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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話撐邊隊
lujiasblog · 1 mon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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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妻奇遇續集:賠了夫人(八)
八、兩仔爺掉換馬騎
  你估阿媽點答我?佢話,好喇,咁就快啲返嚟揍我。一聽見,就成個生哂,睇下個表,唔早咯,即刻借啲意鬆人,轆倒咁返歸。
返到屋企,就大聲叫︰阿媽,我返咗嚟喇﹗冇人應噃,唔通渠出咗街恤髮,或者去咗做facial唔定?走入房睇下,撞見阿媽喺沖涼房一邊抹身一邊行出嚟,肉揗揗,濕淋淋,兩個波波好鬼死姣咁樣,扽下扽下,三角地帶執陰毛仲滴緊水,當然重有個大肚喇。嘩,唔得了,出水芙蓉咁靚,引死人,就撲上去,攬住阿媽。你知喇,中間畀個大肚頂實,惜佢要就住訧住。阿媽唔耐煩,一手撥開我。佢話,都話唔好咁鹹濕咯,人地衫都未著。我話,阿媽,唔好詐諦嘞,妳冇著衫,唔係未著衫,等我番嚟。睇過妳全相N次喇,重怕乜醜啫。阿媽話,撞你個鬼,光天白日,摸身摸勢。我話,咁樣叫做愛你不分早晚丫嘛。佢話,乖喇,唔好玩喇,要化妝,裝身,唔係趕唔切。我話,唔緊要,冇咁早開波。阿媽話,你都話冇咁早開波,又試趷起條鳩朘做乜。我話,阿媽,此波不同彼波。今晚我地去「跁地」(party)跳舞叫做波奴,妳講既波係上床做愛。趁妳未著衫,慳番我同妳除,等我地疏扶下先講。
  我唔畀佢有機會講耶穌,就一二三成個將佢抱起。阿媽大叫救命,叫我快啲放佢落嚟。我三步夾埋兩步,就將佢抱上床,然後一於扮哂情聖,撥開佢啲頭髮,惜佢塊面,摸佢個脌,同埋讚佢好靚女,好色時(sexy)。佢猛咁抌我心口,對腳佢咁撐過嚟。我話,阿媽,你咁踢法,咁因住你個仔,都要因住我個仔吖,會動到胎氣。佢聽到我咁講,有啲唔知好嬲定好笑咁樣。咁你拮人地,就唔會動胎氣咩?拮到咁入,拮親你個仔就知死。我口輕輕話,咁就要試下喇。
  於是襟實阿媽喺張床度,有啲夾硬嚟咁惜佢。起初佢唔老嚟,但係冇幾耐,軟哂,嘴番我轉頭,同我嘴來嘴去。估唔到,阿媽正話原來係假正經,我兩隻手指一拮,就入咗佢個西,濕哂喎。沖涼唔會沖濕埋裏面,梗係動情咯。重有,佢嫌我著哂成套老西阻住做野,同我剥衫添,唔該哂囉。話咁快,我條底褲都畀佢對玉手幫我剝埋。跟住點做好呢?我咬阿媽耳仔話,好似未試過坐椿式番,唔知妳識唔識做呢?………佢話,死仔包,你睇小阿媽唔識野,我做緊你都未出世呀。然後論論盡盡咁擒上我身,粗身大勢既觀音菩薩,登上蓮坐,騎住我,扲住我條大碌野,枳入佢個西度。我攬住佢條又圓又粗既肥腰,幫佢力,一下一下咁,個大蘿柚砣落嚟我嗰度,都幾係架。
  常識嚟既,呢個係大肚婆做野既例牌姿勢,不過,要佢出力,我食力。唔知係唔係我既激將法使得,阿媽做得落力過我,撥起啲頭髮係後尾枕,一高一低咁砣落嚟,對脌跟住拋下拋下,真係拋浪頭咁拋,睇見就神魂顛倒,搞到我興烚烚,應哂棍。唔夠三十個回合,或者有四十個,我就頂唔順,想射。大聲叫阿媽,我就嚟射喇,妳嚟得未呀。阿媽上氣唔接下氣,大聲咁抖氣話︰嚟緊……喇﹗
  未講完,我己經射咗。佢叫我唔好郁,等佢一陣。佢啜實我條鳩,唔畀佢褪出嚟,我就死命撑拫,將條鳩當做擎天柱,頂到有咁入得咁入。咁樣阿媽就打個冷震,甩一甩頭鬆,披住半邊面,就跁番低,枕住我心口話,死仔,咁冇用,一秒鐘都唔等得埋我。我認輸,對阿媽話,有眼不識泰山,原來阿媽深藏不露,高手嚟架。
阿媽話,老娘啲絕招重未出。我問,妳係唔係話留番個屎窟窿未出呀?阿媽大力咁抌我心口一下,話,衰仔,阿媽痾屎嗰度你都想吼,咁大膽,你老豆都未夠資格喇。
  我覺得阿媽心情好靚,之前講唔出啲打情罵悄既話,要趁有氣氛講,乘機試探佢口風,有冇意思跟住我。依家我同阿媽兩枝公,剝哂衫褲剝哂鞋,挨凭住床憑,享受緊恩愛既滋味。我攬佢實啲,要佢挨埋的,順手搓下個脌,好似愈搓愈脹咁。撩下粒的,賣相好新鮮,重係好硬。我撥開佢耳仔邊啲頭髮,喺佢敏感地帶惜佢,佢成個人鬆毛鬆翼,軟哂,伏喺我心口,好似隻依人小鳥。如是,又試嘴對嘴啜啜,兩條脷打交。做過愛阿媽啲口水重甜的。我地兩個,黐到實,你眼望我眼,笑瞇瞇,一啲唔覺得核突。同佢講,阿媽,妳隻一品鮮鮑魚重痕唔痕?開多鑊都未夠鐘。阿媽話,米咁啦,都冇喱正經既,成日諗埋啲唔等使野,因住諗壞腦。人地想同你講下正經野先。
  阿媽伏喺我膊頭嗰度,搓下搓下我個心口,陰陰聲話,仔呀,講出嚟唔好笑阿媽喎,係真心話嚟架。話你知,我個心好驚呀。
我問佢驚啲乜?佢話,阿仔,呢幾晚同你睏覺,睏慣咗,畀你惜慣咗,我驚……
我對阿媽話,妳驚乜啫?
佢話驚第日冇人陪睏,冇人惜睏唔著。
我話有我惜住你,使乜驚喎?
佢話,唔係講依家,依家畀你惜慣咗,怕第二日,得番一個人獨守空幃……
  阿媽睇得大戲多,識好多成語。「獨守空幃」咁深的成語都識?講到呢道,我可以敢話,我同阿媽兩個真係「心心相印」咗咯。講到呢道,「過咗大石鼓,轉入直路」(快到終點,香港跑馬述語),點知媽义佢丫,電話揀正呢個時候嚟響。守大門口位「食蕉」(保安)打上嚟,話見到我個老婆入咗大門口,好似有啲唔多妥。我話,你認錯人掛?就收佢線。心諗個姣婆未玩夠,點會提早返嚟丫。依家一係扮緊靚靚去今晚個跁地,一係同個契家佬開緊大鑊。阿媽問我邊個打嚟,我話搭錯線。話口未完,電話又響。「食蕉」話,認得佢,成座大廈得幾個鬼婆住,見到佢企都企唔隱,入咗電梯上緊樓。你睇下係唔係你老婆?唔係我報警架。
  咁至嚇親我,褲都摳唔切,條鳩吊吊揈,拿拿臨飈出房,打開門一睇,真係阿珊個衰婆,一仆一轆,喺門口躀低。我急起上嚟,褲都揄唔切,走出大門口,扶起阿珊。見到佢眼紅面腫,著住件搣爛哂既睡裙,底褲都冇條,就隨街走。該燴咯。出力掅佢入屋,阿媽係咁意褸住張被單,走出房睇下。見到情形,夾手夾腳扶住阿珊攤喺梳化。嚇到阿媽魂精標冷汗,成身揗揗震。我問阿珊發生乜事?佢個嘴腫到唔講得野咁滯,話個鬼頭打佢。我打開睡袍一睇。冇咯—成身血淋淋,腫到條閪罅都唔見咗。睇吓佢個屎窟,重得人驚,阿媽都唔認得,唔識形容喇。睇情形,要送佢入醫院至得。
  我地兩仔乸夾手夾腳,扶佢落樓,開車送佢入醫院。一路楂車一路叫阿媽戈(call)老豆個老友,我嘅世叔伯,婦產科聖手招醫生。原來佢去咗成哥個舞會,聽到有急症馬上趕嚟。
阿媽同招醫生重講緊電話,突然話作動喇,叫我開快啲,送埋佢入院。真係畀我口臭講中,搞到阿媽動胎氣。兩個女人坐我架車,一個畀人屌到甩頭甩骨,一個作動要蘇,趕唔切要我喺架車上用佢執仔。兮,踩油飛車,抄牌都要。
  招世伯跟住就到,同埋老豆一齊嚟。佢聽到阿媽話作動,通知埋喺ball場度既老豆。招世伯睇一睇阿珊,擰擰頭,眉頭都縐。佢話,你老婆要做手術,有排做。你阿媽開咗喇,蘇蝦仔個頭都出緊嚟,幫阿嫂執咗個仔先喇,叫姑娘立刻推佢入產房。招醫生一邊洗手著袍,一面問老豆想唔想入去睇個仔出世。佢話唔睇咯。我馬上插嘴,話我想睇。招醫生話,呢啲野通常喺老公想睇,好少可個仔想睇阿媽生仔。我唔等佢批準,就洗手,消毒,著袍,掤住醫生衫尾攝入產房。一見到阿媽,就走埋去,楂住佢隻手仔話,阿媽你唔使驚,我入咗嚟陪你,唔怕痛架,有我同妳做啦啦隊。
  點知,蘇咗好耐都穌唔出,谷到冇哂力。招醫生話再穌唔出會焗壞腦,要落鉗至得。我話唔好住,驚把鉗整傷個仔個頭,不如等我同阿媽打下氣,睇下得唔得。於是唔等醫生批准,就挨埋阿媽身邊,摸下佢塊面,惜佢一啖,陰陰聲同佢講,我係度陪實妳架,我地個仔爭啲就出世喇。妳好叻女既,個心諗住呢個係我地既骨肉,捉實我隻手,一定要生佢出嚟,同我生個生出來。聽醫生話,再試下自己穌。妳一定得既。
  阿媽唔知係痛到標眼淚,定係畀我感動,呢次果然靈喎。佢捉實我,出力一谷,我親眼見到自己個仔喺阿媽嗰條罅度鑽個頭出嚟,我高興到拍爛手掌。招醫生拍下我個仔個蘿柚,佢就識喊。招醫生畀阿媽睇,我又要睇,有朘朘既,係仔嚟既。我忘哂形,唔理有冇人,就攬住阿媽,惜阿媽個嘴仔,惜到咄咄聲。佢己經癐到唔識郁咯。
  招醫生冇眼睇我地兩個嘴來嘴去,行出產房,恭喜老豆。即刻就要入手術室去做第二單。我同老頭坐咗一陣間,老媽就推出嚟,姑娘抱住個仔畀我地睇下,對老豆話,恭喜晒,似到你十是喎。佢望多幾眼,好似唔多信。唔信就笨。我似老豆,我個仔似我,我個仔梗係似我老豆啦。
我地跟住入病房睇阿媽,佢問家嫂點呀?我話招醫生睇緊佢。老豆見我同阿媽咁好頃,插唔到嘴,就好冇趣咁,自己坐响角落。老媽一句就腯過去,話老野,重唔快啲返去成哥個跁地度,就快開波喇,呢度我有個仔睇住,掂架喇。得閒至嚟睇我喇。唔使掛住喇。
老豆死死地氣走咗。臨行關照我,珊珊手術做完話過佢知。
我話阿媽唔使咁對老豆掛?阿媽話,理得佢丫。你估佢想嚟咩,老招叫埋佢之嘛。
  我攬住阿媽,猛咁讚阿媽喺產房個陣好叻女,穌BB個樣好勇敢,臨急臨忙用手機影番張三仔乸既相留念。我一面講,一面同佢撥番掂啲頭髮,係咁惜佢個面珠。佢推開我,話,衰鬼,都話唔好咁黐纏咯,呢度唔佢屋企,畀人睇到唔好。話口未完,姑娘走入嚟,同阿媽驗呢樣,搞嗰樣。趁阿媽唔得閒,出去睇下阿珊乜環境先。喺手術室外面等咗好耐,都未出嚟,有啲擔心佢,又有啲風涼。勾佬喇妳,勾出禍喇,唔抵可憐。喺病房同手術室騰來騰去,等咗兩個幾三個鐘頭,卒之,招世伯出嚟,見到我就鬧︰世侄,你都幾勁個喎,搞到個老婆前面聯十幾針,後面聯十幾針。我解釋都冇用,唔通話老婆畀人強姦,或者勾佬玩SM咩。我問世伯即係點。佢話,前面啲彈弓散咗,有得整。醫番好都鬆哂。後面爆咗肛。以後,痾屎大力啲都會脫肛。我盡哂力架,佢有排休養。睇下個表,手術做咗幾粒鐘。我千唔該萬唔該世伯,搵唔到佢真係唔知點算。
  返去病房阿媽睏著咗,佢都好癐。姑娘走入嚟問我,因為今晚人多,我地冇訂房,所以唔夠頭等私家病房。知道一個係我老婆一個係阿媽,問可唔可以暫時兩個人住埋一間房。冇偈,唔通由得衰婆睏大房咩,搞成咁佢都冇得怨,自己擺嚟衰架。阿珊張床推入嚟時,重未醒。我打開件袍睇下,成身瘀哂,兩個波好似打扁咗。成身冇邊笪肉冇事。
  我挨喺梳化睏咗一晚。半夜,姑娘抱個仔入嚟,問阿媽想唔想餵人奶,佢話想試下。我抱下個仔,未足月噃。但喺姑娘話磅過有七磅幾。睇住阿媽打開個心口,扲隻奶奶子出嚟餵仔,見到佢地母子平安,我覺得好幸福。我同阿媽講,個仔係我既骨肉,我要盡做老豆責任,幫手揍仔。妳話怕一個人睏唔著,咁以後就跟住我,同我睏啦。
阿媽話,你都傻既。我係你親生老母嚟架,客串下可以,晚晚同你睏點得?我話阿媽喺女人,點解唔同得我睏?妳連仔都同我生咗埋咯,重有乜野唔得?
阿媽話,你有老婆架,依家睏喺我地隔籬。我話,為咗個衰婆之嗎?佢啲衰野慢慢至講妳知,妳知佢點解搞成咁?羞家兼核突。其實,佢未返嚟我己經諗清楚,一於休咗佢。
  同阿媽講講下,阿媽指住阿珊,話阿珊醒咗,叫我過去安慰下佢。阿珊見我同阿媽都喺度,有啲醜婦見家婆咁款。乜佢會知羞既咩?我問阿珊,知唔知自已個身子畀人搞到乜田地?佢話知。個冇人性,亂嚟既。走唔得甩既話,實行畀佢剝埋浸皮。
我話,阿珊,唔好話我唔可憐妳,不過,呢鑊咁傑既野我哽唔落,我地玩完喇。
阿珊聽到我咁講,就大聲喊起上嚟,話佢知錯喇,叫我唔好撇佢,佢依家咁殘,冇人會要佢咁話。
我話,就係囉,你自己攞嚟賤。我地唐人有句話叫一夜夫妻百夜恩,我會醫到妳好番哂至送妳走。
阿珊一味喊,一味話唔好咁對佢啦。
  畀阿媽睇見,就叫我埋去佢身邊,你都識話一夜夫妻百夜恩咯,佢咁慘情,叫佢孤零零一個女人走去邊丫���
我話佢自已攞籬賤。妳自己諗吓點解會對老豆個心咁硬呢?唔係一次半次。我同阿珊冇得挽既喇。成世人流流長,我��搵個真心愛我,我又惜佢既女人。
阿媽話,你咁大個仔,做人玩玩下,難得你呢次咁認真,不過,咁好既女仔話咁易搵到乜?
我捉住阿媽隻手,對佢話,唔係噃,我搵到喇。
佢問,咁快?係邊個?
我話,你知既。
佢話,我點知呢?
我話,你詐唔知卦?
阿媽話,你識咁多女仔都冇話過我知。
我話呢次就話妳知。佢就係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嘅妳。
阿媽話,啋過你,老母點可以做個仔既老婆呢?唔好咁大聲講畀阿珊聽到。
  我話畀阿媽知,我諗通咗啦!呢幾日係我咁大個仔最開心既日子,終於明白做夫妻既道理。係阿媽妳點醒咗我,好老公應份點做。以後識做妳既好老公架喇。
阿媽話,仔乸同夫妻係兩件事。你點會同阿媽做人世?
我有咁認真得咁認真咁,捉住阿媽隻手仔,要佢聽我講。呢啲道理我係明白既,雷公劈都要同妳做人世。
阿媽話,玩幾日你好開心,玩耐咗你就會嫌我老又嫌我煩喇。唔好冇諗過口輕輕。。
我話阿媽你叫成我諗,點解唔同自己諗下?妳話我知,呢幾日同我住埋,最鍾意係啲咩野?
阿媽話,講出嚟唔淮笑佢。
我話,有咩唔怕講。
佢望過去阿珊嗰邊,話怕畀個心抱聽到唔好意思。
我話佢仲係度喊緊,聽唔到。
阿媽叫我摀埋啲,細細聲話,畀你個衰仔成日又攬又惜囉。惜到我冇哂主意。
我追問,重有啲野既。
阿媽面都紅曬咁話,重有你條脧脧仔係我裏面搞搞震個陣時,都幾舒服下。
我問,淨係幾舒服乍?
阿媽話,你好衰既,咁核突嘅野,叫阿媽點講得出口?
唔係囉,杓起心肝跟我,日日都有得你享受。
佢話買棵菜咩?講下好啦,畀你老豆知道佢會斬死你。
  講下講下。天光喇﹗趁兩個女人瞌著咗,就走出街抖吓氣。夾向兩個女人中間,個心好煩。想返屋企沖個涼先,半路手機響,老豆搵我,原來搵咗我成晚,喺醫院冇開機,收唔到。約我同佢飲早茶。老豆一坐低就問,個仔係你經手既唔係?到呢個地步,就認咗佢。老豆話一早就估到。我話對唔住呀老豆,唔想架,神推鬼擁,喺條船嗻同阿媽上咗床,後嚟先至知……
  老豆話,唔使解釋。好彩唔係外人,大兜亂都係自己人,肥水不流別人田。招醫生話喺產房見到你地兩母子啲動靜好古怪,唔似兩母子,似兩公婆多啲。我一啲都唔出奇,你地一早當我冇到。
我話,唔係呀老豆。自從遊船河嗰鑊之後冇開過喇,係呢幾日阿珊唔喺屋企,叫阿媽過嚟幫我執頭執尾,點知到我地……
  同阿媽搞呢啲野,點同自己老豆講?老豆都有眼睇既,唔想聽咁多耶穌,直頭咁問,你地兩隻野有冇諗過以後想點?我假傳聖旨,話阿媽想同我住埋,幫佢手湊番個仔喎。
老豆話,噉你制唔制丫?
我話係阿媽既心意,要孝順佢老人家。
老豆話,噉都好既,就將阿珠交畀你喇。你要惜住佢呀,佢係條紐紋柴籬架,幾難服待架。嗱,係我對阿珠佢唔住先,報應嚟既。但係,你千祈唔好讚成佢同我離婚。
  我問點解呢?都冇哂感情咯仲唔離婚?
老豆佢好似為哂我諗咁話,離婚嘅話,老豆成副身家即刻要分一半畀佢。三代單傳得你一粒仔,成副身家第日唔係就留番畀你囉。好勒,離咗婚勒,阿珠都唔嫁得畀你。你話勒,離婚嚟做乜?
  噉又係噃。哦﹗我明喇。原來老豆扮懵詐唔知,一早計過條數。
 老豆好關心我咁問,講開又講,阿珊你點安置?見過我地玩換妻,呢幾日又聽到啲心抱嘅閒話,話見到佢個同個鬼頭大庭廣眾攬頭攬頸。問我知唔知?
我話知,所以諗住同佢分手。
老豆話,我地兩仔爺真係難兄難弟。然後陰陰聲同我講,你唔要阿珊,過戶畀我得唔得?
我話,你知唔知佢畀個鬼頭搞成乜野身世呀?
老豆話,老招講哂佢聽。
我問老豆︰你啲二奶、三奶、四奶呢?唔夠喉,諗住整多件添?點應付得咁多個女人呀?阿珊好大食架,我後生過你都餵佢唔飽。
老豆話,我地兩仔爺,老豆啲瘀野唔怕認。個人老咯,有幾多個女人對我都係得個睇字,冇個擦得出火。偉哥都幫唔到,冇料到就冇料到,唔認得叻。不過,咁耐就淨係阿珊幫過我撩起支旗仔,重有本事同我出水,幫我執番些小自尊心咁啫。
咁樣我話唔知阿珊制唔制噃?
老豆成個口面寬容哂,細細聲同我講,制嘅制嘅。女人貪我後生靚仔咩?你明架啦!
  我同老豆握手,一言為定,一於係咁話。不過,我仲有啲唔放心,對老豆講清楚,唔想跣佢。話明阿珊係匹瘋馬嚟,好野性架,你騎得佢掂,佢又肯跟你,你地既事。貨物出門,恕不退換。
九、賠了夫人又添丁
[ 本帖最後由 奴家 於 2014-1-31 01:2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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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jqtxyaxu · 6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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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議會選舉咁大單嘢,點可以少咗你?
