芙美於是就這樣的倒在地毯上,被芙美抱住也一起倒在地毯上的新思,這時很擔心的看著芙美,母親您還好吧?啊..啊..啊..對不起一邊讓慌亂的喘氣平靜下來,一邊芙美不使新思擔心的露出微笑,母親您有所感覺了,是我使母親有感覺了,新思口氣中充滿了溫柔,而且有著使母親成熟的女體有所感覺的自信,芙美一邊滿臉通紅,一邊微微的點著頭!是啊!新思最厲害了,令母親非常的吃驚!哈...哈.哈.接下來要為我做什麼呢? 芙美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忘記了自己是為人母親,如同要掩飾已經沉溺於愛子的性愛遊戲之中,以很輕鬆的口氣細聲說道,由於美麗成熟女人的媚態,而使的新思不由的滿臉通紅的將頭低下去,即使是這樣,還是很有自信德,慢慢的將下半身滑落,使母親得到滿足,新司的手指伸到芙美旁邊的腰部內褲上最細的部位,那部位早已經是因為芙美子的汗,及從肉體內側所流出的秘汁而濕透了,大腿部位,則如同剛丟到洗衣機內的內褲一般,顏色都變了,母親,真的可以脫下來嗎?手指伸到內褲橡皮筋的內側,新司充滿好奇的詢問?當然啦! 母親是非常高興被最愛的新思脫下內褲,新思的臉上一下子充滿了光輝,於是大大向左右拉開腰的部份,緊貼住的內褲一下子,就被脫到腳底下,簡直是如同陶醉在脫褲子樂趣中般的慢慢脫法,另芙美忍不住焦躁起來,芙美在無意識之中,將屁股翹起來,幫助新思將內褲脫下來,覆蓋住成熟花園的內褲被從緊貼在屁股上給剝了下來,被判道德的甜美香味,終於挑起了三十歲女人的性慾,馬上就要發生的禁忌性戲,使的芙美官能妖媚的瘋狂起來,終於起皺紋的內褲,藉著一直線的指甲給拔取下來,母親成熟的裸身暴露在兒子面前,啊...啊..這就是母親的,是嘛!新司,看到了,看到了吧!活生生的肉體被完全看盡的羞愧與不安,使的芙美不由的發出近乎尖叫聲音,新思一言不發的盯著下腹部那茂盛的黑色陰毛,到底他的想法是如何呢?看到母親的性器,大概會認為美麗吧!來吧!請再子細的瞧一瞧母親的那兒吧! 芙美在如同暴露狂般的猥褻衝動之下,為了要讓新思明顯的瞧見般的彎下膝蓋,然後慢慢的將兩腳張開,由於是生平第一次看見女人的陰部,使的新思將眼睛睜得大大的並且吞下了自己的口水,強而有力的眼神正挖掘著毫無防備的柔軟肌膚,使的芙美的肉體瘋狂的興奮不已,秘唇本身如同喘氣般的捲縮起來,有著鮮艷色澤的內側媚肉,由於黏著的露氣而閃閃發亮,濕潤的黑藻纏繞在秘唇的周圍,艷麗的紅色及黑色成了強烈的對比,顯的非常妖媚淫蕩,被這種動人的畫面所引誘,新思鬆了一口氣,直看著芙美的大腿間,一下子張開的股間正在喘氣,使的濃密的黑藻正在顫抖,那兒如同熱水般的散出熱情,引誘著男人慾望的艷麗味道刺激了新思的鼻腔,芙美好不容易克制住想要將自己的手指伸到那兒的慾望`,以嘶啞的聲音對兒子說道,新思啊!每個地方你都可以觸摸,嗚..嗚.嗯.!拜託,快觸摸母親的那兒,按耐不住的扭動身體,然後將兩腳大大的張開,新司再一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以決意的表情點頭答應之後,他那微微顫抖的手指觸摸到周圍有著媚肉的美麗陰唇,啊...啊..新司.對.對了..就是那兒..啊..嗚不靈活的手指慢慢的如同觸摸腫脹物般的在秘唇的周圍描繪,然後接近中心點,很溫柔的玩弄敏感的柔軟肌膚,按耐不住的性慾終於一下子湧上來芙美的肉體深處,如同地震般的抖動起來,從內側湧出了灼熱的泉水,是啊!啊...啊.嗯.母親..太棒了..完全任由兒子愛撫全身,發出甜美喘氣的芙美在接下來的一瞬間,被新的衝擊所侵入,新思的長舌頭將濕透的秘唇分開,一下子就深入到達膣部,唉..