呢排隨處可見到大型海報、電視宣傳12月10號哩個區議會選舉。為推廣改制後首次區議會選舉,政府設埋豐富噶活動加大宣傳力度,好多親子形式噶活動紛紛推出,街坊們一齊沉浸玩耍。10月份下旬,我返來香港同屋企人去灣仔探外婆,一連幾晚灣仔「海濱藝遊坊」搞咗「區選夜繽紛」攤位,在夜市設置攤位宣傳區,流動攤位遊戲、親子工作坊,吸引大大小小朋友仔光顧,玩遊戲可以領襟章和毛絨玩偶好多禮品。
在陪小朋友做活動噶時候,展覽和流動宣傳車周邊播出全政府班子噶宣傳片,哩一次我理解咗港府班子為咗令市民明白選舉噶重要性,為咗調動市民共同參與到選舉做出噶努力。我之前只約莫知道選區改劃,現在又逐步瞭解新設地區委員會界別噶情況,投票噶氣氛烘托都幾好嗻,街坊們大多都撐政府,為咗我哋切身利益,去投上珍貴一票系好重要噶事,所以我決心到時一定返來投票。
另外,一直因為咗選舉期間發生混亂情況而擔心噶街坊們,都唔使再擔心咗,從政府宣傳哩度瞭解到,政府考慮以往選舉特別系「黑暴」期間曾出現噶混亂,今次600個票站噶票站主任或副票站主任,政府將會儘量安排由紀律部隊人員出任。黎一次噶投票,系真正噶市民投票,某會參雜咗受資本控制噶人來搗亂。 
同我噶種往返深圳同埋深水埗兩頭住噶人,平日只有少半時間在港。隨著選舉宣傳遍佈全港同埋日期臨近,網路睇到大家吹水討論熱烈度都在高漲咗,有好多不同噶聲音表達各自看法。我都來發表下自己噶睇法,我系再普通冇過噶底層市民,子女同父母住在哩度,所以同千千萬萬噶香港市民有一樣心願,念住社區可以住得更舒適、出入交通可以更便利,老人家同小朋友有更多噶社區設施玩耍,我地年青人出門打工賺錢亦都會放心多滴。當然,政府提供更多工作職位梗系更啱啦。
有好多人都有個誤解就系覺得今次哩個區議會選舉投票唔重要,仲有滴人就系對「愛國者治港」哩個觀點唔認可,講咗大把污言穢語詆毀今次選舉,哩地唔就系所謂噶亂象咯。
回憶幾年前嘅陳,「港獨」「攬炒」哩幫衰人搞得好多朋友仔人心惶惶,我都系深受其害,鋪頭執笠咗。距地把地區矛盾和紛爭上升為政治拉鋸,哩時噶候選人喊咗幾句反中說話同埋亂港噶口號就得當選,當選後從來冇把心思放在履行基本法規定噶區議員服務職能上,用政府資源耍曬政治,面上講大義,實際佢哋搞亂曬香港,搞得烏煙瘴氣亂曬大龍。
哩次選舉,系真正嘅讓愛國愛港且有志服務地區嘅人士能夠參與進來,參選人之間比拼噶系如何提升地區服務、如何造福市民,發揮距地噶專業能力來協助政府改善民生。滴就係重塑之後噶區議會,真正從制度上杜絕以往噶地區亂象,更好維護港人噶切身利益。
既然關乎港人噶切身利益,兄弟姊妹們,大家齊齊來投票啦。讓新選出噶區議員,真正將心思聚焦在社區建設本身而唔系其他玩政治遊戲來砈人。總之,為咗選啱服務市民噶團隊,希望大家儘量都出嚟投票囉。
仲有,如果你哋同我一樣,長期居住在內地,記住先做好選民登記,政府對哩種情況有特別安排,方便我哋身在內地噶選民返港投票,在上水港鐵站附近的兩所學校設立「鄰近邊境投票站」,方聽聞登記手續已經開始辦理,截止日期為十二月五日下晝六時。咁就十二月十日,投票日我哋不見不散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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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torysandwich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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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威近代史】(七百六十八回) 變相宣戰 1938年1月7號,蘇聯紅十字會捐款33萬元,作為中國難民醫療費用,截至現在真正出錢出力協助中國抗日嘅只有蘇聯一個國家,雖然出錢唔出力唔係太多,但總算係一番心意,反而同中國利益關係密切嘅大英帝國及一眾西方列強,例如英法,除咗口頭大聲協助,實際行動仍然無動於衷,繼續柄喺上海租界做生意,講真,情何以堪?不過打仗嘅嘢,都係唔好直接參與好,避得就避,響旁邊做塘邊鶴其實唔錯,站在安全嘅道德高地上講吓邊個啱邊個唔啱,幾高興架。但大家咁高興嘅時候,南京城內血流成河…… 1月8號,蔣介石決定變更抗戰策略,改守為攻,佢並唔係唔尊重事實,而係必須要咁樣講,鬥爭嘅嘢,一步都唔可以退架,一定要撐到底嘅。同日,白求恩率領加拿大、美國醫療隊抵達武漢。加拿大人白求恩醫生(Norman Bethune,1890-1939)係著名嘅左翼份子,係加拿大共產黨嘅成員,亦係中共嘅好朋友,生平做盡好事,救死扶傾,義無反顧,白求恩原定於1939年10月啟程短暫回北美為組建八路軍後方醫院與晉察冀軍區衛生學校籌款。剛剛遇上日軍發動對晉察冀冬季大掃蕩。白求恩選擇留低。1939年10月29日淶源縣摩天嶺戰鬥中為一名腿部受重傷傷員做手術,響日軍迫近手術所時為加快手術進程,白求恩把左手伸進傷口掏取碎骨,一片碎骨刺破了白求恩中指。3天後,11月1日白求恩為一名傷員做手術,手指處開放創口遭到感染。11月12日因敗血症響河北省唐縣黃石口村農民邸俊星家去世。 世界上當然有好多壞人,但係亦都有好多好人,白求恩醫生一定係其中一個。 1月11號,《新華日報》響漢口創刋,潘漢年(1906-1977)為社長,華崗(1903-1972)任總編輯。《新華日報》係中國共產黨喺國民黨統治區域內唯一嘅公開發行大型機關報,最錯係中共長江局嘅機關報,同年10月25號遷至重慶,由中共南方局領導發行。中共仲有《新華日報》華北版,為中共北方局機關報,抗戰結束之後,仲有發行《新華日報》華中版,該報於1947年2月28號俾國民政府查封取締。 今日,蔣介石召集華北第一戰區同第五戰區高級軍官開會,佢響會上斥責士兵缺乏紀律,參與搶奪,各部隊指揮官之間欠缺協調,以及對中央命令一概漠視等意見。蔣介石喺會上針對山東省省主席韓複榘(1890-1938)將軍,之前已經提過,兩個人仲係會上面嗌交,蔣介石不滿韓複榘不戰而退,威脅整個戰局。會議結束之後,韓複榘就被拘捕,佢被控違抗命令罪名解送至武漢,由桂系李宗仁(1891-1969)、白崇禧(1893-1966)、黃埔系陳誠(1898-1965)、胡宗南(1891-1969),仲有韓複榘以前嘅老長官馮玉祥(1882-1948)組成嘅軍事法庭進行審判,被判處死刑,呢個審判亦都係蔣介石同其盟友之間達成共識嘅象徵,藉此表達佢哋抵抗日本人嘅決心將貫徹到底,韓複榘身中七槍而死。 去年從滬戰爭爆發後,韓複榘率領第三軍團承擔黃河防務,但係韓複榘為咗保存實力,不願出兵同日本人作戰,因此當日本人進軍山東嘅時候,佢一早就預備一撤退計劃,12月22號,日軍渡過黃河,24號韓複榘即放棄濟南逃逸,致使津浦路正面防務空虛,日軍逐以徐州為目標迅速南下。故仔當然唔係咁簡單,原來韓複榘仲計劃喺蔣介石遷入四川之際,聯合四川軍閥劉湘(1890-1938)同宋哲元(1885-1940)一齊倒蔣,被劉湘手下告密,於是蔣介石決心將韓複榘置於死地。當然,蔣介石本身亦都好憎佢,皆因韓複榘響西安事變期間係支持張學良(1901-2001)同楊虎城(1893-1949),得罪劉以達,點會有運行? 講埋四川軍閥劉湘嘅收場,國民政府要撤退入四川,四川嘅陀地劉湘事前當然要好好「處理」,加上佢密謀造反,證據確鑿,收場大概只有死。當韓複榘被打靶嘅時候,劉湘已經百病纏身訓響醫院,面對謀反指控,亦無力申辯,1938年1月20號,響武漢蒙主寵召,大家都認為韓複榘同劉湘嘅死係符合民心所向(當然最重要係符合蔣介石利益),係——「死得其時,死得其所」。 1月12號,日軍進駐青島,清理港口障礙,打撈沉船。1月13號,方振武(1882-1941),沈鈞儒(1875-1963)等人喺武漢發起組織兒童保育會。1月15號,係非常重要嘅一日,因為今日日本首相近衛文麿(音呂)(1891-1945)宣佈第一次對華聲明,大意係講,日本政府自從佔領南京之後,曾經給予中國反省其態度嘅機會,而國民政府依然不瞭解日本嘅真意,策劃抗戰,因此日本政府今後不以國民政府為對手,希望能與日本提攜互助嘅新政府成立同發展,並與此新政府調整兩個關係,協力建設一個全新嘅中國。18號,日本又發表《補充聲明》,稱所謂不以國民政府為對手,較之否認國民政府更為強硬,其實即係等同變相宣戰。1月12號嘅聲明,亦即係話畀全也界所有人知道,日本政府同國民政府所有私下協商調停完全告吹,亦都伸延成為歷史上軸心國最大嘅外交政策敗筆。 近衛文麿深信喺各項選擇中,最好嘅選擇就係不給予蔣介石任何餘地,亦包括中國金融財閥資本家任何餘地,結果班有錢佬亦都冇得揀,唯有繼續堅定不移、全心全意支持蔣介石抵抗到尾,因為一旦國民黨或蔣介石被消滅,佢哋手上持有嘅貨幣亦將會一文不值。 #常威💀 #蔣介石平反系列  #佛經抄寫員 #中日戰爭 #民國歷史 https://www.instagram.com/p/CpUZvByPhgw/?igshid=NGJjMDIxM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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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chand503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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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小弟去左睇#高級組銀牌 4強賽,戲碼又係呢對冤家:#東方龍獅 對#冠忠南區 。不過咁嘅賽果... #上半場咋 #仲有45分鐘 #冇話撐邊隊 #我撐本地波 #HK #hongkong #hkig #hkiger #hkblog #hkblogger #life #viva #hkfootball #football #hksports (at Mong Kok Stadi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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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raceownsyou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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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 Say Goodbye&REMIND YOU
全9章補檔,未完結。
/這文只是架空向的腦洞,真的是架空,純粹寫著練筆的,千萬不要太認真。 /作者在這篇文裡顯示的屬性是香港系大一(。 /思考的東西多了,正字立場可能有不正確的苗頭 /第一人稱POV難度挺大的,OOC肯定會有的,見諒⋯⋯ 或許以後寫不下去了會改成第三人稱POV重寫 /梗概不放了,涉及劇透 /作者隨時都有可能回來修改已經寫好的東西⋯⋯ 
# 我這幾天總是連續不斷的頭痛慾裂。 距離地震已經過了兩個月,重建工作也在逐步推行,造反的人還是一如既往,一切都在往正軌上走,儘管心裡依然有不屈的神經跳動,我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多平靜。 但自從那個並不嚴峻的地震給我帶來了一陣的昏迷,醒來過後的我總是覺得少了什麼。 並不是很明顯的感覺,只是有時候會下意識看看附近,好像有一點點隱隱的不適應。但是我的身旁並沒有什麼缺少,除了我覺得我應得的東西——甚至連這些想法都沒有什麼改變——潛意識告訴我,我過得一如三個月前。 我還是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但現在似乎無暇注意。 臺北跟我走在街上時看出了我有點心不在焉的小動作,對我說:「我每年颱風都感覺似乎有什麼被吹走了,但是事實上除了樹木和房屋、頂多就一些傷患,現在都習慣了。你快兩百年才經歷一次這種程度的災害,還不算嚴重,自然會覺得少了什麼。」 我每年也會經歷颱風啊,雖然沒有刮去你家的嚴重。我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難道少了李氏力場?梗玩多了真的能成事實? 「你還是趕緊弄好你的安置吧。」臺北嘆了口氣。 認識的朋友們後來也陸陸續續的來拜訪。關心歸關心,但總歸都帶著一點「過去英吉利庇護的福地也終於災害了一回」的幸災樂禍。其實我以前也因為過得太舒服莫名其妙嚮往天災,但現在真正經歷一次還是讓我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尤其是這種⋯⋯少了點什麼的感覺,太奇怪了。 最先趕到並守在我床邊的是穗。當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像以前一樣盡著兄長的責任對我噓寒問暖。當我能和他一起在醫院裏散步的時候他對我說,我和燕然的衝突已經一觸即發,但即使現在立場不同,他在心裡依然把我當成弟弟。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 我也把你當成我的家人、我的哥哥,但是我信不過你,我也信不過你頭頂上的掌門人。 老燕子倒是來得很晚,沒有和我還昏迷時就過來的紅一路。他也對我說他每年軍演的時候都會少點零件,休息休息就會好的。完了拍拍我的肩膀,說現在不打算跟你計較這陣子發生的事,你康復好後好好想想,到時我們再探討商量。 然後又說,中紀委在你那邊查出了點問題,可能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雖然我一直最信不過他的話,但這次不只是他,所有人都這麼對我說。我將信將疑的點頭,看著他從落馬洲大橋過去,說要視察一下在我昏迷時幫了大忙的駐/港/部/隊。 ⋯⋯ 「等埋。」我叫住京,問道。「河對岸是什麼?」 京回頭答道:「駐/港/部/隊的軍/事/基/地和人為隔離區啊。」 他指著河對岸空曠的軍/事/區/域和後面的軍/營,說:「這裡的東西都是用來保護廣/東和港/澳的。」 「怎麼了?這片可不是你的地啊。」他又說。 我緩過神,問他:「基地離我這邊這麼近,誰知道會不會一聲令下就有什麼開過來。你這讓人怎麼安心呆著。」 京笑了幾聲:「你只要不燒首/府坦/克怎麼可能開過去?這裡一直都是基地,用來保護你們這片的。除了上次占/中暴/亂政/府要求出/兵在新/界示威,它們從沒有踏過你的土地。」 然後示意我不要瞎想,揮揮手走了。 我看著界河似乎永不枯竭的蜿蜒到視平線盡頭,在陽光下污濁的水閃爍著不算明朗的光芒,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景色卻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心裏的空洞似乎開始慢慢明朗起來。 我可能,確實是忘了什麼。
#
一周一次的滬港通網絡會議,我在晚上聯繫到了滬。
「這三個月你的股市不如往常,我可是賺翻了。」滬在電腦那頭笑:「原本我就是中國經濟頂梁柱之一,現在更猖狂,你能不能快點恢復常態壓壓我囂張的氣焰啊。」
「反正外國人一般不會把我算進中國的經濟體裏,你本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當頂梁柱啊。紅利這麼多,還是大陸唯一一個擁有證交所的城市。」我也笑他。
他的表情卻有一瞬間變了一下,快的我幾乎無法察覺。
「也對,沒辦法,誰讓我就是未來之城。」他又笑了起來,問我:「你身體恢復得怎樣?有後遺症嗎?」
「差不多了。」我有點遲疑,「⋯⋯但是感覺有些不對。」
「怎麼?」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凝重起來。
我思考了一會,告訴他:「我總是覺得我忘了什麼⋯⋯平常的生活中,似乎少了什麼。」
「嗯⋯⋯」滬抿了抿嘴,不太自然地說:「我不太瞭解這是什麼感受⋯⋯」
「和地震一起發生的還有什麼嗎?」我問他。
滬的表情更不自然了,緩慢地說:「嗯,那段時間有個城市被改造,然後城主死了。但是那個城市你不認識,我也不怎麼瞭解。」
改造?
我腦子裡蹦出來的便是四五十年前收到的那些響應偉大號召積極接受改造之類的舊時代洗腦語言,隨後又自嘲自己真的是玩梗玩太多,除了梗還真是沒什麼能發揚光大。
「改造?為甚麼?一座城市怎麼會被改造到死城主的地步?」
「城市不在了啊。」滬說。「那裏已經不是『城市』了。」
我心中一涼,隨後便感到一陣從頭到腳的戰慄。
「我聽燕然說的。」滬的手指無意識敲打著桌面,發出嗒嗒的脆響。「因為各種原因,城市所在地撤市,不再發揮城市功能,城市原來的職責分散給臨近城市,大概是這樣。他的撤銷大概也是跟這次地震有關,土地已經用做別的用途了。可能你們因為地緣關係見過面有過聯繫吧。」
我搖頭表示不能理解:「一個地方能夠集結、發展成一座城市,構成我們現在的樣子,明顯就不只是這些所謂『職責』的東西促成。就算只說地緣因素,每一座城市都是無可替代的,所謂的『改造』,把親手扶植起來的城市壓平並且將土地用做發展以外的用途,這種事究竟有什麼意義?」
滬點點頭思考著,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上面已經不需要這座城市的『地緣優勢』呢?」
我沈默了下來。
他又問道:「甚至,這座城市的『地緣優勢』在發展以外的用途價值高過發展呢?」
我無言以對,但相對于無話可說,我更加在意滬說的話本身傳達的意思。
實在是讓人懼怕。
如果有什麼原因讓一座城市的優勢失去利用價值,那就乾脆用一個名義加上一個事件抹消,這台暴力機器強大到能夠就這樣終結一座城市。
那麼它也可以,就這樣終結我。
似乎是察覺到了沈默的氣氛,滬扯開了這麼話題:「不過我覺得你這個狀況應該跟燕然他們說的那樣,是創傷後正常的缺失。畢竟和你的生活無關緊要的『缺了什麼』並沒有必要去人為的抹去。」
「我知道。我沒想過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我明白他的意思。畢竟若是一座城市跟另一座城市有所交集,那無論發生了什麼一座城主也不會忘記另一座城主的,何況我現在聽著這件事情再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像是在親身經歷鬼故事一樣。
就像寶安⋯⋯就像寶安姐姐一樣。
寶安撤縣之後⋯⋯
寶安撤縣之後發生了什麼?
我又開始頭痛了。
我怎麼可能忘了姐姐發生了什麼?
我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直覺告訴我,這頭痛和這種少了什麼的感覺絕對不會是巧合。
但同時我也潛意識抗拒著這個答案,腦子裡的線索一團亂麻,只覺得不安感越發越明顯。
後來又聊了一陣子,大意也是讓我重新調整好態勢,造反也要喝早茶,先把重建安置的東西搞定了,做事不要死板之類的,然後滬就說要接著加班,我也安排了公文,多扯了兩句就準備下線了。
但最後下線的時候我還是問了他:「老燕子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瞞著我?」
滬那邊的鍵盤聲和鼠標聲頻繁了起來:「這種事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他們並不是不讓你好,只是想讓你聽話。老一輩常有的衣食手足流氓思想。瞞著我們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想想我們一起遇到的那些事,可是我們是城主,職責是保護自己的人民,最好就是做一個跟著檯機器完美咬合的零件。」
我嗤笑一聲:「寧願不吃食物,也不要吃有毒的佳餚啊,滬笙。」
滬嘖嘖稱奇:「真不敢想像你這想法這十幾年是怎麼跟燕然打交道的。開會去了,你注意好自己。」
「好。」我下了線,盯著電腦屏幕若有所思。
他說的對。
這麼多年,我很少跟京聯繫,一直到前幾年矛盾不斷才會直接跟京有了衝突。倒不如說,我的交際圈之前一直都沒有深入內地,但我和內地是非常好的合作夥伴,尤其是地緣關係最濃重的廣東。
那麼前面的日子,我是通過穗哥這層關係和全國各地的人打交道的?
我想接著思考下去,但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不得不離開電腦桌去醫藥箱找點止痛藥吃。
但是一打開醫藥箱我又愣住了。
這佈置不對——不如說,這數量不對。
我不喜歡屯藥,而且對自己身體的毛病有點後知後覺,但醫藥箱裏的止痛藥和感冒藥明顯多了好幾盒;我也沒有胃病,但箱子裡卻有特意多塞的胃藥。
而且這胃藥還是我常用的牌子。
最重要的是⋯⋯
我拿出幾包濕紙巾,翻來覆去地看。
這是內地產的濕紙巾,而我雖然有時候虛火太旺會流鼻血,但從不用濕紙巾。
誰,能有條件拿我的醫藥箱,又知道我會流鼻血,而且自己還有胃病?
嘶⋯⋯
又是陣痛襲來,我一手扶住桌子一手撐著頭,感覺視線有點天旋地轉,但思維卻慢慢清晰起來。
對,就是少了什麼。我的身旁少了什麼。
應該是,少了一個人。
# 「你別急,慢慢說。」 穗滿頭大汗的止住我的滔滔不絕。 「我怎麼可能不急。」我皺著眉頭盯住穗:「告訴我,我身邊是不是被抽走了一個人,或者一段很長很長的記憶、一個很頻繁的對象?」 穗感覺更加汗顏了:「你眯住冷靜點⋯⋯我還沒搞懂你前面列出來這一大堆東西是想論證什麼。」 「我說過我感覺像是少了什麼。」我只好重新說起,在剛剛寫滿的紙上圈圈畫畫。「我這兩個星期去好好的查了一遍。首先,飲料和乳製品產品目前的報道是說運輸成本和培育成本提高了,並且這三個月廣東也出現了本地奶源不足的情況,由此可證明以前離我很近的地方是飲料的加工地,而且這個地方恐怕一直都是供港基地。第二,港府有關人員被卷進了巨額財產來路不明案件,而且這個巨款足足是一個發達城市財政收入的數目。第三,界河歸我管理,但事實上我從沒有實行過全方位治理,因為所有的治理方案最後都上交到了一個查不出名字的會議機構,現在這個機構已經解散了。第四,我的公寓和辦公室並非只有我一個人長期呆著,有些佈局不像是我會做出的,有些東西數量也不對。第五,珠江口西岸的這片叫做『前海』的地方不是我的地,但有大部分港企在那邊享受福利,管理單位是前海管理局,管理局是市政府旗下的東西,現在卻獨立了出來。」我一口氣不帶停的說完我的疑問,把筆一摔,看向略有點慌亂的穗。 「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穗就像是真的老了,動作緩慢拿起我的紙眯起眼睛看了看,眉頭緊皺。 但是我卻有種感覺,他不再有慌亂的神色了,反倒是開始淡定自若,好似知道我所指的東西。 我不死心的補充:「只是半個月我就查到了這麼多疏漏的小細節,還有一些事件的前後關係根本就對不上。」 穗喃喃地說:「你這半個月就研究這些東西去了啊,港府做事效率這麼差,現在還出了財政危機,他們根本就不介意少了什麼吧,你也不怕民眾造反。」 ⋯⋯我沒好氣地說:「好心你告訴我,究竟是不是有不該忘⋯⋯不,是不是什麼本該有的東西沒有了。」 不僅是我忘了,它還沒有了,我本來就不記得,還什麼都查不到。 這半個月裡我被這種心情折磨到近乎崩潰,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無關緊要,可是該死的空出來的地方卻大塊大塊,就算沒了那些我忘記的東西我也可以接著過——可我忘了的那些東西滲透進了我的生活,缺了東西就是缺了,再能接著過我也能意識到有什麼我沒有了。 而且⋯⋯明明都闖進我的記憶裏這麼多片段,我為甚麼還是忘了? 就算它方方面面涉及到了我的生活,但是沒有了我也過得很好? 難道它真的是無關緊要的? 「咳咳。」穗清清嗓子,正經起來。「你想知道什麼?」 「我的問題啊。」我差點準備掀桌。 「你就沒猜過是當時白皮書和行政架構的解讀導致了這一系列改變?」穗一本正經地問。 「我⋯⋯」我差點氣結。「你也用了猜這個詞啊老細。」 又是這種聽著特別有道理的話,您老人家也玩我? 「你就這麼敷衍你弟弟?」我壓住脾氣,緩慢地說:「是不是,少了一座城市,我跟他一起生活了很久?」 「⋯⋯唉。」穗嘆了口氣。 半晌,他說:「如果這個城市跟你交往很深,那你想想自己這三個月是怎麼過的?有任何事物出現問題嗎?」 我猛地哽住,想說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你是少了一個合作夥伴。」他接著說。「但是,就算少了他一個人,還有千千萬萬個人彌補他的位置。 「這個人重要不重要,你應該早就在心裡得出結論了吧。」 不是的。 我想這麼說。 不是的,不是這樣。 這個人經常犯胃病,看的書很多很多,晚上會留在我家睡覺,經常義務幫忙整理家裡的衛生,會陪我在辦公室加班到凌晨;我的醫藥箱有給他準備的藥,辦公室和小房間裡都有堆著的書,房間裡的床上用品準備的都是雙份,用了很多遍的清潔工具整齊的放在廚房,一個有點磨損的小沙發小桌子放在抬頭就能看到我的角落。 就算千千萬萬人能彌補他的位置,就算他可能在我的生活裡可有可無。 但他在我心裡,應該是不一樣的。 可是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我的腦子裡沒有任何和他對應的音容笑貌,我這三個月過的一如往常,就像在向全世界宣告我沒了他照樣很好。 而有了他,應該會更好才對。 穗又嘆了口氣。 似乎是被他的嘆氣激醒,我突然講話不過腦子的想要解釋什麼:「我不知道他是誰在我生活裡多重要,但我這樣把他忘記的一乾二淨總是讓我覺得不對,你至少告訴哪怕一個蛛絲馬跡也好,當我把這個心結解開了我也能安心點。」 穗表情複雜的看向我。 「⋯⋯怎麼了。」我定神。 「⋯⋯也就是說,你查了這麼多擦邊的東西。」穗緩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還是一點東西都想不起來?⋯⋯哪怕是他的名字?」 穗憐惜地看著我:「看來連你自己都不願意想起他。」 兩秒後我抬頭看向穗,覺得這句話裡有別的意思。 「你真想知道?」穗直直地盯著我。 我頓了頓。 「穗哥。」我看著他,認真地說。 「我覺得,我不會想要忘記他的。」 「我以為你是不會忘了這個名字的⋯⋯」穗再次嘆了口氣,在紙上邊寫字邊絮絮叨叨:「真不知道你們兩個讓人操心的傢伙怎麼能對對方這麼絕情。」 我接過紙,正想專注的在腦海裡搜索關於紙上的字的任何蛛絲馬跡,結果只看了一眼,鋪天蓋地的疼痛就覆蓋了整個視野。 「喂你沒事吧?」穗緊張地看著我。 我趴著桌子示意穗我沒事要休息一下,眼睛卻不願意閉上,頂著頭腦快要炸裂的感覺睜大著想著剛才看到的兩個字。 「深圳」。 我真的想要找回這段記憶。 那種鋪天蓋地的溫暖、陌生、親近、若即若離,一瞬間輕輕地擁抱環繞著我,很多片段湧上來卻又被抹掉,指尖甚至感覺到有一份溫度透過冰冷的紙張試圖傳達過來,一個溫熱的存在在腦海裡呼之欲出,卻斷成無塵的星屑徒勞的迴盪,漸漸失去那一絲感知。 我甚至有份錯覺,他似乎是我的戀人。 陪我走了很久,一直在我身旁,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人。 但他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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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這個名字,其實我是有確切的記憶的。