訝..到目前為止不斷的喘息聲,一瞬間,則完全便做了尖叫聲,如同針所刺激般的銳利興奮,使全身感到麻痺,芙美整個人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兒子用嘴巴舔著母親的女陰,應該是不被允許的禁忌行為,使的母親感到羞愧不已,芙美不由的用大腿夾住新思的頭部,被剝開來的秘肉嘶的被壓住了,啊..啊.. 如此猥褻的動作,不行啦!不可以有這種舉動,所說的話和實際的動作完全是被道而馳,充滿粉紅色澤的收體,整個的向後仰,肉體痙攣起來,從喉嚨裡不斷的並出痛苦的呻吟聲,媚肉被火焰包圍般的熊熊燃燒著,強勁的官能波浪一下子衝了上來壓倒芙美芙美按耐不住的握緊抖動的豐乳,使的乳房的肉變了形,鮮紅充血的乳頭緊繃起來,從���端放出了快樂的電流,新思的舌充滿了好奇心,如舔花蜜般的使的喉嚨發出了聲響,連肉壁最細微的皺紋處都被新思的舌舔過,非常淫麋的感觸使的芙美瘋狂般的不斷喘氣,你,是在那兒學到如此猥褻的動作啊!母親我已經快招架不住了,芙美以責備般的濕潤眼神看著正在痛苦的喘氣並且從大腿間抬起頭來的新思,芙美額頭上的黑髮被汗水弄得濕答答的,顯的妖媚動人,假如,到目前為止新思的舉動完全是如同擁有童貞般似的,那麼他的演技時在是太棒了,我,我在魯影帶看到過!早就想和母親做愛,低著頭看不斷嘀嘀咕咕,那種充滿害羞表情的兒子,完全不像是欺騙母親的樣子芙美馬上就因為剛才懷疑自己的兒子而感到羞愧,嗚.嗚..恩..母親懷疑是別的女人教你做愛而生嫉妒的心,我實在是太笨了,是的,我明白了,但是,你實在太厲害了!真?真的嗎? 專心做愛的態度被誇獎時,新思眼睛充滿了光輝,並且抬起頭來,然後用手慢慢的將沾滿嘴巴周圍鼻子以及下巴舔著的愛液給擦掉,活生生的女人欲情被表露無遺,害羞的恨不得就此消失,但是芙美襁忍住羞愧,以溫柔及歡迎般的態度將兩手伸出來,來吧!擁抱母親頓時感到不安的新思奮勇的抱住芙美,然後和芙美那充滿母性愛的肉體一起倒在地毯上,啊..啊..母親我愛你..被緊緊的抱住幾乎無法呼吸的芙美,由於兒子的尖叫聲而感動不已如此強烈的要求,是沒有女人不會感到心動的母親....新思不斷的發出感性的吶喊,並且著急的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光,呈現裸體的新思向著芙美的兩腳之間進攻,雖然有著少年般的幼小下半身,並且是顯的稍微有點纖細,但是那不輸給大男人的肉棒,卻是聳立著,一副認真的眼神一直盯著芙美的眼睛看,身為母親得自己,一想到她是新思的第一個女人時,芙美的心臟就怦怦的跳動著,由於被兒子擁抱的所謂違背道德的行為,而顯的非常激動的母親芙美悄悄的將手放在新思的陰莖上面,緊緊是這樣,新思就按耐不住快感,而嗚嗚的呻吟起來,肉棒一下子伸的更直,從紅黑色的頂端滲出來的透明黏液,將芙美的手弄濕,男人精液的味道瀰漫著全身,很舒服吧!新司母親! 芙美已經成為忘記理性的俘虜,緊緊的握住兒子那硬挺的陰莖,然後用自己的手指,將黏著濕潤的花瓣給撥開,慢慢的引導進入中心部位,陰莖膨脹的頂端貼住黏著,濕潤的陰唇窄處,芙美由於媚肉的疼痛而顫抖不斷,新思,你看,啊..啊..看到了吧!看到了,母親,啊...啊.實在是太興奮了,腫脹的肉唇妖媚般的張開,成熟淡紅色的肉壁將陰莖給吞了進去,中年女人咬住年輕男孩的陰莖,沒有比現在更加猥褻的情景,使的芙美感到一陣昏炫,太棒了,新思,啊..啊.快點進入..突然而來的熱情悸動,令她實在是忍耐不住,於是芙美發出了尖叫聲,配合芙美的舉動,新思於是扭動腰部,一股衝擊直達頭頂,芙美那僅僅留下來的一點點對於違背道德所造成的罪惡感,也就在這一剎那間完完全全的消失了,啊..啊..新司..報緊我..快緊緊的報緊我.母親□太棒了,母親的陰道裡面是如此的灼熱,緊閉,太棒的感覺,是啊! 我也覺得很舒服,啊...啊..新..新司由於兒子的肉棒帶來無法形容的快感,年輕強有力的撞擊及律動,使的媚肉不斷的抖動,肉體形成火焰的燃燒起來,被猥褻的衝動所驅使,新思的兩手用力的抓住芙美晰白的肉丘,並且胡亂的揉弄起來,不斷的被揉弄的肉丘,那堅挺的乳頭被新思的牙齒咬住,連續而來的粗暴愛撫,使的成熟的女體高興的抖動起來,從下半身流出了大量的媚液,啊...啊..哈.啊嗚嗚嗚.太太舒服了不斷衝擊而來的官能刺激,使的芙美的肉體整個往後仰,而形成美麗的弓形,並且一直發出興奮的呻吟聲,堅挺的陰莖擾亂的陰道,已經是快要氣絕了, 但仍然是貪婪的要求愉悅,被這孩子擁抱可以說是僅有這一次,想到此芙美的肉體就抖動的無法停止,現在只是想到如果貪婪得到那深長的愉悅,將會令她無法滿足,但是太過於堅挺的新思的肉棒,已經是早已超過此境界了啊..嗚.母親啊!我,已經那種急迫的呻吟聲,另芙美覺悟到新思馬上就要爆炸了,不行啦!如此的,我也想和新思一起,芙美配合著新思的律動,於是將腰部翹起,同時能夠達到高潮般的,用力的將秘部在新思的下半身摩擦忍耐一下,拜託,忍耐一下嘛!新思母親!啊..啊..母親! 伴隨著痛苦般的尖叫聲的同時,新思那纖細的身體大大的抖動起來,陰莖在芙美的陰道痙攣起來,於是吐出了灼熱的精液,同時注滿了母親的子宮內。 那一次和新思秘密作愛已經是過了一星期,芙美暗地裡非常害怕新思自從那夜之後,是否會不斷的向她求歡,結果她的擔憂是多餘的,一副完全沒有發生過的表情。 和朋友一起去遊玩的新思,使的安心的芙美,照預定的計劃到香港去洽談生意,預定的時間是三天,所有的工作在抵達香港的第一天就結束了,芙美因為是第一次到香港,所以,往後的兩天就完全委託義律的安排,將要慢慢的觀賞香港的風景,義律是在數天之前先行抵達香港,芙美是瞞著新思在香港和義律見面,因此當想起兒子送她出門時那付寂寞的臉孔,她就覺得非常痛心,從成田機場起飛到香港,要經過四個小時,飛機在超高樓房林立的啟德機場降落,現在到香港是比到國內的一些地方近,況且在此日語也能通,一點都不像來到國外唉訝?你終於來了! 辦完通關手續的芙美,接下來的一瞬間,被前來迎接她的義律給永抱在懷裡,等一下嘛,義律!人家在看我們啦!就在被抱的兩手都無法動彈之際,眼看義律的親吻就要過來了,平常在別人面前不會做出這麼大膽舉止的義律,來到陌生之地,反而變得大膽開放太可怕了!突然,即使是在計程車中,義律仍然是握住芙美的手,不曾將手鬆開,芙美雖然是陶醉在那種因為手指頭被弄得發癢的快感中,但是卻不斷的瞪著義律,對不起!對不起! 自從在辦公室和你道別之後,我就一直想著你,而且這邊的人才不在乎在別人面前擁抱或親吻,我已經是忍耐不住了,一邊說著義律以老練的動作,悄悄的將芙美的手放到嘴邊,當手指被溫柔的親吻時,官能的餘波使的芙美的背部顫抖起來,不行啦!司機會,雖然芙美以不要被司聽到,在義律耳邊青青說著,但是並沒有將手甩開還有霍爾那傢伙說這三天內要和你相處愉快讓我瞧瞧! 雖然明知道芙美要來,聽到這些芙美覺得心情變得不穩定,唉訝!那麼,就介紹給他認識嘛!他一定不喜歡像我這樣的歐巴桑,年輕又可愛的小姐到處都是即使懷疑自己會不會上當,但仍然是一副不和藹的口氣笨蛋!