以前寶安姐姐家裡有一個深圳鎮,當時國民黨在那還有區署,我家廣東道附近也有一個深圳街。甚至再遠一點,在新界劃入我的範圍之前,界河那邊就有個深圳墟,英國連那裡都曾經想要打下來。但是很明顯,這都不是我要找的記憶。 我還能記得深圳墟和深圳鎮,說明我忘記的跟這個名字有關的記憶離現在已經很近了。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兩個記憶非常清楚才更讓人頭痛——恐怕這個城市,跟過去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聯繫,他非常的「新」,所以才能這麼一鼓作氣的改造掉,連資料都能毀的乾乾淨淨。 就像是付款時的零頭,抹或不抹,並不費力。 ⋯⋯我似乎也想不起來當時寶安姐姐消失後發生了什麼。 那個和我��肩作戰、共享回憶的親人,也是一聲令下,無怨無悔地離開。 而她離開後的事情我卻絲毫不記得了。 難道這個「深圳」,便是承載著她的土地,和她共享同一個靈魂? 所以他才會叫深圳,但是用全新的、完全不同於寶安的姿態出現,和過去藕斷絲連,不著痕跡的與我親密無間。 可是這個深圳的土地有多大,又在哪呢?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片叫「前海」的地方。 ⋯⋯說來也好笑,寶安姐姐,深圳,明明就是我最親近的城主,明明就該是我一生銘記的人。 可是我忘記了一切卻照樣活得很好,從珍貴的片段一點一點推斷他們的聲息,就像個和他們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當我從西部通道前往前海時,邊檢人員特意提醒我不要亂闖禁區。我並不是很能理解他所指的「禁區」是什麼,這麼小的地方,也能有禁區? 直到去了那我才知道,那「小片」以外的地方,都叫禁區。 我在負二層找到停車位停好,搭電梯到地面上,找到了十二區,搭上觀光纜車,看著這片彈丸之地的璀璨景色。 這是一片真正的「人工城市」——填海出的土地,地下四層的綜合樞紐,精心設計的共同溝系統,不同區域的功能劃分,成套疊加的法律體系,讓這片誕生不到十年的土地早已閃爍著大都市才有的金光。很難相信這片土地由一個部門就能完成治理。 ⋯⋯但事實確實是這樣。一片早已規劃好的土地,一個高效運轉的治理機構,一套完善靈活的制度,一個唯我獨尊的優勢,不出幾年就能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哪怕是這個建在中央公園的纜車,都能看出規劃者的小心思。 我下了纜車,朝著中央商務區走去。 這片土地雖然給了我的人民無盡的優惠和特殊的權利,但我很少過來。即使這個地方向我展示了多少它的心意,在手段上,它依然是中央牽制我的工具之一。 依託我的服務業發展自己的貿易,借我的地位和資源挖掘自身的生財之道,但最終的服務對象都是內地,我倒是有種助紂為虐的感覺。但一切都是猜測,我確實沒有什麼話好說,畢竟我的人民確實在享受這種福利,我也清楚確實有人是真心為我好。 這個地方,背後究竟有多少陰謀,相對的又有多少溫柔,我究竟是受益者還是受害者,只有時間知道。 但是讓我很驚訝的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是個女孩子。 聽到裡面鍵盤聲響個不停,我敲了敲辦公室門。先是一聲驚訝的「誒」,然後就是一片嘩啦啦文件掉在地上的聲音。似乎是費了一陣子把文件整理好放齊,辦公室的主人打開了門,毫無防備的跟我對上了眼。 ⋯⋯女孩子? 難道深圳,也是個女孩子?? 她眨了眨眼睛,楞了一會,才回過神站直:「啊,港哥,有排冇見啦。」 ⋯⋯還說粵語? 習慣了踏上大陸就切換語言的我愣是在和我說粵語的人面前用了港普:「⋯⋯我們以前見過嗎?我不記得你⋯⋯」 「誒?」女孩子挑起眉毛,我注意到她的眉毛是南方典型的細挑眉。「你連我都忘記了?」 「抱歉。」我有點惱火。自己確實忘得太多了。 「好吧,也算是意料之中。」她偏著頭想了想,豁然開朗:「重新介紹吧。我是前海,全稱前海⋯⋯粵港現代合作示範區,同時也是前海自貿區。我們之前當然認識,不過私下交集並不多,主要的事情都是讓穗哥啊、莞哥啊他們傳達。嗯⋯⋯」她撓撓頭髮,拿起桌上的挎包。「我們去樓下的bar聊吧,不要乾站著。」 「好。」正合我意。我點點頭微微側向門外,等著她準備一下出門。 「前海⋯⋯粵港現代合作示範區」。 這個遲疑讓我更加堅定了一些。 「嗯⋯⋯」 聽完了我的話,前海沈思了一會。「你說你意識到生活中少了個人,但是你根本想不起來。」 「是。」從她口中再聽一邊這句話,我還是有點垂頭喪氣。「但是的確有這麼個『深圳』消失了,對嗎?」 「你記起來了嗎?」她眼睛亮了起來。 「沒有。我剛才說的一切都是收集來的資料。」我說。 她嘆了口氣。 「是。他是我的親哥哥,廣東省深圳市,也是深圳經濟特區。你們以前關係非常好,唔他單方面特別在乎你,至於你⋯⋯我不太懂你。我的名字,前海深港現代服務合作區,就能證明很多事了。」 我久違的感到了一絲振奮——前海並不打算瞞著我,她也是和深圳非常親密的人。但是我依然收斂起情緒,靜靜看著前海有些傷感的低下頭,眼眶有點紅紅的。 我突然有點心痛。 她比深圳更年輕,幾年不到,哥哥就因為變故消失,留她一個人面對著冰冷的鐵絲網,描繪著哥哥以前還在的日子。 我下意識的想要打破這個氣氛,便問她:「深圳是個女孩子嗎?」 她翻了個白眼,似乎是一堆話想吼,但卻化成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懂了。」我訕訕的擺手,不知為甚麼也勾起了嘴角。 「我剛才說的那些,你有想起一些什麼嗎?」她問。 甚至連頭痛感都沒有,我搖了搖頭。 「⋯⋯攔不住你歸攔不住你,可是啊,港哥。」她揉揉太陽穴,有點難以開口的樣子:「我是說,你這麼想回憶起和他的事情,這麼想理清和他的羈絆,為甚麼⋯⋯你目前為止都只能從別人口中知道他呢?我的意思是⋯⋯不記得了,也會對一些提示詞有反應啊。」 如同穗問的那次,我又沈默了下來,不知怎麼回答。 為甚麼? 我也想知道為甚麼。 就如同每次努力回憶都會不斷的頭痛慾裂一樣,就如同每次翻找資料的心燜煩躁一樣,我心裏如此想要明白的東西,卻被另一種同樣來自心裏的力量干擾。 「港哥。」前海試探性問到。「會不會有種可能性,不是你忘記了,是有意識不讓你想起來?」 「你是說⋯⋯那種頭腦對記憶的危機保護機制嗎?」我略有耳聞。「因為經歷了變故,潛意識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回憶所有可能會聯想到那個事件的記憶?」 「唔我也沒詳細瞭解過,就是這麼個意思吧。」她點點頭。「可能你⋯⋯本身就是無法接受哥不在了這個事實,才忘記他了的呢。」 無法接受? 「我倒是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性。」我一邊說一邊想。「但是我覺得不至於。畢竟我也活了一百多年,經歷的事情已經很多了,也不是沒經歷過身旁的人死亡受傷,好歹我也是個危機四伏的殖民地。你的前輩寶安的死我還記得一清二楚,比人死去還殘忍的事我經歷了不少也沒有過這種現象,我當時是受到了多大的沖擊才能把他忘記的一乾二淨?」 「或許⋯⋯你特別喜歡他呢?」 我不知道為甚麼一下子就被梗住了。 我竟然在腦海中問起了自己,是不是能夠這樣的去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了刻進骨髓的程度,所以在失去他的時候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絕望而忘記了一切。 「好像⋯⋯也不是啊。」前海接著又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我是哥三十歲生日時中央送給哥的禮物——嗯其實就是哥有這麼個想法然後中央在他生日那天批准了,據我觀察哥很喜歡你,可是你⋯⋯」 「我。」 「你⋯⋯」前海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心翼翼:「就像性冷淡一樣。」 「⋯⋯」 「⋯⋯而且據說我出生之前你對他更冷淡。」 「⋯⋯⋯⋯」 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因為我看到前海雖然縮了縮脖子但是嘴角卻上揚到了壓不下去的弧度。 「當時有報道說『深圳有情香港無意』這樣的,還是國民最美單戀blabla。他們說你之前看不起他,但把他從小帶到大的人也是你。」前海乾脆開始噼哩啪啦倒珠子:「他的思維跟你一點都不像,長得也不像,硬要說像的就是從你那偷學的經濟學和管理學,還是你言傳身教給他的。你們兩個天差地別,不說社會制度了,他花錢都比你敢花的多,你靜他動你慢他快你開會一整天他開會半小時。三十歲之前他什麼事都讓著你自己吃虧,三十歲之後他拋棄二線關了你們就天天吵架,同居五年又不住在一起了,誰都不知道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我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等埋等埋,我消化一下。你怎麼把他說得同我的冤家一樣。」 前海笑著眨眨眼,起身去吧台點飲料。 接的起來了。我原以為我忘記了很多,其實我只是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深圳。 寶安死了,那片地方誕生的是深圳。前海說她是深圳三十歲的時候誕生的,那麼深圳就是三十九年前出現的城市。後面她說了是我帶大的他,所以他的支柱產業應該跟我有重疊,像是房地產和金融。 等等,房地產和金融? 「白蘭地。」一瓶紅酒擺在我面前,前海拿著一杯飲料坐回我對面。 「⋯⋯他告訴你的?深圳。」我開瓶倒酒。 「就算他不告訴我,全世界人也都知道。」她調侃。 我匆匆喝完一口,問她:「所有人都在瞞著我?」 「對。」前海毫不遲疑。「哥的地位很特殊,他在天朝算是個毀譽參半的城市,所以當他消失後,很多人反而選擇了收聲。」 「資料也毀掉了?」 「沒有,只是他們不想讓你知道,以及,我想你沒有去問過在新界生活的人們。」 問我的人民⋯⋯在中港矛盾愈發激烈的狀況下跑去問內地城市的三長兩短,先不說我沒有返工,第二天我就能上高登蘋果���姆雷特的頭條。 「那,那片禁區就是深圳原來的土地。」 「對。」 「現在在做什麼?」 「軍事基地。燕哥沒有騙你。」前海撇開頭。 「⋯⋯那他以前做什麼?」 「掉進錢眼裡沒來得及出來,購物狂,被房價折磨,一堆港口還忙得要死,二次元半現充,技術宅挨踢達人,你最後一次在立法會為了科創局拉布剪布的時候他已經玩了兩年無人機。」 ⋯⋯最後這句何止是吐槽,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嘲諷。看來她前面那句「你開會一整天他開會半小時」確實沒有⋯⋯非常誇張。 「他的高新技術去哪了?」 「汕尾。」她快速回答。「有一些在我這,有一些在汕尾那邊,莞哥負責承接。」 「他和我錯位發展了。」 「他空域等級比你低,不精心安排航線怎麼起飛?」 「金融服務、房地產、高新技術、外貿出口?」 「全中。」她的眼神裡出現了一絲欣喜。 「那滬笙就是在騙我了。」我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把腦內整理好的資料飛速打上去。 她沒說話,微微低頭等著我整理好頭緒。 「好久沒有說起他了。」 我微微詫異,停下了動作。 「好久⋯⋯好久沒有說起哥了。我以為⋯⋯他只能停留在我的回憶中了。」 「雖然才四個月不到,我卻覺得跟四十年一樣。」 我也微微低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也只是四個月而已。 把前海送回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飯後的時間,但她不打算回家,說還要馬不停蹄的加班。我告了別之後在電梯門口等電梯,卻看到她看著錶又走了過來。 「港哥你回去應該不加班了吧。」她問。 「應該還是要。」我說,「最近社會各方面的聲音都不一致,有幾天沒有處理了。」 她點點頭,說:「那你加班累了就去看看煙花吧。」 頓了頓,她接著說,我記得哥以前說,當你加班累了揉眼睛的時候,他會拉你去看煙花。 「你也總是會陪他去看,因為他很喜歡。 「所以,你要是想不起來他了,就去看看煙花吧,至少找回一點當時的場景。」 我說,好。 幾秒後我又問她:「那他帶你去看過嗎?」 她說:「在我有空的時候,我們總是三個人一起去看。」 進電梯間站好,快關門的時候,我對前海說,那以後你累了,也過來找我一起看吧。 電梯門關上,我聽到她一聲好,沒看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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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了四天的班,撐著頭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又是一個四年,又是一次選舉。 但是和疲乏不堪相比,我內心其實比較欣喜。從上一個四年開始,青年社工的人數明顯在上昇,不同的聲音開始佔據席位。UR和發生之前的種種事件雖然讓我元氣大傷,但至少我開始有了一點突破。跟十年前相比,那些妄自菲薄的「本土言論」開始真正的站得住腳,現在的我明顯擁有了一批真正的「香港人」。 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走嗎?我這麼問自己。 或許我從沒有深究過自己究竟是誰,但我非常清楚我不該成為什麼樣的香港。就算是四年前我也只是明白我不再是英屬香港也不可能成為香港城邦,但我不想乖乖地去走紅給我的那條中國香港的路,僅此而已,所以四年過去,我在這條過於自我主觀的、堅持「本土」的道路上依舊搖擺不定。年輕的聲音如果沒有足夠的分量和客觀,就只能喊出劇情的殘酷和自己的淺薄而已。 我一直都是一個移民城市,也一直是一個不被民選出的政府管理的城市,我的人民從未有什麼立場說出過自己的主觀感受,這片土地從未真正被我自己掌握。以前的港英政府並不在乎我的意見,現在的特區政府也未必真正在乎,我很少會去思考、甚至已經是漠視跟政治有關的事情。然而到了最近,真正出現了一群把這裡當成家的人,他們在混亂的社會中試圖為了我爭取利益。讓他們、也讓我失望的是,我並沒有一個高明的上司,也沒有一個健全的體系架構,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公屋制度能讓他們安居樂業。 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挑戰,我掙扎了多久鼓起勇氣發出這個聲音,恐怕就要掙扎多久去讓我的話語擲地有聲,就像掉入水中一樣,掙扎可能會能更快失去氧氣,但也有可能會找到上浮的辦法。 要明哲保身真的很難。我揉揉太陽穴。 看了看時間,我發覺自己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準備下去711隨便解決,一出門卻看到一個快遞。 我莫名其妙的拿起堪比袖珍的盒子,看了看巨大的快遞單。 沒錯,確實是給我的,發件人竟然是星加坡。 我多久沒見到他了?我和他上司的糾葛一直沒搞清楚,我出了事,他來也正常,不來也正常。他倒是給我發過郵件。我有點無奈的打消了吃夜宵的想法,拿起盒子走回辦公桌,坐下來拆開。 反正這麼袖珍的盒子也不可能裝定時炸彈。打開盒子⋯⋯嗯? U盤? 在這個雲盤的時代,U盤的使用率確實不如往常,我著實楞了一下。 這是誰的U盤? 我仔細看了看,沒有在U盤上找到任何痕跡,乾脆插入機箱,在電腦上點開查找。 看到名字我就忍不住笑出聲:香港癡漢協會UU紀念盤。 這人是不是暗戀我?我悠悠的想。或許是深圳的U盤,不然為甚麼星加坡要寄給我。 U盤上唯一一個能打開的txt是用韓語寫的,我略略的看了一下,大致估的出來是個備忘錄。 這個txt以外的所有文檔都是上鎖的,而我看不懂韓語,根本不知道密碼。 我忍不住在網上敲星加坡,問他U盤和密碼。 他很快就回我一句:「前海提醒了我我就交給你了,密碼我也不知道。」 甩的這麼乾脆。星加坡有深圳的U盤,證明深圳和他應該非常熟。兩個反應讓我的心情很複雜。 我頭疼的打電話給前海,順便看了看表,凌晨三點半。 電話很快被接起,她也加班的很累,聲音已經沙啞了起來:「喂,港哥?」 「小海?你知道深圳有個加密U盤嗎?」 「唔⋯⋯加密⋯⋯」那邊傳來放筆的聲音:「⋯⋯是一個純銀色配透明柄的,整體都很小的U盤嗎?」 「是。」 「有個txt用韓語寫的?」 「是。他會韓語?」我才反應過來。 「會。」她開始敲起鍵盤:「當時三四個片區都住著韓國人,他一般有什麼低級保密事項都是用韓語寫。嗯⋯⋯你試試roc這個單詞。」 我半信半疑的輸入回車,一道解完,又出現了第二個。「可以了,但又有第二個密碼輸入框。」 「那就是了。」她聲音開始振作起來。「我發個列表給你,你接著輸。這是他以防萬一寫的程序。」 「好。」我不知為甚麼有點哭笑不得。 把程序跑完,裏面的內容也終於不再被隱藏。我一點開就有點震驚。 裡面三十幾G的內容全是跟我有關的事情,覆蓋的非常全面,甚至是不同時期維港的全景照片。我打開照片時無意點錯了程序,發現在最後一張去年的照片上他用Picasa備註了一句「完全没变ˊ_>ˋ」。 我再用Picasa翻了翻,感到好氣又好笑——每一張照片都有備註。有些是一個表情,有些是重要的紀念,更多的是這種沒頭沒尾的短句,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腦迴路。 驚嚇過去之後,我不知道為甚麼覺得他有點可愛。 這給人的感覺很奇怪,有個人一直在你旁邊盡可能的記錄你的一切,還加上了一點自己的碎碎念,就像跟你一起走在路上蹦蹦跳跳觀察著你,還時不時湊過頭跟你聊天一樣。 我翻了翻,先找到一份名字叫「weibo」的html,打了開來。 瀏覽器啟動,馬上跳出一個我眼熟無比的頁面。果然,這是我的微博內容。 微博內容為甚麼還要存網頁快照?我打開新標簽頁看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微博,發現微博數不一樣,可能是有人在我醒來之前刪除了我微博上的一部分內容。 我會定時更換密碼,如果沒記錯,我醒來後確實是換過密碼的,但是當時記憶模糊,又為了早點在微博上報平安,直接點了找回密碼。 我之前那個密碼是什麼? 我頓時一陣緊覺,但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反而無奈地笑了出來。 你對我這麼重要,為甚麼我最後還是忘了你呢。 我拉起網頁,開始一條一條翻那些多出來的微博。 【我可以理解你想要讓我振作起來面對無盡的公文的心情,但是來到我桌前跟我說「我決定了,我不想跟你談戀愛」這招不是用來叫醒我的,是用來嚇死我的。】 我手無意識的敲著桌面。 前海說她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現在看來我也是差不多的感覺。而且這種口吻,想必我確實是喜歡他,但或許我們並不想在一起。 【帶他出去玩,在口岸分開的時候他慷慨地說朕今天開心賞你個禮物,然後掏出把鑰匙放在我手心,滿臉的神采飛揚。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他,他在前海買了大房子的事前海早就跟我說了。】 那房子還在嗎?改天問問前海吧。我似乎又困了,恍恍惚惚的想。 【他說他覺得中出羊子很萌。我用驚悚的眼神看著他,覺得自己不出兩年就會被穗拖去廣州打,說我教壞他。】 他會跟我探討這些事情嗎? 他一直在我身邊,恐怕比我更瞭解我的狀態吧。但他是大陸那邊的人,可能什麼都不會說,只是默默地看著而已。 【小傢伙手機根本就是黑科技,萬用遙控器,循環密碼鎖,還有各種反偵查裝置。穗想用他手機打電話解不開鎖來找我,我猜了好幾個又解了題目也解不開。發呆時手指停在home鍵,指紋解鎖。一開始買的時候他用我手指試的,我還以為他刪了。穗看我的眼神千刀萬剮。】 我拿出自己手機打開,並沒有看到我的手機有另一個指紋記錄。我翻找了一通,沒看到任何跟他有關的東西,照片,電話,短信,APP,都沒有了。 被誰刪掉了? 我太疲乏了,只拋出一個問題,沒有選擇思考它。 【這人是怎麼做到隔著幾百公里讓一台無人機跟著我在大廈裡轉悠轉悠的?遊戲中背譜是為了技術操作,現實生活中背譜是為了隨時偷窺我?真是個變態。】 我也覺得他是個變態,認識我這麼久,竟然還像跟蹤狂腦殘粉一樣存我的東西存了三十多G,一年存一G,還光明正大加備註,就想告訴全世界他喜歡我。 我忍不住想笑,但只是徒勞的扯了下嘴角。 【小傢伙很難纏。他總是在各種各樣的事情上想要幫我忙,我加班到晚上想出去吃宵夜回來接著工作,他說著「你長這麼帥出去被人劫色怎麼辦」然後笑眯眯的出去帶上辦公室門。 我倒是挺怕你被劫色的。】 笑眯眯的。 我試著去想像他的笑容,就像努力觸摸著溶解掉的空氣。 【我發現阿深特別喜歡出去看煙花,只要有煙花他就想看。根本不膩。我趁著氣氛想吻他竟然被他一爪子擋開。雖然他後來支支吾吾跟我解釋太入神了他真的覺得煙花超美超美把喜歡我的感情剩下一點點給了煙花,但我不知道為甚麼還是有點生氣。】 阿深。我喃喃自語。原來我叫他阿深。 有首歌是怎麼唱的? 你或許來過,像一場煙火,燃燒過我的瞳孔然後狠狠墜落。 【帶阿深去英國見倫敦,走在路上看到結婚登記處,他開玩笑說我們進去把証領了就能私奔了。我那個瞬間真的差一點拉著他進去。】 有沒有愛過,我也想問我,來不及天亮淚水已經潮起潮落。
【他很喜歡叫我王港燦,可是我覺得他才是港燦。至少每次跟別人提起我的時候,他眼神都是閃閃發亮的。】 我實在是困了,慢慢趴在桌子上,笑不出聲,也說不出話。 我真的愛過,如果你問我,否則我不會一直感受失去什麼。
阿深,我不記得你了。 我想看看你眼神閃著光的樣子,你能回來嗎? 【清明節我們去大鵬所城看寶安姊姊。回程的時候他問我,「如果我也消失了怎麼辦?」我認真地想了想,說「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的。」他問我為甚麼,我說感覺就像把身體撕掉一半一樣。 他沈默了一陣子後說,「那就把所有跟我有關的東西消除掉,徹底忘掉我吧。 「港的話,就算沒有我,日子也照樣能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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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怡人的視野,淺灰藍的蒼穹,淺蟹灰的大廈被天藍點染,橄欖棕的樓屋,牙黃灰的街道,淡綠的林木,遠處的天界線被綠松石藍淡淡掠過。 一眼過去可以看到很遠,近處也裝飾的渾然天成,摩登又自然,朋克又民謠。 這不是我的街景。 有人叫我。音色舒適抓耳,語氣淡然,只是喊我港。 我對這個聲音沒有印象,卻仿佛像是鎮靜劑流過心臟。 那人走到我旁邊微微側過看我,我眼中一片水霧看不清楚,徒勞的伸手,什麼都沒抓住。 他後退一步,視野開始崩塌。 我躺在床上緩緩睜眼,手腳冰涼。 「真的不用我幫手?」 新界站在房門口,看著一地亂糟糟的東西皺起了眉頭。 「應該不用。」我依然在收拾東西,順便調侃:「怎麼過了二十多年你還是這麼自由。」 「一百四十多年沒怎麼管我,二十年也管不住啊。」新界口吻輕鬆,就像談論天氣。「反正我都沒事。」 「你來找我談發展計劃的事?」想起前一陣子的會議,我問她。 「只是想過來看下你。」她把桌子旁邊的椅子拖過來坐在門口。「聽說你因為頭痛而請假,但是現在卻在清潔房間。」 「的確是頭痛。做了個夢,然後後腦一直痛。」我摸摸後腦頭髮,緊皺的眉頭沒松過。 「還是那個原因?」她問,口氣中不太對。 我猜她知道什麼。 我跟她關係很微妙。雖然是我的家人,但她一直都不受我的管制。由於港英政府的懷柔政策,我直到94年才完全把她接進公寓大門。 那時她已經被各種各樣的問題纏身了很久。雖然政府的反射弧總算接上了她,但很多事已經成了遺留問題,她疲於處理從汙染到發展的頭號民生,等到政府提出新界東北發展計劃的時候又被不斷拉布。我對她其實有點陌生,又有點愧疚,只希望時間能帶著她解決一切問題。 但現在我又分析出了另一個重要的點——她和大陸接壤,阿深的事她一定知情。 「沒什麼事,等謎團揭開了就好了。」 我的聲音裡甚至出現了一點虛張聲勢的輕鬆。 「跟你說的事,你有做什麼嗎?」 新界嘆了口氣,拿出一個本子。 自從地震以來,幾乎每個人都會嘆氣,這讓我感到不舒服,但也無可奈何。「你說吧。」 她打開本子,一條一條讀著上面的內容。 「『深圳』是寶安縣所在土地更改了規劃之後出現的城市,但城主換了,新城主也沒有相應的記憶。根據一些生活在邊境附近原住民的說法,他們在邊境兩邊有名字相同的村子,生活著他們共同的族親,現在則都遷到了我們這邊。」 我找到相冊翻開,一張一張的尋找陌生的面孔,從拍照時的站位可以看到我和別人當時的關係,但無論是親近或疏遠的人,都沒有腦海中無法對應的身影。 「深圳市是79年成立的,80年大陸改革開放,他成為第一批經濟特區,有政策和靠近我們的地緣優勢,所以成長的很快,基本五年���像模像樣了。」 「這麼快。」 把相冊放回原位,我忍不住說。 「因為是新生,他的思維和視野跟別的城市都不一樣,又因為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經常提出顛覆當時風氣的大提案,每一個動作都能掀起巨大的波瀾,但之後都證明他做了前所未有的跨越。」 「一直跟我們在一起?」 「對。他很喜歡粘著你,你也經常帶他去各種各樣的地方。」她點頭。「我忘記的沒有你多,我有印象。」 「這樣?我不喜歡細路啊。」我都忍不住吐槽自己。 新界聳肩,接著往下讀。 「同一批特區中,只有他是眾星捧月,前十年甚至壓過了上海的風頭。後來浦東開發,他陷入輿論和持續發展的沼澤,我們回來後他甚至被人懷疑存在的作用。」 「他又不是為了我而生,為甚麼要懷疑他。」我隨口說。 剛說完我頭刺痛加劇,手中拿著的相框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一陣子沒緩過來。 不是吧,這樣被我說中?我一只手扶著墻,蹲下撿起沒怎麼受損的相框,思緒萬千。 新界無奈地說:「他是北京派來專門給你好處的。他也一直處於逆來順受的狀態。」 「也難怪我現在這樣。我喜歡看戲但不喜歡被人當戲看啊。」我自嘲,接著開始處理桌櫃的東西。 「他本人畢竟是太年輕,但確實非常執著我們。一旦開始建設開發了就已經計劃好了和我們的合作。」 「我估他一定過了很久才被政府好好回應。」我把堆在抽屜的廢紙拿出來看了看,確認沒用後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據說是他三十六歲的時候。」新界也在笑。「那時候新聞說你們之前都是一夜情合作。」 「三十六?」我決定先無視後面那句話。 「對,深港通開通。」 我又想起那天的上海,在鏡頭面前笑的沒心沒肺,言行之間沒有任何破綻,如果不是這些板上釘釘的事實,我幾乎要全信他的話。 深港通,這個機制不會低於現在的滬港通。 我沈默一會,說:「他應該跟滬關係不錯吧。」 「我想應該不是。」新界放下本子。「他們關係很差,因為滬笙和你關係很好。」 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嫉妒??」 新界無奈的笑:「孩子氣吧。」 「我怎麼會跟孩子氣的人在一起?」我更摸不著頭腦了。天知道我多討厭不夠成熟的人。 「你們應該也沒有在一起。不然他不可能走的這麼乾乾淨淨。」新界又淡定的拋出一顆炸彈。 ⋯⋯是了,前海不知道,新界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只有他和他帶走的過去知道。 我頭痛的有點坐不住了,先終止了這次聊天:「我不是很舒服,你把本子給我我後面再好好看行嗎?」 「我放在桌子上了。」新界起身,「改天我再跟你講我記得的事情吧。你注意休息。」 「好。」我先放下東西,把椅子放回桌旁站在門口目送她離開。 她站在門口穿好鞋,回頭看了看我,眼神有點複雜。 在一家人都是習慣工作制服的畫風之中,只有她沒有把自己當作上班族的意識,雖然有點趕不上潮流,但她也不會過分打扮自己,有她特殊的氣質去補足。 今天她就像出街的女孩子一樣,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藍紫格子衫,下身一條休閒褲,短髮順貼的留在兩側,跟往常一樣有點淡然的神情,只是這次不一樣,她藏起了什麼。 「bye。」 「bye。」 我知道吃止痛藥沒有效果,挖開皮層窺視埋藏的回憶的痛制止沒有用,只有不斷地去挖掘,當把想要的東西找出來後,這種傷口才能緩慢的結痂。我也放棄了試圖讓自己好受一些的辦法,走回房間坐回椅子上,打開備忘錄,整理迄今為止我知道的事情。 一個國際化城市,大陸一線城市,最年輕的城市,移民城市,智能城市,法治城市,自信地無以復加的起舞,張揚地熠熠生輝的落書。 但這些是名分,是三十年來來往往的人們創造出的榮耀。他們都走了。 我想知道的是城主,前海的哥哥,穗的弟弟,滬的冤家,和我關係複雜的「小傢伙」。 那個我喊他阿深,帶著他長大,看著他成長,跟他度過短暫歲月,想要一起齊頭並進的人。 三十九年,對於我來說不算多。 但對他來說,是他迄今為止的全部。 你離開了,可我什麼都不記得。 我唯一記得的只有那個夢。 我只遺憾我畫技不精,做不到將它復原哪怕5%,也因為視線模糊,沒辦法用筆去描述那個場景。但我發自內心的想要去還原它,哪怕給我一些過去留下的碎片,讓我望物思情也好。 我在那場夢裡感受到了溫度,像當初看到他名字那樣差點觸及到的溫暖,我實實在在的在夢裡感受到了。 夢是如夢似幻的,但我感受到的是真實的溫存,喚起的是被藏起來的往昔,這應該不是個夢,是他發現了我努力的去找他,轉過身想看看我落下了多遠吧。 我苦笑一聲,繼續我的工作。 我最近苦笑的次數也越來越高了。 沒有回憶的活著,難道才比較快樂? ⋯⋯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把所有跟他有關的的東西全部帶走了,我的手機電腦都被他刪掉了記錄,連帶著驗證信息一起全部改掉,甚至用了管理員權限抹掉所有cookie。而我記錄下來的那些他的成長軌跡,一起出去的合照,買給他的東西,那些證明他來過的事物,只留下了一些不能快速清除掉的書、被單、專門買來的小沙發和醫藥箱中留下來的藥。 不僅是我不想回憶起他,更是他要我忘記他。 我坐在雜物之間,任憑自己發呆。 他不僅僅是被突然的地震奪走的。 前海明確告訴我大家都在有意隱瞞,但她也在隱瞞。她避而不談了一些細節,而這些細節卻能探測阿深的內心。 我飛速拿起電話約了前海,然後想了想,也發了個短信給新界。然後又緩緩坐回地上,不知所措。 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感覺就像是心中被人塞進一堆乾草然後點燃,不聲不響的只能放任它乾燒,心慌又煩悶。 他是個城主他沒有超能力,他不能預測地震,但他明顯做了長久的準備抹去他生活的痕跡。沒人能隨意進出我房間和辦公室,但我相信是他的話他會有鑰匙,還有他以前對我說的話,所以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為甚麼他會知道他遲早會消失? 我甚至想去歇斯底里的喊兩聲,朝著那片曾經象徵著他的土地喊,說不定他還聽得到。 大聲喊一句,你為甚麼要心甘情願離開。 大聲喊一句,你有沒有覺得這樣對不起我。 大聲喊一句,⋯⋯ ⋯⋯你是不是怕我會在有你的世界裡傷心欲絕,所以才鬆開手,還給我自由? 可是我不怕傷心啊。我只怕我想不起你。 你不明白我嗎?我是被人借走的土地,我苟活的是借來的時間,歷史還給我的只有無盡的考驗。沒有什麼能夠一直陪伴著我走下去,我所擁有的一切都仿佛漂浮在塵埃之中,沒有什麼真正的聯結到了我的土地、真正的為我所有,無論我怎麼向前走都無法找到哪怕一絲安心。 但你不是,即使是現在這個連你的樣子都忘記了的我,也有一千個理由告訴自己,每當我回頭,你都會在那裡。 不同的信仰,不同的風景,但你會在那裡。 可是現在我回頭,看到的依然是模糊了界限的虛無縹緲,而那個有你的位置,我連定位都做不到。 REMIND YOU 「哥⋯⋯起床咯。」 鹽田推開房門,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晚起成疾的大哥。 「⋯⋯」蜷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簇亂毛的東西動了動,然後就是迷迷糊糊的聲音:「終於開始降溫了,這麼好睡的日子你再讓我睡會⋯⋯」 「再睡一天都要過了哦,何況已經十二月了,年終總結一開始就沒時間玩了哦。」 「反正只要我想出去你們都會幫我的嘛,嘿嘿嘿嘿⋯⋯」亂毛一邊縮一邊發出鬼畜的笑聲。 這個人還能不能管了??鹽田頭痛的發出大招:「那我叫港哥過來掀你被子。」 「壯士有話好好說為甚麼要召喚核武器。」亂毛瞬間坐了起來,努力把自己的毛抹順:「你知道他多討厭我天天晚睡晚起,而且我剛跟他鬧僵。」 「我們也很喜歡睡到下午。」鹽田實話實說。「但港哥叮囑我們監督你,不然我怎麼會過來叫你。」 然後手機震動,他摸出解鎖,發現那人發來一個微信紅包,本應該是恭喜發財大吉大利的紅包名上寫著坦蕩的三個大字:封口費。 深圳舉著手機,笑著對他眨眨眼。 誰道天涼好個秋。 「天氣原因干擾?」深圳敲鍵盤敲的啪啪作響。 「對啊。都是王燕然的錯。」上海那邊鍵盤也敲的啪啪作響,但是明顯環境嘈雜的多:「我好擔心飛機不能起飛要在香港住一晚。」 「唉。看著你家那邊的實況圖片,我好——傷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臥槽下路崩了!」深圳仰個頭把視線回到電腦上就看到了慘烈的一幕。 「你——哈哈哈哈哈儂個則戇徒⋯⋯等等你怎麼又在上班時間打遊戲?」上海自己都想吐槽自己心情變化太快。 「嘿嘿因為我有一群寵我的弟妹啊。」深圳吐吐舌頭回頭看了一眼勞苦功高的福田飛速處理文件的身影。 「那我不打擾你拿人頭了,今晚——」 「今晚要是你去中環住我就飛過去炸了你。」 「⋯⋯幾歲啊你王鵬深,幼不幼稚。」 「我有飛行包你忘了?」 那頭上海直接把電話掛了。 深圳也不管戰局有沒有三路全崩,抓著手機笑得一塌糊塗。 「你做什麼又躲著我。」 香港成功的在去機廳的路上攔截住了深圳。 「我沒躲你。」深圳帶著兜帽說的擲地有聲。「是你覺得尷尬,又發現我最近沒找你。」 習慣他說話方式的香港選擇從旁邊展開這個話題:「是你做的事讓人尷尬。」 「我做我的事,為甚麼你會尷尬?」深圳反問。「我在用我的方式正統的敘說對你的崇拜。」 「讓無人機跟著我去開會不是崇拜,是尾隨,是泄露政府章程。」香港回答。 「立法會開會都記者都能出席,我明明在無人機上面掛了我的工作證。」比手畫腳。 「這是閉門會議,何況你把新議員嚇到了。」��動聲色。 「這是我表達愛意的方式。」執迷不悟。 「不需要你這樣表達你的愛。」無可奈何。 「哦不需要我的愛,那我走了。」深圳哼了一聲繞過高他一個半頭的人接著往機廳走。 然後果不其然手被抓住,香港依然一臉無奈。「你就是在等我哄你。」 「你別攔著我打機好不好。」深圳嘴上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早就敗露一切。 我究竟是怎麼看上你的。香港真想歎氣。 「好好好,我需要。」 深圳看向無奈勾起嘴角的那人,背景的街道和側面撒來的陽光映出空氣中的微塵,輕輕的飄揚在四周,和他身上明亮的塊面糅合在視野,要命的好看。 「其實那天我出去開會,忘記它跟著你了。 下次不犯了。」 前海的腳步有點不被察覺的搖晃。 走過一棟棟搖搖欲墜的建築,繞行無數崩塌的鋼筋水泥,翻過扭曲的圍欄,跨進熟悉的門房。 一切都一如往常,停留在大家出去上班的模樣。 陪伴她的只有無盡的沈默。 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她穿過客廳,一步一步走上階梯,發出壓抑的嘎吱作響。 在她穩穩地站上二樓的時候,她清楚的聽到了一聲震動,徒勞的在空中迴盪。 前海有點晃神,她走向震動的源頭,從桌上拿起一台手機。 是預設的提醒,屏幕上寫著「叫哥起身」。 這是鹽田的備忘錄。 她深呼吸一口氣,拿著手機走出房間,前往通道的盡頭,小心的敲敲房門,然後再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看似無盡的陽光。 「哥,起床了哦。」 她緩緩蹲下,滑坐在地上。 內心猶如火車碾壓過般絕望。 上海買了部新手機。 他把自己舊手機上的東西悉數備份,在勾選的時候,光標停在了一個聯繫頭像上。 想起最後和那人的聊天,他話語裡的不捨和堅決混雜,但卻感覺得到他微笑的語氣,和殘忍的內容。 但他只是在拜託自己去做一件事而已。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我們這些想忘你也忘不掉的人才是最煎熬的? 就算改造了你也會被寫進傳奇,就算離開了也不可能走得一乾二淨,就算要忘卻你也霸佔著每個人心中的一席。 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 片刻後,他跳過了這個頭像,點擊了備份。 但我答應過你,抹消你的所有痕跡。 他望向窗外,陰陰沈沈的天,似乎是準備下雨。 香港突然想散散步。 他去九龍看看受災地區的回復程度,上了地鐵,時不時向認識的人打打招呼。 從旺角地鐵站出口,沿著西洋菜南街直行,走過兩個路口左轉豉油街。 他只是隨意的向前走,這裡是他的土地,就像自己指印的走向,他一清二楚。斑駁的街道已經呈現出歷史的痕跡,時間剛剛在這些建築上留下新的紋路。 看到拐角的街機廳外面也架起了手腳架,他停下了腳步。 片刻,他回頭,看向自己無意識走過來的路途。
# 我都不記得那天晚上是用什麼心態過去的。 晚上照常去了辦公室,照常加班到兩三點,照常鋪開吊床直接在辦公室過夜,照常頭痛欲裂的醒來,照常下樓買早餐,看財經。 只是中午回了一趟家,沖了涼拿了本子,下午收市之後再次整理起關於阿深的事情。 新界給我的本子似乎是從各種地方抄下來的,開頭是簡介,後面從地理開始、歷史、天氣、經濟、政治地位、回響、評價都有。所有的數據統一在去年更新了,但是有些話前後不太統一,應該是從不同的百科和書籍中拿下來的。 他的地理跟我不太一樣,但他也在哼哧哼哧的填海;他的歷史不久,但處處都是燦爛的痕跡;他的天氣跟我一樣晴朗,但是卻經常被管道過窄導致的洪災困擾;他的GDP總量已經超過了我,HDI指數極高,但是房價也跟我不相上下;他是計劃單列城市、響亮的經濟特區,但卻經常被穗和滬打壓;他是大陸眼裏的唐吉軻德,也是海外眼裏的哈姆雷特;他的評價毀譽參半,但他確實是十足的典範。 他是這樣的一個城市。 一個個性鮮明、獨一無二的城市。 他是社交達人,微博底下的每條評論都會看,心疼他的粉絲跟黑吵架,但不代表他不會教訓他那些失禮沒素質的粉絲。他不會挑架,不該說的不說,有些敏感話題會旁敲側擊一下,多是冷眼旁觀,偶爾幾次失態還是因為我。百科的後面有一些八皮貼的評論,有黑有粉,但從來沒有人否認他在某些方面上的努力。 工作上他是一個毫不持有保守立場的人,政府並不民選,但代表大部分人的民意,從網友的評價看得出來,尤其是最後一屆政府獲得了很大的支持。人員組成——我有點意外——共黨派人士和非共黨派人士有七三開以上的比例,並且人員流動快,很多副級職位都是非共黨派人士擔任,看來他背後確實有人下了心機。* 他在國內幾乎沒有能夠暢所欲言的朋友,有人根據他的微博互動榜分析,交情好的朋友是新加坡和首爾,內地只有亦敵亦友的滬和兄長的穗跟他有良好的互動,以及一線和新一線城市之間互動的話題他也會摻一句,和大家客客氣氣,其他城市也對他不太友善。 他經常被人叫做腐女之都,一是他家的開放風氣和他喜歡我帶出了大量腐女,二是他喜歡看跟他有關的二次創作,本人還寫過一條很正經的微博講述了支持那些愛他的人的重要性。這倒是很符合他的設定,他能這麼說並不意外。 我也很想吐槽我自己,我怎麼這麼快就接受了「我跟這種城主走得很近」這個設定。 自稱自己每分鐘都是黑歷史,每次生日都會在語音平台上掩面回顧去年又做了什麼傻事,但又說過自己做的事情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想成為什麼樣的人,而是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也提醒過市民因為年輕自己沒有明確的性格,智商基底雖然在,但是很有可能一年一個心態。在日常中他也完全不介意有人惡語相向,似乎也是因為習慣了被人一片倒的辱罵。 沒錯,他太年輕,一看就是一個沒有沈澱隨心所欲的人。性格不明確也是因為並沒有一群人真正的落葉歸根在他的城市中幫他打下角色基礎,也許是快了,也許是從未有過。內地的城市應該都不會喜歡他,他太特別,輕浮又智慧。 但也是因為這樣,國外的一部分城市很喜歡他。像是一些現代科技為主的城市,和他一樣都是不受歷史拘束的人。他能夠跟西雅圖大聊科技產業藍圖,也能跟愛丁堡籌辦文化交流活動,盡他所能的毫無顧忌。 明明深處內地審查和管制的機制之中,還能過的這麼不拘一格,這背後層層疊加的利益關係,實在是捉摸不透,也怪不得他毀譽參半,這麼一個一線城市被改造,所有人都不願再談起。 按理來說,我也不會喜歡他,因為他對於我來說是大陸的縮影,我對大陸的感情和對他的感情不會分離開,而他本身的性格就算深入了解也不會對他身後的黑洞有所坦然,我實在懷疑以前的我對他有沒有耐心。 ⋯⋯他經常在微博秀恩愛,所以每次中港矛盾爆發他都會被波及。 秀,恩,愛? 我又想到了「我跟他到底什麼關係」這個世界遺留問題。 怎麼沒有人copy他的微博啊,我好想看他秀恩愛啊。我無奈的想。 他會不會在外網有帳號? 我靈機一動,立馬打開一些GFW阻擋的網站搜了搜,果然在FB看到一個分組,但是相關帳號已經沒有數據了。 毫無破綻。一個分組無法說明任何問題,因為分組是其他人創建的,只要他的帳號不在,分組內再多的內容都可以是捏造。分組連結的主頁也已經關閉,帳號的所有資料都被刪除,只留下一個殼。 沒想到我竟然是用這種方式接觸欣賞他的科技水平傑作。 據說很喜歡看夜景,很喜歡看,我的,夜景。搬到我家之後幾乎晚上都在看窗外,跟他視頻聊天的人都表示超級煩。 搬到我家? 沒錯,我家曾經有另外一個人住過。我原以為是他經常過來借宿,多出來的東西從喜好看確實是只屬於一個人的。前海也說過他跟我同居了五年,不過我當時覺得應該是常來借宿,並不是正式同居同房,就沒有接著探究。 但是,搬到我家?我唯一知道的同居的雙城是廣州和佛山,他們有同城計劃,所以插科打諢毫無問題。但我和深圳,怎麼可能會有同城計劃?? 我看了眼時間,標記起這個問題,收好本子趕去赴約。 我早了五分鐘到約好的地方,躊躇了一下,先叮囑了服務員儘量不要太涼的東西,水麻煩給溫的,畢竟現在已經入了一月,寒朝剛剛襲來,和那些事實一起讓我猝不及防。 然後我準時踏進包間,兩人已經到達了。新界依然是一臉淡然,前海則在面前的筆電上敲敲打打,依然在加班。 我進來坐好,前海按幾下鼠標退出了正在趕的公文,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啊,新界姊。」 新界不緊不慢喝了口水,看向我:「先直說吧,大佬,我們兩個是串通好的。」 我也毫不猶豫的接著問下去了:「你們是不是幫著他從我的世界裏消失?」 幾秒後,前海痛快地說:「是。」 「為什麼?」從前海嘴裡親耳聽到這個答案,我還是感覺心被人狠狠地擰住了。 「因為他請求所有人,讓你忘記他。」前海吐字清晰,「在你醒來之前,把所有他的痕跡抹掉。」 「他⋯⋯請求的?」我有點激動,「他知道他一定會消失?!」 回答我的是沈默。 過了很久新界才接上話:「他原本是計畫要消失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提前消失了。」 我半天說不出話。 竟然是計劃? 計畫著要抹消掉深圳這個城市,然後一場地震提前帶走了他? 所以直接就推平當作軍事基地了? 然後根據計劃,他們讓所有人隱瞞,然後讓我忘記? 我甚至不知道我要開口說什麼。 一大堆的疑問在這個事實面前好像都無關痛癢。 我明明有一堆問題,卻不知道從哪個開始問起了。 前海抿嘴,說:「港哥,並沒有人用非常手段強行在你心裏抹掉他。⋯⋯你醒來之後,根本就沒有再想起他過。」 沒錯。我苦笑。是我再也沒有想起過。 「⋯⋯你們是怎麼計畫到,我會忘記他?」我問到。 又是一陣沈默。 「⋯⋯是阿深說的。他說你一定不會接受他不在了的事實。」 ⋯⋯也是我說的。我曾經對他說過,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你們就照做了?」我不太確定自己的話語有沒有一絲顫抖。 我忘記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大佬,」新界打斷我,「你現在和內地是什麼局勢?阿深消失了,如果你依然記得,會不會將失去他的心情遷怒到內地其他城市?會不會被悲傷蒙蔽理性?阿深想到了,所以囑咐我們,如果你想不起來了,就讓你不要再想起了。你背負的東西夠多了。」 「⋯⋯而且,港哥。」前海也重新開口,「你的確沒有想起來,哥沒有預測錯。我們在你醒來後第一次見面時你連我都不記得了,因為我總是和哥在一起。如果不忘記我,哪怕是一點點的熟悉感都會讓你頭痛難受,不讓你想起他,是為了保護你不崩潰。」 看見我沈默不語,前海接著說:「你覺得不對勁感覺失去了什麼,是因為你照著以前的生活軌跡繼續過日子,你不是曾經對我說過,你總是會去一些鬧市區,走在路上卻感覺少了什麼嗎?你會在雙休日習慣去旺角和紅磡那邊看看,是因為哥會在雙修的時候去那邊的機廳打遊戲,不少內地考到香港的學生也在紅磡合租,你以前想找他就會去這兩個地方。」 現在我忘記他了,我卻還留著這個習慣。我知道前海想說什麼。 我總是頭痛欲裂,因為我在做一些習慣做的事情卻不知道做它的理由,即使是這樣就已經讓我如此難受。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我所有的這些習慣都曾經為了一個人養成,現在還為了他留著,我不太敢想我會是什麼樣子。 那種感受,就是我曾經對他說的,身體被撕開兩半的疼痛。 所以我現在這麼想要找回他,⋯⋯只是我太久沒見到他,想他了而已。 可是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種感覺要怎麼描述? 就像我在海上漂行,一路上未曾平靜,孑然一身。有一天海浪送來一個木箱,木箱之中有著一個嬰兒,我的路途開始有了誰陪伴。這個小傢伙磕磕絆絆的長大,越來越神采飛揚越來越落落大方,但依然會蹭著我耍賴撒嬌,彼此一起前進。後來有一天船翻了,他沉了,我重新醒來,無端覺得路途海水冰涼刺骨,往前再漂行才意識到,自己覺得冷,是因為曾經有過無盡的溫暖。等我回過頭去找他,早已是滄海桑田,而我連那溫暖是什麼感覺,都忘記了。 坐在寧和平靜的包間,我的心也被人無情的拉扯撕裂,堵在胸口的悶痛彷彿不容忍任何空氣,連呼吸都要竭盡全力,小心翼翼不讓某些東西衝破控制。 你對我這麼重要,我給你的灑在了你的空間,你留下的佈滿了我的旅程。你離開我是一場預謀不到的意外,我離開你的唯一方式是忘記你。 不忘記你,我連走都走不下去。 我在晚上又夢見了他。 我在他的城市被他牽著前行,在他身後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臉。 手上傳來了確實的溫度,他用左手牽著我的右手,皮質細膩膚色蒼白,矮我一個頭,淡棕色髮尾,是輕易能夠順毛的身高差。 夢中一會迷霧一會清晰,我每次喊他阿深,他都會回頭問我怎麼了,可我完全不記得是什麼樣子,聽不清他的聲音。 碧藍如洗的天空下有著浩大的施工,矮小的握手樓轟然倒下,取而代之的將是現代前衛的寫字樓和配套小區。旁邊的店舖,路上的汽車,疊影的綠茵,他眼神有著光。 旁邊有著剛建好的建築,改造完畢的公園,提著行李的人們,彷彿每分鐘都是新的樣子,每一瞥都是新的人群。 這就是他,新城深圳。 我猛然明白了這場夢的意義。 把記憶都刪除,心才有空間去容納新的未來。 阿深在對我說。 *這個是看野史看到的,只有四成把握。雖然我去市人大代表和政府官職網站粗略統計過確認是占了可觀的比例(大概30%~35%),各大官職的副職也確實很大一部分是非共黨人士,但是由於你懂得的原因,算不算數很難講。野史也有分析到這個比例所證明的事情。
# 沈寂了一陣子的摩天輪又開始對外營業了。 家裏今年的娛樂活動跟往年有些不同,新界依然默不作聲,九龍倒是建議去鬧市遊玩,港島依然在做好傳統的慶祝,離島唯唯諾諾的在一旁補充建議。已經有了本地人的城市過年總是會熱鬧一些,我們減少了坐在屋裡的時間,多出去外面看看郊區綠地,也去了不少街道感受過年的氣氛。 我是一點都不想去拜訪特首的,一些人有所暗示我還是去了。當時是小年,高層人士在office包餃子,我去簡單呆了一陣,道了祝福就離開了。 畢竟還有一堆公文在等著我,即使是小年,我和弟妹們也從未有過。 四天很快過去,轉頭又要開始上班了。開工第一天要互派利是,我提前在前一天晚上準備了一打紅包,包夠人數後卻習慣性的想要再接著包。手僵了一下,最後還是多準備了一些。 我用了半個月去整理我的生活。 我不再去探究那些迷霧,他也再沒有出現在我的夢裡,我在試圖去把自己的狀態調整恰當。有些無意識的習慣我不再去思考如何形成,有些下意識的動作我讓它順其自然,不再為難自己,也不再衝動行事。 這一點都不效率,的確不是我的風格,但我暫時不想改。出街在外習慣走外側,在閒下來的時候走走購物景點,加班累了望著小沙發發呆,晚上繞著中環走一圈,零散的東西重新收拾好工整的放在抽櫃裡,我沒有捨棄掉。 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改。但現在或許不是時機,等到我用足夠的時間去消化他。 我需要休息一下了。 有些事實實在是太過殘忍,無形之中已經壓垮了我的心理防線。我把我自己想的太過堅強,忘記了無論多麻木的人被打到軟肋都會覺得疼。我放下了這些磕磕絆絆的恩怨,讓事實在腦海裡好好的沈澱,沈澱到我能接著啟程為止。 所以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在下班路上想去坐一趟摩天輪,但我還是去了,買了票坐在包廂,靜靜的看著視野慢慢變的寬廣,霓虹慢慢浸染江面,漆黑的夜晚有著幻彩的光。 我不知道做什麼,也不想打開手機,無所事事的看著外面。 今天是開工第一天,上下層互相拜訪派開工利是的時候,我知道我的一些習慣又出現了。口袋裡裝著多出來的那些利是,活動後有點心不在焉的辦公,下班的時候在門外躊躇了一會,晚飯去了想去的餐館,然後我沿著岸邊散步,看到了這個摩天輪。 我很久沒有真正的審視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了,我必須要停下來,好好想想。 初二那天,我收到了兩條星加坡的短信。第一條是調侃和祝福,恭祝我的假期比他多兩天——實際上我真正休息的時間只比他多一天,也表達了新的一年要繼續拼搏的祝願,全文不偏不倚看不出任何傾向,完美的星加坡外交風格。 第二條就只有一句話:「有時間的話過來說說你忘記的事情吧,我會約一個朋友一起告訴你。」 我跟星加坡,不算熟,但一點都不陌生。他比我早被納入英國的版圖,但早期我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後來因為中國的局勢動盪,一些組織跟他們那邊同盟,我們才開始相互照應。只是後來我們兩人都開始各打算盤,本來就不深的友誼也這麼消散,關係回到了不尷尬的狀態。 後來我把他當成膠著對象,在公共場合表現出了一些意圖,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欣然接受了我的敵意。 我總是和我棋逢敵手的城市相比較,評判自己的優勢和不足,將對方當作假想敵反省自己。一方面是自負,一方面是國際輿論的壓力。同為亞洲四小龍,我跟他曾經不相上下,直到他在三個重要指標上遠遠甩開我,我才收回目光轉向上海。 但是現在我也不用再和上海比較了。一個國家只需要一個國家級金融中心,我和他的道路不會相同,也許錯位,也許敗北。或許我可以和珠三角一起,⋯⋯和深圳一起構成另外一個國際都會體,但已經沒可能了。 星加坡和我不同,他有著近乎完美的處世圓滑,不知是先天優勢還是後天所致,如果是後天所致,那一定是非常糟糕的經歷。我跟他已經是非常標準的友好關係,本來不會再有「我們出來聊聊你想聊的東西吧」的邀約才對。想到是他把U盤給了我,他在深圳心裏,應該也是個舉足輕重的人吧。 約了朋友,他又約了誰呢? 三十那日我們把家好好清掃了一次,那些因為被抽走裡面物品而多出來的東西,他們默默的幫我收拾好,也沒問我該怎麼辦,抹去塵埃後依然好好的放在那裡。我連續四個月的心不在焉,他們看在眼裏,幫我安排好公文,跟上面打太極,讓我在圖書館和大學浪跡天涯。我一連幾天沒出現,他們也只是打錢給我。 我知道現在已經一觸即發了,我知道我的市民過著怎樣的日子。我依然為我的處境而憤懣不平,沒有去為他們發聲的內疚時刻啃咬著我的心,我其實沒有什麼長遠對策,我做什麼都帶著一點盲目性,我現在還在為了無關緊要的事情漠視他們,是對他們的背叛。可是我真的需要喘口氣,好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繼續苟延殘喘,去平復自己。在我還能被稱為我之前,我要先明白我要如何定義。 只是當危險再次臨頭,我和我的市民又如何保持理智? 我曾經被人一步一步拖下泥潭,不知道掙扎多久才踉蹌起身。我的問題是只屬於我的問題,如何保住自己,如何不入計劃的大流,如何跟這個傀儡正府周璇,我一定要慎重。 摩天輪升到了最高處,我看向我自己的夜景,又忍不住想起了一個人。 我不知道到底怎麼說自己對阿深的感覺。他代表了太多太多,那些複雜的、混亂的對他的定義蒙蔽了我的雙眼,我無法去公正的描述他,也不知道他在我心裡究竟是什麼位置。或許我以前是喜愛他的,但我不能去接近他,因為他��是深淵的守門人,我必須對他心無二念。他的信仰、價值觀、處事方式跟我都是天壤之別,而我至今也維持著一如既往的作風,想必以前的我也清楚,他會害我,也在幫我。 但我對他敬而遠之了嗎?我想沒有,我跟他之間一定有一段刻骨的感情,他主動要我放棄他,我也沒有將他徹底格式化。我已經忘記了我是否會不定時去凝視著他,但我一定會記的很清楚看著他成長的感覺,抬頭就能看到的風景,想憐惜卻不敢觸碰的氣息,一個被慾望無窮無盡吞噬的都市,奔跑的路途一定磕磕絆絆吧。 他從一窮二白成為Beta-,這種驚人的成長速度,我應該會害怕。恐怕還不只是害怕,嫉妒、憤怒、蔑視,他是我親手帶起來的雙刃劍,那些複雜的感情未經調和就會宣洩在他身上。我跟他到底該如何相處,我想像不來。 或許他是一個劍拔弩張的城市,但我卻無端覺得他應該很溫柔,這個想法,我也不知道從何而來。根據本子上的一些紀錄,有人曾經提到過我和他有不少利益衝突,在我和他之間,穗選擇了我,而上面也給過他指示,他不僅被我壓著,還被滬壓著。他跟我的一部分職責也是相近的,兩地太近了,摩擦也經常發生,我們應該都會對對方很不滿才對。 摩天輪開始慢慢的往下掉,我該走向出口了。 那麼,我是該繼續前行,還是回頭再找找他的蹤跡? 剛想到這裡,我感覺到了有規律的震動聲,我手機響了。 我有點煩躁的拿起公文包找手機,一時不記得到底放在哪,無目的的亂翻。 但這一個動作讓我堅定了該往哪走。 我在夾層裡找到了一張拍立得的膠片。 