僅僅是這樣說,義律悄悄的抱住芙美的肩膀,倔強的將臉轉向一旁的芙美,當她的下巴被溫柔的抬起時,甜蜜的期待而將眼睛閉上,當兩人的嘴唇疊再一起時,香煙的味道充滿了芙美的口中,充滿自信的男性魅力將芙美壓倒,希望你能瞭解我的誠意,開玩笑的露出爽朗微笑的義律,芙美也忘了生氣,而將身體整個依偎在義律身上,霍爾的辦公室是位在香港島的香德拉中心地區,下了計程車抬頭仰望那超過有四十層樓高樓的芙美,聽義律說這層樓完全屬於霍爾的令她非常的震驚,由類似秘書的美麗女子引導而進入豪華的接待室,對於洽談對方的規模已經是,讚歎不已的芙美,發現在她面前竟然是一位尚未達三十歲英俊瀟灑的男子更是令她驚訝得不得了! 和日本人有著同樣的黑眼睛,雖然是黑頭髮,卻有張和西洋人混血的臉孔,並請頻頻的對著芙美微笑,身穿深藍色的高級西裝,簡直是像雜誌內的模特兒芙美也就相信義律所說的花花公子,看不出來還是香港少有的大富翁,女人門,應該是不會輕易放過如此優秀的男人才是!芙美,這位就是霍爾先生,霍爾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芙美,我的情人!幸會了,我是霍爾,霍爾露出極為和藹的笑容,然後伸手要和芙美握手,芙美被他那一口流利的日語嚇了一跳,見到了美男子連打招呼都忘了的芙美,被義律用手臂推了一下,於是!芙美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幸...幸會...我是芙美..從義律那兒聽到你的是,你是他的未婚妻,比他所說的還要漂亮,我實在太羨慕他了,唉訝!我已經是歐巴桑了,你太會讚美人了,只有日本人才說得出來的奉承話,竟然從他口中流露出來,而且聽起來是那樣的流利,稍微注意時,義律正以咬牙切齒的表情瞪向這邊,彷彿芙美整個人已被霍爾迷惑住了,不行!現在是在工作中!工作中!! 芙美趁霍爾沒注意時,偷偷向義律送了一個秋波,然後將要洽談的資料拿到桌上,當天從早上到下午都跟霍爾洽談有關合作的種種細節,晚上則被招待到他所經營的高級俱樂部去用餐,霍爾的女朋友瑪露,穿著一件和她的身材及美麗的容貌非常相配的中國式旗袍年齡大概是在二十出頭的黑髮女孩,連同性見到她,都會被她那迷人的丰采給傾倒芙美從日本帶來晚禮服,就是和新思一起去吃晚飯的那件淡紫色的絲綢衣服,芙美那艷美的肉體曲線被完完全全的顯現出來,那是像瑪莉那種年輕性感的肢體所無法相比,芙美在心底下決定,既然來到香港,準備買一件旗袍回日本穿就在品嚐美味的中華料理之際,舞台上的舞正配合DISCO音樂的節奏,而扭動著身體穿的少的不能再少的美麗肢體,在鎂光燈下妖媚的扭曲著,一顆顆汗水則是閃閃發光,令人會覺得是淫蕩還是美麗,完全是因為他們美妙的舞蹈,以及俱樂部那種高雅的氣氛所致,芙美能否請你跳知五,用餐之後,霍爾向芙美伸出手來,舞者們熱烈得演出在不知不覺中結束了,樂隊奏起了清柔的音樂,大廳中,好幾隊正裝的男女,正配合著音樂而慢慢的舞動身體,好!好訝! 在稍做猶豫之後,芙美點頭答應霍爾的要求,雖然沒有忘記義律所說的話她認為只是跳支舞,拒絕人家就太失禮了,而且雞尾酒使她顯的有些醉意,契約洽談的事,比她所想像的來的順利所以整個人顯的非常輕鬆! 很有禮貌的挽著芙美的手,身高的霍爾進入了舞池的中央,將芙美很溫柔的摟進,然後將手繞到芙美的背部,非常熟練的動作,一點也不會令人覺得不自然和新思以及義律完全不同,有著年輕熱情的一名男子,另芙美傾倒男人肉體的味道和柑橘味的古龍水相配合,給予芙美一種微妙的刺激感,音樂轉變成更加艷麗,跳舞的人們,幾乎是如同熱戀中的情人般的將身體貼的緊緊的,繞到芙美背後的那支手,慢慢的摟著她的背骨,然後移轉到腰部及脖子當被觸摸到時,如同被親吻般的灼熱,從皮膚的內側產生了一種令人舒服的麻醉感,啊...