雨後的星加坡的天空亮的我忍不住拿手擋了下眼。 星加坡在一旁笑:「光顧著加班忘記出門曬太陽?」 「這倒不至於。」我揉揉眼睛,「一直都睡不好。」 「你失眠症?」 「是吧。自從地震醒來就沒怎麼睡好過了。」 星加坡揚了揚嘴角,沒有說話。 「久等了~」一個聲音從遠到近,來人笑呵呵的來到我們面前,用韓語說了聲你好。「oh香港,很長一陣子沒跟你打交道了。」 「是啊,真的好久不見了。」我也笑了笑,望向他。 我怎麼就忘了這個。 新界的本子已經告訴過我,深圳在國外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一個是星加坡,另一個就是首爾。他熟悉韓國的語言和人民,必然就會跟韓國城市關係好。 只是現在韓流大行其道,我原以為只是單純的友好城市,確實沒想到他們的關係是真正的情同手足的友誼。 而且首爾這個人,我認識他的時間比阿深的年齡還長。當年一起拋頭露面的亞洲四小龍,現在已經到場了三個了。 「春節也剛過,你最近忙嗎?」首爾問我。 「忙死了。全世界不都在等著看我接下來的投資價值嗎。」我嘆了口氣。 「看來我們的狀態都不太好嘛。」首爾也露出了一點疲憊的神色:「阿星是政權更替後一些前所未有的挑戰,我是固化的社會階層和政府貪污,台北更麻煩,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忙。」 星加坡聳肩:「不做些變革,怎麼可能持續社會的活力。我的國民也沒有人願意開歷史的倒車。」 這個話裡有話,真的相當有水平。我內心已經為他鼓起了掌。 「不過我們竟然是來聊賀瑞斯想知道的事情的,就還是放下這些問題吧。」星加坡笑著指指他家別墅,「進去坐著聊?」 「哦天吶。你竟然沒想起他長什麼樣。他那麼可愛!」 「⋯⋯夠了,又不是我不想想起他長什麼樣。」我有種忍無可忍的感覺。 聽著我說我迄今為止知道的東西,他們兩個都喝了點酒,現在的首爾已經有了點醉意,講話也輕浮了一點。 「可惜,我們當時真的把所有照片影像都刪掉了。不過腦子裡還記得。」首爾放下酒杯。「他比你矮一個頭,外表只有十五六歲,確實跟你不像,跟大陸其他城市也不太像,不知道怎麼描述。你說他有淡棕色髮尾,是因為他長期在亞健康狀態,他十幾二十歲的時候髮色應該比你夢裡的還淡,他三十歲後的頭髮已經黑了很多了。而且他發展得太快,身體消耗大,基建幾個指標也不太好,又總是無節制加班,所以一直都一副臉色蒼白的樣子,你可以直接理解成他營養不良。」 「營養不良?他可能是中國城市裡少數的隨時能舉全城財力物力做事的城市了吧?」我提出疑問。 「畢竟是新城,而且他和北京以前跟你一個毛病,缺乏長期規劃,所以後來積攢了一大堆問題阻滯了他的發展。」 「比如說二線關。不知道你在夢裡有沒有注意到,他臉看起來比較圓但整個身體看起來很瘦,是因為二線關分割了他的發展,讓他很長時間都沒能再接著長,所以還在十五六歲的階段。」星加坡接著說。 「前海說後來他拆了。」我說。 「是拆了,經濟特區概念擴大到全市,二線關名存實亡,但他發展太快,有些問題已經非常嚴重了。」首爾說。「我的人民在關內居住,經常跟我說關外的亂象和基礎設施讓人們非常頭痛。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土地的徵收和違建,讓他無地可用,房價泡沫嚴重,但誰讓他潛能無限呢,好歹是沒破滅。」 「⋯⋯跟我有關嗎?」我斗膽問了一句。 兩人對視���眼。 「嗯,據說有。」 這就很尷尬了。我訕訕地想。 怪不得我身邊的這些人看到我尋找阿深的時候表情都這麼微妙,看來我以前確實待他很刻薄啊。 「可以這麼說,如果你不這麼對待他,你就會失去你既得的利益和優勢,所以我們都可以理解。只是一直以來都苦了他。」星加坡看出了我的想法,安慰我。 「當然,中國大陸的心思我們也不要去想。大陸就是個洪水猛獸,成也在他敗也在他。據說他就是為你而生的,所以他無論怎樣都要為你讓步,做好他的紐帶作用。」首爾大大咧咧。 「可是我們應該會走上對立的道路才對。我們的功能比較相似。」我說。 「是啊,反正你是一直把他當成對立面上的人。我每年都會拜訪你們兩個,我要勸你放下成見好好跟他合作,又要去他那給他順毛安慰他你總有一天能跟他好好在一起。」星加坡笑得溫婉。「說實話,在出了這件事之前,我對於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這件事毫無懷疑來著。」 「為什麼?」頭一次聽說星加坡會對某件事篤定,我瞬間精神了。 「長遠利益。」星加坡說。 ⋯⋯喔這樣啊。 我又靠上了椅背,幽幽的說:「我最信不過的就是內地城市,你跟我談長遠利益?我之前只會對他們敬而遠之,現在也是沒甚好感,就算為了利益我也不會真的有跟他們多親近。」 「我們不是在討論個叫深圳的變量嗎?」星加坡笑眯眯。 「能是多大的變量?」我也笑著問他。 「你好歹也是推斷得出來,你是喜愛他的吧?」 「阿星,你別忘了你可能比香港更喜歡他哦,不要失去判斷力。」首爾在一旁煽風點火。 「沒錯,你不要⋯⋯what??」 我足足反應了五秒才把思路拓開。把記憶倒帶到三十秒前,我面前這個人說「我對於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這件事毫無懷疑來著」。 「但我從他沒走之前幾年的觀察來看,他確實讓香港乖乖就範了呀,雖然不是全面就範,有種屈辱戰敗的感覺。」星加坡側頭反駁首爾。 「⋯⋯你喜歡他??」 我前所未有的愣了一陣子,想要說點什麼讓自己穩住腳跟,但一開口還是毫無用處的廢話。 星加坡看到我這個反應,終於笑出了聲。但可能是知道了他喜歡阿深的事實,我在這笑聲裡只聽出了苦澀的味道。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他意猶未盡的拿起高腳杯喝了一口。 「阿深都不在了,不是嗎?」 這或許是一個比我更加心痛的人吧。我想。 我尚會去自我保護,他卻連保護自己的方式都沒有觸發。他不處於這漩渦之中,看的比局內人更加清楚,沒有立場去展現感情波動,傷的也會比局內人深很多。 說起來,為什麼只有我會去忘記他? 我直起身問他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只有我忘記了他?」 「這個問題,你不是該問你自己嗎?」首爾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喜歡他的人很多,⋯⋯比我喜歡他的人也很多,為什麼只有我會忘掉他?」停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該是怎樣的感情說出這句話。 星加坡淡淡的說:「你不是地震了嗎?他也是地震。可能是你們在地震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吧。」 發生了什麼? 沒錯,新界沒說,因為她不一定知道;前海沒說,因為她也不一定知道;但總有人會知道的,如果我們地震的時候在一起,那就會一起被發現。 星加坡看出了我在想什麼,拍拍我肩膀:「不要急。你這陣子一直在上心阿深的事情,先緩緩自己的狀況吧。畢竟你現在要問他們,他們也未必會回答你,你已經跟他們溝通過了。」 我沒什麼好說,只能點點頭。 「你最近不是在重新整頓嗎,跟你的尋找不衝突?」首爾問我。 「衝突。」我實話實說,「我也在抉擇以哪邊為重。前兩天找到了一個線索,所以選擇先過來找你們了。」 「什麼線索?」他倆眼睛一亮。 「一張膠片,沒什麼內容。」我拿出來給他們看。 首爾嘖嘖稱奇:「沒談過戀愛的人就覺得沒什麼內容,恭喜你,你忘的挺多的啊。」 「⋯⋯」 又聊了一點有的沒的,我們都各有工作,所以便邊聊著事情便來到機場,星加坡送我們。 「雖說如此,我們也真是什麼都沒留下啊。」首爾感嘆一句。 「對了,U盤。首爾,U盤有東西想請你翻譯。」我猛地想起,拿出電腦。 「什麼東西?我看看喔。」首爾感興趣的湊過來。 「阿深留下的U盤,有個文檔都是韓文寫的。」我插上U盤打開文檔,他接過電腦看了起來。 「大概寫了什麼?」我問他。 「⋯⋯」 他沈默了。 「是什麼?」星加坡問。首爾沒有回答我們,動起鼠標把東西好好看了一遍,有些地方還用光標選中了一下。 「⋯⋯噗⋯⋯哈哈哈哈。」 首爾對著電腦屏幕笑出了聲。 「是他的傳記嗎?還是——」 「不是,不是。」首爾一邊笑一邊擺著手。沒有笑的很誇張,他卻用手背抹了抹臉。 他把U盤拔出,合上電腦還給我:「好好保存。」 「是什麼?」我不知所以。 「是你。」首爾說。 「⋯⋯我?」 「那個文檔,寫的全都是你。寫的是你的輝煌。」首爾說。 「從他出生那年開始,他對你的所有觀察,他記下的都是你跟其他城市完全不同的地方,那些你的建設,你的社會風氣,你的政治經濟,你的優秀,那篇文檔就是你的表揚冊。 他在最後一段寫了你的困擾,寫了你的頑固不化,但也寫了你的光芒從未退去。他說,你的優勢沒有任何一個城市能夠匹敵,即使受到了致命的牽連,你依然無與倫比。很多環境描寫和人文描寫,純粹是一個普通的視角對你的觀察,從頭到尾沒有一個「我」字。 整篇文章像是一氣呵成的,這篇文檔,連帶這個U盤的內容,應該就是為了給你看的。」 沈默了幾分鐘後,星加坡溫柔的笑了起來。 真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傢伙。 我也笑了起來。 飛機抵達香港時正好太陽初升,背著朝陽,我拿出那張拍立得。 一位少年在天星小輪的甲板上高舉著手機拍攝維港的風景,而當時的我拿起相機,把背對著鏡頭的他和維港框在了一起。
# 我剛到辦公樓門口遠一點的地方就看到前海有點急促的走出大廳,拿出手機,似乎是準備叫車。 「有事?」我打了聲招呼。 「嗯,有事。」她笑了笑,拍了拍瀏海,問我:「港哥找我有急事?」 「沒有,只是準備跟你敘舊。」我說,「我已經找完新加坡和首爾了。」 她驚喜的睜大眼睛:「港哥你這個速度會讓我懷疑你不上班。」 「⋯⋯我還是上班的。」我有點被戳中痛處的感覺,「諸多原因。」 前海笑著比了一個OK的手勢。「嗯,」她正起身子,「我應該知道你過來想跟我聊什麼,不過我今天要去找汕尾聊事,你⋯⋯可以當我司機嗎?」 「?」我有點疑問。 「我是去解決深汕合作的事情。」她提醒我。 「我車在車庫。」我友好的指路。 前海滿心雀躍的跟著我走:「港哥你也可以當翻譯欸。」 「你還需要翻譯?」 「看板也好啊,乾脆約汕尾在交流會見好了,刷你的臉拉生意。」 「很欣慰我和上海有相似的用途。」 「前海。」 「嗯?」 「你可能覺得我多疑,我真的感覺汕尾在抗拒和我的接觸。」 前海完成手上放文件的動作,默默的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以前是不是跟他有過節?」我追問。 「你⋯⋯」前海頓了幾秒,「你以前有個外號叫東亞醋王。」 「⋯⋯」我看了一眼有意避開我視線的汕尾。 Are u serious? 我又看回前海。 她無奈的笑了兩聲:「事情是這樣的。你跟他都很倔,你們相互關心的方式也很彆扭。每次他出去外面合作你都會跟他因為雞毛蒜皮的事吵架生他的氣,我覺得你應該是擔心他吧。汕尾呢就是那些無辜的牽連者之一,哥魅力也挺到位,所以你⋯⋯」 「我經常不爽他。」我用自己意想不到的速度接受了自己的負面設定。 「Bingo。而且哥其實在新聞和中央面前打了不少公關牌,但你基本都當真了,所以會很介意他的不專一⋯⋯或者說,你會挑刺,對他處事方式本身就有不滿。」前海接著解釋。 「所以我以前,對他應該很刻薄。」我說著看向她,她微微點頭。 「⋯⋯汕尾是真的有點怕我?還是不待見我?」我還是不太想接受這個事實,畢竟因為私事遷怒別人而留下壞印象實在不該有。 「不待見⋯⋯大部分大陸城市都不待見你吧。但是他不會因為這個而干擾他選擇告不告訴你哥的事情。」前海說的比較繞,拐彎抹角的傳達她的話裡有話。 「那我就放心了。」我拿出手機打開 聊天室,找到汕尾的帳號,毫不猶豫的按下申請。 確實是有點不可思議,汕尾送信給我的第一條訊息是一張照片。 「這是市民中心,是市政府所在地。」他緊接著發。「我猜你夢到了這裡。不是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這是我在相機膠卷裡找到的最後一張照片。」 這不是個貓耳朵嗎,我有點想笑。 「他領導人喜歡養貓?」我問汕尾。 「你以前也說過這句話,他記了很久。」 隔了一會,汕尾又發了一句:「你的不少話,他都記了挺久的。」 我仔細地想了想,有點感慨。 「我找他也找了挺久的了。」我回他。「像是我說,我無法接受失去他?」 「嗯。他一直跟我抱怨你對他說的甜言蜜語份量不夠,蓋不住你對他的刻薄。」 「他不討厭我嗎?」 「哈哈哈哈我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超級討厭,但更加喜歡,抵銷過後還是喜歡的。」 我也無聲的笑了。「內心活動這麼���雜,他不累嗎?」 「特別累。據說在他不同年齡段認識他的人湊在一起,能快速整理出他喜歡你的心路歷程。」我感覺��討論這個話題時相對於其他人來說沒有那麼隔閡:「我就屬於後期他心累的時候遇到的。三十幾歲深汕特區計畫,我跟他開始合作,也正式接觸到了他這個人,感覺他真的被這段感情折騰的心很累。」 「我一直不正視他,不把他當回事,他的熱情消退了?」 「很難講,他那種人,你猜不出這一秒他會想什麼,也摸不準下一秒他會做什麼。」 我停下瀏覽網頁,回覆他:「他很讓人捉摸不透?我看他應該不會讓人因他的性格而覺得他很麻煩。」 「不,他的性格不會讓任何人覺得他麻煩,因為他從不麻煩別人,只麻煩自己。他的很多跟經濟發展無關的法規都對自己很苛刻,像是讓所有外來人辦理居住證,行人闖紅燈,還有上車繫安全帶,他都非常到位,抓到就是罰。你可能沒辦法明白對於這邊的社會來說有多狠,這些法規到現在除了他就沒有內地城市實施過。」那邊看來也放下了手中的事:「多少人贊他就有多少人罵他。」 「罵他什麼?意識太超前純粹添堵?當代內地年輕人不至於沒有現代文明意識吧?」 「罵他大事管都不管,小事天天罰款。」 我沒忍住哈哈笑了幾聲。「大事他也管不了。可是這些法規某些方面來說也能體現他與其他城市的差距,如果全市本身能遵守這些法規的人四成不到,那他也沒有這個底氣要求人們遵守。」 「年輕人比較擅長接受新想法吧。我去深圳的時候總覺得哪都要注意哪都不適應,現在也沒的給我這麼覺得了。」 我若有所思。看來深圳的領導階層未必就是一個多麼敢於無視中央的人,但他們依然還有當代青年的工作態度,所以在底層公務員較集中的機關單位——比如說交警部門——容易坐上有責任感的人,一口氣把事情做到完備,雖然充滿極權色彩,但確實是一個進步。 社會就是這麼矛盾,所有的判定都是相對,有利就有弊,永遠都是步步為營。 我回他:「他的鋒芒畢露讓我很懷疑他的地方權利有多大。」 「只要不跟上級法規衝突就行,還有一些實打實的權力他也拿不到。」 「這個我知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出來,他其實是一個佔有慾比較強的人,而且很強勢。不過大家都看不起他當他是個小孩,他性格也難捉摸,對外不是很明顯。」 「看出來了。很意外他放過了我。」 打完這段字,一段繁雜的思緒開始在腦海中糾纏,我停下了動作,默不作聲。 「怎麼了?」對方問。 我深呼吸,慢慢開始理清自己的思緒。 「我不記得他了。所以我不知道他對於我來說是什麼樣的人,以前的我究竟對他是什麼感情。 「現在我知道,我一定是喜愛他的,但一分是愛,一百分也是愛,我有多愛他,我會怎麼對待他,我只摸到了一個架子,知道得越多我就越愧疚。 「我也知道,我以前待他不好,我從我家僅留的片段看到我從未重視過他,講實話,看了他這麼多資料,我也不覺得跟他合作對我來說有什麼明顯的利益。」 「那是你的規劃到現在已經把他隔開了。」汕尾回我。 「是,是我推開了他,後來拉住了他的手,但也無法把他拽到我身邊了。」我回復:「所以我更想知道我究竟怎麼對他。只是我沒想到他真的這麼重要,我自己都看不懂我自己了。」 「沒想過你會有這樣的一面?」 「沒想過。或許也是我的失誤,我沒能在他誕生時就擺好心態,讓他就這樣離開我身邊。我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帶走了他,是地震,是所謂更新改造,還是他自己早就想走?」 「都有。」 過了一會汕尾接著說:「你可以不用這麼愧疚。你直到失去才意識到他多重要是常情,這樣的你很香港,沒有什麼對不對得起的,何況都過去了,再批判你些什麼也沒意義,你已經把你自己折磨過了。」 我的心情複雜又無奈:「你這個安慰方法也很深圳。」 「我可以這麼跟你說,跟他玩得好的城市,多多少少都受到他特立獨行的影響。他以前就是這樣言之鑿鑿的安慰我的。他太有個性了,他把他活成了他自己的樣子,並且隨著時間增長越發獨樹一幟。有時候你真的不能想像他開會中途休息拿手機放鬼畜。」 最後一句我差點爆笑出聲。 「他都喜歡些什麼歌手?」 「他歐美日韓港台內地的歌都聽,永遠貼近潮流的人,你很難講他喜歡什麼歌手。他就是什麼歌都聽,包括鬼畜。」 「我的意思是,他聽歌有一套自己的品味吧?」 「這個他倒是自己說過,他聽的歌都很⋯⋯浮誇。我是說浮誇那首歌。」 原來他是那樣的心理狀態嗎⋯⋯我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但結合汕尾的話,我又好像什麼都沒瞭解。 「你在迷茫嗎?」汕尾一語即中。 「⋯⋯是。」我回答。 「這麼說很不客氣,但是他已經沒了,那就還原不回來了。你心裡的迷茫總是找不到答案的。」汕尾的語氣讓我懷疑他之前那幾句也沒有要安慰我的意思,「我從前海那裡聽說了,你已經廢了快五個月了。這個旅程或許要走到頭了,你可能要選擇結束了。」 「或許我要選擇了。」 沈默很久,我回答他。 五個月了。 一眨眼就五個月了。 從一開始我想要知道我少了誰的時候,我從未想像過,我會這樣深究到這個人身邊的一切,但卻至始至終都沒能明白他對我的意義。我倒是曾經想過,是不是得到了什麼線索我沈睡的記憶就能被觸發,可惜現在五個月,我除了幻覺什麼都沒找到,只有那兩個夢還在試圖告訴我我的努力不是白費。 當我從震後醒來時好似夏天剛剛落幕,如今最寒冷的日子已經過去,對亞熱帶的城市來說,即將開始的依然是夏天。 這場旅程真的要走到終點了嗎? 當然需要一個結尾,但不是現在。 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忘記他,我想知道地震那天究竟出了什麼事,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準備著離開我,我想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樣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以及我還要面對那個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我,告訴自己我的功與過。 日後,盡量別教今天的淚白流。 「也就是說,我還差一些他小時候的信息?」 「嗯。你可以去找滬、東莞和穗哥。雖然你已經掌握了這麼多信息,但想要說服他們破壞約定告訴你還是有難度的。」汕尾說,「尤其是從他小的時候認識他的人,見識過他從小至大扭曲的心理轉變,自然會站在他那一方。」 「而且要整理他們的話,也相當有難度。」我思索。「我的自我認同又要遭受譴責的風吹雨打了。滬應該是這三個人裏既瞭解阿深又和他有一定距離的那個,但他寧願騙我也不講出來這件事。」 「他們自己在三個月內整理自己的心情都很難了。我整理不了,所以我決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這方面汕尾毫不隱瞞,「我不支持深圳這個決定。我不希望他的付出被一聲不響地丟棄。他自己在一開始就做好了脫身的準備,他連自己都輕視自己的付出,但我希望他離開後有人能夠記住,就算全世界忘記了,你也不該忘記他的,告訴他他的努力都不是白費。」 「喔,等等,」汕尾緊接著發,「你還可以去找一個人,不,兩個人。一個是86年和他建交的休斯頓,一個是14年和他柏拉圖式交往的西雅圖。」 盯著這條短訊沈默了一會,我回復:「如果你這麼說是想讓我找回當年當東亞醋王的感覺,那我確實是找回來了一點。」 我隔著屏幕都感覺得到汕尾在賊笑:「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當年的4月25日是西雅圖的『深圳日』,5月11日是深圳的『西雅圖日』。」 「這個太過分了。」我真誠地表達我的內心想法。 「好多人差點以為他要離開你了。當時你們分居冷戰,他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前海也在逐步走上軌道,大家都以為他對你的感情已經消失殆盡了。」 「然而沒有。」 「當然沒有。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深港通開通後你特別主動,你們可膩歪了。」 「wow,interesting。」我給過去的自己起哄。 「你是準備給過去的自己收尾嗎?」汕尾問。 「嗯。我的過去是一本太過沈重的書,每次我想翻開它跟過去和解,都會因為太累而無法讀下去。」 但現在我身旁有人陪著。雖然他已經陪我走到了他能走的盡頭,但他依然還在我身邊。 我曾經無數次的想要回溯我自己、和自己對話,但都失敗了,但現在我需要再回溯一次,而這次,我希望能從他開始。 「對了,那張照片。」 「我沒有夢到這裡。」我回他。「但我會在夢裡找找。」 我發了一個簡略的信息給休斯頓,表達了我的意願,訊問他是否願意找個時間空出來讓我登門拜訪。他很快回復了我,告訴我市博物館的友好城市專區裡還有深圳的資料,同時表達了無法與我相見的遺憾,因為他正處於忙的抽不開身的狀態。但為了彌補這個損失,他把手中所有跟深圳有關的檔案都發給了我。 不管怎麼說,我都非常感激他。作為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關係,他能這樣幫我這個「朋友的朋友」,還主動給予了我一部份市政府的工作資料,我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 鬼使神差的,西雅圖主動聯絡了我,表示願意告訴我關於深圳的事情。至於地點他表示隨意,只是我需要提前告訴他時間。 「深圳告訴我,我可以跟你說說什麼了。」在email中,西雅圖這麼說。 我一時無言,只能不停的表示感謝。 「對了,希望你可以帶一瓶維他檸檬茶過來,我慕名已久。我很樂意帶你去嚐嚐西雅圖式的咖啡。」西雅圖認真的回覆我。 我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個笨蛋耍的花招。 兩天後我拿著簽證飛往西雅圖等待轉機,坐在候機廳裏心事重重的敲著筆電,有個人自然的走到我面前hi了一聲。 「久仰大名。」西雅圖笑咪咪的說。「雖然這麼說比較輕浮,請問您有帶檸檬茶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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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green7777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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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 健身教練的初衷
求學時期是跆拳道選手、百米田徑校隊,成年後嚮導登山並自主健身兩年,到今年七月入職World Gym健身俱樂部受訓,九月份草屯店開幕後,開始分享給學生我歷年的健身知識及運動經驗。
時期不長,但畢竟工時不短,也與同儕經歷不少,更與幾位發展出革命情懷,卻因意外的家庭因素而倉促的選擇提早分道揚鑣,更驗證人算不如天算或計畫趕不上變化,畢竟意外乃意料之外,無法預測。
即便風流雲散一曲陽關但請容許我趑趄卻顧的嘮叨幾句。
首先感謝我的學生們:
陳O情 林O興 簡O亦 石O艷 李O超 林O儀 賴O如 楊O婷 李O勃 洪O珍
簡O君 張O祥 江O珮 張O馨 黃O珠 洪O卿 巫O毛 李O榮 李O喆 李O美 洪O升 郭O 許O萍 楊O凱 陳O妤 徐O拎 林O奇 楊O禾 楊O翔 江O岳 張O翊 簡O健 簡O任 張O者 陳O 李O勝 李O玲 黃O銘 洪O倫 陳O量 曹O昌 廖O君
以及接受我電話感召而來體驗的會員們,先至上最深的歉意,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一開始只是覺得反正能替代的教練多的是,就沒一一餞別了。
但許多事後學生還私訊我很多問題,不捨之意言表於辭,謝謝你們啦!我是家裡有事情不得不離開啦!也謝謝你/妳們給我服務的機會,希望你妳們可以越來越好、越來越健康。謝謝Cảm ơn bạn Salamat。
離別前,我在同事們的桌上偷塞了些小紙條,以示餞別之意,以表蒙顧之心。小小的分享部分內容。
Rock:發揚蹈厲
My distinguished supervisor Rock:
It's a great honor to work and study under your leadership in the past three months. Based on the new starting point, you will take a new journey and create brilliant new achievements.
You are a very smart and powerful supervisor. I have learned a lot from you, but it is a pity that I am leaving because of family factors, so I can't learn more from you.Thank you for your care and teaching during this time.
Wish you good health and success in the In the days to come. Happy Mid-Autumn Festival
Alex:同必戳力
中天皓月明世界,遍地笙歌樂團圓。
祝您的事業更加成功,月圓之後,好事不斷!
進入世界的時間不長,卻有最輝煌得業績。
你的故事總是不段的激勵著我們,
往心中的夢想前進。
這段時間不長,卻學了很多,感謝你孜孜不倦的教導,衷心致謝。
Guess:淬厲自強
玉兔,嫦娥,桂樹;
美白,漂亮,芳馥。
明月,清風,十五;
相思,團圓,遙祝。
公正,慈愛,憐憫,
關懷,包容,激勵。
耐心,付出,教導,
草屯,最強,副理。
Jeff:強國強種 健體興邦
Amanda:
月到雙節分外明,節日喜氣伴你行。
人逢喜事精神爽,人團家圓事業成。
節日愉快身體硬,心想事成您准贏。
祝福中秋快樂。
Hayley:小星有曜
悠悠的雲裡有淡淡的詩,淡淡的詩裡有綿綿的月,綿綿的月裡有鹹鹹餡還有我輕輕的問候,祝福中秋快樂!感謝這段時間的照顧,相處不長但很溫暖,祝福輕輕鬆鬆,業績充充!
Jason:蔦附于蘿
月明風清,秋意撩人;
對酒當歌,倚花堪折。
郎情妾意,敢為卿狂;
花好月圓,共度良宵。
中秋快樂!
Shark:處處有商機,時時達業績。實力超群。
提摩太前書4:12不可叫人小看你年輕,總要在言語、行為、愛心、信心、清潔上,都做他人榜樣。你要以宣讀、勸勉、教導為念,孕育子民,用你的專業、知識及能力祝福他人,
在中秋佳節時刻,願你平安喜樂得著更多福份。
Halk:傑出的一手!勤奮楷模,厚積薄發。
心態決定看世界的眼光,行動決定生存的狀態。要想活出尊嚴,展現不凡,只有改變觀念,敢於與命運對抗!