啊..怎..怎麼會發癢..奇怪的感覺這時混亂的芙美再一次受到驚訝的襲擊,從和霍爾緊緊相貼的下半身處那灼熱的肉塊已經是膨脹起來,而且是在肚臍的周圍有感覺,慌慌張張的想要將身體移開的芙美的腰部,被霍爾緊緊的抓住而不能離開並且動彈不得,柔軟的腹部將男人堅挺的陰莖壓住的淫蕩的感覺,使的成熟的三十歲肉體,如春雪般一下子給融化掉,不行啦!要將身體移開,但是...啊啊... 覺得好舒服當淫蕩的動作出現時,芙美總是馬上逃避,然後使以責備對方的眼神但是只有今晚卻是一點也沒有躲開,呆呆的任對方擺佈她不知由於霍爾巧妙的接觸,不知不覺中已侵蝕了肉體,而成為甜美官能的俘虜了霍爾早就藏不住淫蕩的行為,緩緩的愛撫光滑脊背的手指已經到達了屁股不管她是已過了三十五歲的女人,極為喜愛的玩弄著臀部於是隔著晚禮服將手指滑入谷間,和這種年齡一點也不相配的純真動作,令男人按耐不住,沸騰的情慾更加燃起霍爾於是將陰莖更加用力的壓在芙美柔軟的腹部上,拜託你!請離開!看穿了那毫無力氣,輕聲低估的芙美所面臨的危機,愛撫的手變得更加大膽,潛入腋下的手指頭,悄悄的抓住乳房的膨脹處當有感覺的膨脹處根兒被柔捏時,甜美的顫抖使的芙美的理性愈來愈麻痺乳頭咻的疼痛起來,而且是自我主張似的聳立起來,芙美,你太棒了,我想把你從義律的手中奪取過來,希望你一直留在香港不行啦!不行啦!但是.... 霍爾熱情的愛語,不斷的在芙美脹紅的耳邊響起,腦中如同晚霞般的模糊,整個肉體是完全沒有力氣,芙美整個身體陷入快樂的陶醉當中,當呆呆的將眼睛閉上時,腦中出現了新思悲傷的臉孔,不行啦!做了這種事的話,我將沒有臉回去見新思,想倒此芙美那僅有的一點理性奮而站起來,芙美將那快要崩潰的身體伸直然後以如同母親的溫柔口氣說道!來吧,回到座位上去吧!芙美!霍爾帶著一副不敢新信的表情盯著芙美看,如此專心的將肉體融化,應該是會照他意思去做的芙美,在最後的一瞬間逃離了他的手中霍爾一定會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霍爾不準備強行要求芙美,當他對芙美露出如同沒有發生過任何事般的笑容時以幽雅的動住牽著芙美的手,以護花使者的身份帶領芙美回到座位真不愧是一名花花公子!義律我將芙美交還給你,到目前為止一直是一付很不和悅表情的義律,終於臉上有了笑容,當霍爾讓芙美坐在義律旁邊時,雖然嘴巴說是將他交給義律,但是卻仍然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芙美想起新思的笑臉於是偷偷的鬆了一口氣,當霍爾送芙美及義律回到飯店時,已經是過了十一點以維多利亞灣為背景的飯店,當電梯到達十樓之後,從電梯的透明玻璃上,可以看到香港的整個夜景突然在眼前出現了美麗的夜景,芙美不由的貼住玻璃,高興的大叫起來好棒啊!義律你看,實在是太美麗了,啊..啊被夜景吸引住的芙美,突然被襲擊而來的刺激覺得全身震動起來,一發覺是義律從背後以熱唇親吻她的脖子,兩手則緊緊的抓住她的胸乳等..等一下啦!住手啦!啊..啊..不行..晚禮服被男人的手粗暴的柔弄著,豐滿的乳房如同整個要彈出來似的,在感到驚訝的同時,已經是按耐不住的興奮感一下子湧了上來,激情的波浪沖入芙美的肉體內,乳頭馬上就堅挺起來,女因則流出甜美的蜜汁,重新準備接受男人的愛撫不行啦!啊...啊.外面或許有人在看也說不定入! 大概是霍爾那件事另義律興奮起來吧!想到這些,全身就開始顫抖義律仍然是緊緊的抱住芙美,然後愛撫她的全身,稍微發覺到一直是保持沉默的義律時,芙美更是努力的抵抗,將他的手從乳房甩開他知道愈是反抗,遇會令加賀見感到興奮,即使連她自己都感到艙□,自己竟然是如此難以對付的女人於是,突然,芙美的兩手被用力的抓住,然後一下子被檸轉到背後,她的肩膀頓時感到一陣刺痛,想要將手伸回來的芙美整個身體被壓在玻璃上,然後義律用一支手解開了領帶,這時,呈現在玻璃上的冷漠笑容,使的芙美感到有如同心臟被緊緊的樂住一般的惡寒,你要將我榜住,住手!你以為這裡是哪裡!你瘋了,拜託你無視於芙美那夾雜著哭泣聲的哀求,義律用領帶將她的手緊緊的綁在背後,最後還打了一個死結,令她疼痛不已,被奪去自由的恥辱,使的芙美受到嚴重的打擊芙美淚流滿面悲傷的看著義律,期待他能將她的手稍微放鬆一點但是眼前所呈現的是充滿暴力,而完全失去正氣的義律這個人好像真的要強姦我恐怖從芙美的脊背爬了上來芙美再怎麼要求,義律似乎是沒有聽見的樣子,只是沉默的用粗壯的手臂用力的將芙美,壓在玻璃上,臉則呈現歪斜狀,眼淚及衣服的褶帶整個壓在玻璃上將手插入芙美晚禮服裙擺內,然後揉弄她的下腿及屁股部分的義律突然將手停止,什麼啦!這是芙美害羞的滿臉通紅,原來準備要刺激義律,於是靈機一動,初次穿起吊帶絲襪為了要讓霍爾那傢伙看,才穿起這東西不!不是啦!義律沒有聽芙美的解釋,於是將芙美的屁股台的高高的,同時捲起晚禮服的裙子芙美不由的面對香港的美麗夜景,自己那淫蕩的姿態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這裡,一名穿著高級輕薄紫色晚禮服的女人,被當作奴隸般的綁住雙手從被後被玩弄股間,淫蕩的快感令她快喘不過氣來被捲起的裙子下面,網狀的紫色絲襪,使的那豐滿白皙的肌膚顯的妖媚動人吊帶絲襪的正端,如同將女人綁住的一條繩子似的咬住腰肉,和絲襪相同顏色的內褲透明到看的見裡面的肌膚,並且一拉就往上斷開中央明顯的浮現出妖艷的薔薇模樣,只有那兒是呈現妖艷的透明下面的肉花也就特別的清晰可見了雙手被綁住,屁股被抬高的羞恥狀,感覺到背後有一道偷窺的淫猥視線,使的她的熱血在體內沸騰,這麼美麗的獵物,到底該如何處置呢?這時電梯突然無聲的停住,好像是被後的門被打開,使的芙美一下子丙住呼吸,唉訝!可能被別人看到了,拜託!請別在這裡,沒關係!只要按下扭,電梯就不會動了,雖然門是打開的不要!不要!拜託你!至少在房間裡..啊入...啊... 將要合攏的二支豐滿大腿被無理的分開,義律充滿激情的手,突然從背後深出來粗暴的揉捏起神秘的聖地,令人目眩的官能愉悅一下子充滿了芙美的身體扭動著身體想要逃脫的芙美的屁股被從背後抱住,從內褲旁邊伸入的手指在粘著濕潤的蜜壺內部揉捏起來,可憐的內褲早已失去了作用芙美被壓在玻璃上的臉,拚命忍耐住那含混不清的嗚咽聲,或許馬上就會有人來的恐懼,更加煽動在體內燃燒的官能火焰,只要一想到萬一被人看到這種悲慘的樣子,從未有過的強烈恥辱感,使的她的背部顫抖起來,再經過一番玩弄之後,義律終於將濕透的手指拔出來,這時候的芙美整個人也已經是快要斷氣一般,來吧!就如你所願,帶你到房間去,正要鬆一口氣,然而將義律並沒有要替她鬆綁,就這樣的帶著芙美到外頭,高級的絲綢晚禮服被揉搓的鄒巴巴,如短蓑衣般的纏繞在芙美的身上艷麗的吊帶絲襪及內褲都暴露在外頭,一付娼婦的模樣,走在那長長的走廊上如此令人厭惡的模樣,令芙美不願向前走一步,義律於是抓住芙美那纖細的雙手的領帶義律走在前頭,然後以兩根手指掐住芙美豐滿的屁股,唉..訝..訝.