你讓我們看到努力和拼勁的眼神有多麼的燦爛,感謝你做我們的楷模,可惜我無緣見證你未來的輝煌,一定非常耀眼。
謹此中秋佳節之際,衷心祝願您和家人團圓美滿,幸福安康。
A-Lin:
夕七彩人間長共中秋八月,杯低吟酒伴同歌盛世高風。從拾起電話筒的那一刻,我們一同礪歷甘苦與共,幸有大盛的喘息時刻,堅守到最後一通電話掛上的笑容展現,別離後,還可以相約夜宵品茗,但新名單就靠妳創意發揮了,也願豐盛的果子會在妳汗水揮灑後出現。
Eddie:
親愛なる黒い猫。
ハッピームーンデー。
私はあなたと同じアパートに住んでとても幸せです。
あなたは私にたくさん教えてくれました。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バーベキューも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強くなりますように。 頑張ってね。
Logan: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
唯不會忘了我們B組之王,一起死撐那艱辛熬苦的日子。但轉念一想,最阿雜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給時間一點時間吧!即便現在沒人注意你的璀璨,夜深之後,你會散發奪目光輝,在不遙遠的將來。現在折翼,有點可惜,對你以及學員都是。
感謝從不吝惜指教的勝凱,讓惱人的小兔崽子也拿到了一把唬人的小刷子,衷心致謝,中秋快樂。
Joker:我武維揚
中秋到,月圓了,一群小猴兒撈月去。一會兒從下往上撈,一會兒從上往下跳。一隻小猴在偷懶,拿著手機下著棋。
風雨過後,就會天晴。
豬二哥的木搭屋還是抵擋不了大野狼的撞擊,但豬老三的磚造屋肯定可以。
爾後,你用身體八站式,我用手指八戰士,相約打排。
Tyson:
長途漫漫,小時了了,切勿意滿自負;
風雨飄飄,少雞得志,必要持續精進。
僅以此簿贈別。
Leo:
將來,如果我要買課,
唯一指名一中的Logan、草屯的Leo,你是最棒的。
願你與女友螽斯衍慶、鴻案相莊。
Michael:
The gentle wind brings my blessings,
and the moonlight brings my greetings.
I would like to present you a trace
of wind and a ray of moonlight.
Farewell is not parting.
happy mid-Autumn Festival.
Grazie per il vostro interesse
Alan:friend
A bright moon and stars twinkle and shine.
Wishing you a merry Mid-Autumn Festival, bliss, and happiness.
Shawn:鳳振高岡
月圓家圓人圓事圓團團圓圓,
國和家和人和事和平平和和。
中秋愉悅,閤家歡樂!
CK:啟迪文化
明月,一閃一閃,掛天邊;
思念,一絲一絲,連成線;
回憶,一幕一幕,在眼前,
倉鼠,一步一步,終將團圓。
Dennis:同屐康莊
積載的知識,需要時間消化,
累積的烤肉,需要運動減除,
願以後還有機會領受
源式塔巴嗒特訓,中秋節快樂
Wilson:藍田種玉
割捨一生的真愛苦守一世的無愛。
這樣的悲劇已經發生得太多了。
中秋月夜,孤柴烈火,守候已久
是時候超展開第一次了。
至於我們,別離後,還可以相約宵食,
然而女友,一輩子只有一次第一次。
Kyle:
自古中秋月最明,涼風屆候夜彌清。
願你思慮周全清晰、行動果斷有勁。
沒有最好只有最適合,
魚與熊掌未必不可兼得。
Weber:積健為雄
皓魄當空寶鏡 升雲升仙籟寂無
聲平分秋色一 輪滿長伴雲衢千
里明狡兔空徙 弦外落妖蟆休向
眼前生靈槎凝 約同攜手語陀摩。
Jim:
中秋月夜,你送我烤肉十串,
我贈你月餅千層。第一層體貼!
第二層關懷!第三層執著!
中間夾層你剛正不阿的敬業精神!
中秋愉快,感謝有你!
Isaac:
秋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花好月圆人团聚,祝福声声伴你行。
祝你中秋愉快,帅气一身!
Amber:
秋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花好月圓人團聚,祝福聲聲伴你行。
祝你中秋愉快,靚麗一生!
Carol:
共賞圓月一輪,喜迎中秋良宵,
同食烤肉十串,樂邀肥油共舞。
Kayla:
月上西樓,寂寞鎖請秋。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中秋祝賀
Zona:
秋意撩人,願在初秋的夜晚你我享,
皓月當空,思意正濃!
Jacky:緣鳳新雛
月到雙節分外明,節日喜氣伴你行。
人逢喜事精神爽,人團家圓事業成。
節日愉快身體硬,心想事成您准贏。
R8:
天上月圓圓,世間人圓圓,
你的臉圓圓,心中事圓圓。
Roger:
月圓家圓人圓事圓團團圓圓,
國和家和人和事和平平和和。
普天同慶中秋快樂!
Frank:
無論天南與海北,不論相聚與離別,
在中秋佳節,來!
把酒話佳節!舉杯邀明月!!
Vicky:
一個蘿蔔兩片藕,幸福與你手牽手;
三塊豆腐四片姜,桃花就在你身旁;
五個月餅六塊糖,全部被妳肚裡放。
中秋團圓臉也圓,還不運動把脂降。
Ricky:
明月幾時有,把餅問青天,不知餅中何餡,今日是蓮蓉,我欲乘舟觀月,又恐飛船太慢,遠處不勝寒,一個中秋問候。頑張ってね。
UJ:
多年後回首,記得每日前往超級大盛的那段日子,有你我佇足的印記,不論到時是否懊悔,都曾有那麼一段甘之如飴的點滴時光。
Rick:
If I am not deceived by your tricks. I will not fall into this pond and muddy my whole body. A body wearing a mud armor with fitness logo.
Let us think about working holiday in Canada. Sprint for the next wave of lies. Even so embarrassed, I still like this fictional story. Let this experience add excitement and interest to our lives. We can turn around and leave World Gym. Of course we can also turn around and travel our island. You say that your dream is globetrotting, and make friends who are willing to travel with you for a lifetime. I say that my life has been sacrificed and dedicated to travel.
May God bless each other
Nike:
あなたがいなければ、私たちは過去3か月で餓死するでしょう。 あなたがいなければ、ナイキがこんなに上品に着られるかどうかはわかりません。 あなたがいなければ、こんなに快適なマッサージテクニックがあるとは思いません。 あなたがいなければ、私はお互いを団結させる方法がわかりません。 あなたがいなければ、私はそんなに多くのものを動かす方法を知りません。 あなたがいなければ、次のステップに進む方法がわかりません。
James:Valar Morghulis
我們知道在風險管理的初期,要先有健康告知 ,並執行增值條款來推定全損,才會有代位求償權。當然除外責任是需要等待期的。在勞工保險和雇主責任保險也包含了可轉換權益。謝謝思慮清晰的你給我們上了一堂精彩的人身保險課。Valar Dohaeris
Bill:奎星高照
漂鳥青年旅館的留言板上還留著我們當初考骨骼肌肉的填充題。那工整清爽是你的字跡,鬼畫符是我提筆的。
很多事情都被年紀最小、勇氣最大有強迫症的你看在眼裡,最有趣的莫過於都過了一個月後,天蠍座的你仍清楚的記得,哪幾天你幫哪幾位學長姐跑腿,他們還有多少還沒給你。然後你還默默的等待哪天他們會突然想起並還你?我笑了。正因為你還一本正經的跟我說這些沒人在乎的瑣事。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學。早日擺脫挨打的日子。
Sandy:琵琶別抱
前月浮梁買茶去,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我聞琵琶已嘆息,又聞此語重唧唧。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珍重再見。
Jane:巾幗英雄
有理性的衝動是本領,無理性的衝動是本事。小弟我是甘拜下風、無體投地。容我三杯黃酒至上最高敬意。黃皮塔住的還習慣嗎?
Joe:
歡迎加入電話組,托您的福,妳打過的電話都很好約。還有,不要被情緒綁架喔。這種烏龍就照流程正常走就好了,不要讓太多情緒和精力爲這種鳥事分神,妳再不爽再憤怒其他人也不痛不癢
,平常心據理力爭訴諸應有的管道就好,勿賠了自己的尊嚴,這麼生氣小心得內傷喔!(雖然我不知道有什麼好氣的)保重身體啊。
DK:
記得當年囝囡姑姐,最愛勁歌金曲,入邊嘅人講嘅語言聽講就叫做廣東,錄影帶又倒帶咗再睇過,從唔識聽唔識講,不知不覺咀巴就跟住蠢蠢欲動。
猶記得一開始係你教我點樣健身並矯正我嘅動作姿勢,多謝曬你嘅幫助噃。很遺憾後尾冇幾耐冇一起打拼,但我仍記得你嘅熱情,第日見。
Jerry :
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們計程車的收據還在你那。節哀順變。
Xin:
感謝受訓期間無微不至的照顧,以及詳細精闢的知識講解,妳的露骨圖片,我們沒齒難忘。
本文完。
補充一段法律常��,主要是呼籲提醒剛入坑的新手教練、菜鳥員工們了解一點法律常識,學會如何保護自己的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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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kstoriesofourtime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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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歲婆婆風雨不改到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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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為年輕人做得幾多得幾多,不會讓班o靚仔白白付出。」
今天西九龍法庭有多名泛民領袖提堂,這邊廂港島東亦有15名素人提堂。這15人背景多樣,從16歲的學生,20來歲少女,中年清潔工人、厨師、侍應,到61 歲頭髮滲白任職公司經理的成熟男士。
這批背景迥異,家住港九新界不同角落的人,下午在西灣河法庭相遇,因為他們同於11月18日「救理大」當日,於佐敦彌敦道一帶被捕,同被控以最高刑期十年的暴動罪。
案件在下午二時半開審,親友中午便到場排隊拿籌號,希望親身到法庭支持,即使今日只是「走程序」的提堂步驟,處理保釋及每周到警署報到的條件。
疫情關係,法院讓市民旁聽的座位,有一半給膠帶封着,以保持社交距離,變相庭內可容納人數減少。來支持的親友逾七十人,不少人未能入庭,只能在另一房間等待消息。法庭內也擠擁,被告人的代表律師,要一直站在走道上,跟法官對話。
然而即使未能進入法庭,親友都不介意,只期望散庭之後,被告人離開法院時,可以打一把傘,讓他們有私隱地離開。
人群之中,70歲的婆婆撐着拐杖到來,她說,幾年前膝蓋不好,需要換骹,多年來靠拐杖走路,但她頭腦十分清醒,旁邊的老友,80歲的婆婆,耳朵不好,佝僂着腰,但更熱心,常打電話給七旬友人:「啲o靚仔好慘呀!今日我地唔好去西九龍了,去東區啦!」今天泛民領袖在西九出庭,很多記者都到西九龍。這邊逾十名被告人在三十歲以下,最年輕的被告人十六歲,都是籍籍無名的普通人。
七旬婆婆的教育程度只有小學,啟蒙她關心時事的是已逝父親,她解釋,父親是柬埔寨華僑,自小和父母於金邊居住,在「赤柬」執政前逃來香港,避過一劫。「我父親自小就跟我們談政治,告訴我們共產黨是怎樣的,他很欣賞李柱銘,生前亦勸我們要投票。父親在九七年去世了,如果在生的話,今日應該是黃絲。」今日,李柱銘被控告組織及參與未經批准的集結,在西九應訊。
婆婆少女時代從金邊逃到香港,與父母居於港島西,她記得少女時代遇上六七暴動:「那時催淚彈的煙從電車路飄入我們的家,我住四樓,焗到流眼淚!我還記得那些人拿着毛語錄喊口號的樣子!」
成年之後,婆婆做過工廠和寫字樓的辦公室助理,八九年六四期間,更和兩位妹妹一起上街。妹妹們長大成人,教育水平比她高,三姐妹至今仍為單身,同居於一室,但意見卻於晚年出現分歧:「其中一個係藍絲!覺得示威既人阻住佢,不食人間煙火!」婆婆說,大家不會一起吃飯,同一屋簷各自修行。
婆婆的全副心機,放在社會運動上。問她去年有沒有參加遊行,撐着拐杖的她高聲說:「我食過二、三十次催淚彈!」她指着前臂的皮膚給我看上面的斑,認為是催淚彈的後遺症。有一次在遮打花園,她看到兩個少年跟警察口角,她立即把少年人扯到她身後,還破口大罵警察。「速龍我都唔驚呀!」
她不怕被捕嗎?「唔驚!後生仔都唔驚!我點會驚?」婆婆說,年輕人對她很好,去年728上環示威後,極速提堂控告數十人暴動,遇上八號風球,傾盤大雨下她堅持到東區法院支持:「啲後生仔護送我離開添呀,送到落地鐵站。」
婆婆住九龍,但港九新界的法院她也去:「東區這裡算是近了,西九龍,新界粉嶺,屯門我都去過,沒所謂,去那裡車費也只是二元(香港老人的交通優惠)。」聽審要早起牀,對老人來說,早上六時起牀,沒有難度。
旁邊的老友,八旬的婆婆,在法庭外輪候的椅子上打瞌睡,原來她信佛,清晨四時起牀唸經。七旬婆婆透露:「我們班老嘢,十幾人,曾經到大嶼山拜神,為班年輕人求神,希望後生仔無事。」
婆婆聽審資歷深,佔中九子案、梁天琦等人的旺角魚蛋案、到現在反修例運動的年輕人,她通通都會去,粗略估計至少聽審了二、三十次,有時一日走兩個不同地點的法庭。除了自己患病、父母患病去世等重要私事才暫停,其他日子她都堅持到場。
七旬的她,仍然好好火。她透露,去年有一次和撐政府的示威者口角,她情緒激動而中風被送到醫院:「醫好之後,我嘴歪了,但護士想測試我腦部是不是壞了,記憶力如何,於是問我一些問題,護士問:『香港這陣子發生甚麼事?』誰知遇上了一個『時事通』,婆婆搶答:『佔中九子審吖嘛!』護士提升難度,叫她說出九子名字,她逐一說出來,嚇了護士一跳,『阿婆!乜你咁厲害?這樣也全記得?』」阿婆回憶這段往事,語氣裡有點自豪。
病好了,她繼續馬不停蹄,一星期出來聽審一至兩次。法庭的時間表複雜,她說,會看Telegram和連登,一班老人家朋友,也會互相傳消息。有時入到法庭,審訊沉悶,以英語進行,她也呆坐全場。好像今天,中午到來,拿不到票,只在法庭外和樓下嗌嗌口號,舉舉傘,罵罵警察:「無人多謝我唔重要,無人知道我來過亦不重要。」
婆婆表示,心裡有內疚:「我係無忘初衷,我地唔想比o靚仔白白付出。有生之年為年輕人做得幾多得幾多。我哋老一輩,錯過咗歷史既機會,冇做嘢,累死班年青人,好心痛,我們冇盡力爭取過。」她說,想起年輕人慘況,偶爾也會失眠。「我想畀年輕人知道有人支持,來法庭係要畀啲手足知道佢地唔係孤單既,我們要在出面做嘢。」
婆婆說,在示威現場,她經常勸喻年輕人小心。她記得,在七月底,有一次在示威現場,她看到一堆年輕人:「我跟年輕人說,你哋年紀尚小,記着要留長條命,跟政權搏鬥,我們要齊上齊落,煲底見。」年輕人看到她年紀老邁也參與,頻頻感謝她,但她強調,不需要年輕人跟她道謝:「我跟年輕人說,不要感謝我,我地同一命運,我地都係愛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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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ny1975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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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發: 致香港人 上帝很幽默系列👍👍👍👍👍 世事就係咁可笑, 當日話做個堂堂正正中國人摘掉口罩, 而家中國人冇個口罩都唔敢出街 當日話支持立禁蒙面法嘅, 而家話要一人一口罩 當日鬧人搞黃色經濟圈嘅一眾廢中廢老 而家要排隊撐黃店 當日被圍堵,俾人話應該執咗佢嘅理大, 而家研發緊可重用口罩嘅係理大嘅人 當日cut港大擴建budget, 而家初步研發到疫苗救人嘅係港大嘅人 當日又拉又打又話醫護人員係黑護嘅, 而家入酒店捉人話要醫護同行 當日話深圳食海底撈嘅, 而家去完中國都唔敢比人知 當日話停課係圈套嘅, 而家中圈套中到落十八層地獄 當日話抗爭行動搞到慘過沙士嘅, 而家個天就話比你聽咩叫真正慘過沙士。 #手動傳 #我無補充 #係邊個搞到我哋甘慘 https://www.instagram.com/p/B8AbyfHJjwA/?igshid=1bn39mkaujt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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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jiasblog · 1 mon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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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兩仔乸晨操晚練
  你問我天堂係點樣?未去過,唔識答。不過我可以話你知,依家我就好似喺天堂度咁疏乎咯。睏醒一覺,有個冇著衫的大肚婆喺你身邊,挨實你睏到好甜,一條玉臂搭係你心口。個樣好似好幸福咁,因為你琴晚搞到佢好舒服,餵到飽哂。大咗肚一啲冇影響佢既性慾,重畀你搞到佢性感指數升到歷史新高。你惜哂佢,因為佢肯陀住你個仔,最慘就係佢唔喺你老婆,係你老母。點解呢個世界會咁荒謬既呢?
  數下手指,到咗禮拜四。正所謂光陰似箭,日月如梳,過兩日阿珊就返籬。唔知恨個衰婆番籬定唔番籬好?個心掛住佢,但係又嬲鬼死佢。去勾佬,畀綠帽我戴,係男人都哽唔落喇。
  好在有個阿媽畀我攬住做水抱(救生圈),唔係就沉咗落海底咁淒涼。攬攬下,覺得幾啱心水,床上功夫唔輸蝕畀阿珊噃。老母件靚鮑魚,老豆唔識貨,冇心機去嗒,到依家想食有心無力,留番我嘆,嘆落新鮮過阿珊嗰件。呢幾晚,個波同埋個籮任我玩,玩上癮,動咗邪念,想霸住阿媽喺自己鋪床。
  阿媽喺床上遷就哂我,話點就點,除咗朵菊花只可以遠觀而不可褻玩,點玩都得,直頭同珊珊冇分別。琴晚,畀我搞到癐到癱癱腰,連著番條底褲都費事,就睏著咗。剝哂衫既女人見得多,喺外國同阿珊參加過天體營添,女人邊度至性感?各花入各眼。我依家話,阿媽大咗肚,就至性感嘞,睏喺張床上既姿勢,性感到爆燈。加埋做愛時發姣發到哋哋震個樣,真係頂佢唔蒲,點解佢係我阿媽?又會咁啱畀我搞大咗個肚?大肚婆啊你好攞命,肚耽既餡係我啲亂籠野,個零月就蘇得,愈搞愈撈攪(laau gau),見閻羅王實行畀佢打落十八層地獄。
  阿媽睏到隻豬咁,我醒咗佢重未醒。唔得掂,一絲不掛,啲架生擺哂出嚟,直情養眼到極。摸下佢呢度,又摸下佢嗰度,都幾好肉。白雪雪又滑捋捋。打側睏,對波冇走樣,一樣咁實淨,彈手。個籮仲巴閉,大肚婆個躉係偉大啲,崇拜月光嘅信徒有福咯。惗起老婆走咗去勾佬,自己晚晚有正牌住家菜哂,冇乜失禮。情願係咁好過個姣婆阿珊唔俾綠帽笠住我個頭唔安樂。
  原來我掛住阿媽索油,佢睏醒咗我都冇為意。佢眼轆轆望實我,咪咪嘴笑,個樣重好鬼死風騷。唉,估唔到我地兩仔乸會搞到喺鋪床攬埋一舊,愛到難捨難分。
阿媽話夠鐘返工啦,重唔起身?我啜咗佢嘴仔一啖,佢擁開我,又係嗰句話唔好咁冤氣。我支旗就扯到有咁高得咁高咯,畀佢用眼尾瞄下,又試偷笑,擰擰頭,話我冇時冇候,未講完就落床,話煮早餐過我食。咁既享受,係阿媽至畀到我,阿珊就唔使慌會咁做,佢認為同我睏已經盡哂老婆本分。
  一於詐癲納福,將阿媽當老婆咁辦,借佢個肉體用住先,填補我極度既空虛,個心好似廢墟。我掹實佢唔放,楂住佢個蓮,對佢陰聲細氣咁話,恨你呀恨你(蜜糖兒),惜啖我先。佢一野就搉落我個頭,話「挳」(音亨)你個死人頭,日光日白,牙都未刷,畀我起身著衫喇冤氣鬼,唔係煮唔切早餐喇。我話早餐就慢慢嚟,我想喫番碗芙蓉麵先,就唔等佢同意,一啖啜住佢個嘴仔,又試通身咁摸。佢一味話唔好喇,郁來郁去。避唔開我,大聲叫住我唔好。尋晚做過有幾耐?晨早流流又試嚟摸身摸勢,未見過人鹹濕得過你既。佢想撥開我隻手,唔畀我摷佢件鮑魚。我話阿媽,你依家至知到你個仔幾風流哩?我地又唔係未試過朝早做,嚮雙子星號度我地做到唔肯返上岸添,可能就係晨早嗰鑊野最應棍,唔好話我知你唔記得?
  阿媽話又唔係唔同你做,我唔會走咗去既,乖仔啦,放工返嚟至做得唔得?我話,你睇下我條賓州好似碌大衫,唔識分朝早定挨晚,劃(音faak)到拫哂,唔該你要救下佢啦。
  阿媽話,冇你修,好似前世欠咗你。
  其實我個心形住要補番尋晚條數,覺得阿媽唔畀我玩籮柚係欠咗我啲野。明明拮到入去,點知畀佢話幫我手,同我楂住盤舦咁有心,誰不知係楂咗我去第個窿度。個亀頭有窿鑽就鑽,鑽到入去至覺得好似容易咗啲喎,唔係屎窟窿嚟既。畀個窿你鑽,重想點?佢係阿媽嚟架,我地唔係奉旨行埋架。得些好意須回手嘞。佢真係唔話得,同我落力茶撐督撐,畀我頂到冚哂,大髀貼實佢個蘿柚,係咁畀我插,插到佢大聲嗌,成個蘿柚扤高就住我。嗌到天花板凜落嚟咁滯(音lam塌下來)。我點敢唔收貨?呢啲係尋晚既風流事。
  今早,阿媽摸到我心事,見我冤到佢實,就順下我意,唔扭擰啦,任攬任惜撩到佢成身興哂,個閪又試濕到腍哂。我趴落去佢身上,佢就擘大個髀,用個枕頭墊高個蘿柚,畀我擉入去。熟哂路,話咁易就成條杉隊哂入去。阿媽話,你要睇住個鐘嚟做呀,千祈唔好做到遲到呀。我話明架喇,速戰速決丫嘛。我地兩個就好合拍,做起上嚟,有哂默契,好似成日操練咁。唔通呢啲叫做心靈同埋肉體相通?
  阿媽個後門唔畀條鳩入,手指可以掛?呢次果然唔抗拒,重杌起蘿柚就住,畀我有咁入督咁入。前後夾攻,兩個窿都塞到實,又幾過癮喎,同阿珊都未試過呢款情趣。阿媽個大肚耽頂喺中間,令到佢既大髀夾唔實我,佢原來重有一招叫做「縮陰功」,利害過冬陰功,一使出嚟,條鳩就畀佢箍住,直情好似識吸精大法咁,畀佢箍住嚟係咁汲,我忍住道氣,同佢拼埋條老命,睇下邊個功力夠啲。重使講咩,梗係吸精著數過畀人吸嗰個。估唔到阿媽佢大咗肚,重咁神勇,畀佢同我催幾下,我就頂唔順,同我出哂水。
  一時間,番飛唔切,變咗條軟皮蛇。阿媽輕輕兜住我個春袋喺手處,好似好可憐佢咁惜一啖。兮,條賓州耷哂頭,唔係幾好意思喎。阿媽對我笑淫淫咁話,嗱,朘朘仔呀,係咁話先,唔准再咁曳掐阿媽喇。唔係返工遲到賴咗阿媽。講完就唔等我抖順條氣,就擁我起身著衫。佢個表情十足舊時催我返學咁款。
  阿媽話,抵你死喇,冇早餐食,經過老麥自己買喇。
我都慣咗冇早餐食,冇早餐食冇相干,最緊要疏肝。阿媽軟賴賴咁攤向舖床度,嘴角微微笑,個脌脹卜卜,梗係畀我楂得大力嗰頭,紅咗一笪笪都未散。兩粒蓮子丌起,好似菱角尖尖,下面啲陰毛濕哂,隻鮑魚重滴緊水。總之佢個樣姣到出汁,騷到入骨。見到阿媽畀咁神勇既自己,早又搞晚又搞,搞個佢成個人冧哂,好似個懷春少女咁款。睇睇下佢風騷個樣,打個冷震。我亂籠亂到冇譜咯。
  拿拿聲起身著衫,要著既衫,阿媽已經燙定哂掛喺度,服侍周到過老婆。走埋床邊,惜多佢一啖。阿媽嘟起個嘴仔畀我惜,我唔惜嘴惜佢個脌,同埋仲流緊水好似條河個閪。阿媽擁開我,叫我乖啲,唔好再搞佢嘞。我拉佢起身,攬住佢,惜到唔放得手。佢話,阿仔,你做乜野呀?傻咗牙?我話,唔捨得留底妳啫?阿珊返嚟就冇呢支歌仔唱啦。阿媽話,知你乖,掛住阿媽啦。你番咗工,我其實都幾掛住你架,咁放工就快啲返屋企啦,我煲定啲老火靚湯畀你飲。我乖唔乖,心知啦。不過,賣個口乖,對阿媽話,唔好意思,落力嗰頭,搞到你軟哂。今日唔好去街,喺舖床度睏多陣喇。臨行,阿媽扯住我條呔,話幫我拉番正,又惜到唔願分開。
  吉殊完骨拜後,就番工。重要搵食架。雖然老細係世叔伯嚟既,但係唔敢搏炒。阿珊個大花筒,買衫一定揀名牌。出街一定食貴野,每個月使到突。老豆大把,但係同佢鬥氣,有骨氣,係都唔靠佢。咁就鬼叫你有個大食老婆牙頂硬上咯。但係為咗個水性楊花既老婆去搏,好似唔係幾抵噃。
  本來計劃咗去菢下阿珊,裝下佢同個鬼頭搞邊科。心裏面形住個衰婆畀人打椿咁打既場面,咁糟質法,冇淨咯,諗起就把幾火,差啲火遮眼撞車。算勒,佢鍾意點搞由得佢嘞,最好唔返籬,當冇娶到呢個老婆咯。
  做野就冇乜心機,秘書提我約咗老張食晏畫。傾完生意,老張算係老友,報料我知,問我尋晚李小超個酒會有冇到。我話冇。佢哦咗一聲,諗咗一諗先至講,話唔怪得啦,淨係見到阿嫂唔見你,佢成晚陪住個鬼佬,唔識你地既重以為阿嫂係個鬼佬條女。佢見到我面色一沉,知道講多咗,猛咁話咁熟至講畀我聽,唔知發生乜事,冇惡意架。我追問佢重見到啲乜,老張見勢色唔對路,收口唔講。你明喇﹗
  你話丟唔丟架?個衰婆勾佬勾到陪個契家佬出大場面,直頭當佢老公我冇到。
  下畫又試心思思去做狗仔隊,未行出寫字樓門口,就收到老豆急戈(電話) ,問老媽係唔係喺我處?佢叫我一世人兩父子,唔該幫佢呢一次。佢話成哥個紅顏知己親自戈佢,叫佢今晚一定要去成哥個慈善基金餐舞會,帶埋老婆去支持下。我話你自己戈阿媽喇,佢係你老婆嚟架。老豆話阿媽話過,見英女王都無得傾,一於唔同佢再做戲喎。你唔幫口唔掂。
我問老豆,到底係邊個想邊個去?佢話,係成哥個紅顏知己想見你阿媽。原來係咁。老豆同成哥周不時打哥爾夫見到,今晚個籌款餐會,錢到就掂。不過界面派對,成哥個紅顏知己出到聲,老豆都要做啲野。  
  女人都幾得人驚噃,咁絕情﹗我尋晚整蠱過老頭子,個心有啲過意唔去,就幫番佢呢次忙。打電話畀阿媽,佢啱啱睏醒晏覺,起身想沖個涼,佢問我咁得閒,打電話畀佢做乜?我話掛住佢吖嘛。我其實真係幾掛住佢既,個心有兩個女人,一個係阿珊,一個係阿媽,好似走馬燈公仔喺處氹氹轉。我話,怕阿媽你冇街去,係屋企悶得滯。佢話,慣咗,你地啲男人返咗工,係出面合皮(happy),女人一係行街買野,一係打麻雀囉。我心諗,都好過阿珊,唔知佢去咗邊度浮。
佢話今日唔知係乜野大日子,啲阿太個個話唔得閒開枱。我話,好似成哥請客喎。打蛇隨棍上,話佢知成哥請咗老豆去喎,叫埋你去捧場。佢話大肚林dum,唔去囉。我話佢知老豆好帶埋佢去。阿媽話拉個夏迎春去咪得囉,燊哥都係咁做咯。情願係屋企清清淨淨好過。
  我話,如果我帶妳去威呢?你制唔制?佢問我係唔係好想佢陪我去。我話,如果妳唔避忌,就一於做我拍乸啦。你估佢制唔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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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torysandwich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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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威近代史】(七百六十八回)
變相宣戰
1938年1月7號,蘇聯紅十字會捐款33萬元,作為中國難民醫療費用,截至現在真正出錢出力協助中國抗日嘅只有蘇聯一個國家,雖然出錢唔出力唔係太多,但總算係一番心意,反而同中國利益關係密切嘅大英帝國及一眾西方列強,例如英法,除咗口頭大聲協助,實際行動仍然無動於衷,繼續柄喺上海租界做生意,講真,情何以堪?不過打仗嘅嘢,都係唔好直接參與好,避得就避,響旁邊做塘邊鶴其實唔錯,站在安全嘅道德高地上講吓邊個啱邊個唔啱,幾高興架。但大家咁高興嘅時候,南京城內血流成河……
1月8號,蔣介石決定變更抗戰策略,改守為攻,佢並唔係唔尊重事實,而係必須要咁樣講,鬥爭嘅嘢,一步都唔可以退架,一定要撐到底嘅。同日,白求恩率領加拿大、美國醫療隊抵達武漢。加拿大人白求恩醫生(Norman Bethune,1890-1939)係著名嘅左翼份子,係加拿大共產黨嘅成員,亦係中共嘅好朋友,生平做盡好事,救死扶傾,義無反顧,白求恩原定於1939年10月啟程短暫回北美為組建八路軍後方醫院與晉察冀軍區衛生學校籌款。剛剛遇上日軍發動對晉察冀冬季大掃蕩。白求恩選擇留低。1939年10月29日淶源縣摩天嶺戰鬥中為一名腿部受重傷傷員做手術,響日軍迫近手術所時為加快手術進程,白求恩把左手伸進傷口掏取碎骨,一片碎骨刺破了白求恩中指。3天後,11月1日白求恩為一名傷員做手術,手指處開放創口遭到感染。11月12日因敗血症響河北省唐縣黃石口村農民邸俊星家去世。
世界上當然有好多壞人,但係亦都有好多好人,白求恩醫生一定係其中一個。
1月11號,《新華日報》響漢口創刋,潘漢年(1906-1977)為社長,華崗(1903-1972)任總編輯。《新華日報》係中國共產黨喺國民黨統治區域內唯一嘅公開發行大型機關報,最錯係中共長江局嘅機關報,同年10月25號遷至重慶,由中共南方局領導發行。中共仲有《新華日報》華北版,為中共北方局機關報,抗戰結束之後,仲有發行《新華日報》華中版,該報於1947年2月28號俾國民政府查封取締。
今日,蔣介石召集華北第一戰區同第五戰區高級軍官開會,佢響會上斥責士兵缺乏紀律,參與搶奪,各部隊指揮官之間欠缺協調,以及對中央命令一概漠視等意見。蔣介石喺會上針對山東省省主席韓複榘(1890-1938)將軍,之前已經提過,兩個人仲係會上面嗌交,蔣介石不滿韓複榘不戰而退,威脅整個戰局。會議結束之後,韓複榘就被拘捕,佢被控違抗命令罪名解送至武漢,由桂系李宗仁(1891-1969)、白崇禧(1893-1966)、黃埔系陳誠(1898-1965)、胡宗南(1891-1969),仲有韓複榘以前嘅老長官馮玉祥(1882-1948)組成嘅軍事法庭進行審判,被判處死刑,呢個審判亦都係蔣介石同其盟友之間達成共識嘅象徵,藉此表達佢哋抵抗日本人嘅決心將貫徹到底,韓複榘身中七槍而死。
去年從滬戰爭爆發後,韓複榘率領第三軍團承擔黃河防務,但係韓複榘為咗保存實力,不願出兵同日本人作戰,因此當日本人進軍山東嘅時候,佢一早就預備一撤退計劃,12月22號,日軍渡過黃河,24號韓複榘即放棄濟南逃逸,致使津浦路正面防務空虛,日軍逐以徐州為目標迅速南下。故仔當然唔係咁簡單,原來韓複榘仲計劃喺蔣介石遷入四川之際,聯合四川軍閥劉湘(1890-1938)同宋哲元(1885-1940)一齊倒蔣,被劉湘手下告密,於是蔣介石決心將韓複榘置於死地。當然,蔣介石本身亦都好憎佢,皆因韓複榘響西安事變期間係支持張學良(1901-2001)同楊虎城(1893-1949),得罪劉以達,點會有運行?
講埋四川軍閥劉湘嘅收場,國民政府要撤退入四川,四川嘅陀地劉湘事前當然要好好「處理」,加上佢密謀造反,證據確鑿,收場大概只有死。當韓複榘被打靶嘅時候,劉湘已經百病纏身訓響醫院,面對謀反指控,亦無力申辯,1938年1月20號,響武漢蒙主寵召,大家都認為韓複榘同劉湘嘅死係符合民心所向(當然最重要係符合蔣介石利益),係——「死得其時,死得其所」。
1月12號,日軍進駐青島,清理港口障礙,打撈沉船。1月13號,方振武(1882-1941),沈鈞儒(1875-1963)等人喺武漢發起組織兒童保育會。1月15號,係非常重要嘅一日,因為今日日本首相近衛文麿(音呂)(1891-1945)宣佈第一次對華聲明,大意係講,日本政府自從佔領南京之後,曾經給予中國反省其態度嘅機會,而國民政府依然不瞭解日本嘅真意,策劃抗戰,因此日本政府今後不以國民政府為對手,希望能與日本提攜互助嘅新政府成立同發展,並與此新政府調整兩個關係,協力建設一個全新嘅中國。18號,日本又發表《補充聲明》,稱所謂不以國民政府為對手,較之否認國民政府更為強硬,其實即係等同變相宣戰。1月12號嘅聲明,亦即係話畀全也界所有人知道,日本政府同國民政府所有私下協商調停完全告吹,亦都伸延成為歷史上軸心國最大嘅外交政策敗筆。
近衛文麿深信喺各項選擇中,最好嘅選擇就係不給予蔣介石任何餘地,亦包括中國金融財閥資本家任何餘地,結果班有錢佬亦都冇得揀,唯有繼續堅定不移、全心全意支持蔣介石抵抗到尾,因為一旦國民黨或蔣介石被消滅,佢哋手上持有嘅貨幣亦將會一文不值。
#常威💀 #蔣介石平反系列  #佛經抄寫員 #中日戰爭 #民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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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yutleijyutdim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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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 粵獨信念祇係最基本嘅開始 有錢有炮同要有我哋粵獨自己嘅粵軍親兵 至係粵獨成功嘅關鍵
512 粵獨信念祇係最基本嘅開始 有錢有炮同要有我哋粵獨自己嘅粵軍親兵 至係粵獨成功嘅關鍵
支共依家四平八穩,班豬撈又夠嗮十足戇鳩撐硬佢哋個撈頭共產黨,所以我哋粵人想要脫支獨立,粵獨冇班信得過嘅自己嘅親兵係根本冇得玩,我哋家下眼前所面對嘅現實就係噉。若然齊有粵獨信念,噉粵獨可能永遠都祇係停留喺一股思潮嘅層面,思潮呢家嘢,可以好飄渺亦都可以好海鮮,好明顯嘅,佢遠遠唔足以令我哋粵獨成功創建獨立嘅大粵民國。
我哋粵獨人,一定要有好多好多嘅錢,最好我哋自己本身就係大財主佬,可以豪情射水撐實粵獨,而唔單單祇係一個學者,或者祇係一個同粵獨佈道嘅信使,噉對推動粵獨更快前行遠遠唔足夠。粵獨人依家最緊要係要有錢,祇要有錢,至可以買地買槍買炮,喺外邊招兵買馬,粵獨人祇要喺外邊有一個堅固嘅武裝訓練基地,有一班撐粵獨嘅戰士,有一支粵軍喺手,噉我哋至有可能殺返大粵本土,繼而光復大粵,建立我哋粵民族自己嘅國家:大粵民國!
呢啲就係有錢至會有軍,有軍至會有國!粵獨想要真正發到圍,關鍵係要有錢有槍有炮有軍隊揸手,其他嘅都唔係問題,唔好話我軍國主義,我堅信,大粵民國絕對會喺粵軍嘅炮聲當中誕生。
祇要粵獨可以扯旗作反,有一支粵獨武裝,建立到一個實質嘅政權,無論喺海外搵個島仔先行立國,抑或喺啲大粵嘅海邊離島成立戰時政府,粵人都必定會一呼百應,呢樣嘢我絕對有信心。同樣嘅,依家啲自細受撈化教育嘅儬仔,等佢哋大啲出到社會搵食,知道班豬撈有幾反人性,知道支那有幾衰屄,佢哋就必定會重新脫支入粵嘅,呢點我同樣唔擔心。
至於家下學校唔準講粵語呢啲屄嘢,廣州啲小學中學十幾廿年前一早就噉做喇,依家終於輪到HK。班撈頭語言同化政策嘅實質,無疑就係支那漢人對我哋大粵同港澳粵人嘅文化滅族!不過同化歸同化,我哋同班撈始終就係異流,班撈即使點同化妳,佢都唔會睇得妳順眼,妳喺佢哋眼入邊始終都祇會係南蠻異族,嗰啲受撈化教育嘅粵人儬仔,遲早會睇清呢一樣嘢。所謂感覺唔啱,自然就會醒覺,就咁簡單。
粵人同漢人根本就唔嗱更,完完全全係兩個分野分明嘅唔同民族嚟。我哋粵人係甌雒子孫,古南越人嫡傳後裔,正宗侗臺系,佢班撈頭漢人係炎黃子孫,屬羌胡系統,我哋飲珠江水,佢哋飲黃河水,所以兩家根本就九唔搭八,大纜都扯唔埋。
依家所謂嘅中文,亦即係撈頭嘅漢語漢文,我哋粵人,我哋粵族,講嘅係粵語,寫嘅係粵文,喺粵文當中,又分繁體粵文同拉丁粵文。粵獨力推嘅,當屬拉丁粵文,繁體粵文祇係粵獨發端時期過渡式嘅文字書寫系統。一旦粵獨功成,拉丁粵文就係我哋大粵嘅國家文字。
踢菻或者消滅各式撈頭政黨,包括消滅撈頭共產黨同踢菻撈頭國民黨呢啲,係純粹支那內政,粵獨同大粵絕唔應該牽扯其中,以免畀外邊班撈民運乘機收編做佢哋內戰嘅戇鳩炮灰,我哋粵獨唔係孫大炮之流,粵獨係絕對唔會搞乜撚北伐嘅。我哋一定要搞清楚一樣嘢,就係:我哋係粵獨,粵獨就係確保大粵獨立建國,就咁簡單,其他嘅嘢,譬如踢菻支共之類嘅支那內鬥,我哋粵獨係完全毋須理會。
祇要我哋大粵成功脫支獨立建國,祇要我哋大粵同支那成功切割,噉支那本部嘅嘢我哋仲理佢托咩,嗰啲都唔關我哋嘅事囉。支那繼續畀支共統治,支那繼續唔民主,支那繼續唔開化,呢啲結果對我哋粵獨嚟講,係完全可以收貨。班撈民運想喺支那做王,咪等佢哋班嘢自己返支那作反囉,支那國係咪愚昧落後,支那人係咪蠢鈍白癡,佢死佢賤,呢啲關我哋粵人柒事。
我好記得十鳩幾年前D記就話過,共產黨繼續統治支那對我哋粵人嚟講唔見得係一件壞事,畀班撈頭自由民主咗反而會對我哋不利,點解?皆因自由民主代表著進步同繁榮,而共產黨統治則係一味愚民政策,試諗下,一個愚昧無知嘅支那政權同一個自由繁榮嘅支那政權比,邊個會有更強軟硬實力?
我哋粵獨梗係想揀件又蠢又鈍又白癡又戇鳩嘅支那政權喇係嘛,容易成功脫支獨立建國吖嘛。妳畀佢好似美國咁強勁噉就真係死得喇,好似夏威夷噉,想從美國重新獨立建國,恢復返百幾年前嘅夏威夷王國,真係難過登天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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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smiths-posts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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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地, 唔係暴徒為所欲為嘅地方
接連三日喺多區發起「三罷」行動,暴徒設障堵路、掟磚縱火,一度造成香港工商業、教育界被強制癱瘓嘅局面。11月14日暴徒再次發起「曙光行動」,東鐵線列車大批停運,教育局宣佈全港停課,大批無辜市民受暴力所傷送院治療…沉寂嘅黑暗下群魔亂舞,何來曙光?
暴徒最近嘅行為已經唔系表達訴求,而系追求暴力嘅恐怖襲擊。要讓所有嘅香港人都懼驚黑衣暴徒嘅存在,要通過暴力嘅恐怖,逼迫普通民眾接受佢哋所謂嘅民主,不然就會讓別人失去生命和受到傷害,暴徒掟向鐵軌嘅單車系進一步制造恐懼嘅利箭!
只有港民睇清真相,唔受漢奸荼毒。一段時間以來, 香港警方勇敢、忠誠、守紀令國人感珮, 在面對暴徒野蠻攻擊時, 在誹謗、挑釁和謾罵聲中, 他們毫不退縮, 堅守崗位。 前方有你地堅守, 背後有我哋撐。 香港地, 唔係暴徒為所欲為嘅地方。
香港市民忍夠啦,係時候奮起反抗啦,沉默只會讓暴徒們更加肆無忌憚,我哋嘅家園破損更加嚴重。願更多嘅愛港人士能夠勇於企出嚟,共同抵制暴徒嘅醜惡罪行,讓暴力無處滋生,早日回歸寧靜。
暴徒始終只係極少數,佢哋可以依靠機動四處流竄和警方作對,當我哋每一個人都企出嚟制止哩份暴行嘅話,咁暴徒就會無路可逃。香港唔單止係香港政府、香港警隊嘅香港,亦係我哋所有香港人嘅香港,如果我哋坐視不理哩場大火燒遍香港,仲有邊個可以拯救我哋咧?
香港本因為全體香港市民安居樂業,繁榮富強而名譽世界,而如今係因為暴徒自私自利嘅暴力破壞香港無故攻擊遊客異見市民而傳遍全球 。
佢哋之所以能夠得手,根本原因係大部分香港市民仍處於「沉默」嘅狀態中,一方面唔參與示威者嘅「三罷」,另一方面亦漠視黑衣人嘅舉動,任由暴徒將整座城市搞到烏煙瘴氣。
近一個時期以來,香港暴徒勾結國外反華勢力,喪心病狂、慘無人道在香港各地實施焚燒、毆打警察、傷害民眾,嚴重破壞法律,擾亂香港社會穩定,止暴制亂恢復秩序,是香港當前最緊迫任務。警醒吧香港市民,香港唔可以再亂落去了,急需严惩暴徒,捍衛法律嘅權威,還一片寧靜繁華歸香港。
寧嘅行為「我哋冇退縮,唔系因為咪嘅,只系因為一份保家衛國嘅心」。修例風波持續數月,示威游行逐漸升級為暴力行動,但香港警察仍堅持喺一線止暴制亂,守護香港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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腸 by Chuck Palahniuk
Fight Club原著作者Chuck Palahniuk短篇小說《腸》 原文→https://chuckpalahniuk.net/features/shorts/guts
吸啖氣。
有幾大啖吸幾大啖。
呢個故事應該同你忍到幾耐氣差唔多長,再長多些少。咁你留心啲聽啦喎。
我有個friend,13歲嗰陣聽講有樣野叫「前列腺高潮」,即係話男人塞假J入屎忽自慰。如果按摩前列腺得夠用力,啲人話唔用手都可以爆射不止。以佢當時嘅年紀嚟講,佢實在係有些少咸濕得滯,成日得閒冇野做就研究點先可以享受更正嘅打J體驗。之後佢就出街去買條蘿蔔同潤滑劑,諗住做些少秘密實驗咁啦,但係佢又開始想像自己埋到超市cashier,成條輸送帶上得嗰條蘿蔔同潤滑劑孤零零咁轆去收銀阿姐面前,其他人喺後面排隊得比錢,個個都眼轆轆望住佢,全世界都知佢呢日下晝有乜打算。
於是呢,我朋友就走咗去買奶啦,蛋啦,蘿蔔啦,全部都係整蘿蔔蛋糕嘅材料,再加多枝凡士林。
你唔知仲以為佢要塞成個蘿蔔蛋糕入自己屎忽。
番到屋企,佢就開始用紅蘿蔔雕佢枝按摩棒出嚟喇喎。佢喺上面搽滿潤滑劑,之後就將自己個屎忽對正坐落去。之後呢,咩都冇。冇爆射。除咗痛之外,咩都冇。
之後呢,呢位小朋友嘅媽媽就話開飯喇,叫佢即刻落嚟。
佢用盡辦法拎番條蘿蔔出嚟,跟住將枝滑嘅突核野收埋喺佢床下底啲污髒衫下面。
食完飯之後,佢番去搵枝蘿蔔,發現枝蘿蔔已經消失咗。喺佢食緊飯嗰陣,啲污髒衫已經比佢阿媽執曬去洗,阿媽冇可能會miss咗嗰條用廚房把刀細心削出形狀嘅蘿蔔,上面泛住潤滑劑嘅油光,仲有陣臭味。
我呢位朋友,跟住落嚟一個月都比一片陰影籠罩,等佢屋企人開口揭佢底。但係佢哋咩都冇講,從未開口提起呢條事。到而家佢長大成人,呢條無形嘅蘿蔔仍然喺佢頭頂,每年嘅聖誕聚餐同生日party,每年佢同佢小朋友、佢父母嘅孫一齊搵復活蛋嗰陣,呢條幽靈蘿蔔就喺佢哋頭頂fing下fing下。
核突到無法形容嘅咪就係呢種事。
法國人有句成語叫「樓梯精靈」,法文叫「Esprit de l'escalier」,係指你搵到答案但係已經太遲嘅一瞬間。例如話你去咗個party,有人喺party度串鳩你,你要講啲野串番佢轉頭啦,結果全世界都想睇你點收科,壓力太大,你最後講咗啲柒到不得鳥嘅野出嚟,但係到party完咗之後……
你離開緊,喺樓梯行到半路,神奇嘅事就發生啦,你突然諗到自己嗰下應該講乜先可以完美駁倒條粉皮。
呢個就係「樓梯精靈」。
但係連法國人都唔知點形容嗰啲你條柒頭喺壓力下真係做咗出嚟嘅柒事。
有啲事情真係癲到連形容詞都冇,連講都講唔出口。
兒童心理學家同學校社工會話你知,回顧番記錄,上一次青少年自殺潮入面最多人係死於窒息性自慰。啲屋企人會發現佢哋嘅小朋友綁條毛巾喺衣櫃條bar度,再用條毛巾吊住自己條頸,個細路死咗,兼夾成地都係死精。咁佢哋就緊係會收拾下啦,起碼幫個細路著番條褲,儘量令佢……好好睇睇咁啦。超碼似係一心求死、似平時嗰種慘情青少年自殺先。
我另外一個學校嘅朋友,佢做海軍個大佬話佢知阿拉伯人打J同我哋呢頭嘅人有少少唔同。阿大佬話有啲中東國家喺市集度會賣一種類似係特別花巧嘅拆信刀嘅野,係條打磨過嘅銅造或者銀造幼條,其中一邊比較大,通常係一個好大嘅金屬球或者啲雕咗花嘅手柄之類。呢位海軍大佬話阿拉伯人會摸到自己硬曬,之後將條金屬條插入條J裡面,條J有幾長就插幾深。佢哋就咁插住嗰條野之後打飛機,聽講會舒服勁多,堅係激咁。
就係呢位大佬,周遊列國為佢帶嚟法文成語同俄文成語,仲有用嘅打J貼士。
跟住呢,有一日,呢位小啲I啲I冇番學。嗰日夜晚,佢打電話嚟問我跟住呢幾個星期可唔可以幫佢拎功課,因為佢入咗醫院。
佢要同啲準備做腸道手術嘅阿伯share同一間病房,仲要share埋部電視,唯一比佢少少privacy嘅係一塊簾。佢屋企人冇嚟探病,佢喺電入面形容佢哋而家真心想做低佢個海軍大佬。
佢喺電話度話佢前一日有少少想打J,喺屋企睡房張床度典吓典吓,點咗枝蠟燭睇緊舊咸書,準備打飛機啦喎。呢件事發生喺佢個海軍大佬話佢知阿拉伯人點打J之後,於是佢就周圍搵吓有冇野可以做到同樣嘅效果啦,原子筆又面太粗,鉛筆粗得嚟又凹凸不平,但係沿住蠟燭邊滴落嚟嗰條又細又光滑嘅蠟條可能啱使。呢位小朋友,用一隻手指喺蠟燭上啪斷咗嗰枝蠟條,用掌心搓平咗佢,搓到又長又滑又細為止。
JJ硬到不得鳥又很想要嘅情況下,佢就隊咗枝野入去,沿住JJ嘅入口愈隊愈入,留番一截OK長嘅蠟條喺出面,然後佢就開波喇。
佢到而家都仲會話比人聽班中東佬有幾撚聰明,多得佢哋,打飛機真係從此不再一樣。佢攤平喺床上面,舒服到一個點之際,呢位小朋友唔得閒留意條蠟去咗邊樹,射精嗰下佢用力一握,但係條蠟已經唔再督出嚟。
條幼蠟條跣咗入去,完全消失,佢直情連條蠟條點督入佢尿道都feel唔到。
佢阿媽喺樓下嗌開飯,要佢而家即刻落樓。雖然玩蠟同玩蘿蔔嘅唔係同一個人,不過大家嘅命運都冇乜分別。
佢食完飯之後啲腸開始痛,但係佢以為蠟應該會喺佢體內融化,之後就可以痾出嚟。然後佢開始背痛,之後就輪到腎痛,痛到企都企唔直。
佢喺醫院病床度打電話過嚟,你可以聽到電話另一邊有鐘響緊,有人喺度大嗌,好撚精彩。
X光唔會講大話,照出有樣又細又長嘅野斷開兩截停喺佢膀胱入面,好似一個細長嘅V字,吸曬佢小便入面嘅礦物質,愈嚟愈大、愈嚟愈岩巉,比鈣質結晶包冚,刮損柔軟嘅膀胱內壁,阻礙排尿,尿液倒流番入腎臟。佢唯一痾得出嘅係少量帶血嘅紅色液體。
呢位小朋友同佢嘅老豆老母,佢全家同醫生仲有護士,大家一齊棟喺,度望住黑色X光片上面個發白光嘅蠟質V字,唔輪到佢唔講真話。講比大家知阿拉伯人點打飛機,講比大家知佢大佬喺海軍寫咗咩信比佢。
就喺呢一刻,佢喺電話度喊咗出嚟。
佢屋企人用本來儲低做大學學費嘅錢找咗膀胱手術條數,因為一件柒事,佢而家永遠冇可能做到律師。
插野又好比野插又好,督枝蠟燭入自己賓周或者伸自己個頭入繩圈,係人都知唔撚會有好事發生啦。
而發生喺我身上呢件柒事,我叫佢做「珍珠潛水」,即係坐喺我老竇老母個泳池底打飛機咁解。深吸一啖起之後,我會踢水踢到落泳池底,除埋我條泳褲,喺度坐足二三四分鐘。
齋係為咗打J,我嘅肺活量已經練到好大。如果我一個霸晒成間屋,我可以搞足一個下晝,到我終於射清貨嗰下,我啲精就會變成一粒粒奶白色嘅大珠浮喺水入面。
跟住要做嘅就係潛多陣水,直至捉晒佢哋為止。每捉住一手珍珠就將佢哋抹落毛巾度,所以我先叫呢個活動做珍珠潛水。就算水入面有氯氣,我都會擔心我家姐會唔會出事,甚至係,屌,我老母呀。
呢件事曾經係我喺世上最恐懼嘅事:我個青春期處女家姐,一路以為自己只係肥咗,最後生咗個雙頭弱智仔出嚟,兩個頭個樣都生得似我,同時係佢老竇同佢阿叔嗰條友。
不過到最後,會發生嘅大劑野就一定唔係你擔心嗰樣。
珍珠潛水最好玩嗰part都係泳池過濾器入水位同循環水泵,最正就係除晒衫坐喺上面嗰一下。
即係法國人都會咁講,邊會有人唔想比人啜屎眼架?