如要流出眼淚般的疼痛令芙美無法忍受,於是芙美踏出了走廊上的一步萬一被人瞧見的不安,令她心臟砰砰跳如果是在賓館的話,還無話說,目前則是在香港一流大飯店的走廊下手從背後被綁住的走著,一定會成為誹聞的現在萬一房門有人打開跑出來的恐懼,使的芙美想要加快腳步往前走但是義律的領帶將她拉回來,意思是要她慢慢地走,芙美只好一步步的往前走向那不知何時會到達的終點,舒適的房間佈置得相當漂亮,豪華的雙人床上撲著長毛絨毯,桌子及椅子的形狀相當的現代化但是好不容易才被允許入內的芙美,還沒來得及欣賞屋內的佈置,就被義律抓起頭髮,粗魯的拉起來,然後雙腳跪在地上,義律褲前的拉鏈打開了,馬上呈現在芙美面前的是那血管緊繃,堅挺硬直得大肉棒,頂端如同是要彈出來似的膨脹,龜頭觸滲出了透明的液體,同時散發出令人想要捏住鼻子的惡臭,快舔!快啊! 義律低沉的聲音,令人覺得非常恐怖,芙美如同被蛇凝視的青蛙一般,慢慢地將嘴巴靠近堅挺的陰莖,如同試探恐怖生物的喜怒一般,悄悄地將舌頭貼住陰莖的頂端,於是以舔糖果的要領,塗滿口水,以舌頭撈取從裂縫出來的黏液,用唇甜美的咬著,揉弄如此反覆數次之後,從義律的口中開始發出快感的呻吟聲!如同初次掌握到控制權,令芙美極為喜悅,於是她集中所有的精力轉動舌而且,義律抓住芙美的黑髮,肉棒猛撞到達喉嚨的深處嗯嗚! 嗯嗯嗚意想不到的衝擊,芙美好不容易才忍住突然發生的咳嗽,堅硬的肉棒並不在乎芙美的w感受,嘶嘶的發出聲饗,同時塞住了芙美的喉部,令她忍不住的流下眼淚可以說芙美的雙手自由完全被剝奪,兩腳被迫跪在地上,口中銜著大肉棒的樣子,卻令她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奇怪快感,這種新的發現,自己是捧著主人肉棒的女奴隸那種被虐待的喜悅湧上心頭,一想到口腔內那種粘黏鹼鹼的味道,也是主人所賜給的時,全身就忍不住的燃燒起來現在,芙美的嘴巴,塞滿了義律的陰莖嗚嗯...嗯..嗯..不久,伴隨著混淆不清的呻吟聲的同時,口腔內的肉莖膨脹起來,而且義律所導演的性愛遊戲,令芙美非常的愉悅,芙美有種即將爆發的預感,膨脹的肉莖就塞住她的喉部,而令她無法喘氣,接下來的一瞬間,義律伸了一下腰,口腔的壓迫感隨即消失,喔...喔...喔...喔充滿口水光澤的肉棒逐漸的吐出白色渾濁的液體,然後全部噴灑在芙美的臉上,激烈的爆發告一段落之後,芙美呆呆的坐在那兒有好一陣子,一發覺時看到脫下西裝褲謹穿內褲的義律手中拿著一條濕毛巾,擦拭著噴灑在芙美的臉上及身上的精液,但是,芙美以為在發洩慾望之後,義律便又會恢復到原來溫柔情人的想法未免是太天真了,當芙美發覺自己的想法錯誤是在沙發前的桌子上那是電話鈴聲響起時,縮著身體的義律聽到電話鈴聲響個不停,於是慌張的拿起話筒哈羅..是的..暫時以英語回答的義律露出了奸詐的笑容,然後對著芙美說道,你兒子打來的看到冷漠的義律要將聽筒拿給自己時,不禁令她全身發抖,請告訴他我現在外出中,照道理講是為公事來到香港的母親,竟然裸露著身體,同時兩手被綁到背後,接受著猥褻的愛撫,況且,她也沒有告訴兒子要和義律在一起. 萬一被兒子知道的話,她一定會震驚的去自殺的,芙美用力的搖頭,扭動著被綁緊的身體,想要離開那露出冷漠笑容的義律但是義律是無論如何也要芙美去聽電話,於是勉強將聽筒壓在芙美的耳邊不可以說謊,芙美換我外出也可以,現在該怎麼辦,可以告訴他現在正和我在一起,看到以冷酷的口氣嘲笑她的義律,芙美覺得全身毫無力氣喂..喂..母親..這時從聽筒的那一方傳來令人懷念的聲音,一下子將芙美拉到現實之中,綁住的裸身被看透的恥辱,使的芙美的全身頓時發燒起來……新思,怎麼了,這麼晚,有什麼急事嗎?沒有啦!只是想聽聽母親的聲音而已啦!