不過唔好唔記得,可能一分鐘前你仲只係個打緊J嘅男仔,一分鐘後你已經註定做唔到律師。
一分鐘前,我仲安坐喺泳池底,天空浪下浪下、經過八呎水深喺我頭上呈一片淺藍色。除咗我耳邊嘅心跳聲之外世界一片寧靜。我笠住自己條黃色間條泳褲喺頸,以防有個朋友、鄰居或者是但有條友出現問我做乜skip咗足球練習。泳池過濾器穩定嘅吸力啜到我實一實,搞到我忍唔住係咁un我個又白又瘦嘅八月十五過去。
一分鐘前,我吸夠大啖氣,手裡面條J蓄勢待發。老豆老母番工,家姐跳芭蕾舞,呢幾個鐘都唔會有人番屋企。
我用隻手打到爆發邊緣之後就停手,然後游上水面吸番口氣,再游番落池底坐番正個人。
呢個動作我會重覆又重覆做好多次。
呢個好明顯就係女仔鍾意騎你塊面嘅原因啦,咁樣吸法真心似痾一督永遠都痾唔完嘅屎。我條J硬晒屎眼又比人吸唔停,仲使乜呼吸先得㗎。我聽住自己嘅心跳聲,喺池底坐到眼開始有星光亂竄,對腳伸到直一直,膝頭後面嗰忽肉喺泳池個水泥底度磨下磨下,啲腳趾開始變藍,腳趾手指因為喺水入面太耐而開始皺皮。
然後我就完全放手,由得啲白色大珠開始噴出嚟,呢啲咪珍珠囉。
就係呢一刻我需要吸啖氣,但係當我想一腳踢番上水嘅時候,我做唔到。我對腳伸唔到落去,我個屎忽kick住咗。
急救人��會話你知每年大概有150人會咁樣kick喺泳池底,比循環水泵吸住,可能係你把秀髮,可能係你個屎忽,跟住你就會浸死。每一年都有好Q多人咁死法,絕大多數都係佛羅理達人。
只不過從來都冇人提起過呢件事。就算法國人都唔係乜鳩都講一餐㗎。
提起一邊膝頭、收埋一邊腳喺我身下,我半企起身嗰陣感受到屎忽有一陣拉力。我放低埋另一邊腳,一腳撐開池底,對腳好自由咁踢下踢下,踢唔到水泥底,但係亦上唔到水面。
對腳一路踢水,對手划下划下,我去到離水面一半距離嘅位就上唔到去,腦入面嘅心跳聲愈嚟愈響、愈嚟愈快。
白光喺我眼前交錯閃過,我轉頭一望……但係冇理由吖。有條好粗嘅繩,某種蛇啩,藍藍白白咁有啲血管喺上面,喺泳池排水管到竄咗出嚟咬住我屎忽。有啲血管已經爆緊血,紅色嘅但係喺水底睇落似黑色,由佢蒼白皮膚上嘅細傷口一路沁出嚟。啲血愈溝愈淡、慢慢喺水入面消失,然後透過條蛇半透明嘅藍白色表皮,你可以見到一pat pat半消化嘅食物喺入面。
都冇其他合理解釋喇。某種恐怖深海怪獸,深海到可能連太陽光都冇晒過,一直匿埋喺排水管最深暗角,等住一啖食咗我。
所以……我就起勢踢佢,踢落呢條又滑又堅韌嘅肉條外皮同血管上面,然後佢好似有更長嘅部份拉咗出排水口,而家長到同我隻腳差唔多,但係仍然死咬住我屎眼唔放。每踢一下我就離換氣又近一吋。感覺到條蛇仲咬實我屎忽就嘅同時,我又離逃出生天再近一吋。
你可以睇到條蛇入面包住啲粟米同花生。仲可以睇到一粒長條形、亮橙色嘅波。係嗰種我老竇逼我食嘅巨型維他命,用嚟幫我增磅,咁先拎到足球獎學金。額外補充鐵質及Omega-3脂肪酸。
睇到嗰粒維他命丸真係救咗我一命。
嗰條唔係蛇嚟。嗰條係我嘅大腸,我嘅結腸扯咗出嚟,醫學上嚟講叫做脫肛。係我啲腸一路吸入條排水管度。
急救人員會話你知一個泳池水泵每分鐘可以抽走80加侖水,即係大概400磅壓力,最大問題係我哋體內所有野都連埋一揪,你個屎忽咪即係你個口嘅另一邊出口。如果我放手,個泵繼續工作,我啲腸呀胃呀吸晒出嚟,直到我條脷都冇得避。你想像下痾400磅嘅屎啦,你都實痾到反肚㗎。
我可以話你知其實你啲腸道冇乜痛覺可言,起碼唔同你皮膚嗰種痛覺先。你消化緊嘅野醫學上叫糞便,對上少少嘅叫食糜,一團團稀薄物質裡面包住粟米、花生同青豆。
就係呢兜鮮血粟米便便花生湯包圍喺我身邊。就算我條腸已經喺我屎忽入面露咗出嚟,我仲死死捉住僅餘嘅部分,就算嚟到呢個地步,我第一件事諗到嘅都係要著番條泳褲先。
比我老豆老母見到我條J咁仲得了嘅?
我一隻手喺我屎忽嗰頭捉實,另一隻手勾住我件泳褲,想由條頸拉佢落嚟,但仍然冇可能著番佢上身。
你想知你條腸係咩觸感,你可以去買一包羊皮膜condom,拎一條出嚟,攤平佢之後搽滿花生醬同凡士林,再拎入水入面,試吓點撕爛佢,或者搣斷兩半,你就知佢有幾堅韌、有幾滑,你連捉都捉唔實。
羊皮膜condom,其實咪就係一條已經唔新鮮嘅腸。
你而家明我要對付啲咩啦。
你鬆手半秒呢,同條腸講bye bye。
你游上水面吸啖氣呢,同條腸講bye bye。
你唔游,你就浸死。
一個而家死定一分鐘後死嘅抉擇。
老豆老母放工番嚟見到嘅會係一個巨型裸體胚胎,自己捲埋一舊,喺佢哋後花園混濁嘅泳池入面浮吓浮吓,同打J嘅時候吊死自己嘅細路情況相反。13年前佢哋帶住呢個BB番屋企,一路期望呢個小朋友大個之後會拎足球獎學金最後讀番個MBA番嚟,喺佢哋老咗之後照顧佢哋起居生活,佢哋所有希望同夢想,浮喺泳池面,光脫脫咁死咗,身邊有好多冇用嘅精子珍珠包圍住佢。
一係就係老豆老母發現我包住一條染血毛巾,趴咗喺泳池去廚房電話半路中間,黃色間條泳褲褲腳漏咗半截斷開嘅大腸出嚟。
連法國人都講唔出口呀陰功。
個海軍大佬呢,仲教咗我哋另一句好好用嘅諺語,俄文嚟。我哋就話「要嚟托柒咩」,而俄羅斯人就會講「我屎眼生棚牙嚟有撚用呀」。
Mne eto nado kak zuby v zadnitse
你聽過好多動���比捕獸夾夾住然後咬斷自己隻腳逃走嘅故事架啦?即係呢,是但搵隻狼都識得分咬斷隻腳定死邊樣好啲啦係咪。
癡撚線,就算你係戰鬥民族,都可能有一日會想有棚咁嘅牙呢。
如果冇嘅話你又可以點做呢,你要屈身。你要用一邊手肘勾住膝頭哥,然後掹嗰隻腳上頭頂,大口喺你自己屎忽度起勢咬。唔好唔記得你就嚟冇氣,為咗可以再次呼吸你乜撚野都會制。
好明顯,如果你仲想走之前可以錫啖先嘅話,你係絕對絕對唔會將呢件事話比你新溝條女知。
而如果我形容比你聽佢試落係咩味嘅話,你真係永世都唔會再想食魷魚鬚㗎喇。
我唔知我老豆老母覺得我做咗啲咩核突啲,定我最後點走甩核突啲。我老母同我講:「仔呀,你嗰下咁驚,緊係唔知自己做咗啲咩嚟啦。」之後佢就學識咗點整水波蛋。
至於嗰啲覺得不安或者鄧我難過嘅人呢……
屎眼再唔生棚牙出嚟我就真係唔撚掂。
而家好多人成日話我太瘦。食飯嗰陣我成日因為唔食人哋煮嘅肉激親佢哋,但係肉真係會食死我。所有喺我腸裡面可以停留超過幾個鐘嘅食物,痾出嚟之後都仲可以擺番入口。我去完廁所起身望望屎塔,同我見佢哋上碟個樣一模一樣。
你做完手術之後,消化肉類冇以前咁易㗎喇。一般人呢通常會有五呎大腸,我好彩就仲有六吋剩。足球獎學金的機會不是屬於我的。MBA的機會不是屬於我的。我啲朋友,玩蠟又好玩蘿蔔又好,最後都大個仔,生到牛高馬大,但係我嘅體重同我13歲比連一磅都冇加過。
另一個問題係我屋企人比咗好撚大筆錢搞個游泳池。到最後我老豆決定同個技工講,我哋屋企隻狗跳咗落池跟住浸死咗,個泵吸咗佢條屍入去。就算後嚟條友喺個過濾器度摷到條膠管同埋一條癡住粒維他命丸嘅腸道出嚟,喺嗰一刻,我老豆都只係同佢講咗句:「隻狗真係癡撚咗線。」
有時仲可以喺我樓上睡房窗口聽到我老豆話:「隻狗真係睇漏一秒都唔得架……」
跟住個月我家姐冇嚟M。
就算佢哋換曬啲游泳池水,賣咗間屋搬去另一個州,到我家姐落埋個BB,我屋企人都冇再提起過呢件事。
一次都冇。
呢件事就係我哋條隱形蘿蔔。
你呢,你而家可以慢慢抖番順條氣。
至於我就到而家都未抖到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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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chand503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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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個話,我未買件衫架?雖然埠際賽因爲太忙冇去現場睇,但一早已經訂左件衫兼拿左。(最幣仲要係同 @wuyanching 撞衫...) #wearehongkong #撐起港隊 #撐香港 #撐自己人 #hk #hongkong #hkig #hkiger #hkblog #hkblogger #life #viva #lifestyle #852hk #hk852 (at Prince Edward St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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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ny1975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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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網民)
香港實在太荒誕。
頭先睇電視,個師奶話醫護有林鄭撐,唔洗優先買口罩😷。真係唔知話佢天真定白痴🤬
香港囤積左1000萬個口罩,眼見香港市民要排口罩,林鄭寧願送上大陸都唔俾香港人買。😑
係咁放大陸人落嚟香港,死都唔封關!呢啲叫做會撐前線? 簡直就推啲前線去死😤 講得出呢句說話嘅,都唔會係真。香港人😡

有沒諗過 Train一個警察,只需要幾個月。
而考警察只需5科合格,體能又合格就得,
無太多學歷要求,所以毅進畢業就得。
Train一位護士,起碼要4年時間,
要出placement,又要讀好多理論,
Train一位化驗師/放射治療/物理治療等醫護專業,
都要4年以上,又係要好長實習期,理論亦唔容易。
考入去讀呢啲醫護專業,點止要5科合格呢?
你DSE冇返幾個5,A-level冇返幾個C都入唔到。
毅進仔⋯以前HKCEE已經畀人踢走,點升AL?
Train一位醫生呢?普通科咪5-6年,專科起碼10年。
讀得醫嘅個個都係尖子,精英中的精英。
結果呢?一句「止暴制亂」,警察坐享無限行政資源,
OT無限補水,個個都Full gear上陣,
過多兩個月又有新玩具玩。
醫護即使緊守崗位,任勞任怨,OT冇補足,
公立醫院日日都過full capacity,但竟然要cut資源。
一個口罩,一件PPE,都要珍而重之。
因為唔止醫護同工要著,病人都要著。
醫護就算冇N95,冇ASTM-Level 2口罩都要頂硬上。
半年社運,無一警員殉職,連重傷都唔覺得有。
但一場即將來臨的瘟疫,
可以一夜奪去數十,甚至數百前線醫護性命。
散仔會會長可以喪鬧比自己高級的官員都冇後果,
班醫護隨時因工送命,喊罷工,
即刻畀人道德強姦,要人地緊守崗位。
即使警隊集體辭職,只要大規模招人,
幾個月又有人賣命。
但係若果一名資深醫護殉職,
要幾耐先有同樣人才可以取代?
即使只係一個普通醫護,
都要幾年時間先train返個出黎。
試問生活響一個咁畸型嘅社會,邊個會唔反抗?
#認同的請手動轉
#醫護都係人仲要係香港人既尖子
#民生大於政治
#前世做錯咩今世要做香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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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jiasblog · 1 mon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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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妻奇遇續集:賠了夫人六
六、活色生香靚阿媽
  我地一路傾一路笑到返屋企,笑到入睡房,一路除衫,一路重講緊。我三爬兩撥就剝哂衫褲剝哂鞋。女人要落妝又剩,姿整一輪。我挨住床屏,睇住阿媽逐件衫除。阿媽照例叫聲我擰歪面,唔好睇。我多口問句使唔使幫手?佢話,你等得好心急乜?我話,阿媽妳慢慢嚟喇。阿媽佢除衫好淡定滋油,佢唔得閒理我又冇偷睇,除咗條裙就掛番入衣櫃。重有薄落底褲絲襪未除,佢除絲襪個動作極度誘惑,遞起大脾,慢慢褪條絲褲落地,睇到我精蟲上腦,定哂形咁(目及)住。黑色絲襪除咗落嚟,露出白白淨既大髀肉,活色生香。
  阿媽暴露多啲肉,我條賓州就跟住升高一啲,直至一柱擎天,掝下掝下,因為佢身上剝清光咁滯,淨低條三角褲加埋個薄落。佢坐埋嚟床邊,屈對手喺背脊除薄落,我爭取機會獻殷勤,挨埋去話同佢剝。其實佢一路剝衫,一路同我講緊正話點激死老豆啲好事多為,佢個樣好似個貪玩啲細路女咁,都未見過。佢知道我幫緊佢剝衫,佢就對住床頭面鏡,撥下撥下啲頭髮,好銷魂咁款,差啲畀佢電死。剝咗個薄落落嚟,順手楂住佢個波搓下搓下,愛不釋手。佢喺塊鏡度睇到曬我拏佢個波按摩既手勢,冇反對我噃,即係啱feel喇。咁下半場就快開波喇。
  點知阿媽撥開我對手,就起身,攞番個薄落,收埋係櫃桶,笠番件「撈咳」睡裙,我就冇波睇,淨係係咁意騷咗小小北半球,爬上床睏覺。我一直望到佢實,佢見到我望住佢,就話,你望到我實做乜?冇得你睇喇,重睇啲乜啫?你睇實人地時嗰個樣,成個鹹濕佬咁樣。我話︰阿媽,你覺得我鹹濕咩?鹹濕我認噃,不朽(音嬲)都係架喇。不過,以前唔識貨,依家就爭取機會,睇番夠本啫。妳咁靚女,都係想有人欣賞啫。阿媽話你又嚟啦。冇厘正經。我對阿媽話,同妳正經喇,今晚至發現,我地兩仔乸原來咁夾嘴型既。佢話,點夾法?我話,簡直心心相印。阿媽話,你中文書讀得少,呢個成語唔係咁用架。
  我擁一擁,阿媽個頭就挨埋嚟,枕住我髆頭。我撥下佢既秀髮,該煨咯,整得咁靚個頭,畀我整亂咗咯,我同佢話,你扮咗成日靚,為咗同我去食餐宵夜,我好感動。如果你係我老婆就好喇,可惜你係我阿媽。佢話,你有老婆架啦,阿珊重靚女啦,性感兼風騷,你都心足啦。我話,阿媽,有啲野你唔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自己知自己事,有啲野擠喺個心度,講唔出口。阿媽好似好明白我,好同情我咁,同我講,我地兩仔乸都有本難唸的經,有乜為難唔怕話畀阿媽知,睇我幫唔幫到手?我話,我自已搞得掂,唔使戥我操心咯。
  自問面皮厚,勼女唔怕面懞。但係勼著老母就口窒窒,講唔出嚟。係阿媽嚟架,野就可以亂do,話就唔可以亂翕,有啲野講唔出聲就講唔出。都係多做事少說話。依家要諗計仔,用最自然既方法,唔覺意咁除埋佢條底褲。懶熟落咁伸隻咗入條睡裙裏面,詐詐諦諦咁搓吓佢個大肚,就伸埋入底褲既橡筋褲頭,企圖續寸續寸掹底佢,爭啲掹到落大髀,佢就擁開我,搴起張被鑽入被竇。我即跟埋佢鑽入被竇,一手攬住佢,一手楂住個波,就嘴埋去。
  我一嘴佢個波,阿媽對對眼就反哂白。咁即係話畀我任惜任摸。隔住條底褲係咁撩佢隻雞雞,撩到又試滴哂水。佢對大髀磨下磨下,我知有反應嘞,於是伸隻手入佢底褲裏面,摸佢個蘿柚,凍冰冰,我就同佢捼到興烚烚。摸下佢個西,連啲毛都濕哂,攝隻手指入去擉兩擉,撩幾撩,佢合埋大髀,把聲好嬌嗲,話玩咗成晚,眼睏喇。唔好搞喇。我話,今晚老豆公開承認你係我老婆,我地可以名正言順行埋咯,好唔好呀?佢話,原來你真係唔搞過野就睏唔著?老婆唔喺嗻就搵阿媽嚟搞。傻仔,晚晚咁搞阿媽,乜唔厭咩?我話,唔知點解,第二個女人會厭,同你做愛做極都想做咁既。佢話,阿仔,唔係話唔畀你,晚晚搞到咁癐,邊度有精神返工��我話,有冇新台詞呀?又係呢句。唔怕喎,妳係神奇女俠,同妳做完,第二日我就充滿力量喇。
  阿媽畀我係咁氹,謴(音昆)掂咗,雖然佢口口聲聲話我好衰鬼架,成日要剝人條底褲。佢個人就好順攤,棟高個籮柚畀我除褲。我就一寸一寸咁褪落籬,趁機會睇真的阿媽畀我除褲時,含羞答答個樣,十足係良家婦女既表情。呢的就係阿珊冇既野。阿媽話,衰仔,你整咩鬼,剝條褲剝咁耐。我笑淫淫話,我就係咁衰架,你依家至知咩?上親我張床實行要剝咗條褲至有得睏。你想睏覺就要畀我剝勒,呢的係指定動作。阿媽佢咭咭聲咁笑,話乜自己生得個仔咁鹹濕兼冤氣。我話同佢仲要惜嘴仔,惜埋奶奶子(音茲),擉埋條大賓州入佢個閪,出咗水就睏得。我隻手喺個大肚耽摸落去,摸到褲頭,攝隻手入去,向大髀繼續摸落去,佢自己扭幾下蘿柚,成條底褲跟住我隻手褪落去。去到膝頭,會屈起就我,轉個彎條底褲褪到腳瓜囊。佢兩隻腳板撐兩下,就撐甩條底褲。
  阿媽既心理,梗係要詐下嬌,丟橋扭擰至衿貴。同阿珊個衰婆豪放既作風,啱啱相反。唔通係鬼婆同唐人既分別?跟住幾下手勢,剝光咗阿媽,我同阿珊就無乜所謂,對口對面除衫除褲都慣咗。阿媽扮哂怕醜,畀我剝衫好似想要搵地匿,捐入個被竇度,怕畀我睇蝕咗。我索性成張被戽咗落地,白雪雪既裸體,寧願畀我攬實,唔畀我眼金金睇實。我用啲自認係最冧既情話氹住佢,摸勻哂佢身上啲窿窿罅罅。全身摸過哂,然後由額頭惜到落腳趾尾,再惜返上嚟,喺重要部位落嘴頭功夫,惜到佢捵床捵席,連核都吮埋。我咁畀心機做前戲,係想阿媽唔會覺得我馬虎,諗埋點樣剌激佢既性慾。不過,多餘既。佢既性慾唔撩都夠旺盛,撩下佢添簡直慾火焚身,連我都燒得溶咁熱,唔通大肚婆啲體溫係高啲既?
  我一味惜,一味搓,大髀係咁同佢磨呀磨,搞到阿媽投哂降。畀阿媽個大肚頂住喺中間,碌野埋唔到位,壓住佢個肚皮咁磨法,隨時擦搶走火,射嚮阿媽個肚耽度。我扤咗兩隻指入佢個西,擉下擉下,撩到粒陰核,阿媽即刻有反應,頂唔住,唔怕醜咯,蹍床蹍蓆,大大聲叫床。拍下佢蘿柚,就明我心水,扶佢起身,跪底喺床度,兩隻手挽住床屏,戙高個蘿柚,好似喺雙子星號第一次畀我扑嗰個姿勢。大髀罅掛住嗰個水蜜桃,梗係成熟架啦,勁引死人。我用條脷舐下佢,佢個蘿柚就朝天打轉,十足似隻狗仔搖尾巴,都幾配合狗仔式性交。
  個八月十五又圓又大照住我,個開邊蜜桃滴緊汁,好心急咁等緊我拮入去,我枝丈八蛇矛已經指住目標,一衝鋒就插入去,喺大髀罅就閘住。忽然諗到第二樣野,就係阿媽個屎窟窿,文雅啲叫做菊花。阿媽朵菊花都幾鮮豔噃,食得唔好揌(浪費)。菊花、菊花幾時開呢?阿珊朵菊花從來未為我開過,為佢個契家佬就開咗,睇見眼冤。咁樣,今晚咁「揩」,阿媽朵菊花會唔會為我盛放呢?我注意到用手去撩個蜜桃時,朶菊花就打開小小,跟住我隻手指插入去個閪既節奏,一收一放。我就決定要趁住有月光(她翹起屁股)去賞菊。
  我就跪喺阿媽身邊,一手扶住佢,一手摸下朶菊花。阿媽話唔好,污糟喎。我話唔怕污糟,重用條脷舐幾下,表示我唔怕。然後舔啲蜜桃汁做潤滑劑,擉隻食指入個窿度度下位,發覺都可以拮得幾深入。我對阿媽話痛就出聲,試下用隻食指擉個屎窟窿,中指拮入去個閪度,然後挭幾下,拮幾下,睇下冇乜反應。阿媽個蘿柚跟住嚟扭擰,愈嚟愈大動作添。我擉入去,佢扤過嚟,好似想將我兩隻手指吞哂入佢兩個窿度。佢嗌得愈嚟愈大聲,動作愈嚟愈快,好似嚟料咁聲氣。我冇聽錯掛,佢好似叫我拮入去喇,快啲拮喇。我唔係拮緊咩?哦,原來佢話我條鳩冇定放,點解重唔拮佢?說時遲那時快,佢一手拏住,隊入佢個蜜桃裏面。
  己經收唔到制,踩拫油唔去唔得。我抱住阿媽個肚,大髀頂住佢個蘿柚,頂到冚哂,就一齊杌(音奀),搖呀搖,搞到翻天覆地,倒流番啲又滾又結 (音杰)既野出嚟。
  阿媽最後個籮抽扤一杌我,擰轉身,跪喺舖床道,攬住我,同我惜啖添。我冇惜噃佢喎呢次。我攬住佢時,喺佢個蘿柚打咗幾下,一邊打一邊話阿媽妳曳曳呀。阿媽問,冇解既?做乜無端白事打人架?我話,妳呃我囉?阿媽話,同你做得咁落力,撚埋花臣添,重話人地曳,吼人冇著褲打人地個籮柚,痛架。唔同你玩喇。我話,我細個講大話呃妳,你打我籮柚,頭先妳呃我,我打番妳八月十五。阿媽話,唔畀個蘿柚你玩,咁就要打人籮柚既乜?阿媽咁大個女,未玩過呢味野架,你咁玩法,我會賴到成床都係野。重有,嗰度我唔畀人扑架,見係你乍,畀你用隻手指擉下。我唔明解,問阿媽點解?阿媽話,覺得好變態咯?嗰度唔係正路。我死同佢拗,本本書都話係正常既性交體位。佢話,佢讀書少,唔好同佢詏,總之接受唔到就接受唔到喇。
  好喇,阿媽妳啱曬勒,我打妳籮柚係我唔著喇。我苛番佢,捽下佢籮柚,問阿媽重痛唔痛。梗係痛喇,你自己用眼去睇下阿媽個後花園,紅咗一笪笪。諗番起阿珊同個契家佬嗰鑊。阿珊自己攞籬衰,唔抵可憐。但係阿媽個籮柚,我就肉赤喇,啱啱啲無情力,打到阿媽屎窟開花,我手板都赤赤痛,個心重痛。係咁攬實阿媽,耍曬冧,鎖你鎖你都唔切,繄(央求)番佢唔好嬲我。打者愛也,我愛佢至會發狼戾啫。阿媽話,乖仔,阿媽知你愛我勒。
  為咗補償番我掛?阿媽挨得我貼一貼,實一實,個波餅係我心口碌來碌去,送個嘴仔埋嚟,惜多我幾啖,益下我。我呢次冇走雞,惜番佢夠本當補數。我個樣重係冇乜心機,唔係因為阿媽唔肯畀個後門我入,話時話,同阿媽可以玩到狗仔式都很剌激,著數曬我喇。剛才大家都交足貨,畀哂性高潮,冇得撒賴。心情唔多靚,皆因見到個老婆畀人扑到哎哎聲,妒火中燒。打阿媽籮柚,其實係我拎阿媽籬發洩啲冤屈氣。阿媽好善解人意咁,撥下我啲頭髮,好溫柔體貼咁摸我面珠墩,氹番我轉頭,問我係咪唔開心呢?我話唔係呀。阿媽話,你扤起條尾阿媽就知你諗乜喇,好似個細路仔咁,鍾意啲咩就即刻要攞到。都係我縱壞你。阿媽同得你上床,其實冇乜野唔畀得你。不過,就算係你老婆都會有啲野唔順得哂你意既。畀阿媽保留番啲野好唔好?
  我對阿媽,我知你惜我,我都好愛你架,玩得咁癲都係想氹妳開心之嘛。
  咁大個仔,未同阿媽講過啲咁肉麻既野。我同自己講,核唔核突啲呀你?
    阿媽一口就咄(dat)過籬,叫我唔使氹阿媽嘞,好說話留番嚟氹老婆喇。   
  阿媽合埋眼,同我啜來啜去,好似好陶醉咁。佢大髀繞到我實,我就攬住佢個蘿柚猛捽,重撩吓佢條西罅,搞到佢個西有咁痕得咁痕。阿媽話咁污糟,唔好摸喇。我咁單只摸,重用條脷舐佢嗰道。拏阿媽兩個啜嘴仔,我吞妳口水妳吞我口水做得多勒,吞阿媽既鮑魚汁撈埋我啲結野,浸除腥既,啲味鹹既。真係百感交集咯。阿媽把口冇第二句,聽朝要番工米搞喇,留番聽晚先喇…
  愛係唔留低啲乜畀自己。我明白既。開多一鑊時,同自己咁講,有朝一日,阿媽會唔會自動獻個蘿柚畀我玩呢?不過,阿珊嗰單野點收科?佢喪既。佢個屎窟窿畀人咁搞過,都冇乜淨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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