而且是第一次打國際電話,覺得很有趣,是啊!天真活撥的新思,而自己目前的處境是相當的淒慘,兒子如此的愛惜,充滿香味的裸身卻被綁住,並且被男人猥褻的手所玩弄,強忍住恥辱,芙美只是盡量裝做一付很鎮靜的樣子怎麼樣!工作還順利吧!事的,沒問題,非常的順利,就在回答後的一瞬間,芙美吸了一口氣,義律繞到跪在地上的芙美的背後然後將手指插入翹起屁股的股間,唉訝!就再即將要發出大聲尖叫時,芙美拚命的想到,不行..決不能令新思發覺到...芙美忍耐住不發出反抗的聲音,這時候義律趁機挖掘陰戶,那熟練玩弄女人的手指,使得蜜唇流出了愛液,母親,怎麼了,好奇怪的聲音,啊!是嗎? 我自己倒不覺得,或許是喝了一點酒芙美陷入突然而來的恐懼之中,即使再怎麼假裝平靜,自然而然發出來的喘氣聲將二人的會話給中斷了,不能發出聲音,現一被新思發覺到的話,所有的一切將會破滅,但是,啊..啊..討厭啦!胡亂的思緒,使得成熟的女體瘋狂起來,並且焦躁不已,花瓣如同渴望男人的手指般的濕潤,且腫脹起來,義律眼睛注視著生氣而想要大叫出來的芙美,然後微笑的顯現出沾滿淫液的手指頭,再怎麼忍耐,知道自己的身體會有所感覺的恥辱,使得成熟的陰核更加的燃燒,對不起,新思拜託你,快將電話掛斷那麼,我要掛電話了,媽媽今晚好像很疲倦的樣子,加油了,母親新思那毫無懷疑而且溫柔的話語,令芙美幾乎要流下眼淚好的,好的,真對不起,讓你特別打電話來嗯..沒關係,那麼,母親祝您晚安當電話掛斷的那一剎那間芙美覺得對兒子非常歉疚的大聲哭了起來,可是義律卻像是惡作劇的小孩一樣的大聲的笑了出來,哈哈,不是很順利的瞞過你的兒子了嗎?芙美咬著嘴唇,充滿眼淚的眼睛瞪著義律,太殘忍了,新思馬上就要成為你的兒子了,芙美並不曉的義律有虐待狂,但是,對於激情而發狂的義律來說他似乎並在意芙美反抗的眼神,怎麼啦! 那種眼神,義律惱羞成怒,發出可怕的怒吼聲,便猛力的抓住了芙美的頭髮把尖叫的芙美拉到了沙發的上面,自己也坐在沙發上的義律,讓芙美趴著抱住他的腿,猛力的將芙美的屁股壓下,那令男人著迷的豐滿白皙的屁股成呈現出被扭曲的樣子,有著花邊的紫色晚禮服一下子全被夾在女人的臀部屁股溝裡,義律那獸慾瘋狂的眼睛直盯著芙美的下腹直到漆黑的陰毛裡,討厭啦!討厭啦!不要這樣看,抗議聲中義律的手掌已經用力的打在芙美的屁股上,疼痛的令芙美說不出話來,只是不斷的發抖,那用力的手掌不斷的打在芙美豐滿性感的雙臀上,十分豪華的房間內,只聽到芙美淒慘的叫聲,及拍打屁股的聲音很騷包的對貨爾拋媚眼事吧!我要讓你記住絕不能再有那種不檢點的行為發生不,不是啦!討厭啊! 芙美被義律打的疼痛不已,就在被痛打之際,全身感到麻痺,被虐待的妖媚興奮之情,使得他的下腹如癡如狂,義律痛打的手,並未停止,另外一支手已伸往芙美的陰戶,玩弄起暴露出來的陰核,那兒已經是灼熱且濕透,而且就在被痛打時,流出了新的蜜汁就在,趴趴,的聲音響起時,美麗的雙臀左右擺動義律深入體內的手指頭接觸到陰壁,產生無法形容的快感,再加上如同嬰兒般被痛打屁股的恥辱,使的陰戶被挖掘的快感,更感到加倍的強烈,芙美原本白皙充滿光輝的雙臀,現在已經變得慘不忍睹,感到非常的紅腫疼痛屁股即將燃燒起來的灼熱,以及陰戶不尋常的麻痺感給芙美帶來了淫靡且妖媚的快樂,不知不覺中芙美已經完全的忘記兒子的存在,於是一邊發出了抽搭的哭泣聲一邊自動地將屁股翹起,任由義律的繼續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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